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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 byParadox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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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氏佯装捂头,假意告状:“还是兰漳亲自教的呢。”
老夫人瞥扶萤和方兰漳一眼:“输了没?”
扶萤垂眸答:“三表兄教得好,未输钱,还赢了些。”
“那还不错。”老夫人又看向方兰漳,“幸好是赢了,我看你要是将你表妹教输了,如何好意思再日日找她。”
邱氏忍不住笑,方兰茹却委屈道:“三哥三姐倒是未输,我输了呀,我输了好多!”
“叫你整日就知道玩!”老夫人教训一声,又哄,“行了行了,等过年,祖母悄悄给你多封些压岁钱。”
“那可不行,我们可都听见了,要多封就得都多封。”邱氏笑着道。
“好,好,都多封多封。”老夫笑着应和。
众人欢声笑语,扶萤跟着笑笑,寻了机会与方兰芸说话:“二姐,过年我们这些小辈要给长辈做些礼物吗?从前家中人少,扶萤没规矩惯了,怕失了礼数。”
方兰芸说话轻声细语、慢条斯理的:“可以准备一些,往年大家都会准备,不必太过贵重,一些小玩意儿能表明心意便好,往年有送花草的,鞋垫的,手钏的。祖母说我绣工不错,明岁我大概便要出嫁了,往后再回来不容易,便给祖母、姨母还有两位舅母都做了一身寝衣。”
“二姐有心了。”扶萤心里有数了。她向来不喜欢做女红,画花样还成,又得了三表兄那本讲花草的树,不如就给她们各自设计个花样。
方兰芸微微点头,又与她闲话几句,便各自入席用膳。
席间又是闲话,不知如何又聊到玩牌,邱氏道:“玩叶子戏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去打马球,这两日天儿正好,咱们不如去郊外的马场去。”
方兰漳偏头,轻声询问:“你会打马球吗?”
扶萤摇了摇头,她连骑马都不怎么会。
“可不能去。”老夫人道,“你父亲昨日还特地要你母亲提醒我,过几日要变天下大雪,现下若去了,被困在马场里,你们就和马一起过年!”
“不去便不去,祖母吓唬我们做什么?”邱氏揶揄。
“就数你胆子大,不吓吓不行。”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未歇下过。
用完晚膳,趁天亮,小的们都回了,还剩大夫人向氏、二夫人张氏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着。
向氏道:“原还担心兰漳不愿意,现下倒是好了,他们俩一见如故,看着倒是登对,还是母亲指的亲好。”
“大嫂这话说的,兰漳最是孝顺,祖母指的婚事他怎会不愿?”张氏道。
老夫人反手拍拍张氏的手,朝向氏道:“你弟妹说得对,兰漳最是听话懂事,一向是最合我心意的。”
张氏问:“如今他们自个儿也满意,长辈也都满意,不如早些将亲事结了?”
“不成,兰漳后年便要考官,不能松懈。他那样喜欢青青,待成了亲,未必不会影响学业,可不能像老二那样耽搁了。”
“其实。”向氏顿了顿,试探道,“其实也不怪老二媳妇儿,老二媳妇儿是个好的,还是他屋里的那个妾室……”
老夫人一板脸:“看后年,他再考不上,我定要将他和那个狐媚子一起赶出府去!”
“好了好了,您莫动气了,兰漳听话,定不会如他一般。”张氏赶忙劝。
老夫人脸色好看一些,又道:“说是后年,待过了年,满打满算其实也就是一年,也不急于这一时。青青那孩子幼时身子不大好,现在是比从前强些了,但仍旧有些单薄。等过完年,多请几个大夫来给她瞧瞧,等调理好了,成亲便能怀上,也是一样的。”
“母亲说得是,便这样安排。”向氏应和。
扶萤和方兰漳闲聊了一路,到时天已黑了,写春跟进屋伺候:“小姐,要沐浴吗?”
“嗯,祖母说快下雪了,等天冷了沐浴容易着凉。”
“要下雪了吗?那可是得赶快将保暖的都拿出来,小姐没在京城过过冬,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应当还好,不是有炭火吗?不出门便还好。”扶萤将衣裳褪了,走进浴桶里,“你去休息吧,我泡一会儿便也去休息了,水明日再倒也成,天晚了。”
“是。”写春应声退下。
扶萤闭上眼,转了转脖子,终于能慵懒靠着。
没多久,窗子轻响,她没睁眼,伸出手臂:“回床上。”
李砚禧拿了毯子给她裹上,抱着她回了帐子里,凑过去亲她的脖颈。
她推了推:“抹香膏。”
李砚禧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香膏又给她抹。
“这里太干燥了。”她闭着眼,懒洋洋地趴在褥子上,“我几乎日日抹香膏了,腿上还是起了一些干皮,看着恶心死了。”
“要多喝水。”李砚禧低声道。
“水喝太多也受不了。”
“我看他们这边的人用烤了的枣,和桂圆干枸杞一起煮茶,味道似乎还不错,明日我煮一些,小姐尝尝。”
“现下还有板栗吗?我想吃炒板栗。”
“我明日去问一问。”
扶萤不说话了,安静地享受。
没一会儿,李砚禧低声又道:“抹好了。”
“嗯。”扶萤眯起眼,还没睡着,李砚禧又凑过来亲她。
这会儿还早,她没有拒绝。
翌日,果真变天了,气温骤降,外面阴沉沉的。
李砚禧一早便去要板栗了,扶萤中午回来时,已是满院子的板栗香味,她朝写春询问:“是栗子炒好了吗?”
“应当是。”写春道。
李砚禧听见动静,抿住上扬的嘴角出门,却一眼撞见扶萤身旁的方兰漳,这下不用抿唇,嘴角自然便垮了。
“端些送去房中。”扶萤吩咐一句,和方兰漳并排进了正房。
李砚禧看他们一眼,咬紧了牙。
写春便知晓他又要发作,赶来小厨房时,便见他只端了一杯茶就要送去,急忙道:“里头有两位主子,你只送一碗茶是什么意思?故意给未来姑爷脸色看?”

“这是我煮的茶,我想给谁喝就给谁喝,他想喝自己煮去。”
“看来你还是没听进去,你让开,我去送!”写春夺过他手中的茶水,又找了个茶盏,拿着勺往他那煮茶的罐子里舀了两勺倒进新茶盏里,低骂一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茶水有什么了不得,喝了能延年益寿还是如何?还不肯给旁人喝了。”
他不说话,端上板栗默默跟在她后头,也进了主屋,看着写春笑着将茶水分给扶萤和方兰漳:“这是砚禧才学着煮的,小姐和少爷尝尝如何?若是喝着不好,可千万别怪罪。”
方兰漳端起茶盏,轻轻嗅了嗅:“很香,不像是才学的。”
写春立即转头朝李砚禧道:“三少爷夸你呢,还不来道谢。”
李砚禧别着眼,没说话也没动。
写春赶忙解释:“他便是这幅样子,兴许是脑子有些问题,三少爷您莫和他计较。”
扶萤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一圈,淡淡道:“过来剥栗子。”
李砚禧立刻动了,走到她身侧,将碗放在高几上,拿着一颗颗剥好盛在盘中。
方兰漳未说什么,看了李砚禧好几眼,收回目光,朝扶萤道:“到表妹了。”
扶萤这才拿起棋子落下。
没一会儿,一盘金黄的栗子便干干净净剥出来了,李砚禧捧着盘子送到扶萤手边:“小姐。”
“给表兄尝尝。”扶萤未动。
李砚禧又跨下脸,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扶萤已有些气了,扭头看着他:“去啊。”
他还是不动。
扶萤几乎要顾不得还有外人在了,怒斥一声:“你去不去!”
“好了好了。”方兰漳握住她的手,“我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也不至于你发脾气,当心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她稍压下怒火,冷声又道:“东西放下,你出去。”
李砚禧将盘子放下,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扶萤几乎要气得喘不过气来:“这个奴才,胆子越发大了。”
“你脾气好,他又曾救过你,可下人到底是下人,都敢对你这般了,不如换一个听话些的,省得每日受气。”
“表兄说得是,我会好好考虑的。”
门外的李砚禧听见他们的话,脸沉得越发厉害了。李扶萤还中着毒,能轻易将他赶走吗?他就是不敬这个方兰漳又如何?
写春也听见了,又骂他:“我实在不明白,三少爷到底何处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给人家脸色?你明明知晓小姐看重你,你这不是存心让小姐左右为难吗?你若是真心爱护小姐,就不该给她添乱。”
什么看重他?他知晓,在李扶萤心里,他就是个下人,若不是李扶萤中了那种毒,现下早不知将他扔去何处了!
夜里,他到了帐子边,李扶萤看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脾气大得很吗?你还来做什么?”
“栗子是给小姐炒的,茶水也是给小姐煮的。”
“那又如何?那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我就算拿去喂狗,也轮不到你置喙。李砚禧,你就是个奴才,轮不到你做我的主!”
“我知道了。”李砚禧垂着眼,坐到床上,“要抹香膏吗?”
李扶萤看他几眼,看他还算恭敬,便道:“抹。”
他挖了大一坨香膏,随意在掌心里划开,潦草往她身上抹,抹着抹着便变了味儿。
扶萤早已习惯,没有拒绝,直到人像是吃了疯狗药一样开始又重又快,她皱着眉骂:“轻些!”
李砚禧似乎没听见,还愈发重了。
扶萤吃痛,气得一脚蹬开他:“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给我滚!”
他掀了掀眼,拿起衣裳往床尾缩。
扶萤又是一脚:“我叫你给我滚出去!不许在我屋子里待了。”
李砚禧抿了抿唇,快速套上衣裳,站去床下时却不动了。
扶萤猛得拉紧帐子,最后骂一句:“赶快给我滚!”
许久,窗子轻响一声,有些许风灌进来,扶萤满肚子的火终于歇一些,缓缓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天沉得更厉害了,风呼啸着拍打窗户和门,不必写春来喊,扶萤便被吵醒了,蔫蔫儿地坐在铜镜前,让写春梳头。
片刻,画绿在外传话:“小姐,老夫人院里的侍女来传话,老夫人说天冷了,往后不必再去请早安了,她老人家也起不来。三餐也不必去厅里吃了,厨房的人会送来,免得少爷小姐们跑来跑去着凉了。”
“好,多谢祖母,让侍女代我向祖母请安。”扶萤吩咐一句,又朝身后的写春道,“既不用出门了,便将头发拆了吧,省得麻烦。”
“三少爷兴许还要来呢。”写春道。
话音刚落,外面又有传话:“小姐,三少爷身旁的匡明来了。”
扶萤不好去见,只问:“说什么?”
“匡明说,少爷同窗偶然相邀,少爷今日要出门去,不能过来陪小姐了,让小姐不必等着。”
“我知晓了,天冷了,让匡明转告,叫表兄多穿些衣裳,莫要着凉了。”扶萤心里轻松不少,又朝写春道,“这下能拆了。”
写春应和:“这下好了,小姐能歇着了,奴婢去多添些炭火来,天冷了……”
扶萤轻应一声,靠坐在罗汉床上看书。
写春将碳火添好,留了条窗缝,便退下做事去了。
没多久,李砚禧从外面来,她将人拦住,往小厨房里走,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暖:“天要冷了,我做了这个,揣着免得手冻伤了。”
不要白不要,李砚禧毫不犹豫收下:“多谢。”
“你昨日惹小姐生气了,也不知她今日还气不气,你好好和她认罪,也改改你这脾气。”
“我知道了。”李砚禧将手暖收好,大步往正房去,进了门,脚步放轻许多。
扶萤抬眸,轻飘飘看他一眼,翻过一页书,淡淡道:“滚出去。”

他垂着头,沉默一会儿,跪去了门外。
写春瞧见他笔直的身影,皱了眉头,悄声走近,小声道:“你又如何惹小姐生气了?怎的罚你在此跪着了?天这样冷。”
他没吭声。
写春忍不住要去求情,都到了扶萤跟前,却又闭了嘴,只是往她碗里添了些水。
昨日之事,砚禧做得的确过分,是得好好罚罚让他涨涨记性,否则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来。何况砚禧与小姐还更亲近一些,她去求情未必有用。
只是扶萤似乎忘了这事,未提起一句,也未出门看过一眼。
中午,画绿领了午膳和冬季的用品回来,才瞧见李砚禧跪在门外,有些惊讶道:“他犯什么事儿了?这样冷的天,跪在这儿?”
写春故意放大了些声音:“天大的事儿,惹小姐生气了。”
扶萤眼眸动动,翻动书页,当做没听见,心想,最好是来场雪,将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冻死在外面才好。
写春见她没有半点儿反应,又见李砚禧脸都要冻紫了,急得原地打转,千盼万盼,盼到天快黑了,急忙进屋提醒:“小姐,天要黑了,再要他待在内院不合适。”
“让他滚。”扶萤眼也没抬一下。
写春却是松了口气,又匆匆出门传话:“天黑了,小姐叫你回去。”
李砚禧缓缓起身,膝盖刺痛,一个踉跄往前摔去,幸好手扶在台阶上,佝偻着身子又站了起来。
写春走近一些,低声道:“快回去用热帕子捂捂膝盖。”
他没听,一瘸一拐走进正房,噗通一声又在李扶萤手边跪下,低声道:“我错了。”
“滚。”李扶萤声音仍旧淡淡。
写春慌神跟进门:“小姐……”
扶萤冷声命令:“出去。”
“是。”写春紧张得咽了口唾液,悄声退出去,关上了门。
扶萤顿了会儿,转头看向地上的人:“你不是骨头硬得很吗?你不是脾气大得很吗?你不是听不懂人话吗?你跪在这儿做什么?”
“我错了……”
话音未落,扶萤一巴掌将他的脸扇得一歪,也将自个儿的手心扇得发红,又一脚踹在他肩上,将他踹得往后倒去:“我看你这个狗奴才就是贱得慌,不打便不知好歹,不打便敢跟我叫板,我平时对你还是太好了!”
他撑着地面跪起来,挪跪到她手边,又抱住她的腿:“我错了。”
李扶萤捏住他的下颌抬起,冷冷看着他:“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说什么你便要听什么,我吩咐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你若是再敢忤逆我,你这条贱命便别想再留着了!”
“我记住了。”他双眼空洞,仍旧是那张木头脸。
“滚,我今晚不想看见你。”扶萤松了手,指尖失了颜色。
“是。”李砚禧垂着头起身,脸上一点儿痕迹都未留下。
写春画绿都在门外,都听见了动静,见他出门,立即围了上去:“你说什么了?小姐发了那样大的脾气?好大的响声,小姐打你了吗?”
他没说话,垂着头走了,晚上也没过来,第二日倒是起了个大早,一早就在小厨房里煮东西了。
先前做的鱼糕还没吃,他又煮了馄饨,一起送进正房中,给扶萤做早膳。
扶萤气消了,再见没说叫他滚的话,默默吃完了那碗馄饨。
冬日多坚果,用完早膳,他就站在她身旁,将坚果剥好放到她手边的盘里,她也用了些。
方兰漳昨夜便未归府,今日又派人来传话,说是今日也不来了,一整日,暖烘烘的屋子里只有李砚禧和扶萤两个。
临近傍晚要走时,李砚禧从侧面抱住扶萤,低声问:“我今夜能来吗?”
扶萤瞥他一眼,不冷不淡应了声:“嗯。”
他松了手,低眉顺眼退了出去。
昨夜他未曾入眠,他只想睡在她身边。他进了窗,到了帐子边,闻到那股熟悉的花香气时,顿时心安不少。
他跪坐在她身旁,双手环抱住她,在她脸颊上亲吻,很快吻从脸颊遍布全身,扶萤躺在他下方,双手抱住他的腰身。
炭火未灭,烧得噼里啪啦的,和帐子里的喘息缠在一块儿,越来越旺。
扶萤对着帐子侧卧,微微喘着气。
李砚禧卧在她身后,在她光滑的肩头亲了亲,悄声道:“似乎要降温了。”
“嗯,祖母说了,要下大雪了。”扶萤脸红扑扑的,浑身冒着热气,“不知明日会不会下雪,我还没见大雪。”
“我也没见过,我记得婺州几年前似乎下过一次,只是飘了些小雪花,还没落到地面便停了。”
“我也记得,那年爹爹在海边做生意,还给我带了几颗大珍珠回来。”
李砚禧沉默,从身后抱紧她。
她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没一会儿,又仰着头去亲他。
李砚禧和她拥吻,很快抱着她滚了小半圈,又翻身而上。
这一回,扶萤累了,睡意来袭,含糊不清吩咐:“我要睡了,你给我弄干净。”
“是。”李砚禧给她擦洗干净,钻进被子去抱她,低唤一声,“小姐?”
“嗯。”她还未睡熟,微微调整调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抱着。
早上没人来喊,扶萤睁眼时,光已从帐子外刺进来,她脑袋探出帐子,惊讶一声:“太阳出来了?”
李砚禧跟着坐起,从身后抱住她,也将脑袋探出去搁在她肩上:“没出太阳,似乎是积雪。”
她缩回来,回眸看他:“昨夜下雪了吗?”
“似乎是下了,我听见声音起来看过。”李砚禧停顿,“昨夜写春还进屋来添炭火了。”
扶萤一惊:“她发觉你了吗?”
“没,她唤了小姐一声,小姐迷迷糊糊答了,她便未掀帐子看。”
“那就好。”扶萤松了口气,钻回被子里,“是有些冷。”
李砚禧也钻回去,将她抱住,给她暖身子。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抱着抱着又和他缠到了一块儿,坐在上方,紧紧咬住唇不敢出一点儿声。
太亮了,她甚至能清清楚楚看见他微皱的眉头,看见他脸颊上的那颗小痣。
黑夜是一层遮羞布,让她忘情放纵都不害怕,现下倒是有些怕了,怕被外面的人发现,也怕被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神情。
李砚禧觉着离她好远,撑起身又靠坐在墙边,紧紧抱住她的腰。
这样不用对视还好一些,她心里便没那样紧张了,但又给了李砚禧在她身前乱亲的机会。
“你别、你别,别留痕迹……”
“没留。”
扶萤放心一些,伏在他肩头,实在受不了了就在他肩上咬。
外面没人来催,她长呼一口气,躺回褥子里,哑声道:“去拿帕子。”
李砚禧悄声下地,拿了帕子来,给她擦干净后,又用那帕子给自个儿擦。
“你……”她微惊。
“什么?”李砚禧不解抬眸。
都进去过了,用一个帕子擦似乎也没什么,她别开脸:“没,没什么。”
李砚禧将帕子清洗了放好,快速穿上衣裳,低声道:“不早了,我先走了。”
扶萤看一眼他那身单薄的衣裳:“你就穿这个?”
他没明白,小厮还能穿什么?总不能像少爷一样穿金戴银吧?
扶萤从抽屉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去添置几件厚衣裳,他们说这里冬日了冷得很。你是小厮,不用在后院待着,去与管事说一声,应当能出门。”

李砚禧微愣,弯身在她脸上亲了下,收了银子:“多谢小姐。”
“去吧。”她躺回去,还想再睡一会儿,但听着外面的风雪声,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又起身去看。
写春听见窗子响,抬头便见她站在窗里,笑着迎来:“小姐还未见过这样厚的雪吧?”
“没。”她喃喃一声,似乎已是看痴了。
“外面冷,小姐若想看,还是先将衣裳穿好。”写春说完便绕去门口,进来时抱来几支梅花。
扶萤已穿好了棉衣,走近接过嗅了嗅:“哪儿来的?”
“昨夜三少爷叫匡明送来的,说是从外面摘回来的,想让您今个儿一早就瞧见。”
“表兄费心了。”扶萤神情没什么变化。
写春没瞧出来,又问:“小姐,要找花瓶装上吗?”
扶萤拿着花束坐下:“拿个素净些的瓶子吧。”
她将花枝插进花瓶里,稍稍修剪修剪,摆放在屋里放那两盆兰草的高低架子上,随后又推开窗,去罗汉床上看书了。
晌午,李砚禧过来,看见那瓶梅花,低声朝写春问:“哪儿来的?”
写春笑道:“三少爷让人昨夜送来的呗,还能是哪儿来的?”
李砚禧心里不太高兴,没好表现出来,神色无异进了门。
扶萤放下书:“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叫你去买厚衣裳吗?”
“外面路上积了雪,都还在清扫,不知外面铺子开门没,我便未去。”李砚禧走近,“府里也给下人发了厚衣裳,我穿在里面了。”
扶萤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衣袖,将门外要进来送茶水的小丫头吓得缩了回去。
扶萤未察觉,摸到了里面厚实的袄,点了点头:“还行,还不薄。”
李砚禧弯腰,在她脸上又亲了下。
她皱着眉左右张望几眼,未瞧见人,眉头才舒展开,轻声教训:“白日不许如此。”
“嗯。”李砚禧心里全被欢喜占满了,没听进去。
“对了。”扶萤突然又问,压低了声音,“你今早回去得晚,和你同住的小厮未察觉吗?”
“我才知晓他们并不住在那儿,只是行李在那儿锁着,平时都是跟着少爷,在少爷院子里守夜的。”
“那就好。”扶萤放心了,继续看书。
看了一会儿书,扶萤见他还呆立在一边,便道:“你不是也在看书吗?拿你的书来看,这里暖和。”
“嗯。”他脸上多了些笑,脚步轻快着出了门,去小厨房拿书。
门外的小丫头见他出门,才将温热的茶水送进门,而后又匆匆离去,找到另一个小丫头窃窃私语。
“你猜我瞧见了什么?我瞧见小姐要牵砚禧的手!”
“啊?不会吧?”另一个丫头疑惑,“你亲眼瞧见他们的手牵在一块儿了?”
小丫头挠挠头:“那倒是没有,我见小姐手伸出去便吓得收回眼了,哪儿敢多看?”
“那就对了,那便是你想错了,小姐伸手或许是递东西呢?你可千万别乱说,别乱想了。”
“也是……那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要是被小姐知晓,我便完了。”
李砚禧拿了书笔又进了正房,坐在扶萤手边的矮凳上,看了一会儿,又拿出纸,歪歪扭扭地写。
扶萤看他一眼,好奇:“你在写字?”
“嗯。”他抬眸。
“去圆桌上写。”扶萤放下书册,将圆桌上的茶盏收了,“放这儿写。”
李砚禧将书放下,也将皱皱巴巴的纸张放下。
扶萤站在他身侧看了一会儿,问:“你在抄书上的字吗?”
“嗯。”他垂着眼,“这些字我不认识,抄下来,再一起对照说文解字看。”
扶萤拿起笔,在他写的字上画了好些圈圈:“这些写的不对。”
他看一眼自己的字,又看一眼书册上的,觉得没什么不同。
扶萤在他旁边坐下,拿起笔,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将那几个写大了给他对照,又抽出一张纸,边写边道:“笔不是你那样握的,要这样,字也不是你那样写的,写字也是有笔法的。”
他不知道什么握笔姿势,也不知道什么笔法,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读书写字,只是听说那什么方兰漳读书好,觉得不服气才要看书的。
扶萤在纸上给他写清楚了每一个笔画的写法,将纸递给他:“你先照着这个练笔画,等练好了,我给你找几本字帖,你对着临摹。”
“好。”他不喜欢写字,但他喜欢李扶萤。
“若是还在婺州,在自己家里就好了,我能给你请书法先生,还能给你请夫子,只可惜,现在是不能了,只能自学了。”扶萤道,“不过你这认字和练书法不冲突,两样可以同时进行,书法是书法,认字是认字,你认字就还照着从前的习惯认就好。”
“好。”李砚禧低着头又拿起笔。
“不对!”扶萤伸手去掰他的手,将笔往他手里放好,“是这样。”
他抿了抿唇,小声嘀咕:“这是这样拿我会手抖。”
扶萤凶他:“你那样抓着笔是错的,写字会很费力,这样拿才是对的,等你习惯了就不抖了,写字也会轻松很多。”
“哦。”他只能老老实实按照扶萤说的做。
“对,就是这样。”扶萤欣慰道,“多练练便好了。”
“嗯。”他坐正了些,神色认真许多。
两人都未说话了,门外站了有一会儿的方兰漳才收回手,让写春通报。
“小姐。”写春提着心,朝李扶萤走近,“三少爷来了。”
扶萤微愣,转头起身去看,还未说话,便被写春偷偷捏了捏手臂。她恍然明了了,应当是表兄来了有一会儿了。
她悄自深吸一口气,笑着迎过去:“这样大的雪,表兄怎么还过来了?快到火前烤烤。”
方兰漳往李砚禧的方向看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同窗相邀,我不得已出门与人小聚两日,心中却一直思念表妹,故而见雪小一些便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扶萤吩咐一句。
写春赶紧给李砚禧使眼色,幸好,这木头今日倒是听话,没有硬赖在这儿,收拾收拾退下了。
人走了,扶萤又邀方兰漳坐:“表兄,喝些热茶。”
方兰漳未动,只问:“那日他不是惹你生气了吗?今日怎的还坐去桌上了?”
“他已知错了,前日在外面跪了一日。”
“原是如此。”方兰漳喃喃一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就此放过,看向墙边的高低花架。
扶萤解释:“下雪了,我便将表兄送的那两盆兰草搬进房中了,那梅花也和它们放在了一块儿。表兄这两日去哪儿玩了?还摘了梅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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