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而定by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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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你当真不乖,竟然给那孽障留了那么多的后手?!”
说话之间,那株被?精心?养了月余的名贵兰草,被?一只盘着青筋的大掌无情拉起,暴露出脆弱的根茎,蹂躏破碎,碾在了脚下……
凤渊虽然得封王府,可陛下赏赐的府邸还没有?修葺交付,所以他还要暂住储文殿。
不过这些日子,他都是宫外一去就是大半天。
毕竟有?个?嗷嗷待哺的小侍妾,还等?他来投喂。
凤渊也看出来小萤的斤两,对孟准关于小萤宜家宜室的话大打折扣。
不管多忙,每天都要回来一次,给小萤洗菜做饭,照顾一下宜家宜室女郎的饮食。
今日书房之事,凤渊也大致跟小萤讲了一遍。
小萤惊异地瞪大眼睛:“你还真的派人去寻了那处西山啊!”
话说她在江浙听?心?园混日子的时候,着实看了叶展雪不少的游记。
小萤虽然也向往游历名山,无奈一直跟着阿爹他们?讨生活,竟无这等?闲暇,就在叶王妃的游记注释里一饱眼福,过一过瘾。
结果看到一处山岳游记时,竟然意外在注释里发现一行不大起眼的军码,怎么看,都跟凤渊
当初跟萧天养通信上的军码一样。
她当时便拿了这一行问了凤渊,才知这军码乃是当年叶展雪跟萧天养通信,为了好玩,独创的码。
只是后来叶王妃不在了,萧天养便将这军码教给了凤渊。
结果凤渊看了之后,却?告知她,一个?大奉千金难求的机密,就这么被?小萤发现了。
所以今日嫁祸之功,爱读书的萤儿女郎当记第一大功!
小萤听?了凤渊的手?段,默默叹了口气:“这样一来,你跟那位神秘主上也算彻底撕破脸了。如今他站队西宫。若是二皇子,倒也不足为惧,只是那位西宫娘娘可不好对付啊!”
凤渊冷笑一声?,这一手?杀招,他原是不想用的。
就是这位西宫娘娘非要光着脚披着发,东施效颦,勾着他混蛋老子的垂怜,才彻底激怒了凤渊。
所以小萤这么问,他也浑不在意,只是瞟了她一眼道:“有?小阎王难对付吗?”
小萤才不认,她现在可不是小阎王,而是水灵灵的小侍妾。
所以趁着凤渊剥着青豆时,小萤将脸蛋靠在他胳膊上晃啊晃,摆出一副委屈模样道:“瑞祥王,您都是王爷了,可人家还在破宅独守空室,哪里像个?得宠的侍妾?要不然,还是回去当小阎王吧!最?起码手?下一批兄弟,去哪都不孤单!”
她长得灵秀,再加上刻意压着甜甜的嗓子,将攀龙附凤的虚荣女郎演绎十足模样。
凤渊最?不爱听?她要回江浙的话,放下一把?青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嫩脸:“乖,王府正在修缮,等?修好了,我便从宫中搬出来,你也随我一起入王府同住。”
小萤原本就是撩拨人的毛病犯了,拿着凤渊逗趣。
她十分清楚,自己跟太子肖似的长相显于人前,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凤渊绝对不可能带着她招摇过市,更不会将她弄到王府。
也正是因着这份有?恃无恐,她才会拿这个?逗一逗。
可凤渊的话让女郎有?些笑不出来了。
确定了凤渊不是开玩笑?后?,小萤立刻不玩了。
“你疯啦!我跟你去王府?那里仆役众多,若是有人看?到我的样子,你该如何?应对满城风雨?你是准备将你这点独特癖好展示人前,闹得人尽皆知吗?”
因为捕捉到了她目光里的一丝抵触,凤渊微微撇头,用一种说不好的眼神?看?着小萤。
而他的长指则微微用力,挤开扁长的豆荚,再用指尖撩拨豆粒,将颗颗青豆从?缝隙里拨出,跌落瓷碗里。
“我有什么癖好,萤儿不妨细说些。”
小萤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纤长手指动作,突然面?颊燥热,热血下涌,扭脸往后?撤。
她一时联想到了别处,想起他的指尖从?她的脸颊轻划而下的痒麻……
小萤不适起身,想坐得再离他远些。
可凤渊却不肯,长臂一揽,定住了她的细腰问:“说说看?,你是怕露了身份,还是不愿跟我一起长住?”
小萤不动声色:“这两者有区别吗?”
凤渊没有说话,他向来是喜欢做事在前,没法?像其他郎君那般,天花乱坠地先许下什么海誓山盟。
况且,他并不认为怀中?的这位女郎会如寻常女子般,被男人许诺诓住,就会老实留在原地等待。
还记得第一次见?小萤时,他隐匿在荒殿暗处,看?着湿漉着头发,脸颊还挂着水珠的女郎,恍惚以为是兰花成精。
当?她从?高墙一跃而下的那一刻,凤渊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却并不知这个突然的闯入者会让他的荒原发生怎样的变化。
而后?来,他越发看?清这女子是不受控的,如天边的灵雀,稍不留意,便会在眼前雀跃而过,再也寻找不回。
需得动用十足的耐心,百倍的心思,才能不动声色地觊觎,一步步地接近。
而现在他捏握住纤细的腰,一点点地将她拉拽入怀……
自那一夜,小萤也算彻底知道了郎君若肆无忌惮起来,是什么都能做的。
就算她是个再大胆的女郎,也绝想不出凤渊做的勾当?。
是以,她心里要再加一条,不入王府,除了为了避免自己的容貌暴露,还是为了离不正经的人远些!
现在凤渊将她扯入怀中?,亲吻她的脸颊后?,又轻咬上了她的脖颈。
隔着纤薄皮肤,他甚至能感受到女郎略显急促的血脉流淌。
凤渊有时候就像一头荒野未开化的兽,那双眼里满是无所顾忌。
小萤甚至有种错觉,他是要咬住自己咽喉,然后?将她拖拽至无人的巢穴,再也不让她见?到天日……
她并不知,凤渊所思,其实跟这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几日在宫里,每日醒来,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渴望能像那日清晨般,有个猫儿一样女郎蜷在自己的怀里。
而他向淳德帝讨要王府出宫,也是为了这点心思。
就算小萤不喜欢住王府,他分府以后?来这小院过夜,也不必受了宫中?落钥的限制。
确定凤渊并非一定要她入王府后?,小萤才略放了心。
没办法?,凤渊有时候太疯,小萤不能不防。
眼看?着凤渊的头渐渐往下,小萤赶紧将他推开了些。
“别闹了,快跟我说说廷尉府的事情。”
前夜的的廷尉府很是热闹,送给“反贼”们的饭食里发现了剧毒。
而负责送饭的小厮被大皇子的人扣了个正着,只是那小厮好像并非局中?人,只说压根不知奥饭菜有毒,乃是有人刻意陷害。
现在淳德帝因为庚铁案子牵动心神?,根本无暇理会江浙投诚的义军。
就是不知那幕后?黑手还有什么后?招。
凤渊今日已经跟淳德帝略提了此事,陛下明日便会召见?孟准入宫,若是有人不想孟准碍事,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关于面?圣的事情,还有这些年泼在义父身上的污水,小萤早就做了准备。
她再假扮太子见?慕寒江最后?一面?的时候,便托了慕寒江给少府的董大人带信,让他配合大皇子查帐。
而具体?的账目,早在她在少府当?差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就放在少府旧日文档的书架最下方。
至于商有道给泼的污水,也自有腾阁老为证,不足为惧。
至于那付安生也找到了,只是他的嘴太严,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只能先将他带回来,看?看?当?面?能不能问出个究竟。
只有查明当年害得义父蒙冤的真相,才可将那魁首连根拔起。
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看?那陷害义父之人今夜会不会狗急跳墙。
不过没等到狗来跳墙,却听到院门突然咚咚作响。
小萤和凤渊互相对望一眼,外院的侍卫前来禀报。
“三殿下在门外。”
凤渊并不意外凤栖武知道这处院子。
应该是慕寒江告诉三皇子的。
这京城是慕寒江的地盘,他想要找到自己在京城的外宅子并不难。
不过他告诉三皇子来此,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小萤起身看?了看?锅里的饭:“饭做得有点少,他不会饿着肚子来的吧?”
凤渊刚做好了她爱吃的红汁排骨,依着三皇子的饭量,大约要抢她的份了!
凤渊冷哼一声,他可不想留人吃饭。
所以他起身便去了前院,来到门?口时,却看?三皇子毫不见?外地正探头往里看?,正好看?见?外院晾衣杆上的一排衣裳。
“呦,小日子过上了?大皇兄,你倒是会享受,还有这么个自在小天地!”
三皇子有些看?不出脸色,若无其事跟凤渊打着招呼。
“你来这做什么?”
凤渊人高马大,立在门?口,并没有让人进来内院的意思。
三皇子却又自来熟地冲着里面?喊:“女郎可在?我在宫里拿了些西域葡萄,正好给你吃。”
小萤一听说有好吃的,立刻应声笑?着探出了头:“三皇子,您真是太客气?啦!”
于是三皇子便伸着脖子,隔着凤渊跟她打起了招呼。
凤渊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这,除了送葡萄,还
有其它的事情吗?”
凤栖武这才想起了正事:“是慕公子托我来这找你,给你带个话的。”
还真如凤渊料想的那般,慕寒江受罚,出不得府,又怕宫中?耳目繁杂,就让三皇子来凤渊的外宅子找他。
“慕公子说,有个叫付安生的人被龙鳞暗卫的人抓了。不过不是他下达的令,他说跟你说了,你就明白?了……不过那个付安生是谁,跟什么案子有关啊?”
还没等三皇子问完,只见?那女郎已经飞奔了出来,目光炯炯看?着三皇子:“慕公子为何?要同大皇子讲这个?”
这个付安生,是那日她与义父推敲了好久才回想的旧人。
慕寒江应该全然不知情,为何?他会突然让三皇子来说这个?
三皇子也是懵懵的:“我连这人是谁都不知,慕公子说人已经押解入京了。另外,他说请大皇子细心些照顾女郎,他觉得这几日,你这院子要不清净……”
说到这,三皇子不放心道:“怎么?有人要对女郎不利?不会又是魏国人吧?”
凤渊没有说话,只是谢过了三皇子捎来的口信。
小萤最后?还是留三皇子吃了饭,那个红汁排骨吃得凤栖武差点吞了舌头。
当?听说排骨是大皇子做的时候,三皇子的人生履历里又多了个让他感到一丝丝佩服的人。
大皇兄居然是这等奇才!做的菜怎么比宫里的御厨还有滋有味?
凤渊却是忍耐很久了,当?三皇子依依不舍地嗦着骨头时,他终于出声问:“你若无其他事情,可以走了。”
三皇子意犹未尽,表示大皇兄下次再来小院一展厨艺的时候,别忘了叫上他,他会带自己收集的佳酿,来给皇兄和小萤嫂子助兴。
凤渊厌弃得眉眼都懒得遮掩冰冷,不过小萤却笑?嘻嘻说好。
三皇子是皇宫里难得的实心人,她也不知道以后?凤渊会如何?对待这个兄弟。
更不敢托大觉得自己能让凤渊的腹黑心肠变得柔软些,不过凤渊跟这人世?间多些联系,总是好的。
荒芜的十年的人生里,多些蛮牛兄弟朋友点缀,总好过让他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
待三皇子走后?,小萤问:“付安生真的被安庆公主的人抓了?”
凤渊回头看?了小萤一眼,道:“应该是我派出去寻付安生的人出意外了。”
范十七全面?撤走了给他的助力而带来的后?果还是显现出来。
少了啸云山庄往来神?速的人脉信息,身在京城的凤渊对于信息的接收,较于往日慢了不少。
而他派去蓟州寻找付安生的人显然出了纰漏,所以才有龙鳞暗卫的人顺藤摸瓜找寻去,还先一步抓到了付安生。
慕寒江没有派人传纸条,而是让三皇子亲口相授,应该也是怕人拦截,传递不到凤渊这里吧?
除了他们对付安生有兴趣的是何?人?小萤立刻便想到了安庆公主。
明日陛下就要召见?义父了,按照小萤之前的准备,应该大致没有问题。
可若这个关头,再出什么意外,或者在陛下面?前谗言,淳德帝心念流转间,赐死义父他们,也不过是轻巧一句话的事情。
上位者对下位者,本就没有感同身受的垂怜。
而义父他们冒险前来,本也不是为了得到高高在上的皇帝赦免。义父更希望查明当?年真相,为家人昭雪。
不过这类指望,显然不能寄托于陛下清明判案。
只能等义父获得自由身之后?,再慢慢查明。
所以他们若抓到了付安生,对于义父而言,其实更安全些。
最起码,当?年的乌龙便可解开,那幕后?黑手就会知道孟准和家人完全遭受了无妄之灾祸。
不过,慕寒江说,这个院子不安全了,却上了凤渊的心。
虽然不知慕寒江为何?要提醒,但是凤渊不愿小萤冒险,
所以他想了想说:“待会有人来接你。我三爷爷老早就说要见?一见?你。”
小萤眨巴了下眼,知道他是想让她去避一避风头,却故意打趣:“萧天养大侠?干嘛?你操练得还不够,要换成你三爷爷亲自来?”
凤渊看?着她皱成苦瓜的脸儿,笑?着捏她的脸颊,不甚走心地忽悠道:“放心,他收徒一向挑剔,不过是听说你独力杀死了碎银,便要看?看?你罢了。京城要乱上一阵,他住的地方景色不错,你正好去散散心。”
小萤没想到,杀了个白?毛的碎银,自己还弄了个名声大噪,也不知她这狐假虎威的大虎皮,什么时候能被风吹掉。
凤渊陪她吃了饭,又与她商量几句,便起身匆匆而去。
蓟州的变故,需要细细查明,他估算着这里面?应该也少不了那位主上做的手脚。
待小萤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戴着纱帽立在门?口时,敏锐发现,周围的巷口多了不少新摊子,有许多魁梧的生面?孔在晃动。
看?来慕寒江说此地不能久留,并非诓骗。若是魏贼还好,可若是那位主上的耳目,就有些棘手了。
她想了想,转身回了院子,在墙边立上梯子看?了看?四周。
不多时,便看?到廷尉府来了一队人,前来挨个摊子问询,说是缉拿混入京城的魏贼。
小萤知道这些人是凤渊安排的。
于是她趁着外面?审人,那些暗桩慌乱的功夫,也不走门?,轻巧从?后?墙跳了下来,在沈净的陪同下,去了隔壁街,坐上一早就等在那的马车,前往萧天养在京郊清修的宅院。
萧天养的宅院是不太远,在他以酒祭奠叶展雪的秋暝山的对面?。
只是修筑在高高山顶的院子,着实废人腿脚,
马车上不去,只能一步步往上爬。
等闫小萤上到一半,就开始想要骂娘,在山顶修房子,当?初的得累死多少工匠?
难怪凤渊说这里安全,就算有刺客,爬上山头也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到了地方,她不管不顾,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缓缓气?力。
不过举目远眺,这里居然能将秋暝山的瀑布尽收眼底,连绵山色被秋意染浓,的确心旷神?怡
难怪萧天养要在此修建房子,每日清晨在这晨练,当?真能吸收天地灵气?,叫人丹田一振。
“就你这个小丫头,能杀死碎银?”
正在这时,有老者声音从?小萤的身后?传来。
小萤回头一看?,只见?沈净引着萧天养走了过来。
那老头依旧披散着白?发,穿着宽袍,浪荡不羁地立在那上下打量她。
这老头也是不拘小节惯了,见?小萤蒙着面?纱不肯示人,突然招呼都不打,一把将面?纱扯了下来。
“见?人还遮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萤无奈,等着萧天养在她样貌上发难。
可萧天养却只是看?了看?她的模样,不甚满意她的瘦弱,又觉得她太小,如何?能杀碎银?
然后?再无其他的反应。
在大殿上时,萧天养虽然也见?了太子,可他当?时心里记挂着救下阿渊,而那些乌泱泱一群小辈,萧天养压根都懒得记,更不记得太子的样貌。
加上凤渊说过,这小萤是他的侍妾,萧天养更是没往太子那边想。
是以只觉得她怪眼熟的,却并没纠结样貌,只是略显挑剔地看?着她细瘦的胳膊腿。
“陈西范那老畜生的徒弟都堕落成这样了?连你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小萤被萧天养当?面?嘲讽,倒也不恼,只是朝他抬手拘礼,打趣道:“老前辈,既然住得这么偏,想见?人就下山嘛。早知你住山上,抬轿来接,我都不来!”
萧天养没想到小萤说话这么不客气?,丝毫没有内宅女子的腼腆秀气?。
“你不知道我是凤渊那小子的三爷爷?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么个小小侍妾,就不怕他不要你了?”
小萤干脆坐回大石头上伸着懒腰,懒洋洋道:“这侍妾是什么光宗耀祖好差事?还怕人不要我?还以为你萧大侠是个脱俗的,怎么说起话来,也这么势利俗套?”
萧天养为人不羁,加之修为辈分在那摆着,到哪跟谁说话都是占了上句。
就算在淳德帝那老小子面?前,萧天养都敢直言不讳地骂娘。
可没想到,这细瘦小
女郎明知道他是谁,居然说话这么不客气?。
萧天养莫名觉得有趣,便瞪眼撩逗:“你还真敢说,不怕我捏了你的脖子,扔下山去?”
小萤赶紧坐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院子里走:“来都来了,你府上可有吃食,待我添了肚子,你再扔我下山。”
萧天养又是哼了一声,突然在背后?朝小萤袭去。
被凤渊操练的一路,可不是白?费的。小萤立刻做出反应,闪避开的同时,挥手喂招。
萧天养与之对打,自然游刃有余,可眼中?起初惊异,然后?越发掩不住激赏。
他生平最厌烦庸才,所以拳法?创立时,也从?不走从?众的套路。
创下的这套破解陈西范弯刀的拳法?,看?似简单,实则至难,并不是适合女子修习,而男子也不见?得能短时间入门?。
就算是个根基不错的来学,也要花费个一年半载的功夫。
可偏偏这小女郎伶俐极了,虽然力道稍显不足,也毫无内劲,却完全掌握拳法?的精髓,并非虚有其表的花拳绣腿!
尤其是她与人对打时,那眼神?的凌冽气?势,绝不是内宅女子能将养出的柔顺。
只有在生死场上拼杀过的人,才有这等气?势。
可眼前的小女郎才多大,怎么会有这等逼人气?魄?还有那时不时冒出的刁钻又歹毒的小花招,看?得萧天养直乐!
这小女郎,是凤渊从?何?处淘来的宝贝,真是有些意思!
第76章
萧天养一生招的徒弟并不多,只?是那几个徒弟都独当一面,纷纷开山立宗,让徒子?徒孙发扬光大。
萧门兴盛,与宗主无关,实在是后辈争气。
能让萧天养亲自教授的徒弟,除了有极高的天赋,还对了他的眼缘。
不巧,这小女郎两样都占了。
之前?有些看轻的心?思彻底歇了,萧天养再看这细瘦女郎如获至宝,有些心?里发痒痒。
不过他嘴上却还在强撑着:“可惜……年岁大了些,你?要?是早点?遇到我,如今早就是大奉第一女侠了。怎么?样?求一求我,我若心?情好,便收你?做个关门弟子?!”
他都松口?了。可这小女郎不识好歹,脑袋摆成拨浪鼓,收招走到桌边,拿了一块糕饼道:“我不是能吃苦的,若想成为侠女得需经年苦练,还请老侠士饶了我吧……再说这大奉第一女侠士,除了叶王妃,还有谁人当得?”
她这恭维话一递,算是彻底打开了老侠士的话匣子?。
萧天养跟叶展雪当年一起?在秋瞑山修习技艺,乃是萧天养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美好。
这段往事却无人倾诉,凤渊那孩子?虽然聪慧敏达,却是闷嘴葫芦,根本没法一起?忆往昔。
若跟别?人说起?年轻时心?中倾慕的女子?,又差些交心?的契机。
可这小女郎是凤渊那孩子?的枕边亲近之人,又是莫名对萧天养的脾气,这么?被她逗引着说话,竟然便有些收不住了。
闫小萤故意这般,也绝非磨牙扯皮。
她如今对那个隐匿在幕后的“主上”越发好奇,便想从萧天养的嘴里套一套话,看看能不能勘查出有关叶展雪故人中,何人有力量成为那个能操控宿铁生意,还能操控朝中权臣的“主上”。
“展雪生平结交的挚友?那可太多了,你?知道吗?若不是被她父亲和兄长训斥胡闹,她差点?就能开宗立派了。可惜啊,到底是被凤启殊那个庸人耽误,她若不成婚,该是何等潇洒人生?”
这一点?,小萤也很认同。
“当年叶王妃为何会同意嫁入凤家??”
说到这萧天养的表情就很难受了:“还不是凤启殊那厮死皮赖脸?明?明?都有了未婚妻,却故意隐瞒,招惹展雪。”
“未婚妻?”小萤一听八卦,眼睛都是亮的。
萧天养却冷笑:“对啊,我那个侄女跟凤启殊是有娃娃亲的,可凤启殊见了展雪后,却不认了,而我那侄女又跟慕甚结情,倒是两厢情愿地?毁了婚约。不然若我侄女嫁给了凤启殊,现在慕寒江那小子?就是皇子?喽!”
萧天养的玩笑话,却让小萤的脑子?炸开了花。
“您是说,安庆公主并非对陛下有情,当初是主动悔婚的?”
“对啊!凤启殊那时候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一个冷门宗亲,哪里有定国公世子?慕甚家?世安稳?不过现在看,也是我侄女聪明?,早早避开了皇宫那个毒窝子?,不像展雪,早早就被磋磨得离了人世……”
说到这,萧天养的鼻子?微微发酸:“她那时太小了,就算头脑再聪明?,也不见过世间真正的大奸大恶的人。那姓凤的模样好看,又会许诺言。却不知有些人说过的话,会为了攀附更高权势,随时会变!可展雪却偏不信邪……”
关于淳德帝年轻时的模样,小萤在凤渊的身上已经得了亲身验证。
若是那种透着邪气野性的俊逸,的确对小女郎很有诱惑力。
再想象一下长得像凤渊的郎君,假若还会说哄人的甜言蜜语,当真就是女子?命中的劫数。
就算叶王妃后来看破了情爱,可她的父兄家?族,已经被捆在了凤家?滚滚而前?的战车上,是停下,还是前?进,甚至她个人的命运流转到何处,早就不由她说了算……
说到这,萧天养难得陷入到一阵低落情绪里。
不过他天生不是伤春悲秋之人,更不想在小辈的眼前?泪染衣襟,
于是精神为之一振,不多时又转到了武学一类上,一边跟小萤闲扯,一边忍不住让她再演练些功夫给他看。
于是被小萤被这老武痴缠上,眼看着不入萧门便不得收场。
最后萧天养还从自己的兵器库房里翻出了一把三尺七寸的苗刀递给了小萤。
“这把刀名曰‘乌啼’,乃是展雪锻造的,可惜她锻造之后,更爱用剑,让这刀落尘库中。如今你?练的这套掌法专克陈西范那老贼的弯刀,再配上这把苗刀,可砍可刺,功力加倍!”
小萤双手接过了那把刀,待狭长刀身出鞘,紫芒逼人。
她惊异地?发现这把刀的刀身材质,比“主上”给凤渊的那把刀的都好。
听小萤问起?这刀,萧天养不以为意道:“自然跟别的不同,这铸铁是展雪亲自寻的方,加以改良,当年烧坏不知多少炉的铁水才锻造出的。可惜这刀太小巧,对男子?不大趁手,便一直荒芜了。”
小萤知道,这把刀的材质,应该就是凤渊说的庚铁。
她若有所思问:“那王妃的这个铸铁方子,后来给了何人?”
萧天养挠了挠头:“展雪天马行?空,又好结交奇人,学得甚是博杂,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札能有好几大箱子?呢!后来好像都运到了她的老宅子?听心?园了吧。”
关于西山的铁矿,便是小萤在听心?园的书斋里看到的。
她去过听心?园的书斋,那里关于游记的手札地?图不少,可是压根没有关于铸铁一类的匠心?制造,甚至兵书一类的也少之又少。
就好像关于这类的书籍,早早在运来前?,就被人筛选剔除了,只?留下些无害的游记地?图,作为给凤渊的遗物。
而且还有凤渊提起?过的那本血书手札,字里行?间的描述,跟她了解的那位天性豁达而从聪慧敏人的女子?也大相径庭。
难道真是人生变故,让叶展雪的后半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她不惜用血书这样的形式记录仇怨,再不遗余力地?鞭挞儿子?凤渊为他复仇?
心?里正这般想着,便听到身后有女子?说话:“萧先生,娇客在哪,可以吃饭了。”
小萤听到说话的声音,正是葛先生的夫人孙氏,她心?道不好,想带面纱已经来不及了。
孙氏已经来到练武场,正笑吟吟地?看向?她。
不过看到小萤的脸时,她便渐渐收起?了笑,一脸困惑地?看着女郎。
“这位是……”
“她就是阿渊的那个小侍妾啊,你?不是说她救了你?们夫妻吗?怎么?不认识了?”萧天养没注意有何不妥,大大咧咧介绍道。
孙氏复又看着小萤的脸,震惊道:“女郎长得……怎么?跟……跟……”
事已至此,小萤硬着头皮笑着介绍:“妾身萤儿,见过孙夫人。”
是了,这声音跟那日救他们夫妻的蒙面女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