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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岛屿的晴天by清悦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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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警方才不管你无不无辜呢,事情的起因公布,是因为Haibby里有人在吸du,然后趁热闹拿枪开始发疯。吸du的头目都被逮捕起来,但现场究竟有多少人吸了,警方暂时还没能全部调查出。
晴安跟同伴们一起,惊魂稳定地蹲在Haibby的大厅墙角边。他们留学圈的包厢当时正好就在那贩du团伙的隔壁,仅一墙之隔。警员直接就把他们划为了“重点监控人员”的名单里。
“怎么会这样……”已经有女孩子开始哭,出来玩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碰上真的。
男生们也骂骂咧咧,难得大家出来聚,还抢了那么贵的票!现在倒好,花了钱,却什么都玩不成了,还被警察给逮住了。
周围一阵的哭喊喧嚣声,美国当地的警察突然扭过头,朝着纷纷嚷嚷的人群大喝了一声,
“Shut up!!!”
“……”
晴安的脸上流了些血,刚刚在动荡中被子/弹擦破了。她真的可以说是惊魂未定了,一想到那枚子/弹真的就是擦着她的脸颊滑了过去,晴安就有些后怕。当时要是自己稍稍走偏一点儿,可能现在她就已经到黄泉下见孟婆了。
所以她愣愣地蹲在那里,也没什么鬼哭狼嚎的情绪,怔怔地望着周围魔幻的人。这一带对违禁物品的监管力度很大,被划分为“重点监管”的人都要一个个搜身。
警署的警察检查完前一波的人,检查到了晴安他们留学生群。男警员和女警员分开来,一波带男生进去一波带女孩子。都是一个一个单独进入小黑屋,搜身有没有违禁物品。
那爆爆头女警员冰冷着脸,指着前面的女孩进入到房屋内。搜查的倒是很快,秦韵和李悦悦等人在晴安面前,很快便裹着衣服出来了。
秦韵出来前,还翻了脸对着那些警员骂了句国粹,
“你他麻痹——摸你他妈的胸!”
“……”
晴安一怔,女警员已经拎着警棍,走到了她的面前,
“下一个——”
她进入了屋内,屋子还是Haibby的,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喝空了的酒瓶子。还有一些堆叠成山的衣服,都是女孩子的。有一件晴安认识,一眼就看出是李悦悦刚刚穿的那件黑色卫衣。
女警员给晴安搜了一遍身。
晴安把棉裙穿好,刚要套上黑色的打底裤。女警员忽然用警棍一指,面无表情道,
“这条黑色的裤子,不要带出去!”
“……”
晴安当即一愣。
她捏着裤脚,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现在是光着腿,裙子下面只有一条内裤。黑色打底裤里面有一层厚厚的加绒,晴安不胖,穿上厚绒打底裤看起来双腿也匀称笔直。
这是大冬天啊!12月24号!一年中最冷的冬至也才过完!!!现在让她光着腿不穿加绒厚裤子就出门外,这不是要冻死她!!!晴安瞬间不同意,抓着绒裤,不肯松手。
“不是,这条裤子……”
女警员:“快点儿!”
晴安:“可我要是不穿裤子的话,外面那么冷……”
女警员看了她一眼,女孩子的长腿光溜溜的,亚洲的女生总体偏瘦,看起来的确要是光着出去,会冻死的。女警员缓了缓语气,跟旁边的同事一看,问道,
“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给这位女士披一下——”
晴安:“可是,可是……”
女警员很快便找来了一个大棉袄,笨重地披在了晴安的肩膀上,晴安的外套也给没收了,和连裤袜一起,都给丢到了那衣服堆上。
“好了——下一个!”
“……”
晴安就这么被推了出去。
出去后,还是不能离开。大家都还聚在大厅角落。只不过不需要蹲着了,可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一坐。女生男生们或多或少都被扣下了一些衣物。有几个人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小声咒骂着贩du的人。
晴安裹着那大衣,蹲在了地上,用胳膊压着膝盖。
问秦韵。
秦韵一脸无所畏惧,好像见过很多次了。秦韵见晴安光着腿,外套也没了,只有一件高领的白毛衣。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了支烟,问晴安要吗?
晴安:“……”
“我不抽烟……”
秦韵:“……”
秦韵点燃了烟,取取暖,开口说道,
“旧金山这一带就是常年发生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边的人对衣着相当注意。前阵子发生了黑衣人枪击案,死了好几个白人和当地警察。然后大家就对穿纯黑色衣服都警惕了。”
“下次来这一带,别穿纯黑色的衣服了。你没看到大家都穿得灯红酒绿跟只花公鸡似的。不是为了好看,只是为了自保。”
晴安尴尬一看自己的腿,怪不得裤子会被没收!以前就知道美国这边一些地域文化特色,不敢惹也尽量要避免。
她只能苦涩一笑,认命了。
大家很快就都搜查完了,晴安看了看前面的那群人,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她坐在长椅上,等着什么时候能走。然而好半天,也没看到群主要带他们离开的意思,反而大家都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很着急又烦躁的神色,还有些忐忑不安。晴安悄悄问秦韵,群主怎么快要炸毛的模样?
秦韵抓了把头发,也在翻着手机。
还没等秦韵开口,那胖胖的警员忽然探过头来,扯着嗓子喊他们这群人,
“能不能找人来带你们走——”
晴安:“……”
秦韵跟晴安解释道,
“这边经济太恶心人了!针对留学生!!!”
“说我们这些人需要人身安危保护,要有在美监护人过来,签字,才能领我们走balabala!”
“好恶心啊!我们都是留学生了!哪来的监护人了!上一次就是这样!不过应该没事,那几个男生正在找人,凯子哥他们家里不赖,肯定能找到人的!”
“……”
晴安继续坐在长椅上静静等。
外面的风往里面灌,吹着窗户拍打着墙,发出啪啦啪啦的响音。晴安攥了攥膝盖,骨头的凸起的地方都晕上了冻了的红粉色。
群主忽然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满脸的焦急。警署的人也跟着过来了一个,满嘴当地口语,问群主,“你真的能找到人吗!”
群主暴躁,低声咒骂“艹”,把手机往秦韵这边一伸,烦躁地问秦韵,
“散哥那边怎么说——”
秦韵也满脸的不耐烦,手机都快被戳破了屏,
“不行啊!!!”
“妈的!今晚怎么一圈圈都不中用了!”
“一个个大中华人,过什么洋节!他妈的再不来!老子就要冻死了!”
“……”
群主抓了把头发,四处踱步。好像是找了一圈的熟人,平日里大家关系都那么好,此时此刻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全都没办法过来。警员拿着笔记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漫不经心等他们这帮留学生喊来人。
在场的所有留学生几乎都拿出手机开始四处找联系人,一个电话接一个的打。警员敲着手里的笔,嚷嚷着,
“嘿!要不你们干脆找你们的大使馆吧!”
“好歹都是中国人,大使馆出来——我们就放人!”
群主:“不用!!!”
警员嗤笑一声。
晴安攥了攥掌心的手机,手机已经被她攥得表面浮了一层汗液。她低着头,感觉到自己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
“……”
“……”
那串号码,封存了七年的十一位数字。
“……”
晴安垂着眸子,低头一看掌心的手机。
夜色浓重,过了十一点钟,天边堆积起了一团团大雾。
一辆路虎车飞驰而过,甩了身子停在了Haibby的门口。
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
风衣都快飘出残影,在这乱糟糟的长廊大厅内。男人走得飞快,几乎是要小跑着过去。路过的地方撞见了熟人,那些人看着那张满是焦急的脸,一个个都分外的震撼,
“陆——”
陆屿白的右手还插在风衣口袋里,里面攥着一支陈旧的手机。那支手机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响起来过了,就仿佛彻底封死了般。
里面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哪怕接听一秒钟,都能耗费上很多钱,手机响起那一刻,他还是接了。
呼吸凝滞。
听着电话另一端,穿越了七年的光阴,再一次连接起的声音。
“……”
“陆叔叔……”
陆屿白一路狂奔而来,几乎见佛杀佛。他四处跑,寻找着黑头发黄皮肤人群的身影。最终知道了在南侧的大厅,陆屿白跑到大厅门口,门边缘堆积着一大片塑料凳子。
他抬起腿,“哐当——!”踹向了那挡着道的阻拦!
椅子坠落,扑腾扑腾的在地上翻滚。大厅内的人都愣住了,纷纷往声音的源头望去,警察们也都惊到了,站起身,手里的警棍直接就指了过去——
陆屿白一甩手,拂开了面前的灰烬。
他的刘海往后飘着,风衣也还没停下飞扬。满身的肃穆,满眼的压迫。气场瞬间炸开,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冰棱柱,直穿地表。
冰层一片片向着四周飞快爬去,几乎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威严震慑。在场的留学生门都愣呆了,妈耶?陆屿白?陆屿白???
陆屿白……陆屿白怎么会来了!
他们都忘记了打招呼,就看到陆屿白的目光从开始踹门那一刻,全程都在直视着晴安。晴安坐在最角落,双手还按着膝盖,手机压在掌心下。
她看到了陆屿白。
脑子在那一瞬间卡壳。
晴安被看得低下了头去,下一秒面前忽然堵过来一道影子。熟悉又强迫的气场逼近头顶,晴安一怔,大脑还卡在为什么那个号码会被拨通的那一步。
后脑勺忽然,就被人用手,揽了过来。
冰凉的额头,卷入了最熟悉的怀抱,那是穿越了两千多个夜晚。陆屿白用手托着她的后脖颈,指腹温柔,磨着她肌肤。
半个风衣都将人给遮住了。
警署的人站起身,声音带着些磕绊地上前来看向陆屿白。陆屿白低头注视着晴安,听到那些老美警员跟他喊了声“Hey先生,你要接这帮人的话麻烦需要出示一下相关证件……”,陆屿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力按了几个键,拨通了一个号码。
然后就把手机一甩,扔给了对面的警员。

本来还有些生气,想着这人是谁?敢这么扔他脸上手机?
然而手机刚拿稳,拨号的另一端便已经被接通。
那警察傲慢地喊了声“hello?”,紧接着听了几句话,没出几秒钟,他的手指忽然就开始颤抖。
脸上的表情也从气愤的不服一下子就切换成了毕恭毕敬,整个人都站直了,连声点着脑袋。电话那端传来一阵阵咆哮声,虽然听不清楚具体说了什么,但那声音就仿佛要透过手机把警员的脑子给拆了。
手机持续咆哮了几分钟,终于,警员结束了通话。他满脸通红,手里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良久,那警察回过神,拿着手机重新回到陆屿白面前。
瞬间整张脸都堆积了毕恭毕敬的笑,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对不起对不起!”
“陆教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怠慢了!”
陆屿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指了指对面那群留学生,
“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
警员:“没问题!”
“您过来签个字!签完字,就可以带这些孩子走啦!”
陆屿白低着头看了眼还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的晴安,小姑娘穿得那么少呀,单薄的毛衣,不到膝盖的超短裙,裙子下面的腿光溜溜,膝盖和脚踝处早已冻得一块红一块青紫色。让人看着都心脏直疼。
他忽然就感觉胸口蹿起一阵无名的火,惹麻烦罢了,还这么糟践自己!陆屿白冷着脸,脱下外面的呢子大衣,给晴安披上。
“……”
晴安直愣愣看着陆屿白。
陆屿白好像很生气,气到脸上都冒着冰碴子。晴安只能抓着风衣,往里面缩了缩脑袋。警员在旁边耐心等待,陆屿白又瞥了眼晴安,什么都没说,转头跟着警员离开了大厅。
进了屋子,去签字。
签字的屋在大厅的对面,晴安攥着大衣的领子边缘,目光远望着那间四方格子的门框。屋内灯光敞亮,陆屿白一进去,里面瞬间就起了一阵惊讶的喊声。
穿着更高一级别警服的警察,站起身,伸出手,亲自与陆屿白相握。
陆屿白也没什么表情,利利索索签完了字,他将表格一交,拒绝了警察们挽留下来说说话的提议。
双手抄着西裤口袋,又直接走出了房间。
大家出了店门,一群人,三三两两站在路边。风很冷,天边堆积的大雾逐渐向着市中心弥漫。群主他们联系的人终于开着车赶了过来,一见到陆屿白,都先是一愣。
继而开始扬着笑脸,上前握手。
陆屿白站在马路边,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手指尖。他吸了一口,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听到对面人的恭维,很淡地点着头。
晴安站在不远处,看了陆屿白很长一段时间。
学生们都被陆陆续续接走,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斯坦福这边的两个女孩子还有临近大学的两个男孩。秦韵鼓起勇气,走到陆屿白面前,忐忑地问,
“陆教授……”
陆屿白垂眸,弹了下指尖的烟,烟灰扑簌簌往下掉落。
秦韵:“我和后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生,我们都是斯坦福的……”
“找不到人来接,请问可不可以跟着陆教授的车呢?”
“……”
几个学生,零零散散站在路边。
在异国他乡,在这种家家团圆的夜晚,这些单薄的身影忽然就显得是那么的孤独。秦韵也不是有意要攀谈,她就是真的找不到人了,所以才斗胆问一下陆教授……
陆屿白抬手一指,说道,
“上车吧。”
晴安低着头,要跟着他们上车。
末了,陆屿白看了眼那冻得哆哆嗦嗦的小身影,又衔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吐出烟雾。
烟雾一圈一圈,沿着他的胳膊往上爬。
“……”
“让晴安坐前面。”
陆屿白还是没有立即上车,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几个学生坐上车后,车内的空调还开着,热气温暖着大家冻冰凉了的手脚。
车厢内暂时还是一片的尴尬。
因为主要是晴安把陆屿白给弄来了。刚刚场面混乱,大家也都只顾着惊讶去了。现在一切落下幕,秦韵和梁薇以及旁边的两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奇心在心里乱撺掇着,实在是都太想问问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跟陆教授什么关系啊?那可是陆屿白唉!她居然……陆教授居然也会那么抱人?
还会用那么……温柔的目光。
看着她。
晴安低着头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上,表情不是很明朗。她用手抓了抓肩膀上的大衣,双腿蜷缩着,还能看到膝盖前泛了的红色。
终于,秦韵还是一个没忍住,轻轻问晴安,
“那个,晴……安?”
“……”
晴安回头。
秦韵咳了一下嗓子,找了找组织的语言。
“你和陆教授。”
“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
秦韵怕晴安多想,还连忙举起手,双指并拢指着太阳穴,
“我发誓!我们就是……好奇!”
“好奇!”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们也可以不听。也可以不听!”
“真的!!!”
“……”
晴安忽然一笑。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似乎很迷茫,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来开口。晴安觉得啊,她和陆屿白有什么关系吗?好像他真的很讨厌自己呢。
晴安张了张嘴,刚想要慢吞吞解释。
忽然,车窗外,又传来一阵车轱辘摩擦地面的声响。
霎时间,一排漆黑的车辆,包围住了Haibby的大门口,溅起一团团积雪,车尾气在空气中四散,晕染了周边的雾。
车停稳,从车上走下几个穿着风衣的中年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华裔男子,看起来约四五十岁。他们的车正好就停在了陆屿白站着的过道面前。男人下了车,看到陆屿白,两三步就走了过去。
明显的,是与陆屿白,认识。
他们握了握手。
车内的人开始噫吁嚱。
他们好像都知道那些中年男性是什么人,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比较安静。晴安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那些男人跟出来的警方交涉了一下,警方的脸上露出了更多的笑。
就连那几个一看就是高地位的警官,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也都散去。
这些人,一定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吧?
“……”
“全美前十强烟草业的CEO,华裔第一资本家,田振云……”
“我的天,他怎么都出面了!”
“今晚他女儿也过来了???那个Anna,田思思?”
“没有吧,不过我好像看到了Linda,就是睡遍北美18cm大帅哥的那个琳达!”
“啊——那上一次闹吸du,不也是她们那群人……”
秦韵忽然叹了口气,原本看着晴安还有些酸溜溜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居然抹上一点儿同情。
车内人应该都知道田振云和陆屿白是认识的,但看着晴安不知道。秦韵指了指田总,又指了一下陆屿白,轻声说道,
“陆教授来斯坦福后这三年,我们唯一在他身边见到过的女孩,”
“就是这个田振云CEO的独生女、掌上千金,北美华人圈第一公主——田思思。”
“……”
其余的几个人听到这句话,忽然也就不再好奇晴安跟陆屿白的关系了。
或许真的只是,认识吧。
唏嘘间,那警车中已经放出了几个女孩。小妹妹们也没有什么悔意,反倒是嘻嘻哈哈玩闹着,似乎早就猜到了会这样。
其中一个金发小妹妹发现了陆屿白,忽然就拍手,然后拍着陆屿白的胳膊。那神情又像是看到了熟人,又像是有什么其他情绪。
晴安想了好半天,才想起在哪儿见过这种情绪——
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一个玩得好的女孩,跟隔壁班的班草有暧昧关系。两个人在一起那天,她们这些女孩的好朋友,见到了那个男生,就都会纷纷露出这样看热闹的笑意。
田思思是谁啊?
晴安迷茫地看着前面的那扇玻璃窗,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好像真的已经过去了七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时光是真的会流逝,过去了的事真的就是过去了。
兴许是感觉到了晴安的失落,秦韵也不再说话,拉着还在伸着头的其余三个人坐回到座位之中。过了不久,那一排排的黑色车将那些女孩子们带走,陆屿白终于回到了车上,拉开车门。
他先是探了一下头,身子都还没进来,目光却直接看向晴安。
车内凝聚着一点点沉默,捎带着些许凉意。明明开着暖风,却还是感觉到凉。
似乎并不是空气的凉,是大家都不说话,让整个车厢内,本应该有说有笑的。
却意外压着气息。
陆屿白看着小姑娘坐在副驾驶上,沉默地低着脑袋。身子微微弯曲,靠着车门。两条腿静静垂在车座子下,膝盖还是冻得通红。
用手压着那泛粉的关节上,手指没有什么装饰,一点一点往肌肤里抠。
她也不知道把呢子大衣拿下来,盖在腿上。陆屿白有点儿火,原本温柔了的神色又冷凝了下去,只身上了车,关上车门。
车一路前行。
一路畅通无阻,却也是一路的沉默。
送走了两个外校的男孩子,又去送秦韵梁薇还有晴安。快到下车时,秦韵忽然开了开口,还是把憋了一晚上的好奇,小心翼翼问了出来,
“那个……”
“教授。”
“……”
秦韵:“您和晴博士……你们认识呀?”
感觉一点儿都不像是很表面的一层认识关系,晴安看陆屿白的眼神绝对不无辜,感觉像是比她自己的暗恋还要苦涩。
当他们刚刚在Haibby门口,提到田思思的时候。
晴安瞬间失落下去的目光,眸子里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的星辰。
挡都挡不住。
气氛在那一刻,直接降到了冰点。
车往前开着,热气在窗户上扑着。
路灯在路两侧,洒下昏黄的光。
陆屿白开着车,骨节分明的手旋着方向盘,掌心下压,单手打过一个圈。路虎车开的稳稳当当,七年前他开车就很稳,七年后开得依旧让人都感觉不到车子在动。
晴安沉默地低着头。
他应该不会想听到别的答案,他都有喜欢的人了。晴安声音放得很低很低,低到都听不出里面的难过了。
“嗯。”
陆屿白似乎想开口说什么。
晴安回过头去,看着秦韵和梁薇,视线擦过陆屿白的侧脸。
“……”
努力地笑了笑。因为真的太明显了,她对陆屿白的那点儿小心思,她们其实都能看出来了吧?
“同事啦~”
“大家一起,合作项目。”
“再往前,陆先生和我爸爸妈妈在一起工作过。”
“……”
“……”
“……”
“啊……原来在国内,你们就认识啊。”秦韵有些不太意思地笑了下,她其实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开始真的只是太好奇了。
但似乎,前面的陆教授。
也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压着方向盘的手,猛地用力一按。
骨节都轻微泛了白。
晴安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也不是,很熟啦~”
秦韵和梁薇下车,路虎往学校外开。放了寒假校园里没什么人,只有夜间巴士上载着几个不回家过年的学生晃晃悠悠游荡在马路边缘。
车停在了晴安租住的别墅门口。
光秃秃的树杈掩在深夜下,堆积了积雪的地面,被铲雪工推开的道路,两侧家家户户摆放的圣诞树,还有滚雪球堆成的雪人。
彩色的圣诞霓虹灯,有节奏地在门口前闪亮。
陆屿白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似乎忘记了拿下来。他静默地注视着眼前的长路,望不到尽头的街。暖风还在继续吹拂着,扑在玻璃窗上。
好像前不久,他们也才这样,像是这样开着车,坐在相同的位置。
晴安低着头,一个晚上她都保持着这个动作。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每一次都是这样,重逢后除了两个人交谈学术时,其余的时间,她都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说什么呢?
说他有女朋友了吗?
想到这个,晴安忽然就好想哭。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哭呢?晴安忍着眼眶的酸涩,还是怕陆屿白误会,因为今晚秦韵她们问的那些意图那么明显的问题。
“……”
“对不起……”
“……”
“……”
“……”
陆屿白攥了攥方向盘,攥紧了。
晴安:“我晚上,什么、都没有说。”
“……”
“大家应该就是,看到你过来了。所以才会以为,我们之间是认识的。”
她一字一句斟酌着,几乎是每说一个字,都要思虑一下,是否会引起陆屿白的厌恶。晴安垂着脑袋,手掌压着膝盖,膝盖被她按得愈发泛红了。
“……”
“她们不会,误会的。要是以前就、见过的话,一般打个电话,帮忙。”
“是很正常的事情的……”
“……”
晴安:“对不起……我也没想,给您打电话。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号码以后我再也、再也不会打了。”
陆屿白手指一张,在半空中伸展了一会儿,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像是一根根固化了的怒火。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快要变型了,可能下一秒钟,嘴唇就要包裹不住硬压着的牙齿。
晴安说的挺难过的,声音逐渐沉默了下去,越来越没了声。重新低下头,只剩下了轻微的呼吸声。
她身上还披着陆屿白的外套,于是便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叠好,一点点理平。上面还带着点点的温度,很软的质感。
晴安吸了吸鼻子,她不太敢抬头看陆屿白,就托着那呢子大衣,不知所措。
陆屿白伸展开的十指,又重新握回了方向盘上。摩擦着皮子,能听到皮革皱紧了的响声。陆屿白盯着前方的玻璃窗,玻璃上其实能看得到一点点晴安的倒影。他的下颚线滚动了下,忽然一顿。
忽然间,就笑了起来。
晴安一怔,抬头。
愣愣地看着,陆屿白。
陆屿白笑着说道,
“我以前,还想过,”
“你长大了是个什么模样。”
“……”
“原来是这样啊……”
作者有话说:
陆屿白:每一句话都快要把我给气死了的样子,以前都白疼了QAQ。

圣诞节过后,假期也随之结束,大家的生活又忙碌了起来。
圣诞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被压了下去,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也不是什么恐怖袭/击,就是几个年轻人磕yao磕上瘾了,拿着枪乱打了一气。
留学生群有人开始加晴安的微信,陆陆续续,晴安一一都给回绝了。也有人又在群里吆喝着去哪儿哪儿跨年,去酒吧嗨。晴安也就只是看两眼,没有再参加过任何一个派对。
总体来说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在生活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晴安的日子依旧过得如流水般平静。那天晚上陆屿白的话好像也没有引起多么大的反响,陆屿白说完“原来她长大了是这个模样”后,就让她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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