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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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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先答应了他,反正青州都是何家和吕家两家占据,到时候吕威一死,那里都是他何家,给不给李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在何国舅看来,现在他最大的威胁就是吕威。
只要杀了吕威,他就能势如破竹的再解决了郑放,日后天下是他的还差不多。
李珩一听也笑了:“舅舅说的是,那孤就先答应下来。”
甚至李珩还有个计策,正好一箭三雕,以青州为筹码,到时候让何、吕、李三家相争,到时候平衡点反而在他身上了。
不得不说李珩也是个算计人心的高手,就像现在德音亲自请了徽音过去东宫,笑吟吟的道:“妹妹早就回来了,也不进宫看我,倒是让我好生记挂。”
这样暖心的话,若是在一对平日相处融洽的姐妹中,当然是好事,偏偏德音和徽音的关系其实一直都淡淡的,所以这种话很反常。
但徽音也没有表现出诧异,反而笑道:“想着祝寿能进宫,就没有再折腾了,更何况姐姐这东宫,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旁人如何好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连枝上了一盏金骏眉来,徽音端起闻了闻:“姐姐,你这丫头机灵,还知道我以前在娘家时最爱喝的便是金骏眉。”
连枝福了一身:“哪里是奴婢记得,是良娣记得。”
“原来是姐姐,真是让妹妹无地自容了。”徽音故作失语。
德音略有些得意,她从小跟着徐太夫人交际,知晓哪位夫人爱喝什么茶,怎么安排夫人们的座位,怎么和人迅速交际做手帕交,就这点雕虫小技,她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她知道她这妹妹这些都不行,和人交往总是很快就变得冷清清的,根本不适合做主母,甚至连和人基本相处都难。
所以,德音只是道:“你还爱吃芙蓉糕、粉蒸肉、鸡汤炖花生,我们是姐妹,这些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进深宫之后,家人们很难见到,愈发想起从前,我们姐妹因为各自长辈的关系,从未好好说话,想起来,也是我做姐姐的不是。”
“姐姐休要这么说,姐姐是东宫良娣,却还能想起妹妹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徽音哪能真被这几句话就感动不已。
德音很会示弱,见徽音似乎并没有很激动,遂泪光点点加强力度:“我比妹妹先嫁,妹妹已经有儿子了,我却还是一无所出,有时候真是羡慕妹妹。”
“有身子这种事情是运气问题,姐姐还年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徽音准备起身就走,很简单,德音突然在寿宴上喊自己来东宫,想必不仅仅是她的意思,可能还有太子的意思。
毕竟,李珩这个人所谓的心机几乎都是用在女人身上了。
果然,德音话锋一转:“唉,现在我是不敢生了,我们东宫有位女子因为有了太子的骨肉,只因她在太子妃前面有妊,被吕丞相打死了。”
徽音听了一恸:“竟至于此——”
“是啊,所以我想若吕丞相一直在,我便是有了身孕,也是不敢怀的。”德音声音萧索。
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道:“太子也被控制够了,若是吕威一直把持朝政,恐怕我还有爹爹,甚至是无恒,日后都会被害的,你看董玉娘的亲哥哥就被牵连了。”
“爹爹和无恒……”徽音露出一幅担心的神色,她已经知晓德音找她做什么,还是想说动郑放杀吕威,恐怕何国舅找李澄,说的也是同一件事情。
至于何国舅为何不愿意求救卫铎,恐怕是卫铎势大,请神容易送神难。而郑放这里,却是先利用郑放,毕竟郑放勇猛过人,却有勇无谋,他能够杀吕威还有个原因是郑放是吕威的鹰犬爪牙,唯吕威之命是从,大肆捕杀吕威的政敌,吕威虽然内心忌惮郑放坐大,但是他二人关系又很复杂。
郑放是唯一在吕威军中能命令吕家军的人。
前世她毫不犹豫的让父亲帮忙杀吕威,后来把郑家绑在太子的船上,兄长丧命,弟弟也险些丧命,但这辈子她不可能让爹这般绑定谁。
李澄尚不成气候,父亲若是杀了吕威,马上就会被黄雀在后的何家干掉。何国舅馋青州之地许久了,冀州也是一块肥肉啊。
到底要怎么反将一军呢?万一李澄也答应下来,不,不管李澄了,大家各为其主罢了。
所以,徽音挑眉看向德音:“姐姐,你也别太相信太子的话,太子也是两面下注,当年太子从水中救了你,殊不知次日也是太子救下了我。就是咱们姐妹中,谁先动心了,一旦嫁给她,就能把郑家绑在太子的战车上。此事我原本是不愿意说的,但是现在看姐姐一再说起这些事情,我不得不说出来了。”

“当真?”德音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层。
她以为李珩对她情有独钟,又想复制妹妹前世上位的路,所以义无反顾的嫁了过来,还生怕亲事被妹妹截胡,没想到太子却……
徽音也不想在东宫说李珩的坏话,但是李珩总让德音来从中挑拨就烦,说白了,男人们的事情是男人们的事情,应该是你李珩自己拿出诚意来。
所以,徽音要做的反而是让德音说何家不出力,让李珩和何家的关系也分崩离析,俗话说天下大乱,形势大好。
“我骗姐姐做什么呢,不日我就要回去建业,和姐姐从此怕是再也不会见面。我也盼着姐姐从此能够青云直上,做小妹的还能跟着沾光,可你想父亲若是跟着太子和吕威斗,两败俱伤之时,何家再把女儿嫁过来,到时候咱们是为了谁做嫁衣裳呢?”徽音发现用大局举例,德音似乎听不懂,那就用最浅显的说法。
果然,德音听了,眼神变得凌厉:“可是何国舅没有女儿啊?”
徽音笑道:“何家一个小宫女都能够有身孕,况且没有女儿也有侄女,只要姓何。姐姐日后又能奈何?”
德音悚然。
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个道理,太子总要郑家甚至让李澄都合起来对付吕威,可吕威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万一父兄皆折损,到时候受益的不就是何家吗?
见德音神色变幻,徽音又道:“姐姐,爹若能保存实力,你的位置永远在。咱们为何不能做作壁上观的人呢?吕家和何家若是两败俱伤,姐姐才能脱颖而出。”
德音一听就觉得是好主意,她暗道徽音能够前世今生都过的不错,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但她也不想徽音得意,只道:“妹妹慎言,这些话不是你我妇人能够说的,我看筵席差不多要结束了,让人送妹妹过去吧。”
“好,我这就告辞了。”徽音也不留恋。
东宫离丽景殿并不远,否则徽音也不会答应过来,此时即便是庆贺,也无人敢大声喧哗,她站在宫殿门口,站立片刻,又悄然进去。
今夜皇宫里的一切,都美如泡影一样,但泡影戳破之后,沿途看到的多为饥民,各大山头群匪林立,瞧,李澄刚刚就把几个掳掠民女的土匪打跑了,又让兵士送她们回家。
这些女子年纪有的看起来及笄之年,有的还只是小女孩子,有的甚至和她一样是年轻妇人,脸上抹黑了都没用。徽音想她若是没有身份,又生的貌美,可能很难活下去。
“你祖母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回来?”李澄进马车问道。
徽音笑道:“她和我姐姐恐怕有好些话要说呢,从来都是如此,祖母完全把我大姐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果然,徐太夫人正在东宫和德音说起徽音:“简直就是小人行径,我想着看看她的儿子,没想到反而排揎了一场,还要我行礼摆架子,也不知她怎么迷惑住了淮阴王,淮阴王处处替她说话。”
德音垂眸,“我听太子说淮阴王是专门陪着她回来省亲的,对她何等的好啊。孙女不知何处不如她,竟然混到这番地步。您放心,我已经好了许多了。”
兴许是徽音过来,让德音不好再无病呻吟,反而燃起了斗志,之前的恐惧也好了许多。
徐太夫人叹了口气:“也是祖母无能,没法子说动你爹。”
“祖母,我想吕威权势又大,爹和吕丞相关系素来不错,我和太子妃的关系也不错。相反是何国舅和吕丞相争权,他们要争就让他们争去,孙女也不必操心。反正横竖我这几年肚子也怀不上,何必杞人忧天呢。”德音是把徽音的话全部听进去了。
徐太夫人不知道徽音昨日有过来,还以为是德音想通了,她听的有理:“良娣久居深宫,却见事明白。”
“祖母,日后您也少为我操心,凡事以身子为主。”等将来局势不同了,她会让祖母母亲享福的。
徐太夫人愈发欣慰。
但徐太夫人和李珩不同,徐太夫人是觉得德音哪里都好,她说什么徐太夫人都会支持,太子却见德音并不热衷他那日说的话,也不拉拢淮阴王夫妇,所以他旁敲侧击的打听。
可这些听在德音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意思,太子前世和徽音无比恩爱,比对自己还要好,若是再让徽音过来,万一她们旧情复燃呢。
故而,德音为了证实徽音的话的真实程度,只道:“昨日我已经请我妹妹过来,她反而托我向太子道谢,说您当年伸出援手救她。”
李珩当然知晓此事,那时郑放受命于吕威,还干掉了何皇后的人马,何皇后自然心中对郑家女不快,她是有意折腾,自己恰好能救下郑放两女,以博得郑家对他的青睐,事实证明果然成功了。
但他看了德音一眼,笑道:“你不提我都快忘记此事了,我是恰好路过,所以救下她来。”
若是徽音在此,恐怕不会信他的话,德音却深信不疑,甚至还猜想是不是因为徽音是她的妹妹,太子才救的,这也足以说明太子底色是善良的。
“原来如此。唉,不是我不想留我妹妹,是她们着急回去呢,说是参加完我弟弟大婚就准备回去。”德音笑着想了个理由。
李珩却是一收折扇:“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也一道回去你娘家,参加你弟弟的亲事。上次我们回去是有求而去,反而让你被你父亲看轻,这次回去,怎么都得衣锦还乡。”
德音总觉得怪怪的,她不知道李珩到底是为了拉拢李澄,还是为了徽音,抑或者是真的要陪她回去。
但她也不能置喙太子,只好答应。
却说徽音回家时,正遇到崔家送妆来,崔月环不愧是清河崔氏出身,嫁妆异常丰厚,崔氏身边的管事嬷嬷和仆从提前一天来铺床,此时,正在纪氏跟前回话。
“这是我们家主和主母要送来的嫁妆单,还请侯夫人过目。”崔家虽然不比当初崔训做上将军时的威风八面,但其世家身份依旧傲视冀州,嫁妆也能看出崔家的底蕴。
纪氏翻看了一下嫁妆单,瞧上面写的不少是寿昌长公主的蒲桃镶宝石靶镜、顾恺之的花鸟图、卫夫人的字帖等等,这些嫁妆全部都是大有来头,足以见崔家之底蕴不同于寻常暴发的人家。她微微点头,让这些人下去忙。
等她们离开,徽音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纪氏笑道:“你是王妃,何必做那个怪样子,躲在屏风后面,仿佛是你在躲着她们似的。”
“娘,我是怕麻烦,我的身份在这里,到时候请个安都要许久,还是算了吧。”徽音摆摆手。
母女俩对视一笑,纪氏忙儿子的婚事,但又想着女儿要走,难免牵挂:“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若是未成亲,在家中当然是最舒服的,但是李澄有他的责任在肩,这次能够陪着她回来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多留在京里,也并非好事,徐州的军政权利不知道有没有人染指,京中对吕威磨刀霍霍。
多事之秋,还是先把自家的权利拿在手里最好。
“该走了,我也舍不得爹娘,但能够回来与你们见一面,比什么都好。”徽音握住纪氏的手,也是心中觉得遗憾不已。
她虽然眷念家,但是很分的清楚轻重缓急,只要大家过的好,比天天在一起要强。
明日要成婚了,郑无恒的喜服都换了两套,徽音进来时,见他这傻样,又笑道:“你呀你,欢喜成什么样子了。”
“姐,我不是欢喜,成婚了有个母老虎管着我有什么好。只是我没成婚,大家都把我当小孩儿看。”郑无恒有点郁闷。
徽音道:“你姐夫当年没成婚,也占了徐州啊……”
“姐姐现在越发拿姐夫跟我比了,姐夫年纪比我大,本事嘛,也比我大点儿。”郑无恒还有点不服气。
徽音讨饶:“倒是我的不是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也还未上过战场,日后要好好地,姐姐不盼着你如何的权倾天下,只盼着你平安。”
想起前世那个代替李珩中毒箭的弟弟,徽音眼眶一红,她嫁给谁,弟弟就对哪个姐夫真心实意的好。被刚进来的李澄看了个正着,他以为是明日郑无恒要成婚后,他们就得回徐州,所以妻子不舍,也是心中喟叹一声。
李澄的父王母妃在世时,他也是备受宠爱,但爹娘去世,什么都靠他一个人,很久都没有这种家庭的温暖了。在岳父母家中,他们把自己当孩子一样的疼爱,一起出门时,岳父还特意送马鞍给他,生怕他吃不好,两位舅兄也尽力招待,他们犹自觉得不够。
他们的做法完全是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对他接近所有的好,甚至他说出计划时,岳父满口答应,根本就不加思索。
到了次日一早,郑无恒穿戴一新,拜别父母姐姐姐夫,带着卫士去崔家接人。
徽音想帮忙,纪氏并不让:“若是让你帮忙,那岂不是折煞你了,你是娇客,好好地就在家里休息。”
“好,那就不忙活了。”若是普通的姑奶奶,回娘家帮忙迎来送往当然可以,她现在淮阴王妃,若是这般,会被人说失了体统。
况且连着赶路,风餐露宿,日夜颠倒,她小日子又不正常了,先来了五六日,结束了两日之后,又少量出血。
身体不舒服,心情当然也郁郁,回到房中,恰逢李澄也过来,还特地问起:“小日子走了吗?”
“又来了?”
“这不成啊,日后还是要找大夫专门看看。”李澄很担心。
徽音笑道:“没事儿的,成婚前小日子来总是痛,现如今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说完,她又道:“我现下让人正收拾东西装箱,等明日我们见了新娘子再走。”
李澄也无法,不是他不疼妻子,而是他也记挂徐州,将帅不在,就怕底下人心思变。
徽音换了个月事带,和李澄一起出去,倒是碰到了崔家陪嫁的荣嬷嬷,她见到李澄连忙上前请安,李澄似乎也认得她,还道:“您怎么跟着过来了?”
荣嬷嬷笑道:“早听闻您和王妃归宁,现下总算可以给小主子请安了。”
李澄介绍给徽音道:“这是我母亲当年的贴身丫鬟,后来母亲出嫁前她就留在了崔家,小时候我还见过她一次。”
“现如今大家都到了一家子来了,可见有缘分。”徽音笑道。
荣嬷嬷也是止不住的点头,看向李澄的目光很慈爱。
李澄还欲说什么,又说太子和德音回来,郑放让大家一起去接驾,众人又得过去。说来奇怪,这德音之前都没听说她们会回来参加婚礼,现下太子却带着她一起回来,不知所谓何事?
郑家人自是跪了一地,徐太夫人跪的心甘情愿,看着矜贵的太子,娇媚的孙女,徐太夫人斜睨了李澄和徽音一眼,再耍横,也得在太子面前下跪。
太子进来之后,自有郑放和李澄等人招待,德音这边则由徐太夫人和纪氏请上座,徽音坐在她下首。王妃的地位当然不逊色于良娣,但是太子的身份高于郡王,好在德音想去看看她母亲徐氏,徽音也不必作陪在这里应付。
德音肯定想去看看徐氏,她和徐太夫人见面容易,因为太子和何皇后巴不得她常常影响娘家人,所以徐太夫人递了牌子,很快就能排上了,但是徐氏在尼姑庵里,她无法见面。今日人多,又有妹妹这个郡王妃在,大家的目光也都不在她身上,所以她想去见见母亲。
至于徽音,索性她就去郑无恒的新房看看,不曾想那位荣嬷嬷正在此地,见她进来,连忙过来。
“您忙您的,我就来这里看看。”她看着阿弟的新房,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的弟弟也要成婚成家了。
荣嬷嬷倒是对李澄很感兴趣,专门过来问起:“请王妃安,奴婢看王爷出落的这般好,心里是真高兴啊。”
“是啊。王爷他智勇双全,又骁勇善战,大事儿小事儿办的身边的人无不满意的。”徽音夸起李澄来轻车熟路。
荣嬷嬷一个劲儿的说:“这就好,这就好。”
不知怎么,徽音想起吴王妃临终前让殷丽芳当王妃的事情,又听闻殷家姐妹很小就进王府当伴读,她都觉得很奇怪,但在淮阴王府时,此事知晓的人又不多,甚至连晁妈妈她安插了人去问,晁妈妈仿佛也不太清楚。
正好有这么个人,徽音看着她道:“嬷嬷,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王妃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荣嬷嬷正色道。
徽音微微一笑:“你别紧张,我问的也是一些小事情。”
“您可知晓殷家和崔家有姻亲关系?”
荣嬷嬷立马摇头:“我们家都不认识姓殷的。”
“哦,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徽音道。
荣嬷嬷一脸茫然。
新娘子崔月环是黄昏时拜堂进来新房的,荣嬷嬷作为崔家资深管事嬷嬷,已经把这里一切都打听好了,等新郎官掀了盖头后,荣嬷嬷就把这里的一切都和她说了。
“咱们住的是府上的东院,两边是厢房,后面是后罩房。家里太夫人深居简出,平日多在家中礼佛,侯夫人纪氏脾气倒是爽快,唯一两位姑奶奶,都是皇家的人,与您怕是难得见上一面。”
崔月环笑道:“方才我们拜堂时,已经见过太子和郑良娣还有淮阴王夫妇,郑良娣总笑,看起来极为和气,淮阴王妃神采飞扬,眼带锋芒。”
荣嬷嬷却道:“事情不能看表面,郑良娣很得宠,自然也和她的性情有关,但淮阴王妃能让淮阴王千里迢迢陪她回来省亲,也是不容小觑。”
“嬷嬷,之前姑母不是写信回来说让表兄娶姓殷的姑娘,怎么后来娶了郑家的——”崔月环到底年纪小,也有许多疑惑。
李澄算起来是她嫡亲的表兄,只不过两家往来不多,一方诸侯,年轻英俊又护妻,即便是她,看了也羡慕的很,尤其是她近来要成婚,心中很恐惧,母亲就拿淮阴王夫妻举例,说天下也有十分恩爱的夫妻的。
荣嬷嬷听了这话眉心一跳:“这话您可千万别提了,万一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崔月环当然也有分寸:“好,我知道了。对了,嬷嬷,大姐姐今儿送嫁,又是一幅好似我母亲苛待她的样子,小家子气的很。她是庶出,跟着她亲娘在外长大,后来才被接回来的,可是我娘也没亏待她啊。”
崔月环心想举凡士族子弟为了娶到门当户对的女子,之前都会纳妾侍操持,等娶妻之时,把妾侍送走。
偏大姐姐的母亲不认命,还想和正夫人一较高下,也是活该。
更深露重,徽音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问李澄:“太子今日来做什么的?”
李澄弯了弯唇:“太子想空手套白狼呢。”
“哦,那你们准备怎么做?”徽音看向他。
李澄打了个哈欠:“我和岳父商量好了,但此事还要回禀魏王,所以,明日我们要日夜兼程的回去,璟儿那里就有劳你照看了。”
徽音笑道:“那是自然,诶,对了,你猜阿弟现在和弟媳妇在做什么?”
她想问的是他们是在吃饭还是在喝交杯酒,李澄却语带暧昧道:“当然是做夫妻之间能做的事情了,只可惜你现在身子不好,我还得等。”
“你呀……”徽音脸一红。
提起婚嫁,她看向李澄道:“我且问你,当年你母妃和你为何都看中了殷丽芳呢?你母妃娘家哥哥为了娶门当户对的士族之女,宁可拖到三十多岁才婚,而你也是很重规矩的,这我着实不懂了。”
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李澄那日破釜沉舟的救人来切断和殷丽芳的关联,这个牺牲太大了,这里也许有他果决的一部分,但究其根本,她还是想知道。
若李澄不跟她说实情,她也一直无法完全对李澄敞开心扉,尽管她其实已经很喜欢李澄了,当仍旧有所保留。
如果以前真心喜欢殷丽芳,她有自信让李澄爱上她,现在李澄已经很喜欢她了,但若是别的事情,还是要他说清楚才好。
李澄没想到一直到现在徽音都在纠结此事,他以为那次她已然是信了。
“明日在路上说给你听吧。”李澄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还不能说。
徽音只好点头。
次日,一早,新婚夫妻过来请安,徽音见郑无恒挺拔英气,崔月环娇媚可人,二人倒是十分相衬,想必昨夜也颇为和谐。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徽音笑眯眯的。
崔月环听到早生贵子这四个字,颇有些羞赧,她以前是大姑娘,原本就觉得不自在,听到这些话,总觉得自己变成大人了。
她害羞,郑无恒倒是不害羞,还笑呵呵的道:“那就承姐姐吉言了,您一说一个准。”
众人都会心一笑。
见了她们夫妻这般,徽音也就放心回家了,纪氏还要让裴朔送她们,又要准备践行,都被徽音阻止了。
“弟妹才刚进门,家里正忙,就别管我们了,我们现在也是赶着回去。”徽音也不便打搅家人了,因为她现在也想知道李澄昨日说的事情。
徽音归心似箭,纪氏也不好再留,准备了五车土产让她们带回去。上了马车之后,李澄先骑马在外,在第一个驿站的时候,徽音就看着他,连关心的话都不说了,只道:“快说。”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执着的女子,我若不说,在你心里一直是一根刺,那现在我便说了。”李澄心想现在走远了说也没事儿。
徽音准备好茶水点心,托腮看着他:“说吧。”
这个秘密李澄是不准备说的,毕竟为尊者讳,但是现在他知道他若不说,妻子恐怕永远都会对他有隔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看能不能万字大更

◎两章半◎
“我舅父出自清河崔氏大房,父母过世之后,他们这一支门庭凋敝,因此,舅父自小便有克绍箕裘之志向,读完书便跟随前大司马恒朔做幕僚,我母亲那时候太小,还不能带在身边。他身边遂纳了一位姓杜的妾侍,此女帮忙操持家务,几乎是一手带大我母妃,我舅父对她亦是颇为喜欢。”李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徽音等他说下文,却见他吃起茶来,连忙催促:“才说了几句话啊,就喝水,我鼻塞喉咙痛,也没有不停的喝水啊。”
李澄摩挲了一下虎口:“她进门十年,生了一男一女,期间我舅父一直没有娶妻,不是娶不到,而是想娶顶级门阀家的女儿很难。就在这时,杜氏又生了个儿子,我母妃很为她高兴,无论后面有没有人进门,她有了这个孩子,也算是有一种倚仗。当时我母妃已经定了亲事,即将出嫁,我舅父却告诉我母妃,他准备娶陇西李氏的女儿,这样就有一位名门出身的嫂子能送嫁了。”
“那那位杜氏呢?”易地而处,杜氏此时的处境肯定很不好,她有儿有女,身份只是个侍妾,若是遇到贤淑些,完全不在意或者身份低于崔家的女子那还好说,偏偏娶的是陇西李氏的女儿。
李澄深吸了一口气:“李家答应嫁女儿的条件便是让父亲把婚前的一切人和事都处理好,否则他家女儿也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甚至当时我听说弘农杨氏有位男子也前去求娶,舅父怕被人翻出过往,遂把怀孕的的杜氏和她生的儿女都送庄子上。”
“但当时庄子上条件不好,我听说正值冬日,杜氏的一双儿女娇生惯养的,怎么习惯庄子上的生活?可崔家要迎娶主母进门,谁理会她想回来的心情。甚至舅父怕杜氏的事情被人知晓,让庄上管事看严杜氏。偏偏杜氏的儿女发了高热,想请大夫来治,管事怕杜氏是耍花招,故意想出去闹事,只同意请大夫过来,然而你知晓的,山野庄子上请不到什么好大夫,表兄和表姐都病死了。”说到这里李澄心中也是觉得世事无常。
徽音睁大眼睛:“死了?”
李澄眼神柔和的看着璟儿:“咱们夫妻俩随行都带着好几位大夫,各种名贵珍稀教材装着,儿子稍微有个头痛脑热尚且心痛。可庄子上条件简陋,也没有药材,请的大夫也是山野大夫,庸医误人,舅父不管,以至于杜氏——”
说到最后,李澄坐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我母妃收到杜氏送过来的信,她在信上说舅父欲把她置于死地,孩子又要出生了,请我母亲送一位稳婆过去。这大概就是我母妃最为难的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妃子,宫里还派嬷嬷过来,怎么会送稳婆过去呢?那杜氏也因为迟迟没见我母妃送人,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后来,我现在舅母李氏进门了,进门三个月还有喜了,管事们见木已成舟,不免对杜氏之前的严防死守松快许多。杜氏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同样要生孩子的殷家,殷家寒门出身,日子过的很是一般,杜氏送了一件裘衣给了殷夫人,二人关系愈发亲近。杜氏见殷家虽然算不得门阀大家,但殷夫人和殷二爷都是家境简单,看起来对孩子也十分期盼之人,她怕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偏二人又同时生产,所以杜氏亲手调换了孩子。”李澄说完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不必他说,徽音也明白:“这么说张夫人就是原本的殷丽芳,她才是殷丽仪的姐姐吧,难怪我看到她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殷丽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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