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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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桂率先道:“我是自小跟着姑娘长大的,如今我替姑娘管着家,说实在的,未必是我比人家强,都是姑娘信任我,所以我不想出去,也不愿意嫁人,嫁人也没什么好的。”
“福桂,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素来不怎么说话的乐云都出来说话了,她是四大丫鬟中年纪最大的,平日很少过问她人私事。
福桂认真道:“乐云姐姐,我说的是真心话,咱们跟着王妃从来不受战乱之苦,日子也好过,咱们冬日里穿的皮袄,棉裙,夏天穿着轻纱,还有冰,这等生活出去了之后哪能啊。况且,咱们都走了,那些小丫头子都是新来,不是我自夸,我对王妃可是真的盼着她好,也忠心的。”
她不愿意挪动,因为她说穿了不是家生子,小时候受过穷,实在是不愿意受穷了。
乐云叹了一声:“你想清楚了也好,自从南妈妈和我说了之后,我娘倒是替我寻摸了一桩亲事。”
乐云今年也二十出头的年纪了,她是家生子,一切都听主子的。她相貌生的温柔,性格沉静,又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一放出风声,门槛就被踏破了。
众人追问是谁,乐云羞答答的说了是王府姓黄的一位医正,他人虽然年轻但是医术极好,最重要的是之前她娘有一次生病了,黄医正很是细心妥帖。
秋丰笑道:“原来是他啊,说起来倒和姐姐是很配,我听闻黄医正颇有家资,姐姐嫁过去也是正头娘子少奶奶了。”
众人好一番打趣,秋丰则道:“我和福桂一样,也想留在府中,嫁在府中。”
冬顺帮忙出主意:“其实你嫁府里也好,说真的,在王妃身边做事,咱们可从没亏待过。”
秋丰自然也有自己的精明之处,她头上有福桂,即便做管事娘子,一时半会也出不了头,还不如成亲之后做个嬷嬷,若是能去世子那里最好,去不了,去二少爷处也可以。
去外头做什么,就像福桂说的,商人重利且没规矩,军士打仗容易死,还不如留在府中。
冬顺年纪最小,她也最不急。
徽音听南妈妈说了之后,先把乐云的娘喊来,赏赐了二百两银子,八匹彩缎,一幅头面,一架屏风,乐云千恩万谢,尤其是这架红木的八宝屏风。若是将来来客了,还可以摆出来增添光彩,这是多少银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
乐云风光出嫁之后,月余就有了身子,徽音又赏赐了一套璟儿曾经用过的澡盆、悠车、摇篮、学步车送给了她,乐云又专门进来谢恩。
“王妃对我实在是太厚爱了。”乐云知晓这是极大的体面,王妃为何屡次赏赐,就是想告诉黄家人,她为她撑腰。
徽音笑道:“这里是你的娘家,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和南妈妈说一声就成。”
如今乐云成了黄夫人,要进二门却很难了,尤其是徽音管家甚严,没有对牌,谁都不许进来,被查出来惩处颇严。因此,听徽音如此说,忙跪下来谢恩。
但她也为徽音想道:“奴婢嫁出去了,您身边伺候的人可还合心意?”
徽音摇头道:“她们和你的妥帖自是没法比,你们从小就伴着我长大,我若咳嗽一声你们都知道我要什么,那些小丫头子差远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总耽搁你们啊,你看小王爷和我虽然算不得鹣鲽情深,但也是夫妻相敬如宾,你们都是年轻姑娘,也得有七情六欲,不能总拘在我这里。”
乐云更是感动不已。
徽音不太擅长特别去感动别人,说实在的,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在她身边干着的人看着她的好。乐云自小服侍她,她也疼她,但是更盼着她好,自己日后也不会过多参与人家的家事。
现在对她似乎太好了,将来乐云真的有事情求到她,而她觉得不合理或者没法昧着良心做的时候,那时候可能她还会恨,与其如此,就不必太过热络,让黄家知道干系就行。
主仆二人说话间,听闻缪夫人来了,乐云才告退。
谬夫人过来是告诉徽音好消息的:“上次您托我问起点心上的人,今儿我找到一位厨娘,四时的点心,张罗筵席,就连夏天的小食饮子都做的极为地道。”
“既然是你推荐的人,她的厨艺我就不试了,但是她的底细你可清楚?”徽音问起。
缪夫人又一样样细细说来。
这些说起来都是家务,徽音全部处理完之后,打了个哈欠,正好被进来的李澄看到,她赶紧捂着嘴,指着他道:“方才看到的画面,全部都忘掉啊。”
李澄笑着摇头:“我听说你把身边的丫头嫁了出去,身边可缺人?”
“如何?你难道有人介绍给我不成?”徽音道。
李澄扶着她的肩膀坐下:“我想平日你出门虽然带了护卫,但到底男女有别,你歇息在屋子里,万一有人偷偷进来带走你,外面的护卫又进不来二门,恐怕很难被发现。所以,我想送两位有武艺的婢女在你身边,平素服侍你,有危险的时候还能保护你。”
“这样当然很好,你考虑的真周到,只是她们是自愿过来的吗?”徽音问起。
李澄则小声道:“她们原本是我的探子,后来都受了伤,就让她俩退下来,但你放心,她们只是不能执行更高的任务,但武艺在身。”
如此,徽音放答应收下来,李澄则说起过两日就让这两人进府来。
夫妻二人一般都是有事先把事情说完,才说私房话,就像现在李澄道:“我听闻太子准备纳卫铎庶女为良娣,还让卫良娣和你姐姐二人,谁先诞下皇嗣,就扶正谁做太子妃。”
太子之前一直想让郑放帮他杀吕威,郑放全身而退,如今一人独大,虽然西洲兵败,但是冀州大本营和京师还牢牢控制住。
卫铎想进京并不容易,更何况卫铎现在也想夺取荆州,如今魏王、卫铎还有赵鸿,前世是李珩在登基之后,才故意让郑放南下,还要迎娶卫铎之女为太子妃。这辈子郑放杀吕威,把自己摘了出去,郑放背地里得了好处,也没让吕威和何国舅旧部找他报仇,因此还保存一定的实力。
“太子这又是故技重施了。”徽音很清楚。
李澄皱眉:“这是何意?”
想起当年的事情,她都觉得什么军国大事,不过是随手利用罢了:“其实当年太子要娶我们郑家的女儿,也颇费了一番心思,先救了我姐姐,又救了我,想让我们分别倾心于他,如此,不管是哪个女儿嫁给他,他都能和郑家结亲了。故意说让我姐姐做太子妃,后来又勾搭吕家小姐,哪边势大就故意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你也被他招惹过吗?”李澄还真没想象李珩如此无耻。
当年娶郑氏女,他都是半被强迫的,太子这真的是……
徽音点头:“对啊,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此番恐怕又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卫铎之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个聪明人,郑德音恐怕迎来一个强大的对手,李珩很会在几个女人中间制造不平衡,让她们互相厮杀。
李澄很不明白:“女子又能决定什么?你父亲未必会听你姐姐的做什么,除非是顺势而为。卫铎用兵如神,连我王叔都要和她结亲,你父亲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太子这么想,感觉他想的也太简单了。”
“这女人只是个引子,就像魏王特地派殷次妃,恰好你本意也是想打的,那么她来就是恰逢其会,若你本意不愿意打,她来也是无功而返。”烽火戏诸侯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何况是男人。
李澄有些不屑:“这种手段我还是觉得太突破下限了。”
德音的日子近来难过起来,她嫁过来三年,宠爱不复往昔,前有怀孕的姬妾,马上又要来一个和她身份差不多的卫良娣。对着镜子看,她今年二十二了,原本年纪不大,可是颧骨上有指甲盖大的斑,旁人看不到,她自己却极为在意。
“把淮阴王妃从江南送过来的粉拿来我遮遮。”突如其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照着前世的剧本走了。
她没有怀孕,李珩对她的宠爱逐渐稀薄,不似妹妹在李珩最后一刻都对她安排的极好。
一时之间,她六神无主起来。
云枝端了一盏普洱茶进来:“良娣,那粉您上次送给新来的钱良媛了。”
“我倒是忘记了,早知道就不给她了,给她了,恐怕她也觉得我给的东西有毒。”德音这么说也是其来有自,实在是这位刚进东宫的女人警惕的过度了。她只是稍稍靠近,那钱良媛就浑身发抖,她送去的糕点听说也是让她丢了出来。
连枝也气的很:“谁说不是呢,她当谁都包藏祸心,真是的。良娣比她出身高贵,比她得宠,日后若是产子,她那个孩子谁稀罕啊。”
连枝是一时气急,却没想到李珩正出现在门口,德音吓了一跳,连忙稳住心神道:“太子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她还怕太子怪罪连枝云枝,忙让她二人下去沏茶:“你们去沏一盏太子最爱的松萝茶来。”
说起来德音这几年在宫中,已经算是学会了八面玲珑,管家理事,当然知道背后议论主子不对,但她仗着太子宠爱,也觉得他会看在郑家的份上不会计较。
哪里知晓李珩这次发作了,他只冷冷的道:“方才谁在背后议论赵良媛,站出来,宫里的规矩,奴婢怎么能议论主子。”
连枝觉得身上一凉,血气上涌,她方才那么说也是因为她是德音的陪嫁,同仇敌忾,却没想到被太子亲自抓住小辫子,她也没有勇气承认,只低着头不发一言。
没想到李珩却看向德音:“郑良娣,你素来熟悉宫中的规矩,你来说。”
德音也被吓着了,她何曾见过太子露出这样的神色,不怒而威,似天然压迫感,她嗫嚅了几下才道:“下人议论主子,杖责二十。”
“嗯,看来你很懂这个道理,知道怎么做了。”李珩看了一眼连枝。
德音正要求情,就见太子身后的内侍悄无声息的捂了连枝的嘴,把人拖了出去,前后不过一息的功夫,把德音都吓傻了。
她管整个东宫的时候,对那些不听话的刁奴惩治,也是让人拖下去打板子,但是这些人都是外人,和她无关,连枝却是她的陪嫁。平日多关心她,此时却被拖死狗这样的拖下去了。
李珩似乎怕她求情,还言笑晏晏道:“不日,卫氏就要进门,她比不了你我的情分。你是我东宫的老人了,资历又深,像这等贫嘴贫舌的丫头,不吃教训,将来还要祸害你。如今还是我听到了,他日,若是旁人听到,就不好了。”
本来德音方才就在抱怨赵良媛,生怕李珩再把她扯出来,现在见他只罚了连枝,松了一口气,还想着等连枝打完了,她送最好的金疮药去。
没想到药还未送到,云枝带着哭腔进来道:“良娣,连枝她被打死了。”
“什么?”德音不可置信。
云枝道:“连枝本来为了替您做那条百花裙,熬了好几个大夜,昨日又患了风寒,偏偏这群天杀的下手太重了。”
素来鲜活的连枝死了,德音身上一阵发凉,她甚至猜想是不是李珩故意让人下这么重的手,要不然说不过去,她之前让人打板子,也没有打死人的。
张了张口,德音声音有些沙哑:“云枝,开我的匣子,拿钱让他们帮忙收殓了吧。”
不知怎么,德音身上阵阵发抖。
死了一个奴婢的小事,也不会传到郑家去,郑家对卫铎之女要嫁给李珩也无法不满,因为现阶段,郑放也对付不了卫铎。
“冀州之地,卫铎眼馋许久了,恐怕日后他要打过来啊。”郑放还有些微担心,冀州是他经营十年的地盘,要他让出去,他不会让的。
他这些大事也只有和纪氏商量了,纪氏听闻看着他道:“上回,青州嘉浒关那儿的事儿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好是女婿平息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真的打起来,你让徽音怎么做人。”
郑放有些心虚:“一时擦枪走火,都怪以前那里是吕威的部下。”
“女儿来过信了,信上说女婿治军严谨,非同一般,若是真的打起来,咱们未必是对手。”纪氏当然也愿意郑放能够一统天下,可凡事也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郑放也是个色厉内荏的,真有厉害角色打过来,他未必能撑住。
上次郑放能够脱身,祸水东引,让人无话可说,也都是靠李澄之计策,他无数次想若女婿不是宗室,而是他部下该多好,绝对能成为谋臣。
现在,他也只能道:“他人还怪好的。”
纪氏白了丈夫一眼,又想卫家女儿入主东宫,德音恐怕日子会难过了。瞧,以前德音受宠的时候,老太太递了牌子很快就能进东宫,现在这都好几个月了也没人召见,天天在屋里生闷气。
被郑放夸奖人还怪好的李澄却出征了,徐州隔壁的豫州以为魏王在攻打荆州,竟然想派人过来试探,李澄亲自带兵出征了。
他在临走之前,还把那两个会功夫的侍女送了来,徽音见她二人穿戴利索,腰肢纤细却有力,回话却颇有规矩,不是那等咋咋呼呼太过粗鲁的人,暗自点头。她又听二人名字,一个叫灵鹫,另一个叫灵鹿,觉得好听不必改,这两人都交给秋丰调教。
秋丰如今也许了人家,她是还想在王府当差的,索性南妈妈替她一门好亲事,徽音的陪嫁柳娘子就有个儿子年貌相当。那柳大郎管着徽音平日出行,还有她手里的一些生意,秋丰嫁给他之后,照样两口子都在王府当值。
如今,秋丰得把人调教好了,才敢放手出去嫁人。
她和乐云不同,乐云虽说是嫁到府里的太医,看起来是平头正脸的夫人,但将来的日子恐怕差她一大截。乱世人不如太平犬,那姓黄家家境再殷实都只能说平日三不五时尝得些荤腥,日子哪里真的好过。
但这些话,她放在心里,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但差事还是得做好。
光靠忠心没用的,还得有能力才行。
灵鹫和灵鹿也聪明机警,一旬的功夫就学的七七八八了,徽音见她们送上雀舌,忍不住笑道:“这是我平日爱喝的那口。”
灵鹫和灵鹿就这么成了她的贴身侍婢。
这日正是缪家嫁女儿,徽音和缪夫人关系不错,当然要给她这个面子去参加婚礼。不曾想在这个场合遇到了薛欢欢,她还记得这位仿佛是殷丽仪的手帕交,她见着徽音了连忙过来行礼,又要借一步说话,弄的徽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徽音不解。
薛欢欢道:“小王妃,我听说小王爷正和豫州开战,可能你不知道丽仪,也就是谢夫人她随她母亲殷夫人去豫州探亲了,殷夫人的娘家就是在豫州,现在开战了,我怕她们有事啊。”
自从上次谢九仪纳了曹氏之后,徽音顶多关注谢九仪和赵鸿打仗谁输谁赢,倒是没有再关注殷丽仪了,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薛欢欢和殷丽仪关系是真好,是真的很担心。
徽音则安抚她道:“你放心,我这就写信,等小王爷的亲兵来了,我就送过去。”
实际上她当然不会随便送信过去,两边打仗,谁还会顾忌到殷家母女,她们也真是的。就是徽音自己要回娘家都是李澄带着几千兵马一起回,这两人在不是魏王的地盘上还敢家去,胆子也真大。
薛欢欢见徽音同意,顿时千恩万谢。
徽音却想谢九仪上次出征中毒,不管怎么说殷丽仪是真的担心,一个女子到处求人去接人,现在她身陷囹圄,谢九仪又不知道在哪里?再有,若是有人以殷家母女威胁李澄,她们毕竟是魏王亲眷,也曾经是李澄幼时相交的人,不知李澄又会如何处理?
◎双章合一◎
同样在建业的殷丽芳也是对母亲妹妹担心不已,堂妹丽君的亲事迫在眉睫,正好母亲想起豫州娘家有位表弟,生的才貌双全,恰逢舅父孙儿周岁,就借此机会回去,哪里知晓会遇到这种事情呢?豫州居然和徐州开战了。
俗话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殷丽芳是个次妃,就连魏王妃回一趟娘家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她要送信到前线去。
魏王妃倒是安慰她:“我想你们殷家和小王爷渊源颇深,你妹子嫁的谢大郎君和小王爷又是八拜之交,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在魏王妃看来,这有什么担心的,淮阴王是魏王的属下,殷家是魏王姻亲,淮阴王即便和殷次妃没什么,但看在魏王的面子上都应该拼尽全力,否则将来殷次妃的儿子成了世子,那可不是李澄能得罪的起的。
大抵是李澄和魏王有些虢隙,魏王妃很微妙的发现了,对李澄的态度也稍微转变了。
殷次妃现在正处于担心之中,对魏王妃的态度无暇他顾。
小时候,殷夫人对她最好,她没有妹子那样的美貌,性情也不如妹妹讨喜,在吴王府的时候大家都夸她敦厚周全,唯独有母亲说她太懂事都是被逼出来的。
也就是母亲好,才把堂妹收养成自家女儿,完全视如己出。
当然,母亲这趟去豫州也少不了是想带丽仪出去散心,妹夫不过是纳了个商户出身的妾,她就方寸大乱,即便妹夫信中说从未碰过曹氏,她也不相信,反而置起气来。那谢老夫人起初对曹氏不冷不热,但她会做人,曹家商贾出身,她嫁妆恁多,却多送些别致雅致的小玩意儿,并不让人反感,要不就是做针线活送去。
谢老夫人起初以她是妾侍为由,东西都不要,但她仍旧一趟趟的送,连殷丽仪那里也送到,还为谢老夫人抄写佛经,替她做鞋子。再就是上次,殷丽仪的长女落水,也是她跳下水之后救起来的,从此,谢老夫人倒是对她脸硬不起来了。
这些变化殷丽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的改变。坦白说,曹氏并没有争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她是一口一个姐姐,对谢老夫人百般孝敬,对她也礼数周到,甚至对她生的一儿一女那也是很照顾。
就是太好了。
兴许在殷丽仪的眼中,妾侍只在男人那里献媚,那才是真的争宠,可曹氏连房都没圆过,她也没有四处撒欢勾搭谢九仪,况且谢九仪在军中,她就是使浑身解数,谢九仪也看不到。
但谢老夫人的转变让殷丽仪觉得,总有一日谢九仪也会被慢慢撬走,她变得不开心,殷夫人去豫州此举也是想着带女儿出去散散心。
没想到她们运气太背了,去豫州竟然没想到双方开战了。
比起殷次妃的担忧,谢老夫人也是念叨了许久,她和殷丽仪婆媳数年,殷丽仪是个没太多心思的人,对人热情,谢老夫人娘家的亲戚都很喜欢她。所以谢老夫人原本对曹氏是下脸子的,可慢慢的她觉得曹氏也不容易,但她对殷丽仪也没有变脸。哪里知晓殷丽仪出去一趟就遇到这些事情了呢。
尽管听谢老夫人念叨殷丽仪,曹氏脸上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道:“老夫人不用着急,我想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无事的。”
谢老夫人还不满的对她道:“你嘴上说的轻巧。”
就是谢老夫人这般说,曹氏也不发火,神态淡然道:“妾身和姐姐相处,觉得姐姐为人高义,您放心,我哥子在豫州有生意,可以帮忙打听一二。”
“你果真愿意帮忙?”谢老夫人看着她。
曹氏笑道:“为何不帮忙?妾身蒲柳之姿,商贾之户,说句不该说的话,姐姐这样的心肠我才敢嫁进来,若是换一个不好相与的,哪里有妾身的栖身之处呢?”
谢老夫人想来也是,殷氏为人如白纸一般,更没有那等深沉的心机,要不然这么些年她掌管家,殷氏连抢班夺权的念头都没有,若是换一个人,莫说别人就是淮阴王妃郑氏。人家生的貌美多情,心机深厚,进门就哄的小王爷亲祖母都不认,还舍了亲表妹,把吴太妃用惯的老仆,李澄的乳妈全部赶了出去。
若是换了郑氏,曹氏恐怕门都进不来,进了都可能会被磋磨到抱头鼠窜。
所以,谢老夫人对曹氏印象更好了一层,只是没有表露出来。
又说李澄正排兵布阵,他素来都是和战士们同吃同住,从来不搞特殊化,虽说现在是豫州主动挑事,但对豫州的研究李澄是很深的。
豫州便在徐州的边上,这还和青州不同,青州是在徐州上面,青州旁边还有兖州,豫州则位于徐州和荆州之间,若是拿下豫州,南下荆州和谢九仪呈夹击之势。
“都督,探子来报,豫州军可能在东峡设下埋伏。”
“难怪他们要声东击西的,原来是早早设下埋伏,不必慌,我们的火炮和投石车先让人准备好,到时候我亲自和他们作战。”李澄可不怕他们。
早在之前李澄操练水师后,就四处寻找匠人打造武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他是懂的,只不过这些造价不菲,全部出自他的私库。等妻子进门之后,每年节省下不少银钱,他几乎全部投在其中。
这豫州若是被他攻破,那将来他就占据有徐州、豫州和半个青州,要知道豫州也是产粮之地,他的地盘就更大了,将来未必还要投靠别人,这些可是他的人马打下来的,一拳一脚都没靠别人。
说罢,李澄穿好盔甲,骑上马摸了摸护心镜,这护心镜还是妻子给的,她也真的是操心他,把他当小娃娃看待。
战场上厮杀受伤那是在所难免,可徽音担心自己,那也没办法啊,他只好戴着。
其实他本来有一块护心镜的,但被嫌弃太花里胡哨不实用,换了块青铜的,这也是妻子的一片心,甜蜜的负担吧。
豫州张颂原本是吕威部下,为豫州刺史,吕威死后,他开始自立门户,头一场就选了李澄,对他而言,李澄的年纪是他孙儿辈了,以前恐怕都是靠着他爹吴王的部下,认为李澄是黄口小儿。
再者,拿下徐州,那可是占据重要据点,若魏王和赵鸿卫铎两败俱伤,他更可南下占领江南,江南可是好地方啊,一等富庶之地。
可他看走了眼,李澄不仅精明强干,且排兵布阵十分擅长,打了两个来回,张诵就败下阵来。
李澄可不是只想打败他,还想拿豫州的地,所以张诵跑了本来以为李澄会消停,没想到他还赶上来了。
“不好,这厮是要我的豫州。”张诵反应过来。
他属下谋士道:“刺史,那李澄年轻,行事却颇有城府,我们设了埋伏反被他识破。”
张诵伸手阻止他说下去:“还好我早有准备,原本没想着拿女人威胁,毕竟我也没想到会输,现在把殷家母女几人提来。”
之前,张诵知晓殷氏母女来豫州,遂让人请到刺史府上玩,就是以防万一。
谋士一听抚掌笑道:“刺史这一手好,您真是谋定而后动,殷夫人的女儿生了魏王的长子,还有她带着另一个女儿是谢九仪之妻,有她们在手,想必李澄绝对不敢过来。”
张诵也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却说殷夫人带着殷丽仪和殷丽君姐妹二人,被张诵软禁后,殷夫人是每日泪如洗面:“都是我害了你们。”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谁知道这张匹夫来这么一手。”殷丽仪比她娘顶事点,毕竟她是魏王的小姨子,谢九仪之妻,张诵要是真的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不可能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
年纪最小的殷丽君自小在叔父和父亲的寓意之下长大,还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却比婶娘和堂姐更镇定。
“婶子,二姐说的是,那张匹夫和小王爷交战,不管怎么样,小王爷不会对我们不管啊。”殷丽君想的更深了一层。
殷丽仪听了这话,暗道这也是。
殷夫人听两个女儿这般说,重重叹了一口气:“若我没来豫州,此时一切都好好地。”
“婶娘,您若不来,她们也会拿外祖一家威胁的。人家想作恶,咱们怎么知晓呢。”殷丽君很冷静。
殷丽仪见堂妹这般,不禁感叹道:“平日我见你不爱说话,生的斯斯文文,人又清瘦,不曾想你倒是很有见识。”
殷丽君又羞涩一笑。
殷丽仪想起小时候殷丽君就爱和姐姐丽芳一起玩,二人越来越像,丽君小时候喜欢穿红戴绿在,长大了和姐姐一样,不爱胭脂也不爱打扮,现在明明正青春,却一身寡青色比甲,只绊扣上的一颗珍珠方显几分贵气。
几人正想着,外头说刺史大人回府,几人面面相觑。
却说李澄就是想着要取豫州,他粮草早已准备充足,可不是只摆着看的。
偏偏这个时候,有前锋来报,说张诵派人往门楼这里射了一箭,箭上说殷夫人和殷丽仪等人都在张诵手上,若是他识趣的话,自行退去,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
李澄拿着这张纸条,气的一拍桌子:“她们在建业待的好好地,怎么跑豫州去了?”
他连徽音都三番五次叮嘱不让她随意走动,徽音是不去远处的,即便在徐州都不胡乱出去,去的那几家都是有数的。即便如此,他都派人保护妻子,生怕被人裹挟,没想到他在家没栽,反倒是在殷家身上栽了。
副将宇文当道:“小王爷,豫州之地唾手可得,若是离去,将来恐怕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凡事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好容易盼着张诵出昏招,怎么不能一举拿下。说实在的,他们都是李澄的部下,如今李澄和魏王没有以前那么亲密,若是能自立门户也未尝不可。
李澄心中很清楚,可有些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若大喇喇的说不救殷氏,日后他的属下反而会说他为人薄情寡辛,谁会真心诚服他?
所以,听宇文当如此说,李澄故作愠怒:“这固然是一个好机会,可是殷夫人到底是王叔的岳家,还有谢夫人是谢大将军之妻,我不能置之不理啊。”
却见谋士简覃捏着山羊须笑道:“小王爷,殷家人要救,这战也要打,不如先让他交人就是,他若不肯提前交人,您就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