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 byParadox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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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萤倒不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闲来无事,陪飞飞玩了一整日。
临近下午,她便一直等着,可?眼见天要黑了,还不见人回来,她有些着急了,穿了斗篷就要往外走。
“沉烟,你跟我一起出门看看。”
沉烟不敢劝她,只?能跟着朝外去。
还没来得及出门,外面?便传来推门声?,她急忙放了闩,门一开,李砚禧就站在外面。
“你怎么站在这儿?”李砚禧手里拎了不少东西,挨个递给丫鬟,反手去关门。
扶萤瞥他一眼:“这样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过夜了呢。”
他扬着唇又去牵她的手:“这又是哪里的话?今儿天好,城里人多,都是来办年货的。到了太?阳快落下那?会儿,本是要回来的,我看剩的没几罐了,又听他们说过几日或许会下雪,到时?出行不便,就多等了一会儿,这才回来晚了。”
“几十罐都卖完了?”扶萤有些惊讶。
“香膏都卖完了,还剩几盒胭脂没卖出去,我看天实在?晚了,再不回来有人要生气了,就回来了。”
扶萤踩他一脚,扫一眼院子,见丫鬟们都在?忙,低声骂:“你少贫嘴!”
他抱住她,笑着道:“不敢不敢。我饿了,你吃过了吗?”
“还没呢,饭都煮好了,在?等你。”
“那?快去吃饭吧。”李砚禧轻轻推着她往厨房里走,“就只?剩下几盒胭脂了,我看就不用再跑一趟了,你觉着呢?”
“在?哪儿呢?”她左右看一眼。
李砚禧喝了口水,指了指厨房地上的箱子:“还在?竹箱里放着呢。”
扶萤走过去,将箱子里的零嘴都拿出来放在?桌上。
“对?了,差点儿忘了这个。”李砚禧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
“什么?”扶萤将几盒胭脂拿出来放在?墙边柜上,接过那?个纸包,打开一看,惊喜道,“烧芋头?”
李砚禧弯着眼:“嗯,回来路上买的,还好,还没冷。”
扶萤坐在?他对?面?,跟他膝盖挨着膝盖,慢慢剥开芋头微糊的皮:“你不是饿了吗?你怎么不吃?”
“揣在?怀里,忘了。”
“喏。”扶萤剥开一截,递给他。
他摆放好丫鬟呈上来的饭菜,道:“你先吃。”
“欸。”扶萤举着没动,先朝丫鬟道,“这胭脂,你们一人拿一盒去。”
丫鬟愣了一下,快速放下菜碟,跪地行礼:“多谢夫人。”
“你们吃饭去,吃完好换奶娘来吃。”扶萤吩咐一句,咬了一口芋头,又递给李砚禧,“你尝尝。”
“好吃吗?”李砚禧抓住她的手,在?她咬过的印子上咬一口。
她没嫌弃,收回手,在?他咬过的地方又接着咬一口:“好吃,都烤软了。”
李砚禧看在?眼里,心中?偷乐,给她盛了汤放好:“吃饭。”
“嗯。”她吃了几口,将芋头放下,拿起勺喝汤。
李砚禧看她一眼:“吃不下了?”
“想吃点儿别的?怕吃多了吃不下了。”
“拿给我,我吃。”李砚禧接过她咬过半截的芋头,咬下一大口,心里乐滋滋的,连碗里的饭都觉得香甜不少。
扶萤哪儿知晓他这些想法,只?看他真是被?饿着了,默默往他碗里添菜。
吃完,也不必他们收拾了,李砚禧和她去看了会儿飞飞,洗漱后,早早躺下了。
灯已吹了,风呼呼拍着窗,她躲在?被?窝里,和他说话。
“等过完年,天暖和了再去吧,不是说要下雪了吗?还是待在?家里好。”
“也好,若是天好,没下雪,我便找人来帮忙建后面?的房子。”
“没几日就要过年了,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吧?”
“是弄不好,可?以?先将地挖了,铺好砖晾着,剩下的过完年再弄,也能省些时?间,免得到了开春暖和了,地里忙起来找不到人了。”
“等开春了,让沉烟她俩儿将后面?的地锄了种上花吧?院子里用来种花的地也不算大,要不了多长时?日,两三日的功夫就能弄好。”
“行。”
“要不再养些鸡鸭什么的?到时?那?些污浊之物用来沤肥,用来养花应当很不错,再者也能省下一笔买蛋的钱,若是有多的,还能拿出去卖。”
“我先前好像在?城里瞧见卖鸡苗的了,待下回我去问问,买一些回来也成,总归喂起来也不算麻烦。”
扶萤点了点头,朝他靠近一些。
他伸手将她搂住,用下颌蹭蹭她的发顶:“怎么了?”
“后背有风。”
李砚禧给她将被?子掖好:“这样行吗?”
她点点头,抱紧他的腰:“现下不漏风了。”
“到时?候养在?前院吧?后院咱们要住。”
“行,但得将前院的东西都搬过去。”
“这是自然,后院大许多,还能再多摆放些别的。”
“到时?弄平整些,等飞飞会走路了,可?以?在?院子里玩儿。”
她抱着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要睡了,一会儿又蹦出个话来,叽叽咕咕又聊到半晌。
至于她从前以?为?的,她和李砚禧在?一起没什么事可?做,没什么话可?说,她早就抛去九霄云外,一点儿不记得了。
第69章
人多, 过年到?底是热闹些,李砚禧还买了两挂鞭在门?口放了,满地炸开的鞭炮红纸, 应和着窗上的红花,瞧着热闹许多。
早先说的大雪没来?, 中间阴沉了几日, 天又晴起来?。
听闻前面村里有庙会, 扶萤一早就起了, 让李砚禧背上他们这段时日做的梅花香膏, 去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这周围就只有这一个庙,来?的香客不少, 摆摊的人也不少, 只是都不在庙门?口,离庙还有段距离。
扶萤看了一眼,和其他摊主一样没去庙门?前:“想?来?是有什么?规矩,不能?去那边摆,就在这里吧, 等卖完了,我们也去庙里拜拜。”
“好。”李砚禧将布铺好,和她?并肩席地而?坐,拿出香膏摆放在竹箱上,朝着往来?的行人吆喝。
路上人多, 又是过年,愿意花钱的人不少,没一会儿卖出去不少, 到?了下午,他们带来?的香膏全卖完了, 收了东西一身轻松往庙里去。
“看来?比我们想?象中好卖得多,就是那竹罐不好做,每回?要花好长时间才能?打磨好。”
“可以交给别人做,给他们付工钱。”
“这个好!”扶萤应和,“这样就不用你这样辛苦了。”
李砚禧弯唇握了握她?的手:“等开春了也可以去试试租个铺子,在铺子里卖,不在外面摆地摊了。”
“那让香篆去守铺子吧,她?沉稳些。但这样一来?,还剩沉烟一个,家里的事她?定忙不过来?了。”
“再去买一个丫鬟回?来?。开了铺子,包装再精细一些,稍卖贵些,她?们的月钱一个月挣回?来?绰绰有余。到?时也不必拘着卖香膏胭脂,其余的也能?卖,不过得好好想?想?再添些什么?好。”
“香粉、香丸可以,其余的倒还真得好好想?想?了。”
“不着急,先去上香。”
扶萤应声,提着裙子跨进庙里,点了香,上前恭敬一拜。
她?其实?没什么?想?求的,她?已不想?要什么?更好的日子了,现在就很好,若真要求,她?只求,能?一直过现在的日子。
李砚禧也没什么?想?求的,他与扶萤一样,只希望现在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年过完,后面的屋子又开始动工。
屋子建得简单,一排三?间,只是用料比村里寻常人的好些,是石砖砌的,地上也铺了层石砖,打磨过后,看着还是挺气派的。
院子里栽了花草树木,正是春天,扶萤躺在树下的躺椅上,看着丫鬟蹲在地上采花。
城里的铺子的安置好了,村里做活的人也安排好了,她?和李砚禧除了要做香膏外,没什么?事要忙了,又开始琢磨起别的来?:要不要再买几块地,用来?种粮食?要不要研制些新的货品?总归每日都是有事做的。
李砚禧将油熬上,往她?身旁一卧,双手环抱住她?。
“忙完了?”她?摸摸他的脸。
“嗯。”李砚禧用额头蹭蹭她?的脖颈,“我们明日去县城送东西,顺便去看看牛吧,买个牛车,这样我们就能?自己驾车去县城了,也方便些。再装个车厢,还能?挡风挡雨。”
“是不是买马比较好?”
“牛实?用些,还能?耕地。”
扶萤点点头:“有道理?,那明天去看。”
“买牛要找陶裕,买牛卖牛都要官府登记的。”
“那去呗。”扶萤脱口而?出,又看向他,“你不会还吃他的醋吧?”
“没。”他搂紧她?的腰,“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喜欢的是我。”
扶萤轻哼一声,眯着眼,笑?着看他。
“其实?认识陶裕这么?一个人还挺不错的,万一要是出什么?事,还能?找他帮忙。”免费的骡子么?,不用白不用。
扶萤挑了挑眉,等着下话。
“但找他帮忙归找他帮忙,若真有什么?大事,我给他磕头下跪都行,我把命赔上都行,我不许你出卖色相。”
“我才没出卖过色相。”扶萤转身别开脸。
李砚禧没说什么?,挨着她?,又道:“总之,有什么?事我会顶在前面,你别再那样了。”
“哦。”她?闭上眼,不说话了。
李砚禧抿了抿唇,抱了她?一会儿,将这茬儿翻过去,又道:“天要热了,你是不是得做两身新衣裳了?明日我们去买些布。”
“不用,家里还有衣裳穿。倒是你,每日穿得灰不溜秋的,才该是买几匹布做几身新衣裳。”
“我觉得还行啊。”李砚禧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短打。
“行个屁,也就是我不嫌弃你。”
他撇了撇嘴:“哦,那做新的呗。”
扶萤又转回?来?,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我给你做。”
“太辛苦了,让丫鬟做吧。”
“你敢穿她?们做的衣裳,看我怎么?收拾你。”扶萤扯了扯他的脸。
他委屈道:“我还不是怕你辛苦?”
扶萤轻哼一声:“还好,你又不用绣花纹什么?的,不费什么?事。还有你那两身寝衣,都穿得松松垮垮的了,也得做两身新的。”
李砚禧不觉得,但也不反驳了:“行,我都听你的。”
扶萤笑?着抱着他的脸又搓又揉:“明天去县城,你也好好收拾一下。”
他嘴角一垮,不开心道:“哦,你就是嫌弃我丢人,怕我在陶裕跟前丢你的人呗。”
“我可没这样说。”扶萤在他脸上亲一下,“我就是觉得我们别太狼狈了,让人看了笑?话,又不是怕你一个人丢人。”
“哦。”他抹了抹脸。
扶萤在他手上拍一下:“你抹什么?!你还嫌弃我的口水不成!”
“没。”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嘴上重重嗦一口,“我就有点生气,我老是觉得你就是嫌我丢人。”
“那我要是不收拾,蓬头垢面的,你不嫌弃我?”
“不嫌弃。”他理?直气壮道。
扶萤瞅他一眼:“好,那从今儿开始,我就不洗澡了,熏死你!”
他凑过去,在她?耳旁低声道:“我就喜欢有味儿的。”
“呸!不要脸!”扶萤羞恼得在他胸膛上捶了几下,“下流东西,你以后睡茅房去,茅房有味儿!”
他埋头在她?肩上笑?得肩膀直抖:“我换新的,我换新的。”
扶萤又捶了他好几下,消了气,涨红的脸也慢慢恢复,正要和他商量做什么?样式时,忽然感觉到?他的变化?,冷哼一声,又骂:“你莫不是真有什么?毛病,打你你也能?有反应。”
“什么?打我我有反应?我能?贱成那样吗?”他也哼一声,“是你方才抱我抱得太紧了。”
扶萤端详他一会儿,悄声问:“你要吗?”
“我想?,但是你经不起折腾,每回?弄完都要睡觉。我不想?你睡觉,就想?和你说会儿话。”
“哦。”
“你想?要?”
“还成。”
李砚禧狐疑看她?:“真的?”
她?抬起下颌:“嗯。”
李砚禧和她?对视一会儿,突发奇想?,问:“我要是没长那玩意儿,你还会喜欢我吗?”
她?蹙了蹙眉:“你直接问你是女人我喜不喜欢你呗?”
“不,不不。”李砚禧直摇头,“我是说,我要是变成太监了,或者以后它不管用了,你还不会不会喜欢我?”
扶萤猛得坐起:“你是不是身子有什么?毛病了?我们明日去看看。”
“没!没毛病!好着呢!”李砚禧连声否认,又问,“我就是想?知道,万一以后我不行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哦。”扶萤躺回?去,又忽然坐起,“你真没事?”
“真没事!”李砚禧将她?按回?去。
她?沉默一会儿,道:“肯定还会喜欢你。”
李砚禧瘪着嘴,闷闷不乐也躺回?去,还转过身,背对着她?:“你犹豫了,我要是不行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她?觉着他奇奇怪怪的,但还是凑过去解释:“我没呀,我没犹豫,我就是想?了一下,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自己肯定还会喜欢你的。”
“我要是不行了,你会不会找别的男人?”
“肯定不会,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好色?”
李砚禧回?眸看她?:“你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从前就是馋我身子,每回?只有和我睡时,你才会对我有好脸色。”
“我哪儿有?明明是你,见我月事来?了就不管我了,月事一走你就来?了!你还说呢!你越说我想?起从前的事越生气!”扶萤扒拉他一下,“你给我起来?!是不是你,非要睡,不睡抱着衣裳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下!”
他也不服气:“是你要给陶裕守节,我才生气走的。”
扶萤叉着腰:“我什么?时候要给他守节了!”
“我问你了,你自己说的!”
“明明是你,你这个混账,算着我月事走了就来?了!我生气了才顺着你的话说的!”
李砚禧微怔,声音小了很多:“我不知道,你那时总夸他,我以为你真对他动心了才不要我的。”
“我没。”扶萤抿了抿唇,“我多念着他的好,才能?说服自己。”
李砚禧一下紧紧抱住她?:“我错了,我不该和你置气,你是妹妹,我该多让着你的,是我不对。”
“嗯。”她?也抱住他,“我也有错。”
他们吵了一架,很快又和好了,却把外院新来?的丫鬟吓得够呛,尤其是只听见他们吵,却没听见他们在吵什么?。
“夫人和老爷吵起来?了……”
沉烟司空见惯,一脸镇定道:“没事,他们俩每日都是这样的,不必担心。”
第70章
铺子的生意?很顺利, 去陶裕那儿买牛爷很顺利,有了牛,李砚禧又去村长那儿买了几?亩荒地?, 请人耕了后租出去,往后吃饭也不用愁了。
一早, 扶萤喂完鸡鸭, 躺在槐树下对?着李砚禧缝衣裳。
夏日了, 就晌午这会儿凉快些?, 等到?了中午外面?就坐不住了, 她每日也就这时辰做会儿衣裳。
“飞飞要生辰了,给她准备什么生辰礼好?”李砚禧让她比划完, 坐在她旁边的椅上?翻看医书。
“给她打个小银锁就行, 能驱邪避讳,其它太贵重的东西也不适合,若是承不住,反而不好。”
“也好,那下回去县城时找个银铺打。”
“不过得给她办个简单的抓周礼。”
李砚禧抬头, 默契和她相视而笑:“你觉得她会抓什么?”
“猜不出来,抓什么都行。你再来试试。”她给线打了个结,站起身来,“她开心平安就好,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李砚禧套上?衣裳, 整理整理:“可以,很合身。”
“那就这样。”扶萤又坐回去,将细带缝上?, “等我一会儿,我将这个缝好了, 我们?一起去准备。”
“不着急。”李砚禧也坐回去,靠在扶手上?。
几?根系带而已,很快就缝好了,扶萤朝外面?喊:“香篆,将衣裳过一道水,挂去晾上?。”
“哎!好!”香篆匆匆从前院过来,接过衣裳拿去井边洗。
扶萤和李砚禧则是一同朝屋里去,看看抓周礼要备哪些?东西。
忽然,外面?一阵敲门声?,丫鬟只以为是那些?做竹罐的人来了,急急忙忙腾出手去开门,几?个男人却一下闯了进来。
“李扶萤在哪儿!”
“方兄,你何必如此?事情都过去了……”
内院的扶萤和李砚禧也听见动静,边出门边朝外喊:“青松,是什么人?”
不待青松回答,扶萤一眼对?上?正要穿过堂屋的方兰漳。
她愣了下。
方兰漳也愣了下,随后拧起眉,沉声?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李砚禧当即要冲过去,扶萤不动声?色挡了下,抬步朝人走去,淡淡道:“我不知我不要跟你解释什么。”
“你不知?”方兰漳看向李砚禧,“你说!你是不是早和这奴才?有私情了!”
“我不知你哪儿来的话,是大舅母将我赶出来的,我害怕你们?寻到?我,要将我送去寺庙里,只能躲在这个小地?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方兰漳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便要抓她的手腕。
她未来得及躲,李砚禧一个健步上?前,反手先抓住了方兰漳的手臂,冷声?警告:“你离我妻子远些?!”
方兰漳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妻子?她是我方兰漳的人!你知晓我从前和她到?哪般地?步了吗?我说她是我的女?人也不为过!”
李砚禧咬了咬牙:“从前的事与我无关,我只知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别忘了,是方家悔婚在前,你有什么脸再这里吆三喝四?未免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
“你这个奴才?凭什么对?我这样说话?滚开,这里轮不到?你开口。”方兰漳逼近一步。
李砚禧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姓方的,我告诉你,我管你是什么出身,是什么当官的,旁人捧着你哄着你,但你对?我来说你屁都不是!这里是我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稀罕,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兰漳不屑一顾道:“就凭你?我随意?找个理由便能弄死你!”
李砚禧瞥他一眼,淡淡道:“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吧?即便是有,你且看看我会不会跟你鱼死网破。谁要是把?我惹急了,我这个奴才?才?不会管他是哪儿来的神仙,我就算还剩一口气也要将他一起弄死!”
方兰漳怒瞪他一眼,又看向扶萤:“你现在跟我走,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现在过得很好,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扶萤低声?答。
“你凭什么跟我说过去!好,你既然不肯,那就请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和他有私情了!前年过年时你们?偷跑出去私会过!”
扶萤镇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自愿离开方家的,是大舅母逼我走的,当时当下,我若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有私情?你院子里的丫鬟可都说了,你和他拉拉扯扯不清白?!你若是和他没有私情,你为何不等我,要和他走!”方兰漳已是气急,整张脸都红了。
李砚禧却是轻飘飘一句:“你也好意?思说出口?等你来,你那个恶毒的老娘早就要弄死青青了。”
方兰漳斜去:“你懂什么,我和她已与真夫妻没什么区别了,我与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是吗?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李砚禧挑了挑眉,“你少在这里发疯,赶紧回去当你的大少爷去,你和她已经结束了。”
方兰漳气不过,又看向扶萤:“我要你说。”
扶萤垂着眼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我不在意?你和他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我们?说好的,等我高中当了差,便从家里搬出来,以后不会再有母亲的干涉,只有我们?两个。”
“我说了,回不去了。”
“你是还在怪我,还是已经爱上?他了……”方兰漳正要往下说,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他眉头紧皱,恍惚问,“哪儿来的小孩哭?”
扶萤道:“我已经有孩子,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
方兰漳盯着她垂下的眼睫看了会儿,转身便要循着哭声?去。
李砚禧立即上?前挡住:“你做什么!”
“你给我滚开!”方兰漳一把?要搡开他。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他只是看着瘦,劲儿可不小,一个手臂就将人挡住了,这会儿是真有些?生气了:“方兰漳!是你自己没本?事,管不了你老娘,你现在在这里逞什么威风?有本?事回去对?你老爹老娘发脾气去!”
“你早和她有私情了是不是?你们?早背着我有苟且了是不是!”方兰漳怒得立即和她扭打在一起。
打就打,他也不怵:“你少给自己找借口,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还怪在旁人头上??你就算将她带回去又能怎样?继续被你娘欺负?我明白?告诉你,我就是早就喜欢她了又如何?也是你自己不争气让她现在跟了我。”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陶裕紧忙上?前劝架,“这里都是妇人孩子,你们?在这里打来打去,实在、实在是不好……”
“是他要打,可不是我要打。更何况,他要闯进我孩子的屋里,我还不拦他,我脑子有坑?”李砚禧冷眼紧盯方兰漳,双手将他扔开,“我的确就是个狗奴才?,我家里人早死完了,只有女?人和孩子,你敢碰她们?一下,我要你们?全家赔命。”
陶裕又去劝方兰漳:“方兄,我早与说了,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知来者之可追,一切往前看啊。”
方兰漳咬了咬牙:“若真是我的问题,我放下便放下了,可他们?背着我偷偷摸摸!我如何能忍?”
“方兄……”陶裕叹息一声?,“这又是何必呢?你如今已高中了,未必不能再遇上?心仪之人,你何必念念不忘?李小姐不是说了吗?她与李公子并未有过什么,这等捕风捉影之事,除了能毁掉一个女?子的名声?,没有任何作用。”
“你如何能确认她未哄骗我!”
“方兄自己都说了,你与李小姐之间的感情并非常人能比的,她愿意?为你做到?这般地?步,若非无奈,何必要离开你?”陶裕将他们?俩分开,又细细解释,“方兄,还没来这里时我便跟你说了,当初见到?李小姐,她便求我,让我不要告诉你,正是怕你为难,也怕伯母又不同意?,故而我一直未告知你。”
方兰漳低着头握着拳,没有说话。
李砚禧懒得理他们?俩,回到?扶萤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
扶萤悄悄对?他摇了摇头。
他明白?,冲她点头示意?。
方才?有些?话他也气不过,但他更明白?当下还是不要激怒方兰漳为好,他是能和方兰漳鱼死网破,但没有必要。
那边又在劝了:“若从前真如方兄说得那样好,不如好聚好散,这样撕破脸要彼此难堪又是何必呢?李小姐心中未必不遗憾,可她如今已有孩子了,方兄若是真对?她有过情,便不该这样为难她。”
方兰漳一直未说话,但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些?。
“再说方才?你要冲进孩子的房中,实在是不该,我们?在这里吵了一通,恐怕早吓到?她了。”陶裕将他往外引了引,“兰漳,将往事放下吧,你我都还有大好的前程,揪住过往不放只会伤人伤己。”
他握住的拳渐渐松开,低声?道:“我不想再待在此处了。”
陶裕拍了拍他的肩:“也好,我们?也许久未见了,正好去我那里坐坐。”
“嗯。”他没再多看扶萤和李砚禧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陶裕留在后面?,与扶萤告别:“我们?先走了,你快去看看孩子吧。”
“多谢大人。”扶萤微微行礼,目送他离开,立即转头抱住李砚禧,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疲惫闭上眼:“他不会再来了吧?”
“你?放心, 他本就理亏,又没有显赫到无法无天,此处离京城又远, 方家人也未必支持他,他不敢乱来的, 除非他不想要他的前程了。”
扶萤点点头:“去看看飞飞吧。”
李砚禧牵着她的手往飞飞屋子去, “应当没什么事儿, 这会儿没听见哭声?了。”
沉烟也迎出?来:“夫人放心, 小姐这会儿没哭了。”
“嗯, 我去看看。”
飞飞刚吃完奶,正躺在小床里挥舞手脚, 听见动静, 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扶萤扬了扬唇,上前将?她抱起来晃晃:“飞飞,小飞飞。”
李砚禧上前几步,和她们站在一块儿,弯着唇道:“我就说没什么事儿, 放心吧。”
“嗯。”扶萤低头,轻轻贴着孩子的小脸。
她方才是真有些怕,怕方兰漳一时冲动,会冲进屋里伤到飞飞。
李砚禧抱住她们:“明儿我让人去县城里问问,方兰漳若是走了就还好, 京城那样远,他要是走了便?表明此事过去了。”
“嗯。”扶萤道,“今日陶裕帮了我们不少, 改日我们得买些东西上门去谢他。”
“放心,我都会准备好的。”
“今晚让飞飞和我们一起睡吧, 我还是有些担心。”
“好。”李砚禧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在飞飞额头亲了一下。
她脸色稍霁,推了推他,小声?道:“好了,还有人呢。”
李砚禧又在她脸上亲了亲:“好,知晓了。那你?在这儿陪飞飞,我去准备抓周礼的东西?”
“嗯,我陪她玩一会儿吧,你?准备好了喊我,我去看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