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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而定by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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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皇后微微闭合眼睛,声音变得冷静了些:“既然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还得稳住些,等时机到了,本宫自?然会安排你离宫……”
待小?萤走后,宋媪不放心地过来对皇后说:“娘娘,这小?女郎若是还在,迟早要成为娘娘的掣肘隐患啊!”
皇后冷哼了一声:“她不能再留,不过太子?不能横死!得失踪才行!天地间只能有一个?凤栖原。只要太子?失踪,那么就?算真太子?落入了别人的手里,也不再是本宫的把柄,反而成了他意欲谋害皇嗣的罪证!”
眼下?不能再贪图储君之位,如何让小?萤消失,皇后也早就?想好了。
宫内不能见血,她打算如当年除掉那戏子?夫妇一般,在夜里将这假货弄出
宫中,运到城郊,划花她的脸,再将她沉入河底,或者埋入乱坟岗中。
太子?骤然无故失踪,陛下?必然震怒,下?令彻查宫中。
到时候,谁的手里藏匿着?凤栖原,谁才真的慌神!
想到这,汤皇后叫宋媪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起来。
当小?萤从佛堂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京城封门,阿兄和她的部下?都被困,日久难免生变,需要早点让他们出城。
可惜凤渊不肯相助,她没法借着?巡营的借口出城。
而宫中如今生出太多变数,她这个?假货也不宜久留。
方才她的话,应该已经起了皇后的杀机,想来那老虔婆一定会对她动?手!
她入宫一遭,除了救出阿兄,也要让皇后明白什么叫“因果报应”。
那香气缭绕的佛堂,只会让善心而一时迷途之人知悔改。恶毒如蛇蝎之人,需要用另一种方式向亡灵忏悔!
她正寻思着?事情?,迎面走来一群劲装的女郎和郎君,嬉笑吵闹,好不热闹。
不过看到太子?立在眼前,这些贵女郎君立刻止了笑,走过来给太子?拘礼问安。
小?萤看到这些人,有好几个?都是昨日宴会上那些陛下?故交的子?女,另外还有一些则是京城贵胄的子?女了。
盛夏刚过,便是立秋时节。
大奉皇家?尊奉古礼,讲究"秋狝冬狩”所以这立秋时节,都要去猎场秋狝。
这次陛下?圣恩,准了这些年轻的郎君女郎同行,一同延续大奉尚武习俗,甚至开放了宫中的射箭演武的小?教场,让这些贵胄子?弟跟皇家?子?女一同练习。
这显然乐坏了三皇子?,只见他身上背着?两个?箭袋,绕在慕嫣嫣的身边嘘寒问暖,忙前忙后。
不过慕嫣嫣看到了太子?时,脸色却变得难堪,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当初太子?选妃,这太子?居然扬言非她不娶,就?算三皇子?跑来说,他已经教训了太子?,让他改口不再提,慕嫣嫣还是觉得不舒服。
闫小?萤假作没看见,只是笑着?跟众人寒暄起来,去了小?教场消磨了一会,便回转到东宫了。
当踏入宫门的一刻,小?萤便察觉不对,宫门口的侍卫居然换人了,都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
她挥手叫了尽忠,问了问这些侍卫是怎么回事。
尽忠说,就?在方才有几个?侍卫被临时抽调走了,于是又?补了几个?新的过来临时顶一顶。
看来,皇后比她想的还心急,应该就?在今夜便准备动?手了……
小?萤笑了一下?,转头吩咐尽忠:“大皇子?刚回旧宫,孤看他宫里人手不够,你也算那旧宫的老人,却先回去帮衬两日。”
尽忠听得一咧嘴,哭丧道:“殿下?,是小?的哪里做的不好,您不要我了?怎么还要赶小?的走?”
小?萤懒得跟他纠缠,伸腿踢了他一脚:“只是帮忙几日,尽尽人情?,哪那么多废话!到了那边,别跟人说孤的事情?,管好嘴巴!”
尽忠见太子?动?怒,不敢言语,只能丧着?脸,一步三回头的地走了。
这小?太监虽然嘴巴大些,但?人还算好。今晚的东宫,注定要成为索命的阎罗殿。小?萤不打算让他涉险,轰走了尽忠,负手大步入了寝宫。
除了新加的侍卫,入夜时又?有个?脸生的宫女来找鉴湖。
二人在偏殿不知耳语多久,那鉴湖便白着?脸,去御膳房取夜宵了。
鉴湖今日倒是勤勉,入夜的时候给小?萤端了一盅喷香的汤水,说是御膳房用老参煲的,给她补身子?的。
小?萤笑吟吟接过:“鉴湖姐姐今日对我这般好,往常这些好东西?,你可都是背着?我,自?己扣下?受用的。”
鉴湖抖着?嘴唇,强颜欢笑道:“娘娘以后给你的赏更多,何必跟我计较些吃食,再说,我这不是给你……给你端来了吗?快些用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小?萤慢慢端起汤盅,看着?鉴湖透着?紧张的眼神,不由得笑开了。
那一笑,明媚似春光暖阳,略微晃人眼:“鉴湖姐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我之间其实是唇齿相依。你若想自?救,可以跟我商量,我自?会替你想想出路。千万别存着?我若没了,你还会安好的心思!”
鉴湖被说得心虚,眼皮子?开始发抖,她从来没有杀过人,积蓄多时的恐惧仿佛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看着?笑盈盈的假太子?,突然有种无措绝望。
眼看这小?萤要喝,她一把拽住了小?萤欲端汤碗的腕子?,哭着?看那碗,想要说出实情?,却又?不敢。
小?萤了然一笑,指了指汤:“里面有料?”
鉴湖似乎没想到她能猜到,一下?子?就?傻在那了。
阿爹当初将她送入宫里,告诉她会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可是姑母却拿她当了杀人的刀,她虽然有些偷懒耍滑,却从来没有杀过人!
鉴湖不傻,就?像这假太子?说的,若是假太子?死了,下?一个?被灭口的就?该是鉴湖自?己了。
可是她该如何躲过这灾祸,鉴湖的心里全没有主意。
小?萤毫不意外,又?问:“给你送药的那个?宫女走了吗?”
鉴湖摇了摇头,满头冷汗地咬着?手指,含着?泪低声道:“她还在门外等信,她说,你万一不喝,她便要进来,帮我摁住你硬灌……”
今日来的那个?老宫女是皇后惯用的,鉴湖亲眼见过那宫女如何惩治犯错的宫人,做针线的锥子?,可以毫不犹豫地往人的指缝里插,鲜血淋漓都不见缓手……
小?萤安抚地拍了拍鉴湖的脸蛋:“没事,你就?说我要给皇后传话,让她进来。”
鉴湖无措抖着?手,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那宫女便进来了,瞥着?桌上还未动?的汤,凶狠瞪向鉴湖,给她使眼色,要一起上去按住小?萤。
就?在宫女转头的功夫,小?萤突然跃起一把钳住了那宫女的下?巴,将那盅汤灌入了她嘴里。
那宫女猝不及防一口咽下?不少,呛得涕泪直流,人也吓得脸色发白,捂着?脖子?想要喊人,可小?萤却堵住了她的嘴。
鉴湖已经看傻了眼,压根没想到平日总是笑嘻嘻的羸弱小?女郎,突然就?化?成了索命阎王。
那宫女有心挣扎却腹中剧痛,颤抖失了力量,她太清楚那药的毒性了,因为是她自?己亲手给汤下?的药,整整一包,神仙难救!
鉴湖抖若筛糠,眼看着?那宫女七窍溢出了血,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小?萤松了手,用绢帕擦掉手上的血迹,顺着?窗缝查看着?外面的动?静,然后转头看向瘫倒在地的鉴湖:“好姐姐,她有没有跟你说,我若死了,她要如何运走尸体?”

鉴湖哆哆嗦嗦地说了之后,小萤想了想,迅速将自己的衣服和那死去宫女的衣服换掉。
鉴湖就这么傻愣愣看着,直到?小萤喊着帮忙,将那老宫女搬到?了床榻上,挽了发髻,用血抹了她的脸,又将屋内的烛光熄灭。
而?闫小萤吩咐了鉴湖几句之后,便躲到?了床榻下。
不一会,便有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外敲门?。
鉴湖颤音说道:“人在床上,快进来挪走吧!”
于是大门?推开,有两个侍卫快速走进来,抬起床上的人便往外走。其中一个人问起那死去的宫女去了哪里。
鉴湖便依着小萤的吩咐说:“我……我害怕,她……她说先?不回皇后那,在这陪我一宿。”
床上躺着的那位,毒血淌得满脸都是,已经看不出?样?貌。
那两个人在黑暗里将人抬起,将她放入到?门?口一口大箱子?里,然后迅速将箱子?抬走。
接下来,那两个人连同今日派来的几位,便抬着箱子?匆匆而?去了。
待人走净,小萤从床下钻出?,快速地换了太?子?的服饰,收拾了一下东西。
转头便看见鉴湖呆愣坐着,似乎大梦初醒,一脸悔意。
她方才怎么迷了心窍,被这假太?子?牵着鼻子?走,
如今她竟然帮这女郎杀了皇后的人,她……她该如何收场?
小萤不紧不慢系好腰带,提醒鉴湖:“姐姐应该庆幸,你方才跟我讲了实?话,不然现在躺在箱子?里的人,便是你了!”
鉴湖忍不住打了冷战,她明白小萤的意思,若她执迷不悟,那碗药差一点就入了她的嘴。
她哭丧着脸彷徨道:“就算混过这一关?,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我该怎么办?我想阿爹了,我想回家?……”
说到?最后,鉴湖便要开始大哭。
小萤笑着过去,搂着鉴湖拍了拍她的后背:“有我在呢,保证姐姐还?能在宫里继续吃香喝辣混日子?!没事啊!”
鉴湖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又有些信了小萤的话。
这个假太?子?虽然年?岁比她小,总是有股子?莫名的气场,叫人觉得她很可靠……
小萤又问,那老宫女可曾吩咐过鉴湖第二天该如何行事?
鉴湖老实?回道:“她让我在东宫等一晚,明日一早呈报侍卫让他们搜宫,就说太?子?贪玩,昨夜一人去了花园夜游,便再没回来,然后让我回皇后寝宫,娘娘自会给我奖赏……”
那奖赏会是什么,鉴湖如今在小萤的点拨下也能想明白了,不由得又是要哽咽出?声?。
小萤笑着让鉴湖去寻点酒喝,这一晚很快就能度过的。
而?她揣好凤渊曾给过她的那药粉,便悄然出?了东宫,往佛堂处摸去。
此时往佛堂的路上,有送宵夜的宫人穿梭。
小萤在凤鸣宫住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汤皇后习惯每次临睡前,都要饮一盏血燕羹。
就在宫人前行的时候,小萤大步走了过去,拦下了御膳房的宫人问:“这是给母后的羹?”
那宫女赶紧举着托盘,跪下给太?子?请安。
就在宫人们低头请安的瞬间,小萤迅速挪开盅盖,将药粉撒入了羹中。
待宫人起身时,小萤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送餐。
御膳房的人,是不会知道宫内风云变幻,像半路遇到?太?子?这样?的小事,也不会对人说。
血燕羹珍贵,只那么一小盅,不好分给旁人。皇后往日习惯用银针试毒,便可受用。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皇后赏了她一盅好喝的,她自当回敬。
做完了这一切,小萤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回去。她如今也算是宫中的失踪人口了。
该去哪躲避到?天亮,就是个难题了。
海叔跟一群杂役住在一起,去他那不甚方便。
去书房吧,最近那里正在刷漆晾晒,门?窗大开,去了怕被夜里巡查的人发现。
算起来,也只有盟友大皇子?那里又大又清净!
想到?这,小萤决定去盟友大皇子?处暂避一夜。
凤渊的寝宫如白日一样?,殿内还?是无?人服侍。
都说疯症爱入夜发作,如果?睡意朦胧中,被疯子?捏住了脖子?,岂不是一命呜呼。
大皇子?沉默寡言,前途未卜,宫人们也不爱凑近找死,内殿空荡荡一片。
月色朦胧中,小萤看到?床榻上的男人居然不脱衣服,也不盖被子?,就这么直挺挺地睡着。
当小萤轻声?咳嗽着摸到?床边时,只见原本静躺在床榻上的男人如矫健猎豹,伸手从枕头下摸出?匕首,迅速便抓住小萤的手腕。
小萤低声?道:“大皇兄,是我,没想吓你啊!刚才故意咳嗽了两声?,给你提醒了。”
凤渊看清是她也不松手,依旧牢牢捏着她的手腕问:“有事吗?”
小萤甩掉鞋子?,坦然地将他挤到?一边,兀自躺下,打了个哈欠道:“惹母后生气了,她派人到?处寻我去,可能要挨打。大半夜无处可去,便想着来你这躲躲!”
凤渊放开了手,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她。
小萤有点累了,她几个晚上没安稳睡觉了,也没心逗趣:“我几天没睡好了,腰都有些疼,不能睡地板了。要不你凑合一下,我把被子?让给你,你去地上睡?”
说完这话,她毫无?愧色地一翻身,调整成舒服睡姿,打算来个鸠占鹊巢。
可身边那位似乎没有下床的意思。
小萤掀开眼皮瞟了他一眼。
夜色之下,凤渊有些俊美撩人,披散着乌黑长发,透着野性慵懒一动不动,高挺鼻子?下的薄唇紧抿,似乎很介意四弟扰乱他的清梦。
小萤半躺着,抬手撑起了头,挑眉甜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还?是……你觉得哪里不太?方便?”
她是故意的,自己在荒院露出?的破绽太?多,也不知这小子?究竟看出?多少?。
正好趁此试探一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凤渊却慢慢躺了下来,淡淡开口道:“床够大,干嘛要分开睡?”
宫里的床的确够大,毕竟都是给贵人们用的,可以在上面摸爬滚打,尽情戏耍。
就算两个人并排躺下,中间也能空出?很大的地方。
看来,这凤渊真觉得她是四弟,带些娘娘腔也很正常。
小萤以前没少?跟将士们挤在军营里睡觉,若是平日,她还?真不介意江湖救急,跟男人们挤一挤,凑合睡一宿。
不过她有点忌惮这位,压根不想跟他挨得太?近,试探过后就行了。
既然此间主人不肯相让,她打算拽被子?下床,自己打地铺去。
恰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眼看着便要进内殿了。
小萤迅速与凤渊对望一眼,此时钻入床下都来不及了。于是她一扯被子?迅速钻入被窝里,还?扯了扯凤渊的衣袖,让他帮衬打掩护。
凤渊扬了扬眉,倒是也跟着她躺下,顺便用被子?将躲在他身侧的四弟遮得严严实?实?。
昏暗夜色里,依稀通过外殿挂着的宫灯光影,透出?来人身上的龙纹锦绣。
来人居然是淳德帝!
他伸手掀开了幔帐,低头看了看沉睡的凤渊,幽幽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李泉轻声?道:“奴才这就将大殿下叫醒。”
只听淳德帝叹道:“……不必了,他若醒着,朕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些年?来,朕到?底亏待他了。”
李泉赶紧低声?宽慰:“陛下这几日茶饭不思,入夜难以安眠,实?在是有亏龙体啊!”
淳德帝借着月光看着床榻上的青年?,一时微微哽咽:“这几天,朕一闭眼就能梦到?展雪。她是不是在怪朕?”
李泉小声?道:“这事儿,真是怪不到?啊!实?在是圣上那些年?一心辅佐先?帝匡扶大奉皇室基业,哪里顾得上府内事务?若不是庸医误人,陛下也不能误会这么多年?。奴才看,大皇子?那日言行恭谨,也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怪罪陛下的……”
说到?这,李泉缓了缓,看了看一直一动不动的大皇子?,又缓声?道:“虽然庸医早早去世,陛下却已下旨严惩了那庸医一家?,将他的家?人都发配冲军落了奴籍,也算是为叶王妃和大殿下寻回了些公道……”
小萤躲在被窝里,听着床前那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心说:若想哭坟倾诉,还?需找对坟头啊!这大半夜跑到?儿子?床前絮叨这些个,是觉得说破无?毒,自己心里能好受些吗?这真是比扮上唱戏都累!
就在她暗暗腹诽时,突然两只蟒蛇般的臂膀突然发力,狠狠缠上了她。
那力道之大,差点就将她绞得呼吸不畅,疼得叫出?声?来。
小萤伸手摸住了那发力的胳膊,却不好挣扎。
此时若掀开被窝,要闹出?大奉第一丑闻的。
柔弱太?子?跟他久别?重逢的大哥这般亲密相拥而?眠,可扯不上兄友弟恭!
凤栖原好男色的恶名还?没消散,依着淳德帝的性子?,撞见这般情形,只怕她连怡园都去不上,直接挪窝去荒殿捉耗子?发霉。
至于凤渊如此,也绝非要故意占她便宜。
小萤清楚,此刻有头疯狂的野兽在冲撞那人的理智,他在淳德帝自以为是的忏悔里,需得努力克制着心中愤懑,才不至于癫狂……
想到?这,她伸出?手来,按在那人的胸口处,隔着一层薄衣轻轻安抚平复着他的快要失控的愤怒。
不要失去理智,从五指山出?来一趟不容易。他是一路伤痕,满身污
秽爬出?来的。
那荒殿十年?的苦,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至于床边淳德帝迟来而?无?用的忏悔,就当他放屁好了。
也许是她无?声?安抚及时唤回了凤渊的理智,那钳住她的手臂终于渐渐缓了些。
而?淳德帝半夜悼念亡人的戏,唱了半炷香后,终于唱得尽兴了。
陛下的声?音不大,但?也不低,如此跟老仆低语,睡得再死也能听得见。
不过淳德帝似乎觉得,这般跟生疏的儿子?委婉道歉,才不失帝王尊严。
所以凤渊装睡不醒,才正好免去父子?二人的尴尬。
说完之后,淳德帝还?起身贴心地儿子?拉了拉被子?,便带着李泉离开了玄青殿。
待殿外寂静,小萤终于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大口换气。
方才淳德帝拽被子?的时候,小萤还?费心考虑了一下,若被发现该如何跟淳德帝狡辩。
不知“夜游症发作,游到?皇兄被窝里”这个说法是不是很有说服力?
待她钻出?来时,却发现身边的凤渊依旧眼眸紧闭,眉间似乎上锁,
看来淳德帝方才自认感动天地忏悔,却激起了凤渊不知名的愤懑,那种努力压抑的痛苦,看得人心微微发纠……
她叹了口气,一时想不好该用何种身份宽慰他,只能识趣点,赶紧下床去睡,让他清净好梦。
哪知凤渊虽然松了劲儿,却没松手的意思,一直当救命浮木般抱着,让她起身不得,甚至还?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小萤无?奈,原想着挥起老拳让他清醒些,可一想,自己现在顶着的名分可是他亲亲四弟,又忍住了。
当弟弟的得贴心点,她只能开口说道:“父皇他就这样?,也不怎么待见我,皇宫里什么都不缺,但?是有些东西,却奢求不来的……”
说着,她费力挣脱出?一只胳膊,掏了个蜜枣送到?凤渊的嘴边。
这是她的经验,心里苦时,吃些甜的比无?用的话语更抚慰人心。
可是快挨到?凤渊的薄唇时,小萤看着凤渊慢慢睁开的眼,突然想起他试毒的习惯,便贴心咬了那枣一小口,再递了回去。
凤渊的眼睫毛很长,因?为愤怒蕴出?的水汽还?在湿红的眼圈,尚未及消散。
他低头看着被小萤咬了一口的枣,并没张嘴。
小萤见他不领情,便将那枣吃了,然后语气含糊道:“以前父皇不喜欢我时,我还?觉得烦恼忧愁。可是后来又一想,这辈子?与其奢望那些不看向你之人的喜爱,不如多想想那些爱你之人,单靠恨活着,太?苦太?累,对不住自己为人一遭!”
听了这话,凤渊的眼里透出?讽意,箍着她的手臂似乎又开始用起蛮力。
小萤有些不耐,伸手在他的胸口擂了一拳:“别?在那自怨自艾个没完啊!最起码,你阿母是全心爱你的,就算为了她,你也得好好活出?人样?子?来!”
凤渊笑了,胸口震荡,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狰狞。
“我是从出?生起就被怨毒咒恨的孽种,若不是我,她也许不会早早就亡故,你却说她爱我……”
凤渊三岁便没了母亲,那个记忆里模糊的影子?甚至都看不清脸,只是在以后不断的成长里,靠着想象去勾勒她的样?子?,再去想象,她曾经是如何地厌恶自己。
小萤不想再激怒这位怪力的皇子?,不然自己的肋骨都快被他勒断了。
“好好好,你阿母不喜欢你,所以就算在敌营里遭受再多的苦难,也咬牙坚持活下来。回府之后,就算被人百般劝阻,也执意要生下个不喜自己的孩儿,临终之前,也四处托孤,护这不喜的孩儿周全……哎呦,我错了,可你若现在勒死我,明日要如何跟人解释?”
被小萤这么一喊,凤渊总算发现自己的不妥,终于缓缓松了手。
小萤缓了一口气,揉了揉被勒疼的腰,坦然道:“你不明白,一个女人若憎恶腹中的那点骨血,总有千百种法子?的。你是被娘亲期盼生下来的,她爱你甚至超过爱她自己。你啊!离你嘴里的凄惨还?差得远呢!别?老这么钻牛角尖,不然的话,不必别?人下药,你也离疯魔不远了……真的不吃?可甜了!”
说着,小萤又捏了颗枣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可还?没等她咬第二口,凤渊突然捏住了她的腕子?,就着她的手指,将那枣衔在了嘴中,却并不急着吃下,只是含住,闭眼感受着嘴里慢慢逸散的滋味。
他需要借助些什么,才能压制住心里难以抑制的思绪……
“好吃吗?我让御膳房加了野蜂蜜和甘草粉腌制的,比宫中制式的好吃多了!”
说着她又递了一颗给凤渊,看来她一通胡说八道,总算转移了这疯子?的注意力,没有被那淳德帝恶心得发疯。
甜甜的东西果?然能抚慰人心,凤渊吃了两颗后,终于松开了箍住小萤的手臂,还?管小萤要了装蜜枣的袋子?,默不作声?,仿佛饿极了般,一个接一个地吃。
小萤看他吃得太?快,也赶紧补了几颗进自己的嘴巴。
待满床枣核时,小萤打了个哈欠,挣扎要下床。
可是凤渊却主动往旁边挪了挪,深吸一口气,舒缓了情绪道:“这两天入秋夜凉,睡到?地上会着凉,我不挤你,睡吧。”
说完他便翻身背对着小萤,似乎准备睡了。
此时气氛自然,既然凤渊不肯下床,她若坚持便显得矫情。
就像凤渊说的,既然同是男子?,何必拘谨?反而?叫这心思缜密的疯子?生疑。
所以她待凤渊呼吸深沉时,也一歪脑袋,不一会就酣然大睡。
自入宫以来,每一夜都要后脑长眼,耳听八方,铁人也熬不住的。
今夜大局布好,只待明日斗法,身边有个暂时的盟友护法,小萤再无?牵挂,只想彻底解解乏累。
毕竟她身边那位被亲爹扰了清梦,肯定睡不安稳,正好可以为她把一把风。
大殿下辛苦了,吾先?睡一步!
月色正浓,少?年?睡得脸蛋松软,在一片寂静里传来细细鼾声?。
凤渊倒是慢慢转身,歪头看着不远处睡得酣畅的少?年?,鼻息间都是少?年?身上略微独特的皂角清香。
他看了一会,微微合上眼,长睫盖住了眸光,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萤在第二天天不亮时,就早早醒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睡姿不佳,占了大半的床,一条大腿都压上了大皇兄的身。
如此反客为主,倒是委屈了凤渊,只能直直躺着,似乎一夜都没改动睡姿。
小萤舒服伸了伸懒腰,掀开不知什么时候盖在身上的被,对还?闭着眼的凤渊道:“我要走了!”
凤渊睁开眼,问她:“你确定现在就要回去?你母后……肯放过你了?”
小萤不想跟他透露太?多,二人虽然达成暂时盟友,但?也没到?彼此交心的地步。只是挑眉问:“你为何要这么问?”
“你先?将尽忠派到?我这,夜里又安寝在这,应该惹了大麻烦。”
小萤笑了笑,也不否认,只是潇洒挥手:“搞得定!”
说完,她便从玄青殿溜出?去了,只是帷幔枕榻间,还?余着她身上特有的皂角清冽……
待小萤出?了玄青殿,顺着小路走到?东宫附近,便隐在了树后,只见鉴湖一脸睡眠不足,神色恍惚走出?跟门?口侍卫说着什么,应该是依照约定,说发现太?子?不在,跟侍卫禀报。
那侍卫倒是不敢耽误皇后的吩咐,只让她再去禀报皇后走一走流程,可是鉴湖却突然捂着肚子?,嚷嚷坏了肚子?,让侍卫代为通报,说完,就折返回去上耳房了。
这是小萤之前嘱咐她的,鉴湖倒是全都记住了。
小萤寻了高树爬了上去,只隐在茂密繁荫下,不一会,远处的宫人来来回回,高呼着太?子?殿下装模作样?地到?处搜寻。
过了一会,那在佛堂跪了几日的皇后终于露头了。
太?子?一夜未见,突然失踪不是小事,皇后倒是寻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了。
昨晚那碗血燕羹应该起作用了。皇后今日状态不佳,不光是脚步踉跄,眼神表情都有些涣散,在宋媪的搀扶下,依然走得晃悠。
不过宋媪只当皇后在演戏,也是一脸焦急,唤着娘娘小心一路扶着她
去见了陛下。
淳德帝昨夜并没有召后宫妃嫔侍寝,在大儿子?寝宫哭坟之后,便是夜中故人入梦,醒来时也是神色不见舒缓。
见本来受罚闭门?思过的皇后出?来,自然也无?好气。
待他听到?太?子?突然无?故失踪,只是皱眉冷哼:“别?是又偷跑出?宫,到?哪个戏园子?听戏去了!”
宋媪见皇后只是恍惚不说话,只能替皇后跪地道:“听宫女说,太?子?昨日回了东宫后,便再没出?去过,宫中几个宫门?都问过了,太?子?并没有出?宫!陛下,还?请您派大内侍卫彻查宫宇,皇后担忧太?子?,这一路都腿软,几乎难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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