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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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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东海徐家原本是魏王的人,后来魏王去世之后,他们就回来徐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心在此处,还是故意蛰伏探听什么消息,若让我祖母和那徐氏住到王府去。想必徐家肯定是会上门的,我们也不好不接待,如若安插了什么暗桩,到底不好。”徽音如是道。
南妈妈没想到这一层,她多半想的还是婆媳之间的事情。
又说清明之前,纪氏一行人先到了徽音所赐下的宅,南妈妈亲自接应她们进去:“听说老太太,太太奶奶们要来,故而买了这宅邸给你们。这宅子好就好在园子里的花草侍弄的极好,树门居中,正房窗棂处雕花精致,家俬摆设都已经是齐全。待太太们梳洗完,再去王府有接风宴候着。”
“王妃那么些事儿,还能想起我们,真真是太好了。”纪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她想女儿就是贴心,如今单门独户住着,她还是当家的主母,自在多了。
南妈妈亲热道:“王妃特地派奴来服侍您,到时候一并过去。”
却说一行人进来这宅子里,徐太夫人辈分高,住的是东边最好的院子,正院五间小巧的房子,东边还带三间耳房,后面还有罩房,这里的管事笑道:“王妃说这里冬暖夏凉,是个极好的地方,后罩房给徐夫人住下,如此您这里也有人陪着说话。”
徐太夫人进来内室歇息,见床铺、家俬一应俱全,衣柜里还叠着几件衣裳,黄花梨的斗柜,紫檀木的床,多宝阁上珍奇许多,她也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来。只那徐氏住的后罩房,小小的三间,一道小巧的红木家俬,看着鲜亮,却并非是好物件。
她身边有个服侍的女子名叫秋雁,素来心思刁钻,见徐氏面露不快,只道:“她这是把夫人不当回事,我刚刚去了纪太太的院子里,花木葳蕤,奇珍异兽,更别提一溜人送的是玉盘、珠帘去。您这里恐怕就比纪太太身边的妈妈住的略好些了。”
“哎,我又能怎么办呢。”徐氏也不傻,她虽然和徐太夫人说的起劲,那也不过是撺掇一二,让她们不安生罢了,真的要她闹上门去,纪氏可不会客气。
秋雁暗地啐了一下,才跑出去。
又说纪氏那边,她最爱花团锦簇,是个喜聚不喜散的人,见桌上铺的是八仙过海的蜀绣帘儿,床上锦绣被子堆起,四面镶嵌碧瓶,不远处的花架上放的是一个草编的花篮,篮子里装的是连翘、垂丝海棠、白碧桃、黄刺玫、棠棣,端的是繁花似锦,枝繁叶茂、错落有致。
南妈妈见纪氏看这花篮,只笑道:“这是王妃亲自插了让人送来的。”
“王妃可好?”纪氏见室内无人,又忙问道。
南妈妈叹了一口气:“王爷常年在外打仗,您也是知晓的,那太妃之前还逼迫我们王妃下跪,若是只有您来,王妃肯定就接您进去了。太夫人那性子您是知道的,若是被吴太妃抓到什么话柄,我们王妃怎么在府中立足。”
纪氏一拍大腿:“是啊,我这是累糊涂了,没想到这一层。要我说徐氏也不必去了,她已经下堂了,这般去做什么?平白让人说闲话吗?”
见纪氏上道了,南妈妈点头,还悄悄的道:“最怕东海徐家是探子,太夫人和徐氏都是徐家的人,待徐家不设防。”
纪氏面目严肃起来。
这边却说徽音请了辛氏作陪,又同吴太妃说了,到时候请她过来,吴太妃得知郑家把冀州之地送给李澄,倒也收拾出几件宝物准备赐人。
原本她们都依附魏王,若将来孙儿真的荣登大宝,这样的美梦若是成真,那她就是太皇太后了。
整个大邺最尊贵的女人了,这在之前她完全不敢想象。
待纪氏等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崔氏带着垂肩冠子,也是一袭锦衣,她扶着纪氏,纪氏见着女儿还有些恍惚。
徽音却哭了起来:“娘,您可终于来了。”
纪氏崔氏都一起哭,辛氏扶着肚子过来劝解,纪氏见她大着肚子,连忙问道:“固哥儿的娘,你这是有身子了?”
“是啊,才刚出怀,太太,您见到夫君了吗?他多番说自己不孝,我们也没法子。”辛氏揩着泪道。
纪氏摇头:“哪有做母亲的会怪自己孩子的。”
徽音这边又和崔氏说话,也和徐太夫人应酬几句,不至于表现的冷落人。
“咱们先去拜见太妃,再入席。”
众人先去拜见吴太妃,又说徐太夫人并纪氏崔氏进了正厅,见上座上坐着一位老妇人,穿着大袖霞帔,衣裳下摆还有个翡翠帔坠,头上则是梳着同心髻,插着缕金的凤簪,端的是尊贵无比。
吴太妃笑道:“亲家千万别多礼。”
徐太夫人连忙躬身道:“老身上门多有叨扰,还请太妃莫要见怪。”
二人客气了一番,分主宾入席,崔氏则要侍奉在婆母身边,不肯坐下,见徽音道:“今日你是客,不必伺候,坐下吧。”
如此,崔氏才勉强肯坐下。
宴席上水陆毕陈,徐太夫人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上,方才纪氏不让徐氏过来,她选择了沉默,其原因就是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和纪氏这些人闹翻。
若私下求徽音,她必定推搪,绝对不会答应,可若是在吴太妃跟前一切就好说了。
宴毕,众人漱口之后,吴太妃与大家说话。
徐太夫人似乎非常迎合吴太妃,吴太妃的年纪和她差不多,二人都是寒门出身,之后骤然富贵,京中到徐州,她们都能说的来。
“上京现下和那时候看的戏不同的,腔调拉的老长,花腔也没了……”徐太夫人笑道。
吴太妃也感叹:“自从我的儿郎就藩,上京我已经许多年没回去了。”
徐太夫人听她提起上京,见缝插针的提出自己的意思:“您是好福气呢,吴王孝顺,淮阴王勇猛过人,现下天下人莫不心向淮阴王。就连我那个嫁给太子做良娣的孙女儿,我也觉得太子不当事儿,若是能把她也带过来就好了,正好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双章合一◎
徐太夫人此话一出,徽音就讥诮一笑,她想人和人之间也真的是有缘分,徐太夫人对儿子都未必有对孙女这么好,她但凡为了郑放着想,这个时候都不该说这个话。
她在吴太妃面前说这些话,分明想说郑放两边下注。
果然,吴太妃听了就不喜,又觉得徐太夫人荒唐,正欲说什么,又听徽音道:“太夫人,您这不是为难王爷吗?王爷也是替天下州牧百姓,怎么会夺太子的女人?您若真的担心太子因父亲投靠我家王爷折磨大姐姐,那等将来我们尽力打听就是了,现在这般,不知道的人会如何议论我家王爷?”
徐太夫人为了德音常常做出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来,吴太妃听全了,只觉得天下英豪都跟着孙儿打天下去了,平白为了个什么女子抢去,倒把名声弄坏了。
你郑家的女人没人要了,都已经有个孙媳妇姓郑,霸着她孙儿不见天日,现下再来个郑氏女,还要不要活路。于是,她接着徽音的话道:“正是这个理儿,太夫人,你且等着以后。”
徐太夫人没想到徽音完全把营救她姐姐,说成仿佛救了德音,李澄名声就受损。她这是故意拿名声说事,也说明她知道德音一直比她强,若德音真的从宫里出来了,她会坐立难安。
她再欲说什么的时候,纪氏插话,赶紧说起了别的话题,她真的深恨这个婆母,你既然这么喜欢德音,愿意陪着她,当初怎么不见你要去东宫陪她呀?走的比谁都快,还生怕她们不带徐氏来。
吴太妃人年纪大了,精神也不好,略坐了一会儿,就面露疲劳,徽音让范嬷嬷叫人把她老人家用轿子抬了回去。
复而又差人送徐太夫人去客房歇下,独留纪氏崔氏说话。
纪氏本以为徽音要说徐太夫人的不是,没想到她问的是:“怎么石崇如今这般厉害了么?”
“别提了,他还挑衅你爹,你爹那人你是知道的,还真跟他比划上了,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结果就被他打败了。后来屡次挑衅,再者,你爹还说冀州匪患背后指使的人就是石崇,他是故意的。”纪氏说起来还有些气愤。
徽音倒是很淡然:“技不如人,怎么叫故意不故意。我看石崇一人恐怕没那么大的能力,背后也有太子支持。现下父亲和兄弟们既然准备跟着王爷,就不要生二心了,否则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他们。”
她爹的一些性格她是非常了解的,若是真有这个实力睥睨天下倒好,若是没有,再轻易反复,将来李澄如何,自己倒也管不得了。
纪氏一听大凛,连忙道:“女儿,你放心,你爹肯定不会的。”
崔月环以前见徽音时,就觉得她锋芒毕露,顾盼神飞,不是那等低眉顺目之人,如今过来,见她安排的一切妥当,说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神态,甚至连自己亲爹亲娘都直言不讳,月环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徽音见她娘这般说,才点头:“今日天色晚了,你们且在王府留一晚上,明日早上吃了早膳再回去归整,我也有些东西送过去。”
“一切就麻烦王妃了。”纪氏忙道。
公事说完,徽音又笑道:“娘,喊什么王妃啊,私下还是喊我的名字好。方才两位长辈在,我们放不开,此时,小厅里特意让人整治了酪浆、瓜果、点心,大家再去用些,咱们也好好说会话。”
又说三人一路走来,不是见到牡丹花亩,就是蔷薇架,木香棚等等,清风吹来,花香扑鼻,绕过一扇影壁,又是翠竹苍松,亭台楼阁,好一派富贵气象。
纪氏见女儿带着她们进了正院后,就着人把门上锁,还道:“怎地晚上还上锁?”
寻常都是寻几个婆子看着就罢了。
徽音道:“我那夫君久不在家中,若是门户不严,有人弄出事情来,下人必定嚼蛆,自古人言可畏。”
她虽然生了两个孩儿,但李澄现下水涨船高,不知道多少人自荐枕席,乔张做致都要寻她的错来。
“原来如此,咱们如今来了,你也好有个臂膀。”纪氏想起女儿远嫁而来,正因为没个帮手,才事事谨慎。
徽音一看走到台阶前,又引着纪氏婆媳上来,三人一起进去后,只见内里燃着红烛,恍如白日。
崔月环只觉这里,珠壁上光随影动,走近一看,原来是两盏琉璃灯。
桌上早已摆着六个银的高脚碟儿,上面放的是挺括汁多的紫葡萄一大串、黄橙橙沾着绿叶的金桔、鸡蛋大小还冒着雾气的红壳白瓤的荔枝、切好的雪白的脆梨再有两样新鲜的果子,一个攒盘里放着肉脯,另一个攒盘放着干果,再有好几样时兴的点心。
几人分主次坐下,方才吃的大席,油腻腻的,现在吃些新鲜果碟,很是解腻。
徽音又问起崔氏:“我那侄儿可好?”
崔氏忙停箸:“一切都好,多谢姐姐惦记。”
“固哥儿读书去了,你那孩儿年纪还不大,就先好生将养着。平素,二郎待你可好?”徽音笑问。
崔月环与郑无恒夫妻感情自不必说,只说丈夫待她好,况且当着人家姐姐也不好多说什么。
徽音吃了一盏酪浆,只道:“如今二郎跟着你姐夫打仗去了,你日后就在家里好生侍奉婆母,若要作耍,只管过来我这里就是了。”
她之前提起崔氏时,辛氏眼神尴尬,故而得知她二人有嫌隙,也不说让她去找辛氏,只让她来这里玩。辛氏和崔氏是妯娌,彼此不和也正常,否则哥哥为何千里迢迢投奔自己,然而她和郑无恒也极好的,这亲戚不住一处,少来往,反而亲热,若走的太近,容易生事。
现下她对崔氏这般说,崔月环连忙道好,又小意奉承。
纪氏吃了一杯水酒倒是累倦了,只吩咐徽音道:“等我过几日收拾好了,也请王妃和外孙们自去玩儿。”
“我是必定去的,娘和弟妹这一来,我在此倒也不形单影只了。只这徐州的官眷,我先细细说与你们听……”
众人说了半个时辰,分别歇下了。
次日,又安置了一顿早膳,纪氏和徐太夫人还有崔氏一并家去。
这徐太夫人昨日就睡的不安稳,到了家中之后,见徐氏过来,不免和她说了:“我倒是说了把德音接回来的话,可二丫头并不同意,说的那叫一根难听。我看那吴太妃也不似一个管家的,整个淮阴王府,浑然是二丫头作主。”
“唉,真是屋漏偏逢雨。”徐氏也是无话可说。
那边谢九仪也是如此,他得知卫铎毫无防备的大兵压境,自己也是点兵,只郭家兄弟过世,有那一班文臣却怕卫铎,有人说要不让豫章王投卫铎算了,反正卫家和他们是姻亲,又有人说要不然去投淮阴王。
这边吵着火热的时候,又听说许次妃的兄弟投了卫铎,还带着魏王的次子也去了。
可不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殷丽仪见谢九仪回来了,又准备出征,不免道:“夫君,这建业人心浮动,咱们明明地盘如此大,怎地这些人只一味要降呢?”
“唉,我虽然辅佐豫章王,但是毕竟不是豫章王。主子不能服众,偏我只好多辛苦了。”谢九仪上次退了曹家的钱,原本是有自己的用意,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少人后来听说李澄打兖州,多有曹家出力,说他不该为了女人失了分寸。
殷丽仪不以为意,她想李澄也能打的过卫铎,凭什么自己丈夫就不成了,至少阻挡卫铎还是成的,她又打点行囊起来。
但卫铎打建业那是做好充足准备的,他现在暂时动不了李澄,毕竟冀州的地现下也归在他那里,麾下能人无数,但豫章王不过是个娃娃,此时不取更待何时?如此还能顺带把荆州也取了。
原本是亲家,魏王一死,现在也成了仇人。
殷丽芳虽然有妹夫帮忙,但仍旧怕的很,倒是殷丽仪劝姐姐:“你哪里就怕成这样了,有你妹夫在,他自会赶走那卫铎。”
“这打仗难说的很,我只在想,若是这地盘守不住,我也对不起魏王了。”殷丽芳擦着眼泪。
她再厉害心机也不过是在内宅,打仗那些她一窍不通,现在能依靠者只有谢九仪。谢九仪自然值得信赖,可若有个万一,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二人似无头苍蝇,那边李澄带着郑放父子还有裴朔宇文当等一起对抗石崇军队,石崇先打了一仗,见李澄和郑放治军完全不同,他治下颇为严谨,指挥起自己岳父来,也是得心应手。在李澄这里,郑放变得有了章法,这人独占领了一个小地方,向太子交代,李澄也不恋战,带着岳父等人一起回了徐州。
等他回来后,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这一个月,徽音应纪氏之邀去了郑家吃了一回酒,又去薛家也喝了一回喜酒。
那薛欢欢除服之后,薛家替她择了一家,她嫁妆厚,人也生的粉雕玉琢,自然好嫁。
这女子只要有一分好钱在手里,还有家世和家人帮忙张罗,日子其实都好过。
李澄回来的时候,正值暑热之时,徽音原本想送吴太妃去庄上避暑,可太妃素来懒得动弹,她只好让人搭了一间凉棚在太妃屋子前,又用蔷薇架和葡萄架子在旁,逸趣横生,让吴太妃也欢喜的很,每日黄昏时,还出来在卷棚底下纳凉。
但徽音也不指望这老妪说自己的好,若等李澄一回来,她二人还是敌对状态。
只听说李澄回来,她又忙让下人去整治酒席,自己则换了一身装扮,亲自出来相迎,这次李澄算是没费什么劲儿就把冀州大半的地拿了回来。
“徽娘。”见着徽音迎来,更觉得熨帖。
徽音和他一伴儿走,只笑道:“不曾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祖母母亲都过来了,与她们买了一间新宅,安置下来。”
李澄听了道:“那宅好不好?给岳父岳母的,定要好宅才是。”
“你放心,是一座五进五出带园子的宅子,原先是一太守家住过,我又重新归整了一番。”徽音道。
夫妻两个一起走进了门,李澄从怀中依旧是拿出几个册子道:“这东西你星夜让人抬了进来放着,上回打兖州全部从咱们内库出的,好大一笔钱。”
别看李澄平日言谈豪迈,实际上他是个仔细人。
徽音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收好的。”
李澄进屋脱靴换衣裳,又一面和徽音说话:“你可知道石崇背后是谁?就是太子捣鬼。他也真是,让那些土匪拿那般的好武器,对老百姓掳掠,我很看不过,打了几个窝子。但那石崇乖觉,占了一小块地,便不打了,我最近几年也是常年用兵,你还劝我说要多休养生息,我就没有再纠缠了。”
“我也这样想的,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已经占据这许多地,若能安生治理,将来必定固若金汤。”徽音喜李澄近些日子不必再出去。
夫妻二人□□好,自不必提。
次日,他又去军营亲自参加庆功宴,把岳父和内弟都介绍给众人,郑放是头一次到李澄军中,众人虽然说笑,但并不敢放肆。
据说只有打完胜仗庆功之时才许吃酒,若平日打仗时,李澄是不许吃酒的。
且各司其职,无敢违令之处,郑无恒本就和李澄关系好,这次跟着李澄打仗,收回冀州,愈发崇拜姐夫,还能和哥哥一道并肩作战,兄弟二人还一伴过来给他敬酒。
李澄喝了一杯,又笑道:“日后大家在军中,一起同心共力。”
裴朔和郑无恒齐声道:“喏。”
再说郑放吃醉了酒,由两个儿子扶着回去的,他这次出了大力,但有点强弩之末,平素并不保养,方才在外头还死撑着,回到家,只一个劲儿的睡在纪氏床上。
热帕子敷脸,纪氏也数落他:“你也是,喝的脸通红,儿子说他都劝你不住。”
“唉,我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如今不想白费脑筋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厚着脸皮让女婿把冀州给我。”郑放把热帕子拿下来,觉得清醒了几分。
纪氏听郑放提起反复之事,又想起徽音的忠告,连忙说了:“女儿说了,说你要是再反复,她都救不了你。”
郑放恼羞成怒:“我哪里再反复了?”
“人要服老,你既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投靠女婿有什么不好,女婿也是当今一流人物,龙子风孙,正经的李姓子弟。”纪氏不免劝道。
要说谁不愿意自立门户,纪氏虽然常常说想和郑放去老家过活,但事实上她们还真的离不开女儿这里。
郑放明白:“但自从我把这些托付给女婿之后,我又轻松了许多,之前我都愁的睡不着觉,我以为是吃酒贪色的缘故,戒了几日,还是不成,现下我真的是浑身轻飘飘的。”
纪氏笑道:“咱们年纪大了,许多都交给年轻人吧,你既然想睡,就好生歇息一二。”
郑放又嚷着要喝水,纪氏亲自捧了一大盅水给他:“慢点喝。”
见丈夫吃了一杯茶清醒多了,纪氏就道:“你不知道上个月咱们刚来,你母亲在老太妃面前说让咱们女婿把德音救过来。我知道德音也是她老人家最疼爱的那个,可吴太妃对咱们徽音本来就有芥蒂,若是知晓你几边下注,将来如何?女婿如今是对咱们女儿好,但将来他位高权重,身边美女多如牛毛,难免些许小事都会被寻错。前儿我接她来家中吃酒,知晓她闺门严谨,挡了许多祸事,直说咱们来了,她有臂膀。”
其实徽音自小就非常有见地,又有主见,在家时能帮纪氏打理家务,在外面骑马作诗样样在行,往往一语中的。
郑放虽然有儿子,但郑无恒性格一直都孩子气,就不如女儿沉稳,一针见血。
现下他一家子投奔女婿,也不是随便投奔的,自然是投奔女儿,怎么也有利,现在听纪氏这般说,他道:“娘怎么说那个?”
“娘的心里只有德音,当年这个亲事,咱们还没说什么,太夫人就上杆子带着大姑娘去了。没想到这次却是太子背后捣鬼,咱们尚且朝不保夕,投靠别人,还敢提什么要求?你即便不献冀州,也有可能被石崇占,与其如此,还不如给咱们这仁义的女婿呐。”纪氏也是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她们是来人家这里是因为自身无法了,有什么资格去管德音。
郑放感叹:“便是要救德音,那也要等将来再说,我也没什么法子。”
纪氏撇嘴:“你耳根子素来软,我也同你说一句,现在别犯傻,我们没能力从太子那里夺人。”
“知道了,知道了。”郑放说着。
次日又去徐太夫人那里请安,见徐氏立在徐太夫人跟前伺候,藕荷色的比甲,头上簪着过桥簪,腕上松松的戴着两个玉镯。拥有众多妻妾的郑放,岂是看不出来这徐氏刻意还描眉画眼了,只他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并不动心。
倒不是因为徐氏年纪大了,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而是他看到徐氏就想起纪氏,纪氏之前就因为他听从太夫人的话想接回徐氏,纪氏闹着上吊。
别看现在纪氏镇定自若,实际上是个火爆性子,她对别的妾侍不介意,只对徐氏不喜,说她不是好人。
徐太夫人在纪氏和徽音那里有隔阂,但是对自己的儿子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心里就是没有你的长女,我们都走了,倒把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扔在了那里。有你这样做爹的吗?”徐太夫人果然如纪氏所说老调重弹。
郑放揉着太阳穴道:“娘,儿子要是有那个能耐,哪能年纪一大把了,还投奔少年女婿啊?跟着女婿后面讨食。”
徐太夫人眼皮一跳,这就是以前的郑放,有些志气,但市井长大,总坦诚的很,后来有了权力之后才端着些,现在仿佛是恢复以往。她是严母,若是以前这般,定然教训儿子没出息,但现在她早已年迈,还要仰仗儿子,只能慢慢劝道:“哪里就到如此地步了,你也是一方诸侯。”
“我现在不是了,娘。”郑放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一走,徐太夫人气的跳脚:“你看看他,纯粹就是怕老婆的软脚虾。”
徐氏心里却发酸,她才是他的老婆呢!
姑侄二人无法。
却说郑放不好再回屋里,怕徐太夫人啰嗦,径直去了裴朔家里,裴朔见郑放过来,让辛氏去请了两个唱的来家,又叫了一桌酒席,爷俩一起用饭。
郑放心里许多烦恼,也只能和单门独户过日子的裴朔吐槽了,裴朔早就来投奔妹妹了,一心一意为李澄打算,听郑放这般说,又道:“爹理她做什么,将来王爷若是真有一日荣登大宝,妹妹就是皇后,若大妹妹有造化,自是照拂她。若王爷不成,那咱们都是阶下囚,还不如跟着太子呢。”
“好儿子,真真是醍醐灌顶。”郑放竟然毫无愧疚了。
比起郑放这样很快就不会被良心谴责,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人是少数,李澄属于正常人,他虽然自立门户,但是听说谢九仪派去的冰被卫铎打伤,还是有点担心。
“我担心这谢九仪守不住门户,豫章王恐怕就不久于人世了。”李澄唏嘘的很。
徽音递给他一双用银白绫打底,绣的仙鹤的缎子鞋,又想起李敬:“也是可怜,魏王在的时候也并不宠他,对他平平,上次要不是你救他,怕他也早就去了。我看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别太担心了。”
“是啊。这次我也只能袖手旁观了。”李澄之前是魏王旧臣,现下却要袖手旁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也要休养生息,不能一个劲儿打,他的军士也受不了。
徽音笑道:“虽说你瞧不上我爹,但有时候咱们都该跟着他学学,凡事不必强求。”
李澄一听也乐了。
前儿听说那徐太夫人聒噪的郑放在家里都待不下,今日人家就骑马去游览徐州风光了,还呼奴唤婢自在的很。甚至嫌弃纪氏给他准备的六方帽不够美,特地找李澄借了一顶绉纱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日常嫌弃的同时又羡慕郑放的精神状态。

◎双章合一◎
谢九仪这边也的确支撑不住了,许次妃当年很能拉拢人心,她兄长声称拿了魏王的亲笔信,拥护魏王二子李执。当时有一部分在谢九仪那里混的不如意又没捞到好处的人,当然又投了许家兄妹,他们甚至得到卫铎许多承诺,只要他们里应外合,日后让魏王次子李执做继承人。
这样的人寻常人都觉得不大可能,但是有了官禄,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
这也是谢九仪这一仗败了的缘故。
内奸太多了!
殷丽仪帮着谢九仪上药,急的不行:“一群分不清好歹的东西,他们以为投靠卫铎就能得好处呢,殊不知人家是故意利用他们。”
“你何必生气,丽仪,我有个想法,你要不和豫章王他们一起去扬州,这样一旦建业失守,咱们还能去扬州。”谢九仪已经开始打算了。
殷丽仪一听就摇头:“我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是真的不愿意离开丈夫,可谢九仪却道:“你忘记你上次被抓了,万一有人抓了你威胁我怎么办?”
“不会的,上次那是意外,这次我会很小心的。”殷丽仪恳求道。
谢九仪最后还是不忍心:“好,但豫章王和你姐姐她们要走。”
殷丽仪点头:“我马上就过去劝。”
她把谢九仪的话多殷丽芳说了,殷丽芳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又对殷丽仪道:“你也跟我走吧,咱们一起走。”
“姐,你说什么呢?我要留下来陪着夫君,我的孩子们就托付给你了。”殷丽仪一直知道自己不甚聪明,但是若卫铎真的打来,她也留下来陪着。
殷丽芳看向她,不可置信:“你上次就被抓了的,现下这般是疯了吗?你又不会打仗,这不是跟着添乱吗?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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