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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 byParadoxical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27

刚好,晚膳正巧送来,几个小丫头将晚膳送进正房,低声提醒:“小姐,天要黑了,若还要看书,便点上烛灯吧。”
扶萤未说话,做去饭桌旁,拿起筷子,却迟迟未动。
好一会儿,她起身,跨出房门。
李砚禧终于动了,抬头看她。
“滚回去。”扶萤冷着脸吩咐一句,转身回到房中。
李砚禧张了张口,扶着积了雪的台阶缓缓起身,拖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外挪,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半,画绿进门添炭火,照例往帐子里唤一声:“小姐?”
里面没有回应。
“小姐?”画绿声音放大了些。
还是没应。
画绿一慌,急忙拉开帐子,伸手去探扶萤的鼻息。
烫,烫得不正常。
不过多久,一盏又一盏灯亮起,屋子里挤了好些人,焦急地等着府中的大夫诊断,唯独床上的人昏睡不醒。
片刻,大夫收了手,起了身,方琼华才着急问:“她病得严重吗?”
“烧得太厉害了,得赶紧退热。”
“需要什么药?”
“不不,她烧得厉害,得先退热,叫丫鬟拿湿帕子来给她擦拭退热,我去配药。”
“好、好。”方琼华立即招呼,“你们两个,跟着大夫去配药,全力配合大夫,不得有误!你们几个去端温水来给小姐退热,速速动起来。”
她一来,一发话,一切都井然有序了,几个丫鬟轮替着,不停给扶萤擦手臂、擦脖颈,忙活了半宿,她摸着终于没那样烫了,几个丫鬟又伺候着她喝了药,便已天明了。
方琼华松了口气,开始挨个儿算账:“表小姐好好在屋里待着,为何会突然发热,你们怎么伺候的!”
写春和画绿跪在最前面,小丫鬟们依次跪在后面。有小丫头回答:“小姐今日要出去玩,当时写春姐姐病了,画绿姐姐去取午膳了,奴婢拦了,小姐说她和小厮只出去一会儿,不碍事的,奴婢便未跟上去。”
“什么小厮?”方琼华皱了眉,“你们让小姐单独跟小厮出门?这是哪儿来的规矩?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
丫鬟们吓得连连叩首,结结巴巴解释:“是、是小姐老家带来的小厮,因着救过小姐性命,奴婢们也不好劝……”
“那小厮在哪儿?现在就给我带上来!”方琼华一拍桌子,吓得屋子里的人又都是一抖。
丫鬟们哪儿敢说不是,起身就要往外跑,不想一头撞在了方兰漳身上,吓得又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都让开。”方兰漳不耐摆摆手,朝方琼华打过招呼,问,“扶萤呢?扶萤如何了?姨母知晓她生病,怎的不早些与我说?我方才才知晓。”
“现下已退热了,只是还睡着,大晚上的如何叫你?”方琼华道,“好了,人在里头,你要看便去看看,我这儿还有正事儿要办。”
方兰漳还未来得及问,方兰泽突然也到了,笑着问:“什么正事?”
“你怎么来了?”方兰漳皱眉。
“我听闻扶萤生病,便来看看。”方兰泽道。
方琼华气得又是拍桌,忘了方兰漳也在此,骂道:“还不是那个什么小厮!也不知这院里的丫鬟都是如何伺候的!竟放任小姐跟一个小厮单独出去!”
方兰漳果然脸色一变,方兰泽笑道:“哪里是单独出去了?昨日扶萤出门正好与我撞见。她说未见过这样大的雪,又怕丫鬟担忧她不许她出门,只能偷偷出了门,我便顺路和她一起了,去摘了大花园里的梅花,还在假山那儿堆了小雪人。现在那排雪人还站在假山上吹风呢,姨母若是不信可以去瞧瞧,扶萤还给它们做了眼睛鼻子。”

第30章
方琼华稍松一口?气, 有人看着,和孤男寡女到底是不一样,但她仍旧生气:“你说?得都是哪儿跟哪儿?我管你们雪人不雪人的!我是说?这些下人没有伺候好?扶萤, 害她生病!”
方兰泽笑?着在侧边坐下:“姨母这话说?的,别将扶萤的病吓得复发?了?。她一向心善, 若是因为?自己?任性?出去玩儿, 连累了?院里的丫鬟小厮, 不知心中会有多过意不去。”
“夫人夫人!小姐醒了?!”方琼华带的丫鬟跑出来。
方琼华几人还未起身, 便见丫鬟扶着扶萤出来了?。
“姨母。”扶萤跪倒在厅中。
方琼华还未来得及骂丫鬟, 便急忙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你才刚退热,又想生病不成?快起来!”
“姨母, 四表弟说?得对, 是扶萤贪玩出门,不关下人的事。这些下人都是极好?的,向来极为?体贴,若真因我贪玩连累他们,我便是死也不能瞑目……”她说?着, 泪珠便往下滚,抚过她惨白的唇,更是楚楚可怜。
“几个下人而已,至于你说?死这样的话吗?你是方家的小姐,你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你再为?下人掉眼泪,说?这种话,姨母真要罚他们了?!快起来!”
“多谢姨母。”她颤颤巍巍起来, 余光扫过方兰泽一眼,被丫鬟们搀扶着回到床上躺下。
旁人都以为?她是为?下人哭的, 只有她自个儿知晓,她是吓的。
方琼华拍桌子?那两下将她吵醒了?,她一醒便听见方兰泽的话,吓得迟迟未敢睁眼。
昨日只有她哪儿遇到过方兰泽?剪梅花、堆雪人,只有她和李砚禧两个人,方兰泽是如何知晓的?莫不是昨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那岂不是什么都瞧见了??瞧见她对李砚禧动?手,也瞧见她和李砚禧在假山石里……
她想到这里,呼吸几乎停了?,险些又要昏过去。
几个人都跟进了?卧房里,都看着她,她无论如何得先将戏演下去,至于方兰泽,只能慢慢解决了?。
“我生病的事,还请姨母不要告知祖母。祖母若知晓我生病,定要冒着风雪来看望,她老人家年龄大了?,不能受寒。”
“你若真担忧你祖母,便该好?好?休息,不要再胡闹。你得记住,小姐就是小姐,下人就是下人,那些下人不至于你如此,若是记不住,我便真要罚他们了?。”
扶萤点头?:“多谢姨母。”
“好?了?,你现下也退热了?,让丫鬟们好?生照看着,姨母还有些事便先走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叫丫鬟去寻我便是。”
方琼华交代完便走了?,房中只剩下方兰漳和方兰泽两人,方兰漳脸色还僵着,沉声问:“喝过药了?吗?”
“嗯。”扶萤微微垂眸,“抱歉,我不该雪天出门,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那个小厮一而再再而三犯事,虽是救过你性?命,但以后也不必重用了?,不许他再踏入内院。”
“表兄,是我非要出去玩,与旁人无关,若是要罚,也得罚我才是。”
有外人在,方兰漳不好?说?什么,脸色又沉了?沉。
外人方兰泽则是笑?道:“三哥可还是在意我和扶萤出门玩的事?我们只是半路撞见,并非特意相邀,更何况身边都带了?人。三哥若是介怀,下次再碰见,我一定差人去寻三哥来一起。”
方兰漳脸色更难看了?:“别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那个小厮必须处置。”
扶萤不满,脸上也有些装不下去,她最讨厌别人插手她的事。李砚禧就算是条狗,也是她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轮不到一个外人做主。
“李砚禧是我的人,该如何处置,由我说?了?算。”
“好?!”方兰漳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一句,“既如此,那你便好?自为?之?!”
“欸,三哥……”方兰泽唤一声,却?并未追上去,转头?又看向扶萤,“你这是何必呢?我瞧你对那小厮也未有多在意,何必为?了?他和三哥闹脾气呢?”
扶萤咽了?口?唾液,紧张试探:“四弟都瞧见了?吗?”
“瞧见了?,瞧见你对那小厮又打又骂,我不是三哥,无权过问,但还是好?奇,明明挨打的是小厮,怎么病倒得却?是你呢?”
“许是在外面玩了?雪……”扶萤缓缓抬眸,泪眼望他,又哀伤垂下,“我那样责罚小厮,四弟见了?,心中已有些厌恶我了?吧?”
方兰泽心中一荡,那点儿探究忽然烟消云散,轻声道:“我未这样想过,你一向柔弱心善,如此惩罚,定是那小厮惹恼了你。我只是不明白,那小厮既然用着不趁手,何必再留?早些打发?了?算了?,留在眼前看着还心烦,你太仁慈了?,为?了?他和三哥闹脾气。”
“李家没落,除了?祖母的庇护,扶萤一无所有,只剩一个从小跟在身旁的小厮,待百年后,祖母走了?,扶萤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表兄能力出众,我却?没有出身没有背景,待红颜老去,表兄也未必还像现下一般。小厮再不好?,死契在我手中,只要对我别无二心,我不会赶他走。”
方兰泽越听眉头?越紧,心中泛起圈圈涟漪,全是对扶萤的怜悯:“扶萤,我明白了?,你莫要担忧,昨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也会尽力为?你说?话。”
“多谢四弟。”扶萤已是确认,方兰泽绝未瞧见假山石下的场景,雪人梅花,大概是他后来瞧见的。她心口?的巨石悄然放下,瞬间?轻松不少。
方兰泽仍陷在对她的同情中,无法自拔:“我们年龄相近,你便不必唤我四弟了?,叫我兰泽便好?,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吧?你在这府里肯定要闷坏了,届时若是天好?,我带你去城中逛逛。”
“多谢……”扶萤抬眸,含羞带怯瞧他一眼,又飞速垂眼,低声道,“多谢兰泽……”
他咽了?口?唾液,脑子?一懵,瞬间?,莫说?是探究,连三嫂不三嫂的都忘了?,连连点头?,慌乱离去:“我、我去帮你劝劝三哥……”
“嗯。”扶萤见他出了?门,疲惫地靠在床头?,脸上装出来的羞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恹恹的。
不多时,外面又有说?话声。
“欸?夫人呢?诶诶!你不能进去!小姐正?在休息!”
话音未落,扶萤便瞧见跛着脚跑进来的李砚禧。
她淡淡瞥他一眼,朝追进来的小丫鬟摆摆手:“你出去。”
小丫鬟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扶萤脸色仍旧白着,声音也仍旧虚弱,但看他的眼神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我还以为?你冻死了?呢。”
李砚禧走到床边跪下:“小姐未准许我死,我不敢死。”
扶萤轻哼一声,问:“说?吧,为?何收她的东西,是不是想和我作对。”
“那日刚好?天冷了?,她说?要给?我个手暖,我想着又不值什么钱,不要白不要,便收下了?。我没有想和小姐作对,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收别人东西了?。”
“昨日我罚你跪在外面,她可是不顾病体来给?你求情呢,还想代替你在雪中跪着,换你休息。”
李砚禧抓住她的手:“那是她的事,我是小姐的人,小姐想罚就罚,想骂就骂,旁人没有资格说?什么,即便是她真的跪了?,也不关我的事,我只听命于小姐一人。”
她抽出手,捏起他的下颌:“你这话最好?是真心的。”
李砚禧乌黑的眼球看着她:“我对小姐是真心的,心里也只有小姐一人。”
她松了?手,扬了?扬下颌:“起来,将裤腿卷上去让我瞧瞧,你是真瘸了?还是装的。”
李砚禧扶着床沿颤颤巍巍站起身,弯腰慢慢卷起一只裤腿,露出膝盖上大片的青紫,不仅膝盖如此,他的小腿上也有几处淡淡淤青,应当是那几脚踢的。
“去,将药箱里的跌打药膏拿来。”扶萤淡淡吩咐。
李砚禧跛着腿,又一瘸一拐往药箱边挪,将里头?的一小罐药膏拿来。
扶萤接过药膏,用指尖挖了?一坨:“坐着。”
李砚禧抿了?抿唇,在床边坐下。
扶萤将药在他膝盖青紫处抹开,淡声威胁:“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收别人的东西,我便将你这条腿打断,将你和狗关在一起。”
“嗯。”他垂着眼,看着她纤细的指尖,低声道,“她们说?小姐生病了?,很是严重。”
扶萤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话:“另一条腿。”
他收了?一只腿,伸出另一条,将裤腿卷好?,起身时却?突然将她抱住,急急解释:“我昨日回去便昏过去了?,没能来守着小姐。”
扶萤眉头?微动?,才发?觉他浑身滚烫得厉害。
“我心里真的只有小姐一个。”他扶住她的肩,低头?含住她的唇,终于找到了?一个冰冷解渴的源泉,止不住吮吸吞咽。
扶萤抬眸,扫一眼他沉醉紧闭的双眼,也闭了?眼,拿着药罐抱住他的腰。
再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扶萤垂眸,将他另一个青紫的膝盖也敷上药膏,朝桌边努了?努嘴:“喏,药罐子?在那儿,里面的药还没喝完,自己?倒一碗喝。”

第31章
“多谢小姐。”李砚禧整理好衣衫, 拖着腿到了桌边,将药倒进扶萤用过的?那只碗里,一饮而尽。
扶萤看见了, 未多说,只道:“我这一会儿?说不准还?有人来, 你去小厨房, 那里烧着灶, 暖和, 睡一觉捂捂汗就?好了。”
李砚禧拖着腿, 几乎是跳着跑近,紧紧抱着她, 又将她狠狠亲了一遍, 弄得她脖颈上、脸上都是淡淡的?苦涩药味。
“快去。”她没好气轻轻推他一下,李砚禧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出了门。
她喝了药,这会儿?也困了,眼一闭便睡了,再醒时天已黑了, 灯却全?点着,丫鬟们都在屋子里守着。
“几时了?怎的?都在此守着?”她稍稍撑起。
画绿赶忙来扶:“小姐又发热了,不久前才退。”
扶萤皱了皱眉,是觉得嗓子有些干涸:“我想喝水。”
画绿立即端了水来,喂到她嘴边。
她喝了几小口, 觉着好一些了,左右环顾一圈,轻声问:“李砚禧呢?”
“下午您发热时, 他便要进正房来,当时大?夫人过来了, 后来三少?爷也又来了,奴婢们便劝他在小厨房里待着,趁三少?爷在房中时,让他回去了。”
“嗯。”扶萤垂了垂眼,“表兄来,可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床边守着,给您换额头上的?湿帕子。”画绿道,“那会儿?天要黑了,大?夫人要走,也将他赶走了,他私下跟奴婢们吩咐了,说是等您醒了,便去通传。”
扶萤沉默一会儿?,道:“你便叫人去与表兄说,我已醒了,但天黑了,叫他不必过来了,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画绿应了一声,转身要招呼人出门吩咐,扶萤又道:“等等。”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画绿回头。
“写春的?病如何了?让她歇着吧,等病好了再来伺候。”
“多谢小姐。”画绿跪地,叩了好几个?头,“若不是小姐维护,夫人便要惩罚奴婢们了,奴婢们感?激不尽,写春亦是感?激不尽。”
“不必说这些了,你们都去歇着吧,留两个?轮替在这里看着就?成。”
画绿眼中多了些泪,抬手抹了抹,悄声退了下去。
扶萤睡了这样久,却仍旧犯困,睁着眼盯着床顶看了会儿?,意识又恍惚了,再睁眼,天又亮了,外面有了日光,照进窗棂里,画绿在摆放食盒。
“太阳出来了吗?”扶萤轻声开口。
画绿微惊,笑着转头:“小姐醒了?是,天晴了,雪停了,外面的?积雪在化了。”
扶萤扶着床架子便要起身:“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画绿急忙将她按住:“化雪是最冷的?,您还?是安心?躺着,等外面的?雪化得差不多了再出门也不迟。”
她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我昨夜发热了吗?”
“昨夜睡下没多久,小姐便又发热了,不过没前几次那样严重,喝了药便退了,一直到现下都无事。”
“那便好。”她顿了顿,又问,“表兄昨夜过来了吗?”
画绿突然一怔,脸色不大?正常。
扶萤瞧出不对,蹙着眉头问:“是发生何事了?你这副神情?”
画绿深吸一口气,猛得跪下:“有一件事,奴婢不想瞒着小姐,只是小姐大?病初愈,奴婢不敢说,小姐最好也先不要听,待身子完全?好了再说。”
“好,你不愿意说必定有你的?理由,那便等一等。”
“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画绿眼中又有些湿热。
扶萤以为是写春出了事,没再多过问。她还?有些困,又昏睡了近一日,只起来喝过几次药,用过几顿膳,终于清醒许多,能下地走了。
雪积得厚,快有两日了,仍旧未完全?融化,丫鬟劝过,她也不敢再出门,包裹得严严实实,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口往院里看。
什么?都凋谢了,房中那一束梅花枯萎了,连洁白的?雪也化了,变成了泥泞堆积在一起,有些难看。
她站了会儿?,觉得无趣,转身要回房时,李砚禧在院门口出现,怀里还?抱了一束刚折下来的?梅花。
“哪儿?来的??”她问。
“后面花园折的?。”李砚禧缓步走来,腿瞧着便利了许多,没那样跛了。
扶萤转身朝房中走,淡淡道:“进门吧。”
李砚禧跟着进了门,将梅花放在她跟前的桌子上。
“去,将架子上那个?白色的瓷瓶拿来。”她吩咐。
李砚禧将瓷瓶和剪子都拿来,也放在桌上。
扶萤拿了剪子,将花枝修剪好,插进瓶子里,往里倒了些水,摆放在常坐的罗汉床边上。
李砚禧看她忙完了,朝她靠近一些,弯身在她脸颊亲了下,又抱住她,低声道:“小姐瘦了。”
她没说话,往罗汉床里挪了挪。
李砚禧立即在她身旁坐下,捧着她的?脸,伸着脖子去亲她的?嘴。
她苍白的?唇终于有了颜色,红艳艳的?,跟瓶子里的?梅花差不了多少?。
“你起来,去一边待着去,一会儿?被人瞧见了。”她低声斥,身子却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
李砚禧扶着她靠在软垫上,在一旁站好:“小姐想吃什么?吗?我去煮。”
“你腿上的?伤好了?”她将书平铺在桌上,低着头看。
“好得差不多了。”李砚禧低着头看她。
她掀眼看他:“你药膏都未拿。”
李砚禧又收回目光:“它自?己慢慢就?好了。”
扶萤也收回目光,悄声道:“今晚过来,我给你抹。”
他喉头重重滚动一下,又忍不住要弯腰去亲她,外面却传来画绿的?声音:“小姐,三少?爷朝着这边来了,快到院门了。”
扶萤眼瞳一动:“你去小厨房待着,不许出来。”
李砚禧有些不高兴,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快步跑了。
他前脚刚进小厨房,方兰漳后脚便踏进院门,很快便到了屋里,坐在了扶萤对面。
“表兄。”扶萤松开书页,抬头看他。
方兰漳也看着她,神情不似从前亲昵,只道:“先前的?事是我的?错,你在病中,我不该和你说那样重的?话。”
她稍稍垂眸:“不是表兄的?错,是我的?错,若我未出门,便什么?也不会发生。”
“也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奴才的?错,那奴才蛊惑了表妹,表妹才对他如此维护,我来,一是看望表妹,给表妹道歉,二是希望表妹能处置了那奴才。”
李扶萤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即便今日寄人篱下,可她已处处伏低做小,今日还?要被人插手家事,她心?中实在不爽:“表兄若是因此时而来,那便要叫表兄失望了,恕我不能将他赶出内院。不过,我已罚他在雪地里跪过了,他那双腿也险些瘸了,我觉着就?此便够了。”
方兰漳深吸一口气,又道:“好,那我便直说,我不喜欢他,我不要求你处死他,我只希望你将他赶离身边。”
“我若不喜欢表兄身旁的?人,表兄也能听我的?,将人赶走吗?”
“你……”方兰漳有些无言以对,“这如何能一样?”
“为何不一样?若是表兄无法做到,却要求扶萤能做到,岂不是强人所?难?扶萤知晓表兄关?怀扶萤,怕扶萤受伤,可扶萤自?以为有处置人的?权力,也有处置人的?能力,此事表兄不必再过问。”
“是,你我到底还?未成亲,我如今自?然管不了你,你且等着。”方兰漳又气得拂袖离去。
他们说话并未避着,画绿看着人气冲冲地走了,忍不住进门劝:“小姐,三少?爷毕竟是未来姑爷,您有时多顺着他些也是为了您自?己好。”
扶萤自?觉已顺得够多了,已厌烦了,有些不耐道:“好了,此事不用你操心?,你出去吧。”
画绿抿了抿唇,在原地跪下,低声道:“先前奴婢说,有事不能告知小姐,如今是不得不告知了。那日,奴婢想着三少?爷那里,不好派小丫头们去,便亲自?走了一趟,不想出门回话的?,是三少?爷身旁的?婢女席锦。”
“如何?”扶萤仍旧不耐。
“这席锦是三少?爷的?通房丫鬟,从小便跟在三少?爷身旁了,应当是三少?爷的?第一个?女人。奴婢斗胆猜测,她出来回话,便是想给小姐一个?下马威。”
“什么?叫通房丫鬟?”
画绿脸颊微红,声若蚊蝇:“便是教导少?爷们通晓男女之?事的?丫鬟……”
这不是李砚禧吗?扶萤想。
画绿见她脸上一点儿?担忧的?意思都没有,更是担忧了:“小姐,这席锦跟在三少?爷身旁许久了,恐怕直等三少?爷成亲,便要抬了做姨娘,奴婢担心?,小姐性?子这样刚硬,往后会受委屈。”
“只要他不插手我的?事,我管他那样多做什么??”只要她是主母,家里的?银子在她手里管着就?成了,其余的?,她才不在意。
“小姐,话不是这样说的?,您嫁给了三少?爷,你们便是夫妻了,夫妻一体,三少?爷自?然能过问您的?事,您也不能说不管他。”
“总归,我不管他,他也莫想管我。”
若非要管,那便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32章
她倒反过来宽慰起画绿来了:“好了, 你也别忧心?了,李家虽不如方家有?权有?势,可我也知晓, 这有?钱有?权的男人便?没有?几个不纳妾的,有?通房便?有?, 好似……”
她急急打住, 将那句“好似谁没有?似的”咽回?去, 又道:“你不要觉着我偏袒李砚禧, 他今日要处置的若是你们, 我照样也会护着。你们都是我的人,又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事, 若是我全听他的, 一点儿脾气没有?,连下人都护不住,往后如何护住自己?”
还未成亲,就要管她,真是管得多!
画绿感动得眼泪又要出来了, 抱着她的腿哭:“奴婢知晓小姐对我们好,奴婢以后定会忠心?伺候小姐。”
“好了好了,莫哭了,下去忙吧。”她被吵得脑袋疼。
“是。”画绿却?是愈发感动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退出了门, 一会儿功夫,便?将此?事在院里传开了。
扶萤浑然不觉,她的风寒彻底好了, 脑子清醒许多,躺在床上半晌没睡着。
少时, 窗子轻响,李砚禧到了跟前,她抬眼瞥他:“上床吧。”
李砚禧已好些日子未碰她,还有?些拘谨,上了床便?坐在床尾,没敢乱来。
她拿出药罐子,吩咐:“将衣裳脱了。”
李砚禧一下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坐在褥子里。
扶萤抬了抬眉,挖出一团药膏在他膝盖上抹开。
原先膝盖上的青紫消下去不少,看着正常许多,小腿上的淡色淤青也不剩多少,夜色下,几乎瞧不见了。
扶萤放心?一些,转身去放药膏,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扑过来,把她吓得够呛。
“你做什么?!”她回?头一巴掌落在他肩上,留下几个指印。
李砚禧顾不上疼,抱着她直往被子里钻,在狭小闷热的空间里,在她耳旁低喘:“小姐,我很?想你。”
她也有?点儿想了。她原本?便?没什么?负担,今日听见方兰漳身边有?通房,更是一点儿负担也没有?了。
方兰漳找女人,她找男人,这很?公?平。
被子里的闷热让人实在受不了了,两人一起露出头大口呼吸,李砚禧继续在她脖颈上亲吻,在她身前揉捏。
什么?都结束了,他才亲着她的脸,含情脉脉问:“小姐的病好了吗?”
“好了,昨日便?好了。”扶萤抱着又去亲他。
他自然乐意至极,抱着她滚了一圈,紧紧挨着墙壁。
天是彻底晴了,下过雪的痕迹一点儿都没了,用过早膳,扶萤抬步往外去,画绿跟在她身旁。
“写春的病好些了吗?”她问。
“多谢小姐关心?,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怕过了病气给小姐,故而一直未来小姐跟请伺候。”
扶萤点点头:“无碍,让她多休息休息,等完全好了再说?。”
画绿垂首:“多谢小姐。”
两人正说?着,方兰泽从后面跟追上来:“扶萤!扶萤!”
扶萤停步回?眸,笑着道:“兰泽,你也去跟祖母请安吗?”
她病好了,脸上气色也好了,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眼尾自带的一抹浅晕,格外勾人。
方兰泽未敢多看,将目光移到了别处:“我是来寻你的,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我来寻你一起去与祖母说?,明日和你去京城游玩。”
“原是如此?。许久未给祖母请安,我看天好,便?想着出来走动走动。”
“那刚巧了,正好我们一起去。”
扶萤稍稍扬唇:“我还以为你要偷偷带我出去。”
方兰泽挠挠头,有?些为难:“我也想,可这样不妥,母亲骂过我好多回?了,说?要我记着,你是三哥的未婚妻子,要我和你保持距离,不要逾矩。”
“可我和你也是表兄妹,偷偷出门的确不妥,但?若是连日常的交流也不能,那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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