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表姑娘她弱不禁风by三只鳄梨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22

“攻打南唐之前,臣曾经易容换脸去过南唐的腹地,见识过那些无辜百姓们被迫卷入战争后过得日子有多惨,臣自问无力为他们做什么,但总想着,若是能天下一统,四海归心,在英明果觉之人的带领下,百姓们定能过上好日子,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再无战乱,因此臣并非选公主不选太子,而是如陛下一样,选的是公主腹中的孩子,大绥若少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想必能开创更伟大的盛世!”
裴子谡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唯一赌的就是老皇帝的心,是否也在权衡利弊得失,盼着化干戈为玉帛,让西京城和汉州能够避免一场手足相残的战乱。
而他说完以后,座上的老皇帝久久没有出声。
只是想起了一件往事,那时候他与汉王的关系还没有恶化到如此地步,因此把酒言欢之际听他提起过几句对幼年裴子谡的欣赏。
“此子若是皇弟的孩子,当是皇弟之幸。”
现在看来,还好此子并非汉王的孩子,这才是大绥真正的幸事。

“你倒是会选。”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裴子谡心里头的那份压迫感消失殆尽,因为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人至暮年,雄心虽可能如从前,但顾虑也会添上不少,因此老皇帝会有这样的打算一点都不奇怪,有了这个念头后,他便不想再为难裴子谡。
不管怎么样,这人确实英勇,倘若能为公主所用,也会是一个大助力,想到这里,就咳咳两声,随后便说道。
“朕准了你的诉求,答应让你父母和离,但你也要在此立誓,以你在乎的家人性命立誓,此生不得反我大绥。”
“陛下放心,倘若臣有私心起了这贪念,定叫我与身边心爱之人,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轮回!”
他的回答,也算是给了老皇帝一个保障,随后只见他脱力的就摆摆手,再无其他。
裴子谡退出了御书房后,就直奔偏殿。
在那里公主和裴夫人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的出现让局面变得和谐了不少,随后裴夫人就起身告别了公主后,他们母子二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安排。
清欢公主没有多留他们,反而是折返回了御书房。
见她进来,本来就只是撑着一口气的老皇帝更是软下身子来,虚弱的招招手,清欢公主立刻上前,眼睛中满是担忧。
“裴子谡这人,用好了,会是你最大的依仗,但若是他有其他的念头,务必记得斩草要除根,哪怕只是个孩童也一样,明白吗?”
“儿臣明白,只是儿臣相信他不会反的,他身上的牵挂太多,那些人都是他会考量进去的,所以儿臣很笃定。”
看着清欢公主肯定的表情,老皇帝一时间慈爱上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说道。
“你从小就是个主意定的孩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也就不担心了,眼下你还怀着身孕,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父皇还能替你再撑几个月,但往后的路,就得你自己去走了,别心软,也别太过多疑,帝王这条路不好走,尤其你还是个女子出身,所以要吃更多苦头了。”
“儿臣不怕,只要能让大绥好,儿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相比起其他的皇室宗亲,此刻的老皇帝和清欢公主更像是一对家常的父女,大绥没有先例有女皇登基的说法,但没有不代表不能开创先例,因此老皇帝是真的属意让清欢上位。
只不过在这儿之前,也总要替她先蹚平些路才好。
于是,裴家母子出宫以后才过了两个时辰,就有三道旨意分别自宫内往外走。
一道当然是送去宁安园的,皇帝言令裴老帅和裴夫人和离,此后婚嫁不再干涉,一道是送去太子府的,以魅惑储君的由头,杖杀太子身边身边的四个谋士,还有最后一道则是送去耿家的,以耿家父子的功劳为由,各自连升两级,因此耿老爷成了新一任的尚书令,耿世铭则入了御史台,接替了父亲此前的大夫之任。
一时间西京城上下议论纷纷,人人都在想老皇帝这三道旨意的背后,究竟是何用意!
外头乱外头的,宁安园中接到那圣旨之后的裴夫人,有种被束缚多年重获新生的高兴,此刻的她人虽然老了不少,但笑起来的时候,让苏盛又想起了从前她少女时候的模样。
也是真心实意的为她感到开心。
“圣旨快些让人送到汉州去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和那人再扯上任何关系了。”
裴夫人,不对,现在该称呼起为吴氏,她表情上的嫌弃真是溢于言表,结果裴子谡让人送了消息出门后,淡定的提了一句。
“估摸着今夜要有不速之客了。”
吴氏起先还觉得奇怪,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那和离了的前夫不就在西京城内吗?
想起这个,不免觉得可笑。
汉王世子住在西京城内的汉王府中,而裴老帅也该是在的,但他们到了西京城都快一月有余了也未见他出现过一次,可见他们之关系。
“好啊,来了正好,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吴氏眼神中透出的不屑和淡淡的恨意,众人都看在眼里,苏盛对此事不好评价,但若是表妹需要他在,他也绝不会退缩就是。
当夜,正如裴子谡所猜测的一样,宁安园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翻进了吴氏的院子时,吴氏还正襟宽坐的等着,并没有丝毫的睡意。
“二十余年了,我竟没瞧出来你如此有本事,竟然能撺掇得陛下同意你我和离,你是打量着我接与不接这圣旨都奈何不了你了吗?”
裴老帅语气中带着些愤怒,在他看来,和离并非是件好事。
他虽然对夫人有愧,但总觉得这辈子都会绑在一起,因此从未想过什么分开的念头,眼下他们母子二人竟把这事给办了,也不想着与他商量一二,所以恨不能上来就理论。
结果吴氏却冷嘲热讽了一句。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我心知肚明,二十余年了,我们连坐下来说一个时辰话的平静都没有过,怎么还怪我们先斩后奏了?莫不是觉得你那心爱的姨娘难登大雅之堂,还想留着我这个不入你眼的给裴家善后呢吧,蠢货!”
“你!”
心思被吴氏摊开了说,裴老帅有一瞬间的尴尬。
确实,这么多年以来,吴氏经手下的裴家一直都井井有条,包括族老们也没有什么异议,如此他们才会对自己独宠安姨娘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先他是有愧,但他却从未想过要去扭转这局势。
想着反正吴氏都熬了二十余年,自己能给的也都给了,再多的便只能是下辈子再说,却从未想过有一日,吴氏反抗起来竟然连他都不曾商量一句就把这婚给和离了。
因此,愤怒,不甘,生气,甚至隐隐有种属于自己的私产被人觊觎的感觉,才会跑来闹这么一场。
可惜,他面对的是吴氏,那可是宣州吴氏家最出色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被他拿捏的时候,如今都和离了更是一点面子不会留,径直开口就骂道。

第269章 猢狲散皇孙成傀儡
“收起你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吧,既然圣旨已下,你我就是陌路人,这一次是留给你最后的脸面,下一次你但凡再敢来宁安园就试试看,我便将你为了给庶女治病掩盖行踪擅离职守的事情给抖落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裴老帅是不是会晚节不保!”
吴氏说这话的时候,对裴老帅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最低,然而裴老帅听到这话的时候不怒反笑,甚至隐隐有些威胁的说道。
“好啊,你最好现在就去抖落出来,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做爹的被抓了,你儿子女儿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到这话的时候,吴氏也是真的没想到。
他身为三兄妹的父亲,从小到大没有给过父爱和好脸色也就罢了,这样的时候竟还想用孩子们的性命和前程来威胁自己,冷笑一声就说道。
“难怪子谡死都不要裴家的一切,现在看来还真是英明果断得很,他们三兄妹都要自请离开裴家了,你以为就这样的破事儿还能威胁到他们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要裴家的一切?他做的什么?”
“他做了什么?过些日子你自然会知道,眼下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你若再不走,那我可就对外喊人了,到时候你的行踪要是泄露了,可没人保得住你的那娇滴滴的安姨娘和病弱缠身的女儿呢,你可想好?”
吴氏威胁的口气,让裴老帅铩羽而归。
他想留下来问到底,可也是真的怕吴氏破罐子破摔的喊人,不管怎么样三个孩子有军功在身,即便是自己的情况泄漏了,也总有汉王来。
可家里安姨娘和裴子荇却没有出路,一想到她们这一辈子都还靠着自己呢,他也只能是默默离去。
可他离去的时候,心里并不痛快。
因为他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当初那个巫医的踪迹,眼看着半年之期也没剩几天了,所以他现在也是心慌不已。
究竟是继续在这里等待寻找?
还是折返回去,起码还能看女儿最后一眼?
两者都让他有些下不了决心,因此来的时候还火冒三丈,走的时候却又忧愁万分。
可这是他的孽报,谁也掺合不了。
等他离开之后,吴氏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有一种感觉,觉得这裴老帅少了从前的一些锐气,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可现在在她眼里便是裴老帅即刻死了也没关系。
反正都是陌路人了,半世的孽缘终于结束。
想到这里也就不再纠结,让嬷嬷进来伺候着她梳洗一番后,就安静睡下,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踏实,梦里的自己又回到了还在宣州时候过着那无忧无虑的闺阁女儿生活。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似乎还多了一个笑容明媚的少年。
回门之日。
耿家上下皆热闹,父子俩得以晋升,这样的好消息不仅对于耿家来说是喜事,对于姜家也如此,所以回门的时候,连带着姜时诲的脸上也有光,开开心心的祝贺着岳丈和大舅哥。
二人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提醒了一句。
“你的前途不仅于此,放心干就是了。”
姜时诲也不蠢,很快就想到了这里头或许会有妹夫或者是公主的手笔,因此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并没有接其他的话。
耿家父子二人见他如此谨慎的性子,眼中不免流露出些满意来,他们最不喜的就是得势猖狂的样子,见女婿如此上进又有眼力,当然是高兴的。
因此,一家人团聚吃了顿开心的回门饭,席间也谈论不少最近朝政上的事情。
相比起西京城内家家户户的平静,此刻的东宫有一种颓败的气息。
自从谋士死了之后,太子身边的人就察觉出些问题来,有些是不着痕迹的疏远,有些则是抱病想要躲一躲这场纷乱,还有的则是堂而皇之的用了法子调任去外地,总而言之,从前还花团锦簇的东宫,顷刻之间就变得有些树倒猢狲散。
而太子本人此前对于这些事情压根也没有怎么用心经营过,所以一个二个的离去不奇怪,十个八个甚至是身边有些本事的人都生了离开的意思后,他整个人不说想法子留一留人才,反而是变得更加颓败不已,日日借酒消愁,甚至还在东宫之中聚众狎妓起来。
如此事情传到了宫里,已经是六月末的天气。
这时正是西京城最炎热的时候,原本老皇帝的身体就不好,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更是震怒,听闻太医院都进进出出好多趟,这才稳了病情。
结果老皇帝稍有好转,不是养病,则是狠狠的斥责了太子一番,并且降下了旨意褫夺太子的称号,将其斥为幽王,送去幽州才算结束。
这样大的变动让这场夏日的炎热变得越发明显,东宫无力招架来自老皇帝的愤怒,相反一贯就在众人眼中都满是权利的清欢公主,最近倒是安分得很。
一则是已经很少见她出来四处走动,二来也没有见与公主相关的那些朝臣有什么异动!
所以一时间那些原本想要转念投靠公主的人,似乎也在想或许老皇帝心中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人选,所以扳着手指头的就将老皇帝的子嗣又顺着梳理了一遍,最后也没挑出个四五六来。
反而是有人刻意的将舆论的由头,引到了太子与已故太子妃的所生的大皇孙身上。
一下子倒是让那些无头苍蝇有了可效忠的对象。
不管怎么说,从礼法上来看,这大皇孙比公主登位可要名正言顺得多,且之前老皇帝也时常会给这位大皇孙一些嘉奖,此刻放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就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而那位有心人则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淳王府宋时也。
他自太子妃死后就开始布局,至今也有半年有余。
虽说有些人超出了他的计划,并没有被收入麾下,但从前效忠东宫的六七成的人还是愿意转投在他的名下,亦或者是说他“鼎力支持”的大皇孙名下,就这么赤裸裸的与公主府分庭抗礼起来。

七月初十,中元节前夕。
侯夫人总算是找到了由头登门来了趟宁安园,姜时愿亲自接待的她,可见她脸上少了许多从前的开朗,满是忧愁和愧色,就知舅母今日来的意思了。
“舅母,您别太难过,这缘分没了就是没了,公爹和婆母既然已经和离,那便是两路人,从前我瞧着您和婆母的关系也好着呢,日后就当个好友处一处也行的。”
“你说得好说的简单,眼下嫂子不对,吴姐姐那里我是没脸去说话了,天晓得她会与我哥哥和离,这些年我去汉州的次数也不多,但少不得听说过不少他和那小妖精的故事,原以为吴姐姐能包容的下来,可却没想到竟然在这时候闹起了一摊子事儿,真是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偏向谁了。”
说完这话,侯夫人就为难的叹了声气。
在情理上来说,她当然是该偏向吴氏,可是不管怎么样裴老帅也是疼她爱她的哥哥,所以哥哥再糊涂,这血缘也是断不掉的,所以她才会这般为难。
谁知姜时愿却淡定,只不过将这些日子在汉州的所见所闻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舅母许久不曾回汉州,所以很多事情您也不是太清楚,三言两语的大约只是听说过公爹对安阿姨的偏宠,但大家族里谁没有点糟心事呢?所以您就算是知道,也只不过是言语上挤兑几句,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事情。”
侯夫人面愧,说的就是这意思。
“可对于婆母还有夫君他们兄妹三人来说,那都是日日夜夜积攒起来的失望和痛恨,所以到现在才会爆发出来,有件事情您或许还不知道,安姨娘所出的裴子荇病重多日,而公爹听闻西京城内有巫医可治,因此已经匿名在此地呆了半年之久,您可曾想过倘若公爹失手被抓,他的身份暴露在了众人眼前,裴家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还有您虽然是裴家已经出嫁多年的女儿,倘若是真的牵扯起来,您觉得又能逃不了几分呢?”
听到这话的时候,侯夫人就完全失语了,震惊不已地看向了姜时愿,随后抓着她的手就紧张的问道。
“没骗我?哥哥竟然在西京城内有大半年之久,我这个亲妹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过,天哪,他是疯了吗?为了那个女的竟然要让裴家一门涉险到如此地步?疯了!我这哥哥大约是真的疯了!”
侯夫人的震惊不是演的,毕竟在她看来,哥哥虽然在私节上对嫂嫂多有亏欠,但是在大义上却从未做过错过一事。
所以这些年,她背地里也是经常会代替哥哥向嫂嫂赔罪请安,可这些都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哥哥已经疯到了如此地步,因此一颗心才是彻彻底底的凉透了,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爹娘不在的早,我与哥哥算是相互扶持着长大的,当初这安姨娘我也熟悉,倘若他们一家没有出事,那她与哥哥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可老天爷要捉弄人,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呢?当初我就劝过哥哥将安姨娘远远送走的好,谁知道他却顾及着顾及那的,最后竟然还把人给纳进了家门,亏得吴姐姐是个好脾气,又顾及着吴家和裴家两家的颜面,这才忍气吞声了下来,没想到哥哥却闹出那么多的事情,我现在算是彻底没脸了,吴姐姐那里我也是不知该如何去相见了,这里有些补身体的珍品,你替我拿给吴姐姐吧。”
说罢,又叹息了一声。
侯夫人此刻在宁安园里面如坐针毡一般,所以略停了停就想起身离开,结果人还没动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让侯夫人觉得有些熟悉又奇怪,但姜时愿却已经是一副早已习惯的表情,看了一眼侯夫人后就轻声地说道。
“是婆母来了。”
吴姐姐?!
侯夫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过她如此爽朗的笑声了,突然想起来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姑嫂二人还一同偷摸着去打过鸟呢。
因此这吴氏虽然也是大家出身,但性子却不拘泥。
而这么多年了,她都已经习惯了嫂嫂是一副冷酷冰霜的模样,却也忘记了她也曾是有过明媚灿烂笑容的女子。
如今离开了裴家,离开了哥哥,她这是又将自己给找回来了吗?
二人一碰面,一时间不免眼眶都有些发红,眼泪落下来的瞬间,吴氏也走了过来,看向侯夫人的时候露出了一副释怀的笑容,随后就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说道。
“你来瞧我,我心里高兴得很,你是你,裴家的人是裴家的人,我虽和你哥哥和离了,但我和你却还能继续做好友不是吗?你若是还真心实意的想要我同从前一样,就唤我一声吴姐姐吧,如何?”
无私的大度。
让侯夫人更是有些羞愧难当,她是亲眼目睹过嫂嫂困境的,但她也是为着裴家,为着哥哥后宅的安定,无数次的劝嫂嫂放宽心,主持大局。
现在想来还真是自私的要命,硬生生地将这样一个明媚的人变成了从前冷酷的模样。
一想到这个她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随后红着眼眶的就说道。
“我这样自私的人不配吴姐姐拿真心来跟我换,我明知你过得有多艰难,却总是劝你忍让,现在才知道错了多少!若不是你有毅力从这圈子里头挣扎出去,只怕如今还不知道要过怎样的苦难的日子呢,一说起这个我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厉害。”
“瞧瞧,你这性子还真是和从前一样,这是我与你哥哥的事情,与你又有多少干系呢?再说了,这二十年待在裴家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孩子们还小,我当然要为孩子们着想,要不然真看着他们兄妹三个什么都得不到,跟着我和离出来,回去做到灰溜溜的不容宗族承认的孩子吗?我又不蠢!好事岂能都让安姨娘和你哥哥都占了?”
听到安姨娘和裴老帅的名字,侯夫人又是一阵面愧,紧接着吴氏就拉着她的手笑意炎炎的说道。

第271章 裴子荇魂断中元前
“日后要来瞧我便来瞧我,哭丧着脸算怎么回事?我在西京城里头少与人来往,从前是瞧不上,现在觉得没必要,若是有人还瞧得上我的身份,愿意请我去席面上喝酒吃茶什么的,你可别忘了叫我一声知道吗?”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都一把年纪了,听过的闲话还算少?再说了,她们私底下还不知道多羡慕我了吧,一个个的回去了还要跟小妾宠婢斗,哪有我这般自由自在的。”
她的话彻底把侯夫人给逗笑了。
这又哭又笑的,差点让侯夫人忘记了要来说的正经事,结果还是姜时愿问了一句侯夫人才一拍脑袋的说道。
“是这样的,再有几天不就是中元节了吗?阿念的母亲早亡,此次你们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婆母的意思是要不三家就并在一起去给法华寺给她和公爹都祝祷一番吧,十五那日咱们早早的去,然后快快地回,倒是也不影响什么,所以我特意来问问看都有时间不?”
涉及到母亲,姜时愿当然是要去一趟的,只不过两个孩子还小,且又是这样特殊的日子,带去寺庙总不是好事,吴氏看出来了她的担忧立刻就宽慰的说道。
“你和子谡放心去吧,我会在家里看着两个孩子的,等你们回来完璧归赵。”
她的话让姜时愿确实放心不少,两个孩子很是喜欢这位祖母呢,当然还有那位表舅祖父。
想到了这位苏家表舅,姜时愿不知怎么的脸上就挂了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下倒是把吴氏给看得有些害羞了。
明明已经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可如今和离完以后却好似一日活得更比一日还年轻些,现在侯夫人瞧着她如今与那些三十出头保养得当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眼波流转间竟然还透露着些小女儿般的娇羞,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以她的身份立场许多事情是不好问的,因此就想着改日私底下再向外甥女打听算了。
于是解了这心结后,略坐坐就起身离开了。
她现在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就是着人去打听哥哥的下落,疯风也不能拉着裴家一起疯,那可是几千族人的性命啊,不可能全都葬在这里!
因此踏出了宁安园门的时候表情就变得严肃了不少,他甚至在想该死的小蹄子要死就死快些,何必要像这样来拖累和牵连着裴氏一家。
七月的汉州天气比西京城还要更炎热一些,不过也隐隐的有了一种夏日即将落幕的萧瑟感。
汉州最热闹的街道上,裴家老宅。
此刻更是透着一丝无寂的死意。
裴老帅,这一走大半年音讯全无,家里头的事情虽然说有裴子添在外面对着没有出什么纰漏,但是宅子里照顾裴子荇一事,却让安姨娘疲惫不堪。
眼见女儿一日疯魔胜过一日,但他们却无药可治,只能用木勺给的方子来调理她的身体的时候,安阿姨哭的眼睛都有些看不大清楚了。
她也说不上来对这个女儿是什么样的心态,总觉得前世似乎是欠了她一般,所以无论是她说什么做什么,狠心也只能狠一下子,对她总是要多一些格外的心疼。
这半年的时间,裴子荇都没有出过门。
整日就待在家里头摔盘子跌碗,若不是裴家的根基深,如寻常人家出现了这种女儿,只怕早早就了断了她的性命,送到坟山上去了。
日子进了六月后,她连打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日里头有大半的日子都睡在床上,原先还能发出一些吃痛叫疼的声音,眼下却是连声音都说不出来了,眼下厚厚的乌青,两颊已经没了肉的寡相,脸色已经如蜡黄纸一般,干枯失去了光泽的样子,都表明着她活不了多久了。
可裴老帅还是没有消息!
他们又不知西京城的深浅,所以没法去信问,因此安姨娘真是外头外头的忧,家里家里的愁,这大半年下来人也不如从前了,消瘦的厉害不说,连带着眉角眼梢上的风韵也跟着散了不少,就像是一个被风霜吹残了的妇人一样,与往日柔情似水的安姨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风呼呼的吹着,她才在女儿旁边的房间睡下没多久,就听到隔壁一声叫,吓得立刻爬了起来。
很快这院子就灯火通明,这样的情况已经上演过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裴子荇即将要死,但是又被守在这里的大夫施以银针救回来的场面,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银针扎了又扎,裴子荇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身上连块好肉都见不到,乌青叠着乌青,瘦骨嶙峋的让人害怕。
安姨娘一想到女儿受了那么多的罪,眼睛也跟着越发的模糊,似乎已经看不清楚女儿在何方,只是模模糊糊的前面有一团影子了。
“阿荇,我的阿荇,老天到底要让你吃多少的苦头才肯放过你?这些苦不能都加诸在我身上吗?为何非要与你这个孩子过不去呢!”
裴子添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母亲痛哭妹妹濒死的场面,而他经历了这大半年的折腾,也早已是无能为力,只能上前扶着,心累的安慰着。
“姨娘,拖到今时今日妹妹已经尽力了,可父亲那一头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我们就让妹妹走吧,您就这样扎针,替她延着命又有什么用呢?她活也活不过来!醒也醒不过来!话也说不出!饭也吃不进!究竟她活着是为了活着?还是为了您的一口气才活着呢?”
裴子添的话让安阿姨陷入了一阵沉默,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对她这样说话,难道她想保住女儿的命也有错了吗?
一时间气血攻心就晕了。
而床榻上的裴子荇似乎也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将近有大半月都没有睁开过的眼睛,此刻微微地睁开了些许,看着房间里这许多的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最后却不肯多说一句什么,只嘲讽的笑了笑,便歪头咽了那口气。
裴子添大痛,折腾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终究还是在中元节前撑不下去了……

裴家老宅挂了白幡,汉州的人也就知道出了事。
只不过人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裴老帅还是裴子荇,毕竟这父女俩都是许久未曾露面之人,最后等收到丧帖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裴子荇。
花样年纪,尚未出嫁。
虽然是庶女,但是在裴家老宅里头过得这些年也足够风光了,因此这消息闹腾的还没有裴夫人和裴老帅和离的大。
汉王差人来了一趟,送了些奠仪,有他做榜样,汉州其他的官员也如此,都是人未来,礼到家的态度,因此并没有出现什么灵堂热闹的场面。
安姨娘自那日昏死过去醒来后听说女儿已经去了消息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而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的流泪出现了问题。
大夫看了又看,都说只能保住微弱的视力,日后强光的情况看不得,夜里熬灯的情况也不能有,这样的话,或许还能晚两年再用拐杖。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背锅女配自救  郡主说——   穿到年代文里  (柯南同人)  (咒回同人)  争鸾—— by  坠落岛屿的晴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