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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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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却也不能和妹妹说,她并不是一个能藏得住事情的人。
所以,她严正警告殷丽仪:“你就操好你自个儿的心,别总想着小王爷了,你不怕你夫君吃醋啊。”
“姐,我就是一时兴起,你别说我。对了,这次大郡主和卫家结亲,虽然几年之后才成婚,但是我夫君说于您是好事。”殷丽仪还是很关心外甥的地位的。
本来按照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李敬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可魏王举棋不定,真是急死人了。
殷次妃笑道:“不打紧,王爷想越过敬儿去立执哥儿,阻力颇大。江南的文武百官都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宗法站在自己这边,妹夫和小王爷都是她这边的人,看着许氏又是送东西去淮阴王府,又是巴结郑氏,一点儿用都没有,说明整个淮阴王府能够作主的还是小王爷。
殷丽仪也彻底放下心来,甚至过了一个月过去,还看魏王妃正准备了丰厚的彩缎首饰往徐州送,她想魏王和淮阴王的关系还是密不可分的,现在郑放出了昏招,让人夺取青州,郑家和小王爷正处在翻脸的阶段,正好魏王要的就是李澄夺取青州回来。
说实话,徽音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吊诡,嘉浒关以北是郑家占领的,这些原先是吕家占领,以南便是李澄占领,李澄布防巡防安排的人还是很足的,且全部是他带出来的兵士。父亲原本西北哗变,他去镇压了,这个当口,却突然南下。
她扶着肚子问李澄:“我总觉得此事颇为难解,我父亲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他知晓你的实力,并不敢轻言动武。正所谓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他又不是失心疯了。”
难道是父亲膨胀了,徽音觉得并非如此,得一探究竟。
李澄也是这么想的:“若是依照我小时候,无论是谁自然就打了,但是我也想一探究竟。你父亲突然收服那么多兵,这些人未必服气,恐怕故意从中作梗也说不定呢。”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徽音如是道。
此时,若徽音说是因为那是我的父亲,你别打他,可能李澄不会听,但她从实际分析,说郑放此时都焦头烂额,还南北线一起开战,这太不符合实际情况了,李澄就能听的进去,也觉得有道理。
人生真是无常,她在建业待了这么久没什么事儿,一来徐州,青州就告急了。
李澄笑道:“你放心,你这么善解人意,一心一意都是为我着想,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
“这话是咱们的私房话,你还是要以大事为重,我也给我兄弟去一封信,具体问问是什么情况?”徽音很清楚,她要提升自己的地位,靠的还是李澄。
她父亲假使真的成了皇帝,那她顶天了也是公主,生的孩子还是要跟丈夫姓,还是个外姓女,权力摸不到一点边儿,但她若是皇后,若是太后,依旧是地位最高的人。
以前她不知道李澄是什么想法,现在越来越确定了,当然要站在他这边。
二人商议好了之后,李澄让守着嘉浒关的军士克制,只作防守便行。
这个举动却让魏王非常不满意,按照他的想法,不管郑放现在是不是真心还是假意要开打,应该趁他病要他命,李澄这是在搞什么啊?
谢九仪垂眸:“也许是小王爷觉得此事甚为怪异,想一探究竟,毕竟郑家和他是姻亲。”
站在朋友的角度这句话当然不应该说,但是站在谋士的角度,这句话太有说出来的必要了。从男人的角度,他能够理解,毕竟郑家是小王妃的娘家,但是从江南的立场上他如果有实力,尽量杀到冀州,瓜分土地才行。
魏王对谢九仪很满意:“你说的是,我觉得允执并非是这样的人,但是他这个人太过重情重义。”
“不如这般,你亲自过去徐州,劝他直接开打。”
谢九仪却摇头:“大王,末将还要去守着渤海,青州之前末将在那里失利,若是我去,恐怕允执认为是我报仇心切。”
魏王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天气开始热了起来,璟儿晚饭后和徽音一起用过饭后,李澄带着儿子在园子里转了一大圈回来。
“你儿子消食之后,又饿了……”李澄哭笑不得。
徽音莞尔:“还好我这里还有一份小酥饼,本来准备我自己晚上用的,现在给他吃了吧。”
璟儿拿过来吃起来,吃相倒是很好,但徽音见他指甲旁边很多死皮,又对李澄道:“你儿子力气很大,我看他玩儿那些小玩意儿,我都凑不到一起,他用手直接这样按进去。”
夫妻二人对对方说话都爱说你儿子。
李澄其实并不很把嘉浒关边境骚乱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其实看的出来当时裴朔有投奔自己的心,郑放耳根子软,将来等他坐大,兴许能直接让岳父投靠于他,否则,现在青徐两地都是他的亲兵。上次谢九仪带的可是魏王的人马,现在要他的人去硬刚自己岳父,李澄暂时先未动。
再者,郑放若是此次在西凉失利,他未必再有气力,到时候他要打自己奉陪,若投奔自己,那更好不过了。
如今轻启战端,倒霉的还是自己。
夫妻二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打仗可不是完全真的就去打去杀,还有深谙各种心理。
但李澄依旧要密切关注战情,于是他先去了书房,却见魏王的亲信华干到访,此人当然是劝说李澄赶紧出兵。
李澄道:“如今只是嘉浒关的一次小摩擦,并没有到草木皆兵的地步,请先生回去和主公说,嘉浒关的事情已经平息,我已经去信给冀州郑放,看是否是他授意,还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原先这里可是吕家的人马,说不定他挑动两边不和,且让主公再等等吧。”
华干心道自己果然如魏王所料说不动,还好他又请了个人,说罢一拍手,见一穿黑衣戴着兜帽的人进来,李澄抬头。
竟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大王,您为何让殷次妃过去呢?”魏王妃理解又不理解。
对她而言,殷丽芳虽然和李澄有些旧情,但是上次李澄为了郑氏宁可得罪魏王,都不愿意纳妾,一个男子能够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魏王则道:“你不懂,天下大事往往都是着眼在一点小事上。”若是寻常,他怀疑李澄是不是喜欢他的次妃,如果李澄觊觎,他恨不得杀了他,尽管他并不是很喜欢殷丽芳。但是在这个时候,殷丽芳如果和李澄有旧情,那对于他就是一件大好事了。
在他看来,李澄迟迟不肯动手,固然有他自己现在不愿意动兵,但也有一半是因为郑氏,要知道李澄对郑放以前可是厌恶至极,但之后他从谢九仪那里打听到郑放现在位极人臣,夺取那么多土地,都是李澄献计。
你有美人计,我也并非没有美人计。
魏王妃听了却是一悚,她之前还为女儿要嫁给卫霄难过,毕竟卫霄为了娶蒹葭,能把原配妻下堂,将来自家若是败落了,卫家指不定也会如此。但现在,她洞悉到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原来自己的丈夫也是如此。
殷丽妃生了魏王长子,平日对魏太妃最孝顺,对自己这个王妃也恭顺,可到了关键时刻,魏王照样能把她推出去魅惑别人。
太丑陋了,太丑陋了……
可转眼又一想,若是没有魏王,江南被人攻破,她有可能作为战利品给人家做妾做奴婢,比现在还惨呢。
魏王妃曾经有个手帕交,当年嫁的是扬州刺史韩索,后来韩索兵败,那位手帕交也被作为战利品赏了人做妾。
魏王见魏王妃不说话,也负着手想,不知道殷丽芳能不能完成任务?他给的诱惑也是足够大,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她的了。
同样,李澄看到殷丽芳一瞬间明白了,华干一看殷丽芳进来,就准备出去。他则道:“殷娘娘过来我这里做什么?合该去我王妃那里才是。”
殷丽芳勾了勾唇:“小王爷,我是代替王爷来给你密信,不能让旁人知晓。”
“王妃不是旁人,来人,请王妃过来。”李澄只觉得上次救了李敬之后,从此他算是替母亲偿还和杜姨娘的养育之恩,还有所谓吴王妃临死前的心愿,他做人做事,都是这般,不愿意负别人,有什么干净利落的切断。
殷丽芳没想到李澄节外生枝,她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当下不愿意太功利,只笑道:“好,我也在这里等着。”
在她看来她现在还没有到抽底牌的时候,魏王让她过来以世子之位相筹,她推辞了几番,但若她真的成功了,恐怕魏王又怀疑李澄和她勾结,对她实在是不利。
她从小长在吴王府邸,吴王为世子请名师教导,她和妹妹不同,认真钻研,可惜只是女儿之身。
徽音没想到李澄让她过来,进来之后,还见到了殷丽芳,她有些惊讶。
李澄才对华干道:“你先下去吧,自古男女有别,如今王妃到了,她与我夫妻一体,没什么不好听的。若是真的军事机密,想必也不会让殷娘娘带来。”
华干拱手退后几步,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徽音则笑着对殷次妃道:“您来怎么不找我?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殷次妃见徽音过来,就名正言顺的站在李澄身边,似乎在表明他们是同一立场,她也不在意,只是道:“小王爷,小王妃,原本我是不想来的,但是王爷那里我劝不动。”
见她一幅被迫前来的样子,徽音很是同情:“是啊,男人的事情咱们女人可没法子作主。”
其实徽音很欣慰,不管魏王让殷丽芳来做什么,李澄能直接把她叫过来,这就是有分寸,在意她的表现,不过,魏王派她过来做什么呢?难道是劝李澄打仗?这也太荒谬了吧。
殷丽芳微微颔首,又看向李澄道:“王爷说他知道你碍于姻亲,不好攻打冀州郑家,但是青州一役,当初死伤无数,几乎家家戴孝。如今趁着郑放北线作战,正该突出重围,拿下青州,这才是抚慰我魏地百姓该做的事情。”
她说完,还不等李澄开口就道:“其实这样的大事,我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我有个敬儿,没办法。”
徽音心想殷丽芳真的是打云慧殷丽仪这些人好几个来回了,这件事情肯定是殷丽芳本人同意了才过来的,但她却表现的这么坦诚,任何人大概都不会怪她的?
果然,李澄舒展了眉头,只是道:“殷娘娘,我书信一封,请你回去带给魏王叔,现在实在不是出手的时机,正是因为上次大败,我更要谨慎,不能轻启战端”
“嗯,好。”殷丽芳就这样不发一言。
李澄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也没想过和魏王闹翻,如果郑放真的北线作战败了,退居冀州,还被打的厉害之后也不求救于他,那他到时候等郑放耗损的差不多了,再收服也不迟。
他写完信之后,放在一旁晾干,殷丽芳此中不发一言,等拿到信之后就转身离去。徽音想她还真的不蠢,若是蠢人,现在挑破了,李澄肯定和她杠上的,现在她一切都是办完事就走的态度,李澄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女流之辈。
再回程的路上,毕干问起殷丽芳:“如何?”
殷丽芳摇头:“是我无能。”
她想这次李澄故意让郑徽音在这里,就是不愿意答应此事,而她之所以没开腔,也没提旧情,就是因为她看出李澄的确不愿意,同时,她没做到,也微妙的洗刷掉她和李澄之间的事情,让魏王不再怀疑。
果然等她回去覆命,一幅低眉顺眼的道:“实在是妾身无能。”
魏王拿信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没事,你也算是尽力了。”
殷丽芳站在那里看起来很沮丧,似乎在为自己没有说动李澄而难过,魏王心道没想到此人如此无能,原本以为她和李澄有些关系,却没什么用。
魏王挥手让她告退,又去了许次妃那里,别说什么后宅女子不能干政,只要谁为他解决问题,他都会高看那人一眼,本来他以为殷丽芳和别的女子不同,没想到也不行。
又过了半个月,郑放和郑无恒分别来信,都说嘉浒关边境是吕威部下作乱,这些人已经逃往别处,他们正派人捉拿,相关人员全部惩处,还送来厚厚的奠仪给李澄这边身死的军士。
如此这个危机才算是解除了,但是徽音也很清楚李澄终究和魏王是了隔阂。
鄱阳水域练兵原本一直是李澄带领,但这次他把任务交给了郭飞,这位是魏太妃的族人,李澄听了也默不作声。
徽音看着他道:“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澄道。
“现在魏王明摆着不信任你了,将来咱们就守着徐州、青州,可好?”徽音道。
李澄笑着摇头:“我只是觉得守制于人,即便再卖命,惹得人家不高兴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随时收回去。但若只有我自己有的,就没人能够拿回去了。”
徽音安慰他道:“魏王起初对你也未必没有栽培之意,但是你比起他的位置和他的家人而言,你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就连徐州都是李澄自己打下来的,原本李澄都是跟着作战,不过是个中郎将的职位。连个地盘都不给,郭家那些人战场都没上过几次,个个都占据要道。
这点李澄以前没多想,现在想起来,也点头:“是啊,你说的没错,魏王叔起初对我也是不错的。但是人生永远都在变,我都不知道下一刻我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这才是常事啊,人生本来就是一段一段的,今日我们志同道合,兴许明日就反目了。”徽音看淡了这些。
李澄觉得自己很幸运,一直都有人陪着他。
徽音站起来道:“这位殷次妃未必不想用旧情来拿捏你,但是见你把我叫来,就知道你已经下了决心,于是不发一言,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角色上,真是个聪明人。”
“你觉得她是这样的吗?”李澄觉得自己有时候也不太了解女子。
徽音道:“大忠似伪,大善似恶。咱们交朋友,宁可选择有些瑕疵的人,也不愿意选太过完美的人,算计人心的才是真正的高手。我若是她,不愿意来装病就是了,或者真的为了儿子,会和你说几句立世子的话,她却在看到我的这一瞬间改变了所有的主意。”
荀柔那种恶劣的手法太过拙劣,还有云慧也是个大忠似伪的人,但她沉不住气,最后还是欲望暴露了。殷丽芳的确工于心计,且片刻之间就做出决定,心智不坚定者还会被她迷惑。
李澄听了莞尔:“徽音,我觉得你真的心志坚定,许次妃百般讨好你,你完全不上当,殷次妃这样看似无欲无求,你也完全不相信。”
“因为这些人和我们有利益纠葛,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深究啊。大概我会觉得许次妃这个人是个热心人,殷次妃是个好人不是。”徽音笑道。
夫妻二人难得的就是这般能够平心静气的交流,李澄看了一下她的肚子,又望着她道:“只有你对我使美人计才好使。”
徽音难得的脸一红:“胡说什么呢。”
又过了几个月,这段期间,李澄一直在徐州和青州两地,有空就陪妻儿。徽音临盆之时,这次依旧是李澄进产房,帮助她生产,两口子都盼着来个女儿,毕竟之前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但没想到还是生了个儿子。
徽音这次生孩子比上次顺畅许多,小儿子生出来名字她们夫妻就取好了,单名一个瞻字。
只是孩子还未过满月,就听说雍州赵鸿起兵南下一路打到益州,成功收服益州之后,遂开始和魏王争夺荆州,荆州牧原本是大邺宗室之后李达,李达治理荆州深得当地百姓爱戴,如今却一命呜呼,世子还小,魏王早已为囊中之物,却没想到半路来了个赵鸿。
赵鸿先赶去荆州,魏王则派了谢九仪过去,荆州自从李达去世之后,群龙无首,这群人一部分投靠了赵鸿,另一部分投靠了魏王,两边索性在荆州开战。
徽音心想以前她只关注自家的事情,压根也不太清楚有些仗是怎么打起来的,现在倒是了解的很清楚了。
“那赵鸿实力如何?”徽音问李澄。
“当然是不错啊,要不此人不过一个小小的雍州牧,却吞并益州,又要兼并荆州,可谓是勇猛无敌啊。”李澄道。
徽音看着他道:“若是派你去,你能打的赢他吗?”
李澄笑道:“那就难说了,战场上许多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
说完话,李澄先行出去,徽音则靠在引枕上,总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同样的感觉殷丽仪也感觉到了,谢九仪又领兵作战去了,上次谢九仪去青州打仗,差点死在战场上,这次她还不知晓如何。
偏偏这次闹了灾荒,还有粮仓被赵鸿烧了,赵鸿用的是野路子,他怎么打仗,大家都不清楚他的套路。以前魏王雄踞江南,粮食都是充足的很,现在却不同了,谢九仪的粮草被烧,他虽然打赢了一仗,但是粮草筹集可迫在眉睫。
素来精神气十分足的她现在也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就连外甥李敬的生辰,她去了殷次妃那里都心不在焉。
殷次妃倒是安慰道:“你别急,肯定也会有办法的。”
办法倒是真的有,那便是魏王作主,令谢九仪纳建业大商户曹平之妹曹氏,如此曹家才痛快出粮食。商贾虽然平日多为人瞧不起,但是打仗的时候最需要的也是商贾了,曹家本想垄断荆州之粮食,现下已经和谢九仪取得默契。
等殷丽仪知晓的时候,忽然觉得头脑晕眩的不行。
殷次妃还扶着妹妹坐下:“你这是怎么了?”
“姐姐,夫君他怎么能纳妾呢?当年他对父亲许诺过,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人的。姐姐你肯定早知道了,却都瞒着我。”殷丽仪无法接受。
殷次妃却笑道:“你放心,这桩亲事不过是各取所需,魏王派的女官过去帮忙主持婚事,那女官和我相熟,特地和我说,妹夫根本就不去她那儿。”
殷丽仪瞬间又高兴起来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觉得很难受,丈夫被逼着纳了妾,想必丈夫比她更难受吧。

◎二更◎
这事儿还是薛夫人说起徽音才知晓的,大抵是薛夫人以为李澄和谢九仪关系不错,也以为自己和殷丽仪关系不错,在她面前说的。
“谢大人如今纳了曹氏,您知道的,旁的商户我都没见过面这曹氏我见过,那可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的才气温柔又漂亮。”
连薛夫人这样还是殷丽仪阵营的都夸人,看来那曹氏真不错,徽音听了半天,等送走薛夫人,南妈妈还唏嘘:“老奴上次还说谢太守对谢夫人何其的好,谢夫人真是傻人有傻福,没想到谢大人居然也开始纳妾了。”
徽音笑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粮草,我倒是奇怪现在到处说他冷落人家干嘛,这才是卸磨杀驴吧。算了,别讨论人家的事情了,粮草的事情我愈发觉得重要,徐州虽然也有沃野,但若一直打仗,王爷这里也是吃不消的。”
其实通过这件事情,徽音真正考虑的是粮草的问题,她在用饭的时候问起李澄:“虽说军中粮草的情况我不该刺探,但是吧,粮草也的确很重要,我想起我们庄田比普通百姓和贵人多,日后咱们家里的嚼用俭省些,我辟出一个地方专门放粮食,以作不时之需。”
“你想到的是这个?”李澄差点笑出声来。
他以为妻子会嘲讽殷丽仪的,毕竟二人曾经起过口角,那殷丽仪的性子他也清楚,说一句不好听的,还不是谢九仪惯出来的,人飘了。
没想到徽音头一件事开始打算把家中粮草囤积起来,还真是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徽音则解释道:“看到人家的灾事,就不该幸灾乐祸,否则会直接报应在自己身上的,我是好福气,夫君你心志坚定,可旁的男人为了仕途这也无可厚非。俗话说一文钱都能难死一个英雄好汉,我虽然和殷丽仪有嫌隙,可说实在的,在徐州我生活的这么幸福,那些不快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并非是我多么大度,而是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她又求着李澄说起粮草是由什么组成云云。
原来这粮草,并不是只有粮食和草料,指的是粮食、草料、炊具、帐篷、衣服、铠甲、武器、药品等所有的辎重物资。而粮食里,中原地区一般以小米小麦为主,南方则多半以大米为主,小米小麦为辅助。
李澄对这些事情非常清楚,他刚开始在战场也是从底层开始做起来的:“咱们一个辎重营携带的粮食要供一万兵马三日所需,每名士兵每日消耗约两斤至三斤米,我就这么说吧一万两千五百人军队一年需米九万石。”
“听你这么说你的军营肯定都吃的挺饱的。”徽音算了算。
九万石米,一石差不多一百斤左右,九万石就是九百万斤,那还真的是有点多啊。
李澄笑道:“战士们不吃饱饭,如何打仗?现下青州由我掌管之后,赋税不多,经商便利,我也放心了。”
“上次他们都说青州的瓜果好,送了好些给我。”徽音心里有了一个目标,她得替李澄至少存这么些粮食,粮食不够瓜果来凑,总之九万石不管怎么着她都得先试试。
像她放在冰窖里的果子,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上。
为此徽音还去翻农书,农书上说五谷之中,唯粟耐陈,正好听闻栗米便宜,她就买了不少回来。有的是直接跟佃户买的,她亲自看过。
黍米反而不容易储存,黍米耐旱,在极其寒冷的地方可以,但是徐州还是比较湿润的。
反正在徽音要储存粮食期间,李澄都快被问怕了,看到她就跑。
不过,他也不阻止妻子,她有事情做也好过无聊啊。
在此期间,徽音也认识了徐州境内大大小小的粮商,当然她不会傻到自己出面和这群人接洽,这个时候乔管事的作用就体现了。
其实按照李澄的位份,每年都有二百万石的粮食供给给,原本他还拿出一半给魏王,现在他几乎都自己存着,除了家中嚼用之外,也都用在军中,还有徐州的赋税,他今年并不愿意上交了。
夫妻二人各自盘算,东宫的德音也是正盘算着,她向往太子妃的位置许久了,现在吕笑去世了,无论如何,可该轮到她了。
只是父亲刚刚在西洲兵败,退回京中,她也不好一股脑儿的找家里人来。
前世爹和太子明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太子多信任爹啊,可以说妹妹前世那般得宠,也多半有郑家的缘故在里头。
只是现在何皇后似乎对她也有意见了,更别提公主了,原本和她有说有笑,现在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仿佛是她害死了吕笑似的。莫说以前她最得宠的时候都没对吕笑不敬,更何况现在?
想到这里,她小腹又有些痛了,自己若是能生一个孩子就好了。
但她没有身孕,却见太子带回来一女子大腹便便,德音慌了:“这是谁啊?”
连枝打听了半天才回来道:“这女子据说是新宁公主府上的。”
“贱婢,我说怎么和我翻脸了,原来是暗藏了人。”德音知晓新宁公主和吕笑关系不错,她也和新宁公主很说的上话,没想到此人背后放冷箭。
新宁公主是何皇后养女,平素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如今看来也是个拉皮条的。却说这李珩数月前因为吕笑之死悲痛欲绝,后来被姐姐新宁拉去散心,结果宠幸了一舞女,此女却有了身孕,他倒也不嫌弃她身份,他这个年纪还没后,让朝臣上下都对他产生怀疑。
同样的,殷丽仪这里也迎来了曹氏,曹氏虽然没有大腹便便,还备受冷落,却是堆起笑脸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
殷丽仪本来是个活泼直率的人,她自认为她和郑氏那样的人不同,甚至觉得谢九仪是有苦衷的,娶曹氏是权宜之计,她甚至想等以后,再以养妹的形式把曹氏嫁出去,但看到曹氏这样自来熟的样子,她觉得人是送不出去了。

◎双章合一◎
“瞻儿,你哥哥好大方,这么心爱的玩具都要送给你。”徽音摇着一个拨浪鼓,对着摇篮里的小儿子道。
一旁璟儿踮脚站着道:“娘,弟弟怎么这么小啊,只知道睡觉。”
徽音笑道:“你也是从这么小长大的啊,说起来你都三岁的人了,我和你爹爹说了,给你请一位先生来,日后你白日也不必常常要娘陪着,只管做学问去。”
别看璟儿小,嘴皮子倒是利索:“儿子还没三岁呢。”
“好,那就跟在娘身边玩儿,等会儿我带你去逛园子,但是你不许捉蜜蜂和虫子了,要不然身上被咬一下,那你爹可要怪罪我了。”徽音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
别提璟儿在花园中如何奔跑摘花了,一会子下来,徽音是累的不轻,孩子也终于累了。乳母赶紧把璟儿抱下去,徽音则揉着腰道:“我的精力也是不济了,以往骑马跑圈不在话下,现在真不行了。”
说罢,又看向南妈妈:“乳母,您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必总跟着我出来。”
南妈妈笑道:“您别心疼我了,我是个坐不住的人,您若是让我天天坐着,我反倒是不成。”
徽音若有所思的道:“是我之前一直居无定所,如今我定居在徐州,王爷待我极好,世子也生了,连老二都生了。身边几个丫鬟却没着落,妈妈,我若问她们,她们必定说都想留在我身边,可女大不中留,您还是先问问她们想嫁什么样的人?如此我喊媒人过来,或者您也帮忙看看。”
总之,也不能耽搁她们的幸福,自然,若是实在是不想嫁出去的,留在自己身边,将来养老送终也都由王府承办,反正都看各人意愿。
南妈妈只夸徽音菩萨心肠,徽音却道:“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对于嫁人,四个大丫鬟的想法完全不同,她们四个都是跟着徽音从冀州嫁来的,平时四人各司其职,关系都不错,南妈妈问起她们,她们也聚集在一起说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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