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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锅女配自救指南by霜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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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少、英!”
隔着一群提刑卫,金铭朝钟少英怒吼道:“你装什么糊涂,我和宜宁前脚走出程小姐的房门,后脚你就?进去了,那?时程小姐还在不?在房间、有没有活着,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视线纷纷从金铭和秦宜宁身上移开?,转而集中在钟少英慌张的面容上。

“污蔑、这是污蔑!”
一阵慌乱过后, 钟少英似乎终于组织好反驳的说?辞,他挺起胸膛作?出?理直气壮地模样:“你们两个只是想拉我下水!”
从表面上看,金铭和秦宜宁是裕王一党, 而钟少英与鲁王有姻亲, 所以金铭在事发后想要污钟少英一把也并非没?可能——如果钟少英把他的心虚掩藏得?好一点, 李星鹭或许就信了?。
“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李星鹭觉得?是时候说?出?凶手身高的事情了?:“方才我们在蝉衣姑娘房间地板的血迹里发现了?脚印,根据测量, 可以推测出?凶手身长约莫在五尺四寸到五尺二寸之间——也就是说?, 凶手在钟公子、冯公子和常管事三人之中。”
闻言, 钟少英、冯知节和被提刑卫押着的常誉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他们用充斥着怀疑的目光打量起另外二人。
“上周我去?探望程小?姐时曾听到钟公子威胁她‘不说?出?宝藏下落就杀了?你和你的族姐妹’。”
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冯知节率先开?口?打破局面,而他将矛头直指钟少英。
钟少英也不甘示弱:“你装什么, 你不也是为了?宝藏才接近程小?姐——否则今晚我从程小?姐房间离开?时为什么会看见你和你父亲走进去??”
“我从宴会上离席,的确是为了?去?程小?姐的房间搜寻宝藏的线索, 当我走进牡丹苑,程小?姐和这个李姑娘已经晕倒在桌上,我没?管她们,自顾自地翻找房间里外,但就在我一无所获、打算把房间恢复原状时,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我只能急匆匆的躲到隔壁,正好撞见冯太守和冯知节父子俩走进牡丹苑……”
也许是终于意识到背负杀人嫌疑比私闯程翩若房间要严重得?多, 钟少英干脆承认了?后者。
这二人的争执看在李星鹭眼?中, 使得?她嘴角上扬——把矛盾从提刑司与嫌疑人之间转移到嫌疑人内部, 让他们互相推诿指证,果然, 她现在听到了?很多额外的信息。
面对钟少英的控诉,年轻稚气的冯知节会不自觉地在脸上流露出?惊慌情绪,然而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年的冯坤却?不会,只听他高声反驳道:“钟公子,你空口?无凭,不也是在打着拉人下水的主意吗?”
但钟少英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好不容易能揪到你这位太守的把柄,你觉得?我会不留下实证吗?”
众目睽睽之下,他从怀中拿出?一截拳头大小?的深蓝色布料,然后走到身穿着深蓝色锦袍的冯坤身前:“冯太守,敢不敢让大家看一看你的袍子衣摆处有无损坏?”
“在看着你和冯知节走进牡丹苑后,我悄悄来?到门外,在房门的边沿放了?一个钉子,当你开?门想要离开?时,你的衣摆果然被钉子刮到、因而扯下一小?片布料留在那里,我又故意发出?声响,让你无暇顾及这一点匆忙离去?,我则得?以保留这个证物。”
话?音落下,冯坤的面色顷刻间变得?黑沉,他没?有按照钟少英的话?向众人展示他这身锦袍的衣摆,但也无疑是变相默认了?钟少英的指控。
“既然这样,也就等于你看到我们离开?了?房间……”
冯知节想要揪住钟少英的供述来?为自己的杀人嫌疑开?脱,但钟少英不肯给他这个机会:“不,你父亲冯太守离开?了?,你没?有,我可无法为不存在的事作?证。”
两人再次吵得?热火朝天?,但只听到一箩筐废话?的李星鹭却?不得?不站出?来?叫停:“这么争执下去?也无济于事,我看不如还是一一询问——为了?节省时间,就先请冯公子和常管事分别?到隔壁的两个房间候审吧。”
没?听到自己名字被提起的钟少英瞬间趾高气扬,他飞了?个得?意的眼?神给冯知节,又是引起一通目光厮杀。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旁的金铭低下身段为私闯程翩若房间的事求情,却?被沈舟云冷冰冰的一句话?堵了?回去?:“你担心的并非是私闯她人住宅的后果,而是不想让我上报朝廷你探寻程家宝藏的事——无须多言,我不会为你隐瞒。”
此话?一出?,无论是金铭和秦宜宁这对夫妻,还是钟少英、冯知节和冯坤,俱都?露出?了?僵硬紧绷的神情。
而这种恐慌的制造者沈舟云却?坦然自若,他督促提刑卫将冯知节和常誉分别?带至隔壁的两间房候审。
“冯小?姐。”
李星鹭原该立刻跟上他们,但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先前疏漏的环节补上:“方才宴会中途你独自离席,有什么原因吗?”
冯坤等五人离席的目的很显然,他们是为了?找程翩若本人或是私自翻找她的房间以获知宝藏的下落,但冯雅兰、蝉衣和常誉这三个没?有与宝藏扯上关系的人又是为什么离席?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只是有这个习惯——歌舞过后,宴会就变成交际客套、互相吹捧的地方,我向来?不耐烦应付这些?,所以每场宴会我都会在中途找借口溜走。”
冯雅兰的答案很符合她的个人作?风,鲜活、自我、大胆,也许在这个时代会被称为‘离经叛道’,但李星鹭却?从她身上找到久违的熟悉感。
“我明白了?。”
李星鹭叹了?口?气,转而面向蝉衣:“蝉衣姑娘,你又是有什么缘由……”
“我的舞鞋坏了?,我得?回房去?换双鞋子。”
蝉衣弯腰撩起裙摆,让李星鹭瞧见她如今穿着的崭新绣鞋,但同时李星鹭也眼?尖地发现了?她脚上的绷带。
像是发觉了?李星鹭的疑心,蝉衣又补充了?一句:“原先那双舞鞋被放了?钉子,我上台后才发现,只能硬着头皮把舞跳完,所以脚底被扎出?了?血——要把那双鞋和我脚底的伤口?给你检查一下吗?”
李星鹭摆了?摆手,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脑海中仿佛冒出?了?点点灵光,却?又串不成一条完整的思路。
她只能转身跟着来?催促她的小?孟一同离去?,而留在原地的冯雅兰望了?一眼?蝉衣的伤势,忍不住伸手去?搀扶对方。
对冯知节的审讯没?能推动案件的进展。
无论问起程家宝藏、还是他意图纳程翩若为妾等事情,冯知节都?一脸心虚,唯独质问他有没?有杀害程翩若时,他虽然慌张,但从未松口?承认。
李星鹭没?有找到能指控冯知节有罪的关键性证据,他也没?有自露马脚,所以她暂时拿冯知节没?办法。
但在审讯结束前,她忽然问了?一个与案件不相关的问题:“冯公子,先前听令姊说?,你在云浮书院进学?”
冯知节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李星鹭随即追问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谭腾文的人,他也在云浮书院读书,应当是你的同窗。”
听到她的话?,冯知节咽了?咽口?水,又伸手反复地摸着鼻子,然后用极快的语速回答道:“不认识。”
又撒谎了?——吞咽口?水和摸鼻子都?是典型心虚的表现,而且如果冯知节真的不认识谭腾文,一个陌生的名字被提起,他应该会花些?时间去?回忆,并且反问‘谭腾文是谁’,然而他却?回答的十分果断。
所以冯知节认识谭腾文,或者至少对这个名字有一定的印象,但这并非丑事,他为什么要否认呢?
李星鹭想到本该在云浮书院温书备考、却?突兀地死在谭府冰窖的谭腾文,想到谭修供认是蔡昊帮助他把谭腾文从江州偷运回清远县,想到蔡昊和宁王的姻亲关系,最后,她想起冯雅兰的话?——宁王世子齐世安暗中拜访冯坤,两人早就有过联络。
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在她脑海中构建起来?,而她心中也有了?推断。
李星鹭没?有再听冯知节语无伦次的解释,她走出?房门,来?到另一间看押着常誉的房间,沈舟云已经在里面落座。
她与沈舟云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的短短几瞬间,有一种冲动在她心间萦绕——她想把方才的发现讲述给他,那可能关系到他往后的命运。
但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李星鹭只能按捺住躁动的心绪,她在沈舟云身旁坐下,抬眼?打量着对面的常誉,很快,她注意到对方放在桌面上那只手的细碎伤痕:“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然而常誉却?不像冯知节那么配合,他见到主审的人是李星鹭,瞬间露出?不屑的神色:“我要求换一个正经的提刑司官员来?审问……”
“你没?有要求的权利,她问什么,你答什么,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没?等李星鹭反驳常誉莫名其妙的恶意,沈舟云就抢先开?口?呵斥了?他。
常誉本能地不敢去?看沈舟云,他只瞪着李星鹭嘲讽道:“你们不过是因为我无权无势才如此对待我,换了?那冯知节,你们也会这么说?吗?”
“不会,因为他比你更识时务。”
李星鹭望了?一眼?身旁的沈舟云,模仿他冷硬的表情对常誉恐吓道:“别?再重复你的自卑感了?,我最后问你一次,正常的审讯你不肯配合,是要我安排刑讯的意思吗?”
常誉顿时醒觉,他收起那副鄙夷的嘴脸,用有些?难堪的语气回答了?她最开?始的提问:“宴会上端东西时不小?心划伤的。”
李星鹭没?有借机嘲讽常誉,她只是在心底再一次庆幸——幸好这世上只有一个谭雨淼,而其余嫌犯大多不具备她身上那种坚忍狡诈的特质。
想到谭雨淼,她又不由想起清远县,于是她对常誉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是清远县人士?怎么会来?到江州城谋生计?”
“哦,我本来?跟父母一起在清远县首富谭家做事,一年前我父母病故,我就被谭家遣退了?,只能离开?清远县另谋生计。”
李星鹭:“……”
这就像有人吹牛正好撞到你熟悉的领域上,常誉一脸从容不迫,但李星鹭却?替他感到尴尬——她一万分确定没?有在谭府见过常誉和他的父母。
不过她并没?有即刻质疑常誉,而是装作?对他的谎言一无所觉,一边作?出?记录他供词的动作?,一边给他设套道:“我记得?清远县首富姓陈,没?听说?过什么谭府,你是记错了?,还是胡扯搪塞我呢?”
常誉果然懵了?,他眼?睛左右乱瞟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可没?有胡扯,只是一时情急,把谭家和陈家搞混了?。”
李星鹭摇了?摇头,她终于确定了?,常誉根本不是清远县人士,他对清远县最知名的谭家和陈家毫不熟悉,很有可能只是听过一个谭家首富的名头,所以她稍一质疑,他立刻就改了?口?风。
这说?明他的户籍有一部分造假、甚至全部都?是假的。

什?么?人会伪造假户籍?
无非是逃犯、隐户一类人, 例如程翩若的两个堂兄、被收容进醉仙居不久后就病故的程长庚和程长轩。
不对——
常誉的身份是醉仙居管事,管事这?个职位,说大?不大?, 无法与冯知节这?等世家公子相?提并论, 但说小也不小, 醉仙居里数百杂役,常誉能脱颖而出当?上管事, 已然不算普通。
但无论现代还是古代, 职场上那点?潜规则都是不变的, 像常誉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管事的人,要么?极有能力、要么?极有背景——先前花妈妈曾形容他‘清高矜持、经常被客人责骂’,说明并非前者,那就只能是有背景了。
谁是常誉的后台呢?
其?实花妈妈那时已经隐晦地点?出来了——“每次有客人责骂他, 都是程小姐给他开脱善后,但他总是不领情……当?然, 这?话不是在说程小姐对他单相?思,我觉得大?概只是程小姐心地善良,不忍看他被欺负,所以这?两人应该是施恩与被施恩的关系吧。”
醉仙居里那么?多杂役,程翩若为何独独关照常誉?并且这?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每次’,每次常誉惹事,程翩若都为他收拾烂摊子。
和花妈妈一样, 李星鹭也不认为程翩若是因为对常誉有什?么?相?思之?情才为他做这?么?多事, 一直以来, 牵绊着程翩若的都是她父亲程信明强加在她身上的‘帮扶亲眷’责任。
所以,常誉使用假户籍混入醉仙居当?管事、又得到程翩若的诸般协助, 简直与程长庚和程长轩的经历一模一样,难道他也和程家有关系吗?
想?到这?里,李星鹭脑海里的思路忽然间联系起来,她急切地转头对沈舟云说道:“沈大?人,请你?马上派人去州府提取程家全族的户籍!”
刹那间,常誉脸色剧变,注意到这?一点?的李星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程信明贪污,依照律法,程家全族子弟不仅要被株连流放,而且三代之?内都不得参与科举为官,为了保证这?一判决能够落实,州府一定保存着程家的户籍。”
闻言,沈舟云点?了点?头,他一边吩咐小孟带人去州府取户籍,一边拉着李星鹭走出房门,徒留坐立不安的常誉独自待在房间里。
“沈大?人——”
“小鹭……”
两道声音交叠响起,沈舟云挑了挑眉,他的眼底似乎涌现出些微笑意,但结合他冷酷的神色,那点?笑意又仿佛只是李星鹭的幻觉。
见沈舟云抿住双唇示意她先开口,李星鹭刚想?将自己推断的过程全部讲述出来,却被突然出现的提刑卫截断了话头:“大?人,我们找到了凶器。”
一条长约一尺多、缠满彩色花纸的木棍被递到她和沈舟云眼前,木棍的顶端被大?片鲜血浸染,看上去的确像是杀人凶器。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李星鹭从怀中?取出手套带上,然后一边接过那根木棍,一边对同僚询问。
“在醉仙居外?围的草丛里,那个位置应该正对着四楼芍药苑的方向。”
听到这?个回答,李星鹭了然地点?了点?头:“凶手在蝉衣姑娘居住的芍药苑行凶之?后,直接把凶器丢出了窗外?。”
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这?根木棍,在扫到握柄的位置时,她眼神一顿——握柄这?一处也沾有血斑,但只是零星几点?,不像被死者的血液飞溅所致,更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但木棍是钝器,即使凶手在使用时误伤到自己,也不会出现创口,所以如果握柄上的零星血斑属于凶手,那他只能是被别的什?么?东西划伤了手。
李星鹭搜查过蝉衣居住的芍药苑,并没有看到什?么?锋利物件,可以排除凶手是在行凶途中?误碰到房间里物件的情况下受伤。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呢?
须臾,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奔向仍留在舞台上的尸体?。
尸体?的头部旁边摆放着被她移开的发钗首饰,因为坠楼的缘故,这?些原本?精致华美的发钗已经碎成一节节的玉块,李星鹭耐心地将它们拼凑成原状,果不其?然,发钗的尖端微有磨损——仿佛戳碰过什?么?东西一样。
李星鹭凭此总结道:“凶手在行凶时被死者头上簪着的发钗划伤,伤口滴落血液,因而在凶器的握柄处留下了些许血斑。”
“凶手的手上有伤口——常誉?”
虽然先前审讯中?李星鹭的一系列反应已经让沈舟云确信常誉有问题,但如今的这?一发现又是另一回事——这?几乎可以用来给常誉定罪。
李星鹭叹了口气,她终于找到机会细述自己的推断:“先前从没考虑过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但一旦发觉这?一点?,很多谜团就瞬间有了答案。”
“自从程家宝藏的事情被捅出来,我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冯坤、冯知节、钟少英和金铭这?几个对宝藏有炽烈野望的人身上,因而忽略了常誉,也忽略了是他最?先把凶手的杀人动机与宝藏扯上关系。”
“回顾凶手的杀人手法,他用屏风把戏迷惑宴会的宾客,让众人以为凶手是女人,最?初我们都以为这?只是他想?要掩盖自己的性别——但当?第一案发现场被发现是蝉衣姑娘所居住的芍药苑后,凶手的意图才真正显露。”
“屏风后被模糊成两个女子争执的戏码、留下大?片血迹的芍药苑,甚至于凶器,那是一种名叫舞花棍的舞蹈器具,显然属于蝉衣姑娘——凶手就是要引导我们怀疑蝉衣姑娘,他想?嫁祸给她。”
闻言,沈舟云若有所思:“常誉的确与蝉衣有过节,他几次三番指控蝉衣是凶手。”
“不止如此,他在伪造屏风戏码时不可能预料到离席的人里还有我、冯小姐和秦夫人三个女人,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想?把嫌疑栽赃到蝉衣姑娘一人身上,所以他要确保蝉衣姑娘没有不在场证明。”
“方才蝉衣姑娘告诉我她的舞鞋里被人放了钉子,导致她跳舞过后脚底受伤严重,不得不回房换鞋——这?个在她舞鞋里放钉子的人,大?抵就是常誉。”
李星鹭把自己的思路完整表述出来,现在,最?后一个问题即是——常誉的杀人动机。
正巧,她刚想?到这?一点?,小孟就把程家全族的户籍都带回来了。
李星鹭召集了几个同僚和她一起翻找,她特别叮嘱道:“找程家年轻一代的那一类户籍,只需要找男性的。”
圈定了范围,她们很快就翻出一叠户籍,而李星鹭从中?发现了自己想?找的那一张:“程长誉,宣文八年生人……宣文二十七年,因程家族长程信明贪污,被株连判处流放西州。”
“常誉、程长誉……”
沈舟云摇了摇头,他用讽刺的口吻说道:“又一个本?该流放边疆的逃犯,这?醉仙居还真是顶风作案,不知收敛。”
“未必,瞧花妈妈的态度,醉仙居未必知晓常誉的真实身份。”
李星鹭猜测道:“常誉的假户籍伪造得不错,表面?上无人会联想?到他是程家子弟,就像我们先前也没有发觉他和程翩若的真实关系。”
花妈妈形容程翩若与常誉是施恩者与被施恩者,但实际上,这?两人更可能是血包和吸血虫的关系。
程翩若冒着被抓捕获罪的风险包庇本?该流放边疆的常誉,为他假造户籍、给他安排职位、在他惹事时给他善后,可谓是付出良多——但常誉不仅‘总是不领情’,还杀害了她。
“具体?的动机,也许还是要从常誉本?人口中?问出来,不过即使没有,我们也足以给他定罪判决了。”
李星鹭心中?猜测的动机还是程家宝藏,冯雅兰曾告诉她们,程翩若的父亲程信明打算把宝藏留给程家男眷,程翩若只是充当?一个看守者的身份,而常誉作为程家男眷,他会不会已经得知了宝藏的下落,进而打算灭口程翩若独占宝藏呢?
然而常誉的供述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程翩若,她要给冯知节做妾,程家的主支嫡女,要给人做妾!”
当?发现自己无可辩驳后,常誉似乎破罐子破摔了,他用嫌恶的语气说出了自己杀人的原因:“程家是败落了,但未必没有复起的那一天,程翩若就这?么?败坏祖辈积累的清名,岂不是在损毁程家复起的希望!”
李星鹭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忍不住出言质问:“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冯知节意图纳程小姐为妾的事情,但那只是他一厢情愿,没有传出程小姐答应他的风声,你?只是为了一个没有根据的流言,就对屡次庇护你?的堂妹痛下杀手?”
但常誉听不进去,他的心理?显然已经扭曲到极端:“她若是没那个意思,冯知节怎么?会主动凑上来?从她自愿到醉仙居抛头露面?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堕落了,甘愿给人做妾又怎是不可能的事?”
这?话实在荒唐,李星鹭不禁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是认真的吗?没有程翩若在醉仙居为你?打点?,你?现在还不知在边疆的哪个角落待着,也许死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那是她应该做的!”
常誉似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不肯把我应得的宝藏交给我,只是用一点?小恩小惠来打发我,凭什?么?我们要在边疆辛苦度日,她却只要陪笑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听着常誉源源不断的抱怨,李星鹭莫名得感觉到一种悲哀——程翩若背负着家族的重担、承受了家族败落的苦果,她本?可以独享安逸,却仍冒着风险为家族子弟斡旋,而被她帮助的常誉等人不认为她劳苦功高、不认为她应该分得家族的荣光,他们只是荒唐的认为她应该为了那些虚无的名声去做个贞洁烈女。

第44章 地图
“程长庚和?程长轩三年前就被醉仙居收容, 应当是完全逃了流放的刑罚,但你是一年前才来到醉仙居,而且你说?‘我们?在边疆辛苦度日’, 即是表明你的确随程家全族流放过一段时间——”
在常誉供认出他的杀人动机后?, 沈舟云没有就此结束审讯, 而是接着指出了他口供中的疑点:“判决书?上写着,程家全族被判流放西?州, 从西?州到江州的路程约有六千里?, 你身为逃犯, 能够靠自己?远涉六千里?逃往江州?”
听到沈舟云的质问,常誉脸上流露出几分忌惮,他低下头,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这副情态几乎等同于默认了沈舟云的怀疑, 李星鹭思量着,不由发散思绪去?猜想还有什么人会帮助常誉潜逃。
程家全族的流放地是西?州, 西?州,那是宁王的封地——程家有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鲁王觊觎、裕王觊觎,难道宁王就不心动吗?
“别指望你背后?的人能再次帮你逃走,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坦白交代,二是在用刑之后?坦白交代。”
不同于李星鹭,沈舟云没有耐心对常誉来回试探, 他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而李星鹭也配合的介绍起提刑司的刑讯流程:“如果?你选择不说?, 第一个刑罚是打板子, 还是不说?的话,就会依次轮上烙铁、针刺十指……”
因为常誉已经承认杀害程翩若, 而且提刑司也掌握了完整的证据,所以对他用刑甚至谈不上严刑逼供,当然,要是他识时务的供出协助他从西?州逃回江州的人,这些刑罚就无需派上用场。
“我、我说?。”
常誉显然不是那种?硬茬子,光是李星鹭的话就吓得他冷汗直流:“我随族人一同流放西?州,在西?州,我们?本该被当作罪奴,做开垦荒地等粗活,但宁王府的管家收容了我们?,自此,我被宁王府二公?子带在身边、充作书?童……”
“宁王府当然不是白做好事,他们?千方百计的对我们?每一个人打探宝藏的下落,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眼看?着他们?的耐心被一点点耗尽,我只得主动请缨,请求回到江州潜伏在程翩若身边,伺机获取宝藏的消息。”
闻言,李星鹭追问道:“那你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呢?”
“我不是说?过了,程翩若不肯交代宝藏的下落——我看?她就是打算独吞宝藏,三年前,程家出事,伯父在被执行死刑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关照好长庚、长轩两位堂兄,结果?呢?”
常誉冷哼一声,他用最深的恶意来揣测程翩若:“他们?不到一个月就病故了——两位堂兄向来身强体壮,怎会因病而死,多半是程翩若阳奉阴违,表面上热心收容他们?,实际是想要把他们?杀害灭口。”
这话简直荒谬无理,李星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再说?一遍,如果?程小姐真的如你所说?能狠得下心,死的就是你而不是她了。”
“你什么意思,你赞同她的所作所为?”
常誉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他仿佛被这句讽刺气得昏了头,越发口不择言:“你们?都是在男人堆里?抛头露面的女人,所以你同情她是吧?世人怎么能容许你们?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安享荣华,而我这样抱负远大的大丈夫却只能沦为小人物……”
听到常誉讽刺李星鹭,沈舟云皱起眉头,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给常誉一点教训。
但被指着鼻子骂的李星鹭却并没有愤怒失态,她不为自己?辩解,而是用戏谑的口吻对常誉嘲讽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你才低贱——你竟然好意思标榜自己?是大丈夫,什么大丈夫又是给宁王府做暗探又是残杀对自己?有恩的堂妹?”
“你表现得鄙视我和?程小姐,然而其实这是出于你对我们?的嫉妒——如果?抛头露面就能得到荣华富贵,你也不会拒绝。”
她话音落下,被激得失去?理智的常誉想要越过桌子来对她动粗,这时,横空飞来一拳,先一步将他打倒在地。
李星鹭抬眸一望,只见?沈舟云满脸不屑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常誉,仿佛常誉是只令人厌恶的臭虫一般。
“小孟,把凶犯的嘴堵上,严加看?守。”
下一刻,沈舟云直接将常誉踢到门口小孟的脚边,而后?毫不犹豫地带着李星鹭跨过他迈出房门。
李星鹭掩唇偷笑了一会,待她抬头撞上沈舟云的目光时,她又一秒切换成正经的神色:“沈大人,现在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未料沈舟云却摇了摇头:“不可以——杀害程翩若的凶手?被揪出来了,但是程家宝藏的下落仍然不明,这个案子没有结束。”
“沈大人……你也想要程家的宝藏?”
李星鹭努力?不让自己?惊讶的情绪太?过溢于言表,但沈舟云的话实在有些令人意外,她甚至忍不住开始猜测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而盯上程家的宝藏——难道先前冯坤的试探并未出错,长公?主的确授意他探寻宝藏下落?
沈舟云仿佛能看?透她的疑虑,他又一次摇头,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想要程家的宝藏,但我也不想要让鲁王或者裕王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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