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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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问你你如何不说?现在和面怕是来不及。”徽音抱怨。
李澄看别人心情不好,他心情倒好了,“那我多等一会儿,去吧。”
徽音只好先让人和面,心中有些埋怨他折腾人。
见徽音离开,荀柔却一步跨了进来,正房都是徽音的人,她们看到荀柔跨进来,都觉得这人是真的明目张胆的横插一刀。
李澄也没想到她会进来,略皱了皱眉,荀柔立马道:“表哥,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我。可我自小都是太妃养大的,您也知晓她的性格,我若是不这么做,恐怕日后我寝食难安。”
吴太妃此人年轻的时候就不得宠,跟着儿子到封地来,儿子和她又不亲近,她房里常常养着碧眼的黑猫,小时候李澄进去七八只猫围着他,他都觉得渗的慌。
就别说她的脾气了,易怒,有时候歇斯底里。
李澄也知道她的日子过的不容易,也出了个他认为最妥当的主意:“你若是想离开王府回去京城,我可以帮忙?你爹的官位说起来还是我举荐的,他不敢对你如何的。”
比起吴太妃而言,荀管领绝对是名正言顺决定她婚事的人。
荀柔却摇头:“若我父亲好,我何必逃出来。表哥,我只要你这里的一个栖身之处,绝不破坏你和表嫂的感情,只当个吉祥物,也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一个侧妃的名头,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如何?”
◎技高一筹◎
福桂和秋丰都在房里,听到荀柔和李澄说的话,都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现在说的是只求个次妃名分什么都不要,日后登堂入室恐怕要的更多。
同为女人,谁不知晓女人的那些招数啊。
徽音正在厨房认真的做着拉面,她很清晰明了的感觉到李澄其实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不受别人道德绑架,也会一时上头甚至和别人非要争个输赢,这是个很较真又有少年气的男人,那么的有血有肉。
她对他其实都不是很了解。
切了剂子之后,开始几股合在一起,她开始拉,专心致志的做拉面。这一个多时辰,她想起了荀柔,其实荀柔对她而言就是模糊的,和那些她印象中想上位的女人一样,但是细捋了一下她所做的事情之后,又觉得她真的不放弃。
到今天都还没有放弃,如此难缠,若是换个心智不坚的男人恐怕早就收用了。
但是他并非是为了自己拒绝的,他是因为纯粹不喜欢她,或者很讨厌这种束缚捆绑的关系,所以不愿意接纳荀柔。
她亲自端着托盘过来,荀柔早已不见踪迹。
“你真是个磨人精,专门让人家去拉面,捣鼓了半天,身上又热又湿。”徽音坐下来,她亦是投桃报李,到徐州这一个多月,李澄对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
李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但以实际行动告诉她,这碗面很好吃,因为他连汤都喝的很干净了。
“面好吃,汤也好喝。”他道。
徽音道:“荀柔那里……”
他把面吃完,就有亲卫过来催了,李澄快步离开,都来不及多说一句话。
福桂有些惭愧道:“奴婢只听到荀姑娘说只要个次妃的名位,别的不要求,之后,他们进了内室,具体说些什么,奴婢就没法打听了。”
“没关系,我知道了。”徽音颔首。
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待荀柔,没有任何区别,中秋过后的几日她收到了从建业送过来的中秋节礼,以魏王送的最厚。
不仅送节礼还送金子衣裳,徽音让人登记造册。
魏王似乎很器重他这个侄儿,这次甚至送她的礼都有,都是上等的点翠、珍珠、金玉这些。王府有专门的工匠是做首饰的,徽音拿了一半,让她们打首饰。
这些金玉之物,她小的时候嫌弃俗气,长大了却觉得很喜欢,别有一股富贵之意。
从李澄出门之后,荀柔似乎也开始深居简出了起来,她连何娘子都不怎么见了。
“云慧,这是给荀姑娘的月例,还有这幅耳铛是我送给她的,你替我送过去吧,再有,马上就要秋日了。徐州四季分明,针线房的人正要做衣裳,这几日针线房的人会找她去。”徽音不会写信问李澄那日的情况,荀柔肯定不会告诉她,于是她让云慧去碰碰,毕竟上次云慧提起荀柔来神情不同。
云慧听徽音吩咐,却没有二话,很快就去荀柔那里。
荀柔此时正在写字,她的字写的相当好,甚至能够双手书写,曾经记得表哥见她写字还称赞过她。
抬眸却见云慧进来了,她微微一笑。
“你来了,你想看我的笑话么?告诉你,那可看不成了。”
云慧板正的把托盘放下:“奴婢是奉小王妃之命过来的,这些是您的月例,还有一对耳铛是小王妃送给您的……”
荀柔挑眉:“你是想嘲讽我如今寄人篱下,还得靠那个女人给我发钱么?”
“表姑娘您是真的误会我了,您是主子,我只不过是个奴婢,都是按照小王妃的吩咐办事罢了。”云慧脸上表情都未曾变过。
荀柔笑道:“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装模作样的,你那些小心思,恐怕也只有我表兄不知道了。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身边的人无不善待,可她若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又该如何看你呢?”
云慧依旧很镇定:“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荀柔想说出来,可是想着郑氏也讨厌,她凭什么帮她揭穿她呢?于是冷哂一声,不再动作。
云慧说完就准备离开了,神色未变,只是走出去之后弯了弯唇。
很快就到了九月,天气开始微凉,气候很宜人,往常在冀州十月都有可能要下雪,现在却是艳阳高照。园圃的花匠们又开始新培了许多花,徽音带着丫头仆婢们游园,她现在在徐州身份最高,当然不需要出去交际。
现在王府上上下下大几百人她都几乎认识了,并且熟悉她们的职能,可以正常分派活计,开始调派。
“南妈妈,您是我乳妈,切不可和在郑家的时候一样,这周围的人我都不太信任。”徽音叮咛。
南妈妈点头:“是,是。以前妈妈没什么戒心,在郑家的时候习惯了,现在也应该试着多帮小王妃您分忧。”
事实上淮阴王府男主人不在家,全部托付给女主人管家,徽音就已经比在东宫要爽多了。
主仆二人走远之后,南妈妈才问:“奴婢看您对荀姑娘似乎没怎么管了?昨日她的丫鬟出门,您也让人放行了。”
“是啊,一个已经输了的人,我有什么好和她说的。”徽音其实已经猜出七八分了。
如果荀柔真的被选为次妃,小王爷不会不和她商量的,他或许未必爱她,但是很尊敬她正妻的地位,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南妈妈却道:“万一是她装的呢?明修栈道,故作闲云野鹤,其实暗度陈仓呢?”
徽音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她若成了次妃,那还不如现在了。”一个表姑娘,那是客人,那是荀家的人,不好对付,可她真的成了次妃,那就要被王妃名正言顺的管着。
她可不是郑德音,连荀柔这种李澄不喜欢的人也无法对付。
说白了,现在徽音是身份受限,没有真正站稳脚跟,自然是得忍,前世董玉娘那条毒蛇她都对付过,怎么会怕一个荀柔。
只不过她要表现给李澄看,现在还不能动手,且她也在等一个机会。
“妈妈,再等等吧,到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
“等,等什么?”
南妈妈的确不懂这些,她从冀州一路下来,她也算是颇有手段的人了,但是常常在王妃面前,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徽音笑着摇摇头,回去又写了一封信给李澄,她把园子里的花圃的情况说给他听,又说重阳节登高,想起他在淮泗,用花圃里摘的菊花做了些花糕送给他品尝,知道他在军中不喝酒,所以就不送酒了。
李澄回到营帐时就看到了徽音寄来的花糕,呈透明状,不腻味,吃起来清甜。
他其实生活挺美满的,父王母妃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他尤其是溺爱,可是他从小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岌岌可危,朝不保夕。
现在有个人一直惦记他,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很欢喜的,尤其是郑氏也很有分寸,她只在床上撒娇弄痴,无限的和他说着好些羞人的话,平日却很正经,写来的信连情诗都没有。不过只言片语,看到菊花都想着给他做花糕,也算是有心了。
可他要送什么回去呢?
隔了半个月,徽音这里收到了一方铜鎏金珐琅彩嵌珠宝石珍珠的首饰盒,十分精美,她很欢喜,女孩子几乎都很喜欢这种精美的东西,没想到李澄会专程让人送给她。
荀柔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就见她梳妆台上几乎摆满了首饰,梳头的丫鬟拿起一根簪子在她头上比划。
“表嫂,今日缪家姑娘下了帖子请我过去参加诗集雅宴。”荀柔态度看起来很谦卑。
徽音笑道:“去吧,我让下人给你套好车,你自己也留心一些就好。”
荀柔颔首:“那就多谢表嫂了。”
她说完,扶着梅香的手出门,徽音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跳梁小丑不知死活。
荀柔上次恳求李澄让她留在淮阴王府,以免回去之后受到吴太妃责罚,等过年她再回去,表示自己真的尽力而为了,不能做次妃不是她的问题,吴太妃也不会责罚她,如此表兄思索片刻便同意了。可她怎么可能就真的离开,如今也正在想办法,先用外边的事情缠住郑氏,让郑氏出丑,到时候她再临危受命。
果然,这次荀柔出去之后,缪夫人上门说是如今流民肆虐,想问淮阴王府如何安置,要不要本地大户帮忙。
徽音笑道:“此事不是还有本府知府县令管,怎么还要我们这些妇人来安置?”
缪夫人平日常来徽音这里奉承,不免推心置腹道:“妾身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淮阴王初来徐州,正是安抚人心之时,若是您能领头,对您和王府的名声也是好事啊。”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现下有了身子,恐怕不便劳动。不如这样,我让我家表妹荀姑娘代替我们府上出去,也让徐州大户看看她多么能干,您不知道我们老太妃就是托付我和小王爷帮她找一位佳婿呢。”徽音笑眯眯的。
她身体好,李澄又不是李珩那坏种给她下凉药,故而她现下已经有孕三个月,差不多坐稳了胎,昨日已经专门让人送信给李澄了,甚至信上也说了她现在有孕在身,恐怕无法照顾荀柔。
缪夫人一听,连忙恭喜:“没想到小王妃是有喜了,对对对,这怎么能劳烦您,咱们就自顾做了,只当为您肚子里的世子积福了。”
“好,那你们告成那日,我让荀表妹代替我去一次就好了。”徽音笑道。
缪夫人连忙点头,又想着回家之后搜罗些什么好东西送过来,自己也在小王妃这里抢一炷头香。
自然,因为这个主意还是荀柔所出,她又去告知了荀柔一声。
荀柔心中一紧:“您是说我表嫂有了身子了?”
缪夫人笑道:“可不是,要我说小王妃真是福气好,才成亲三个月就怀上了。不过,她也为你打算,还说等流民所安置成功时,就让你代替她过去呢。”
荀柔顿时冷汗涔涔,她这些日子出去除了去缪家之外,也联系到吴太妃的旧部,精心策划了在流民安置所告成那一日撺掇流民闹事搞破坏,银钱都给了。她之前还怕郑氏不参加,故意让缪夫人等人先筹划,弄的差不多了就让郑氏牵头。
如今郑氏悄悄有了身孕,居然让自己代替她过去,等缪夫人一走,她就喊梅香道:“你替我拿着我的手信出去,让咱们的人停止计划。”
若是自己去,当然不能让人冲撞了,否则过错全部在自己身上。
梅香立马准备出去,没想到院门都出不去了,梅香急着回来道:“姑娘,不好了,守院门的婆子说小王妃吩咐了,说她现下有了身子,怕歹人作怪,因此不让人出门呢。”
荀柔整个人差点晕倒,郑氏果真技高一筹。
◎无法企及的白月光◎
李澄治军极严,操练水军时自己也从来不吃酒,他年纪轻轻就执掌军务,自然是要让别人无话可说才是。
但妻子是个例外,他有时候会盼着节礼,如此徽音就会给他写一封信,寄一些好吃的过来,她的信算不上长,但满纸都是溢于言表的关心。同时,她也很有分寸,平日无事时,绝对不会写信过来,说怕打搅他。
今日却只单独收到家信,什么礼物都没有,李澄拆开信件之后愣在当场。
她居然有了身孕!
李澄终于对成家有了实感,他之前对成家的感觉无非就是娶妻,这个妻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向着他,他总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可现在没想到的是他即将要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了。
信中说她害喜严重,但是最近吃梅子缓解了许多,还有荀柔那里,她恐怕无法照顾周全……
李澄放下信件之后,想起荀柔对她的哀求,说她若是这么回去,太妃恐怕迁怒,还说起吴太妃平日对她虽然看起来好,但总是敲打她云云。说他不同意让她做侧妃也就罢了,但总不能才来一个月就赶走她。
如此,他遂同意荀柔待在王府,反正王府都是徽音在管,应该是无碍的,就是没想到现下妻子有孕在身,再留荀柔也的确不太好了。
这些都属小事,最重要的是他要做爹了,妻子还算生的美貌,自己相貌也颇为英伟,二人生的孩子不知道多美多俊!
宇文当等追随的亲将闻言,也都为李澄高兴,小王妃有子,那说明淮阴王这一脉地位稳固。
比起李澄之喜悦,淮阴王府上下却一般般了,这些人有些就是老仆,不是吴太妃的人,就是曾经崔王妃的人。晁妈妈就不开心,她翘着脚对云慧道:“若是小王妃生下世子,咱们几个愈发是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
现下郑氏的妈妈南妈妈帮忙管着二门内的事情,几乎直接和钟管事对接,她带来的陪房下人也逐渐开始侵占淮阴王府她们这些老人原本就有的位置。
云慧则劝道:“娘,不是我说您,小王爷念旧情,一直没让您出去住,还让女儿在这里做个管事姑姑,这就已经很好了。难不成,您还想当小王爷的家啊?”
说到最后,她还微微一笑。
“你这么淡泊名利的,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晁妈妈对女儿无法。
云慧摇头:“那您就什么都别说,我自会区处。”
晁妈妈又道:“那荀表姑娘之前要赶您走,现在好了,自己都几乎被禁足了,连那个院子都走不出去。真是好报应……”
云慧笑而不语。
尽管荀柔闹着要出门,但是她弱质芊芊,如何敢随意出门去。没有淮阴王府的徵记,没有路引手牌,她莫说是徐州城了,便是连王府都出不去。
可这一日,徽音却抚着肚子笑道:“送荀姑娘去缪夫人那里吧,今日流民寓所建成,她素来能干,对了,再把云慧也派去,她算是办事极为妥帖的。”
荀柔看云慧随同她一起坐在马车上,心里就烦,但她更想让梅香去传信,可梅香在另一辆马车上,根本无法下马车。
一路到了缪夫人这里,云慧还道:“荀姑娘,来,奴婢扶着您下马车。”
荀柔还存在侥幸心理,等她到了那里,悄悄用进茅厕的方式把消息传递出去。只是没想到刚下马车,方才跪在那里的流民朝她涌过来,手里还拿着麻袋。
徽音今日早上吃的是鸽子汤,油过滤了好几次,味美正鲜的很。她问南妈妈道:“我让您送信给我母亲,这信送了没有?”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已经让咱们的人送回去了。”南妈妈笑道。
徽音松了一口气:“我头一次有身子,小王爷的母妃又去了,都无人请教问这些生育的事情。若非三个月已经坐稳了胎,我都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时,就听有人过来道:“小王妃,不好了,荀表姑娘被流民用麻袋抗走了,那些都是绿林之人,把人带进去树林里,好一会儿才被救回来,对了,是云慧带人救回来的,云慧自己还受伤了。”
徽音故作大怒:“我让你们跟着她出去,好好看护好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来人,派几个人去请大夫来看,连云慧那里也要去。”
实际上荀柔被送回来的时候,她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流民还是男的掳走,就这么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回来,谁都觉得她可能已经被人……
她再看着走进来的郑徽音,她款款而来,仆从如云,那么的光鲜亮丽,瞬间荀柔就竖起双眼,甚至被这份光鲜刺瞎了眼睛似的。
徽音只是交代伺候荀柔的人:“你们俩要好好照顾荀姑娘,若是荀姑娘再被什么人掳去,我就唯你们是问。”
说完,她又看着荀柔道:“跟着你出门的何娘子梅香等人护主不利,我已经打了板子赶出去了,你放心,小王爷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样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发生了。”
荀柔只恨恨的看着她,徽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之时,荀柔没有心情睡觉,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睁眼一看,竟然是云慧。云慧脸上还有擦伤的痕迹,荀柔指着她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哈哈哈。”云慧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这个幽静的绣楼中还有些毛骨悚然。
“身份尊贵的荀表姑娘,当然可是以一枚珠花就把我赶了出去,说我与别人有私情,如今你已经成了整个徐州城的笑话了。大家都说你已经被……”说到这里云慧露出愤恨的目光。
她在小王爷身边数年,是打从小王爷小时候开始伺候的,小王爷那时候多依赖她啊!常常云慧姐姐叫个不停,她看着小王爷从一个小孩子长到翩翩少年郎,不知何时芳心就落在他身上,偏偏被人污蔑赶了出去。
未婚夫又死了,她又多了一层不祥,她想着自己曾经对这位新来的表姑娘那般好,却被她陷害,她怎么甘心。
那时,荀柔多瘦弱啊,也并不讨太妃喜欢,都是她常常告诉她吴太妃的喜好,如此她才能够讨人喜欢。
听云慧说完,荀柔才想起一个细节,她告诉那些绿林之人自己的身份后,那些人就放下她了,反而是被云慧救下之后,她就一直在扯自己的衣裳,说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掉过什么东西,她那时情急也没想太多,如今想着自己一幅被人蹂躏的样子,就是她搞出来的。
“是你,是你故意害我被别人误会的,我要去告诉太妃和表哥。”荀柔起身道。
云慧捂嘴直笑:“那你去告啊,我现在在大家的眼里,可是救过你的大恩人。而你呢,又跟小王爷吵架,还想陷害小王妃,如今还有个不洁的名声在身上。建业离徐州没多远,你的名声若是传到吴太妃那儿,吴太妃这个人又怎么看你?”
荀柔怔了一下,她很清楚云慧说的是实情,吴太妃喜欢她,也是因为她常年陪伴,几乎是个大丫头的存在,还能帮她管着下人,甚至多半油水是吴太妃拿,她就是帮忙做事的。此人可凉薄的紧,荀柔是见识过的。
如今她早已失势,李澄不喜欢她,郑氏极其聪明,恐怕也知道她做的事情,即便哀求也无济于事。
云慧见她如此,遂笑着出门去了,到了院门口,她敛住笑意,还是和以前一样,腰背挺的直直的走了。
这一夜徽音倒是睡的很香,她以前也很容易失眠,但是这次重生以来,她嫁给李澄后,李澄不管爱不爱她,安全感还是给的很足的,至少是有求必应的,现下还这么快有了身孕。
若是生了世子,那就是她的保障。
即便不是,她们夫妻还年轻,迟早的事情。
早上醒来时,厨下换成她爱吃的臊子面,简直是身心愉悦,何娘子和何管事都被她借着由头赶出去了,如今厨房都是她的人了,当然知晓她爱吃什么。
正吃的香,却听外面有人说道:“小王妃,荀姑娘过来了。”
荀柔今日穿的是一身耀眼的大红色,她乌发红衣,倒是别有一种疯感。
“我是来道别的。”她看着徽音吐出这一句。
徽音笑道:“你昨日刚出事,今日就要走,我如何跟小王爷交代呢?”
荀柔冷哼一声:“表嫂放心,我会写一封信给我表兄,就说我想我父亲了,这些年我从未在父亲跟前尽孝。”
“好,就在这里写吧,我也总不能拦着你尽孝啊,最好还写一封给太妃才行。”徽音道。
荀柔遂坐在她跟前写,她写的很快,两张信徽音都过目了,才道:“我这就让人替你打点一二。”
荀柔讥讽道:“表嫂真是用心。”
“到底是谁用心呢?谁自己心里清楚。”徽音冷哂。
荀柔不敢作怪,只是看着徽音道:“表嫂,这次我愿赌服输,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也只是技高一筹罢了,可咱们俩都是擅长用阴谋之人,心思不纯正。我表哥爱慕的是那种单纯善良的人,那个人身份一般,相貌也仅仅清秀而已,可他就是喜欢那样纯真之人,这是表嫂你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徽音只哈哈大笑:“那么喜欢,也没娶回家,看来也不过如此。你激我也无用,我所用之计,并非阴谋诡计,而是叫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
◎和上辈子不同啦◎
荀柔要去京城,也不能说走就走,得准备一队卫士送她上京去。徽音对这种算计自己的人当然不愿意如此,可既然她已经吃到教训了,那她就不必痛打落水狗了。
云慧站在徽音身畔,目送荀柔坐上马车离去,知晓她现下名声全毁,心中难以言喻的高兴。
等荀柔走了之后,徽音收到李澄的回信,李澄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让人安排荀柔回建业,又问自己好,说等一段时间就回来看自己。
“怎么这么啰嗦,写了这么多。”徽音看他叮嘱自己颇多,还有些羞赧。
南妈妈道:“这是小王爷疼爱您呢。”
徽音摇摇头,她又想起荀柔说的话,说李澄心中有喜欢的人,那位姑娘纯真善良,可那又怎么样呢?乱世之中保全自己为上,李澄终究还是娶了自己,她可不会允许自己丈夫还有别的女人的身影。
毕竟女人说完全不在意丈夫喜欢谁,那是不可能的,可在意也无济于事,再说了,很有可能这些都是荀柔瞎编的,她可不能为了个莫须有的人去跟自己的丈夫发脾气。
如何消磨这样不好的情绪呢?看书吧。
“福桂,替我把书肆的新书买几本来。”徽音笑道。
书买了之后,她挑了自己喜欢看的书,沉浸在书海里,竟然忘记跟李澄回信。
李澄等了十天都没见妻子回信,还问送信的亲卫:“让你送信回去,没送到吗?”
“送到了,标下亲自送到小王妃手上的。小王妃还抓了一大把赏钱给标下,标下在府中等了几个时辰,没见小王妃回信,就先走了。”
李澄心想难道是徽音她难受或者心情不好,也是,偌大的府里只有她一个人操持,现在又有身孕了,不知道心里多难受。
等淮泗这边的军士操练的差不多了,他就在徐州淮阴王府住下才好,不成,自己也不能太过于儿女情长。
转眼徐州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徽音早上赖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完全不同。北方烧炕,晚上睡着暖和的很,南方屋里也极冷,是要放炭盆的,她还有身孕,自然不能迎风出去,因此就窝在房里看书。
到了冬至时,她肚子已经出怀了,厨下做了汤圆来,南方人冬至和北方人不同,她们是吃汤圆。徽音入乡随俗,也开始融入这里。
“算了算日子,我娘应该是收到我的信了吧。”徽音吃完一个汤圆,如是道。
刚说完话,不见人回应,抬头一看却看到李澄了。
“夫君。”徽音要穿衣裳起床。
她是个大懒虫,现下都只穿着寝衣,披着被子就着榻上吃东西,没想到李澄这个时候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李澄见她起身,赶紧过来按住她:“别起来,有身子的人不能这样动作太大了。”
徽音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也取悦了李澄,李澄褪去外面的盔甲,换了一身常服,他把徽音剩下来的汤圆端起来在吃,又摸着她的肚子道:“辛苦你了,我又不在你身边。”
“没事儿的,如今我在府里虽然也要操持,可是也清静许多。对了,你那位荀表妹去了京中,说是想去京中尽孝。那信我寄去给了你祖母,可见你来信说送她走,我就没把她的信送过去了,现下拿给你。”徽音道。
李澄摆手:“她走了也好,不管了。倒是你,怎么样啊?”
“我起初就是犯恶心,总是吃不下饭,后来熬过了三个月就好多了。现下我有时候把手贴在肚皮,孩子还会跟我打招呼呢。”徽音笑着说道。
李澄立马要试试,他把手很自然的就伸到徽音的肚皮上,徽音身体微微麻了一些,她把自己的手也覆盖在他的手上。
李澄也似有所感,抬眸见徽音一直望着他。
“怎么了?”
“你是专程为了我回来的吗?”徽音想确认。
李澄原本准备过年回来的,是快冬至了,不知怎么想着郑氏一个人在府上还有了身孕,他有一丝恻隐之心,所以回来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妻子的殷切的眼神,她似乎太爱他了,所有的情绪完全跟随他波动,可是他现在却无法回应这般汹涌澎湃的爱意,只好低着头道:“唔。”
纪氏这边的确已经收到信件了,正让人准备不少补品托人送过来徐州,辛氏因为生了个儿子,颇有经验,把她儿子睡过的小枕头,还有穿过的小衣裳甚至还做了一件百衲衣过来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