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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母仪天下by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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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咱们小姑真是争气,刚出嫁就有了身孕,看来淮阴王很宠爱她啊,这下您可算是放心了。”辛氏笑道。
纪氏心中也欢喜的很:“原本我打算让朔儿替我们送东西过去,顺便和他妹夫认识一二,可是侯爷让朔儿去会会卫铎。我就只能让恒哥儿去了,你也知道恒哥儿从未出过远门,我这担心的很呢。”
听纪氏说完,辛氏暗自嘀咕纪氏偏心,能够去见淮阴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偏偏只让小儿子去。
但辛氏不会表现出来,她只得回去多备一些礼,小姑是和自家夫君关系挺好的,这次还特地写信给丈夫。
纪氏等人想的是怎么回礼,徐太夫人却心急,她没想到晚几个月嫁出去的徽音居然一下就有身孕了。
便是郑德音听了也着急,又对徐太夫人直呼不可能啊。
徐太夫人道:“都坐稳胎三个月了,听说小王爷很宠她,去了徐州之后就把她留在徐州,特地赶回来陪她过中秋,也算是她好命了。”
郑德音没想到自己这位妹妹嫁过去居然是这样的,她记得前世中秋是陪着吴太妃过的,李澄一年才回来一次,她无法有身孕,一年之后,吴太妃把荀柔许配给李澄做次妃。荀柔对她非常敬重,她当时想着与其让个不认识的,魏王赐下来的人做侧妃,还不如让荀柔做呢?至少好拿捏。
谁知道李澄放着荀柔不喜欢,反而对一个录事的女儿视若珍宝,那女子容貌平平,几乎没任何家世,他却宠那个。

◎博弈◎
晨光微熹,徽音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被李澄搂在怀里,全身都汗津津的。他真像个火炉子似的,徽音想亲他一下,但是想起自己还没洗漱,就先闭嘴不哈气了。
倒是李澄多年行军,很是惊醒,他察觉到徽音醒过来,他立马看向她。
此时,徽音一头乌黑的鬓发顺滑的散落下来,她皮肤雪白又柔腻,跟奶豆腐似的,偏偏昨日因为睡的晚,有一对黑眼圈,却丝毫不减她的美感,反而有一种乌发蓬松的颓靡之美。
“昨夜让你少看会儿书,非是不听,还要我弹琴为你助兴,你看看你都有了黑眼圈了,如此顽皮。”李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徽音抚着肚子道:“人家才嫁过来没多久,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偏偏又做了娘,说真的我现在每天一起来,才发现自个儿是双身子的人了。又不能动弹,还不能吹风,就连洗头发也不能洗,沐浴也不能随意沐浴。我知道天下女子有孕都是如此,但人家就是不舒服嘛。”
李澄听她这般说,突然变得很会说话了:“天下的女子又怎么会一样呢?你素日娇养长大,又是我李澄的妻子,如何会与旁人相同?我可是心中记挂着你的。”
“允执(李澄表字),虽说你嘴里不说是为了我回来,可我知晓你心中肯定一多半为了我回来的。”徽音静静的说道。
李澄拿着她的手吻了一下:“是,我心里的确惦记你。”
想到这里,他迅速要起来,“我让人给你端早饭过来,咱们一起用。”
“别,我还是起来吧,我们去外面的小厅用饭,让她们先把炭盆摆上。”说着徽音就要起身。
李澄看了看外面:“风雪太大了,就躺榻上吃,我先抱着你去榻上,摆好桌子,咱们俩一处吃。”
徽音脸一红:“不行,不行。你没回来也就算了,你回来了,我这般懒惰,到时候别人会说我的。”
就是在自家,她母亲虽然宠她,但是对她教养严格,也不许她这般放肆的。
李澄却道:“起来做什么,太冷了,只要我不说你,哪个敢说你呢?就这样,我抱着你到榻上去。”
他力气很大,抱起徽音这样不算瘦的女子都非常轻松,徽音被他抱在榻上,觉得和他又熟悉又陌生。他很宠她,但是嘴上也不大承认,说话黑白分明,有时候还喜欢和人杠,可和自己似乎从来没杠过。
她是在榻上用的早饭,早饭吃的是羊肉汤粉,一碗下肚,她都觉得自己要胖好几斤。
平日她虽然不会特地少吃,但都只吃一小半,因为过了头三个月,胃口就变好了,孩子若是补的太过,孕妇吃的太多了,孩子太大了,就容易难产。生孩子虽然重要,但她自己的命更重要。
李澄见她吃完之后,似乎有些懊恼,连手边的核桃都不吃了,还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厨房做的不合你的意。昨日你不是还和我说吃核桃很好的。”
他很难得关心别人,因为关心多了,别人以为你太过在意就开始拿乔起来。
“早上吃太多了,不成,我还是得穿衣裳起来走动一下。正好,我还有一件事情和你说,昨儿都忙忘了。”徽音说完,又摇铃喊人进来穿衣裳起身。
她遂把自己有孕已经写信回娘家的事情说了,还道:“我母亲素来疼爱我,不知会不会给我送东西过来?再有,若是我哥哥或者我弟弟过来了,要不要告诉你。”
李澄当即就道:“若你兄弟过来,直接去信一封,我带他去面见魏王。”
“如此甚好,但也许他们不来,你这般说,我就知晓如何处置了。”徽音道。
李澄心想她果真把自己放在心上,她兄弟过来这样的事情也要与自己商量,一切都听凭自己的意思。
所以,他心里也就快乐了许多:“到时候多留他们住些时日才好。”
“诶。”徽音听着也欢喜。
现在其实她和他还属于客气的阶段,但李澄的性格显然能见几分,比如中午二人吃饭时,徽音随口说起徐州发生的一起命案。原来是本州肖富户独生女儿嫁给本州司法参军,此司法参军寒门出身,二人感情不协调,丈夫还因为打了她一巴掌,妻子要和这司法参军的朋友成婚,二人和离。
原本已经和离成功了,肖小姐也另嫁他人,不料新丈夫却死了,新丈夫的家人状告人被肖小姐害死的。
依照徽音猜想肯定不会是肖氏所害:“据我所知肖氏和新丈夫王茂才那是情投意合,好容易才和离在一起,怎么可能杀了新丈夫呢。我看定然是王家原本就不同意儿子娶有夫之妇,如今儿子死了,遂怪罪在女人身上。”
李澄却道:“一对狗男女,也是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说女子要从一而终,可是若夫妻二人毫无情意,丈夫还责打妻室,和离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我听说这位司法参军自己亏空,却让肖家替他偿钱。至于王茂才和其妻也并非一路人,家资听闻全部给了这位原配,才和肖小姐成婚的,可见二人也算是情比金坚了。”徽音小时候读《女德》《女诫》时,总觉得先生在内涵自己母亲纪氏,她会感觉到羞愧,甚至听到人家说水性杨花四个词时,都怕牵连到母亲身上。
可是越长大,她越觉得女子不容易,大家都是盲婚哑嫁,遵从父母之命嫁人,也许这个人就根本和你不合适,那为何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呢?
这些说话,见李澄脸色铁青,她适时的闭嘴了。
李澄却听的十分骇然,他发现郑氏虽然平日听王府下人说过从不出门一步,可人却不太受控制,似乎和别的女人都不同。她并不赞成从一而终,甚至对三从四德还有些嗤之以鼻。
她不会因为你是她的丈夫,就无条件服从你,甚至她在看你的表现。
原本二人相处还好,经过这段话之后,就有些僵着。
南妈妈悄悄对徽音道:“小王妃何必说这个,小王爷好容易回来,自古男子哪个喜欢听到自己的妻子说什么和离这样的话的。”
“妈妈不知,男人都喜欢犯贱,你若是太过温柔贤淑,反而没有一丝挑战。别看他这个时候和我闹别扭,但终究会开始紧张我。”徽音缓缓笑着。
南妈妈暗自点头,又还是有几分担心。
徽音却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李澄凡事爱追根究底,执行力又很强,这样的人好胜心最强了。
夫妇二人原本时常在一起用膳,今晚李澄说外面有事就先不回来了,徽音早上吃太多了,中午有糖炒栗子和零嘴也吃了不少,正好晚上他不在,自己也能少吃几口,倒是挺高兴。
南妈妈是一心扑在徽音身上的,她忍不住道:“那零嘴您明日还是别吃了,吃多了饭都不想吃了。”
“嗯,我就是嘴馋控制不住。但控制不住,也得控制住。”徽音笑眯眯的。
晚上她吃了小半碗饭,一碟时蔬,一碟瘦肉,其余的菜都赏给了仆妇丫鬟们。还在小厅里走了十圈消食,如此方觉得身子舒服许多。
李澄则是特意晚点回来的,他心里有气,可又不好发作出来,甚至重话也没法对妻子说。在他的立场下,他当然希望妻子能和他同一条心,又对他忠诚无比,可妻子面上虽然对他很好,但人往往无心之言论,能看出她内心所想。
她觉得丈夫不好,放弃是很自然的事情,有喜欢的人了,甚至可以抛弃丈夫。
以郑女之姿容,天下罕见,为人颇有手段,行事果断不拘泥,这般女子若是真的改嫁,恐怕也会过的很好,就像她母亲郑夫人,当年为高平郡夫人裴野之妻,后来裴野在外养小妇,郑夫人毅然决定和离,之后又嫁给郑放。
有母如此,其女也自然与众不同。
他一定要让郑氏真心爱慕自己,离不开自己才行,如此想来掀了帘子进来。
徽音正在看书,她本人嗜书如命,听到脚步声才抬头,见李澄进来,立马站起来道:“吃饭了吗?晚上听说你在外面有事,我就先用了。”
李澄坐下来道,颇为“善解人意”的道:“你不必管我,你现下肚子里的孩子和你都比我重要多了。”
“怎么这么说,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啊,我一直记挂着你呢,担心你没吃好,让厨下备着卤子,又发好了面。”徽音笑吟吟的。
李澄方才还想了很多,怎么获取她的顺从忠心,可就这么短短一句关心的话,他就立马欢喜无比了:“你还一直惦记着我吗?其实我还没吃呢,就怕劳烦你。”
徽音莫名觉得奇怪,又不是自己做,反正吩咐厨房的人去做罢了,有什么劳烦自己的。

◎谢夫人◎
冬至之后,李澄只多待了一日便要启程去淮泗练兵,临行前交代徽音道:“徐州其余人家倒好,唯独薛家太夫人,原本为宗室女,信郡王的女儿,尊封临川县主。我昨日接到薛家的请柬,你就代我去一次,备些厚礼。”
“嗯,好,你也小心些,天冷,北风凛冽。”徽音也舍不得他。
李澄摸了摸她的脸:“每日不必早起,好生歇息。”
来去就似一阵风似的,但他还有那个心回来看自己已经很好了。
说起薛家,之前徽音在府邸见过薛家的人一次,待自己恭敬的很,此次李澄回来,又特地上门,算得上恭敬的过分了,应该是在讨好李澄。
只不过薛太夫人寿辰还未到,徐州城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淮阴王府也迎来了新客人,淮海太守谢九仪随同夫人上门拜访。
长史郭岐山介绍道:“淮海太守谢家原本祖籍陈郡,谢家在此地经营数年,魏王当年能够成功盘踞江南,也因为有谢家帮忙。这谢夫人和魏王的殷妃还是姐妹呢。”
徽音曾经看过礼簿,这几年淮阴王府送礼最厚的就是谢家和魏王府,殷王妃并非正妃,但生下魏王的长子,地位颇高。
她正想着如何和谢夫人寒暄,却没发现郭长史欲言又止的神情。
淮阴王府因为男主人不在,她便让长史官在前面招呼男主人,至于女主人,则由她亲自接待。南妈妈也道:“这位谢夫人不仅是太守夫人,还是殷王妃的嫡亲妹妹,可不能慢待。”
“我就这么想的,偏偏小王爷不在府里,我对他们这些关系又不是很熟悉,真的是怕慢待别人。”徽音也很无奈。
主要是夫妻不在一处,有些事情就没商量。
现在她还没有回去建业,见的人已经算少了,到了建业,什么魏王太妃、魏王妃、吴太妃还有不少宗室亲戚官员那才真实多如牛毛。
有些人甚至和她郑家还有仇,她之所以想要快速有孕,也是知晓明年天下又不太平了,自己总得生下一个孩子,如此早封世子,也有筹码。
想到这里,她又对冬顺道:“冰窖里存的鲜果可以拿出来了,绿李、楞梨、樱桃,甘子,蒲桃是一定要端上来的。另外荔枝、柚子、枇杷、紫梨也堆作一盘来。。”
紫梨珍贵,不容易得,荔枝就更不必提了,有些徽音自己都舍不得吃。
越是冬天,新鲜的果子就越珍贵,更别提冰的鲥鱼、鲍鱼这些,什么珍稀,就拿什么招待。
福桂则道:“茶要上些什么呢?咱们王府刚刚有人送了蜜饯、水果、瓜仁过来,都是上等的干货,泡茶最好了。”
“不,就用清茶,杂茶是市井的吃法,只因我本人爱吃,没那么些讲究,但是客人来了,就不能如此了。”徽音如此道。
福桂闻言得令,她们这些人原先在昭节侯府的时候只需要伺候好小姐就行了,现在到了王府还要帮小姐管家,四个大丫鬟各司其职,若是不成的,等将来各自成婚,位置也就各有不同了。
尤其是福桂是有野心的,她想成为大管事娘子,就必须事事妥当。
徽音是如临大敌,她倒不是怕人家,而是怕自己失礼。毕竟现在李澄还背靠魏王呢?自然不能慢待。
很快她就见到了谢夫人,和她想象中的女子完全不同,谢夫人年龄约莫和她差不多大,形貌昳丽,看起来婉约清丽,鬓发高耸,钗环错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既谦卑又让人如沐春风。
“王妃。”谢夫人行礼问安。
“谢夫人不必多礼。”徽音含笑望了过去。
只见谢夫人微微怔了一下,她只听说李澄成亲了,但并不知晓李澄之妻居然生的这般貌美。她唯一能想起的词,便是形容妲己的“花容月貌芙蓉面,妩媚妖娆美若仙”。
有人生成这般模样,几乎是到了让人看到容貌就会大脑空白的地步,这郑氏却完全没有一丁点自恃美貌之意,反而夸起自己:“我见谢夫人气度高华,举止娴雅,容貌仙姿昳丽,来到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王妃客气了,倒是妾身常常听说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如今见了王妃,才知道属实呢。”谢夫人也立马恭维起来。
徽音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请随我进来小厅说话。”
二人着实不大认识,但谢夫人为人却相当坦诚:“我与薛太夫人的孙女乃是极其好的手帕交,她祖母以前对我帮助许多,薛家又与我夫家是世交,故而我们从滦州赶过来的。”
“原来如此,我家王爷前几日冬至刚刚赶回来,也是交代我要去薛太夫人的大寿去,只我与她们相交不多,如今你来了,我也有个说话的人了。不如你们就在我们府上歇下,如何?”徽音笑道。
在她们寒暄之时,丫鬟们鱼贯而入,谢夫人轻轻扫过,便见有珍果奢点,忍不住暗自点头。这王府里有个女主人倒是很好,看来这么些年李澄也是放下自己的心思了,如此甚好,对大家都好。
见谢夫人心思单纯,徽音不免套起话来:“谢夫人和谢太守是何时认得外子的?我初嫁来,小王爷又总在外头练兵,总怕不知晓这些关系,到时候得罪人。”
谢夫人说了不少,无非就是她母家殷家在吴王封地,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
“我们很小的时候同时拜吴中名士为师,你们王爷那时候好像比我大三岁左右,我仿佛才三岁。澄哥哥那叫一个挑嘴,我们都吃得先生家的饭菜,他就不吃,我们一起午睡,他也不睡。常常说我们,他头一日看了我写的字就说让先生把我赶出去,说我这个人一看便是乌鸦,不可能变成凤凰,可我硬是坚持了下来,你说他嘴毒不毒。如今,我听说你们夫妻和美,想必如今王爷因为你改变许多,真正是鹣鲽情深。”谢夫人是真心希望看到自己这位王爷师兄能够好的。
可她的话让徽音心沉了沉,难道这位谢夫人才是李澄心爱之人?
如果是她的话,属于高级一点的吕笑,人既热忱又和善,还有手腕,这样的人比坏人不好对付啊?似荀柔那种总会露出马脚的好对付,但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如何对付?

◎姐弟相聚(含入v通知)◎
谢太守和谢夫人另外有下榻之处,因此辞别了徽音,徽音也顺便见了这位年轻的淮海太守一眼,他的年纪约莫比李澄还大两岁,是个十足的美男子,看起来也更成熟一些。李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天然的少年气,谢太守沉稳许多。
“乔管事,如今徐州冬日,炭火不好买,那些你替我送些过去给谢太守夫妻。”徽音道。
乔管事连忙笑道:“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看的出来乔管事和谢太守夫妻也很熟悉,行事随意了几分。
徽音不免笑道:“等等,乔管事,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乔管事垂手等着徽音的询问,却见徽音思忖片刻,又道:“罢了,你去吧,看他们还差些什么。”
乔管事不明所以,但先行离去了。
徽音抚着肚子,忖步在游廊下走着,心中思绪万分。摇尾乞怜,祈求别人的爱,那种靠着卑微赢来的错觉自以为是爱,不,她绝不认同。
她还是些微受到了荀柔话语的影响,但是不能草木皆兵,永远要相信自己,徽音暗自下决心。
平复了半天的心境,三日之后,到薛太夫人的寿宴上,她已经是谈笑自如了。薛太夫人的孙女嫁的是谢太守曾经的部下,如今的官至屯骑校尉。
薛氏乳名欢欢,薛太夫人拉着谢夫人的手道:“丽仪,我家欢欢和你一直都这么好,我也放心了。我年岁已大,怕是看顾不了她许久了。”
谢夫人母家姓殷,名讳丽仪,她本是魏王底下一个录事之女,后来径直嫁给了谢谬做妻子,然而徽音觉得很奇怪,录事不过七八品小官,殷家也并非什么名门望族,她是怎么能够嫁给太守之子的呢?
正思绪时,又听殷丽仪道:“太夫人怎会如此说,当年我承蒙薛姐姐照顾,她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朋友。就我来之前,我母亲还特地让我带了好些她爱吃的榛子香糕过来。”
薛欢欢闻言也颇受感动,还抹了抹眼泪:“转眼已经五年多过去了,我还记得那时我在魏太妃身边做女官,丽仪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我还没见那般憨的姑娘,但是又上进又努力,她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姑娘了。”
徽音暗自想殷丽仪是在魏太妃身边做女官,正好五年前李澄父母双亡,投奔魏王,肯定也在魏王府居住。青梅竹马久别重逢,不知道又如何?
但闻这薛太夫人见薛欢欢说起话来连绵不绝,又怕冷落了徽音,连忙道:“小王妃还不知晓吧,当年我这孙女在魏太妃那里做女官,我就想着让她学些规矩才好。老身那时也常常和你太婆婆一道说话,小王爷当年尚不及弱冠,却纵横捭阖,武学极其精,每次做魏王前锋,骁勇异常。”
徽音状似感兴趣状,笑道:“我以前在冀州时,也常常听闻淮阴王勇猛过人。”
在座的缪夫人上次因为安置流民的事情导致荀柔名声受损,见小王妃没有怪罪自己反而依旧器重自己,连忙捧哏:“小王妃,据闻令尊被称为飞将,如今业已封为昭节侯,冀州大都督。令弟不日就要到我们徐州来,不知令弟又是和等风姿?恐怕徐州的姑娘们都想见识一二呢。”
徽音笑道:“我家小兄弟年岁小,原本以为是我哥哥来,不曾想家人来信说是他过来。到时候等他来了,我再宴请诸位。”
缪夫人头脑转的很快,其余如薛家的薛夫人也回过味来,徐州现下是由李澄掌管,她们看在谢太守和魏王的面子上对殷丽仪很礼遇,但忘记了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郑氏之父,乃昭平侯,虽非世家出身,但是颇受丞相吕威信任。
徽音倒是不愿意在此做焦点,她很快又把场子还给薛太夫人:“我们小王爷特地吩咐我过来给您祝寿,也说您和祖母关系很好。我这里除却送那些寿礼之外,还有我亲自抄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送给您。”
“多谢小王妃。”薛太夫人让人接了过来,翻阅一二,见字体灵秀飘逸如行云流水,忍不住颔首。
她又道:“我有孕在身,如此倒是不便留下用膳,日后有机会,再请诸位上门。”
薛太夫人要起身相送,被徽音阻止。
等她离开之后,薛太夫人对周围人道:“这位小王妃从不拿大,生有国色却颇有气度,绝非一般人。”
殷丽仪当年在魏王府同做女官时,接触过许多人,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是对郑氏她却有几分看不透。薛欢欢也是这般想的,她道:“我听我母亲说这位郑王妃平日深居简出,可淮阴王府短短几个月却几乎都听命于她一个人的,进府就怀有子嗣,偏偏能忍住。荀柔据说被她……”
说到后面那几个字,薛欢欢几乎是微不可察的说着。
殷丽仪吓了一跳:“手段竟然如此凌厉。”
“可不是,说起来还是你我如今和那小王爷无甚瓜葛,你想淮阴王何等嘴毒心狠之人,居然中秋、冬至都快马赶回来陪她过节。”薛欢欢曾经在魏王府当女官的时候,曾经魏王怕淮阴王无法执掌一府,干脆让他帮忙管过魏王府,她曾经做过李澄的手下,是,她承认李澄办事非常有才干,但是在他手底下做事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殷丽仪姐妹二人当年也是魏王府属官之女,和他还曾经是旧识,他都不怎么留情面。
唯独对这位郑氏,似乎很不一般。她想到这里又看了殷丽仪一眼:“算了,不提别人了,我且问你,你们夫妇是否预备北上?”
要知道谢九仪不仅是太守,还是魏王麾下数一数二的干臣,江南有童谣称:“伏路把关饶九仪,临江水战有李郎。”
这说的就是谢九仪和李澄,江南自古多才俊,且谢九仪和魏王关系也颇为亲近,算得上是谋臣了。北上肯定就是为了大事,薛欢欢暗自猜测。
殷丽仪笑道:“你的消息很准确,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先见见淮阴王商量才是。”
薛欢欢很有分寸就不再多问了,因为她很清楚,魏王想尽快拿下青州,联姻冀州郑放,也是想让郑放在其中保持旁观。
薛太夫人寿辰过去月余后,徽音的肚子又稍微大点儿了,她每日除了管家理账,就是在家休息。反正李澄说过过年会回来的,算了算日子不过还有几日罢了,家中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只不过,李澄还未回来时,弟弟郑无恒到了。
他从冀州而来,身边跟着父亲身边的谋士庄槐,又带着数匹好马,十几辆马车的礼物预备给淮阴王府以及魏王的。
少年头一次出门,一路上故作沉稳,显得不苟言笑,但是见了自家阿姐,才跟平日似的,笑着飞奔而来:“阿姐。”
“恒儿。”徽音来徐州半年,常常一个人在府中难免寂寥,有了身孕之后,情感也容易多愁善感,现在见到亲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郑无恒见姐姐嫁过来这半年,整个人看着面色红润许多,衣饰华丽考究,整个人看起来闲适多了。并没有那等因为远离亲人故土就形容憔悴之感,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姐,姐夫在哪里?他对你好么?”这是郑无恒最关心的问题。
徽音自然不会让弟弟担心,往好处了说:“你姐夫待我不错,虽然我们聚少离多,但是只要过节都会赶回来陪我,过几日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能见面了。”
郑无恒松了一口气:“姐夫待姐姐好,我就放心了。对了,这次我南下,爹娘分别托我带信过来了。”
姐弟二人进来内室,徽音一目十行,纪氏当然在信上先关心她的身体,又说起近来德音似乎有意让徐太夫人劝爹反了吕威。至于父亲也是在问她徐州如何,李澄如何,魏王又如何?
徽音看向郑无恒,先道:“阿弟,你要记住,现在无论谁劝父亲反吕威,父亲都要按捺不动。”
郑无恒不解:“姐,吕威此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对太子也多有不敬,天下人深受其苦,父亲若是出来,岂不是执牛耳之人?”
“你错了,当年因为陆霁之乱,父亲杀了陆霁之后,四处逃窜,谁又帮他忙了?吕威一旦死了,父亲折损兵马,旁人恐怕要坐收渔翁之利。我们郑家微末起家,好容易在冀州盘踞,现下不能走错每一步。便是你姐夫的话,让父亲也未必都信。”徽音叮嘱。
郑无恒想起姐姐明明说姐夫对她很好,可如今却让父亲不必听姐夫的话。但他素来对姐姐言听计从,见姐姐写好书信,又郑重答应下来。
徽音却想着前世她身在东宫,若是她不曾发现避子药的事情,悄然怀上孩子,也不会让父亲最后反了吕威,她下药杀了李珩自己上位。可弟弟代替李珩身中毒箭,兄长死去,这都是她难以承受之痛。
那时,她也是以为李珩真心疼爱她的,将来她会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后,才让家人倾囊相助,后来却成了那般结果,现在如何敢真心相信李澄?
更何况还有个貌似李澄的白月光殷丽仪在徐州城盘桓,似乎在等他归来,三不五时就打发人过来问候。虽说徽音也知晓殷丽仪和她夫君如今看起来很幸福甜蜜,但是总觉得这个女子仿佛和李澄太熟了……
这是荀柔和李澄之间,这种一起长大的表兄妹都没有的感觉。
正想着,又听乔管事道:“小王妃,小王爷命亲兵仆从先回去,他径直去了谢太守府上,说是谢太守有要事相商。”
徽音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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