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岛屿的晴天by清悦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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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白:“……”
陆屿白伸出手,摸了摸晴安的头发,
“那行。”
“……”
“哦对。”陆屿白顿了一下。
突然开口说道,
“手伸一下。”
晴安抬起头。
慢吞吞,把手递了过去。
陆屿白牵着她的手。
拿出一根细绳。
轻轻地套在了她的手指上。
绳子往下压,落在了中指和尾指之间。
紧紧圈住了无名指。
陆屿白截好了位置,在圈圈的尾处打上一个结。
然后收回了口袋里。
“好了,”
“回家的时候慢点儿。”
晴安下了车。
推着行李箱。
陆屿白的车缓缓往前方开去。
风吹着她的头发。
忽然,陆屿白又把车给倒了回来。
晴安还没走远,站在学校门口,呆呆地看着陆屿白。
陆屿白摇下车窗。
他忽然伸出手,勾住了晴安的脖子。
来了一个漫长的深吻。
陆屿白松开晴安的嘴唇,笑了笑。
轻轻地说道,
“回家后别忘记了,”
“过两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
“……”
这几年,有时候晴安也会想。
如果当年她没有遇见陆屿白,没有敞开心扉。高三那年,依旧浑浑噩噩像只学校里的木偶般过下去,高考考个差不多的分数,上一个家长眼中很不错的师范专业。
那么她现在的人生,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们班其实很多人都过成了那样。
感觉就好像高三那一年的拼搏,生下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什么的都不是。
每次这样想,她都有些后怕。那是无关情爱的,就是对自己人生的一个掌控,现在回忆起高中的拼搏,学校打着那些带劲儿的鸡汤,把你锻炼成了应试教育的工具。她也不知道应该是悲哀还是心酸,似乎这些年这种社会状况也都没有得到缓解。
她已经够幸运的了。
所以还是没办法原谅,差点儿就毁掉了的人生。晴安拖着行李箱,就想要直接回房间。
晴夫人站起身,连忙走到了女儿的面前。
好些年不见了,她想看看女儿的模样。
晴安看到妈妈过来了,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停下脚步,看着母亲。
“安安……”
晴夫人眼角含了一些泪。
晴夫人抚摸着晴安,不一会儿,眼眶全部湿润了,她一把捂住嘴,声音不禁哽咽了起来。
“你总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啊是不是才下飞机?你跟你爸发短信了,你也不接电话。我们也不知你在哪个机场下的。你爸一直盯着手机,就生怕你打过来电话让我们去接,我们没看到……”
晴安微笑着点头。
晴教授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些年他明显也老了,虽然还没到退休的年纪,但老花镜也戴上了,头发也变得有些花白。晴教授放下报纸,盯着女儿看,似乎总也看不够。
视频电话她都是跟父亲打的,所以也不是什么话都没办法说。
晴安:“我坐出租车回来了的。”
晴夫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次回家……准备待多么久?”
他们也没问自己回来干什么。
晴安心情一下子就很复杂。
她看到妈妈哭了,爸爸也老了,这些年一个人在外,也不是很想家。但看着也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就,心里一下子就跟拧成麻绳了般。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
“差不多半个月吧。”
晴太太:“那,回来是要……”
晴安想了一下。
她回来做什么呢?
对,是要跟陆屿白结婚。
可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晴安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有点儿事吧。”
“……”
父母便没有再多问。
晚饭吃的很丰盛。
爸爸妈妈早就提前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肴。
他们也没有问晴安多少事情,就仿佛很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晴安又提着箱子跑了。
晴安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上。
吃完饭,她洗了个热水澡。
回到屋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床铺她妈妈帮她收拾过了,棉被都是新晒的。其实如果这次不是跟陆屿白的事情,她回家的话,或许就会跟父母好好谈谈以前的事情,以前那些无法释怀的伤害。
她心里乱糟糟的。
很快她又开始想起了陆屿白,一切还是脱轨的,发生的太突然了。
她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陆屿白是要跟她结婚。“结婚”和“陆屿白”这几个字,是很久很久她才渐渐拼凑到一起,在脑海中清晰地站稳脚跟。
可脑袋就是乱的。
她感受不到喜悦,感受不到暗恋成真的雀跃。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忽然就要跟自己结婚了,她抓不到那种喜极而泣。就是那样,虽然她跟陆屿白睡了,虽然陆屿白一遍又一遍跟她接吻。
她喜欢了七年的人。
晴安想着想着,又想要哭。真的很烦人啊,要结婚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喜欢的人要娶自己应该是开心的高兴的。可她真的很难受。
心脏深处,是有很大的一块疼痛。她慢慢地去回忆着,挖出来过去那些最不堪的事情。七年前,她喜欢陆屿白时,曾经做下的那些很狼狈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扭曲,都好像是一道深深的坎儿。那个时候好像只顾着去偏执去极端去了,所以没想到会烙下那么深的痕迹。一想到那些事,她的心就是酸苦的,包括最后她的日记本还那么体无完肤呈现在他的面前,让她如何去面对他啊……
晴安越想越难受,因为无论是那个时候陆屿白打的她那一次让她羞愧不已,还是后来的日记本,那隐蔽的秘密曝光,都让她觉得她不配,不配得到陆屿白的爱。
哪怕是陆屿白深吻她,她都感觉是那样的羞愧,不应该。
晴安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突然就觉得,这个婚也不应该结。
她矛盾着,觉得不应该结婚。这么一想,她就翻出手机,有那个冲动想要去跟陆屿白说,没办法结婚。
手机翻出来后。
她又没了勇气。
翻一下,叩一下。
翻一下,叩一下。
翻一下,叩一下。
第二天一早。
晴教授去开会了。
晴夫人在家收拾家务,晴安起床后吃了点儿早饭。
周六,晴太太不上班。
晴安吃完饭,在楼下的客厅坐了一会儿。她看到妈妈将花瓶里干枯的花儿给拔掉,倒了里面昨天的水。
换上新的,重新插了花儿。
瞬间整个房屋焕然一新。
母亲感觉到了晴安的目光。
或许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孩子跟自己不亲近了,越长大越生分,已经是最惨痛的回报。
晴太太放下手里的插花。
“安安……”
晴安一怔。
晴太太:“你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妈妈说吗?”
“……”
晴安回了回神。
“没……”
晴夫人一笑,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
“妈妈给你做。”
晴安站起身,说了句“都可以”。
就上了楼。
晴太太的心,还是一片的失落。
晴安又回到了房间,关上门,趴在了床上。
工作陆屿白也给她请假了,就是专程带她回来结婚。
晴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
她终于开始正视这件事儿。
结婚这件事,根本不是儿戏。
她怎么,她怎么。
她怎么去跟,父母说?
——“爸妈,我跟你们说件事儿。我这次回来,是回来结婚的。”
“……”
不行不行,哪有家长能接受得了,这么唐突?
——“爸爸妈妈,我谈了个男朋友,这次回来,说想要和你们见见面。他想要娶我……”
不行不行!
她和陆屿白,连谈恋爱都没有。
晴安捂着脸,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跟陆屿白,从上床到结婚。
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
他们连一场正正常常的恋爱,都没有谈。
晴安忽然又感觉到一阵的难受。
都说女孩子,最在意仪式感了。
晴安也没有那么注重仪式感。
她也觉得,她对不起陆屿白,她不配给他提要求。
可是……
柳茹茹结婚的时候,晴安去了。
柳茹茹和她的男朋友,是大学同学。
两个人谈了三年的恋爱,大四一拿到毕业证,就去领了结婚证。这场爱情是晴安一路见证过来,见证了男孩娶了心爱的女孩。
她有时候也很羡慕,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牵着手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
她和陆屿白,好像就睡了一场觉。
然后,就要结婚了。
晴安忽然就感觉,陆屿白……
陆叔叔他,他一直说,他比她年龄大。
她是个孩子。
晴安把脸蒙在枕头中,望着窗外白白的天。
“……”
所以他,是因为睡了我。
要对我负责,责任心驱使着他。
所以,才要跟我结婚的么?
她觉得。
她什么都不是。
晴安一天都呆在家里。
也没出去,也没怎么下楼,中午饭随口吃了点儿,就又回到了房间。
妈妈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太对,但也不方便问什么。
晚上晴教授开完会回家。
吃饭的时候,晴安咬着筷子,呆呆地看着菜。
晴教授吃完了饭,上楼前,站在晴安旁边。
“安安。”
“……”
“你跟我来趟书房。”
晴安来到了书房。
家里的书房还是七年前的布置模样。
晴安忽然心脏一紧。
以为父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些年“陆屿白”这三个字,就是他们家的禁忌,本身就是七年前世间的导火索。晴安能知道她父母对于学习压迫她这件事,已经是真的后悔了。
但当年把陆屿白害成那样,他们能觉得他们做错了吗?
还是说,依旧觉得,虽然别的事情是做错了,可陆屿白依旧是他们的眼中钉?
晴安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又和陆屿白有交集了。
然而结婚是需要户口本的。
她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揪成一团。
晴教授问了问晴安工作上的事。
到了他们读博,读书已经不仅仅是学业这方面了,更像是一份工作,每个月也会从大老板那里领着一份不菲的薪水。
晴安表情淡淡的,说还行。
晴教授:“那读完博,打算的是……”
晴安:“读一期的博后吧。”
“或者申请助理教授,天体物理还是很好在大学就业的。”
晴教授:“不回国——”
晴安:“不回国。”
晴教授愣了愣。
晴安轻描淡写道,
“回来考个编制?当老师?”
“……”
晴峰瞬间语塞。
晴安知道这话很噎人,她也没有说老师这份职业不好的意思。
就是没办法原谅当年差点儿逼着她高考报志愿报师范这事儿。
晴教授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对不起。”
“爸爸没有这个意思。”
“……”
晴安:“我知道。”
父女俩静默了一会儿,晴教授显然很难过。晴安其实觉得挺痛快的,长大后才知道应试教育这个东西泯灭了多少小孩的天赋。
想想她现在是闯出来了,在她擅长的领域大放光彩。
那要是当年,她失败了呢?
以她的性格,就为了稳定而一辈子就过着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
那还不如杀了她。
现如今实验做的再累,收集数据的工作再苦。
她也觉得,人生有价值,有意义。
人就活这么一次。
她觉得她在事业这条线上,已经做的很满意了。
半天,晴教授再一次抬起头,看着晴安。
“没找个,男朋友?”
晴安的心脏忽然咯噔一下。
这个话题,似乎一下子就没了刚刚那么硬气。
晴安又想到了陆屿白。
陆屿白让她带好户口本,他们去领证。
晴安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还没。”
“……”
晴教授的表情微微有些复杂。
晴安没看到,低着头。又听到父亲说道,
“要是有合适的,也可以,带回来看看。”
“爸爸妈妈不干涉你的恋爱自由,也没想让你回来嫁个什么公务员医生老师的。”
“只要你喜欢就行……爸爸妈妈,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那么果断了。”
晴安没吱声。
晴教授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让晴安出去吧。
晴安转身离开。
拉开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父亲弯着腰,在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晴安又开始想陆屿白。
想来想去,也没有多么好受。
反而连去偷偷找户口本的勇气,都没有了。
每一个人都在提醒着她,陆屿白不是喜欢她,当年他被她害成了那样,他怎么可能原谅她?他一定就是觉得为了对她负责。
或者是,她姿色还不错,睡起来手感也好,他喜欢她的身体。
好难过。
晴安到现在都还没加陆屿白的微信,她一直僵持着。陆屿白那边也没有动静儿,完全就不像是要结婚的模样。
回家第三天,晴安已经觉得,那天陆屿白说要结婚,是开玩笑的了。
她还是很失落的,又矛盾,一边觉得陆屿白不会爱她,一面又难过他就是那么跟她说说。晴安觉得自己都快矛盾成个球,缠满了毛线,里面全都是死结。
晚上吃完饭,晴安去洗手间洗脸,她敷了张面膜,往脸上拼命扑打着精华。
忽然,门铃响了。
晴安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就跑了出去,她爸妈在楼上,一般来家里的人要么就是学院里的老师要么就是父亲工作上的人,敷着面膜去开门,还不至于把人给吓一跳。
“谁呀——”
她随手推开了门。
吱呀——
“……”
“……”
“……”
晴安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
“……”
她瞬间就把门给关上了,站在原地一愣。
啪/啪/啪,又踩着拖鞋,跑回了洗手间。
楼上的晴教授夫妇,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晴教授下楼。
“安安,谁啊?”
“……”
晴安躲在洗手间内,双手撑着洗手台。
心脏狂跳不已。
陆屿白……?
她已经傻了。
她都已经,将陆屿白“不可能来她家”“不可能跟她结婚”这两句话,自我劝说进了脑海中。
所以她觉得铱誮,陆屿白,不会来了的……
晴安扯掉面膜,整个人都乱掉了,大脑一阵短缺,都不知道下一步她该去哪儿。
晴安觉得世界可能都混乱了,后知后觉,陆屿白不会真的来娶她了吧?好像是真的了!那一刻,晴安用手捂住了脑袋。不是,他就这么来了?就这么……来了?
突然又从,不结婚了,转变到了要结婚了?
极度混乱的晴安,并没有听到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她一个人坐在浴室里。
因为结婚,是个大事啊。
她才25岁,她都没谈过恋爱。
她爸昨天才问她有没有处男朋友,问的是男朋友,不是嫁人。
她就只是跟陆屿白,睡过那么一次……
她爸妈是不是要劈了她?
中途晴安还是小心翼翼拉开了门。
悄悄往客厅里看。
是陆屿白,没错,是陆屿白。
不是幻觉。
陆屿白坐在她家的沙发上。
就仿佛,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被送到他家里去的那幅画面。
还能看得到她父母。
晴父晴母都下来了,坐在沙发对面。
那架势。
晴安又关上了门,捂着脸颊。
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好像真的,在讨论很重大的事情。
她都忘记诧异一下为什么时隔多年,这三个人再次见面,居然能很淡然地坐在一起,说着话。要是放在昨天,她还有一点点纠结怎么跟父母说她要和陆屿白结婚这件事,晴安就会意识到父母对陆屿白的态度,和陆屿白此时此刻面对父母的态度,都过于自然的古怪。
然而晴安现在就是,脑袋太乱了。
茫然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叫她出去。
晴安终于想起了,七年前那场灾难。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是怎么陷害路与白的。父亲动用特权,直接让陆屿白深陷舆论风暴。“衣冠禽兽”“做派下流”“不配为人师表”等多么难听的话,一浪接一浪扑在了陆屿白的身上。
在那之前,陆屿白多么风光啊。
A大最年轻最优秀的正教授,满身的光环,还是海洋生物学界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
那一切,明明又都是,她的错。
他父亲为了名声,为了女儿的前途。
选择毁灭了一个照顾了他女儿整整一个高三学年的、天之骄子。
所以陆屿白可能原谅她吗?
不会的。
陆屿白和晴安的父母说了很长时间,晴安就蹲在浴室里蹲了很长时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浴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晴安拉开门。
“安安啊。”
晴夫人站在外面。
晴安愣愣地看着妈妈。
晴夫人看到晴安的眼眶有点儿泛红,脸上的面膜精华也没擦干净。
晴夫人拢着披肩。
指了指,对面的大门。
“那个,”
“小陆他刚下楼。”
“……”
“你要不要,去送送他?”
晴安站在原地。
他离开了?
晴安看着妈妈。
妈妈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她又看了看爸爸,刚刚才跟陆屿白说完话的爸爸,正拿起报纸,翻看着。
他们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晴安觉得,这一定不是听到女儿要嫁人的表现。
心脏忽然就感觉到空落落的。
那可能,他什么都没说。
这很正常啊。
晴安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还是什么期待一下子落空了。母亲还在看着她,也没说话。晴安洗了把脸,随便套了件冲锋衣就下了楼。
陆屿白的车还没走,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停车牌,又换了一辆卡宴,静静地停在了家属区别墅前的马路旁。
路灯晃晃悠悠,春天还没来,路灯下的飞蛾都看不到几只。
陆屿白一愣,没想到晴安会下来。
晴安敲了敲车门。
“……”
“我妈让我来送送你……”
陆屿白看着晴安,要点火的手收回。
收拾了一下副驾驶。
“那,你上车。”
“刚好,要问你点儿事。”
“……”
晴安坐上了车。
晴安刚坐上车,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别安全带,她在美国待了半年,上车要系安全带就已经变成下意识的了。
陆屿白突然伸出手,把她给拽了过去。
力道不大,但刚好能攥住她的两只手手腕。陆屿白俯身上前,将她的手腕固定到了头顶。
攻略性十足的吻,漫天就落了下来。
晴安瞬间就懵逼了,大脑当即空白。手腕被掐着,小小的身子被禁锢在车座的角落里。
陆屿白的嘴唇辗转反侧,亲完了这边,又转过去一点儿头,亲另一边。
晴安半天发出点儿呜呜的声音,陆屿白松开了她的手,胳膊软绵绵无力垂下,陆屿白换了个地方,用手托着晴安的腋下,将她提到副驾驶的窗户上。
收尾这个吻。
晴安被亲的气喘吁吁,她肺活量根本不行,亲亲就头脑缺氧,浑身软绵。陆屿白松开她的嘴,她又懵圈了。陆屿白深深地看着她,眼睛深情的不像话。
晴安被看着看着,渐渐渐渐就脸红了,她感觉到好害羞,慢慢伸出手,两只手贴着脸颊往中间捂。
陆屿白忽然就笑出声。
晴安的脸越来越热,她捂着脸,好像好羞耻啊。
半晌,晴安开口,脑袋一懵一懵地问,
“你跟我爸妈……说了什么啊?”
“……”
“……”
“……”
陆屿白气笑了起来。
他看着晴安,小姑娘用手堵着脸,不肯看他。陆屿白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抬起胳膊,理着晴安的额前碎发。
抚摸着她软软的长发。
“说要过来跟你爸妈商量婚事。”
“这就忘了?”
“……”
晴安:“啊……啊?”
陆屿白:“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没办法代替男方这边的父母,进行长辈的交流。”
“结婚是大事,你还小,我比你大的岁数和你父母比我大的岁数都差不多,所以我就亲自过来,跟你父母商议了。”
“……”
陆屿白:“大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彩礼房子车子这些都没问题。”
“但是还有些事情,需要你明天出来一趟,我们坐下来,单独商议。”
晴安:“……”
晴安松开手,望着陆屿白,
“什、什么……啊。”
陆屿白:“你想要什么。”
“你个人想要什么,想为结婚添置些什么。”
“包括戒指、项链、礼服,还有你喜欢的东西。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后就要生活在一起。”
“一些生活上的‘偏好’,大家也需要坐下来,进行一下深度交流。”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一家居然这么淡定。
她不是很想听听父母的意见,不管是祝福还是阻挠,她都不想。按理说一个人的结婚,最最期待的也应该是得到身边人都祝福。
可本来,她跟陆屿白的结婚……
就是那么的,奇葩。
父母像是看出了她拧成麻花了的心思。
最终只是抬抬手。
“安安……你先回屋去吧。”
“我和你妈妈,还得、商量商量。”
第二天一早,晴安下楼来,就看到父亲坐在客厅的茶几前,手里翻着一个很陈旧的箱子。
里面有房产证,有车产证,他们家除了学校里,还有几套房子,红红的房产证下面,最底下压着户口本……
晴安收拾好书包,出了别墅。
陆屿白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他的车在马路对面,停在复式楼前方。陆屿白没坐在车上,靠着墙,环抱着胳膊。
这边别墅区是大学校里每一个学院元老级别的人居住,再往前是复式楼,也都是三级二级教授们的家,每天来来往往的都是在A市学术圈很有名的大佬,晴安小的时候经常被父亲牵着,这个叔叔好那个伯伯好,都是能在文献里看到名字的人。
十点半刚好是大学下课时间。
A大的教授们都是不需要坐班的,有课就上,没课就可以回家,所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经过。
有些很熟悉的叔叔阿姨们,提着从食堂里买的馒头,进入到家属区内。
陆屿白还站在那里,站在人人都可以看得见的地方。
晴安呼吸一滞,看到有几个跟她妈妈差不多大的阿姨,从门口进来。
提着食物,说着话。
见到陆屿白那一瞬间。
大家都愣住了。
因为当年陆屿白那件事,在全市闹得都很大,更别说A大,全学校都人尽皆知。
把陆屿白几乎给扒了个皮,说陆屿白睡高中生,说陆屿白心思不轨,是学术圈最令人唾弃的败类。
那段时间,风风雨雨,陆屿白几乎成了家家户户都饭后话题,都是在议论陆屿白的,他自己后来又担下了全部的责任,发表了最后那次的演讲。
在很多老教师的心里,陆屿白真的不是个东西。
晴安呼吸都快要不流动了,胸腔就像是被压瘪了。那些阿姨们认出了陆屿白,明显的眼睛前戴上了有色眼镜。
“啊……”
“那不是……小陆?”
陆屿白闻声。
抬起头,看了那些曾经的同事一眼。
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就仿佛,那些流言伤害,没有那么伤害到他一样。
陆屿白微微一笑,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他还记得这些同事,有一些甚至都是当年帮了晴教授的人。
他伸了手,跟她们打了招呼。
阿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小陆!”
有的老师好奇心重,忍不住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屿白:“前几天。”
老师:“那回来是……”
陆屿白笑着,回答道,
“结婚。”
“……”
“……”
“……”
老师们的表情,都相当的精彩。
仿佛他就是个毒瘤。
陆屿白没再说话,老师们离开后,陆屿白低下头,抱着胳膊。
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脸庞。
晴安等到几乎没人了,她才悄悄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捻着小碎步。
心脏好像要苦涩掉了。
几乎是每一个人,每一个陆屿白曾经的同事。
过去了七年之久,过去了那么那么长的时间。
他们还是把他当做败类,看成是最作恶不断的禽兽。陆屿白的名声早就毁了,也弥补不回来了。他曾经那么堂堂一大教授,那么受到人们都尊敬爱戴。
就因为她,就因为心好答应了照顾她。
就因为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什么事都把她放在心尖上,对她那么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