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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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为我考虑,也多谢你给我哥哥这个机会,他这么多年也活的很辛苦,常常要付出比我弟弟多,才有那般成就。”徽音和他说着心里话。
李澄见宫里的人,已经知趣的离开,忍不住嬉笑道:“你该怎么谢我啊?”
“随你,今儿都随你摆弄。”徽音点了点他宽厚的胸膛。
且不说夫妇二人如何鸾凤颠倒。
早上,徽音回到自己的宫殿,居然依旧是麟德殿,麟德殿是大明宫最大的宫殿,而她正好住在麟德殿的中殿。
她身上着翟鸟纹饰的凤袍,头上戴着首饰花十二树,先传了皇后懿旨,先帝嫔妃如何处置,前太子后妃如何处置。
之后,又请了德音过来。
到底,德音是她的姐姐,怎么着也赏赐些东西让她拿回去。
世事变幻,可唯一不变的还是同一场景,给同一个人下跪。
之前还身为大内侍的秦安,现在正躬身在徽音这里伺候,她看向妹妹,一身皇后服,看起来雍容华贵,比起前世而言,气色似乎更好。
咬碎了银牙,她跪在了地上。
但不像前世徽音待她亲热,这辈子,她这位妹妹淡淡的道:“本宫已经和陛下说了,先太妃的妃妾,有子的去守山陵,没有孩子的皆遣回本家。”
德音却不知如何回话,那边的秦安皱眉,这郑皇后的姐姐怎么呆若木鸡。能把这些妃妾都放回家去,已经是极其仁慈了,还送嫁妆银。
好一会儿,秦安正欲开口,才听到德音道:“妾身谢过皇后娘娘隆恩。”
徽音挥挥手:“下去吧。”
德音出来时,身后跟着的宫中小太监捧着十二匹彩缎,一对白玉如意、一串檀香念珠,这是徽音赏赐给她的,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可一路上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议。
只有上了马车,看到徐太夫人的时候,她不禁嚎哭了出来:“祖母,孙女一切都是按照您教孙女做的,为何我总是不成?她却总是成事呢?”
◎一更◎
宫车把宫妃们都送了出去,不少年轻无子的妃嫔都选择拿了钱就走,有了孩子的妃嫔却要跟着去守山陵。
李澄和徽音对她们只给基本用度,不再是以前妃嫔之耗用。
就这样听说有人就受不了了,尤其是何皇后,自从做了皇后之后,就已经没有穿过粗布麻衣,也没有吃过普通的饭菜了。听闻喝的粥不是粳米粥,吃的不是鹌鹑肉,嫌弃猪肉太腥,白菜太烂,竟然夜里上了吊。
消息传回来时,徽音正忙着清点宫中各宫的物件,当初不让这群人随意把宫制之物带走,现在她得全部分门别类的装好。
福桂现在已经是大宫女了,她穿着女官的服侍,让人先用箱子装了画抬过来。徽音亲自清点了一遍,有些破损的还挑出来,到时候找人恢复。
“去把尚宫叫过来。”她抬眸对福桂道。
以前在王府,南妈妈和几个丫头伺候倒也够了,现在管理整个皇宫,就不能如此简单了。
尚宫女官们,大部分都是何皇后在的时候用的心腹,如今新的皇帝登基,何皇后已经派去守陵了,新皇后听闻是以前郑良娣的亲妹妹,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晓她为人如何?
六位尚宫都惴惴不安的进到麟德殿,两位女官拉开帘子,她们抬头,见凤座上坐着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子,着家常袄儿,攒着圆髻,头上戴着银素珠钗,她打扮的简单,容貌却不俗,缓缓一笑,威仪十足。
“圣上已登基月余,改年号为升宁二字,升有日头升起之意,宁有安宁之意。我不管以前你们的旧主是谁,你们曾经效忠过谁,这些一概不论,从现在开始只要好好办事儿的,我一视同仁,但若吃着我的饭还砸着我的锅的人,那我绝对不会放过。”
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现在重新开始。
徽音又一一问起这些人的籍贯、入宫的时间、以前都做什么的、家中还有几口人云云,仿佛拉家常似的。
“奴婢是尚衣局的司衣,今年四十六岁了,原籍清河县民籍,家中只有一个姐姐,二十四岁守寡之后进宫。”钟尚宫道。
徽音点头:“二十二年就成了最高等的尚宫,看来的确是很不错,钟尚宫起初是在哪里服侍过的?你们知道吗?”
她在问别的尚宫。
有个矮个子,容长脸儿的妇人答道:“奴婢记得钟尚宫先前是在淑嫔处做女官。”
“王尚宫不愧是尚宫局的尚宫,对这些娴熟于心,淑嫔就是先太子的生母吧?”徽音问起。
钟尚宫赶忙道:“是,那时候奴婢刚进宫伺候,没两年淑嫔去世,后来又去了皇后那里。”
原来此人和太子有瓜葛,徽音看向她:“你还不知道吧,何皇后已经弃世去陪先帝了。说起来何皇后也真是的,以前也不过寻常出身,到了后来非御田之米竟然难以下咽。如今还有好些地方易子而食,打着饥荒呢,真是不知好歹,钟尚宫,你说是吗?”
不是徽音要人背弃旧主,而是态度要对。
钟尚宫冷汗直冒,连忙应是。
这些人的底细是一时半会问不出来的,但总能安插自己人进去,原本在王府针线房手艺出众又忠心的,就安排进尚衣局。
至于尚食局和其它几局如何安排,徽音先不裁人,而是先去她们住处让人去搜有没有毒药一些,平日行为有没有诡异之处,再不许这些人出去。已经挪走的妃嫔,清扫完宫殿之后,全部上锁,等李澄在端明殿办完公务到麟德殿时,发现四周都清爽了许多。
“还是有贤妻在好啊。”李澄乍入京中当皇帝。
不信任的人多,但不能把京里所有人都抛走,只能慢慢排查。
徽音起身道:“其实这样做,很容易把坏人留下来,好人弄走。好人不设防,自然破绽多,那些存了心思的人首尾倒是干净。”
二人苦笑不已。
“这是我在小厨房熬的米粥,也准备了干饭,随意弄了几样菜。”徽音生怕那些人准备的饮食不恰当,所以自己让人拿了腰牌出去采买的。
说是几道小菜,但几乎都是李澄爱吃的菜,先放着四碟果干,李子旋、河北鹅梨、河阳山楂,又有两样零嘴,酥蜜食和蜜饯雕花,一小瓮温好的梅花酿,才是真正的小菜,清炒的茭白、糖醋茄子、酥骨鱼、鲜笋焙鹌鹑牛肉,红烧小排。
似乎还是和在徐州的时候是一样的,李澄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他尝了一口徽音做的菜,舒了一口气:“真好,就是这个滋味儿。”
徽音要站着布菜,被李澄拉着坐下:“咱们夫妻闹那些虚礼做什么。”
“尝尝糖醋茄子,我放了好些蒜在上面。”徽音夹了一筷子给他。
因为李澄少年丧父丧母,所以总跟刺儿头似的,但内心又很柔软,他吃着吃着,就笑呵呵的看着徽音:“再过几日我要巡视西洲之地,然后再率人攻打卫铎,让赵鸿等人归降。你在宫里要好好的,那些你觉得有问题的人,轰出去就是了。”
他是很放心把后宫和京城都交给徽音的,即便自己有什么不测,儿子璟儿是名正言顺册立的太子,直接就可以继承皇位,谁也不敢有异议。
“才团聚几日,你就又要出去了,我是真的想你和我多待几日,咱们一桌吃饭,一床睡觉。”徽音不知怎么还有些想念在徐州的日子。
李澄何尝不想呢,但如今天下未定,一切百废待兴,哪里有他歇息的功夫。又见妻子沮丧,他不免道:“哎,你知道吗?你的张老三拉面店可是立了大功,我派出去的探子,有的无处可躲,可直接去那儿。或者是很难传递消息出去的时候,就找你们张老三拉面店。”
徽音这才开颜:“能帮到你很好,但我那个拉面店后来越开越多,人也是良莠不齐,你可不能全部信任。”
“我知道。”李澄其实对皇宫不是很习惯,他自小长在江南,常年在外打仗,打仗的地方也多半在南方,如今入主京中总不习惯,但徽音一回来,他就又觉得是那个家了。
徽音也不打搅他用饭,陪着他把饭吃了,让人撤了桌子。
今日他自然是宿在麟德殿,二人又去偏殿看了一下两个儿子,璟儿身边跟着的都是徽音用数的人,秋丰直接专门派过来照看,还有他的几位乳母,王府跟过来的丫鬟,几乎是日夜守着。
瞻儿年纪小点,见着李澄和徽音闹着要和他们睡。
“明儿吧,明儿把你哥哥也喊上,咱们一起睡,好不好?”徽音抱着小儿子,也很舍不得。
李澄知晓,徽音素来对两个儿子都是公平公正,长子现在是太子了,他们太过疼爱次子,就会让长子心里不平衡。做爹娘的,最忌讳的是一碗水端不平,将来兄弟残杀。
所以,他也道:“明儿父皇早些过来,把你和你皇兄接过去。”
今夜,夫妇二人歇息在一处,倒是没有亲热,都眨眼就睡着了。
这个夜晚,郑家却不平静,自从郑家人随着徽音回京之后,李澄把曾经何家的宅邸赏赐给了郑家,封郑放为顺国公,郑无恒为顺国公世子。
原本这是一件令人觉得十分值得庆贺的事情,偏偏崔月环的父亲并未有任何封赏。
她对纪氏等人不能露出不满,却和郑无恒道:“那宇文当封了国公,郭钊封了侯这些功臣倒也罢了,荀家也封了侯爷,偏我们家……”
荀家是吴太妃的娘家,吴太妃的父亲兄弟几乎都不在人世,现在袭爵的是她的侄儿,现下吴太妃已经是太皇太后,偏偏就只有他岳父崔训没封。
“这太皇太后就在跟前,皇上只是口谕,现在都没还没有正式册封。如今咱们还有一战要打,等将来回来肯定会大封特封你们家的。你看除了皇后娘娘有册封礼,太子都只是圣旨下了旨意,正式的册封礼还没有呢。”郑无恒道
之前李澄起事,崔家就跟死了似的,而且崔月环的大哥可是在卫铎幕下。
如今卫铎趁着姐夫上京,差点又攻占兖州,还屠了一城,姐夫早已不耐,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封赏崔家。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他就是针对崔家,甚至都没想起来。
但当着妻子的面不能这般说起。
崔月环听丈夫这般说,也觉得有道理:“其实若娘娘跟咱们家提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刚出口,郑无恒就变脸了:“你也该长进一些了,功臣叙功,我们本就因为娘娘的关系,竟然和宇文当郭钊一样封了国公,我们家赐的宅子还是最大的,连豫章王的宅子都偏僻狭小,比我们的差远了。娘娘屡次嘱咐我们要好好跟着陛下办差,切勿只顾蝇头小利,你若去说了这话,岂不是让娘娘为难。”
崔月环不高兴了:“这叫什么为难?娘娘对我二哥还有我姐姐都很好啊。”
“你别忘了,你现在嫁到我们郑家来了,崔家的事情该怎么处置,自有皇上裁决,自古后宫不许干政。”郑无恒说话,拂袖而去。
他头一次去了书房歇下,没和妻子睡在一处。
崔月环哭了一场,荣嬷嬷劝道:“二奶奶,其实说起来大爷那里还只封了个骠骑大将军,比咱们姑爷可差远了。崔家的事情,老奴虽然是崔家的人,但也要说一句,自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还是别在人家面前太过提及娘家。”
显然荣嬷嬷是往好了劝,希望崔月环能忍一时之气。
甚至她还拿徽音举例子:“您看皇上对郑家如何?”
“好。”崔月环当然知晓皇上对郑家是挺不错的。
荣嬷嬷笑道:“皇后娘娘越不偏私娘家,皇上反而对皇后越好,您心中虽然记挂着娘家,其实早把自己当成是郑家人了,所以才向姑爷说心里话,导致让姑爷以为您不在意郑家,只在意崔家。”
崔月环醍醐灌顶,是啊,她真的傻,之前还觉得皇后娘娘变脸变的快,人家都欢喜,她却一心只为陛下担忧,让陛下越发觉得和皇后贴心。
现成的人她都不学,还自以为是。
荣嬷嬷见崔月环醒悟过来,也松了一口气,自家小姐因为是幼女,即便平日看着似大家闺秀,蕴藉秀丽,可是总有些转不过弯来,还好她是个听劝的。
不过,荣嬷嬷问起:“那豫章王的王府很小吗?”
崔月环点头:“是啊,不是很大,现在还在修缮中。虽说豫章王是宗室,但我听说当年皇上在魏王去世之后回徐州,豫章王那一派可是对陛下不客气,后来几个人衣衫褴褛的过来投奔,又撺掇魏王部下在徐州作乱,就这样,皇上能看在已经死去的魏王的面子上安置他们已经是皇上仁厚了。”
“也是,总比去皇陵强,看来咱们当今圣上是个念旧情的。”荣嬷嬷道。
崔月环笑道:“那可不,您看别人若是继位,必定是斩草除根,可皇上却只让那些人去守皇陵,没孩子的还能回来,咱们家的大姑奶奶可不就回来了么?虽说上次我被皇后娘娘呵斥几句排揎了几句,可是我还是更喜欢皇后娘娘。”
这话就让荣嬷嬷惊讶了:“那大姑奶奶秉性温柔,说话轻声细语,送的一对荷包也很合您的心意,怎么您会更喜欢皇后娘娘呢?”
说实话,在徐州的时候,皇后那时还是郡王妃,大家虽然能箍在一处,可气场并不和,皇后娘娘根本就不太随大流。
但只要她在,别人就甭想在中间左右什么。
崔月环总悄悄抱怨说她和皇后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能说几句话。
可听了荣嬷嬷的问,崔月环又道:“我不是因为她是皇后我就更喜欢她了,而是她让人很安心,常常裁夺事情片刻之间就有了主意。大家不是都说当今皇上听从皇后建议,把宫里的何皇后和太子的儿子都送去皇陵,没有赶尽杀绝吗?可您想皇陵用度和普通百姓差不多,那些孩子们还那么小,有的还在吃奶,皇后又不许她们带宫中之物出去,看守的人又严,小孩子身体最弱了,那些曾经锦衣玉食的娘娘们也肯定是熬不过的。皇后娘娘这分明就是既做了好人,不让人生事,又悄无声息的斩草除根了。”
听到这里,荣嬷嬷也是一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午还有一更
◎二更◎
德音回家之后,住在徐太夫人前面的三间房的小小院子里,家里人对她都很客气,但没人主动上门来和她攀谈什么,或者交好。
这个家中除了祖母之外,别人都对她疏离。
祖母说母亲回到徐家之后,就不愿意再上京来了,德音是真的惭愧,她进宫一遭,不仅身心疲惫,对嫁人恐惧,连母亲也只能避其锋芒。
“大姑娘,老太太那边让您过去一趟。”门口小丫鬟道。
从宫里出来,孑然一身,那徽音真是够贪的,表面上给了嫁资给她们,其实她们的嫁妆全部都不许带出来,就拿德音本人而言,她的嫁妆非常丰厚,现在却全部锁在宫里了。可谁又敢去讨呢?
大家还得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圣明。
再看门口站着的小丫鬟,是家中新拨给她的,年纪不大,人倒是伶俐,这孩子身上倒是有些连枝从前的影子,只可惜连枝被李珩这杀才打死了。
她过来徐太夫人这里,桌上放了好几匹新缎子,“祖母,回来就刚做了几身衣裳?您这又是要做衣裳吗?”
徐太夫人笑道:“之前做的那些事留着平日穿,但你出门的衣裳总要准备几身啊。”
出门?德音连忙否则:“祖母,还是算了,我守寡之人,就不必出门了。”
“你守寡?为那个太子守什么寡啊。好好打扮一下,正青春年少呢,过些日子再说一门好亲事,比什么都强。你看二丫头,嫁了个好人家,成了一国之母了呢。”徐太夫人年纪其实也很大了,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若非为了德音一口气撑着,哪里还在这儿啊。
可德音却很抗拒,她上辈子嫁给淮阴王,淮阴王有白月光,对她也很不好,嫁给太子,太子更是折磨她,天下的男人她都不愿意嫁。
“祖母,我就陪着您吧,我不想嫁了。”
短短数年的婚姻,却跟地狱似的。
徐太夫人嗔怪她:“你不嫁人,家里怎么容的下你。如今家里当家的是你弟妹,那也是个不好相与的。等我一去,你在这家里怎么过啊?”
“我只吃那么一口饭,难道她们还会容不下我不成?”德音真的不愿意嫁。
徐太夫人摇头:“难道你日后一辈子要看你弟妹甚至侄儿的脸色过日子,那样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嫁个人,老老实实的生个孩子,这一辈子也就什么都有了。对了,我找了大夫来,过两天帮你把个脉,也调理一下。”
德音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她很清楚祖母说的是对的。
她现在在郑家,何尝不是寄人篱下?这些好日子都是在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可祖母年纪很大了,她哪日不在,自己也孤立无援了。
比起德音容易被说动的性子,徽音倒开始排查下人,又整肃宫务,成日间都很忙。
以至于去跟太皇太后请安之时,都差点迟了。
吴太妃虽然升为太皇太后,但她这个人性子执拗,如今和魏王妃还有殷丽芳住在一起,又起了些心思。
“你放着现成的人不用,自个儿倒是忙的死去活来的。”太皇太后朝魏王妃那里努努嘴。
她对魏王妃和殷丽芳的观感不同,魏王妃也是个寡妇,还没儿子,以前她在魏王府住的时候,魏王妃就待她不错,自然同情几分。
可徽音还未开口,魏王妃就立马道:“老祖宗,咱们皇后娘娘管的多好好啊,哪里有现成的人及她啊。”
太皇太后笑道:“皇后,你这位婶娘倒是不错。”
徽音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看您说的,儿臣哪里敢劳动婶娘啊,婶娘是享福的人。皇上说了,等外头的宫殿修缮好,就让二位婶娘出去住,让豫章王好生孝敬她们。不能您如今有皇上孝敬了,就还让婶娘给儿臣办事儿啊。”
“这倒是。”太皇太后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台阶下,还是仿佛自己刚想到这一层。
请完安,徽音出来之后,扶着福桂的手下玉阶:“我问过之前何皇后在宫中,这些宫人缺衣少食,除了上头那些伺候的好,旁的人银钱都不多。这次咱们给他们人人都双倍赏赐,也让他们乐呵乐呵。”
福桂道:“那可是一笔大开支啊。”
“那也得出。”这就是徽音为何不让她们把宫里的东西带出去的原因,敌军眷属,能给嫁资还放她们自由身送还家中就不错了,还想把宫里东西都带走,那不可能。
现在李澄刚登基,赋税还未曾收上来,满宫的开支从哪里要去。
不出三日,满宫上下都得了双倍的赏钱不说,新皇后还让尚衣局为她们赶制冬袄,甚至何皇后之前的俭省之法也去除了。宫女们每五日加一次餐,必须有两道荤腥在里面。
且新皇后行止有法,对恶劣欺负宫女的太监,或者不轨之行为,严惩不贷,对于活计做的漂亮的,她通通有赏。
手段也有,赏赐也有,大家的日子也明显过的比之前好些了。
纪氏带着崔月环进宫之时,就听徽音说起刚刚满宫发了赏钱的事情,连忙道:“娘娘手头可还紧?我这里还有些——”
“母亲说哪里话,您把钱都给我了,弟妹还坐在旁边呢。”徽音笑着摇头。
崔月环哪里敢多说什么,只道:“娘娘的事情,就是我们郑家的事情。”
徽音看着她:“你很懂事,但真的不需要。让无恒好生跟着皇上办差事,比什么都强。对了,明日大军就要出征了。”
若非如此,郑家也不会递牌子进来。
纪氏笑道:“是啊。”
武将之家多盼着建功立业,太平盛世反而没有武将的出头之日。
“正好您进宫,我还有事情委托您帮我办,这是宫里几位可疑的人,您帮忙去找一下他们的原籍,最好能掌控在咱们手里。原本想着让大嫂去查,但我又想弟妹和娘在一处,总不能事情都让大嫂揽去,到时候弟妹说我偏心。其实人偏心不偏心,还不是要看能力,能办好事儿的,我都偏,我都疼。”她说完就把之前记的一沓资料给了纪氏和崔月环。
崔月环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出宫之后就摩拳擦掌。
南妈妈等她们离开了,才道:“您何时让大奶奶办过什么事儿啊?”
“那是唬她的,你不知道,自古同行是冤家,妯娌亦是如此。我在徐州就发现她二人不睦,她们和不和睦我不管,我只要利用矛盾,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办好就成。”徽音笑道。
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离的不远,有时候官差都未必查得到,但是对地方豪强却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更新◎
次日李澄出征,徽音不能似以往在王府的时候送他出门,只是晨起时替他把护心镜放好,又熟稔的帮他穿着盔甲。
“无论何时都得明白穷寇莫追,你现在是皇上了,多少人想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只会不停的挑衅你出击。”徽音还是如以往一样叮咛。
李澄笑着点头:“你我总是这般聚少离多,还不知道下次又是何时见面。原本咱们俩有段时候日日相处,我连你衣裳尺寸都知晓,可现下忘记了。”
徽音戳了一下他的头:“说这个做什么,我的尺寸常常变化,我自个儿都得看纸上记录。”
“宫中的事情和孩子,就一切都拜托你了。”李澄握了一下徽音的手,一如往常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这么一走,徽音难过了半个时辰,重新拟了一张单子让秦安往魏王妃处送东西,秦安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赏魏王妃柿饼三匣、桂圆四匣、藕粉二十斤、肉桂粉五斤、南枣五斤、荔枝干八斤、芭蕉干三斤、西州乳糖两斛。
又有殷次妃的,却少了三之一二。
秦安不敢置喙,心道皇后看来很重礼法,这殷次妃虽然生了豫章王,但毕竟以前是次妃,不好超过正妃的。
除了宫里的,还有宫外的众人,郭钊之妻江碧波,那名义上是她的干妹妹,郭钊的儿子现在和璟儿一起在宫里读书。宇文当是李澄得力心腹,也更要赏一些,还有她的娘家各处,都让人一一看赏。
甚至连谢二奶奶曹氏都得了些。
当然各处反应也不一致,辛氏得了这些,心中很是欢喜,正好裴朔在家中,她不禁道:“娘娘总体贴咱们,连这些都送与我们。我也分些去董妹妹那里,她有了身子的人,多吃这些才好。”
在辛氏这里,裴朔当然就不能护着董氏,这几乎是不需要怎么学,他天生就知道怎么说,只道:“你管她呢,她有身子,自有她吃的,这些你拿着用就好了。”
“都督莫这般说。”听了裴朔之言,辛氏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裴朔则道:“现下宫里许多昔日的旧属,娘娘那里,你每进宫也帮忙看顾些。我虽然在羽林卫拱卫京师,但是后宫到底顾忌不到。”
辛氏点头:“这你放心,我是肯定会的。”
说罢,辛氏又做好人,推着让他去看董氏,反正董氏有了身子,也没法子伺候男人。裴朔推辞几句,又往董姨娘那里去,自从有了身子,董姨娘这里可谓心情舒展了许多,人也有了盼头。
看到裴朔,就小鸟依人似的走上前来:“夫君。”
“快坐,快坐,都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不当心啊。”裴朔搂着她坐下,又问:“今日如何?是不是还害喜?”
董姨娘连忙道:“害口好些了,你放心。”
她还不想让裴朔担心,又道:“大奶奶那里有个会腌青梅的人,我吃了就好多了,这还多亏了大奶奶。”
裴朔知道董氏其实本来的性子就是这样柔顺,生怕他担心,即便有委屈也会默默忍着,而他不会过分偏帮,要不然后院妻妾相争,这对于董氏而言更为不利。
但只要他常常过来,就谁也不敢对她如何。
“这就好,京中有简大人在,一切都井井有条,但皇上一离开,不少牛鬼蛇神就要冒出来了,我得日日在外,只能抽空来看你。你若有什么事情,让我的长随去找我。”裴朔笑。
董姨娘点头:“你放心吧,我这些日子也不怎么出门,没事儿。”
有了孩子之后,董姨娘对裴朔更死心塌地,知晓他的抱负,又拿了十盒珍珠出来,让他去送给皇后娘娘。
“不必,娘娘不缺这些,你且留着,日子还长着呢。”裴朔知晓董姨娘的好心,但是他以前在徐州用她的钱就罢了,现在已经封了都督,很是不必了。
董姨娘笑的很甜:“那我拿一盒给娴姐儿打个冠子。”
裴朔道:“不急,等将来孩子有了喜事,再拿出来也可。”
见男人样样为他好,如今又功成名就,董姨娘没有什么不可心的。
同样可心的还有江碧波,她嫁给郭钊之后,顺利诞下一女,如今郭钊在外打仗,她在京里打理家业,见宫里赏赐下来,先着人看赏。
又打开匣子见了那么东西,忍不住对林嬷嬷道:“娘娘待我真是年年都这般周到,我如今这一切都是娘娘给我的。很多将领从徐州过来,来了之后想娶京里贵族,但我有娘娘护着,必定是不必发愁的。”
林嬷嬷道:“是啊,皇上如此看重咱家,还封了伯爷,可不是一般的恩典。我听说谢家谢谦都嫌弃钱氏不大好,想再娶宗室女,只不过,皇上现在要御驾亲征,谢大不好施展罢了。”
“越是如此,我是没爹没娘的,靠山就是皇后娘娘。平日我送的东西过去,娘娘也都还回来了,倒是不好办。”如此想着倒是和她嬷嬷盘算了一回,她们打算在城中用皇后娘娘的名声做布施,帮皇后积攒名声。
江碧波是说做就做,曹氏则想的是另一件事。
因李澄登基,曹家和江家还有胡家都被选为皇商,如今谢家也有了官职,谢二公子虽然纨绔了一些,可是谢家因为谢谦也成了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