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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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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起来就准备开脸梳妆,我已经和王爷说了,到时候派一队兵马护送你们往豫州去,现下这里都是我们的地盘,土匪强盗几乎都被小王爷剿灭干净了,你只管放心。”徽音握着她的手道。
江碧波看到挂在架子上的新嫁衣,裙摆全部用金线织就得凤凰,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每次都能浴火重生,她又收回目光,向眼前的人道谢:“王妃收了我做义妹,对我又如此关怀备至,将来也不知道如何报答就好。”
徽音摆手:“我只怕你将来日子过不好了埋怨我替你做亲,你是个聪明人,知晓怎么把日子过好的。从前种种都当成过往云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她不爱说太多虚话,尤其是对身处困境之中的人,能够帮忙就帮忙,你不愿意帮忙就袖手旁观,总要人家报答,那还不如不帮。
江碧波却从袖口掏出两张契约样似的东西递给徽音:“我家一共有十一座盐庄,八个大粮庄,分了几个铺面和宅子给我那个过继来的兄弟,其余都攥在我的手里,我也不说多的,这两座盐庄和一座粮庄都给您做私房。”
“这我不能要。”徽音赶忙拒绝。
江碧波笑道:“您若不要,那就是真的没把我当妹妹看待,若不是您帮忙,我不仅被霍家强纳为妾,怕是家中的钱财也保不住。咱们同为女人,我知晓您不缺这个钱,但是我旁的也没有,这些您就收下,日后便是给两位小王子也好。我们行商的人常说,钱是哑巴老婆,人有钱,心里不慌。”
看她说的这样真切,徽音也就收下了,江碧波显然很高兴。徽音又和她细说了郭钊的情况,还交代她去豫州之后,多发展豫州农桑商业云云,到最后才交给她一本精美的避火图,逃也似的从新房出来了。
没想到李澄站在外面等着她,徽音赶紧跑了过去:“不是说你有客人吗?”
李澄笑道:“我的确有客人,就是曹家的人,这次他们可是有诚心多了,连谢九仪的藏粮之处都全部告诉我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徽音也没想到曹家这么快反水了。

◎他们来真的啊?◎
魏王去世之后,豫章王年纪小,却持有一大片富庶之地,这对于周边诸侯而言,无异于是小孩抱着金元宝在闹市行走。不少人,以为魏王去世之后,李澄会闹个鸡犬不宁,他们隔岸观火完了之后再顺势侵吞蚕食,现在见李澄似乎没那个意思,有人不免就蠢蠢欲动起来。
尤其是赵鸿,上次想吞并荆州,势如破竹,没想到事与愿违,他重振旗鼓,开始夺取南郡,谢九仪此时坐镇建邺,遂派将领黄宽攻打。黄宽是魏地老资格,当年魏王就藩,他就在魏王身边打天下。
“还能撑一段时日。”李澄对徽音道。
徽音笑道:“你别说他们了,曹家现在是两头下注,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李澄点头:“我自有裁决。”
“谢九仪虽然代豫章王管,可他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要坐镇建业,不能随意走动,要不然,他只要一离开,豫章王可能就会有好歹。”徽音如此分析。
这些李澄心中有数,他问起徽音:“灵鹿和灵鹫在你身边伺候的如何?”
徽音想了想:“很好啊,她们不是打小就伺候我的,自然也不了解我的一些习惯,现在已经是磨合的很好了。”
“嗯,日后也别随意放卖身契出去,这些贴身伺候你的人,她们太了解咱们家了,若是被有心人打听到到底不好。”李澄道。
徽音明白:“好,我光顾着她们的自由了,日后得用之人就从家生子里选,赁来的人不让贴身伺候就行。”
这是关键时刻,她不是普通的主母,经由李澄提醒,她才发觉自己这样做有问题。
李澄就喜欢徽音这点,很讲道理,知错就改,不会错了还佯装自己没错,到处掩饰,抑或者是表面认错阳奉阴违。
为什么有人会这么的好,不是那种老好人的好,是那种特别能说到一起去的好。
“今年的年礼我想早些送到冀州去,唉,说起来,也不知道冀州如何了?”徽音感叹,那到底是她的娘家,父兄她不能不管。
她说完,又看了李澄一眼,见李澄没有说话,其实心里清楚,上次青州边上闹事儿,她爹指不定还想占女婿的地盘,李澄也不傻,原本看在自己的面子和大局,把事情大事化小,不代表他的心里是没有一杆称的。
他对自己好,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郑家却不是他什么人。
就像徽音也从不把吴太妃当成李澄的家人来看,她只把李澄和孩子们当成家人看待,将心比心,她也不能让李澄为她舍弃原则和立场。
李澄站了起来,终归还是说了一句:“冀州的事情恐怕我们现在是鞭长莫及,如今也只能看中眼下了。”
却说江碧波嫁去豫州后一个月就来信给徽音,说郭钊把后宅之事都托付给她,和她相敬如宾。接着就是送了豫州土产过来,如此徽音也极满意,分了一些给郭钊的儿子。
南妈妈也跟着欢喜:“江姑娘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这桩亲事还是您做的好,奴婢也跟着欢喜。她是您的义妹,日后您也算是多了一门亲戚。”
徽音伸手阻止:“你也不能就这么完全信任江家,现在她是和我极好,那是因为我的确有好事能想到她,但是以后就难说了。”这话也不能说深了,其实江碧波嫁给郭钊,总比那些极其有势力大大户之女嫁过去好。
但后面若是点出郭钊的名字,让人听了墙角就不好了。
“王妃总比我想的深远,但您多思多虑,难免时常头疼。依我看,无事的时候还是要多休息。”南妈妈是真的心疼徽音。
徽音笑道:“妈妈放心,我省得的。”
她说完,又想着那曹家女儿见江碧波嫁的如此好,不知谢九仪和殷丽仪夫妻又会作何打算?
实际上谢九仪和殷丽仪就根本没想到这上头来,谢九仪虽然把魏地的心腹不少换成是自己的,但是依旧还不能完全掌控,就如同郭家和霍家都不一定听他的,甚至因为豫章王年纪小,糊弄的很。
现在赵鸿一来,谢九仪又怕老将军不成,他又不能离开,颇有些心力交瘁。
殷丽仪带着女儿过来姐姐这里,却说她姐姐对芳姐儿极好,原本这孩子名字叫珍芳就是因为殷丽芳的名字取的。
“妹妹,这次就让姐儿在我这里玩几日,你在家也好照顾小的。”殷丽芳如是道。
殷丽仪笑道:“姐姐若喜欢她,我求之不得,只是我这个女儿性情古怪,我怕她打搅到姐姐就不好了。”
殷丽芳摇头:“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看咱们姐儿就是很懂事的。妹妹,说实在话,我和敬儿的位置能坐稳,多亏有你们夫妻,我看平素敬儿和你们姐儿玩的又好,咱们何妨亲上加亲呢?”
亲上加亲?殷丽仪满口应下,李敬性格中有悲天悯人之感,又有些温柔,自己这个女儿素来霸道,如此倒是相配。
且豫章王是龙子凤孙,将来若是能一步登天,自己女儿的身份水涨船高。当然了,她对这些倒是很看淡,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只是她和姐姐关系素来很好,也愿意亲上加亲。
姐妹两人闲聊几句,说起殷丽君的亲事,殷丽仪道:“母亲这些日子正在相看,但也不知道找什么人家?”
如今殷家水涨船高,地位大不一样,以前看得上眼睛的人,现在已经远抛于脑后。试问天下谁不愿意嫁个好人家呢?
殷丽芳却另有打算:“你让母亲别着急,过几日这里的命妇诰命都会来给我请安,若是有好的,我就说亲给妹妹。”
“姐姐说的很是,就是夫君也这么说,外甥年纪还小,光靠我们谢家是不成的。”殷丽仪想想也为丈夫感觉心酸。
殷丽芳以前是次妃,旁人并不知道她的手段,现在她是太妃,做事就不遮遮掩掩了,说给殷丽君寻一门极贵的亲事,不出三日她就选定了。
这桩亲事为殷丽君选的人是骠骑将军高凝之次子高华,骠骑将军在大邺仅次于大将军,高华虽然不是长子,但是其母是高凝续弦,又是建业大族,他母舅现在正在鄱阳接手李澄的水军都督一职。
殷家也见了高华一面,见高华相貌端正,又有这样的家世,都十分满意。
高家的聘礼也送的很快,送聘礼的人把整条街都挤的水泄不通,正好曹氏也看到了,她现在还在闺中。曹家当然也有这个实力把她嫁人,但是一个被人退回去的人,能嫁的也不过是比她更低等的商户而已。
行人们正议论纷纷:“这桩亲事是殷太妃的亲妹子和高将军的儿子结亲,两边都是大户,难怪如此热闹的。”
曹氏脸色更难看了,她对曹夫人道:“谢家当初说什么会补偿咱们家的,就是这么补偿的吗?我曹家比江家付出的多,比江家更有钱,却遭受他们这么对待。”
这下连曹夫人都很生气,她们是商贾不错,谢九仪也把整个南郡的生意都交给曹家,可这些本来就是曹家该得的,当年曹家帮助谢九仪攻打南郡时,这些利益魏王当年就说给的。
但是如谢九仪这样羞辱曹家的人,将来还会给曹家这么多好处吗?朝令夕改,实在是令人不可置信。
“是啊,他的姨妹就能嫁到高家这般的人家。殷家又是什么高门大户吗?说起来还不如咱们曹家呢。殷次妃当年不过是吴王府一个录事的女儿,寒门都算不上。也不过是肚子争气,生了个长子,他们算什么,真是狐假虎威,也就是淮阴王仁义,不愿意欺凌她们孤儿寡母。”曹夫人口不择言起来。
曹氏连忙阻止:“娘,您少说几句吧,万一被人听到了怎生是好。”
曹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什么。那殷丽仪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女子家也不管,四处游荡,还被豫州的叛军抓着,谁知道她的贞洁还有没有问题?”
“娘,您别气糊涂了。”曹氏虽然嘴上这么劝着,可心里却不这么想着。
殷丽仪和谢九仪也没想到曹家原本是准备两边通吃,尚未下定决心,可就殷丽君的一场亲事,让曹家才彻底投靠李澄。
就像李澄所说,天下大事几乎都坏在了小事上。
徽音正在做针线,她许久没拿针线,都生疏许多了。今儿绣的是松青色的荷包,配着墨黑色的线,她把自己画的花样子又改动了一下,就见李澄进来了,听脚步声就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怎么了?这般欢喜。你看,我正要给你做荷包,这个花样子,你喜不喜欢。”徽音举着画给他看。
李澄直道喜欢,又笑着坐下帮她分线:“你许久没拿过针线了,专给我做,我当然是欢喜的。只不过,今儿我还有一件喜事告诉你。曹家愿意资助我钱粮两千石,东西都运到了,我打算用这笔钱粮趁早拿下兖州。”
徽音惊讶:“曹家?他们家来真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九点还有一更

◎二更◎
兖州一直是北上的最有利的通道,李澄早就有意了,他还年轻,自然是跃跃欲试,徽音对外头打仗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只道:“别的我不多说,这次曹家既然送了粮食,你就整治好军队打仗,但别忘了,我在徐州的鸿若寺里藏了一千石粮食,若到山穷水尽之时,只管拿去,喏,这是玉牌。”
李澄之前就听她说准备一千石粮食到底有多少,他还以为徽音说着玩儿的,没想到还来真的了,虽然可能用不上,但是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多谢你了。”
“夫妻之间,说这个太过客气了。曹家送来的粮食,我白嘱咐一句,里面有没有掺毒,还有你这场仗若是打到冬天,战士们的棉衣都备下没有?”徽音把之前的画改了一笔,觉得好多了。
李澄见徽音丝毫不居功,语气也寻常,其实还挺好奇的:“我总觉得你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为何你会如此豁达?”
徽音听了这话,只是笑道:“我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是豁达。分明是我不想帮的人根本都不会帮,若是太麻烦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帮。就这么说吧,若江碧波不是和你有关系,擅自求到我这里来,我可能就不会帮忙。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圣人,哎,真相都很难听。”
说到最后,她也只是觉得自己的为人就是这班,她绝对不会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之时就擅自帮别人,但若真的帮了,就不要希冀别人的回报,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澄却突然跑过来抱了徽音一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样吧,以后我若有对不起你的时候,你就打我,我绝对不还手。”
“你皮糙肉厚的,我打你干嘛。”听丈夫说傻话,徽音忍不住抚摸着他的俊脸,全身上下就一张脸好看了。
可李澄就是想跟她表决心,见徽音这样温柔更是乐的他一把把她抱起来转圈圈,转到徽音都觉得头晕了,拍着他的胳膊,他才停下来。
怎么回事嘛,以前看着是个英明神武的少年将军天潢贵胄,现在倒好,成了个傻子。
李澄原本就是个执行力过强的人,成婚之后,还算是沉稳了些,他早就有意取兖州,如今兵强马壮,他就蠢蠢欲动了。
当然李澄还得作准备,这期间徽音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多歇息,就像南妈妈说的,操心太多可不好。
她的日子过的很清闲,殷丽仪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正和谢九仪道:“没想到曹家上楼抽板,如此下作。”
“恐怕此人早已被淮阴王收买了,故意麻痹我,好行事,如今好了,原本十拿九稳的南郡差点不保,若非我还有一手准备,还真被曹家坑了。”谢九仪也生气,他可是把许多军中生意都给曹家做,没想到曹家做的这么绝,还当他傻,好在提前发觉了。
殷丽仪叹道:“现在曹家已经逃到徐州去了,咱们也是没法子了。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曹氏的缘故——”
谢九仪打断:“不是,曹家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就反水的,女子对于曹家算不得什么。”
这样的利益交换,怎么看在女子的面上,曹家不可能气性这么大,况且李澄也没有纳曹氏女做侧妃啊。
“我恐怕是因为曹家看豫章王年幼,所以另投了。”
他这样说,殷丽仪也觉得有道理,她又想若是李澄不自立就好了,此时,魏地完全可以和卫铎媲美了,可惜没有如果。
殷丽仪被丈夫说服之后,有一日却偶然听到谢老夫人在抱怨:“其实纳一个妾又如何了?我看曹氏性情温存体贴,又不是争宠的人,何苦连她也容不下。”
“老夫人,这话可别让夫人听见了。”仆从劝道。
谢老夫人声音又小了一些,大抵在说殷丽仪的不是,这些让殷丽仪听到了很受伤,她想那郑徽音还是王妃呢,照样不许小王爷纳妾,怎么现在没人说了?
可惜她还不能表露出来,一个不察,外头的人就要说她嫉妒了,就连她的堂妹殷丽君,可真叫贤惠,进门之后,小日子来了,就把身边的陪嫁丫头开了脸给丈夫,连姐姐也对这些无所谓,仿佛只有她觉得有问题。
其实徽音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因为兖州刺史想献女避免战祸,兖州刺史的女儿她在徐州都听说过,生有倾国倾城之貌,尤其擅长刺绣,甚至以绣作画,被兖州民众称为神女下凡。
南妈妈等人听说了都害怕不已,纷纷劝道:“那霍氏之前是魏王的人,小王爷不纳,也就罢了,但是兖州宋公的女儿,若神女一般,若是小王爷动心了,您可怎么办呢?有句话说的好,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人就会动心。”
兖州刺史说若李澄纳其为正室,他们愿意献出兖州,不让李澄费一兵一卒。
“南妈妈,这兖州刺史肯定是知晓王爷待我好,所以特地设套呢。”徽音片刻思索就觉得有意思。
何皇后都不敢说承诺娶郑家女儿,让郑家交出冀州,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用美人计,再有就是让李澄骑虎难下。若他不纳兖州宋女,到时候打仗只要死了人,那些将士们就会觉得他是重色轻权,对他的统治极难,可若他纳了宋女,又会出现一个问题,郑放可能从青州夹击,兖州的美人计奏效,那兖州反过来能打退李澄,甚至能南下取青州。
但若是兖州宋女的美人计失效,兖州也不认,继续打仗。
不管怎么样选择,兖州都是立于不败之地,也难怪兖州在诸侯争霸中还能有一席之地,真是不容小觑。
南妈妈害怕道:“那王爷万一上当了呢?”
“那就等来的是我的报复了。”徽音可不会放过他。
饶是常年在徽音身边伺候,南妈妈也是打了个冷颤,明明这夫妻二人之前还你侬我侬的,现在却能立马翻脸。
宇文当跟在李澄身边,也不由得道:“依照末将看,主公即便纳了宋女再打兖州也不妨事,若纳了宋女,兖州真的投降,那咱们白得一块地,可若兖州不投降,咱们不过是照样打罢了。”
对他而言,多纳一位美女,对主公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李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胡说,我们取兖州可不是为了女子,兖州之人当年背信弃义,在上次青州之乱时却助歹人,此话暂且不必多说。”
他现在好容易自立,所谓自立就是一切都自己为主,兖州以为他是三岁孩童吗?
宇文当素来对李澄信服,几人继续往前行军,那兖州宋刺史却急道:“怎么我说的这些他完全不心动吗?”
宋刺史年迈才得一女,因生的异常美丽还有异香故而视作珍宝,兖州周围的豫州等地都被李澄拿下。宋刺史见李澄来势汹汹,一方面准备作战,一方面一女许两家,想让卫铎和李澄两虎相争。
当然,若李澄真的愿意娶自己的女儿为正妻,他是吴王之后,将来若真的夺取天下,自己也是国丈。
没想到李澄根本不上当,也不提联姻一事,只一个劲儿的带着人马攻城占地,他可不会放松自己的脚步。
宋刺史见状立马又派了人来,见李澄年纪轻轻就仪表堂堂,忍不住道:“小王爷,我敬你几分威名,故而想将小女许之,你是我女婿了,我就把兖州送给你又何妨?”
“宋老儿,别啰嗦,你投降我欢迎,让你的兵马放下器械,让出地方来。至于你,小小兖州也想让我抛妻弃子,你还真是找死。”李澄冷哼一声。
宋刺史见此子油盐不进,立马也不啰嗦,直接派儿子先和宇文当打了几个回合,李澄这边几乎都是非常年轻的将士,且刚打豫州没几个月,都等着拿下兖州,得到李澄重用。
在李澄这里可不会看你是不是豪门大族,他只看你的才具,要不瞧那郭钊寒门出仕,却做了豫州刺史,还娶了巨贾江氏为妻,简直是送地又送钱。
这一场宋刺史败了,他还未死心,又用高价贿赂让说客过来,还拿来他女儿宋女的画像过来,李澄看了一眼,指着自己对众人道:“我李澄连妾侍都没有,怎么我就不明白了,人人都想送我美女?难道我看起来就是色欲薰心吗?”
在他自己的定位中,他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若是派人策反他的谋臣和将领,还算他们有本事怎么都是给他送美人,到底自己在外形象多么不堪,让大家这么以为。
军师简覃也是偶然发现李澄这个毛病的,有些过分杠精,凡事平时不显,但非常容易较真,就像现在他就恨不得把宋老儿拉出来打嘴仗三百回合,一看就是战斗力爆棚。
他连忙上前劝慰:“我的好主公,那只不过宋刺史自己庸俗罢了,还以为您也是庸俗之人,还请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军师说的是,明日继续前进。”李澄一拍桌子,根本不愿意再与宋刺史啰嗦。
作者有话要说:
徽音女儿:我们家大橙子让大家见笑了

◎一更◎
在李澄看来,兖州是一道屏障,这道屏障如果一直存在,那么他无法扩张,但如果完全拿下了,他就会直面各路军阀,不再是曾经魏王在的时候,他只是被派出来打仗的,和他没有直接干系。
但他仍旧要这么做,于他而言,豫章王年纪太小,谢九仪想统领全局威望不够,能力有,但又不是绝顶强的,这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就像皇上病弱,无法视事,那么下面就会人心浮动,谁也不服谁?大家都看到撕破了的口子,人人都会喋血往上铺。曾经他和妻子聊天,妻子在自己面前时常会焦虑,但是在下人们面前很少会示弱,因为你主子都六神无主了,下人们心思就活泛了。
徽音收到李澄信的时候,已经到了深秋,院前大树金黄的落叶堆积成小塔似的,粗使丫头片刻功夫就全部打扫干净了,她看完信之后,看起来轻松很多。
这不是一个讲道理的时代,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的时代,你兵强马壮就说话能大声,李澄没有让她失望,冷酷的政治算计中多了一丝温情。
“今儿吃拨霞供,顺便送一份给郭家哥儿去。”徽音笑着安排起来。
南妈妈立刻开始分派事情,见王妃心情很好,猜到肯定是前线传来的好消息,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璟儿今年又长大了一岁,个子高,但淘气的很,吃饭的时候还要玩草编的蚱蜢,被徽音瞪了一眼,才缩着脖子吃饭。
没办法,宁可被儿子讨厌都好,总比让他没规矩不专心强。
这个世界就是慕强的,你有许多缺点,但只要你足够强,就会有人追随你,反之,你是个老好人什么都好,但是没能力,大家就会对你嗤之以鼻。
徽音其实知晓这种说法是极其错误的,但她不能真的按照圣贤书那样教导孩子,那样教出来的孩子格格不入。
用完饭之后,璟儿单独在小书房写功课,徽音不让人去端茶送水打搅他,这般也是培养他的专注力。
等写完了,儿子把功课拿过来,徽音检查之后,母子二人再去外面散步消食。
这个时候无论他要爬树,还是要跑要跳,徽音都不会管他。甚至有时候一时兴起,她也会踢毽子玩耍。璟儿有时候会想要父王,但都是很少的时候,多半时候,他都是幸福快乐的。
次日一早,徽音这里来了客,这也不是别人,而是薛欢欢,其夫作为谢九仪的心腹去南郡参战,上个月不幸罹难。
她身上有孝,正常人非常忌讳,但她丧夫之后回到娘家,还是由薛夫人带来,徽音也便给薛家一个面子。
“节哀。”
徽音只能说这么一句,这种丧夫之痛,外人是不能够设身处地的共情的。
薛换婚眼圈微红:“多谢小王妃安慰,我本是魏地那边的人,如今亡夫故去,我也从建业跑了回来,还要多谢您接纳。”
若徐州这边不接纳,她就得一直留在建业,要不然现在两边都不是同一个封地了,是不能随意往来的。
“快别这般,原本你重孝在身,我怕你还在孝中,如今你既过来了,就好好在家过日子吧。”徽音也是说说场面话。
薛家老太太原本是宗室女,和吴太妃关系不错,因此她们也给薛家几分薄面。
薛夫人自知女儿有孝在身,不好在王府久待,见徽音没多说就拉着女儿出来了。薛欢欢上了马车,才道:“娘,前线打仗的厉害,我看王妃还挺镇定的。”
她和殷丽仪关系极好,殷丽仪可是焦急的很。
薛夫人却道:“她也未必如表面那样,可是你想这还没如何呢,她就急了,那封地上的人怎么看。”
“您说的是,对了。我听说曹家都搬到这边来了,那曹氏可曾许配人家?”薛欢欢和殷丽仪要好,知晓殷丽仪曾经颇受曹女困扰,还好后来谢将军英明。
薛夫人摇头:“这我倒是没听说了。”
一个商户女,薛夫人如何会得知?
薛欢欢青年守寡,薛夫人知晓她和丈夫鹣鲽情深,但是守完一年,再为女儿寻一桩亲事,如此下半生才有依靠。
但她再给女儿找人家就不能找武将了,武将容易早死,女婿这么一去,孤儿寡母一大家子如何是好?
这次南郡兵败,不知道死伤多少人。
曹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还庆幸道:“我早就说那谢将军实在是不成,瞧,现在不就出现问题了,还好我们到了徐州,青州嘉浒关以南的生意王爷也都交给了我们,这也没亏待我们。”
曹夫人笑道:“是啊,上回中秋我还带着女儿给王妃请安,原本我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能见到王妃啊,她却夸我们曹家有义举,看了女儿一眼,说她是有福气的人。经由她这么一说,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看淮阴王年轻剽悍,若拿下兖州了,说明咱们这些人追随的主子是对的。如今咱们才投靠过来,不要太急功近利,日后等王爷明白我们的心思了,咱们得地位和江家就差不多了。”曹家家主如是道。
曹夫人是女子,对生意这些插不上话,但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于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见男人们踌躇满志,她又不好扫兴,只等人散了,才去女儿房中。
曹氏现下在闺中生活,虽然闲适,但心中隐隐焦虑,毕竟她这个年纪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见曹夫人过来,她又站起来喊了一声:“娘。”
曹夫人笑道:“又在做针线啊,那针线上那么些人,哪里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功夫啊。”
“女儿无事,做做针线还能打发光阴。”曹氏低头。
曹夫人则道:“你也别灰心,过几日我也拿几张帖子来,咱们多出去走动一二,不走动怎么知晓谁好谁不好。”
曹氏知晓母亲为她操心,也便从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同理,纪氏也是这样,裴朔和郑无恒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才干能力都不输小儿子,但样样都要以小儿子为先,她虽然也知道是这个理儿,但还是觉得有些难受,故而私下在辛氏抱着孙儿来的时候,每次都出手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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