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爆处组今天的晚餐by姜片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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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并非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但······
“如果找到炸弹引爆器并夺取成功,那些持有枪/支的人必定会开/枪控制局面,再出现刚才那样的牺牲者怎么办?”
明日香弦鸣的思维偏向以最小牺牲换取平稳局面,但降谷零更倾向于寻找更完备的方法阻止牺牲。
对于22岁的降谷零来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不该只是利益砝码上的一个数字。他们之间存在着观念上的冲突,明日香弦鸣对上金发青年紫灰色的下垂眼,几乎要被它的明亮灼伤。
她没有冷冰冰地回复【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即使她确实也不太在意除了她认可对象以外的人的性命,会产生救援想法还是因为周围的年轻警官们潜移默化传递来的正义感。
她只是点了点降谷零的肩,“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现在已经被注意到,没得选了。”
对面三楼,一位持/枪歹徒将枪口对准了他们,“那边的人磨蹭什么,还不快下去!”
三人老老实实地下到一楼中庭,初步估计受困人质有两百来人。
现在歹徒才开始一个个收缴手机,明日香弦鸣将自己的滑盖机上缴,忽然想到什么。
【说起来我刚刚报警的时候说这里有炸弹。】
【阵平和研二作为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成员,不会也来了吧?】
“应该不会刚好撞上······吧?”
明日香弦鸣在远远看到穿着机动队蓝色制服的两人时眼前一黑。
即使距离很远,她也能看出那是她两个弟弟,不管是松田阵平标志性的卷发还是萩原研二在男性中独树一帜的逼近190cm的身高,都让他们显眼得像警员中的两个灯泡。
“降谷,眼镜借我一下。”
她顺手抽走架在降谷零鼻梁上的平光黑框眼镜,将它推到自己脸上。明日香弦鸣在变装时加了肩垫,修饰了眉眼,使用了裹胸,看上去全然一个俊朗青年,只要那两人不靠太近,问题应该不大。
诸伏景光也注意到了前来的警员,“那是松田和萩原啊······歹徒准备和警方谈判了。”
被平光镜片遮挡的幽绿眼眸冰冷地观察着场内的一切。
一个犯罪团伙中必然有一个组织全局的人物,那么遥控器会在那人手里吗?
这一伙人有十三个,持枪的有六位,都是武力派。现在前往与警方谈判的是一个军师型角色,没有明显的锻炼痕迹。那么遥控器的持有者会在剩下六人中吗?
她在这六人中找到了指挥行动的首领,即使他与同伴都处于同一空间,却还是用耳麦进行对话。
不对,她一直没有见过那个侵入广播室的人,这伙人不止十三个!
明日香弦鸣跟着人质群一起蹲下,依次观察着场内的十三人,最终确定了炸弹引爆器在首领身上。
那边的匪徒开口勒索十五亿日元现金,警方一阵谈判后让歹徒先释放部分人质。
在收取五亿日元后,歹徒选取了部分人质释放,然后蹲在明日香弦鸣和诸伏景光中间的降谷零就被幸运地拎走了。
明日香弦鸣:天选之子?
降谷零倒对被选走这件事很不乐意,不过他也没有反抗,直到回归了警方的保护,这才长舒一口气。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显然认出了他,卷发警官眉头一挑,不顾队长的劝阻将他拽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金发黑皮的青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明日香弦鸣和他的身份都是需要保密的事,他在卷毛同期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回答,“我来调查公安的案件,相关事项需要保密不能透露。”
松田阵平似信非疑,他的直觉总告诉他事情有不对的地方,但他又说不清哪不对。
经过数月的训练,降谷零已经学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了,他甚至能做到心率不变。
萩原研二神情严肃地询问,“里面状况怎么样,你知道歹徒在哪里安装了炸弹吗?”
降谷零眼皮一跳,“我······拆了大部分,但是玻璃吊顶上还有两个C4。”
卷毛猩猩一掌拍在他后背上,“你小子行啊,我在警校就教了你三个月,现在就能亲自动手拆了。”
降谷零心想你教的那三个月远没有你姐训我那一个月恐怖,我可是顶着剃光头的压力往死里学啊。他一直很佩服松田阵平能在明日香弦鸣手下呆了足足十四年,估计对方现在已经可以闭着眼睛拆弹了。
不过这次的炸弹确实不是他拆的,换他来估计也没有前辈拆得那么快。
萩原研二和队长进行了沟通,这个消息在降谷零的公安证下极具说服力。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警方这边压力骤减,作战指挥找到了降谷零了解情况。
“歹徒人数在十四或以上,在场的有十三人,其中六人持枪······”金发黑皮的公安警察顿了一下,他发现明日香弦鸣贴在某人身上的特殊记号,“人质中央那个蓄须的中年人是这场行动的首领,同时炸弹的引爆器也在他手里。”
作战指挥如鹰般的锐眸紧盯着他,“你是否能为你所说的话作担保?”
降谷零毫不迟疑,“我以我的职业生涯作保。”
他对于明日香弦鸣的能力有着全然的信任,这种信任程度在过去的几个月内被无限拉长,即使对方将枪口抵在他脑门上,他也认为对方一定是有合理的理由才这样做的。
作战指挥颔首,表示会将他提供的情报纳入考虑,降谷零离开了通信指挥车,望着不远处的商场,担忧之情隐隐环绕内心。
————
警方那边的一些布置变动让歹徒首领感到不安,他在地面上焦躁地踱步,通过耳麦命令谈判者催促警方交出现金。
明日香弦鸣蹲在地上悠哉悠哉地观赏着他的心神不宁,顺便换了一下重心缓解腿部的酸麻,下一秒她身边的诸伏景光就被拎走了。
“喂喂,搞什么啊······”
抬头惊鸿一瞥的所见让她差点没气得仰倒,她看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背后吊了根绳子,穿着轻便的简易防爆服爬上楼顶。
那个侵入广播室的人还没出现,天知道他会不会跑到监控室看楼顶监控?
就算他们角度隐蔽,只是因为她所处位置特殊才勉强看到,但现在就急急忙忙要拆除炸弹也未免有些冒进。还是说警方那边有别的想法?
直觉在叫嚣着不安,明日香弦鸣隔着平光镜片又看了楼顶的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一眼,用指缝中夹着的刀片割断了捆住手腕的绳子。
她要做好放手一博的准备。
————
没有幼驯染的好运,诸伏景光是歹徒首领抓出来用于威胁的人质,胡子拉碴的大汉一只握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拿出炸弹遥控器。
“我不管你们在做什么打算,马上停止你们的行动,不然我就杀了他,再引爆炸弹!”
诸伏景光陷入两难。
他的双手被捆缚,脖颈处横着一把威胁性命的刀,如果仅仅是这样他还有自信挣脱束缚并击晕歹徒,但对方手里还握着炸弹引爆器,连接着两百多人的性命。
这种局势注定了他无法反抗,他被胁迫着走到双方对垒的阵前,隔着一段距离看见对面zero紧张的表情。
冷汗逐渐从额角渗出,他还保持着冷静与理智,头脑飞快运转,判断有没有行动能够改变局面、打破僵局。
然而没有,他思考了很多种方法,最终得出结论,他无路可走。
诸伏景光有点想回头,用视线去寻明日香弦鸣。他想确认自己是不是正被她注视着,这能让他感到安定。
那双美丽的幽绿色眼眸,在面对死亡与危机时是如此平静。如同深秋冰沁湖水般的幽绿,总能让人得到理性的洗涤。
永远智珠在握、波澜不惊的前辈,此时也一定正用她平静的幽绿眼眸看向他吧。
他这才彻底冷静下来,手指不着痕迹地动作,让捆住手腕的绳索处于一用力就能挣脱的状态。眼角余光扫向歹徒,却发现对方像是忽然得到了什么消息,神情激动起来,手指紧握引爆器就要往下按。
诸伏景光湛蓝猫眼中倒映出阴云密布的天空,他仿佛看见自己的颈动脉被划破鲜血奔涌,看见玻璃吊顶炸裂,砸向一楼中庭的两百多个人质······和他的前辈。
他感受到一阵风掠过耳畔,随着一声轻快的“噗”,有什么东西被打烂了。
温暖的、轻盈的、柔软的、黏腻的。
飘到了他脸上。
那些跳跃的小东西们在欢笑,他闻到血的味道,那是他幼年所深切恐惧的东西,此刻却与他和解。
它们笑着闹着包围了他,他忽而想起幼年的自行车在破旧庭院里生锈,又被寄养他的家庭丢弃。他一个人跑到垃圾站里翻找,将那个锈蚀的车头从杂物堆里拉出来,发现它尖锐的柄穿透一只老鼠的肚皮。
那时他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东西,说不清是泔水的汤色、铁锈的锈色……还是那可怜老鼠生命的血色。
幼年的诸伏景光像一只迷茫的幼猫,带着浑身脏污回到寄养他的家,湛蓝色的猫眼安静地观察着大人们或摇头或嫌弃的模样。
诸伏景光听不清远处人们的呼喊了,他缓缓的转头——这时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入眼一个血红色的小洞,洞里有一些粉白色的东西,缓慢地渗出,仿佛在向他伸手。
“回神!”
是前辈的声音。
视线再次聚焦,定格在她幽绿的眼眸。
他正被那双平静的眼睛注视着。
那些因血腥而兴奋起来的细胞停止了叫嚣,乖顺地归服。在这种压倒性的影响力下,耳边的尖笑声不见了,理性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
她扯起最外面那层运动衫的袖子,用洁白的里衬擦去他脸上的血污,棉质布料带走了那些温热又散碎的脑组织,沾染了血腥的湛蓝宝石被她重新擦拭干净。
还没等脸部柔软的触感与抑制不住的心悸相逢,她就已经收回了手,蹲下身去处理地上的引爆器。
诸伏景光回头时,发现刚刚还威胁着群众生命安全的歹徒们倒下了,有些中了弹,还有一部分是被打晕的。而自己脚边躺着的歹徒首领——他被子弹穿颅而过,尚且完好的下半张脸还停留在惊惧的表情。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他身上,很快便沁透了衣料,打湿他的发丝,让它们带着阴冷黏在他身上。
诸伏景光现在冷静极了,半点没有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后怕。带着自己都不曾见过的、冷漠的神情,他比对了尸体生前站立的位置和子弹弹道。
确认方位的拇指对向大楼的楼顶。
猫眼青年阴郁的蓝眸眨了一下,擦去流入眼眶的雨滴。
“狙击手吗······”
第113章 爆处的回合
拿着炸弹引爆器的明日香弦鸣被一帮持枪荷弹的警察团团围住时,她无辜地笑着,将手心里拆成各种零件的引爆器向他们展示,表明自己没有危害。
说起来里面那些歹徒有好一部分都是她控制住的,这些警察们也清楚这件事,没有过度警惕她。
作为这场恶性袭击的阻止者与见证者,明日香弦鸣自然是要被带走做笔录的。她这时才感叹还好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被安排上楼拆弹,不然就算她伪装成青年模样也难免被认出。
大概认出方式是被这两个狗鼻子闻到气味。
她先是执着地要求警方交还她被歹徒收走的手机,在快速拿到手机后很配合地往警车上走——然后半路被公安拦截带走。
来捞她的自然不会是幸运儿降谷零和倒霉受害者诸伏景光,是她亲爱的父亲。这位在警界混得风生水起的警视长居然亲自当司机,两个公安新人沉默地坐在后排,见她上车偷偷松了一口气。
降谷零没有一直盯着幼驯染的顶头上司看,只觉得他有些面善。诸伏景光出于某种隐秘的心理,在知道的明日香弦鸣的过去后从未和他人分享,即使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也没有。
那些属于明日香弦鸣的、不那么光明美好的过去,只有他知道。
【这是秘密。】
“这次出勤的是SIT(特殊搜查班)吗?”
开车的男人愣了一下,“是。”
明日香弦鸣眉梢一挑,“他们难道不知道歹徒里有人一直没出现吗?派人上楼顶拆弹就不怕那人在监控室看着?”
诸伏景光想起歹徒首领死前的震怒,有些迟疑地开口,“松田他们应该是已经被他看到并告知其他人了。”
不然他也不会走投无路地按下引爆器。
男人轻笑一声,“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有非常优秀的狙击手,很多时候足以解决一切。”
黑发绿眸的女性摸了摸下巴,“还是太冒进了一点……不过会打狙还挺帅的。”
轿车停下等待红绿灯,黑色虹膜底有一圈绿的男人侧头看向她,“怎么?你打算锻炼一下你的枪法?”
被父亲调侃,明日香弦鸣将手一摊。
“你还不知道我,对着人形标靶射击,让我打手臂我只能打脖子。”
她爹显然对她的枪法深有体会,降谷零难得发现自己前辈不擅长的东西,好奇地探头,“鸣姐不擅长射击吗?”
男人替她回答,“如果让她持枪面对犯罪分子与被劫持的人质,她应该会第一枪打死人质,第二枪打死犯罪分子。”
明日香弦鸣半月眼,“对,对,枪枪致命。”
后排的两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金发黑皮的那位更是猖狂,紫灰色下垂眼笑成一条缝,“前辈,我枪法还算不错,需要帮忙的话我随时有空。”
黑发绿眸的前辈反手拍在他的脑门上,“你小子少皮,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总会有短板……也没见你学会我的剑道。”
降谷零不敢造次,心里默默吐槽他怎么学得会一刀斩断枪管。
身边的诸伏景光安安静静,看着幼驯染吃瘪的样子弯了弯嘴角。
————
松田阵平解开系在腰上的安全绳,终于脚踏实地地着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和萩原研二刚进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没多久,便因为卓越的能力并称排爆双子星。
这次任务危急,两人顶着压力上场,好在他们刚爬上房顶便接到危机解除的消息,安安心心吊在空中拆弹。
“怎么了?”
幼驯染浅紫双眸愣怔地看向下方,“有血。”
一楼中庭有几滩血痕,还有商场门口,虽然被雨水冲刷,但也可以看出大量暗红血液。
萩原研二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轻叹一口气,“我没事,我们收工归队,队长在催了。”
松田阵平的直觉让他对事件解决的经过莫名在意,回到警视厅后找到刑事部同事询问。
根据同事的描述,一位青年男性作为人质被歹徒胁迫,警方的狙击手击穿歹徒的脑干将之射杀,后有一位戴眼镜的青年上前拆除了引爆器。
“那人质和拆除引爆器的人呢?”
卷发警官发现对面同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被公安带走了。”
松田阵平这时候想起降谷零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踪影了,难道被带走的那两人与他的任务有关?
算了,回头发短信问问那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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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一口气写完报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离开警视厅时,天已经全黑了。
路边店铺纷纷打烊,只剩下路灯与的霓虹,五光十色的夜将厚重的云染上颜色,光污染弥漫的城市却显出繁华之下的冷清。
“饭点早过了,看样子只有去便利店买便当。”
半长发青年无精打采地挂在幼驯染肩上,“小阵平,研二好饿,走不动了~”
被压着的松田阵平竭力想将他扒拉下去,“你好重。”
一辆白色马自达在他们身边停下,车窗摇下后露出女性精致的脸庞。
绿眸中漾着笑意,明日香弦鸣对着他们吹了个流氓哨,“两位帅哥,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啊?”
萩原研二双眼发亮,直接扒上车窗,“美丽的小姐请带我走吧!为报答你的慷慨恩赐,我愿意以身相许。”
明日香弦鸣就着他弯腰探头的动作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丝,浅紫色的狗狗眼温驯而明亮。他像大狗那样舒服地直哼哼,又主动去拱她的手。
绿眸女性捧起他清俊的脸颊,笑着落下一个轻吻。
“别闹了,快上车,停久了要被警官开罚单的。”
半长发青年被她蜻蜓点水的一吻弄得头昏脑胀,伸手就要去拉副驾驶的门,却一下没拉开。
循着方向望去,卷毛幼驯染有力的胳膊抵在车门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我的位置。”
松田阵平用口型示意他自己到后排去,萩原研二眨眨眼,站在车门边没动。
两人就这样无声僵持,直到明日香弦鸣食指弯起轻叩车窗。
“要不我坐后排?”
他们哪里敢?
两位警官身体一僵,不声不响一起坐到后排,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明日香弦鸣发动马自达,从后视镜看到萩原研二湿漉漉的下垂眼,“要是你们愿意替我去交通部交罚单,我也可以再停一会。”
社交达人hagi酱在交通部女警那边混得很开,不过在规范行车这方面,他显然受过不止一次警告,现在也只有蔫搭搭地保持沉默。他整个人很大一只地缩在一个小地方,可爱又好笑。
“我今天遇到了降谷。”
松田阵平忽然开口。
明日香弦鸣神情自然,“是工作的时候吗?我记得他应该是进了公安。”
卷发青年锐利的深蓝色眼眸紧盯着她。
“是在拆弹的时候,降谷那小子已经可以自主拆弹了,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我们后来收集了所有被拆除的炸弹,有件事情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女性弯起绿眸,柔声应和,“是什么事情呢?”
“那些炸弹的拆除手法,和你的风格很像。”
松田阵平怎么想也想不通降谷零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拆了那么多炸弹,其中有好些难度还不小。
然而明日香弦鸣早就和后辈串通了口供,“其实之前在警校的时候降谷有私下找我请教过怎么拆弹,我把我们之前的模型弹都送他了,他自己琢磨了很久呢。”
这无疑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松田阵平现在不怀疑了,但他酸了。
“看来你很喜欢他啊。”
明日香弦鸣没察觉到他冲天的醋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方向盘,陷入思考。
“我确实还挺喜欢他的······”
后排的萩原研二战战兢兢地看着幼驯染拳头上鼓起的青筋。
“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以前的我自己。”
那股子年少气盛、意气风发,是明日香弦鸣也曾拥有的,在一切宿命般的不幸发生前。
卷发青年斜睨着她,“我可不记得你以前是那样的。”
明日香弦鸣只是笑了笑。
“或许吧,不过他还挺让人羡慕的,不是吗?”
松田阵平白眼一翻,“谁要羡慕金毛混蛋。”
半长发的幼驯染坏笑着蹭过来勾着他的肩。
“别看小阵平这样说,他也很喜欢降谷的。”
卷毛的那位炸毛了。
“谁要喜欢金毛混蛋啊!”
萩原研二与明日香弦鸣隔着后视镜相视一笑,他们向来在逗弄松田阵平这方面很有默契。
————
明日香弦鸣现在相信自己本月诸事不宜。
不然她怎么会在十一月的短短几日内遇到两次炸弹。
上次劫持事件后公安部下令严查歹徒枪支和炸药来源,明日香弦鸣顺着自己的情报网调查到最近黑市炸弹供应量激增是由于东京某处火药库失窃,与她交易的情报贩子将意外发现的物证留在了公寓楼顶的水箱里。
明日香弦鸣坐电梯上了顶楼,爬上三米高的水箱,费了一番力气才在水箱壁上摸到黏住的活页夹。那位过分谨慎的情报贩子估计也知道自己做的违法活,物证交接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她不得已在水箱架上捆了安全绳,从顶部的开口探进去大半个身体,才总算拿到物证,下楼却发现电梯停运了。
明日香弦鸣只好从楼梯间一层一层地往下爬,逐渐意识到这栋楼发生了什么事。
公寓楼里空空荡荡,一路下来没看见一个人,有些公寓门还敞着,从门中透出的景象可以判断出户主人离开时十分匆忙。
一直下到二十楼,她才隐约听到说话声,探寻地从楼梯间伸出半边身体,和一袭机动队制服、蹲在一堆防爆盾中间的萩原研二对上眼神。
幽绿色和浅紫色的眼中同时带上惊愕,透出相似的疑问。
【你怎么在这?】
萩原研二一看见她就皱起眉,从地上站起。
半长发青年身着机动队的深蓝色制服,黑色的马甲勾勒出他完美的腰线,脚下的战术靴反着皮革的光,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英俊又帅气。
明日香弦鸣却暂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番美景,她的视线落在萩原研二的脚边,黑色的塑料外壳和暗淡的定时器,她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了。
“这边很危险,快离开这里!”
警官神情严肃的劝诫并没能阻止明日香弦鸣的靠近,她的目光总被地上的C4炸弹吸引,曾经在末世命悬一线困境中拯救她无数次的直觉正叫嚣着它的危险。
萩原研二似乎还想劝说她离开,被明日香弦鸣沉脸瞪视一眼,“不穿防爆服?爆/炸物边用明火?”
由食物链决定的威压施加在他身上,在对方不善的目光中他及时地闭上嘴。
周围的机动队成员见萩原研二似乎认识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拦,萩原研二对他们挥下手,“是行家。”
他赶紧把烟灭了收进回收袋,见明日香弦鸣蹲下凑近炸弹,在旁边提醒,“炸弹定时器已经被犯人关停了,现在楼内居民还没彻底疏散,等排查完以后再拆要保险一些。”
明日香弦鸣知道他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慢悠悠地在炸弹边抽烟,他得确认排除无关人群后再进行危险操作,但内心强烈的不安感在催促着她,“先看看结构,可以不慌剪线。”
她这时候也没强行要求他换上防爆服,萩原研二将炸弹顶盖揭开,露出内部错综复杂的结构,浅紫色眼眸划过一丝凝重。
“陷阱很多啊。”
有几条关键线并在一起,稍不留神就会剪到,还有几根用于干扰的无用线,整体评价这个炸弹只能用恶心来形容。
“萩原警官,居民已经疏散完毕。这里有你的电话。”
萩原研二接过那个黑色的座机,对面传来幼驯染熟悉的声音。
“萩原你在搞什么?还不快点解决完炸弹下来?”
半长发的青年弯着眼睛,和自己的可靠幼驯染聊了一会,这种闲聊其实很常见,可以适度缓解拆弹时的心理压力。更何况炸弹已经停止计时,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处理它。
明日香弦鸣自然不难认出电话那头是松田阵平的声音,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解决完另外一个炸弹就立刻赶到了这边的楼下。
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她近乎粗暴地夺过萩原研二手中的剪线钳和螺丝刀,对着炸弹开始拆除。
“弦鸣?”
他疑惑地喊着她的名字,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没有错过这声呼唤,“她怎么也在你那里?”
明日香弦鸣没有回应他,在她的视野中,炸弹的复杂线路被简化成规范的电路图,经验丰富的大脑自动补全了对每条线路的注释。
这个难度极高的炸弹在她的眼中被层层拆解,最终转化为一堆数据。
明日香弦鸣看不见自己的手了。
周围的一切失去了原有的形体,化作一串串由0和1构成的二进制代码,和那日醉酒后看到的城市街景一样。
世界在她眼底解构,她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忽然,在大片白色的数字符串中,出现了一条血红的【0:06.00】
————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抬头看向二十楼的位置,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格外刺眼。
常年依靠直觉处事的他总感觉不太舒服,这种不适感让他急躁地催促着萩原研二快点搞完下楼,却没想到明日香弦鸣也在上面。
说起来这副墨镜还是她送的,当时她临时起意,将墨镜随意架上他的鼻梁,就这么决定的归属。但松田阵平很喜欢这副墨镜,平时注意保养,过去几年了也没见划痕。
“那种炸弹我只要三分钟就能拆完……”萩原研二在那边打趣他,“你一定会这样说的吧?”
“总之你快点给我拆完下来,我就在楼下等你们。”
松田阵平捏了捏眉心,被初冬灼人的阳光晒得身体发烫。
“有你这么诱人的邀请,我自然要赶紧解决啦。”
电话那头的家伙还在口花花着,松田阵平正要说些什么去督促他,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萩原研二声嘶力竭的吼叫。
“大家快跑,炸弹还有六秒爆/炸!”
紧接而来的是座机沉重的砸地声,之后那边失去通讯,他的翻盖机内传出一阵盲音。
【骗人的吧……】
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上面。
那是他最不想失去的两个人。
黑色手机脱手滑向地面,摔得粉身碎骨,松田阵平毫无察觉,只是死死盯着公寓的二十层。
他的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令人恐惧的死寂持续了足足一个世纪。脚下像钉了钉子,无法挪动分毫。
松田阵平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一瞬间不知道他为什么双手发抖、为什么呼吸急促、为什么背后冒出冷汗。他感觉有一双无形大掌将心脏整个攥住,只勉强从腔隙中挤压出恐慌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