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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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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朔则道:“越是这样,您越得休息好,如此才更有精力。否则不吃东西,气血不足,就很容易想吃东西弥补。”
兄妹二人说完,徽音也感谢裴朔关心,不曾想,过了几日,裴朔专门送了厨子来帮徽音调理。
“既不能饿着肚子,也不会变胖,这个大师傅我已经吩咐了,底细也查清楚了,你就放心的用吧。”裴朔道。
徽音欢喜道:“若是真成,那我自当厚礼谢哥哥。”
裴朔摇头:“哥哥就希望你身子康健,好好儿的。”
那送来的厨子早膳做的是一种杂粮做的馒头,巴掌的大小,就两样时蔬和一颗白水煮的鸡蛋,中午是半碗饭,肉食一样,且都是瘦肉,两样时蔬,晚上则和中午一样。
李澄在一旁啃着羊腿,还用匕首切下来一小块道:“如何?吃一块。”
“不吃,我要管住我自己的嘴。”徽音赶紧摇头,她又道:“明日厨下做皮夹子炒羊肉。”
李澄感叹一声:“我都说你别怕,还是去骑骑马好,说真的我吃的比你多,可是每日习武骑射,就无人说我胖。”
徽音无语:“你何止是不胖啊,分明是精瘦的很,一点赘肉都没有。”
其实李澄觉得徽音已经是国色天香了,但想起有不少女子要嫁给他,想必妻子内心也不自信起来,他就道:“可我最爱的就是你这身皮肉,若你瘦了才是真的不好看呢。”
“别拿话哄我了,我不管,我要瘦到和之前一样。”她原本是晚上不吃饿的,如今吃那些菜,一个月之后竟然就恢复许多。
她见自己下颌线清晰了许多,正欲喊李澄来,没想到李澄踏进来道:“你猜怎么着?谢九仪没能打赢卫铎,勉强胜了一仗,卫铎也学张颂把殷丽仪置于马前,但谢九仪毕竟是她丈夫,一下露出破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二更,腰疼的不行,大家多担待。

“你把话说完啊,谢九仪动摇了,怎么了?”徽音问道。
李澄道:“他底下的人原本有一批人是中立的,也就是看在他是豫章王的辅臣的身份才对他忠心,如今这群人拿他当周幽王。以前魏王底下我和他两人,我有皇族身份,魏王平日看起来和我更亲昵,但是对他更委以重任,现在看来人啊,只要是站在顶端,下面的人都想把你拽下来,我听说那边的军队哗变了,谢九仪暂时无法控制局面,只好先退了。”
徽音不懂:“他退了,那殷丽仪呢?”
李澄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唉,这局面越来越乱了,卫铎真是什么怪招都有。”徽音摇摇头。
李澄负手而立:“是啊,其实谢九仪的举动我也能够理解。若别人抓的是殷丽仪,我当然不必管,若是抓的是你,我肯定也会犹豫的。”
其实徽音还没想到这一层上来,她听李澄提起,不免道:“那你觉得若是我被人抓了来威胁你?你待如何?”
“我肯定会救你的啊,毋庸置疑。”李澄想也没想就道。
徽音不可置信:“那……那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都拿你来威胁我了,说明他的实力也就那样,其实卫铎这般行事,将来别人也会抓他的妻女,不是什么好事。”李澄道。
徽音原本期待他说些别的,但又觉得这样不好:“其实按照我私心里,我希望一个男子能够处处以我为先,可是按照国家战事上而言,这样还是不好。”
李澄了然:“我也知道不好,可是连我同床共枕的妻子我都不救,难道还指望救别人?我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样的出处。但是,我更想让他们知道,若是动你一根毫毛,我必定不会放加倍奉还。”
“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做傻事?你放心,我在哪儿都能混的如鱼得水的。”徽音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
“别说傻话,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见到真正的恶,讲理也讲不通,什么都不听,对着女人只想蹂躏,那太可怕了。”李澄搂住徽音。
徽音则道:“你说的也对,如果有人抓了你,我肯定也不会看着你去死的。定然会倾其所有,但咱们俩都得努力的保护好自己,别让人家抓到把柄。”
他夫妻二人倾诉一番,不曾想经此一役,谢九仪再带兵攻打卫铎,结果打输了,军中的人就故意散播消息说是谢九仪故意输给卫铎的,恨不得把谢九仪编排成一个周幽王。
甚至连李澄都同情了,因为谢九仪也只是不忍了一瞬间,但是该打则打,绝对是对得起豫章王的,就是不曾想那些人如此。
这几个月,卫铎也才攻破了一城,谢九仪其实已经尽力了,他甚至并没有因为人家抓他的妻子就懈怠,反而一直进攻。
“谢九仪的官职都被下了,成了庶民了,那将来怎么办?”徽音咬了一口蹄髈肉,很是好奇。
李澄凛了一下:“他也太傻了,真以为清者自清,以这种方式,别人会放过殷丽仪。”
那殷丽仪的结局可想而知了,乱世之中的漂亮女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徽音不由得又有些同情:“那殷丽仪怎么了?”
李澄道:“我听说是赏给别人做妾了。”
后来听闻豫章王母子也是下落不明了,没有谢九仪在的时候,那些人各自为政,早就是一盘散沙了。
殷丽仪也没想到这次她就没那么幸运了,竟然赏给了别人做妾室,她被迫穿红戴绿,心如死灰。
兴许是觉得她一个女子不会乱跑,跑也跑不出去。
外面正敲门,殷丽仪没好气道:“我都说了,我不要那劳什子的东西。”
“是我。”
殷丽仪听到这道声音,立马起身开门,一看,居然是谢九仪。
因为还在卫铎的地方,谢九仪打扮成女人的模样,以前殷丽仪和他说私房话的时候,说谢九仪肯定扮成女人样子好看。
没想到现在在这个情况下看到丈夫穿女装了,又滑稽可笑,却又感动。
“丞相,谢九仪似乎把其妻带走了?”属下对卫铎道。
卫铎正在吃酒,不在意道:“现在的谢九仪就是个废人了,还算他有些良心,走就走吧。传我的令,把庐江王李执及其母许氏在路上别留活口,至于豫章王,加紧搜查,立马处死。”
属下领命而去。
谢九仪偷了卫铎兵士的令牌,一路贿赂守城之人,带着殷丽仪回到魏地之后,才道:“我的官位已经是被人处心积虑的拉下去,我也厌烦这样的日子,如今我已经找到一处乡下庄园,把母亲和孩子们都让人接了过去,从此我们不再管这些闲事了。”
其实殷丽仪从小也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她根本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现下听谢九仪这般,自然高兴。
可她转念一想:“那我姐姐他们呢?他们也在吗?”
谢九仪认真道:“你姐姐似乎带着豫章王跑了,具体跑去哪儿我不知道,可是丽仪,我们已经帮你姐姐很多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救殷丽仪,后来兵权也被解了,但他自认为对得起魏王了,如今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当时,他为了豫章王,可是连妻子都不要了。
“不行,我们不能不管姐姐。我要下马车,我要下马车……”殷丽仪道。
谢九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知道儿子女儿都等着你回家吗?你知道我母亲年岁已大,就想过寻常的日子吗?我的兵不少在这场战争中折戟,你竟如此不知死活,既然你要下马车,那很好,日后我们夫妻情分就尽了吧。”
其实魏王一死,他就知道大势已去了,魏地错综复杂,派系林立,豫章王年纪太小,大家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凝聚力。
殷丽仪瘫坐在车板上,仿佛头一次见丈夫发这么大的火。
谢九仪甚至指责道:“如果你早听我的,和你姐姐她们离开了,那些人也就不会找理由对付我了,今日种种我不怪你,你若还想过日子,我们就走,若是你想去寻你姐姐,我把马车留给你,日后也不必再见了。”

◎双章合一◎
今日是徽音二子瞻哥儿的生辰,一早娘家人就送了寿礼过来,裴朔打发人送了一担寿桃面点、两担银丝面、两头乳猪、两套织锦的衣裳还有一匹矮小温顺的母马,郑无恒则差崔月环送了上等文房四宝六套、六匹上等寿字纹蜀锦,两方销金龟背纹的帕子并一双鞋袜。
再有纪氏和郑放夫妻送的一整套金镯子金项圈金脚镯,再有旁人且不表。
徽音不欲大肆操办,只打算请近亲来吃几桌,男宾都在前面和李澄用饭,女客都在徽音这里的花厅说话。
“小孩子过生,本想自己在家乐呵乐呵,低调些比较好。我听说有的人家,长到七八岁了都不取名字,就是怕被人知晓了之后,反倒折了寿数。”徽音摸了摸瞻儿的头,有些忧心忡忡。
倒是崔月环道:“那说的是那等身体虚弱的人,我见咱们二郎生的虎头虎脑的,王妃千万别担心。”
经过她哥的一番提点,崔月环本来也是聪明人,近来常常这般嘴巧的很。
辛氏在一旁也凑着趣,她还在想崔月环之前颇有些傲气,毕竟世家出身,现在倒是大转变,看来真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可腹诽完之后,辛氏又想自己送的礼是不是不够,但对两个外甥不能偏心,也只好如此了。
徽音这边听崔月环说话,也笑道:“我也就这么一说,我这个人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的。不过,我听说张夫人也过来了吗?”
张夫人就是崔月环的庶姐,嫁给清河张氏,听闻她也打算带孩子们过来。
“是啊,张姐夫现在托王爷的福,正在州县要做教谕,我姐姐就打算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崔月环合这个姐姐关系不是很亲近,但即便再不亲近,在外面也是姊妹挂嘴边。
徽音道:“若缺什么,只管和我说。”
这是一句客气话,崔月环也没有当真,倒是一意奉承:“多谢王妃了。”
徽音却心想还好殷丽芳没来,否则两个人站在一起,倒真是长的很像啊。
如此想着,她又让众人开席,叫了几个弹唱的人来,席上自然是水陆毕陈。崔月环心道王妃平日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这般饕鬄盛宴,山南海北的珍稀之物都有。
大家吃了个志得意满,才纷纷离开,独留纪氏在此说话。
“王妃也留心身子,我看你这般仿佛是柳枝儿似的,风一吹就晃的很。”纪氏心疼不已。
徽音笑道:“娘,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就是长的太臃肿了,所以女儿才想稍微瘦些。如今恢复了本身的身材,三年前的衣裳着我身上都松垮了许多,但您放心,补汤我也在喝,夜里王爷还替我按摩。”
纪氏不免为她高兴:“我的儿,娘没有别的盼头,只盼着你和王爷还有世子哥儿都好,我就比吃蜜水还强。”
“说起来还要多谢哥哥,若非他寻人过来,我也不会这般瘦了。”徽音以前爱吃炸的焦骨头,额头腮边容易长痘子,要不然就是熬夜晚睡,如今把身体养的油光水滑,竟然嫩的能掐出水来,如何不得意?
想起裴朔,纪氏也忙着点头:“你这大哥哥小时候到现在都与我最贴心,人又最有本事。只是他凡事太有本事了,你们也多劝着些。”
这说的当然是有人上门想为裴朔说二房,上次说辛氏的舅舅到来,那大儒自持脾气,希望李澄征辟,显然李澄比起这些老人,更愿意用年轻人。这辛大舅没得到重用,辛氏生气和裴朔发了火,两口子冷战一些时候。
裴朔不免在外吃酒,有心人士知晓了,要给他说二房,那二房来头也不小。
大抵是辛氏求到纪氏这里,纪氏想让徽音帮忙说他。
但徽音道:“娘,哥哥是大人了,不似小时候,有些话我也不好说。”
做妹子的身份再高,也不会管哥哥的房里事情,她可以说她自己和李澄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是李澄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也从没有阻挡过。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会阻挡,怎么可能替辛氏出这个头?
再者,纪氏自己都不好说自己儿子,还要她去说。
纪氏听徽音的话音,只好道:“旁的事情你不说倒是罢了,我只听说你哥哥似乎要纳个什么人,你可知晓?我就怕那人进府之后,与你嫂子不和,到时候家宅不宁。”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要说哥哥是有分寸的人,娘不妨去打听打听那女子品行,若真的不好,娘和哥哥说,难道哥哥不听?”其实徽音有的时候也很奇怪,当娘的除了徐太夫人之后,几乎都不敢得罪儿子,恶人都想要别人去做。
纪氏听女儿这般说,也道:“我就怕打草惊蛇,旁人还以为我想要她进门,这样可不好。”
“您这不行那不行的,那我也没法子啊。”徽音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她是和家里人关系很好,但关系越好就越要有分寸。
纪氏见女儿不应,自己也没法子,只好推说有事先走了。她这一走,李澄就进来了,二人把臂言欢,说起儿子来更是言笑晏晏。
“方才你母亲来做什么?”李澄问起。
徽音笑道:“还能是什么,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多半是风闻我兄长想纳妾的事情。”
李澄坐下来道:“我听说是东城余家的寡妇?”
“果真你还认得?”徽音略睁圆了眼睛。
李澄道:“余大老爷原本是宫里御用的珠商,他这位夫人先前是吕威的小妾,我听说吕威去世之后,她把钱卷走了。后来嫁给余大老爷做正头娘子,余家和吕家两家的财富尽归她所有,她无一儿半女,若不找人嫁了,她的那些钱财恐怕都落到余大老爷的几个弟弟的手中。”
女子若无儿子,就非常容易被吃绝户,徽音深有所感。
这也是她不愿意也得生的缘故,自然,她很喜欢自己的两个儿子。
“那你这么说就是她找到我哥哥,那我哥哥那里……”徽音不解。
原本她还以为是什么世家庶女,所以纪氏觉得棘手呢。
李澄则道:“你哥哥不比你弟弟,恒儿心性简单,为人赤诚,他有爹娘托举,妻室与我还有亲,这次从冀州带了五万精兵做部曲。你看你哥哥,统共不过三百兵,裴家虽然有钱财给他,可那些钱杯水车薪,他若娶了余夫人做二房,至少财产是增加了的,那余夫人我听说人也很有见识。”
“原来如此,我娘巴不得我帮我嫂子把余家那位说退了,可我总觉得我这亲妹子不好管哥哥房中事。”徽音如此说道。
李澄赶紧摆手:“这样的事情你千万别管,我估摸着你哥哥意志坚定,他绝对会敬重你嫂嫂,但是能增加自己势力的机会,他恐怕也是不会放过的。”
你要领兵打胜仗,就得有钱买军备,便是李澄本人也是因为吴王留下大笔遗产他继承才有部曲跟着打仗。郑放等人带了这么多精兵土地过来,一瞬间,声势就超过了裴朔,裴朔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二人之间没有秘密,李澄见她娘家的私事都告诉自己,他也心里欢喜,又不由得道:“如今两个孩子也大了,咱们再要个孩子吧。”
“不好,人家好不容易瘦下来呢,你就老想着这事儿,今儿有没有好好办差啊?”徽音轻声呢喃。
“我有好好办差,但这和想你不冲突啊,罢了,你不生,咱们就把那东西泡上。”李澄自个儿倒快,很快把斗柜里的匣子拿出来,打开之后,拿出一个近似透明的物件,放入水中,慢慢变大。
且不说他夫妻二人如何恩爱,又是纪氏这里满腹心思,这种话她还不好和郑放说,半路夫妻说说府中大小事务便也罢了,大儿子的事情不好和他说。
况且郑放这个人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事情。
瞧,今儿又不回来了。
“夫人,那太夫人今日请徐家的人过来又是听堂会,又是吃酒的,热闹的紧,账上支出去的银子如流水似的。”下人来报。
纪氏则道:“如今我已经是交给你们奶奶打理了,让她处理好就行。”
现下纪氏已经不管家了,都交给崔月环在管,她这儿媳妇管家也是一把好手,但家中徐太夫人和徐氏都是她的长辈,她们的要求她也不好违逆,就找上自己。
但纪氏对辛氏说的那寡妇如何狐媚,她怕儿子受蛊惑,想让小女儿帮忙说说,毕竟她是王妃的身份,可女儿不欲插手。如今小儿媳妇也巴不得她出头,帮她去对抗徐太夫人和徐氏姑侄。
若是她管家,她必定冲在前头,事实上以前一直这么做的,但是现在郑放已经退居二线了,任的也是闲职,郑无恒开始担当大任,作为世子夫人,儿媳妇就得自己当家立世了。
纪氏的话很快传到崔月环那里,崔月环对荣嬷嬷道:“咱们家这位太夫人真是老当益壮的,东海徐氏这里没一个人考上的,还埋怨咱们家不肯出力。”
一代人是一代人,若是郑放当政,他们找郑放还算可以,现在却是王爷姐夫当家,就她哥哥也只勉强是个县丞。
荣嬷嬷道:“也算不上许多钱,就算了吧,那徐氏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好生服侍太夫人倒也罢了,总想摆个架子。咱们夫人不理会她,那是看不起她,都不觉得她是对手,她倒好,还真的以为人家怕她了。”
“可不是,我婆婆如今是淮阴王的丈母娘,徐氏还不是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否则,她什么都不是。”崔月环很不屑。
荣嬷嬷笑道:“可不是,您也别生气了,上半晌在王妃那里奉承,我见王妃为人四平八稳的,人家有烦心事儿也并不放在心上。奶奶您可别为这些气着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能日日宴席。”
崔月环一听也有道理,徐太夫人年纪不小了,还能顿顿鲍鱼海参还要请堂会?想到这里,她反倒是发了善心似的:“我记得王妃送了我一匹蜀锦,你裁几尺让针线上的人做两套衣裳送给太夫人穿。”
荣嬷嬷点头应是,她想这宅子里的纪氏和崔氏其实都是好人,毕竟徐氏这样的身份尴尬,她们也都只是嘴上嫌一嫌,毕竟立场不对。但实际上一应份例都给的不少,徐家过来也招待的极好,很给面子。
因为赢家,不屑于痛打落水狗,也算是给她一份体面。
辛氏也想要体面,她们辛家在冀州也算是大族,在徐州却什么都不是。她原本和王妃关系不错,可是崔月环也似开窍了似的,这些苦闷以前有娘家可以倾诉,但现在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裴朔原本有两个通房,一个是她的陪嫁,另外一个都是从小伺候裴朔长大的,这两人打完帘子,站的腰酸背痛的,从她这里出去后,背后就说上了。
这家里辛氏是主母,裴朔也不是那种过分纵情声色犬马之人,她们俩也没什么存在感,也就是在辛氏不方便的时候伺候裴朔。
但人嘛,再老实,背后就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要我说,咱们大爷要真的抬成二房了,这家里哪里还有咱们站的地方啊。”
“这倒也罢了,到时候他们阎王吵架,我们小鬼遭殃。”
辛氏的烦恼止不住裴朔的意愿,他亲自让辛氏整了一个院子来,余夫人原本姓董,这董氏的确是个懂事的人,进了门之后,丝毫不摆架子,反而脾气和软,对谁都谦让三分。
连纪氏过来徽音这里的时候,衣裳很是别致,还道:“这是那董姨娘孝敬我的,你哥哥嫂嫂亲自领着她来见了我一次,脾气极好的一个人。”
“那她对嫂嫂也敬着吗?”徽音放下茶盏问道。
纪氏一脸尴尬:“她倒是很敬重你嫂嫂,但你哥哥颇为喜欢她,这你嫂嫂肯定也会有怨言。不过,这人为人没的说,两个通房暗地里讽刺她,她都不向你哥哥告状,若是那等牙尖嘴利的,必定挑唆的家宅不宁。”
徽音笑道:“您看看您,就是容易心软。”
“那是因为我也能理解她,她以前是吕威的妾侍,后来嫁的那余大老爷,想找个人停泊下来。你哥哥生的俊俏,人品又正,若能托付终身,有个一儿半女的,心就定了,其实女人的要求很少的。”纪氏倒也不是同情董氏,而是她大笔的财产若是不嫁个人,恐怕就尸骨无存了。
况且,人家还给了那么一大笔钱给儿子,裴朔听闻拿着这笔钱疏通上下关系,甚至为自己安置了跟来伤亡的部曲,重新招了两千私兵。
徽音以前还是女孩儿的时候,不喜欢做妾的人,但有时候又很同情她们,有的是没的选,有的却是有的选还得上杆子,那就很难理解了。
但她也管不着别人,哥哥有成算,董氏忍耐和气,辛氏都拿不出一点错处来,自己就更不好管了。
纪氏又拿出一个楠木盒子出来:“这是董氏托我孝敬王妃的,不是什么稀罕物,是一件迦南的珠子,如此可以保佑您平安。”
这沉香中最为珍贵的称为伽楠香,也因为伽楠香量少而质优,世称至贵。
徽音摇头:“您收回去吧,让她好好过日子罢了。若我收了这手串,她必定以为我支持她,将来和嫂嫂分庭抗礼就不好了。”
纪氏听了也是这个理儿,一面道:“是我莽撞了。”
徽音心想饶是她娘这样的女子,已经是极其有同情心了,但是和儿媳妇所站的位置不同,还是无法共情辛氏。只见这董氏敬重辛氏,反而更疼董氏几分,反正对她而言,这些人都是他儿子的女人们。
“娘,董氏那里您也别太和她亲近了,若嫂嫂看到了反而不好,嫂子是哥的原配,还是固哥儿和娴姐儿的亲娘呢。她们相安无事就好,您也别抬举。”徽音叮嘱着。
纪氏频频点头:“我的儿,你还是像在家那般多提点我才是,否则我若做错什么就不好了。”
其实为何郑家的人都听徽音,也有原因就是在德音频繁参加那些所谓的诗宴茶宴的时候,徽音就非常关心家人,不懂的经常看书或者请教,再者她本就是个有决断的人,故而常常出谋划策。
徽音则道:“也没这么严重,咱们家里已经算是好的了,您作为婆婆从不给儿子们送女子,对儿媳妇们也不要求站规矩,体贴帮钱,这就已经超过许多人。过些日子,我准备些花宴,到时候娘也出去和同年纪的人多认识,有了走动的人家就好了。”
女儿如此体贴,纪氏也只感动,倒也不说家中烦心的事儿了。
不过,她看着徽音道:“你哥哥和你弟弟都不少人上杆子,王爷这里是不是也是许多人?我记得兖州的宋刺史就是如此。”
“是啊,以前我会担心,现在已经不担心了。不是我对男人有自信,而是我对自己有自信。”徽音摇摇头。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私房话,纪氏才离开。
如今爹娘都来了,徽音比以前强多了,她和纪氏说完话,又觉得腰疼,进去躺在榻上歇息。
过了几日,张夫人来了,她由崔氏带过来叩头,徽音赏了几匹彩缎香料和几盒点心。
“没想到王妃这般礼遇,妾身实在是惶恐。”张夫人原本不以为自己会见到徽音的,没想到王妃这般友好。
徽音看了她一眼,模样和殷丽仪是真的像,只不过行事完全不同。
殷丽仪虽然小门小户出身,可是运气好际遇好,父母疼宠,完全是自信活泼也不怕事儿的,可张夫人是庶出,生母早亡,在嫡母手下过活,庄子上长大,因此很拘谨,即便表现的大方,看起来也非常紧绷。
然而,殷丽仪大概一辈子都和她碰不到面了,至于殷丽芳也失踪了,真假千金的事情,她们也不会随意说出去,毕竟崔家都不承认,李澄何必揭穿。
“说起来都是一家子,何必说两家话,上次我这弟妹就说你们要过来,我就与她说过的。”徽音笑道。
她们和张夫人的关系并不亲近,也就没有留饭,如此张夫人也都很满意了,出来王府之后,谢了又谢。
“谢什么,都是自家姊妹,也是应该的。”崔月环以前是不太喜欢这庶姐,搞的好似自己母亲亏待她一样,分明都是一样读书,嫁妆也差不多,找的婆家也没往歪处找。但在外面嘛,你自个儿都欺负自己的姐妹,别人看你也不是个好货。
再说了,她现在日子过的好,郑无恒和她少年夫妻,感情好,婆婆也不错,唯一难对付的就是徐太夫人婆媳。
她们婆媳亲戚一处,自己把姐姐也喊去,如此打打擂台,谁怕谁啊。
怎么就只能招待你徐家的亲戚,不能招待崔家的亲戚了?
自然,张夫人进门之后,崔月环完全按照招待徐家的规模招待的,又是请堂会,又是拿名贵料子做衣裳,又是准备豪宴。
徐太夫人反而气着了:“若一日倒也罢了,这都三日,又请了什么说书的杂技的过来。”
“那是中饱私囊呢,我听说她还要一应比着咱们徐家来,忒脸大了。”徐氏看钱花的如流水似的。
要知道从冀州过来,她们弃了不少箱笼,到手的钱还要打点下人,平日还多添几个菜,这些耗用可不少啊。尤其是,徐氏近来在为徐太夫人寻好寿材,金丝楠木的可花不少钱。
徐太夫人冷哼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容不得咱们了。不过,咱们马上也要发达了。”
“姑母如何说?”徐氏不解。
徐太夫人道:“你哥哥和我说他遇到了魏王的遗孀,也就是魏王嫡亲的儿子豫章王和豫章王之母殷丽芳。他说那殷氏告诉他,说她和李澄原本有亲事,后来被魏王强占,如今她想投靠王爷。你说这对母子奇货可居,王爷可不是得感谢我们,等日后徐家起来了,咱们何必看旁人脸色。”

“慢点吃,慢点儿。”殷丽芳见儿子狼吞虎咽,很不是滋味。
谢九仪被人架空兵败了,她当机立断的先带着儿子护卫逃了,逃亡的日子可不好受,她也怕被许次妃的人或者卫铎的人抓到了,更没活路。于是就想到了李澄,当年吴王去世是魏王收留了李澄,有这份香火情在,李澄收留她们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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