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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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抱她在怀里,手臂有些发酸,但又觉得昨儿的确愧对女儿,只好继续抱着,可童儿这般小,却很心疼母亲,见徽音打哈欠,连忙道:“母后,您睡吧,女儿下来。”
“乖宝,你都会心疼母后了,也不枉母后平日多疼你。”徽音笑道。
童儿握进母亲怀里撒娇。
从京畿到京中很快,众人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回来了,简覃还以为是皇帝知晓万民书的事情急忙赶回来的。毕竟他们这位皇帝,是个急性子。
不曾想皇上回来之后,先是召见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过来询问修河的事宜,简覃也是松了一口气。
外头朝政民生徽音还管不了,但璟儿和瞻儿二人出去一趟,倒是都成熟了许多。
只是这一回来,便见殷丽芳进宫来,说是豫章王定下了亲事。
“哦,不知定的是哪家的闺女?怎地之前都没听说,现在这般快就定下来了。”徽音放下茶盏,好奇问道。
殷丽芳笑道:“是江南道御史张家的女儿,张夫人还是国舅家的女儿,我们在简老夫人的寿宴中看到,彼此都觉得不错。敬儿年纪不小了,办婚事还要一二年,所以就定下来了。”
徽音道真真是无巧不成书,殷丽芳和张夫人俩人是真假千金,如今却做了亲家。
还不知将来真相会不会大白?
所以,她倒是很赞成:“你们两家商定了,就让长史官上本,皇上没有不同意的。”
殷丽芳喜道:“臣妇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
“敬儿也不是旁人,他也是我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只是如今他大了,又总理一府,不好再进宫。如今既然是这样的喜事,我少不得赏赐一些,让他日后多进宫来,与皇上请安。”徽音说罢就吩咐人看赏。
赏赐的新书有二十六部,金银锞子八十八对、两盆珊瑚玉树并彩缎若干。
殷丽芳自是大喜,竟也称赞起徽音来:“皇后娘娘厚赏,看来我们这桩亲事还真的结对了。”
以前她们都觉得自己不比徽音差多少,甚至因为魏王的关系,俯瞰别人,现在倒也能接受现实了,便是殷丽仪都觉得姐姐转变大。
不过,她又笑道:“姐姐这般喜欢那位张姑娘,赶明儿也请她来相见,也不知什么人能让姐姐这般夸奖。”
“那姑娘我是一见了就觉得端庄大气,很有主母气象,那霍氏还想说她认得的,只可惜我并不能如她所愿。我的儿子我自会挑好的,哪里用她来假好心。”殷丽芳想起魏王妃在蒹葭出嫁时,恨不得把王府搜刮干净,心里就憋闷。
豫章王府本就是她儿子的府,魏王妃仗着之前的身份,居然在自己府里指手画脚了,若非是她刻意做给帝后看,哪里能饶她啊。
殷丽仪也觉得是:“如今她女儿也嫁了,她也没机会作妖了,等将来敬儿的媳妇过门,哪里还有她站脚的地儿。”
殷家姐妹经历了许多事情,从前要强的心反而没有了,殷丽芳一心打算等儿媳妇进门。
崔家得知张夫人这般,其实不太同意,崔夫人道:“豫章王是先魏王的遗孤,皇上对他们家也不是很青睐,你这又是何必呢?”
张夫人却有别样的看法:“太太,您说的对,我是个没见识的。当时只见了那殷太妃一面,我这女儿常年跟着我们夫妇外任,她父亲今年才回京,偏偏也不认得什么人,嫁给藩王,只求做个富贵闲人,倒不指望什么。”
再不好,那也是正经的藩王,女儿嫁过去就是郡王妃,皇上把豫章王一直带在身边,可见还是疼爱的。
就像她,倒是嫁到大户人家了,丈夫还得科举,如今门荫入仕都减少了许多,丈夫好容易在上次恩科中了,才被提拔到御史的职位,这还是她爹托了关系。
否则三甲的进士,当初就是外放州县,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皇上对舅家也并不是很照顾,更别提她们这样的亲戚了。
崔夫人见庶女很有主张,倒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先和姑爷在我们府上住下,如今我也不管事了,都是你大嫂管家。等你安置下来,再去你妹妹家去。”
妹妹崔月环嫁的是皇后的亲弟弟,当年她们投奔去徐州,也是找的妹妹,还引荐了当年还不是皇后的淮阴王妃。
女儿若是能嫁的更好,那就嫁的更好,总比嫁个读书人家,不知道等多久才有出息。至于豫章王有没有权力,她就不那么在意了,要她说成日家办了那么些事情的官员升迁也难,更何况是她女儿。
找个读书人家,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读的出书来,大家子就靠那么些月例过活,有的甚至分家了就吃女人的嫁妆,女人们苦不堪言。
张夫人既打定了主意,这桩亲事在去郑家之后也告诉了崔月环,崔月环现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和郑无恒两人关系倒是一直不错,今日又刚刚从宫里回来,见到张夫人连忙恭喜。
“你怎么这么快就听说了?”张夫人觉得诧异。
崔月环道:“是娘娘跟我说的,娘娘说你姐姐家里和豫章王结亲了,这样很好。前几日娘娘就赏了殷太妃好些东西呢,可见是乐见其成的。”
张夫人一听皇后娘娘都同意,顿时心喜,以她现在的身份,要见皇后娘娘可谓难于上青天,但是女儿将来嫁过去就是郡王妃,见皇后很容易了。
站在崔月环身后的荣嬷嬷却是差点喊出来,真是太巧了。
张夫人和殷丽芳却都不知道这些,连崔月环也并不是很清楚,她送走张夫人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好好地,您怎么叹气了?”荣嬷嬷不解。
崔月环道:“连我的外甥女都要成亲了,咱们家这位大姑奶奶的亲事还没个眉目,我倒是不介意她养着,有她在还能帮着照看老太太,可老太太偏忍不住了。”
正发愁着,见郑无恒进来,又讨他的主意:“你在外头认得的人多,也帮忙找找。”
郑无恒衣裳才脱下,不耐烦道:“我且有我的事儿呢,简丞相那里说有人上了万民书,皇上倒不生气,只是愈发是狠了。说下面的人沆瀣一气,说下面分给老百姓,也不过是大地主分给小地主,专门派了几名酷吏去吴郡,分明就是要拿人开刀。我就怕是又激起民愤来……”
“吴郡可是皇上的老巢啊,本来上了万民书这样的事情,放在以前,皇上是要下罪己诏的。”崔月环倒是懂这些。
郑无恒“嘘”了一声:“现在到处都是皇城司的人,你也小心一点。皇上这次决心更大了,下面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不同意的人就被贬黜了。便是连我,今日去见了姐姐,姐姐说家中若有隐匿之田,让我亲自督促给附近的村民,莫要套壳子。”
外头的事情崔月环不便多说,郑无恒想到这里,又起身出去办事。
如今郑家老爷太太不管事了,老太太就更不管事儿,不仅不管还添乱,外头都是郑无恒在管,里头是崔月环管,但是举凡外头的事情崔月环也不多说多问。
“天儿都要黑了,你这个时候出去也办不了事情啊。”崔月环见他要出去,看了看天色连忙道。
郑无恒放下手中的马鞭:“罢罢罢,我还是先休息一晚了,明早趁着休沐出去。”
他不是担心自家舍去几亩田地,而是担心皇帝姐夫真的造成民愤了,政令又反弹,将来真正愿意出力的变成缩头乌龟了。
◎天后◎
李澄从成亲的时候开始,徽音就知道他是个执行力过强的人,其实这样的人很适合做能臣,专门去办事儿的人。偏偏他又做了皇帝,做皇帝要平衡大局,不能急还得高深莫测,不能让人知道你要干嘛?
所以,他急的没办法的时候便来徽音这里,徽音都会亲自熬一碗莲子汤给他喝,让人把童儿都弄走,只留夫妻二人在房里。
一般她会看书或者做做女红,要不就睡觉,反正就是别多问,别多烦李澄。
李澄需要的也恰巧就是这样的环境,如果徽音多问几句或者太过小心,反而更让他心烦,然而现在徽音呼呼大睡,他就压根就不必顾虑徽音的情绪。
比如在太皇太后那儿,要不就是各种试探,又不懂又爱问,还恨不得给荀家捞好处。在端明殿,那帮奴才们也是喜欢窥测,他身边的人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收买。
徽音则是呼呼大睡,她月事来了,本来就要多休息。平日不是见这个就是见那个,还有各种宫宴要办,宫务要管,忙的很,有空就赶紧休息最好。
醒来时,发现李澄额头在冒汗,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昨日你在端明殿歇息的,我都不知道睡的好不好?”
李澄轻轻挥开她的手:“也没什么,纯粹急的。”
“也是,以前连年战乱的时候,大家都只在意怎么一统天下,如今已经是天下共主了,又想治理好国家。不过,你在魏王身边也好些年才出头,现在当了皇帝也是一样,循序渐进,别把太急了,你现在新火太旺了,晚上别吃羊肉汤了,吃绿豆雪水。”徽音道。
“好,我正想吃冰,他们偏偏劝我。”
“你现在是万金之躯,他们当然要留心了,便是我嘴上劝你,心里也不是没有害怕的。”
若李澄吃坏肚子,头一个给东西他吃的人就要问罪。
但徽音知道他实在是太燥太热了,寻常劝法肯定是无效的。
因此下半晌,还真的有绿豆雪水,李澄连着喝了两碗,徽音一直担心他肚子,好在他没什么事情,徽音才放心下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一直到京畿先传好消息,原先隐匿的庄田全数分给老百姓,李澄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上次他们住过的王桂花家,听说分了六亩的田地,连璟儿瞻儿都跟着高兴。
李澄也就没那么心急,他还要陪徽音和孩子一起游湖,泛舟湖上,吹一下微风,回想以前的事情,竟然觉得仿若上辈子似的。
“我和吕笑就是抱住这块假山,后来被那废太子救下,他是真的鬼精,这边救我大姐姐,那边救我和吕笑。”徽音摇头道。
李澄则道:“明明喜欢人家,却偏偏又故意对人家冷淡,要是我,我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你现在让我对你冷脸,即便是做样子,我也做不出来。”
这话说到徽音的心坎儿里去了:“我也这般想的,当年你和我见了一面,把我当妻子看,我才觉得你很好。”
说起当年,李澄又道:“你那个张老三拉面店可是越开越多了,等明年有空咱们一道出去吃,上次本来打算带你去吃的,结果遇到那样的事情。”
“国事为重,旁的我并不放在心上。”她靠在他肩膀上。
其实他们夫妻生活很简单,以前在徐州,她还需要帮他笼络一下臣下,到现在徽音也根本不需要这些了。但是她能够率性而为的资本,都是丈夫给的。
不是当了皇帝,从此就可以恣意妄为,坐的位置越高,反而责任越大。
李澄年纪轻轻,已经是人中龙凤了,依旧有寝食难安之时。
游完湖之后,一家人心情都很好,这就是李澄很爱徽音的原因,她真的特别的能够理解别人,就比如所有人都不愿意让他吃冰,她会担着风险让他吃,因为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
“豫章王的定礼已经过了,婚事在明年。”徽音看着李澄道。
李澄叹了口气:“一转眼,敬儿也要成婚了。”
“还敬儿呢,敬儿也不小了,你儿子都要到了挑选太子妃的时候了。”徽音看着他道。
他们夫妇倒是从来不会去挑儿媳妇的家世,因为儿子已经是太子了,他家又不是李珩那种要依靠姻亲的太子一样。
提到这样的话题,大人们总是打趣,孩子们却害羞。连璟儿这样的淘气的,听了这话也跑了。
瞻儿自然是奉徽音的命令去探哥哥的口风,他也只有黄昏之时才有功夫,他们兄弟白日都要读书,下午还有骑射,甚至璟儿早上还要听政,也唯独黄昏时分才闲下来。
然而瞻儿过来时,璟儿还在写字,他赶紧请安:“太子哥哥,弟弟给你请安了。”
“又作怪了,快些过来,怎么,今儿又有何事找我?”璟儿和弟弟一起长大,他知道太子之位是他的,弟弟满身才华,聪明伶俐并不输他,他自然要展现长兄风度。
瞻儿道:“也没什么,就是来兄长这里坐会儿。今儿母后带着妹妹去太皇太后那请安,老祖宗那里留了饭,我也没处去。”
璟儿笑道:“你若没处去,只管多练练字也好,不如你把你的功课拿来,咱们都在这里练字。”
“兄长放心,我的功课已经做完了。我听说宇文姑娘要嫁给咱们那位表兄了,豫章王叔的婚事也要快了,我是想着咱们能不能出去吃酒去?”瞻儿也聪明,要问什么事情,必定是不会直入主题的。
提起吃喜酒,璟儿是敬谢不敏了:“上次我去参加郭兴的喜酒,结果新郎跑了,到现在还在边关,也不知道何时才回来?日后我便懒得去了。”
瞻儿听了也是笑:“也是,那兄长可不小了,上次母后还说为你选妃呢?母后不好问你,又问我,我哪里知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可好好同我说说,这样我才好和母后说,也免得她随便挑一个你不喜欢的。”
“是母后让你问我的?”璟儿道。
瞻儿打了个哈哈,却并不说话。
兄弟二人又对视一眼,璟儿才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能说的?”
他这般说,瞻儿本来也只是个小少年,倒是不好多问了。
徽音既然没问出来,倒也不继续问了,儿子也没必要太早成亲,李澄成亲时二十岁左右,反而更成熟一些。十五岁时大家都尖刺的很,不喜欢的事情总爱争个高下,太子妃必定也选大户出身的,将来反而不美。
然而荀季英却进宫一二年了也很少见到太子的面。
荀家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荀季英在宫中就多了一分保证,太皇太后也觉得是如此,所以,她不怎么让荀季英回家。再者,她寻常也要人伺候,范嬷嬷年纪大了,徽音见她实在是伺候不动了,就开恩让她回去了,为此太皇太后还生气了许久。
徽音能管范嬷嬷,但太皇太后硬要留荀季英陪伴,她却管不了了。
再有前朝的事情,李澄几乎是累的很,升平署都荒废许久了,这等小事她也不好再打搅丈夫。好在她也有亲人,纪氏亦是进宫陪她说话来。
这几年纪氏算是养尊处优,但挡不住老态了,徽音以前就特别怕自己老了,总觉得人一老,大家都会嫌弃。可是,她娘精神头倒是令人羡慕,还跟她道:“昨儿在家,我喝了一大盅酒,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您比我的身体都好呢。”徽音笑道,她可没那个功夫。
纪氏拉着女儿的手道:“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要我说娘娘也保重好自个儿的身体才行,我见娘娘这些年身居高位,人却是越发清减了。”
徽音道:“我是不似以往那般圆润了,可恰好是我精神更好了。以前在徐州,皇上总不在家,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操持,有时候来不及用饭,饿过了头,就不要吃,要吃的时候,反而吃的不少,这样就自然容易胖了。”
身在高位,也有身在高位的苦,纪氏又何尝不知。
就像她儿子一样,提起郑无恒,纪氏就道:“你弟弟啊,越发出息了,现在帮皇上办事,主动请缨去江南办差。你说他那么年轻,打仗还成,办文官的差事,我这真是担心。”
“我也担心,可他有这份心力,皇上总不能拦着不让他做事吧。”弟弟郑无恒就是个热忱之人,他也担心江南因为此事反,所以亲自带人去办。
再者,人要有差事,才能活跃在皇上跟前,若是没有事儿做,迟早就会被遗忘,将来靠着祖荫过日子。
裴朔便是慢了一步,他本想也替皇上分忧的,可好歹守着京中,弟弟既然请缨去了,他又不能够再去了。
“这是文官的事情,怎么二叔要去?还不知能不能办好呢?”辛氏道。
裴朔与郑无恒兄弟二人好的没话说,他倒是知道弟弟为何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真的想为圣上分忧,就怕有些人只为了把事情办好,博得皇上欢心,到时候得罪许多人,将来又要受战乱之苦。
因此,他呵斥辛氏道:“你既这么闲,还不如帮固哥儿寻一门好亲事,管这些做什么,他既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道理。”
辛氏自然不忿,当年裴朔是头一个投奔皇上的,郑无恒是后来才去的,可每次爵位、功劳总是郑无恒得的多,她还不能多说,说了自家这位反而和自己生气。
“好,都是我说错了话,我正好要出门去了。”辛氏借机去见了江碧波。
那江碧波请了他们几次了,辛氏原本不打算去,现在却借这个由头出去,她还带上娴姐儿,其实两个孩子之间倒是没大人想的多。
姐妹俩见了面还亲亲热热的在一起说话,娴姐儿指着她身后的老妇人道:“你家还请这么多嬷嬷呢?”
“可不是,成日去哪儿都是这般,我也没法子。”诗姐儿最近越发被这些嬷嬷们管的严了,平日一向最疼她的爹都不帮她。
辛氏也和江碧波道:“你们世子可曾写信回来了?要我说这宇文姑娘既然已经嫁到崔家去了,此事都没什么人嚼舌根了,你们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边关吧。他若回来,以他的品貌,再娶一房媳妇,大家各自安生。”
“我的好姐姐,你说的法子我难道不曾想过?只是我到底不是他的亲娘,一切还不是听我们伯爷的。”江碧波怎么还敢淌浑水啊。
辛氏笑道:“也是,倒是我多嘴了。别说了,我听说你们家把江南的五顷地都捐了?”她其实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了一下。
江碧波含笑应是,当初打了胜仗之后,皇上重新分田分地,郭钊分了几处不错的地方,自然在打仗的过程中,难免为自己捞好处。要退这些,郭钊舍不得退,没法子江碧波才作出这样的义举,也是希望皇上能够看在她的面子上,即便将来查出什么也可以掩盖一二。
“你们也真是有钱。”辛氏的担忧和江碧波不同,她们家自从成了外戚之后,裴家和郑家的事情她外面是插不上话的,几乎都是皇后娘娘发话。
就像辛家投靠了裴朔不少土地,这有很大一部分是不需要交任何的赋税的,裴朔全部清退回去,甚至不惜得罪了辛家,也就是她娘家。
可辛氏也是没办法,皇后娘娘说话比她好使,连郑家都退了不少土地。
每次举凡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娘家人是不敢阳奉阴违的。
江碧波正在猜辛氏的来意,但见她扯东扯西的,知道她指不定随意过来,所以又让人添了茶:“裴夫人,什么有钱没钱的。别人不知道我的底细,难道你也不知道吗?我原不过是个商户女出生,好容易皇后娘娘当年看得起我,抬举我,把我嫁的不错。有机会我自然是要报效的……”
辛氏见她这么说,反而是安慰了她几句。
现在皇上严查田地之时,郑家和裴家得了徽音的吩咐,他们本来也不是那种贪欲特别强的,郑无恒是主动退了田地,裴朔还和辛家闹翻了。然而崔家却被人上告了……
李澄很是生气,在麟德殿吃饭的时候就和徽音道:“这帮人早就是恨透我的这个政令了,所以这次先按捺不动,再把崔家拖出来,这崔家也是其身不正,自以为是我的舅家,竟然还真的允许别人投田。”
“消消气,消消气,快坐下。这也犯不着怪你,这不正好杀鸡儆猴吗?”徽音笑道。
“可能还有荀家,到时候怕是太皇太后也要来跟我闹。”李澄扶额。
钱财进了口袋,能够拿出来的人非常少,郑家是不缺钱,人口也少,郑无恒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更要保持羽毛干净。
徽音撇嘴:“隐匿田亩,禁止投靠之事都这么久了,这帮人还不当回事儿呢。”
还未等李澄发落,崔夫人递了牌子求见,徽音自然是不肯见,莫说她和崔家不熟,便是和崔家熟悉,此时也不便相见。
崔夫人无法,只好亲自去崔月环那里,她忍不住道:“都是崔家族人的田地,也不是别人的,自古亲亲相隐,你爹不好拒绝啊。”
“娘,此事甚大,爹爹糊涂啊。”崔月环急道。
崔夫人抹着眼泪道:“这帮人盯着咱们家许久了,就是为了上告咱们崔家,若真的按照皇帝所判,谁隐匿田地一律按照律法处置,你爹可是会被流放的啊。你也不想你爹被流放吧……”
风光了一辈子,临了被人故意告御状,若是吴王妃还在就好了。偏偏她死的早,荀家和她们家没什么交情,郑家女儿这里,她这女儿是个最怕姑子的,对皇后毕恭毕敬,根本也指望不上。
瞧,崔月环就道:“您都见不得皇后娘娘,女儿就更难了。”
“那你也总要帮我们家说说话啊。”崔夫人道。
崔月环被她娘说的只好道:“女儿硬着头皮试试。”
的确,皇后也没有理崔月环,直接不见,崔月环去找纪氏,纪氏又装病,摆明了不想出头,郑放还要做做样子端药来。
“喏,给你,这崔家也的确太贪了,自以为皇亲国戚了不起啊,还不拿皇上当回事。”现在郑放挺会说的。
纪氏瞥了丈夫一眼:“你倒说起这个了,当时你不是也不肯吗?还是恒儿去拒绝的。”
郑放被她说的恼羞成怒,把药往桌上一放:“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也拿出来说了啊,真是的。”
纪氏才不怕他呢,她想的很清楚,就像女儿说的,他们一家的权势地位都来自皇帝,皇上推行什么政令,他们就得支持,为了图眼前那点蝇头小利放弃皇上的信任,那才是蠢货。
外人觉得崔家是皇上母舅,但其实李澄和崔家不亲近,因此,崔训隐匿的土地李澄当朝宣布崔家不仅要退田,崔训还得流放五年。
还是崔家大郎上书说父亲年迈,让他代替流放,李澄也同意了。只不过,崔训不愿意牵累儿子,他年纪大了,却要受此奇耻大辱,竟投缳自尽。
此一役,虽然震慑住了旁人,然而李澄却也气血上涌昏了过去。
他本来为了田亩之事,常常睡不好,如今急火攻心,徽音急的不行,他好了也要休养一段时日,朝政处理李澄竟然安排太子代理朝政,又封徽音为天后,垂帘听政。
徽音莫名有些熟悉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正文还有两章左右就完结了,可能有人觉得后期有点无聊,但是我总是要按照大纲写的,不过很快,大概后天正文完结,之后就会写番外。
然后下一本接档新书《北宋小丫鬟》,是一本种田文,我刚到晋江的时候写过一本《种田文之女配人生》,那时候写的时候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这次也想弥补一下,正好有个脑洞,所以准备这本完结之后就更新,感兴趣的话可以点个收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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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俗话说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更是多。
汴京枢密院承旨周大人家便是如此,且不论他家妻妾如何,端说嫡庶一共就有四个女儿,偏还喜欢较劲争强。
大姑娘心机美人,二姑娘人小脾气暴,三姑娘争强好胜,还有一位四姑娘疑似扮猪吃老虎的穿越女老乡。
锦娘本以为在针线房清清静静做她的小丫鬟就好,横竖那些姑娘们的争斗和自己无关。不料一朝金榜题名,年轻英俊的进士们如竹笋般涌出,周大人准备摩拳擦掌榜下捉婿时,姑娘们也开始打扮起来,顿时,针线房的小丫鬟们也成了香饽饽。
尤其是锦娘因为针线活好,竟成了被众方拉拢的焦点了……
看着大姑娘暗示的前途,二姑娘明晃晃的威胁,三姑娘暗中的拉拢,以及四姑娘的平等关怀,锦娘忍不住抱拳:各位姑娘们,求放过。
◎垂帘听政◎
皇后垂帘一事传遍朝野,最振奋的人就是郑放了,他本来还躺榻上歇息,两个小厮帮忙捏脚,算是惬意享受的紧。现在的他本来完全是富贵闲人的做派,皇上精明强干,儿子也是无事还要找事做,正好累了大半辈子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躲懒。
没想到女儿要垂帘听政了,他先是大放狂言,骂了崔家好一顿,立马让纪氏把他压箱底的官服找出来,他得去大朝会。
纪氏无语:“你都多久没去了,你知道现在朝堂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别丢脸了。”
“什么叫我丢脸?我那是给女儿帮忙去了,你不知道连皇上何等心性之人,尚且还要和他们打擂台。女儿恐怕从来都没见过这等阵仗的,我去也是为了他们好。”郑放除了这个愿望,当然想着若是女儿真的执掌朝政,他兴许也能摄政,如此倒是很威风。
原本纪氏也不懂这些朝政大事,她年轻的时候因为将门出身,还能上战场打仗,你让她动武可以,让她坐下来坐一天想那些勾心斗角她是真的不成。
听郑放这般说,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她又迟疑道:“你说天子没事儿吧?”
她可不希望女婿出什么事儿啊,女儿毕竟是后宫的妇人,太子还未长成,若是皇上不成了,天下又开始分崩离析了。
郑放摇摇头:“天子何等刚强之人,他若是因为舅舅去世怕承担一些不好的骂名,顺势退到后面一阵子,舆论反而会说崔家把皇上气晕了。可我看他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名声,可能真的是——”
“那女儿怎么办?”纪氏最担心这个。
“什么怎么办?不是还有咱们家吗?你当我那两个儿子都是吃素的啊。”郑放安抚纪氏。
其实裴家又何尝不是人心惶惶,裴朔今日是歇息在董氏这里,董氏刚和儿子用完饭,谈起自己的孩子她就有说不完的话:“要乳母喂他就不肯吃,偏我喂他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