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而定by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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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好面纱伸出头,扬声骂道:“糕饼又没惹你,辛苦了那么多白糖炉火做的,就让你这么浪费扔来?扔去!吃饱了撑的吧!”
结果凤渊没有?接茬,抱头抽泣的慕嫣嫣却以为自己挨了骂,立刻跳下马车,叉腰迎战:“你在骂谁呢!我愿意扔就扔,吃别人?的糕饼,你还有?理了!”
嗯,慕嫣嫣愿意捡骂,可小萤不愿迎战。
眼?看着慕嫣嫣拎着裙子跑过来?,她立刻缩头,冲车夫小声道:“快点走!快点走!”
不然一会?慕家女郎冲过来?,扯了她的面纱,该是另外一团混乱了。
凤渊搅了这一场混乱,倒是舒心了,待入了城门,便与小萤的马车分开?,先去廷尉府安置孟准他们去了。
孟准他们因为是羁押入京,虽不必入廷尉府的大牢,可是该有?的流程还要走一遭的。
所以凤渊要带着孟准他们去廷尉府报备,再?录一录报呈陛下的文书,然后入宫。
闫小萤本来?是想赶紧到?地方?休息,可是不巧,慕嫣嫣却一直跟在她的马车后阴魂不散。
原来?方?才慕嫣嫣跳下马车找大皇子的侍妾理论,安庆公主却再?耐不住女儿如此大庭广众下搅闹,动了怒,干脆敲了敲车身,示意车夫催动马匹,将大吵大嚷的女儿扔在城门口,便入门扬长而去。
慕嫣嫣没想到?母亲居然一声不响,撇下自己就那么走了,赶紧提着裙子要追母亲的马车,却怎么也追不上。
慕家女郎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没有?今日多。
若不讨要回?来?些,她便改了自己的姓!
于是慕嫣嫣赌气夺了三皇子侍卫的一匹马,翻身上去就追撵。
可她追的压根不是自家的马车,而是闫小萤的那一辆。
三皇子不放心慕嫣嫣,自是也跟上。
于是走了一段,沈净回?头看看,低声对闫小萤道:“女郎,那慕家女郎一直跟在咱们的马车后面,快要撵上来?了。”
小萤想了想:“先别回?去,让这二位知道我住在哪里,天天闹上门来?,京城就没法呆了。从那西门再?绕出去,在城外兜一圈,你选个无人?的地方?再?停车,我看看这个慕家嫣嫣到?底要干嘛。”
沈净听了,立刻吩咐车夫改道。
等出了城,路过一处路边长亭,闫小萤命人?停了车马,然后扬声问:“女郎跟我至此,是为何事?”
慕嫣嫣怒气冲冲下马车:“我问你,你为何骂我?”
小萤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优哉道:“用粗野之言羞辱人?,才为骂。女郎说我骂你,是哪一句?”
“你说我吃饱了撑的!”
“这怎么是骂?这明明是羡慕!你看,女郎恼三皇子不够看重你,恨大皇子乱甩盒子丢人?,却不去跟他们理论,只将气撒在我这个卑贱之人身上,一路追撵至此。不就是认定我吃得不如你饱,没有?你气力?大,出身够卑贱,就算扯了我的头发拽下马车,也没人?敢拦你吗?”
“你……”慕嫣嫣从来没被人?怼得这么哑口无言的时候,可是那马车里女郎说的话又让她无从辩驳。
“你……你分明是就是仗着姿色,在大庭广众下让我下不来?台!”
听到?这,闫小萤笑了,干脆出了马车,靠在车厢边抱着手臂闲闲道:“女郎既然知下不了台会?难堪,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下为难三皇子?他不过是倾慕你,就算你不喜欢他,直接拒了,以后不再?见他,也不跟他玩耍就是了。为何要忽冷忽热,如此勾着他?难道你不是仗着自己的姿色,践踏别人?的真心?”
一旁赶来?的三皇子听了这话,牛耳朵都要红透了:“萤儿女郎,你莫要乱说!我哪有?……哪有?……”
这俩人?的戏码,以前闫小萤当?太子时,就看得是够够的了。
她也不怕得罪三皇子,反正将这两个人?都得罪透,谁也别来?缠她才好呢!
“若不是看我好欺负,那就请麻烦不要再?跟了。你们俩的别扭自己解决,休要攀扯他人?!”
说到?这,她将目光转向了凤栖武:“三殿下,挺大的人?了,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大丈夫何患无妻,人?家看不上你,你就不能?要脸,生些男儿自尊?”
这话若换了旁人?说,三皇子早就扬起牛蹄子冲上去而来?。
可是偏说话的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女郎的眼?界见识,都非寻常女子,现在她鄙薄自己儿女情长,被个不爱自己的女郎折辱自尊。
如此想,居然句句都道理!
他的气血涌上心头,狠狠将手里的马鞭甩在了地上,对慕嫣嫣赌气道:“慕家女郎,你莫要将气撒在别人?身上。我一会?便叫人?送你回?府,以后也绝不再?缠你,若有?违此言,叫天打五雷轰!”
慕嫣嫣听得傻了眼?。
三皇子与她兄长交好,两个人?从小玩到?大。
她也跟三皇子相?熟极了,一直被三皇子娇惯着,从不觉得对三皇子的态度有?哪里不对。
以前二人?生气时,三皇子也只是气得说不出话,过几日便好。
怎么他今天这么听那萤儿侍妾的话,居然还要起毒誓断干净。
慕嫣嫣也不知怎么了,看着凤栖武如此反常的反应,心里委屈得不行,却兀自嘴硬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莫要再?来?缠着我!”
说完,她愤恨上马,头也不回?地朝京城而去。
三皇子果然没有?再?跟,只是吩咐身后的一个侍卫护送女郎回?慕家。
只是那目光却还依依不舍地看着女郎背影。
小萤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心里舍不得,还起那么毒的誓?你是真不怕被雷劈啊!”
三皇子抿嘴没有?吭声,小萤笑了笑说:“不过你老卑躬屈膝,也缠不住什么结果。不妨如此晾一晾,若是真有?能?发芽的种子,说不定她会?来?寻你。”
三皇子听得眼?睛一亮:“真的?女郎有?这方?面的经验?”
小萤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来?。凤渊好像就总这般晾着她的。
每次两个人?几天不说话的时候,她都是心里发堵,就好像现在。
不过她刚说了慕嫣嫣,也要自省不能?做那欲拒还迎之事,从今以后,要跟凤渊这厮断了干净,否则,就天打五雷轰!
闫小萤懒得再?搭理三皇子,一顿棒打小冤家,便打算回?去休息一下。
可就在小萤准备回?马车里时,却看见有?十几个大汉在不远处的官道上骑着马行色匆匆,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看来?他们急着赶路,并没与注意驿道旁长亭下的他们。
小萤的眼?神锐利,一下子便
被其?中两个大汉背在身后的箭筒吸引了。
那箭筒里的箭矢,是并不常见的花色翎毛。
她在驿馆遇袭那次,那些人?用的不正是这样的花翎毛重箭吗?
难道这些人?,跟偷袭驿馆的是同一批人??
心思?转动间,小萤突然开?口问:“那西北方?向是什么村镇?”
三皇子随口接道:“好像是毓秀村吧?”
小萤的眼?皮微微一跳——毓秀村?她怎么记得葛先生和夫人?孙氏就是在毓秀村置下的院子?
那村子也是往年进京赶考的举子们最爱寄宿的村子,因为离京城够近,花费又没京城客栈那么多,经常聚集文人?墨客,很是文雅的村子。
凤渊倒是经常去葛先生的小院子吃小灶。可惜她身为太子,没有?得葛先生的青睐,一次都没去过。
虽然并不清楚方?才那伙人?到?底是不是去毓秀村,但是小萤就是有?种直觉要出大事。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当?机立断有?了决定。
她冲三皇子挥了挥手,叫来?他低声道:“三殿下,眼?下有?要紧的事情,还需要麻烦您。”
三殿下挥了挥手:“女郎有?事尽快吩咐!”
“你向来?监管城外安防驻军,若从这最近的军营拨来?人?手,该是多快?”
凤栖武算了算:“这里离疾风营很近,最快一炷香。”
“那你能?不能?调拨些人?手,前往毓秀村?”
三皇子有?些纳闷:“怎么了?”
小萤还没想好措辞,斟酌道:“刚才过去的那队人?,看着不像好人?……”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理由。
若换了慕寒江,只会?温雅地刨根问底,一探究竟。
可眼?前的蛮牛,却连想都不想:“行,女郎等着,我这就去调人?去!”
小萤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三皇子,正在酝酿的话压根派不上用场。
她一时有?些明白慕寒江为什么喜欢跟三皇子相?处了。
毕竟聪明人?也要歇歇脑子,而跟三皇子打交道……还真适合人?养脑子啊!
她若是慕嫣嫣,绝对选三皇子,才不要那个浑身心眼?子,怪脾气的凤渊呢!
三皇子去了军营调拨人?手,而小萤则吩咐沈净快速赶往毓秀村,先确定一下葛先生夫妻的安全再?说。
当?到?了毓秀村口时,小萤并不知葛先生的住所。而沈净是在江浙时,才来?到?大皇子身边的,也不知葛先生院落。
于是她便随便问了问村口晒太阳的老人?。
那些老人?乐呵呵道:“你问那对没生养出孩子的老夫妻啊!他们就住在村东那处老桃树旁的独院子里……今日怎么这么多人?找他?喏,前面刚去了一拨人?……”
听到?这话,小萤和沈净互相?深看一眼?,当?即率人?便朝着村东奔去。
等寻到?那处院子,院门紧闭,似乎很安静的样子。
不过紧闭院门上清晰的脚印显示,在这之前,应该是有?人?踹门而入了。
那些逃走的魏人?居然追撵到?这里,他们如此行事,是准备用葛大年要挟大皇子吗?
小萤觉得有?些奇怪,这些魏人?怎么会?如此清楚大皇子所剩不多的软肋?
沈净也想踹门进去,却被小萤一把拉住:“不可!葛先生喜欢安静,家里好像都没有?奴仆,若那些人?已经抓住了葛先生,稍微弄出些动静,刺激他们伤了葛先生就不妥了……”
说完,她附耳对沈净低声说了一番话。
沈净似有?迟疑:“女郎,你真的要这么找死?你若有?意外,大殿下必不会?饶了属下,属下略有?些……没活够!”
待小萤笃定点头后,沈净立刻毫不迟疑转身走到?了院子门外,然后冲着里面高声用魏语说了一段话。
大概的意思?是,击杀碎银的大奉绝顶高手在此,想要入院一见!
小萤在他的身后抱臂,等着里面人?动静。
里面的人?应该是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有?人?用稍显生硬的官话道:“让那个杀了碎银的人?进来?!其?他人?若是敢进,我立刻就杀了这老头!”
沈净想拦住女郎,他充当?杀碎银的高手进去。可是女郎却摆了摆手,让他们等在门外,自己推开?那院门,施施然走了进去。
当?她入内,院门立刻被人?合上。
只见葛大年和孙氏已经被人?捆绑结实,那嘴用粗麻绳死死勒住了。
有?一个身材高大,用围巾蒙脸,梳着高马尾戴斗笠的年轻男子正坐在一把椅上。
等他看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进来?,便笑了一声,用生硬官话道:“看来?你们并不珍惜这位葛帝师的性命啊!居然派个女人?糊弄,来?人?,先将那老女人?的一只手先都剁下来?,扔出去!”
小萤笑着道:“怎么?你们不信是我杀了碎银?”
说着她一扬手,挥出一只袖箭,正刺中那挥刀准备刺孙氏的大汉手腕。
那大汉惨叫一声,手里的刀也应声落下。
年轻男子伸手的一个侍卫低声道:“那晚驿馆打斗时,的确有?个女子在一直放冷箭,放倒了我们不少人?。后来?碎银师叔去杀那女人?,然后就……”
那年轻男子听了,眼?里迸出了杀意,下一刻弯刀出手,直直袭向了闫小萤的面门。
他虽然比碎银年轻许多,可招数老辣,似乎不逊于碎银。
不过这次小萤心里有?底气多了——被凤渊操练一路,每天胳膊上吊四个沙袋对打的成?果斐然,单论臂力?就比以前强了不少。
她甚至都没有?移动身形,只将单刀竖起,与胳膊合二为一,以臂震荡,划出半圈,眼?波不动,干脆利索地将那弯刀震飞。
行家出手,三招便可见功力?门道。
这次,再?没人?质疑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小女郎能?击杀碎银了。
那日二楼屋内的情形如何,屋外人?并不知,而这女郎实际是用了诡计,坑杀了碎银。
他们亦不知,面前女郎只会?三板斧的技艺。
她一举击杀了大魏高手碎银的赫赫战绩在前,方?才一招“不动定乾坤”在后。
这三板斧太过霸气,足以震慑住了院内的一众高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萤技艺不够纯熟,却有?着小阎王十足的迫人?气势,外加骗死人?不偿命的伶牙俐齿,凑合到?一处,足以震一震场子。
“你们远道而来?,打打杀杀并非待客之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妨我们好好聊聊,你们之前要活捉三皇子,如今又要绑走帝师葛先生,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不难,说不定我还能?帮衬一下诸位。”
若要杀人?,两刀足够,可他们将那伉俪绑得整齐,显然是要带走,有?些别的目的。
小萤进院来?唯一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三殿下的救兵。
她暂时震慑住这伙贼人?后,便开?始东拉西扯。
那年轻人?听了,却是一笑:“我连女郎是谁都不知,如何谈条件?”
小萤笑道:“彼此彼此,阁下的脸蛋也未敢见人?啊!”
那人?没有?摘下围巾的意思?,只是用犀利眼?眸盯着她,冷冷道:“原先想着用这老先生钓凤渊出来?,可是我改主意了,只是想跟你们换一个人?。”
小萤点了点头:“是谁?不妨说来?听听。”
那人?沉默了一下:“你能?做得了主吗?我要的可是你们狗皇帝宫里的人?!”
小萤指了指葛先生道:“他乃堂堂帝师!当?今陛下最看重名声,岂会?因为后宫里的人?而贻误了自己恩师和师娘的性命?只要你礼待葛先生夫妻,也别管皇帝要他的生身老娘,他大抵都会?应的!”
那蒙面年轻人?笑了:“你倒是敢说,看来?我这回?还真是绑对了人?……不过,这么大的事情,一个暗卫做不了主,叫你的主子凤渊来?!”
显然,这人?认定这武艺高强的女郎是凤渊的暗卫,所以不屑跟她谈判。
小萤干脆拉了一把竹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上下看着那年轻人?,略带玩味开?口:“阁下在魏国的出身不俗啊!您佩刀上鸽血宝石,我怎么记得只有?魏国的皇室中人?才可佩戴啊!”
小萤是做过太子的?人,着实?见过好?东西。
这鸽血宝石,她在魏国和亲嫁过来的?顺妃的?头钗上见过。
而那年轻人佩剑的?那块宝石,个头可不?小。想来他在魏国的?身份很是显贵。
听了这话,
那年轻人身后的?侍卫紧张抽出了刀剑,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再次逗得小萤勾起?嘴角。
那人没想到自己用顺手的?武器居然出卖了自己的?身份,却?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收剑,然后笃定道:“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吧?怎么??还有后手?”
小萤伸手算了算时间:“的?确有后手,今日遇到了我,又搅了你们的?好?事。总之,若能放了葛先生,我也自当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一会?就是驿馆那次,你死我活的?场景了。你的?命似乎比我值钱,怎么?样,要不?要赌一赌?”
那人冷笑:“怎么??你们不?在乎帝师的?性命了?”
小萤笑嘻嘻道:“你都说了,那是帝师,又不?是我的?爹娘。只要他们死在你们手上,便跟我没关系。你们放了他,我领了解救恩师的?头功。可你们若杀了帝师,我今日就得领下为帝师报仇的?名头,一个不?落地?砍下你们的?脑袋,为陛下的?恩师祭奠,保住陛下尊师重道的?名头。”
那人眯了眯眼,问?:“那你觉得今日之事该如何最好??”
小萤笑了笑道:“自然是见好?就收!我也是天冷犯懒,如今院外只我的?人在,我抬一抬手,你们还好?走脱。待一会?大奉兵马到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那人笑了:“你当真这么?好?心?”
“葛先生的?院子清雅,他们夫妻都是斯文人,见不?得血腥,阁下意?下如何?”
小萤清楚自己的?斤两,并不?是这些魏人的?对手。
幸好?这些魏人对碎银的?推崇太深,认定了自己是跟碎银一样的?顶尖高手,所以小萤呼啦啦猛扯大旗,想要将这些人吓走。
不?然一会?三皇子的?人马来了,包围住小院,也只是落得鱼死网破,不?能保全葛先生夫妻不?受伤害。
就在这时,魏人留在村口的?耳目急急来报:“有一队人马正远远朝这边而来……”
那人眼睛一眯:“你怎知我们要来这里?”
小萤当然不?会?说这都是两盒糕饼惹的?祸,只是瞎猫撞见了死耗子。
小萤眨了眨眼,故作玄虚说:“阁下若想知,不?妨想想你们为什么?会?寻到这里。还有驿馆那次……阁下是不?是得罪了给你们引路的?向导?怎么?总是将你们往凶险之地?引……莫不?是……你的?身份敏感,他故意?为之,是要害你?”
那人并不?知小萤乃是睁眼说瞎话的?大王,这番话,也不?过是随便诈一诈。
不?过小萤这番话,歪打?正着,落到他的?疑心上来。因为他的?身份的?确敏感……
上次驿馆时,他并未同往,可原先十拿九稳的?埋伏,却?害得魏国折断了深埋在大奉的?暗线。
这次来抓捕手无缚鸡之力的?葛大年,来到了这处村子,又撞到了击杀碎银的?大奉女高手,更有大奉的?兵马正在集结赶来。
怎么?看,都像圈套。
想到这,他心里冷笑一声,淡淡道:“既是内应,你为何要挑破?”
小萤坦然回答:“这内应存心害你,也对大皇子心存叵测,不?如你将他给我,我替你阁下料理了如何?”
那男子听了,又是轻笑一声,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一个青衣男子。
那青衣男子正是范十七派来为这些魏人引路之人。他平日与这些魏人有宿铁交易,往来频繁。
范十七吩咐过,待这些魏人将葛先生夫妻掳走后,让青衣人伺机杀了这对老?夫妻,嫁祸到魏人身上即可。
这几日朝中,声讨太子主动?引魏人出兵,置天下百姓不?顾的?奏折不?断。
可那慕寒江却?在陛下面前,将这罪责一力承担下来。
若此时再发?生魏人入京,杀死帝师的?惨剧,便有更多的?朝臣声讨太子穷兵黩武,掀起?两国战事,连累陛下夫子惨死。
到那时,这等压力可不?是大皇子和慕寒江能一力承担的?了!
而且失去了葛大年,凤渊想要站稳脚跟,只能依靠主上之力。
可万万没想到,刚刚抓了葛大年夫妻,青衣人还没来得得及下手,便来了个搅局女郎。
而且这女郎还真是个挑事精,三言两语,就挑唆着人对他起?疑,看样子是不?能善了。
想到范十七的?手段,那人将心一横,突然掏出匕首冲向葛大年。
不?管怎么?样,这葛大年必须要死在这院中!
小萤心道:不?好?!
正待出手,那个年轻魏人却挥出弯刀,先了小萤一步,切了那人的?脑袋!
那人断头后,又往前踉跄了两步,才伴着飞溅热血,踉跄倒地?。
小萤挑了挑眉:“……劳您动?手,那……我谢过您了?”
那人大约也看出自己被利用,就此一刀将这人切了,然后头都不?回带人走出了院子,只是扬声道:“不?必,我生平最恨的?,便是替人做嫁衣!”
那“嫁衣”二字,他说得尤其恨恨。
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带着人匆匆而去。
待三皇子领人入村时,小萤已经解开了葛大年夫妻的?绳子,柔声细语地?宽慰着夫妻二人。
那葛大年方才目睹了一切,对这个年轻女郎能三言两语劝退那些匪人很是惊异。
“不?知女郎尊姓大名,葛某谢过救命之恩。”
小萤赶紧闪了葛先生的?礼。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到底做了葛先生的?几日学生。
虽然先生教?她不?甚用心,可老?师不?能不?敬!
“帝师多礼了!只是此处不?甚安全,有人在谋算着您,您还是带夫人入城暂住才好?。”
葛先生却?摇了摇头:“若真有人看葛某不?顺眼,只怕到了哪都是性命不?保……”
说完,他上下打?量着小萤:“我怎么?之前未在大殿下的?跟前看过女子做暗卫?”
一旁带人搜查四周院落的?三皇子走过来,随口道:“她不?是大皇兄的?暗卫,是大皇兄的?爱妾,叫萤儿?!”
“爱妾?”一向镇定的?伉俪夫妇异口同声。
孙氏更是忍不?住左右上下地?打?量这位蒙着面纱的?小女郎。
阿渊那孩子仿若长年浸染寒霜的?顽石,与葛先生夫妻虽然能话略多些,却?始终与人淡淡的?。
这样冰冷的?郎君,什么?时候纳个红颜知己在身边?
虽说是妾,孙氏竟欢喜得跟见了儿?媳般,忍不?住拉着小萤的?手:“是什么?时候来到阿渊身边的??多大了?他可疼你?”
这准婆婆般的?架势,真有点让小女郎招架不?住,幸好?面纱遮住了红红的?脸,不?然说话都要结巴的?。
趁着三皇子问?询葛大年的?功夫,小萤赶紧挣脱了手。
“那个……葛先生,您应该也认识萧老?前辈,不?妨先去他那住一夜。他武艺高强,若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护你周全。大殿下方才入宫去了,看情形,得明日才能出来见您,到时候,您再与他商议可好??”
葛先生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这素净小院地?上的?那摊污血,怅然道:“既已寻到这里,哪还能躲?凤渊那孩子既然在宫里受着刁难,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
小萤若有所思:“先生是说,您此番遇袭,与凤渊回宫有关……”
葛先生看了看那滩血,感慨道:“若不?是女郎来得及时,老?夫只怕要死在这人手里,到时候大皇子
就算有光复凤尾坡之功,可他故意?引战,激起?魏人报复,光是搅乱京城周边治安的?罪名,就甚是麻烦!”
葛大年洞悉朝廷动?向,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此番麻烦,大约剑指大殿下。
可小萤还是拦着他,迟疑道:“先生,您就这么?见陛下?”
葛先生低头看了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怎么?,女郎嫌我太邋遢,不?宜见圣驾?”
小萤走到那滩血泊旁,掬起?一捧,毫不?客气一把抹在了先生的?衣襟处,道:“麻烦先生再把头发?打?乱些。要是身上有些口子就更好?了。”
葛先生有些意?外看着这个小侍妾:“你这是……”
小萤太了解自己那位父皇了,趁那三皇子去追贼人并不?在跟前,小声道:“你得让陛下感同身受,知道先生遭遇的?凶险,仿若他的?身边也早早安插了魏国细作……”
葛先生何等玲珑心思,一听这话,立刻懂了。
他虽然没看到这女郎样貌,却?明白,能让凤渊那孩子倾心的?女子,必定不?是靠容貌出位的?。
这个女郎,有勇有谋,是阿渊在何处寻来的?宝呢?
就是不?知女郎为人心性怎样,可是真心疼爱阿渊,不?然的?话……
等安排好?人护送葛先生那个入宫后,小萤又吩咐沈净安排好?相宜的?人护送葛先生去萧大侠处后,便回转京城住所而去了。
这一路上,小萤迅速整理了思绪。
那些魏人口口声声说,要用这葛氏夫妻要挟凤渊。若无人指点,怎会?知凤渊的?软肋?就这么?轻车熟路地?来绑人了?
另外,那个魏国人的?身上并无浓重江湖气息,甚至带了些贵胄气质,显然并非只是陈西范的?门人。
他说他想用葛氏夫妻换人,是打?算换宫里的?哪一个?
小萤觉得需要看到凤渊时,好?好?讲一讲,看看他能不?能理出什么?头绪来。
等回了京城,已经天色将晚。
小萤迈入凤渊打?算藏娇的?院子,略略震惊了一下。
早知道凤渊有财力,所以看他买的?这处宅子,小萤一时不?能适应——这宅子……也太破了吧!
虽然地?段不?错,地?处挨着闹市的?永和巷,可这小小的?屋子院子里和屋檐上都长着草,窗棂的?清漆也斑驳得有些破败,实?在不?像是藏娇的?金屋。
凤渊不?会?如此小气,又像上次赌气给她喝粥一般,要苛待她的?饮食起?居了吧?
不?过进了屋子,小萤却?终于?放心了:这等败絮外表下,屋子里却?让人眼前一亮之感。
虽然不?大,只是外院一间,内院三间房,可内院主人房的?装饰称得上奢靡。
地?面铺的?是桐油饰面的?红木地?板,雕花的?木床和配套的?衣橱桌椅,都是镶嵌着玳瑁花纹。那大床柔软极了,也不?知铺了几床厚被子。灯盏器物摆设,看着都是宫里的?制式。
而桌上的?糕饼,赫然是甘味斋的?四季鲜花饼。
难怪他当时阴阳她乱收人东西,原来是老?早就命人给自己买了一份备在这里了。
小萤拿起?一盒,不?自觉甜笑,复而警醒,觉得自己太好?哄了,连忙放下了盒子。
看来凤渊搞了个金屋藏娇,却?并不?想引人注意?,是以才这般布置的?。
这么?奢华的?屋子,并没有配丫鬟,只是外院有两个凤渊的?侍卫看护门厅兼做了粗活小厮。
凤渊应该在宫里应酬甚忙,直到第二天临近下午时,才来到永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