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爆处组今天的晚餐by姜片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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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传递来的讯息都宣告着死亡,而人们总是厌恶死亡的,因为它的恐怖、它的悲伤、它的未知。
但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他们紧盯着那支注射器,注射着明日香弦鸣的动作。
她太平静了,平静到像是这样做过很多次。
她的手太稳了,没有一点颤抖,幽绿眼眸中毫无对即将发生的死亡的恐惧。从表面上看,她更像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不是这场死亡仪式的执行人。
明日香弦鸣凑到中年男人耳边,嘴唇轻启。
“辛苦了。”
站在床尾的两人清楚地看到男人努力张嘴,嘶哑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
“谢谢。”
女医生右手持注射器,在对方手臂处找准血管后毫不犹豫地扎入,以匀速将注射器中的液体推完,又缓缓抽出针头。
在这间病房里,他们合谋完成了对公安前辈的他杀,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共犯。
诸伏景光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戴着白色乳胶手套,刚刚还拿过那支注射器。
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手脚冰凉,后背渗出冷汗,瞳孔缩小,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他杀人了。
他看着那人停止呼吸,看着病床旁的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看着各项反应生命体征的数据变成问号。
那人死了。
忽然,一双平稳有力的手握住了他,天生偏低的体温让对方的手并不温暖,却为他的身体注入一阵暖流,重新有了力气。
抬眼去看时,他正对上明日香弦鸣平静的幽绿眼眸。
如湖水一般的平和,像是在地下沉聚千年的绿松石,抑或万古不化雪山上的绿松针。代表着安定的、冷淡的绿,没有任何情绪地投向他。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心中的不安逐渐平息,青年湛蓝的猫眼被染上同样的平静。
明日香弦鸣放开诸伏景光的手,让他看向病床。
中年男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他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浊泪,嘴角却带着感激的笑。
那是死亡赠予他的安宁。
“这是死亡。”
她在自己耳边低语。
诸伏景光脑中浮现那日她与他对话时问及“你害怕杀人吗?”,他说他不知道。
而此刻,一想到自己被那双平静的绿眸注视,他就再无半点不安与犹疑。
“我会害怕杀人,因为我知道生命有多珍贵,”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毫无波澜,眼神却是坚定的,“但我下手不会迟疑,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即使背负鲜血与罪业?”
“即使背负鲜血与罪业。”
降谷零边发愣边将药剂瓶与空注射器收回铁盒,他盯着病床上的公安前辈看了很久。
这是否会成为我的未来?我也会有一天死于维护治安的路上吗?
不是畏惧死亡,只是满腔热血的年轻人接触到满是苦楚与无奈的现实后,产生的一些思索。
在降谷零的构想中,牺牲会是英勇的。
英雄身负重伤完成使命,碧血洒满热爱的土地,悲壮地死在黑暗里,确信自己的牺牲会带来更多光明。
但他不曾想象过这样的牺牲。
不是血脉喷张的、不是壮烈激昂的,只是痛苦地被维生仪器折磨着。生存成为一种痛苦,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期望着他人给予死亡与安宁。
这就是他要走的路吗?
个人英雄主义的光鲜帷幕落下,只余下灰白枯槁的现实水泥墙。
他们在病床前低头默哀三分钟,明日香弦鸣拉扯几条线路,做出仪器故障的假象。
“没人会尸检他。”
她像来的时候那样,带着两人往回走,离开病房时回头望了一眼。
中年男人被孤零零地留在病房,冰冷的仪器围住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
遭遇过量辐射死亡,这不是她见到的第一例。
那位握着她的手,教她挥剑与搏击,让她学会在残酷末世生存下来的爽朗女子,也是这样死的。
她的队友,她的半身。
那时的明日香弦鸣远没有如今这般平静,她手抖着扎错了好几针,对方忍着痛不欲生的折磨,笑着和她开玩笑。
【就算我不能交医药费也没必要这么折腾我啊。】
【大医生,赊我一针镇痛剂,不过我可能要赖账了。】
【别哭啊,对我笑一笑吧?我一看你笑就没那么疼了。】
……骗人。
————
“要见到你还真不容易。”
松田阵平在门口撞上了明日香弦鸣回家,挑眉看向她。
黑发绿眸的女性还没来得及说话,卷发青年就忽然凑过来,围着她周身闻了一圈,越闻眉头皱得越紧,活像一只杜宾警犭。
明日香弦鸣不由得感叹,自己这两个弟弟在嗅觉方面都有极其敏锐的感官,她下一秒就听见松田阵平问,“你身上怎么有防腐试剂的味道?”
卷发青年直接揽过她的肩,带着她进了公寓。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松田阵平搂着明日香弦鸣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腿上。
“太敏锐了吧,明明我已经洗过澡了。”
【简直像是作弊。】
略微苦恼地想着,男性灼热的体温自后背传来,松田阵平从身后抱住她,他的下巴搭在她肩头,蓬松的卷发不经意间擦过女性的脖颈。
“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低沉声线闯入她的耳朵,明日香弦鸣能听出这句话中盘问的含义很少,更多是他对她处境的担忧。
她放任自己靠在对方温暖的怀抱中,阖上双目。
“我一位前辈接受过量辐射去世了,我做了他的入俭师。”
明日香弦鸣的手指勾住松田阵平交迭在自己腹部的手,轻轻摩挲着对方的骨节。
“很困难,我穿着铅衣,他的皮肤部分溃烂,根本经不起太大动作,一不小心就会撕下来一块。毛发也一直掉,不能受太大刺激”
“我很小心,我把那些烂掉的地方用涂粉盖住,刷了一层又一层。我又用胶水将他的头发粘回去……我帮他换上一身西装。”
明日香弦鸣感受到松田阵平手腕微抬,与她十指交握。
卷毛青年爱怜地轻吻着她的后颈,给予她安慰,“那位前辈的葬礼在什么时候?”
他会陪她一起出席。
明日香弦鸣摇头,“没有葬礼。”
“他接受的放射量太大了,现在整个人都成为一个放射源,为了安全考虑没有举办葬礼。他的同事朋友和家人会在远处看他最后一面,接着他就被装入铅棺,埋进地下。”
松田阵平向后靠,让她倒在自己怀中,两具年轻的身体像依偎在一起的小动物一般,单纯地贴合,互相给予对方温暖。
卷发警官带着薄茧的手拂过她的眼角,明亮的深蓝色眼中有说不出的温柔,“虽然我没有办法参与进你的工作,不过……好歹给我个机会让你知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他含笑揉揉对方的脑袋,硬直的黑发一如既往地扎手,但他喜欢极了。
卷发的青年人在她面前展露出成熟的一面,他说,“我知道我可能还离你有一段距离,但你还是可以适当依赖我一点。”
【阵平也变成靠谱的大人了。】
明日香弦鸣勾起嘴角,转身趴在他身上,她侧脸将耳朵贴在对方的胸膛,听着对方坚定而有力的心跳。
心鸣音越来越快,松田阵平的耳尖泛着可爱的红,黑发女性抬起那双水润绿眸去描摹他的轮廓。
“阵平,第一心音是由于房室瓣忽然关闭引起心室内血液和室壁的振动,第二心音由于主动脉瓣和肺动脉瓣关闭时血液冲击大动脉根部造成震动。”
卷发警官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手指下意识帮她拂去鬓角碎发。
她狡黠地笑着,手指点了他的胸膛,“跳得太快,我快分不清第一和第二了。”
松田阵平脸色爆红,伸手要去推她,没过一会又被她好言好语地哄好。一边唾弃自己意志不坚定,一边被她摸着下巴很是享受。
明日香弦鸣发现他很有一些犬类的习惯,比如手摊开放到他脖颈边,他就会下意识将下巴放上来,又比如藏匿一些盘片时喜欢选择床底,还比如嗅觉灵敏,她偶尔有发现他偷偷闻机械零件和爆/炸物原料。
明日香弦鸣很享受将手指插进狗狗柔软蓬松卷毛时的触感,也很喜欢将脸贴在狗狗柔软温暖的腹部吸气,她习惯握住狗狗的前肢缓慢摩挲。即使被热情地扑倒,她也会笑眯眯地任由狗狗舔舐自己的脸颊。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狗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于是她吻着对方的喉结,将手指探索向纽扣。
“我记得你明天休假?”
“······唔嗯”
次日,松田阵平黑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公寓。
好友萩原研二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餐,听见开门声似笑非笑,“昨晚过得……”
他的声音在见到对方尊容时噎了一下,酸气止不住地从背后冒出。
可怜的松田警官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衣服还是昨天下班时那套,只是衬衫三颗扣子不翼而飞,凄凄惨惨地开着领,露出饱满胸肌上青紫殷红的咬痕与吻痕。
他甚至连皮带都不见了,一只手还提着自己的裤子。
卷发青年深蓝色的桃花眼一片空洞,像是被女鬼吸干精气的落魄书生,面无表情地看了萩原研二一眼。
换作平时他或许还会遮掩一下,但现在他显然没有这个精力。松田阵平说不清楚昨晚他是如何抢占主动权失败,又出于不甘心说了很多挑衅的话,最后死要面子不喊停,被按在落地窗前耳鬓厮磨,在失控边缘还被那个坏家伙理智控制。
他甚至生不出什么炫耀的心态,疲惫的卷毛警官只是沉默着拉开了自己房门,一头栽倒在床。
客厅里的萩原研二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妒意。
手中的筷子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声,想起自己昨天下午因为打赌输了帮早退的幼驯染补报告,被那些冗余的东西折磨得头脑昏沉时这冤种挚友还在温柔乡里缠绵,他背后的黑气就越来越浓重。
半长发青年垂下眼,耸拉的眉让他显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奖励他……”
————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股福尔马林气息铺面而来,明日香弦鸣熟练地在黑暗中按开灯,白炽灯的灯光将阴冷的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室内的解剖台上有一具人形的凸起,被白布盖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自认为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尸体了,抬脚跟着前辈来到解剖台边。
明日香弦鸣依旧是白大褂加乳胶手套,她将工具盒递给诸伏景光,让他帮忙给解剖刀上刀片,自己则掀开人形脚部盖着的布料。
降谷零在她身后,只虚虚撇了一眼,依稀看清那是一只肿胀青紫的脚,大拇趾上套着一根麻绳,挂着写有身份信息的纸牌。
明日香弦鸣有医师资格证,后面又取得了尸体解剖资格,修读过系统的法医课程,偶尔会帮公安作一些尸检报告。
霓虹的法医隶属于大学,警视厅自己是不具备法医部门的,刑事案件的可疑尸体会送往大学法医学院进行尸检。
受限于经费有限、误判、法医人手不足,可疑尸体的解剖率并不高。而明日香弦鸣这种优秀劳动力就时不时被当作资源去填补解剖率。
好在她主要负责的也是与黑衣组织有关的部分尸检,这种加班也能让她获取更多信息,倒也不算干白工。
“鸣姐你是什么时候接触解剖的?”
降谷零在听到诸伏景光对她的称呼后便学着幼驯染的叫法,改称她为鸣姐,就像是没有叫这个称呼他就亏了一样。
明日香弦鸣扫了他一眼,“我在警校工作的时候请了好几次假,估计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处理这些。”
绿眸扫到诸伏景光时凝滞片刻,“小景,装刀片的时候不能对着人。”
诸伏景光右手执镊,夹着刀片将它向刀柄的卡口处推送,因为位置关系,刀尖正对着降谷零。
金发黑皮的青年觉得背后一凉,不由得往侧面躲了一步。第一次装刀片的诸伏景光面露羞赧,将刀尖对向地面。
见他还有些介意刚刚的事,黑发前辈出言安慰,“这只是出于安全的一种考虑,实际上刀片飞出去的概率还是很小的,况且连手术台上都有被同伴划伤的案例,这种事情也不算太罕见。”
降谷零来了兴趣,“还有在手术台上划到同伴的吗?”
黑发绿眸的女医生想起过去的事情皱了皱眉,“有,我在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实习的时候碰到过。”
对于旧事明日香弦鸣显然不想再多提,是以降谷零也没有追问。
女医生戴上口罩,手指搭在白布上,忽然说了一句,“做好心理准备。”
“啊?”
下一秒,白布被掀开,那具躯体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齐齐瞳孔缩小,不自觉后退一步,脸色也不是太好。
生理性反酸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压住,冲到垃圾桶边吐了一通。
并不是两人胆怯,事实上,这两位新人公安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强的那一批,但这次的尸体表象着实不是太好。
不止是视觉上的冲击,在白布被揭开后,那股腐败的气味也扑面而来。
在观看血腥片时,人们认为可以接受是因为隔着一层屏幕,但在这样身临其境的处境下,视听触味感官同时生效,一些生理性的反应是抑制不住的。
人们在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东西遭到损害时,总是会有种物伤其类的共感。就像人体实验远比动物实验遭到热议和关注,而他们刚刚看到的那具躯体……
实在太可怜了,只勉强维持了人形。关节离断了大半,零零星星几根筋扯着。一些东西被强行拉了出来,血肉模糊的一团。
即使对法医解剖并没有完整的知识体系,他们也大概能想象出他生前的部分经历。
刀砍、针刺、灼烧、钝器击打、机械性撕扯……
那不是一般的下毒或者枪杀。
那是虐杀。
初出茅庐的警官们还不曾接触过这样的烈性杀人案,换作一般人估计当场晕厥的也不少,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不错了。
明日香弦鸣将白布放到一边,垂眸观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没过多久,后辈们便回来了,即使脸色还有些发白,但没表现出明显的恐惧或恶心。
降谷零对死亡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医院病房里公安前辈安详的逝去,诸伏景光偶尔会想起幼年父母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但也只是零星几个片段。这种冲击力过强的死亡场景,他们是不曾见过的。
或者说生活在阳光下的公民们都不会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即使侦探世界案件频发,大家在见到身边有人死去时还是会呈现出恐惧与震惊,不会如末日世界的幸存者那般,只剩下麻木与冷漠。
末日世界的幸存者看着自己鼓起勇气竭力调整呼吸的后辈,有些感慨地想着。
【我要使他们与我一样平静。】
即使死亡的对象是自己的亲人、挚友……抑或是自己。
她说不上这种塑造是好是坏,不过无疑有助于他们在那个组织里更好地生存。
黑发绿眸的女医生以一种恒定不变的语调讲述着每一处创伤的来由。
“未开放创伤出血类型分为皮下出血与皮内出血,这里这处是皮内出血,特点是……”
这样的授课语调其实是最容易让学生感到困倦的,但她的学生们精神被那些触目惊心的创伤刺激,紧紧盯着她所指的地方,握拳的手彰显着他们不平静的内心。
“可以通过肌肉的收缩程度判断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像这处掌根的抵抗伤就是生前抵住刀刃所致。”
无知者无畏,而当那些痕迹被明日香弦鸣古井无波的陈述一一解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自己的脑海中逐步还原出受害者的死亡过程。
解剖室阴冷的寒意顺着后颈侵入他们的身体,他们不曾想象人世间竟然存在如此罪恶。
哪怕杀手收割生命,也不过是子弹穿胸,而这种以折磨他人为乐的恶徒,是比那些杀人工具还要恶劣的存在。
诸伏景光湛蓝的猫眼在解剖室灯光下显出几分晦暗,“鸣姐……这是我们所要进入的那个组织做的吗?”
明日香弦鸣摇摇头,在硬夹板固定的解剖报告书上又记下一行,“不是,我在做损伤鉴定,判断直接死因和间接死因。报告出来以后可以作为定刑证据。”
幽绿色的眼眸倒映出解剖台上的狼藉。
“这是一群不良少年犯下的罪行,半夜聚集时拦下一位下夜班的打工人,出于好奇与无知,在人性恶意的驱动下,做出了这样的事。”
这句话其实比之前那些伤情分析要更令人胆寒。
同样是无知者无畏,无知才是最恐怖的。
少年人混浊的恶意、攀比性的耍帅,在从众心理的撺掇下,不知不觉已跻身恶魔的行列。
“那些凶手……”在对上前辈沉寂的眼后,降谷零噤声了。
“你比我更清楚啊。”
不同于法外狂徒明日香弦鸣,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正经从东大法学系毕业的,且不说霓虹本国法律对于未成年人犯罪不设死刑,光是死刑的执行制度都足够复杂。
通常而言,日本国仅对犯有多重命案的罪犯执行死刑。
依据法律,死刑在判决后有漫长的上诉程序要完成,即便用尽所有上诉机会,还得由法务大臣签署执行令方可执行。
而多数法务大臣因为政治主张或其他个人的原因,普遍不愿意充当刽子手的角色,拒签执行令。
换言之,那些罪魁祸首顶多在监狱里关着,即使被判为无期徒刑,在服刑期间争取表现,最终转为有期徒刑,待个十年再出狱。
明日香弦鸣耸耸肩,“从另一方面想,这不是给孩子一个改过的机会吗?未来充满了可能性嘛。”
降谷零自然能听出她在反讽,但对方这种对法律的嘲解令他无言以对。
他不认为那些年少的恶魔们还有成为好人的一天,有些东西从根子里就烂掉了,再怎么灌溉营养给予光照也不会生出健康的果实。
金发黑皮的后辈紫灰色的眼直视着她,“你在刻意消解律法对我们的威严感。”
“被你看出来了啊。”
被质问的绿眸女性毫不心虚,她身旁一直沉默的诸伏景光忽然开口。
青年的声音干涩而低哑。
“毕竟我们以后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尊纪守法的人。”
今天公安前辈的教学内容比较独特,她将两人带到一座商场,提出比试。
“变装技巧都交给你们了,不管是往嘴里塞口含片改变脸型,还是外套反穿戴耳机改变大致印象,都能让你们在短时间内消失在人群里摆脱跟踪。”
“现在就到了成果考验阶段,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中,我们将在人群中寻找彼此,率先揭露对方伪装的人得分。被抓出来的人改变伪装后继续游戏,最后得分最多的人可以让最少的人做一件事。”
降谷零眼中战意满满,自信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她后转身离开,诸伏景光向明日香弦鸣点点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绿眸女性笑了笑,迈脚拐进一家百元店。
降谷零自知金发黑皮的个人特征很是显眼,用提前准备好的粉底液在脸上盖了几层,又戴上一顶黑色假发。他在一家服装店更换了衣物,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眼镜青年。
做好伪装后,他便装作散步的样子观察起周围的人。
商场有六楼,占地不算太大,死角与拐角很多,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两人会躲在角落直到比试结束,毕竟要揪出他的伪装就不能一直躲躲藏藏。
右手边有一对中年夫妻在买衣服,前方一个戴着耳机的青年男性,斜后方是一个jk少女……
周末的商场人流量很大,降谷零一边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一边扫视着人群中可疑的存在。
那个派发传单的服务员看上去很像hiro,他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借着商场镜面反光观察对方。
“找到你了。”
紫灰色下垂眼睁大,降谷零这才注意到身后一位戴着墨镜的裙装女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这么快?”他苦笑着看向对方,“我能知道我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明日香弦鸣揣着手,“气味。”
他自然对前辈超强的嗅觉有所觉悟,不然对方也不可能通过森林中的气味找到被活埋的受害者,但人头攒动的商场她又怎么可能一个个闻过来。
降谷零投来怀疑的目光,前辈无奈地解释,“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你脸上卡粉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卡粉卡成这样的。”
降谷零石化当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挂在了这一步。
穿着裙装的女士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他再去看时,连派发传单的服务生也不见了。
可恶,刚刚那个肯定是hiro,以他对幼驯染的了解程度,就算是背影他也能认出那是hiro。
接下来的时间,降谷零一直没有发现那两人的踪迹,倒是在观察人群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
他推测这是一帮有组织的人,成员在十三位左右,来到商场筹划一些行动。
内心不详的预感逐渐加重,他提前结束了比试,向前辈和幼驯染发送讯息。
诸伏景光很快给了他回复,几分钟后他们在商场二楼的服装店门口汇合。降谷零看着那个一身社畜味的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hiro你伪装能力真好。”
其实对方也没有进行特别的变装,但那种生无可恋的打工人气息被他模仿得太真实了,导致降谷零路过他好几次都没看出来。
猫眼幼驯染用卸妆棉擦去脸上刻意画出的黑眼圈和暗沉,充满青春朝气的清俊面容袒露,他看上去有些担忧,“鸣姐一直联系不上。”
“什么联系不上?”
两人惊讶回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位青年,那双熟悉的幽绿眼眸含笑注视着他们。
“鸣姐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降谷零嘟嘟囔囔地抱怨着,这是今天第二次明日香弦鸣站在他身后而他毫无察觉了。
黑发绿眸的青年长身玉立,穿着休闲运动服,脖子上挂了一副头戴式耳机,手上还提着一个switch游戏袋,看上去和普通游戏宅没有两样。
降谷零这才发现自己需要抬头去看她,眼睛不自觉地往她穿的板鞋上瞟,暗自揣测对方穿了几厘米增高。
千万要大于五厘米,不然他降谷零的身高往哪里放。
“你形成了思维定式,在女性中寻找较高的人,一旦我伪装成男性你就会失去目标。”
明日香弦鸣沉下脸,灵活的手指快速完成了信息发送,她压低声音,“来了一伙抢劫犯,那些人的兜里藏了枪。”
两个后辈脸色稍变,“这里这么多人,他们就不怕……”
绿眸前辈从游戏袋里取出剪线钳挥了挥,“还安装了不少炸弹,也不知道东京哪来这么多火药,生活安全部那帮人吃干饭的吗?”
在场的公安们生出被点名批评的错觉。
“我刚刚根据检测仪的数据一直在找炸弹,都是摇控引爆的C4,基本是把能拆的都拆了。”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一把明日香弦鸣和炸弹关联起来,就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威胁性。
但她的下一句话令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就是有两个被安装在商场的玻璃吊顶上,那个位置我上不去,根据我的建筑学知识,这两个地方炸了会导致吊顶坍塌。”
诸伏景光问,“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倒是不严重,”明日香弦鸣抓了抓自己散乱的黑发,“大概就是砸死一楼中庭的所有人?”
降谷零是不敢相信对方口中的‘不严重’了,紫灰色的眼睛向四周扫视,“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果不其然,广播里传来了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很不幸打扰各位,我们在商场各处安装了炸药,现在开始谁都不能离开。”
还在购物的人们愣了一下,人群中传来质疑声,“这是什么恶作剧吧?哪个混蛋,快滚出来!”
明日香弦鸣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枪打出头鸟。”
话音未落,说话的男人便被子弹击穿了腹部,他瘫倒在地,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涌出。随着剧烈的尖叫,人们四处散开,在他身周形成一个透明圈。
降谷零握紧了拳,“太猖狂了!”,他想要下去对那受害者进行急救,却清楚此时最佳选择是留在二楼静观其变。
绿眸前辈轻轻包住他的拳,让他放松,“没救了,击穿了腹主动脉,就算在手术台上也拉不回来。”
可惜的是她的后辈似乎并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反而为肆意扰乱治安、剥夺他人生命的暴徒更加愤怒。明日香弦鸣用力捏了一下,金发黑皮的青年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现在我们能做些什么?”
“等。”
广播里传来歹徒的下一步指示。
“所有人全部到一楼中庭集合,五分钟后我们会对每层楼进行清查,要是让我发现有人不想活了······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黑发绿眸的前辈轻叹一声,“走吧。”
降谷零伸手拦住她,“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被发现,以我们的能力藏匿起来等待时机不是更好?”他皱眉看向各个楼层,“他们砸了珠宝店的橱窗,撬了手表店的锁,明显是冲着钱来的。而且他们没有阻碍民众报警,显然是打算用我们当人质勒索警方。我们要是陷入囹圄只会更加被动。”
已经和前辈思维同调的诸伏景光很清楚明日香弦鸣要等什么,他对着幼驯染摇头,“歹徒手中的枪/支不多,大概也就有六把,主要威胁还是炸弹。而混入人群中会让我们更有机会观察并接近那个手握炸弹引爆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