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爆处组今天的晚餐by姜片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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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香弦鸣转过头,看着萩原姐弟憋笑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松田阵平这才意识到三人在看自己的乐子,他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好心提醒这三个在烟花祭门口耍宝的家伙,对着赔笑的明日香弦鸣“戚”了一声,一个人朝着园内走去。
“小阵平生气了。”萩原研二眨眨眼睛,当然他的声音也十分沙哑,好不到哪里去。
明日香弦鸣赶忙去追,没几步她就赶上了松田阵平,对方看到她来,把脸转过去不看她。
【这不还是很在乎我嘛。】
“阵平,阵平,对不起嘛,开个玩笑。”明日香弦鸣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原谅她,直接哥俩好地搂住人家脖子,“作为赔罪,请你吃糖苹果。”
“我有那么好收买吗?”松田阵平冷笑。
“你就说吃不吃?”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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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明日香弦鸣还是请所有人吃了糖苹果。
萩原研二在听说她要请幼驯染吃糖苹果后就作出可怜的表情,“难道我不配吃吗?”
萩原千速也跟风,“弦鸣酱忍心不给我吃吗?”
明日香弦鸣自然不会答错这种送命题,给每人都续了一根,为了合群,自己手上也拿了一根。
其实她自己不是很爱吃这个,节庆小摊位上的糖苹果卖的不是味道是热闹,风味其实不太好,透着一种腻人的甜。不过另外三人出于白嫖乐趣吃得很欢,她跟着也觉得这种味道不是不能接受。
明日香弦鸣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糖苹果,苹果的表面浇上一层光滑的糖浆,在祭典的灯光下透着锃亮的红光,这种光泽总让她想起樱桃炸弹。
虽然苹果和樱桃是两回事,糖和炸弹也是两回事,但联想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她总觉得手里这光滑的小玩意会因为她咬下的一口触发什么机关而爆炸。
暗笑自己的联想过于荒唐,祭典上小偷小摸的事情层出不穷还算正常,但搞恐怖袭击就有些过分了。
萩原研二招呼她到那边的捞金鱼摊位上去玩,萩原千速手中又多了杯饮料表示自己不参与。而松田阵平已经蹲在那池子边上了,他手中拿着纸网,专注地盯着池中的金鱼。
明日香弦鸣看着他沉静的侧脸,松田阵平总是很容易地进入专注的状态,不管是在研究她的炸弹模型还是拆除一些小家电的时候。他很喜欢机械,也沉迷于研究一些电器的内部构造。每当他进入状态的时候,那个嘴上不饶人的讨厌鬼就消失了,只专注于眼前事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目标,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松田阵平的手很灵巧,在明日香弦鸣发呆的时候就已经捞上好几条金鱼了,摊位的老板已经露出了想要赶客的表情。
“来了?要不来试试?”松田阵平这才看到她,把手上剩余两个纸网递给了她。
“你不玩了?”明日香弦鸣问。
“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也很无聊的。”松田阵平对自己的技术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过他这种自信一点也不叫人讨厌,这是一种建立在绝对实力上的笃定,反倒让人产生慕强心理。
“好吧,不过我先说好我第一次玩,失败了你不许笑我。”
小卷毛勉强点头作为响应,他倚在旁边的柱子上,抄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明日香弦鸣拿起纸网,她以前从来没有玩过捞金鱼,也不太明白该怎样捞,只得估计了一下就快狠准地抄了下去。
她本身也是个手巧的人,这一下倒是没有让纸网破掉,但巧劲没收住,金鱼高高飞起,直接砸到了旁边看戏的松田阵平脸上。
松田阵平刚好抄着手,来不及用手防御,倚墙的姿势也不支持他做出躲闪的动作,所以这一下猝不及防的突袭让松田阵平被砸了个结实。鱼尾抽在他脸上的时候,小卷毛人都是懵的。
回过神时,金鱼已经快顺着浴衣领口滑进去了,松田阵平黑着脸把那活蹦乱跳的金鱼抓出来,随手扔进水池,对着一边虽然感觉很抱歉但还是在笑的明日香弦鸣叹气。
“真不知道我是今天跟你犯冲还是怎么,你是真的第一次捞金鱼吗?”
明日香弦鸣边把纸巾往他脸上糊边抑制着自己幸灾乐祸地笑,因为憋得有些用力,连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真的,真的,我发誓是第一次捞金鱼。”
松田阵平抓住了脸上那只帮倒忙的手,一会的功夫水没怎么擦干净,纸巾打湿后溶碎的渣倒是糊得他满脸都是。
从那只手里把纸巾拽出来后他就干脆地松了手,用纸巾干燥的那面擦干净自己脸上的各种东西,又利落而精准地把那团废纸往垃圾桶里一扔。这套动作下来倒显得他整个人一股子酷哥范,接着这个酷哥嘴里就吐出一句,“那你还真是天赋异禀。”
这句话倒是真的的阴阳怪气了,但这时明日香弦鸣已经干脆利落地用最后的纸网捞起了一只黑色的金鱼,她把那只漂亮的黑色金鱼装进盛有水的塑料袋递给了松田阵平。
她幽绿色的眼睛笑眯眯,颇为自得地应下了这句夸奖,“谢谢啦,我也知道我很厉害。这是赔罪,它很漂亮不是吗。”
“搞什么啊,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吗。”嘴上这样说着,松田阵平还是接过了金鱼,“看在它确实长得还行的份上,原谅你了。”
他提起塑料袋放在眼前,那只黑色的金鱼无知无觉地在狭小的袋子里打转,散开的鱼鳍鱼尾在水中漂转,那傻乎乎的样子像一只漂亮的花瓶。
视线不经意转移到塑料袋后面的明日香弦鸣,她也穿着漂亮的黑色浴衣,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可惜这可不是花瓶,就算漂亮也没法像金鱼一样带回家。】
没来由地,松田阵平这样想到。
第15章 小卷毛的回合
烟花祭盛大且热闹,这也代表着流动的人群。一个小团队要在这样窜动的人流中保证不走散着实有些困难,当萩原研二买完章鱼小丸子,将其一一递给同伴们时,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说起来,小弦鸣呢?”他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幼驯染和姐姐。
“她不是去找你了吗?说你排队那么久也没回来就去看看情况。”萩原千速脸上的疑惑不比他少。
萩原研二笃定地摇头,“我没遇着她。”
“坏了,不会和她走丢了吧。”萩原千速皱眉,而松田阵平已经掏出手机给明日香弦鸣打电话了。
“怎么样?”被两人这样问,松田阵平摇头,“打不通。”
三人合计一通,在确定自己的手机通信正常后,决定分散去找明日香弦鸣。考虑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年纪稍小,萩原千速让他们一起行动。不过松田阵平表示自己从身为拳击手的父亲那里学了不少招式,遇到一般的事情也不会有危险,可以单独行动。因此队伍就变成了萩原姐弟同行,而松田阵平单独行动。
与此同时,明日香弦鸣正小心地跟在一个黑衣男人身后,她看着对方拿着那串鲜艳的糖苹果进了小巷,感到不是很妙。
【难道跟踪被发现了?】
心生疑窦,不过她深知机会不能错过,就算有不对劲,也还是干脆地跟了进去。
一进小巷,一股拳风迎面而来,明日香弦鸣矮身躲过,又格挡住对方的膝击。
那一下的力道让她微微心惊,她意识到对方不是一般人,更加提高了警惕。
对方转身往她身上一靠,就要给她来一个过肩摔,明日香弦鸣察觉到对方意图顺势往对方手腕手臂关节处按了几下,熟练地卸下了对方的关节。
“还真是小瞧你了。”她听到那人低笑,另一只完好的手往衣兜里伸,像是要掏什么。
敏锐地判断出那应该是枪,明日香弦鸣不做他想,一撩浴衣下摆抽出了匕首,直接横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对方似乎有些惊愕,动作顿了一下,被明日香弦鸣用另一只手按住。
“别动,先生,你不会想知道我的刀有多快。”
那人颇为配合地松开了放在兜里的手,向明日香弦鸣展示那那只能动的手上什么也没拿,
“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好好谈谈,比如……你身上的血腥味。”
那人显得有些无奈,“我至是最近受伤,伤口没有愈合,刚刚裂开了而已。”
明日香弦鸣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他这话说得颇为诚恳,的确没有说慌。
“那么,你刚刚手上的那串糖苹果,为什么我的判断告诉我,那是个微型炸弹呢?”
“啊,你发现了,真是敏锐的孩子。”那人似乎在笑,明日香弦鸣这才意识到,对方的眼睛其实在某些特殊角度下可以看到一抹绿,这是一种很深的墨绿色,不仔细打量的话只会觉得那是黑色。
“那是我今天的任务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任务已经完成了。它的威力不大,没有多余的人受伤,死者情绪也很稳定。”对方说得很轻松,好像说起这种杀人勾当对他来说就像说起今天晚饭吃鱼一样平常。
不过明日香弦鸣又不是什么法律卫士,她本身也是个私研炸弹的法外狂徒,只要她重视的人没有受伤,她也没有那种正义感去费事把这样一个棘手的家伙送进局子。
“但是,我亲爱的先生,你去那家诊所了吧,我闻到你身上那股化学试剂的味道了,我很清楚地知道这附近只有那家诊所会有这样的味道。”明日香弦鸣顿了顿,表情越发阴暗,“我的先生,请告诉我,你没有带不该带的东西进去。”
那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含笑地对明日香弦鸣说,“放轻松,放轻松,孩子,我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明日香弦鸣意识到事情蹊跷,这人可能与她的母亲明日香绪奈女士有什么联系,正要去问,却听得那人说,“下次不要随便把腿露给别人看了,外面的混蛋太多了。”
“什么?”她的声音被打断,她看见那个男人以一种近乎残暴的手法接上了自己的关节,这种手法很痛,不过也很管用。横在对方脖颈上的匕首被骤然击开,男人瞬间便掏出了枪,正对着她。
“孩子,我要给你上一课,在确定对方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前,不要提前放松警惕,还给对方留下那么多反应时间。”
明日香弦鸣被枪指着,倒是颇为冷静,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又看到了那抹黑色之下隐约的绿。
她开口,“那你凭什么给我上课,凭你那把连保险都没拉开的枪吗?”
男人听到她的话倒是笑得开心,这下他拉开了保险栓,朝她吹了个口哨,“不赖嘛,谢谢提醒。”
他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确保她不会靠近,自己则步步后退,退到了巷子深处的一个拐角旁。
他看上去马上就要离开,明日香弦鸣连忙开口,“你是故意留着那串糖苹果引我来的吧,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为什么还保留多余的凶器?”
他顿住,没有说话。
明日香弦鸣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眯起眼睛去看对方的表情,但巷子深处过于昏暗,她看不太真切。
“你想见我。”她笃定道,接着,她又试探性地接了一句,“父亲?”
巷子里传来一声枪响,不过好在那子弹不是对着她来的,明日香弦鸣再抬头去看时,小巷深处已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哈。”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视线停在手指捏着的东西上,那是几根在打斗途中被她拔下的黑发。
“不承认没关系,我会自己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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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到她了吗?”松田阵平看向再次汇合的萩原姐弟,两人摇头表示找寻无果。
他的心里不免生出几分焦急,祭典人潮汹涌,鱼龙混杂之下难免有不轨之徒,这几年网络逐渐发达,拐卖儿童人口走私的新闻也看得不少,万一明日香弦鸣恰好撞上怎么办。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他这样对自己说,他是知道明日香弦鸣的一些本事的,他应该信任她的能力。
“听说了吗?那边小树林里死人了。”路人的聊天传入他的耳中,松田阵平瞳孔一缩,但还是竭力保持冷静,他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
“那人好像是被炸死的,死的可惨了,我现场的朋友和我说,那是个偏胖的中年男人,肚子刚好被炸开,黄黄白白的飙了一地呢。”
听到死者是个男人以后,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但念及炸弹和明日香弦鸣的相关性,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现场看一看。
和萩原姐弟说明想法以后,三人向着小树林行进。
小树林某块区域附近围了一圈人,警戒线将他们拦在某个区域之外,松田阵平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还要带着同伴靠近。
他自己其实是不在意某些血腥场面的,不过他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而且有些场景会引起生理性不适并造成心理冲击,其实能不看还是不看最好。
这是他注意到了混在人群中沉思的那个人。
“不用找了。”回头向同伴们指着那个方向,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让我们去好好会会这个突然失踪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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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啦。”明日香弦鸣作完了她的自我反省,向三人讨饶。
天知道她一回头看见三个用一种非常恐怖的表情盯着她的家伙,差点吓得把腿上绑的匕首再次抽出来。拿出手机看到那一溜的未接来电,明日香弦鸣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追踪那个可疑人士的时候随手把手机关了。
听到明日香弦鸣不知道今天第几次道歉,松田阵平止不住地想叹气。
“没事就好,我们也只是担心你。”萩原研二率先抵挡不住她湿漉漉的眼睛,缴械投降。
据明日香弦鸣所说,她在去寻找排队的萩原研二时,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拿着的糖苹果不太对劲,对炸弹非常敏感的她当即就跟了上去。可惜祭典人太多,她好几次差点跟丢,等再次找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远远地看见他手里的糖苹果炸开,血飙了一地。
她不敢靠近,就到附近的电话亭用公用电话报了警。之所以不用自己的电话是觉得没法解释她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就觉得男人手上拿的是炸弹,随后她远远地守在现场,直到警方抵达拉起警戒线也没有发现什么相关线索,打算离开时正好看见了他们。
松田阵平觉得这番解释从逻辑上完全没有问题,但直觉告诉他这事另有隐情,不过明日香弦鸣既然不愿意说,或许这件事不方便他们知道。
“耽搁了好久,现在是不是快要开始放烟花了。”明日香弦鸣抓着机会转移话题。
“是呢,是呢,我期待好久了!小弦鸣,我们之前已经找好看烟花的地方了,就在那边的山坡上,我们快点出发吧。”萩原研二领着她向山坡上走,身后的萩原千速和松田阵平簇拥着她,此时明日香弦鸣才从那种黑暗的氛围中脱离,重拾了和友人出行的雀跃。
“好吧,烟花不等人,大家加快脚步!”
明日香弦鸣说着便提了速,萩原研二被她拖着往前,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胜负欲,萩原千速和松田阵平也越走越快。
一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跑了起来,待到跑到目的地,每个人都稍有些气喘。
萩原千速的长卷发乱了,明日香弦鸣本就硬质的发丝直接炸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浴衣跑得皱巴巴的,歇开的领口能看见他俩白皙的胸膛。
四人喘着气对视,不知道谁带的头,突然就看着狼狈的彼此笑了起来。
这时,一道金色划破夜幕,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像拖着长尾巴的流星。轰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暗金色的伞盖铺散开来。
像是某种盛势来临前试探性地一响,在这簇金色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光亮。红色的、紫色的、绿色的……一霎那的瑰丽,天空亮如白昼,接着迎来星辰无数,又迅速消逝。天空上盛放的伞花一朵接着一朵,令人迎接不暇。
那些天上的火焰照亮的四人的发丝,照亮了他们的衣服,也照亮了他们的眼眸。
明日香弦鸣看着烟火,脑中似乎想了很多,前世的队友知己,此世的亲人朋友,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自己能看到这样的烟花真好。
松田阵平看着一捧金色的花朵在明日香弦鸣的眼中绽放,为那其中的绚丽所摄,他不禁屏住呼吸,怕吹散了它。
萩原研二意识到明日香弦鸣在笑,脑中还在习惯性地分析着她的表情,笑容左右对称,眼角微垂嘴唇上扬,这是一个真心的笑。不过意识到主人却完全丧失了读取结论的能力,他只觉得这是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他觉得这个笑很美,甚至想要为之流泪。
萩原千速很专心地看着烟花,一低头发现自己还牵着明日香弦鸣的手,她看了眼沉浸在烟花中的好友,觉得应该让她好好欣赏一下难得的美景。于是她体贴地保持了沉默,在烟花的炸响中和好友手牵着手,看着烟花一朵又一朵地盛开凋落。
四面八方的焰火让四人身后拖着的影子摇摇晃晃地合成了一截,远远看去他们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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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烟花祭不要穿木履了,不好跑步。”明日香弦鸣摇了摇脚上松松垮垮的木履,这鞋让她跑得颇为费劲。
“那你穿什么配浴衣,运动鞋吗?”松田阵平当即吐槽。
“一般人也不会穿木履跑步啦。”萩原研二准确找到了另一处槽点。
“重点明明是下次烟花祭!”萩原千速打断了他们,她眼睛亮晶晶地抓住明日香弦鸣的手,“下次烟花祭也一起过啊。”
明日香弦鸣也跟着她笑。
“当然。”
告别了朋友们,明日香弦鸣拖着松松垮垮的木履回了家。
木履在青石板上敲得啪嗒作响,她似乎是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故意拖着步子,听着木履的跟清脆砸在地上。
这么懒懒散散总算回了家,明日香弦鸣推开门,看见自己的母亲明日香绪奈女士还在沙发上坐着,似乎是在等她回家。
她等了一会,确认对方没有率先说话的意思,才吞吞吐吐地开口。
“没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你今天见了谁吧。”
明日香弦鸣擅长观察微表情,也擅长鉴谎,但很多时候她真不愿意把这套用在自己的亲人朋友身上。没有人想要活得毫无秘密,每个人总有那么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硬是要探寻的话,反倒会把事情搞砸。
明日香绪奈倒是自己女儿的能力,她也表现得很诚恳直接。
“不能说,但我不会阻止你去探查。调查的时候收着点,别留下尾巴。”
其实这句话本身就已经透露出很多内容了,什么调查需要隐蔽地做,明日香绪奈的态度又是出于什么。
明日香弦鸣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又冷不丁接了一句,“你们是一伙的吗?”
绪奈女士愣了一下,接着才笑着回答,“你查完就会知道。”
明日香绪奈看着女儿安稳回了家,就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锁上了门。在走过明日香弦鸣身边的时候顿了顿,看见对方一袭黑底金菊浴衣,眉眼清丽的模样时,发出一声叹息。
“注意安全。”
她留给明日香弦鸣一个清瘦的背影,针织外套松垮垮地搭在她肩上,明日香弦鸣突然意识到对方入夏以来似乎从没穿过短袖。
是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吗?但是她看不出来。
明日香弦鸣坐在了对方刚刚的位置上,以同样的视角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定在一个墙角处。
那里对于大门是一个死角,只有坐在沙发上时才能看清楚那里的情况。
而这个墙角的位置同样临近很多出口,上楼的阶梯,一楼通往后院的门,还有她家那个不怎么使用的地下室。从那个位置出发,动作快的话大概几秒就能悄无声息地到达。
换言之,这是某些身份见不得光的人会喜欢呆的地方。
她起身,站到那个角落,用手擦了下墙,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又左右嗅了嗅,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太重,除了昨天她配制试剂留下的一些特殊气味,她闻不到更多的东西。
明日香弦鸣眯着眼,她回忆了一下和她在小巷中交谈的家伙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七的样子。努力踮起脚尖,达到了相同的高度,她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看向沙发。
这个位置倒是很适合对话。
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明日香弦鸣装作随意地靠着墙,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开口。
“我来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墙上的挂画,那是她更小一点的时候画的,她的母亲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愣是要挂在一楼的门厅,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瞧上一眼。
那是一幅关于玫瑰的画,画的背景是一片废墟,灰蓝色为底的画布上有一朵被阳光照射的玫瑰。白色的玫瑰伶仃地开在钢筋与水泥的间隙,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
明日香弦鸣的画技其实很一般,不过这画面确确实实在她眼前发生过,因此画的倒还算生动。玫瑰很娇贵,在恶劣的环境中是难以存活的,但那株白色的玫瑰偏就好好地张在那里,长在垃圾、尘土和砖块间。
白色玫瑰在这片死寂中充满了格格不入的生机,花瓣上挥洒的金光展示了生命的圣洁,于是这幅背景满是荒芜的画显得可爱起来。
那个人,看到她的画,会想些什么。
如果他确是她的父亲,那么当他站在这里,面对着沙发上的妻子和沙发后女儿的画,他会说什么。
情感被微妙地操控,心情似乎在一瞬间重合,明日香弦鸣嘴唇开合。
“我回来了。”
是这样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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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靠着表情观察技能瞎蒙乱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合理采用科技手段得出结论,才是明日香弦鸣更青睐的方案。
可惜之前遇到的情况大多紧急,也没机会让她慢慢磨,她只能靠着运气去猜去赌,好在运气都还不错。
周末的下午,她推掉了萩原千速的邀约,独自前往司法鉴定机构,取DNA鉴定的结果。
DNA鉴定的主要任务包括个人识别和亲子鉴定,大概可以理解为拿着几份材料鉴定这是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和拿着几份材料鉴定这些人之间是否存在亲缘关系。
入侵她家诊所的家伙手段高明,明日香弦鸣探查了很久,才从那处角落的墙上勉强提取出一点皮屑。
这家DNA鉴定机构她调查过,身家清白保密性也好,不太担心隐私泄露。
拿到了装有报告的纸袋,明日香弦鸣提着纸袋溜进了监控照不到的小巷。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草草翻阅了报告。
【物证袋1中的皮屑……与毛发……鉴定系为同一人】
【……父权指数经多次重复试验……判定大于10000,可判断与……存在亲缘关系】
猜想得到了验证,明日香弦鸣并未因此高兴,这个结果带给她更多的谜题。
她的父亲看上去在进行一些危险的活动,母亲显然知道这件事,她除了开黑诊所外似乎还干了些别的事情。
“难办了啊。”明日香弦鸣有些苦恼地抓着头发。
她虽然保有着法外狂徒思维,但仅仅体现在做事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并不代表她会去干作奸犯科杀人夺财的事。
明日香弦鸣从那个男人的现身中察觉了麻烦到来的讯号,她平静美好的生活似乎会因此被打破。
“好吧,只是有点麻烦,”她这样对自己说,脑后黑色的小辫翘起,碧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但这足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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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地在昏暗的小巷中穿行,明日香弦鸣一路躲避监控,到了自家黑诊所附近。
正要感叹此行顺利,就见一个酒气熏天的大汉扶着墙,从拐角走出,直接横在了她的路上。
小巷很窄,这代表着明日香弦鸣没法在大汉不让路的情况下通过。注意到对方没有要让路的意思,权衡片刻,明日香弦鸣开口,“可以麻烦您让一下吗。”
那人脸上泛着醉酒后的酡红,胡子拉碴,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搭着,明日香弦鸣有些怀疑他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因为他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丧失了反应能力。
明日香弦鸣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觉得他有些微妙的眼熟,但又没有办法将这样邋遢的形象和记忆中的谁联系起来。
眼神扫过他的身周,一行行标签浮现。
【过量饮酒】【以往从事体力工作】【乏力头晕状态】【长期酗酒】
明日香弦鸣感到有些不妙,这种人身上很可能带有基础病,这种醉酒状态要是摔倒在这巷子里,是有可能引发脑卒中的。
醉酒状态会抑制身体的平衡功能和反应能力,如果说正常状态下人摔倒会下意识用手撑地缓冲的话,醉酒的人可能根本没有这种自保意识,会直接摔到地上。
明日香弦鸣没有什么乐于助人的爱好,不过要是有人在自己诊所附近出事的话,带来的麻烦也不少。其次她始终感觉这人很眼熟,有些在意。正好也算是给自家诊所拉客户,如果他清醒了不肯付钱的话,她也不介意采取一些小手段。
她把手搭在对方肩上,确认对方还有意识,只是不太清醒。想了想,她还是忍着这股浓郁的酒气架起这个一米八以上的大汉,一路扛进了诊所。
“诺,来客人了。”招呼了自己母亲一声,看着对方狐疑的眼神,明日香弦鸣又加了一句,“我保证会让他付诊费。”
把人放下,明日香弦鸣自己提着纸袋去了地下室,她把里面的资料连着纸袋全部放进了小型焚烧炉里,看着纸张一页一页烧了个干净。用一旁的小铲抖了抖灰,确定没什么遗漏,才离开地下室。
诊室里,明日香绪奈女士已经在病人无知觉的情况下完成了基本的查体,又不经允许地采血分析,体现了一家黑诊所应有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