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而定by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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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三?皇子嗷嗷叫也要冲下去,闫小萤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子,将他拽了回来?。
“别去,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去了只会给我们的人添乱!”
凤栖庭一向很自傲自己的武功,听?了这话瞪眼:“你放屁!在说什么?信不信我……”
小萤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堪堪避开一把从楼下飞来?的割头弯刀。
那切掉的桌角,让三?皇子再也无暇冲着?小萤叫嚣。
不过就算这些人身手不错,却无法占据上风。
只因为客栈满地都是?丝滑的油,一不小心,就脚下发滑,整个人都趔趄了。
反观沈净孟准他们,脚下都缠了一圈圈磨粗糙的麻绳,上面还嵌一排改短的铁钉,就算立在油污地面,也站得稳稳当当。
就是?占了这点优势,孟准他们才?堪堪跟这些踉踉跄跄的魏国高手们打了个平手。
不过三?皇子那些养在宫里,武功高强的侍卫显然不甚够看,不多?时就被弯刀切得遍体鳞伤,在连死三?人后,便频频后退。
三?皇子老实了:看来?这小女郎说得对,他的身手的确不够喂楼下那些高手的。
凤栖武终于明白了自己斤两,他看了看身边那个镇定自若的女郎,咬了咬牙,对小萤道:“看这样子,那些人并?不好杀,若是?拦不住,他们上了楼时,我掩护你,你先逃!”
小萤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这三?皇子一直都不甚看得起她的样子,甚至骂她是?狐狸精。
没?想到这生死关头,他居然能说出这样慷慨的话来?。
三?皇子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我身为昂扬男儿,岂能用女子断后!再说……你长得跟我四?弟一样,若是?他在,我这个当兄长的也得护着?他啊!”
小萤朝他他一竖拇指:“冲这番话,你比世间一半的男子都要强!不愧是?凤家子弟,有?担当!”
这么刀光血影的时刻,三?皇子被这肖似四?弟的女郎夸赞得胸脯一挺,莫名?有?些骄傲。
不过光靠一份骄傲就从容赴死也太轻率了点。
按照她之前的推算,只要再撑过一个时辰,就算凤渊他们赶不过来?,也有?就会有?别的赶路车马来?驿站。
到时候,天亮人杂,或可有?转机。
只可惜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他们遇到的会是?一群魏国的高手。
凤渊手下的这批人可真不弱,可他们对上的是?陈西范的高徒。
而陈西范可是?当年杀死了重?创剑圣萧九牧,让他重?伤而亡的高手。
如?此算来?,原本准备想拖延到一个时辰显然不可能了。
小萤默默端起了弓箭,躲在桌后,配合着?沈净和义父他们放着?冷箭。
女郎高挽衣袖,利落射箭英姿飒爽,那百发百中的准头,再次惊呆了三?皇子。
他错了,这样英武飒爽的女郎……跟那软绵绵的太子有?何处相像?
三?皇子看得直了一会眼,也备受鼓舞,也抓起旁边的弓,效仿女郎,准备帮忙。
可眼前人影晃动的场景,压根不似宫中靶场,需得亲身上阵,有?着?丰富实战经验才?会预判每个人的走位。
三?皇子箭术不错,就是?这等肉搏实战少了些,有?一次差点射在沈
净的脑袋上,就此服气罢手,不再添乱。
小萤射得太准,撂倒了不少人。这么高处狙击太阴毒,很快就被那伙贼人发现。
一个满脸刺青的大汉,冲着?旁边人一使?眼色,他俩分从两边绕来?,准备上楼梯朝着?女郎和三?皇子扑去。
可惜楼梯倒满了油太滑,没?走几步,就开始往下滚。
那刺青大汉倒是?厉害,也不打算走楼梯了,直接拽过一张桌子,然后纵身一跃,抓住二楼的栏杆底部?,几下就爬上了二楼,一脸凶相要灭了这放冷箭的女郎。
小萤不慌不忙,让三?皇子捂住口鼻,挥袖散出迷烟,不消片刻,便撂倒了那大汉。三?皇子手脚利索,冲出去一刀砍断大汉咽喉,小萤让三?皇子帮忙将尸体拖拽到桌子后。
“帮我搜他的身!”
也不知道怎么,三?皇子如?今很听?这女郎的话,立刻摸遍了那大汉全身,可惜并?无身份旁证。
可是?闫小萤却在那刺青大汉手臂重?叠交错的图案里看出了端倪。
她怎么觉得这重?叠刺青虽然极力想要盖住旧图案,可还是?能从不同的层叠颜色里,隐约分辨出一个“勇”字的一半!
他曾是?龙鳞暗卫!而且是?带品阶的勇字辈!龙鳞暗卫的人,怎么跟魏国人搅到一起去了?
小萤示意凤栖武再料理一下这个男子,将他这条胳膊切下。一会不知什么情形,尸身不好带走,不过这条胳膊是?铁证,必须带走!
就在她准备拿起弓再射的时候,遮身的桌子却被人一刀劈开。
原来?那个为首的银发的男子,终于摆脱了沈净的铁掌纠缠,也效仿之前的大汉,踩着?桌子跃上二楼。
他打算先擒拿住三?皇子,再要挟这些侍卫束手投降。
三?皇子终于又等到杀敌机会,立刻瞪眼冲过去,没?过几招,就被那人钳住喉咙,动弹不得。
小萤暗道不好,立刻朝着?那人射去袖箭。
那银发人也知道了三?皇子的斤两,不屑将他甩在一旁,从容躲避袖箭,朝着?小萤过来?,要杀了这可恶的女郎。
就是?这该死女郎,方才?撂倒了不少自己的人!待他一会用尖刀给她开膛,扔甩下二楼去!
小萤眼见在那人挥舞弯刀来?袭的时候,硬着?头皮挥舞匕首抵抗。
她离开江浙前,一直跟凤渊练习拳脚功夫。
那些时日,凤渊毫不留情对打,让她的动作都形成了惯性。
以至于小萤在这生死关头时候,也不自觉用起了凤渊传授的路数,
只是?一把短刃代?替了手掌,从容不迫格挡那弯刀来?袭。
原本小萤嫌弃凤渊教得粗糙,有?点简单化一的招式,在这花里胡哨的弯刀面前,居然能以不变应万变,巧妙格挡住了那弯刀十几招花样繁华的袭击。
就好像……凤渊教给她的这套古朴的路数,本来?就是?陈西范独门弯刀的克星!
那银发人没?预料过在小小驿馆,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让他万分着?恼。
而区区二层的楼梯,居然打出了攻占山头的艰涩之感。
他不想再耽搁,好不容易杀上二楼,本以为捉人手到擒来?。
没?想到这个年轻轻的小女郎,竟然能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怪异招式,堪堪格挡住自己的刀法。
恩师陈西范的独门精妙刀法,似乎被这小女郎看似笨拙古朴的招式从容化解。
这个女郎太邪门,绝不能留!
惊异之下,银发人眼中的杀气更胜,头穴鼓起,注满真力,甩开弯刀,震动锁链双刀分两路朝小萤袭来?。
小萤暗叫一声不好!凤渊还没?教她如?何格挡这种两路来?袭的招式。
再说那弯刀被真气振得晃啷响,她一个外练家子,若是?硬去接招,岂不是?要肝脏俱碎?
心念流转间,小萤身手敏捷卧倒,在飞刀袭来?时,居然以非常滑稽,却很实用的驴打滚,一路滚入了一旁的屋子。
黔驴技穷!
银发男冷笑一声,准备跟入屋子。
可就在这时,伴着?一阵厮杀声,一个黑衣高大英俊的郎君领着?一群人冲进来?,伸手干脆拧断堵在门口的贼人脖子后,嘴里喊着?:“小萤!你在哪?”
小萤听?出是?凤渊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喊:“我在二楼!”
凤渊人听?了,直直朝着?楼梯疾奔而来?。
小萤连忙又喊:“小心楼梯有?油!”
凤渊急急停住了脚步,快速查看起地形。
那银发人看到有?援兵赶到,心知不好,必须喝令他们住手。于是?他一把拽起三?皇子,用弯刀架在凤栖武的脖子上。
“都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可他如?此威胁,楼下竟然没?人停手。尤其是?后进来?的高大阴冷的郎君,从入门起,便红着?眼,干脆利索地折断人的脖骨。
要知道这次奔袭大奉境内的,都是?陈西范门下有?名?姓的高手。就算被人打败,也不该败在这等简单粗暴,好似捏抓疯狗的招式里。
可那郎君连身形都未动,就这般狠准捏碎寸寸脖骨。
除了天生力大的原因,更是?因为他动作太快,能够在进攻的缝隙间精准出手,利索收招。
接下来?,那郎君居然不用桌子,只长腿一弹,飞身跳跃,直接抓住了楼梯护栏,一道黑影晃过,似袭兔鹰隼般落到了二楼。
高手过招前,从气势就能感知对方的压迫力。
银发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人高马大的黑衣郎君压住了,只能死死瞪着?他问:“你……是?何人?”
黑衣郎君看了看他的银发,阴沉道:“你是?陈西范的弟子碎银?”
银发男没?想到这么个年轻郎君一下子认出了他。冷笑一声:“不错啊,我随师父闭关多?时,你这等年轻人居然认识我?”
三?皇子不耐他们聊天,他的脖子可是?一直被刀架着?呢!于是?大喊道:“大皇兄,快救我!”
这一喊不打紧,碎银的表情都变了:“你是?……凤家老大?那个虐杀古治的凤渊?既是?如?此,还不退下!不然我可要杀了你的亲弟弟了!”
“不是?亲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俩关系一向不好,你替他杀了三?弟,他便少了个皇位竞争者,大殿下以后年年烧香,都会念你的好!”
那个小女郎这时突然从屋子里探出头,凉凉补充。
她还不忘提醒凤渊:“此时人多?,我们都可以替您作证,三?殿下的死跟您没?关系!”
凤栖武都要气迷糊了,觉得这女郎当真是?魅惑狐妖!
难为他方才?鬼迷心窍,还想替女郎断后呢!居然如?此出卖他,狼心狗肺!
想到这,凤栖武也不甘示弱指着?那小女郎道:“你抓我有?什么用,抓那个女郎啊,她可是?凤渊的爱妾,心肝宝贝着?呢!”
银发人懒得听?他们推诿,眼看着?凤渊当真不将凤栖武的性命放在眼中,立刻便准备切了三?皇子的喉咙。
可就在这时,一旁那女郎突然快速举手,朝碎银射出袖箭。
为了闪避,那个碎银只能挥刀去砍袖箭。
而就在这个功夫,凤渊也飞扑而上,却不是?救三?皇子,而是?要挡在那女郎身前。
碎银心中一喜,心知三?皇子的话竟然是?真的!妈的,大奉皇室的亲情可真淡薄!
闪念功夫,他再也顾不得三?皇子,只飞身而上,要顺势抢先去抓那小女郎。
可小女郎不等他二人靠近,尖叫着?又跑回屋子里,倒退着?摆手:“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碎银哪里顾得上废话,借着?站位优势,大步先奔过去,然后脚下一滑,重?重?摔在了一摊油上。
那楼板也怪,被他一摔居然应声而断,碎银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凤渊随后奔来?,差点也滑下去,幸好小萤操起一旁的棍子,及时撑住了他,才?免得凤渊也跟着?掉下。
小萤拎着?棍子来?到地窟窿边,往下看——在一楼的地板上嵌着?竖起的七八只冲上的箭。
大魏高手碎银还真是?破碎得可以。
他的胸膛和肚子,甚至大腿都被箭尖穿透,嘴里汩汩吐着?鲜血,许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
窝囊,满身武艺,却死得像陷阱里的山猪。所以他死不瞑目地瞪着?看热闹的小女郎。
“碎大侠,不好意思啊!抄袭了你们断桥点子,甚是?好用,甚是?好用!”
那女郎倒是?客气,居然还朝着?他抱拳致谢。
碎银在一声声夸赞里,吐了最?后一口血,就这么脖子一歪彻底咽气了。
三?皇子心有?余悸地摸着?脖子过来?,这才?明白方才?孟准他们在二楼叮叮当当为何故。
不过他还是?要跟小女郎算算方才?的帐。
可话还没?说两句,就被小萤不客气地一拍后脑勺:“不那么说,难道说你是?大殿下的宝贝弟弟吗?松懈麻痹贼子啊!三?殿下!”
牛头被这么一拍,顿时转开了牛筋。
就在三?皇子恍然的时候,凤渊已经走过来?,一把抱起了小萤,冲着?三?皇子冷冷道:“快些下楼,不要走楼梯,往下跳!”
凤渊臂力惊人,一把抱着?小萤,将她护在怀中,朝着?楼下跳去,如?翻飞双蝶稳稳落地。
随之便是?咕咚一声,蛮牛也跟着?落了地。
三皇子手里拎着一个?斗篷包裹,从二楼跳下,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他摔得屁股疼,指着一旁的沈净颤音道:“也不?知道……接我……”
方才一场恶战,三皇子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竟无人上前迎一迎他!
就在这时,那?群魏人似乎看到了一楼屋里惨死的碎银,发出凄厉狼叫,看那?意思,要不?惜一切为碎银报仇,与他们同归于?尽。
“外面林子里有桩子,都拔掉了吗?”小萤紧声问凤渊。
凤渊将小萤放下:“慕寒江在外面指挥龙鳞暗卫清荡,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小萤高声喊了一声“撤!”
所有还活着的人,在凤渊带来的人手掩护下,悉数往外跑去,受伤的也被背起带了出去。
凤渊带人守门负责断后,等人都撤出去后,小萤掏出了火折子,燃起后朝着屋里扔去。
驿馆的地?板已经被油浸满,火星一沾,腾得窜起了一片火苗,那?些没?来得及出屋的袭击者的身上浸染了油脂,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全身裹满火舌,疼得痛苦大叫。
不?过也有两个?魏国高手居然?从二楼打破了屋顶,然?后跳下二楼狼狈逃走。
小萤看着驿馆被冲天火舌包裹的驿馆,正要像往常一般,嘲讽一下那?些狼狈逃窜的贼人,却?一眼看到慕寒江投射来的目光。
翩翩公子方才为了让凤渊顺利入驿馆,在树林里刚刚结束一场鏖战,此时也是持剑筋疲力尽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过一双眼却?是炯炯看向小萤。
不?是,就自?己长?得像太子又怎么了?值得慕公子如此大看特看吗?
小萤知道自?己今天露馅露得太多,弄不?好就要跟魏国贼人一起入龙鳞暗卫的刑房。
她酝酿了一下,转身冲着凤渊眼泪汪汪抽泣道:“你怎么才来?奴家方才都要吓死了!要不?是三殿下英武淡定,振奋了士气,稳定了人心,奴家可能再也看不?到大殿下了!”
说?完,她小嘴一瘪,就这么扑倒凤渊的怀里哭了起来。
凤渊明知她在假装,却?还是心疼搂住了她,像哄孩子一般微微摇晃。
三皇子此时双眼圆瞪,一脸震惊地?看着嘤嘤哭泣的小女郎。
话?说?他到驿馆之后,就被一锅加了迷魂药的香肉麻翻。
待被一碗凉水泼醒之后,说?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什么”。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起自?己说?出了什么振聋发聩的金句,鼓舞了士气人心。
这小女郎方才射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扑在大皇兄怀里,娇软柔嫩得跟只小猫似的!
这又是哪路章法?拼命给他戴高帽又是为何?
可若说?他们获救,是因?为个?小女郎指挥得当,三皇子的男儿面子又过不?去。
所以?听到女郎绘声绘色地?说?是他率领着众人抵挡了贼人时,三皇子木着脸,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最后他实在被女郎恭维得面皮发烫,急不?可耐地?打断,问慕寒江他们:“你们怎么绕回来的?”
慕寒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满脚泥,刮得破烂的裤腿,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花了两个?时辰,从那?山上翻过来的。”
这次回来的不?光是凤渊、慕寒江和他调来的龙鳞暗卫,还有从附近军营临时调配来的兵卒。
兵营里有个?当地?猎户出身的百夫长?,听闻桥断了以?后,就带着他们一路连夜翻山,走了不?为人知的山路,总算是在天明前折返回来。
回想?这一路急行军,连那?些老兵都累得不?行,腿肚子转筋,可是大皇子却?似着魔般不?知疲倦,一直催促前行。
慕寒江知道,他应该不?是挂心老三,更?不?能为了几个?反贼如此搏命奔回。
待回来之后,大殿下果然?满眼都是这个?叫“萤儿”的侍妾。方才明明外面遍布埋伏,尚且不?知驿馆里的底细,凤渊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凤渊……还真是爱宠极了这女子,并非为了折辱太子殿下,而刻意寻了个?相貌相似的……
这次围攻驿馆的有这么多的魏国高手,居然?还有陈西范的高徒碎银。
此人在四年前曾经护送魏国和亲的公主来到都城,因?着他的一对弯刀下曾死伤过无数大魏侠士,所以?有许多人慕名找他决斗。
而在驿馆前,这碎银连杀了二十名江湖挑战者,猖狂至极。
慕寒江潜伏魏国,不?在都城,未曾亲见碎银的猖狂,却?也知这是个?顶尖高手。
听说?他在那?之后,又随陈西范闭关,武功应该更加精进了。
如此阵仗,三皇子他们居然?能拖延到援兵驰援?
这么凶险的情况,就算他在也未必能如此拖延住,三皇子何时变得这么有出息?
慕寒江心里有数:立下汗马功劳的应该是大皇子的那?个?叫沈净的侍卫,还有孟准这些人吧!
只有丰富的实战过,能如此老辣地围困住那些魏国高手。
待清点修整的功夫,慕寒江把三皇子请到一边,不?动声色地?问当时情形。
一生要强的三皇子,木着脸简单说?了说?当时的攻防,可到底还是羞耻心作祟,没?有说?这些都是那?女郎的主意。
慕寒江皱眉听着,尤其是听到碎银死于?陷阱埋伏的时候,怎么感觉这些四两拨千斤的招式熟悉,似故人手笔!
听到最后,他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正在包扎伤口的孟准那?伙人,突然?有种感觉:那?小阎王并未死,而且就在那?伙人中!
可到底是哪个??看他们的身形,都不?似那?夜他撞见的面具人啊!
慕寒江还想?再问,可是凤渊却?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此时驿馆的大火还未完全熄灭,天色渐渐放亮,如丧考妣的地?方官员纷纷赶来,带着衙役仵作验尸,辨明着那?些贼子尸首。
两位殿下在他们的地?界出事,他们个?个?都怕人头不?保,检验得很是卖力。
那?些林子里,还有些没?死透,被活捉捆绑了起来。
他们好像是扮成从北边来的商队,挂着的是关外商队的牌子。
验尸的时候,发现这些贼人大都身上都有刺青,而且这图案是魏地?的祈福图,是魏人十二岁祈福礼会都刺下的。可见他们都是装扮成商贾的魏国人。
而冲到屋子里那?些高手,除了有几个?逃走以?外,其余人都被堵在驿馆被烧死了。尸身成了焦炭,也无迹可寻。
至于?那?些活口,竟然?受过训练,纷纷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想?要自?尽。
幸好慕寒江手疾眼快,连卸下了两个?人的下巴,命龙鳞暗卫将他们押到一旁,务必细细拷问。
趁着这个?功夫,闫小萤冲着三皇子低声道:“三殿下,我记得您高瞻远瞩,早早砍下了一个?贼人的头和手臂,正好可以?给诸位大人看看。”
三皇子又被马屁拍得牛脸微红。
哪里是他高瞻远瞩,分明是这女郎查看被她迷晕的那?贼人后,让他将带着刺青的手臂砍下,连带着那?人的头,一切带了火场。
等那?染血的披风包裹抖开,众人围过来辨认这人。
小萤寻个?好地?方,重点看着慕寒江的神色
那?慕寒江起初看着男人的脸并无反应,可待看到那?一截花臂的时候,先是凝神看图纹,最后应该也是看到那?处被涂改失败的“勇”字纹,神情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凤渊也看出来了,抬头看了慕寒江一眼,淡淡问:“慕公子,这人你看着可眼熟?”
若真是龙鳞暗卫的“勇”字辈,都是暗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慕寒江应该不?会不?认识。
慕寒江表情凝重道:“并不?认识,不?过他这胳膊上……似乎……”
慕寒江没?有再说?下去,周围的差役闲杂人等太多。
他若说?这个?给魏贼沆瀣一气的人,胳膊曾有龙鳞暗卫的“勇”字标记,势必要给龙鳞暗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吩咐人取来粗盐还有石灰粉,将手臂和头颅做了防腐的妥善处置,准备带回京城,让母亲帮忙辨认。
若是暗卫的老人,还需掌管暗卫甚久的安庆公主来认才稳妥。
小萤看出慕寒江并没?有撒谎,她伸手捅了一下凤渊,然?后目光一扫那?头颅。
凤渊猜出了小萤的心思,她如今不?方便说?话?,他就得分量十足地?传了她的话?。
等周遭的人散去,凤渊说?道:“慕公子,这贼人首级和手臂还是由我来保管吧!不?管如何,你身为龙鳞暗卫的少?主,自?当避嫌!
慕寒江听他这么说?,也知凤渊认出了“勇”字。而这“避嫌”二字实在太膈耳朵了!
“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觉得今日种种,与我有关?”
断桥的时候,他可是差一点摔得粉身碎骨!凤渊这么说?,让慕寒江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躲在凤渊身后的小萤又捅了捅凤渊的腰眼子,示意他别将话?说?得太僵。
凤渊从背后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不?让她再捅人,然?后对慕寒江到:“你随我到林子那?边说?话?。”
凤渊和慕寒江钻了小树林,小萤不?好跟去,有些无所事事。
三皇子一瘸一拐地?凑过来,上下看着小萤道:“你……方才为何那?么说??是存心让我下不?来台?”
小萤糊弄起牛来,都不?用打腹稿,面不?改色道:“妾身说?的就是事实啊!,我当时怕得不?行,可是一看三殿下在身边,便觉得心安得很。若非是三殿下稳固了人心,就他们这些人岂能拖延到援兵前来?”
这女郎仰起小脸说?话?时,带了邻家妹妹的清纯温婉,尤其是那?双骗死人不?偿命的大眼,忽闪真诚得不?得了!
这鬼话?听多了,三皇子恍惚中都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你怎么会武功?箭术还那?么好?”那?场混战中,这女郎的表现实在突出,叫人眼前一亮,轻忽不?得。
小萤叹气道:“还不?是因?为倾慕大殿下所致!大殿下喜欢尚武的女子,原本备选的女郎有五六个?,大殿下择优而选,谁的武功好,就是谁!幸好我从小就跟爹爹跑船,很能打架,抓花了其他人的脸,这才近了大殿下的身!可大殿下还觉得我学艺不?精,又让我日日习武学射!一天都不?得休息!”
三皇子头一次听说?,一时觉得他大哥选侍妾的流程,比宫里选妃都靠谱!
他有些不?信,狐疑看着小萤。
小萤干脆一撸袖子:“不?信你看,这是前些日子,我在习武场上被大殿下摔出的青印子!”
那?斑驳发青的胳膊的确有些凄惨。
三皇子不?禁同情深看了小萤一眼:“大皇兄竟然?这般不?懂怜香惜玉!若你过得太苦,不?妨……”
“不?妨如何?”
伴着冷飕飕的话?音,凤渊去而复返,带着三分杀气,突然?出现在了他俩的身后。
不?过他看向的是闫小萤造次袒露的胳膊,满脸阴郁的郎君伸出长?臂,毫不?客气地?拽下了闫小萤的衣服袖子!
“不?是怕冷吗?大冷天,露胳膊作甚?”
小萤抬头一笑,然?后无辜眨眼。
慕寒江跟在凤渊的身后,也不?知方才跟凤渊说?了什么,似有心事,并没?有太注意她和三皇子的互动。
等到众人启程,重新整顿出发的时候,慕寒江终于?想?起前尘,与凤栖武独处时再次开口问:“三殿下,在驿馆的这一晚,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三皇子张了张嘴,有些纳闷问:“你问的是哪方面?”
“比如今晚驿馆里的行动,究竟是何人指挥?”
慕寒江太了解三皇子了!当初去江浙剿匪,乃是他协助三皇子,军中一应事务,都是他最后说?了算。
三皇子能在这么凶险的情况下,如此从容指挥众人脱险?慕寒江第一个?不?信!
凤栖武觉得伤了自?尊:“你这是何意?为何不?能是我?”
慕寒江斟酌了一下措辞,委婉道:“今夜鬼谋,不?像出自?伟岸丈夫的手笔,反而有几分……小阎王的狡诈路数!”
听他这么一说?,三皇子的眉头先拧了起来。
他亲眼见到今夜指挥行动的就是那?个?大皇兄的小小侍妾。
按照慕寒江的说?法,那?女郎岂不?就是当初耍得他们团团转的小阎王?
这怎么可能!三皇子直觉慕寒江的疑心病犯了,恐怕要殃及无辜。
别看慕卿平日温文尔雅,言语有度,可入了刑房时,便如被夺舍,里外皆换了个?人,审问的手段冷酷无情,狠厉极了。
方才他看见,那?两个?自?杀未遂的魏人,已经在一旁的山沟里,被暗卫切了三根脚趾下来,卸了下巴的嘴,一直在凄厉大叫。
若是因?为无妄怀疑,那?个?小女郎岂不?是要被慕寒江抓入暗牢,一寸寸地?拷打审问?
方才女郎那?条青痕斑斑的胳膊,还有她自?述的凄楚身世,着实勾起了三皇子的侠义之心。
一个?弱质女流,在疯子老大的鼻息下,每日练武,还要尽心侍奉已是不?易,何苦来又要被这暗卫头子盯上!
这女郎拼死保护过他!算他凤栖武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三皇子主意打定,毫无愧色道:“自?然?是孟准他们定的,他们以?前跟小阎王一起厮混,应该也学了三分手段。没?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