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byParadox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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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扶萤抚开他的手,眼泪便落了下来,“表兄的心意我知晓,我的心意表兄也?知晓,只可?惜天意弄人,只恨我出身?不好,不能配得上表兄。先前的事并非表兄强迫,皆是扶萤自愿,表兄今日所选,亦不是表兄自愿,乃是无奈,扶萤并不觉得委屈,还请表兄莫要再纠缠了。”
她说罢又走,方兰漳还想再追,可?见她满脸眼泪,一时惭愧,不好再追,只能就此停步。
扶萤也?知晓他不会再追,扭头便抹了眼泪走了,只等他生辰那日,将那条腰封送了,此事便算完结了,既不得罪人,还能落个?好,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夜里,她又与?李砚禧商量:“后日表兄生辰宴,若是陶裕来了,我要与?他单独在?园子里走走,届时你去替我守着,免得被人瞧见。”
李砚禧瞪着她,一句话?没说。
她今日心情又好了,抱着他的脖子笑:“你又生什么气呢?又不是有了他便不要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来吧。”
第44章
李砚禧气得推开她的手, 便要硬气一回不碰她,可一想,他就?是不碰又能如何?后日还不是要替她办事?还不如今夜好好罚她一顿, 出出气。
她也不恼,一口一个小禧哥哥唤着, 不知是罚还是赏。
后日, 日头正好着, 一早方兰漳那边便来了人吩咐, 请她过去玩, 中午过去吃午膳。她没多收拾,只是略微抹了些香膏便去了。
写春跟着送她过去, 写春心细, 免不了又要叮嘱一番:“按着日子?算,小姐的月事又要到了,今日不知会不会饮酒,小姐定少饮些,莫喝多了, 免得过几日又要腹痛。”
若不提起此事还好,一提起她便觉得心烦。
她的小日子?本?是这两日便要到的,不知为何又是没来,她一想起便觉得心慌,生怕是肚子?里有了。
“我知晓了, 不会多饮的。”她摆了摆手,随意应付了一句。
到了院门?,写春便走了, 她一人往方兰漳院里走。
她挑着时?辰来的,正是要开席, 人都?来了,正在院子?里说话谈天,她没去凑热闹,一人在角落里坐着了,待丫鬟来请开席时?,才跟着入了座。
此回请了些外?男,分成?了男女两座,隔着个屏风,方兰漳在上道:“祖母还病着,不好大办宴席,只邀了亲近的来坐坐,诸位不必多礼,吃好玩好才是。”
席间?便聊开了,扶萤一直未言,只想当做自己不在,可刚吃完饭,刚拿起手帕,便有丫鬟来叫,说是方兰漳寻她去书房。
她擦了擦嘴,低声推脱:“你去与表兄说,今日人多,我便不过去了,让人知晓了说闲话。”
“三少爷便知您会这般说。少爷说了,您现下不去,他便等晚上宴会散了,去寻您去。”
扶萤深吸一口气,忍下脾气:“表兄这是何苦?那日不是已?说明白?了?罢了,我去了便是。”
书房里只有方兰漳一日,他今日没少喝酒,扶萤还是有些怕。
若放了从前便算了,如今她可是有去处了,若真是闹出些什么不清不白?的,不是只能被困在这儿了?
“表兄。”她就?站在门?后,未往里走。
方兰漳抬眸,笑容苦涩:“前日刚说起,表妹今日便与我生分了,表妹真是好狠的心。”
“若表兄以为扶萤心狠,那便这样以为吧。”
“扶萤……”方兰漳上前又要牵她。
她立即避开了:“我以为那日便说明白?了,你与我之?间?不必再做纠缠了,表兄为何还要如此?”
“纠缠?表妹以为这样是纠缠吗?”方兰漳几乎要将她逼到角落里。
“不是吗?都?这样了,还不算纠缠吗?还是表兄知晓无法娶我,却又舍不得我的身子?,便要在此强占了我?”她眼一垂,哭起来比人笑起来都?轻巧,“表兄说的爱护我心疼我,这便是表兄的心疼吗?难道是我不想嫁给?表兄吗?表兄如今来逼我又有何用?若是能说服了大舅母,难道我不会欢天喜地地嫁给?表兄吗?”
“扶萤扶萤,抱歉,抱歉。”方兰漳后退好几步,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你莫害怕,我并非是想在此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心中难受,表妹说放下便放下了,这叫我如何能接受?”
扶萤背过身去抹眼泪,却朝门?口走了走:“难不难受的,难道非得大哭大闹才算难受?扶萤没了依仗,大哭大闹也会被人嘲讽小家子?气。表兄又如何得知我夜夜垂泪?”
“我、我……”方兰漳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她,“怪我。”
“表兄心里若真是有我,还请不要再如此了。”她轻轻掰开他的手,“表兄上回想要的腰封我已?做了,便当生辰礼送给?表兄。表兄生辰吉乐,我便先走了。”
门?一推,人便往外?去了,方兰漳纵是千般不舍,也没脸再跟上去,也未在外?面与人说话,一个人坐在房中想了又想,该如何去与母亲求情。
扶萤早将他抛去脑后了,略往席间?瞥了一眼,不见陶裕身影,想着人或许是出去了,便与丫鬟告了辞,也匆匆往外?去。
她刚出了院门?,没走几步,李砚禧便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挡住了她的路。
“陶裕呢?你可看见了?”她着急问。
“我又未见过他,何处知晓他的长相去?”
扶萤瞥他一眼:“你少给?我贫嘴,可瞧见一个男子?从这里出来?他身上的衣着并不显眼,也未戴任何配饰,只着一根发带。”
他别开眼,朝前指了指,没好气道:“往前去了。”
扶萤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又吩咐:“估计是去湖边小径了,你远远跟在后头,到时?便在小径旁的假山上蹲着,若是有人来了,你便与我提醒。”
“哦。”李砚禧抱臂,心中已?是十分不满。
扶萤能瞧出来,但是懒得理?他,想着他又是该挨打了,便头也不回直奔目的处去。
陶裕已在湖边柳树下等着,扶萤加快了些步伐,到了他身后,笑着问:“陶公子?,瞧什么呢?”
“啊。”陶裕微惊,转身行礼,“小姐。”
扶萤笑着揶揄:“你来这儿不就?是来见我的吗?作何这样惊讶?”
陶裕也微微扬唇:“只是未料到小姐这样快便来了。”
“你可是瞧见我进表兄书房了?”扶萤故意发问,接着又作答,“前两日他便与我说了,大舅母不许他和?我的亲事,我便也与他说了,我和?他就?此为止。”
“他恐怕不愿意吧?故而才又叫你去。”
“他若真不愿意,便该去寻大舅母,而不是来为难我。”扶萤反驳一句,将那条腰封从袖中拿出,“送给?公子?的,希望未有唐突。”
陶裕双手接下:“哪里会有唐突?我很喜欢。”
扶萤抿了抿唇,脸上有羞涩之?色:“我看公子?并不喜欢繁琐配饰,便做了腰封,只用了最普通的料子?,绣了些暗纹,我特意与公子?说说,否则公子?都?不知晓绣在何处了。”
陶裕查看一眼,笑着道:“瞧见了,是竹叶,我很喜欢,你费心了。”
“我见公子?一直穿着这几身衣裳,原是想着要给?公子?做一套衣裳的,可手拙,怕出来的穿不出,又担心这般不合礼数,便只做了个腰封。”扶萤走近一步,抬眸瞧他一眼,羞道,“公子?若是喜欢,往后……”
“我明白?。”陶裕微微垂眼,收了腰封,又从袖中拿出纸卷,“这个送给?小姐。”
“多谢公子?。”扶萤抿着唇笑。
陶裕也笑,两人对立一会儿,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两人便在湖边走了走,过了会儿,陶裕又道:“要让你委屈些日子?了,待科考一过,结果一出,我立即来提亲。”
“心里有所?惦记,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总忍不住为公子?担忧。快要考试了,用功是要用功,但也要记得多休息。”
“多谢小姐关怀,我会好好休息。”陶裕与她又往前走了一段,便道,“出来久了,想必旁人会生疑,小姐先回吧。”
她点了点头,停了步:“那我先走了,不知下回何时?才能见着公子?。”
陶裕只答:“离考试并不远了。”
扶萤应了一声,抬步往回走了。
待走出湖边小径,经过花园,要往内院门?前走,李砚禧才又跳了出来,淡淡道:“说完了?”
“嗯。”扶萤这会儿心情好,没给?他什么脸色,“我先回了,你也忙去。”
“哦。”李砚禧走几步,又忽然转了身,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飞快走了。
她捂着脸又骂:“狗东西!若是被人瞧见了,我要了你的命!”
李砚禧听?见她骂,反而高兴,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真便不将他当成?人看了。
夜里,他去时?,床边的灯还没吹,照得一圈暖黄,他影子?映出去,贴着墙边走过去,却见李扶萤在看白?日里那副画。
画上是一只白?孔雀,旁边还题了诗。
李砚禧一下便想起扶萤与那陶裕白?日的你侬我侬,低头便将灯吹了:“睡觉!”
“你做什么!”扶萤推他一把,“发什么病!我说要睡了吗?你便这样吹我的灯,你这个狗奴才是越发会自作主张了!”
李砚禧抽了她手中的画便往地上扔:“什么破东西,不值几个钱,也好意思送来。”
“你!”扶萤又打他一下,摸黑将画卷收好,卷起来妥帖收进了抽屉里,回头继续骂他,“李砚禧!你再给?我动手试试!”
“我说错了吗?本?就?不值什么钱。”
“你懂什么?”扶萤瞅他一眼,讽刺道,“他家中贫困,拿不出什么银子?来,这便是他的心意了。他在以这白?孔雀喻我,哪里是真在画什么孔雀,你懂什么?”
他不服气:“那我呢?我也不过是贫困些罢了,你可将我当人看了?”
扶萤嗤笑一声:“你?人家家贫心不贫,才高志远,往后自有大好的前程,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人家比,也不怕闪了舌头!”
李砚禧咬了咬牙,伸手一捞她的腰,低头便是狠狠亲她。
“你给?我松开!”她一把推开他,“谁许你整日动手动脚的!真是没规矩!”
第45章
“我没?规矩的多?了。”李砚禧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后?锁, 又抬手去剥她的衣裳,“不许我碰,我也碰了多?回了。”
扶萤气?得一脚蹬开他:“今日写春提了我才想起, 我这个月的月事还未来,你还要碰我!你这个黑心的混账东西!”
他咽下一口气?, 松了手。
扶萤得了自由, 立即活动活动手腕, 瞅着他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 你就是个奴才, 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再敢忤逆我, 我真将你卖了去!”
“你卖, 你卖了我看谁再帮着你偷情?。”
“放你娘的屁!谁偷情?了?只许他们与丫鬟寻欢作乐,不许我与小厮寻欢作乐?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你再多?一句嘴,我便找了别人?来!”
“你再多?骂一句,管你小日子来不来,即便是来了, 我也现下便干你。”他一铺被子要躺。
扶萤气?得拿枕头砸他:“嘴里不干不净的下贱东西!你给我滚!滚出去!不许再进我的屋!”
他冷冷看她一眼,抱了衣裳便走?,李扶萤在后?面?朝他又扔枕头又扔帕子,他愣是头也没?回一下,真从窗子又翻出去了。
扶萤气?得心口起伏不定, 半宿才睡,想等着第二日夜里再训他,谁知等了半晌都不见人?来。
这个活腻了的狗奴才!竟也敢给她脸色看了!
她气?了好几?日, 又被写春的一句话,给吓得气?也没?了。
“小姐的小日子为何还不来?莫非是生了什么病?早前老夫人?吩咐下来的药早也停了, 大夫不是说小姐比先前好多?了吗?”写春一边忙活着收拾屋子,一边道,“要不再请大夫来看看?”
“不必不必。”扶萤惊得当即拒绝,若她肚子里真有了什么,恐怕不能和方兰漳好聚好散,也不能和陶裕在一块儿?了,“我这小日子本就是不准的,每月都会往后?推个几?日,也没?什么稀奇的,若是叫大夫,又要惊动祖母。她老人?家?本就病着,再听我请大夫,那可得了?”
“也是。”写春又道,“奴婢便给小姐多?煮些驱寒的汤羹,说不定能有些用。”
扶萤连连点头:“这样便好这样便好。”
她心中实在慌得厉害,已是要求神拜佛了,连连直道往后?再也不敢夜夜寻欢作乐,好歹是将小日子盼来了,肚子虽疼,心里却是松快的,连李砚禧多?日未出现都不生气?了。
一连卧了许多?日,身上干净了,她人?也舒坦了,往老夫人?跟前伺候半天,又去上了半日女红课,一日也就消磨完了,该睡下了。
她不想再担惊受怕,也就不想再和李砚禧云雨,可翻来覆去,脑子里总是蹦出李砚禧那张脸,如何也睡不着。
窗子轻响,人?从窗子来了,她心中竟然止不住地欢喜,撑起身来却道:“你还来做什么?气?性不是比我这个小姐还大吗?说你两句便不乐意了,转头便走?,现下又来做什么?”
李砚禧没?说话,抱起她往床里放了放。
她柳眉一蹙,一巴掌又是拍在他手背上:“前些日子我来月事不见你来,今日身上干净了,你又来动手动脚,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色胆包天的东西!不许碰我!”
李砚禧卧去她身旁,低声道:“我前几?日来过,你睡熟了,自己没?察觉。”
“哼。”她微微侧过身。
李砚禧伸手去揽她,低头在她脖颈上亲吻。
她又打:“说了不许碰,就是不许碰,手放老实些,否则给你砍了。”
李砚禧没?生气?,抱着她,又在她耳旁道:“小姐,想你。我真来过,见小姐睡熟了,便走?了。”
“真来过也不许碰我。”她真被吓怕了,还是忍一忍为好。
李砚禧上回的气?也消散些了,真是想她了,不要便不要,能抱着她便好。
谁知开了这个头,她一日接着一日不许,无论如何都不许,往前的法子是哄是勾引是故意强来都没?用了。
李砚禧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若是愿意,他倒不一定有多?想,可万般不愿,他心里自然难受。
“那你要到何时才肯给我碰?”
“何时何时?”扶萤也恼了,“弄得倒像我是来陪你睡的了,你少管我何时,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李砚禧咬了咬牙,将腰上放在的手挪开了:“你既不让我碰,便也不要碰我了。”
扶萤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你以为你是谁?还跟我讲起条件了。不过是个奴才,我想碰你便碰,不想碰便不碰,轮得到你说要不要?平日里惯得你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了!躺好!”
扶萤在他胸膛上狠狠揉了几把,又骂:“下流东西,整日里便想着□□子里的那点事,怕是给你个女人?你便走?不动道了,还有脸将自己与方兰漳和陶裕作比,怎的好意思说出来的。”
他咬着牙瞅她,实在气?不过,便道:“你不让我碰,是要为外面?的那个男人?守着吧。”
扶萤本就有气?,气?他几?日不来,一来便要这样那样,不肯他便要发脾气?,心中又委屈又难受。可再难过,也绝不能向他低头,出了口,全变成了尖酸刻薄骂人?的话。
“我就是为他守着又如何?你是个什么东西?也管得着我?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暖脚的奴才,你再跟我说这说那,你便给我滚!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暖脚的!”
“好、好,你既然要为他守着,何不早说?不用你打发,我自己会走?。”
“你自己?你什么自己?你有什么自己?你就是条狗,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还想自己走??我用过的,还想出去给别人?用?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李扶萤!你心里可有过我?可将我当成人?看?我在你眼中不过是条稍通人?性的狗罢了!你无聊了便拿我逗趣,高兴了哄我两句,不高兴了便是又打又骂毫不留情?。我为你办了多?事?挨了你多?少打?前些日子问你要条腰封都不肯。方兰漳有,外面?那个野男人?也有,你就是糊弄我,随意做一条,也够我开心好几?年了,你却拿了几?个破铜板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将我打发了!你别想我再给你做事了。”
“好啊好啊,你这个背主忘恩的白眼狼!你早不想跟在我身边了吧?今日倒好了,给你机会说出口,什么由头都有了!”扶萤指着外面?,“既如此,你给我滚,以后?不必再来!”
李砚禧抱起衣裳便走?,扭头的瞬间,双眼立即红了。
扶萤见他真走?了,拿着枕头帕子又扔又骂:“你们这些死奴才都是拜高捧低的死东西!你走?你走?,我看你离了我能寻到什么好人?家?去!”
人?已从窗子出去了,半点声儿?都没?了,倒是屋外丫鬟来问:“小姐,发生何事了?要奴婢进门伺候吗?”
“不用!都给我滚!”扶萤怒吼一声,也不管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躺下睡了。
丫鬟被吓得一抖,也不敢再说话了。
第二日一早,写春进门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收起来,笑着问:“听丫头们说,昨夜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是不是魇着了?”
扶萤心里还有气?,没?接话,只道:“去祖母那里看看。”
写春也没?再多?问,顺着她的话道:“早些去也好,这几?日正是热的时候,早去了,晌午便回,免得中午在外面?中了暑。”
“嗯。”她垂着眼,用罢早膳便往老夫人?那里去了。
她不信了,离了一个小厮她便过不下去了,不过是该如何还得如何,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气?得睡不着觉,不过两三日不见,却已像是过了好些年。
“我出去走?一走?,你们不必跟着。”她连夜将给陶裕的回礼画好了,好寻个由头去找他,心里却告诉自个儿?,就是去找他办事的。
写春放下针线:“小姐去哪儿??奴婢们还是跟着,天热,仔细中了暑。”
扶萤已匆匆往外走?了:“不必,我自己去。”
写春见追不上,只能罢了,不过喃喃叹息一声:“小姐最近是怎的了?总是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大抵是天热,小姐怕热,身子不好又用不得冰,总是心烦些的。”
“或许是吧。”
扶萤已到了内外院连接的门上,见守门的小厮没?在,腿一抬便跨了过去,往小厮们住的地方去。
李砚禧就在屋里待着,扶萤一挑门帘便瞧见他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出来。”
“何事?”他纹丝不动。
“叫你出来你便出来,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一日,你便是我一日的奴才,给我滚出来。”
李砚禧瞥她一眼,穿了鞋子,沉着脸出了门,又问:“何事?”
她咬了咬牙,将一个长形盒交给他:“去,帮我交给陶裕。”
李砚禧接过,打开盒子看了眼,扔在了地上:“不去。”
“你!”扶萤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要打他,还没?落下去,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你又想打我?你以为若不是心甘情?愿被你打,你这副柔弱的身子骨能打得了我?”
“李砚禧!你这个混账!你松开我!”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让我去给外面?的野男人?送信,也别再想让我在方兰漳跟前为你掩护,地上的东西你再不拿走?,我就给你撕了!”
“你这个混账!”扶萤抽了手,又要打他。
他一下扣住她的腰,扶住她的后?颈,低头便往她嘴上亲。
这一带并?不算偏僻,左右都是小厮的住所,来来往往都是人?,又是午时,待吃过饭,保不齐要回来休息。
扶萤慌得急忙推他,可如何也推不开,身前的衣领也被他弄散了,似是要在这光天白日之下便要与她共赴巫山。
她没?法了,只能断断续续着又求:“我、我错了,小禧小禧哥哥……”
李砚禧心里终于畅快一些,想着若是她能低个头,这事也就过去了,一把破扇子送也就送了,可刚一松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将他头扇得一歪,脸立即起了几?个红印。
“你这个没?羞没?臊的下作东西!还拿自己与旁人?比,你也不找个水沟瞧瞧自己的模样,你哪里配得上?我便是不为旁人?守着,也与你没?有关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痴心妄想!”她沉声骂上一通,捡了东西立即匆匆走?了,生怕又被人?按住。
李砚禧伤了心,站在原地迟迟未动,脸青了又白,双眼却是红的。
扶萤一次头也没?回,早跑回内院,一路朝自己院里去了。
写春和画绿见她额上全是冷汗,又是气?喘吁吁,急忙来扶:“这是怎么了?这样热的天,小姐身子不好,怎能这样奔跑?”
她扶着写春的手,摇了摇头,晚上便病了,低热一场,两三日才好。
“虽是要立秋了,可天还热得厉害,老夫人?身旁的丫鬟来说了,让小姐不许再过去了,这几?日便在屋里歇着,等天凉一些再去伺候不迟,免得老夫人?知晓了要担心。”写春边伺候吃药边道。
扶萤点点头:“我知晓了,这几?日会在屋里好好待着,哪儿?也不去。”
写春放心一些,给她擦了擦头上的热汗,又道:“小姐刚病过,奴婢也不敢再给小姐扇凉了,小姐忍一忍吧,”
“嗯,不必管我,你下去吧。”扶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又躺回去。
她的病早好了,只是心里不痛快,休息不好,人?也就看着没?有精神,旁人?看着便以为她病了,都还顾忌着面?子,多?少也派了个人?来看,唯独那个下流的牲口,一回也没?来过。
想着,她拿起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又闭了眼。
立了秋,刚凉快几?日,又热起来,她连日未出,偏也还能睡得着觉,用过午膳,走?了会儿?,又歇下午休了。
写春画绿知晓她不喜欢人?在旁边候着,便也不去打搅,只将窗子稍稍撑开些,好往里吹吹风。
正是午时最热的时候,外面?蝉鸣个不停,连风都有些燥,扶萤生生被热醒了,脖颈上全是汗。
她撑起身,刚要往外喊人?来纳凉,忽然觉得不对劲,心头一股火苗直往上蹿,烧得她五脏六腑都要沸腾起来。
许久未毒发,她都忘了这事了,现下可如何是好!
她又慌又急,不敢让人?去叫那狗奴才来,也不敢现下出门去寻,抹了抹眼泪,钻进被子里,忍着满头的汗,将手伸进寝裤里。
不行,还是不行,为何她自己的手反而没?有李砚禧的手好使?
她佝偻着背起身,想找个趁手的物?件,能代替那狗奴才的,可左右寻了圈,什么也没?找见,反倒更难受了,连站都要站不起来。
忽然,不知哪里灌进来一股凉风,她抬眸看去,却见李砚禧正坐在后?窗的窗台上,悠哉悠哉翘着腿,嘴里还叼了根草。
“你下来!”扶萤见了他便使唤,也顾不得他为何此时在这里。
他一动不动,连眼神也没?使来一个:“想要吗?求我。”
扶萤瞬间恼了,指着他骂:“李砚禧!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不愿意?姑爷可是已过垂花门了呢。”李砚禧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太阳,“旧姑爷听闻你连日卧床,可是担忧得不行,一休沐便来了,你说要是被他瞧见你这番模样,会如何呢?”
“李砚禧!你混账!”扶萤弯着腰挪过去,握紧拳头便往他身上打。
他不动如钟:“你声音再大些,好让整个院里的人?都知晓你和我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下流的事。”
扶萤咬了咬牙,强忍着没?哭,又问:“你到底帮不帮我!”
李砚禧扭头看她:“我说了,你求我,我就帮你。”
她扶着窗台,气?已喘不匀了,脸红得跟喝醉了酒似的,最后?也只能低头哽咽:“如何求你?”
“便说,求小禧哥哥弄你。”李砚禧抬头仰望着蓝天,轻飘飘道。
扶萤心中纵使百般不愿,也只能咬着牙道:“求小禧哥哥弄我。”
“怎的声音还越说越小了?小姐今日没?用午膳吗?”李砚禧戏谑一声,抱着双臂,又道,“求小禧哥哥弄你嘴里。”
“李砚禧,你不要太过分了。”扶萤泪流不止,单薄的身子都颤抖起来。
李砚禧没?说话,倒是外面?有了说话声:“小姐正在午睡呢,三少爷这样闯进去不好。”
扶萤惊得连忙道:“求小禧哥哥弄我口中。”
李砚禧勾了勾唇,将口中的草往窗外一吐,抱着她到了窗外的草地上,轻声关上了窗。
外面?说话声顿时小了些,她心里却还慌,抱着李砚禧的脖颈,急急问:“他们会不会听见?”
李砚禧抱着她放在草地上,也伏身去,低声道:“不会。”
日光正好着,越过院墙,直直落在他们身上,幸好左右偏僻无人?,否则远远一看,便是白花花的一片。
李砚禧弓着身子,埋头而下,扶萤眼泪没?停一会儿?,又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李砚禧听她哭,却是越发卖力?。
“不、不!”扶萤不慎一脚蹬在他肩上,却是将他蹬醒了。
他明?明?是来“寻仇”的,这下倒好了,又伺候她来了。他抬臂擦了把嘴上的水渍,往前挪了挪,到了她脸边。
扶萤一惊,怒骂一句:“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自己方才说的,现下又不认了?”李砚禧俯视她,“你嫌弃我?我洗过了才来的,我还不知你的脾气??”
“我不!”她别开脸,“你这个下流胚子,你休想!”
李砚禧轻哼一声,提了衣裳便要走?:“好啊,那你继续躺在这儿?,等姑爷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