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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岛屿的晴天by清悦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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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母……”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看到天越来越不好了,空气可见度越来越低,陆屿白望着前方,终于先开口。
“……”
晴安一怔,抬起头来,转了过去。
看着陆屿白。
她父母。
私密空间下,只有两个人的狭隘里,其实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去说,陆屿白开口却问了,她的父母。
伤害过他的她的父母。
陆屿白看了眼晴安,看到了她的目光。他没再说下去,声音又消失了,重新掩藏在浓雾之中。
很多年未见的长辈,再一次遇见年幼长大后的孩童,第一句话,大概都会来问问,
你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呀?
他不会再过问她的状况了,这七年她过得怎么样,过得好吗?象征性地问问父母,哪怕那些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都应该是,没那么在乎了吧。
晴安回过头去,抓着帆布包,半晌,垂下额头,碎发遮住了脸颊。
“……”
“他们……挺好的。”
“……”
“……”
“……”
“对不起。”
还是要说的,哪怕陆屿白现在早已经她当成了陌生人,七年前的伤害,她还是需要去弥补。晴安抬了抬头,只能看到车前台的吹风口,暗扣静静推在了塑料板边缘。
陆屿白一怔。
好半天,他终于伸开了手指,很缓慢,掌心贴着方向盘,然后又握指捏住了。
嘴角向上扬,轻轻地,一笑。
“以前的事情,”
“……”
“我都已经、忘掉了。”
回到别墅,晴安脱了鞋。屋内亮着灯,谢珞珞过来了。本来只是晴安下午拉过来挡桃花的,但谢珞珞还是很喜欢晴安,晴安一让她过来,她就真的过来了。
还买了鱼。
其实谢珞珞会做饭,天天嚷嚷着要吃晴安做的饭也是寻开心。下午五点左右,晴安还没有回来,谢珞珞猜到了晴安可能有事,于是挽起袖子把饭菜提前做好。
晴安将发布包挂在玄关上,伸手拿出来手机,按着开关。手机关了又重启,屏幕一亮一亮。谢珞珞趴在沙发上吃薯片,看到晴安回来了,刚要吱声,问她什么时候开饭。
却见晴安低着头。
身后的冲锋衣帽子上,被浓雾扑上了的水珠,头发也湿了,垂在肩膀旁。晴安什么话都没说,浑身充斥着落寞。
仿佛下一秒,就会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谢珞珞最终没有叫住晴安,看着晴安穿过走廊。
看着她一步步,上了楼。
门被关上,晴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还是贴着墙壁,滑落了下去。
“噗通”坐在了地上。
地面冰凉,没有烧壁炉,所以真的很凉。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捂着脸。
眼泪湿润了眼角,从手指缝里,一颗颗流淌了下来。
他是真的不在乎她了。
不是积怨已久的恨,甚至连伤害都给放下了,当一个人愿意将身败名裂的恨都给释怀时,就证明他的的确确是不再在乎那段过往里的事情,和人。
一个人,最怕的不是对方不再恨她了,而是彻底忘却。因为哪怕是恨一个人,你依旧在他的心里有着最为特殊的地位。可陆屿白却说他都已经忘记了,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亦然也将珍贵的记忆一并摒弃。
这七年的时间,晴安一直不肯谈恋爱,除去父母急,她的朋友们也着急,柳茹茹去年就已经跟男朋友扯了证。到了25岁,身边人都陆陆续续结婚了。只有晴安,还孑然一身。很多人问为什么,难不成还没从过去的事情走出来?
是啊,还没有从过去的事情里,走出来。
她对陆屿白的感情,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淡。反而却在时光中越来越深刻了。心里被一个人填满时,是看不到其他人的。她以为可能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做做科研,看看世界,听听音乐兜兜风,或许会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在白发苍苍垂暮之际,再一次遇见那个爱了半辈子的人。
她不奢望还能再遇见陆屿白,因为知道遇见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她有想过陆屿白可能就结婚了,但要是真的是结婚几十年后,大家都老了,再遇见,或许就没有了年轻时代烈焰,也就不会有那种心碎。陆屿白要是结婚了,可能再见到她,也就会彻底放下当年对他造成的伤害。
想了那么多的可能性,那么多那么多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过会提前了那么些年,重新遇见陆屿白。
会在他们都还有敢爱敢恨的勇气,会在他们都还记得那过往里的不堪言青涩岁月,会在时间长河吹起的风还未风干了回忆。
会在她看到了陆屿白,还会脸红还会眼红,还会心脏跳跃还会霎时间转过头去,捂住胸腔口的时候。
在晴安的感情到达了最浓烈之际,爆发了小宇宙的爱意,也有了飞蛾扑火的能力,哪怕是被他恨死关起来折磨死的都心甘情愿粉身碎骨。
陆屿白却说,他放下了。
将那一团爱意的火,拿起利剑,刀光剑影。
斩断了一切的情与恨。
晴安趴在床上,用枕头捂着脸。床头上的星球灯依旧在旋转着,映着银河的灿烂,倒影着那些年来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时光。
第二阶段的中期,大家就都比较忙了。陆屿白罕见没怎么到处飞,每天都会来办公室一趟,一呆就是一下午。
晴安几乎与陆屿白碰不着面,不是说她上班迟到,这大概就是心理效应,当你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出现在你的面前。当你不想见那个人时,他又会突然在某一个瞬间,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晴安想躲着陆屿白,但有时候又会去留意陆屿白的动态。一恍惚就又过去了半个多月,进入了十二月。
十二月份,各种ddl满天飞,赶due的人头秃成驴。又马上到来圣诞节,街道两侧也都扮起了节日的氛围。十二月初,陆屿白的这个交叉合作项目的另一个投资方忽然联系了陆屿白,说手上又有一个很急切的合作,希望找陆屿白帮忙。
那个投资方是陆屿白的老朋友,打电话给陆屿白,请求道,
“难得有专门研究地月引力和海洋潮汐之间关联的实验室嘛……”
“我听理查德说,你的实验室合伙人、那个物院的美女博士,专业技术上可是过硬的呀!”
“反正我们现在这个项目也还是项慢工程,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帮帮忙啦,陆。就抽个空儿,帮忙把新项目给做了呗~”
“钱我可以开十倍,你想要多么精密的仪器都好说!哦对!你是怕耽误你手底下的博士生过节嘛?其实真的不用人多了,这个项目不需要人多,真的不需要你现在手上那个那么多人!”
“……”
陆屿白静静地听着他哔哔,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他的办公室其实是和晴安的办公室连在一起的,玻璃窗都是一起打造,只不过中间多了一层间隔。陆屿白目光往窗外望去,天空湛蓝,光秃秃的树杈上也都挂上了霓虹彩灯。
已经有了浓厚的圣诞氛围。
然而他的目光却聚焦到了一点,投资人哔哔了半天,见陆屿白半天都没吱声,咽了咽唾沫,心里有些没底地道,
“陆啊,你真的……不接?”
陆屿白:“……”
“你开几个人的实验经费估算?”
他们做海洋生物学和天体物理学,有些先进设备都是要按照人头个数来算,有几个人参加实验就配备几个。对面一听有希望,顿时兴奋了起来,
“两个——哦不!你要是愿意,四个五个都可以的!!!”
陆屿白眯了眯眼。
半晌,他盯着楼下红色跑车前那抱着花追女孩的身影,听不出什么情绪地开口说道,
“就两个人的吧。”
“……”
“……”
“……”
实验室接了新的小项目,不出一下午就在组里传开,但项目的配置只开了两个人。
晴安知道这项目的两个人就只有她和陆屿白时,咬在嘴里的炸鸡腿,直接掉到了盘子里。
“……”
生科院那边给出的解释很合理,这个项目虽然小,但是需要非常强大的专业能力。而有一个空间扭曲的指数测量,整个物院就只有晴安一个人熟门熟路,陆屿白又绝对是生科院这边的佼佼者。这么一个小而需要绝对精益求精的项目,当然就得让他们两个人来。
那一霎那,晴安就感觉到,整个人的神经都要不太正常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双腿都是飘的。到了办公室,晴安连咖啡都忘记了冲,就着上午剩下的那半杯冷咖啡,喝了一大口。
瞬间就被苦的快要说不出来话。
“咳,咳咳咳……”
伸出手,捂着胸口。
心脏在加速跳个不止。
突然就让她……单独跟陆屿白,合作?
下午三点半,陆屿白照例去本科部上完了课,穿着风衣走进办公室时,正在摸鱼的几个博士生纷纷站起身来,跟陆教授问好。
“回来了,教授!”
“……”
“嗯。”陆屿白点了一下头。
往办公室内间走的时候,抬眼就看到了玻璃窗对面的晴安。晴安抱着一只又买来的新版天使翅膀嘟嘟猫,下巴垫在毛茸茸的玩具脑袋里面,半张脸都被那软软的耳朵给遮住了。
只露出来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乌黑的秀发柔顺地盘在头顶。那睫毛是真的太长了,忽闪忽闪一眨一眨,就像是一把小扫帚,一点点扫入了人的心里去。
陆屿白看着晴安,看着那个不论是18岁还是25岁,都还是呆呆模样的女孩。他转了一下头,对着跟在身后的乌琪琪说道,
“让晴安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
晴安抱着嘟嘟猫,正在极力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不要去想陆屿白不要去想跟陆屿白合作的事情。然而就当她刚把“陆屿白”这三个字从心里择出去,下一秒,乌琪琪就微微笑着敲了敲她的玻璃门。
“晴小姐。”
“陆教授找你。”
“……”
“……”
“……”
再一次,站yihua到了陆屿白的办公桌前。
这是晴安第三次进入这间密闭的办公室,前两次她都是很狼狈地出去的。晴安双手绞在身子前,微微低着头。她今天穿着是紧身牛仔裤和淡橘色白色相间的宽领毛绒衣,袖子宽大,腰处也做得很宽松,前面夹入牛仔裤的高腰之中,后面松松垮垮。宽大的领子,里面就是白嫩清晰地锁骨,女孩子的长发轻轻束起,在头顶扎了个不大的丸子。
两只如葱削白细的手指,从袖口露了出来,一下、又一下,下意识抠着牛仔裤上的纽扣。
“……”
陆屿白看了眼她抠着纽扣的手指,纽扣上的皮筋发出“啪啪”的细微响音,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就宛若一个见了老师的一年级小孩,紧张都写在了脸上。
“……”
“坐吧。”
陆屿白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平淡地说道。
他与晴安探讨了一下这个项目的一些问题。诚然,对待工作上,陆教授永远都是那样的一丝不苟。晴安一开始确实很紧张,但很快便投入进了状态中,和陆屿白一个接一个对一些需要设立实验的地方进行分析。
“这个地方,我觉得应该设一个模拟实验。”晴安用笔指着桌子旁边的大屏幕,对上面的一个假设说,
“太平洋的很多海沟,它们的深度每年都是要随着海底的一些运动而发生改变的。”
“深度变化,半径也会变,套入空间弯曲的公式得出来的数字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太平洋这个既然可以模拟,那我们就不应该只用上半年海洋局提供的数据,我们应该再进行三次模拟实验。”
陆屿白:“可这一个,这一个常数。”
他拿着多功能笔,在屏幕上的一个数字里划出一个圈,
“如果重新进行模拟实验,这个常数会不会发生改变?”
晴安:“我可以算!”
晴安:“现在就可以!”
陆屿白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
“行,”
“那你现在,算一下吧。算出来的结果如果我带入没问题,我就同意增加你说的那个模拟实验。”
“……”
晴安拿起纸就开始徒手计算,陆屿白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晴安算过去一个大步骤,刚抬起头想要稍微喘口气。
忽然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陆屿白。
窗外下午五点钟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射入办公室内,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鼻梁上架着金边细框眼镜,正在专注地低着头,翻阅着面前电脑前的文件。
修长的手指,握着白白的鼠标。中指时不时滚动着鼠标轮,稍微几秒钟,食指轻轻卡击左侧键。
落日的余晖,将他身子上的边缘,每一处都勾勒上了细微的光痕。
“……”
“......”
“......”
晴安的心脏忽然就漏跳了半拍。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就像是一下子穿越回了七年前,彼时的晴安还是十八岁的高三生。她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的对面,一张张白花花的卷子铺在茶几上。她紧张不安看着陆屿白,因为不知道哪儿做错了题,所以十分忐忑,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但又似乎有一些的期许,要是做对了,陆叔叔会表扬一下她么……
无论有多么爱眼前这个人,在原则上的问题前,晴安总是觉得她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会害怕陆屿白的呵斥。如果陆屿白手指微顿,指腹在卷子的某一道题前稍微停留了片刻。晴安就会立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血液在身体中一下子全部凝固。
过去了七年之久,人已经变了,身份也都变了。
她拿起白纸,悄悄遮在鼻梁上。
目光盯着陆屿白,看啊看啊看。
那个时候的陆叔叔,还有些29岁的年轻气盛,还能看到锋芒还有骨子里的傲气,她做错了题目,他还会掩饰不掉怒火,轻呵她让她“过来!”
可如今的陆屿白,已经三十六岁了。
锋芒全部内敛,气质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沉淀。其实他本身就是相当稳重的一个人,但好像稳重又与七年前不同了,是气场的碾压,现如今只是一个眼神,很平静的一个目光。
你都能觉得里面有千万般种滋味,让人克制不住地去低下头颅。
晴安的眼眶不禁又有点儿酸涩了,她想到以前那个温柔的陆叔叔。那个陆叔叔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么一想她就好难过,纸页稍稍从鼻尖滑落,晴安懊恼地垂下头去,默默拿着笔重新开始计算数据。
她以为这些小心思都是悄无声息地发生,趴在桌子上难过地整扆崋理着情绪。没过一会儿,正在敲电脑的陆屿白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
透过镜片,静静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女孩。
因为小项目的缘故,晴安又和陆屿白交流的次数多了起来。
每天都会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需要和陆屿白一起去精密仪器实验室。这栋楼的四层有着全世界最高科技的实验设备,投资方又给捐了两台,专门用于这个小项目的实验研究。
对于学术上,晴安绝对认真,并不会把日常的情绪带入到专业之中,陆屿白也是,两个人几乎是每天到了实验室,就独自守着自己的仪器,一站就是站半天。有时候晴安做实验坐累了,会出去喝杯咖啡。她坐在休息区,抱着暖和和的卡布奇诺,就会看到陆屿白一个人站在实验台前,穿着防护服。
目光凝聚,白细修长的手指捏着滴管。
一滴一滴,滴落试剂溶液。
然后另一只手捏着锥形瓶,溶液滴落,轻微震荡了两下。
晴安感觉到自己都能够看呆了。
她经常这么观察他,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却又不敢上前去,时间过去了好些天,两个人的交流还是仅停留在每一天的汇总数据以及分析上。
晴安还是有点点失落的,心情有些闷。每一天的情绪变化都会聚焦在陆屿白的身上,可只能这么默默看着他。她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怎么小时候那股勇敢的劲儿,到了七年后25岁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知识增长了能力变强了,人也越来越优秀了,在感情上却越来越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圣诞节悄然将至。
斯坦福开始放圣诞假期,足足三个星期!然而博士生们是没有假期的。每天除了不需要打卡之外,还是得把工作给干完。这是晴安第一次在国外过圣诞节,没打算回家。
晴父晴母知道晴安不回家后,蛮失落的。晴教授专门给晴安打了个越洋电话,漫长的时差,看着远在海洋对面的女儿越来越优秀,却也越来越疏离,晴父还是说不出来的心酸。
“安安。”晴父看着她跟他们视频,另一边还在对着电脑处理工作,不禁摘了眼镜,叹了声气,
“也别……太忙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工作之余,还是要注意时间的合理安排……”
“……”
晴安随意“嗯”了一声,目光盯着电脑显示屏。晴父的话她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几乎这些年每一次视频,她都是这个模样。
晴父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开口,
“这去年留在实验室,前年去的英国。再往前寒暑假你加起来也总共回来了两次,有一次还在家不到三天就走了……”
“你妈妈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晴安敲着键盘的手指,突然一顿。
她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了视频里的晴父。
“……”
晴安笑了起来,笑得很温和,没有半点儿的不开心或者不高兴。仿佛听了一个很普通的话,好比有人在问她今天上午吃了什么。
“爸爸。”
晴安轻声喃喃了一句。
晴父眼睛一亮:“你……”
晴安:“可我真的,也不想回去当老师啊。”
晴父连忙辩解,
“安安,我们没有再让你回来当老师的意思,真的,我就是说说,你妈妈是真的想你!”
“当老师这个事情爸爸妈妈早就放下了,我们也全力支持你在国外进行科研。就是……你每年都不回来,每年都不回。从大一你跑到南方去上大学开始,家好像就成为了一个符号。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真的很想你了。”
“……”
晴安一撩耳边的碎发,父亲的话确实还是能让她心情有些波澜的,她不是冷血动物。可伤害也是摆在那里的,她将目光别过去,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半晌,鼓着嘴吐出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回去后,再去被那群七大姑八大姨说,说女孩子就应该考个编制回来好好当个老师稳定?”
“回去后,再去被三舅妈炫耀表妹考上了教师编,有铁饭碗,而我至今还是个烧钱的国外溜子?”
“回去后,哪怕我现在存了一套青岛全款房子的钱,也会被指责新型三不孝,教师子女还不考编?人生没希望了,并且还要趁早结婚找个一米七四的公务员嫁了在家相夫教子给婆家生三胎生出不来男孩被公婆老公嫌弃也离不了婚,娘家这边你俩觉得离婚丢脸,我挺着个大肚子变成个黄脸婆也劝我这就是婚姻忍忍就好?从此人生就全部围绕着孩子来,不会再有一点儿属于自己的世界?”
“爸妈,我的人生就活这么一次,”
“我想给自己活。”
晴父被怼的哑口无言。
晴安看了眼表,深色变得淡淡的,伸出手指,往视频结束的按键按去,
“好了爸爸,我等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
“我先挂了。”
“……”
挂掉电话后,晴安坐在桌子前,愣了会儿神。外面有人关门,“砰”的一声,才把她的神志给拉回了大脑里。
晴安端着咖啡杯,去外面重新灌一些热水。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也都提前兴奋起来,好几个生科院的博士约着下午去市区里参加圣诞派对。
“听说今年Haibby的圣诞派对,会发24k金的圣诞苹果呢!”
“有图片吗——我看看?”
“我的天!这也太漂亮了吧!唉——票价多少?”
“抢不到了,Haibby从来不搞预售,都是现发现抢。当天晚上就给抢没了,二手票都买不到……哦对!你要认识学生会的人,就可能能进去。瑞克家族是Haibby的大股东呢,本科的安学弟肯定就可以……”
正在讨论的两个女生,忽然就抬起头。
看向了晴安。
晴安端着热咖啡往回走,看到了她们在看自己,一怔。
其中一个女生站起身,趴在玻璃挡板上,神神秘秘开口道,
“晴。”
“你晚上,会去Haibby的派对吗?”
晴安:“……”
“我没听说过唉。”
女生:“这个派对,最大股东是安学弟家里,所以……”
晴安:“你们是想要派对的票?”
女生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们就是问问,问问!”
晴安回到办公室里,站在办公桌前,咖啡杯一放,另一只手拿出来手机。她翻了翻留学圈的群,看到果然在99+的消息里,有几个人正在贩卖Haibby的二手票。
晴安也没当回儿事,关了手机,站在桌子旁,和爸爸刚刚说的那一大段话,依旧在她心头萦绕。烦躁躁的,就连手编筐里的嘟嘟猫都忘了揉一揉顺顺毛。
下午四点钟。
楼下科技学院的一个学生突然敲了敲门,外面的学姐们开的门。他递给她们一个牛皮纸袋,上面还贴着精美的花纹。学姐拿着纸袋,瞬间捂住嘴,露出了惊讶到深色。
“唔——晴安,你们这里是有一个叫晴安的吗?”学生问。
学姐猛地点头,伸手往晴安的办公室一指,
“那儿。”
那小哥笑了笑,说道,
“里面一共是三张票,有一张也是晴小姐的。”
“我们老大说了,晴小姐的姐妹就是他的好姐姐,好姐姐的要求,他所向披靡!”
“……”
晴安敲着电脑,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她抬了抬头,看到之前问她安学弟的那两个学姐正在往她这边看,还有一个印度风的小哥哥。晴安眨了眨眼,见学姐们嗯嗯点着脑袋。
印度系小哥离去后,其中一个学姐拿着三张制作十分精美的邀请函,敲了敲晴安办公室的门。
晴安看了一眼,就看到了Haibby圣诞派对的logo。她立刻知道了学姐们从哪里要来的票。刚刚那个印度小哥似乎也在学生会官网见过。晴安尴尬一笑,学姐也有点儿尴尬,把其中一张写着邀请晴安的票,推到了晴安面前。
“我们也没想到,瑞克学弟非得也给你一张票……”
Haibby派对的票会按照最终拿票人的身份,进行写邀请函,这也是这票为什么在二手圈子里也很难搞到。晴安盯着那票,最终叹了口气,指了指桌面,
“放那儿吧。”
“……”
学姐们出门后,就开开心心提着包准备提前下班。晴安坐在工位上,在Python里导出最后一段的论文。外面的落日已经掉到了地平线周边,这是冬日独有的特色。她怔怔地看着排版好的论文,然后拿起那张票,看着上面标写的自己的名字。
晴安找出安学弟的手机号,发了条短信,问他多少钱。安学弟很快便回复了,说价钱没什么,反正都是自己家里的东西。晴安不好欠人人情,执意要给学弟钱。
安学弟:【那等过几天可以吗?】
【学姐你放心去玩,但我今晚没办法去陪学姐玩,平安夜要在家里进行家庭聚餐。还是说学姐愿意以未来女朋友的身份,同我一起去家庭聚餐呢~】
晴安:【……】
放下手机,晴安又拿起那张票看了看。说句实话圣诞节她是真的没什么安排,谢珞珞回国了,很多家在这边的师兄们也都有家族晚宴。Haibby这种圣诞趴一般都是给不受家族束缚的年轻人以及留学圈子里的人打卡玩了,国内很多网红出身的留学生,都喜欢往这种高档趴钻。
最终晴安也决定去趴放松一下,今天下午跟父母那通电话实在是太糟糕了,过去多少年这事儿也是会让她难受。从斯坦福到Haibby也不远,打车费用能接受的了。晴安关了电脑,叫了辆车,便提上包拿着邀请函,离开了办公室。
每年的圣诞节,陆屿白都会去在美国这边的亲戚家过。
这个亲戚是母亲那边的表妹,比较遥远的关系了,亲戚家早些年就离开了国内,父母还健在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发个短信祝福一下。陆屿白只在小时候见过一两面,后来爸爸妈妈过世,陆家的生物制药公司差点儿被瓜分,在北美混得呼风唤雨的亲戚变连夜回国,在陆屿白的身后给了他一把最强硬的盾。
2015年,陆屿白和晴安的那件事曝光,让陆屿白在国内学术圈几乎身败名裂,虽然当时有不少陆屿白带过的学生挺身而出,为陆教授说话。但当年晴安的父亲晴教授权力太大了,在国内海洋生物学圈子里几乎是一手遮天。加上陆屿白把那件事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微薄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抵挡漫天的流言蜚语。
他离开A市市几乎是舍弃了过去全部的身家,换了手机号码换了一切社交联系方式,连制药公司都不要了。其实按照陆屿白当时的能力,如果想脱离学术圈在商业领域东山再起,哪怕身无分文也是有绝对优势的。但陆屿白却选择了离开国内,一走就是七年。
来到美国后,最开始那一两年,这家亲戚还是给了他莫大的帮助,毕竟身在异乡,全世界无论到了哪儿人脉都是极为重要的。后来陆屿白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在加州逐渐有了崇高的地位,他也没能忘记曾经在他艰苦最困难时刻拉他一把的亲戚,每年都会接受他们的邀请,去过各种节日。亲戚家经济出现了危机,陆屿白也愿意倾尽所能去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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