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而定by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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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说,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所以商贵妃对要?空出来?的后位势在?必得,绝不能叫这汤家?的女郎再占了位置。
眼下有暗探来?报,说是看见了刺客马车踪迹,他打?算立刻带人过去。
能不能抓到刺客都不重要?,顺势结果了怡妃,才是最要?紧的。
当二皇子率人纵马追撵的时候,小萤居高临下,将?山坡下马蹄滚尘的情形看个正着?。
二皇子还真是得了主上的势,消息居然这么灵通,一下子就寻到了这里。
看他这么急切的样子,应该是帮他母妃除掉汤觅吧?
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可真够狠毒的,难道她怕汤觅成为第二个叶展雪,又活着?回?宫,所以才要?斩草除根吗?
看老二这么能干出风头,小萤的太子之魂便忍不住开始燃烧,总想着?再心?疼心?疼她的二皇兄。
想到这,小萤从小五的包裹里掏出了一套男装,然后对义父道:“义父,我的面具你可有带?”
孟准看着?小萤利索换上男装,忍不住问:“你这是又想干嘛?”
小萤道:“既然应了怡妃,要?帮衬下她,怎么?能让我那位爱出风头的二哥拔得头筹?”
前面的地势正好有道沟渠,若是利用得好,就?能拦住二皇子的兵马半刻。
她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差,救下那位怡妃。
孟准听了小萤的部署,立刻动了。
这么?多?年的默契,让他们这些人听到女郎再荒诞大胆的计划,也能面不改色地实?施。
像这类拦截官兵的勾当,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
当二皇子率领人马来到了一处山梁时,发现那路正好要?过一道沟渠,可是沟渠上?的木桥却被人拦腰截断了。
那河渠并不深,可若要?过沟渠,势必要?下马淌水而过,可是现在天气寒凉,要?尊贵的二殿下涉水,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凤栖庭忍不住低声骂娘,不过想到母妃对他叮嘱,二皇子也不敢懈怠,只能挥手叫人,准备扶着他过河。
就?在他下马过河之际,突然从暗处飞来利箭,堪堪从二皇子的耳边飞过,吓得
他噗通一声,栽入河中?,大喊着有刺客!
只是天色将晚,压根看不清周遭山林情况,他们只能退回沟渠边,架盾护住二皇子。
可就?在这时,那桥对岸突然有个戴阴森面具的鬼影一闪而过。
吓得二皇子再次惨叫出声。
他小时候被唱戏的武生吓过,最厌烦这些鬼迷三道的脸谱,此?时阴沉沉的突然露出个鬼面具,吓得他尖叫了好几声。
戴着阎王面具的孟准。隐在山林里都?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这位也是皇子?跟大皇子,甚至和三皇子都?没法比啊!大奉下一个皇帝若是这种货色,当真糟心!
小萤说了,她这个二哥怕鬼,所以孟准戴着面具时不时现身,准吓得他不敢过河。只要?拖延一段时间,小萤那边就?能成事了……
再说闫小萤,虽然没有戴面具,却用黑布蒙住了脸,一路疾驰赶到了溪边露营地。
那位霍郎并不在篝火旁边,听着马车里的隐隐动静,他应该是在车里。
小萤从小五的手里接过弓箭,朝着那马车便是三箭,一箭击中?篝火,引得火花四?溅,而另外?两箭的箭羽抖动正射在车厢门框上?。
那个霍郎闻声而出,迅速抽出弯刀护住身前要?害,吩咐人四?处寻找。
当一个蒙面人立在阴暗处时,登时让人心生戒备。
那霍郎低低对马车里的汤觅道:“你躲好,别?出来。”
汤觅似乎很害怕:“霍郎小心……”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女郎关心,顿时表情柔和,紧接着警惕望那神秘蒙面人,伸出手指挥了挥。
他的两个彪形大汉对望一下之后,便朝着闫小萤扑了过来。
小萤抽出了萧大侠送她的苗刀,与那二人迎战一处。
她原来的计划是打上?两下,便假作不敌逃跑,引得他们追撵,引走大部分人手。
可没想到的是,当苗刀与那两把弯刀碰撞一起后,这阵子练习的招式仿佛冬眠觉醒,一时不可遏制。
虽然是与二人对战,可小萤总觉得他们的招式太慢,对打起来应对游刃有余。
这段日子以来,与闫小萤喂招的都?是萧天养,凤渊这类已经立在顶尖塔上?的高手。
跟那样的高手对打,能讨得什么?便宜?
以至于小萤有种自己武功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不少的错觉。
被高手捶打,固然伤害了自信心,可一旦跟其他身手中?上?之辈交手,才会蓦然发现自己的进步居然如此?大!
现在的小萤,隐隐脱胎换骨,竟然以一敌二,不费吹灰之力。
小萤不知道,那萧天养当真是爱极了她的天分。
虽然她打死都?不肯拜师,可是萧天养却拿她当自己的儿媳妇看,压根就?没有藏私,尽是倾囊相授。
再加上?她手中?那把叶展雪亲自调配锻造的苗刀,挥舞时锋芒毕现,剑风即可伤。
萧天养专门修习克制魏国陈氏一门的功法,配合锋利苗刀施展开来,凌厉逼人,快速的节奏打得那二人连连倒退。
那个霍郎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身手如此?矫健的神秘高手。
他一时目光炯炯盯看,总觉得蒙面人的身段像是女郎,这不禁让他疑心,此?人正是先前在毓秀村碰到的那个杀了碎银的高手。
小萤击退了两个壮汉,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竟是忘了原本的计划,朝着那霍郎挑衅勾了勾手指。
她当真是知道怎么?勾起人的怒火,那霍郎被她轻蔑的举动气到,提起弯刀就?冲了过来。
待二人交战在一处时,只是刀锋相碰,小萤立刻暗叫不好。
这人不光刀法凌厉,内力也很深厚,一时震得小萤腕子发麻,微微后撤两步。
不过接下来,小萤便避其锋芒,以小擒拿配合刀法,只在这高壮男人身边如泥鳅一般贴身游走,却不肯再与他正面交锋。
这手泥鳅功法,她与凤渊练得纯熟极了的,若是不熟悉套路的人,被缠上?便甩脱不得。
那人也是被颤得恼火,大骂她的功法不地道!
小萤却还?在气人:“你们大魏高手碎银,就?是这般被我缠得不行,自己跳楼了事,要?不阁下认输,我便放了你!”
那霍郎听得杀气蔓延,招式更加狠厉。
小萤的余光瞥向马车,又听着远处的动静,自觉也撑不住几个回合,待觉得时机成熟时,便突然往后一跃。
隐在暗处的小五依着小萤之前的吩咐,扬声高喊:“我大奉二皇子的人马到了,尔等还?不快些束手就?擒!”
那霍郎也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深知倘若被包围,定难脱身,于是连忙挥手示意大家?撤退,他翻身上?马,掩护着马车一路灰尘扬起,在黑暗中?匆匆而去。
小萤看马车走了,便跑到了马车方才停留之处,摘下蒙面黑布,冲着地上?的一团漆黑地小声道:“逃出来了没有?”
只见地上?有块黑色斗篷被掀起,那汤觅正躺在了斗篷之下。
原来之前小萤在给汤觅梳头时,便留下一计,只写着她若得时机,会向马车射箭,引得这些魏人注意。到时候,汤觅披上?马车里的黑色披风,躲在车下即可。
没想到这时机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出乎汤觅预料的是,那女郎竟然这般好身手,缠得那些人顾不得马车,让汤觅顺利躲在了车下。
此?时天黑掩护,加上?二皇子的追兵已到,那霍郎压根来不及检查车厢里的情况,便急匆匆领人扬长而去。
不过那些人走了,二皇子的人却要?来了。
马蹄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卷在耳边,小萤拉起了汤觅问她:“你会爬树吗?”
汤觅有些傻眼,她从小琴棋书画,就?是没有爬树这一门功课。
幸好有小五在,低声对宫妃娘娘说声得了,便托举着她上?了树杈,再用黑色斗篷盖好,有枝桠遮挡,若不是用火把来照,压根看不出端倪。
而小萤和小五叶爬上?了大树,窥着下面的动静。
此?时水淋淋的二皇子刚好领人骑马追撵来,看地上?熄灭的柴火,外?加凌乱的车辙印记,便知他来迟一步!
“该死,真他妈的……阿嚏!”
瑟瑟寒风里,二皇子湿漉着裤子,冻得在马背上?直打哆嗦,打颤的牙齿咔哒响,骂起娘来都?不太利索了。
他们并没有在溪边停留太久,而是顺着车轮印子,继续追赶了过去。
静待了一会,小萤才扶着汤觅下了大树。
汤觅有些惊魂未定,却努力自持,朝着小萤郑重跪下:“大恩不言谢,女郎的恩情,汤觅自是记于心中?。”
小萤扶起她,问:“你接下来要?去哪?”
汤觅凄然一笑?:“自是回宫,面呈陛下。”
接下来未出口的便是她顺利回宫,保全了大奉国脸面,免得两国再起战火,再取白绫,自己寻一处房梁,保全汤家?和皇室的名声。
小萤看着她凄然的笑?,不由得挑眉道:“敢情娘娘的大恩不言谢,是白说的啊!我还?以为你当真是要?报恩呢!你是让我死后再去阎王殿与你拢账?”
汤觅局促抿嘴:“恩人的恩情,汤觅只能来生……”
小萤摆了摆手:“行啦!娘娘你这样是赖账,谁知下辈子成人成马?我救人都?不白救,还?指望你这辈子衔环结草呢!走吧,我给你安排个去处!”
汤觅愣了愣神,以为她要?送自己去尼姑庵落发。
小萤瞪眼:“去找什么?尼姑,我们回皇寺找和尚去!”
既然人在皇寺丢的,那便回皇寺。
待到时候,便说人是被歹人推入枯井,摔晕过去了。压根就?没离开过皇寺。
等怡妃醒来之后,又怕匪人没走,便吓得躲起来不敢出。
汤觅听得瞠目结舌,迟疑道:“这样的胡话,陛下会信?”
小萤丢了个大白眼:“妃嫔被歹人劫持,与妃嫔自己摔晕了,你是皇上?,信哪个才有面子?我们陛下要?脸面,才不是给脸不要?脸的白痴呢!”
汤觅被小萤透着粗鲁的狡黠震慑到了。
这个肖似太子的女郎,竟然如此?性?情,当真跟太子殿下截然不同。
只是这样率性?女郎,真的会以色事人,相伴在那阴沉寡言的大皇子左右?
办法想出来了,可怎么?连夜回到城中?皇寺却是个问题。
好在小萤也早就?想好主?意。
孟准替她们雇了一辆驴车,又买了两套农妇的衣服。
待穿上?后,小萤还?抹了两把泥灰,摸在汤觅的脸上?和身上?,不一会便就?成俩两颗灰扑扑的松花蛋。
借着青布包头,肥大的粗布衣服总算将两个小姑娘的花容月貌遮掩下去了。
孟准赶着驴车,又拉了半车的南瓜,拉两个女郎入城异常顺利,毕竟城门处现在是严出宽入,想要?出城很难,进城卖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驴车进来时,能看见一队队官兵疾驰,朝着城外?而去。
其中?一个领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汤家?族长汤鸿升的嫡孙汤庆岳。
他是汤觅的嫡亲兄长,一脸焦虑严肃,急匆匆出城而去。
不过汤觅看兄长却适时低下了头,不肯让他认出自己来。
能在宫中?这么?快得圣心的,都?是聪慧的女郎,她应该也知兄长的德行与祖父相类,并不太看族中?女子,便也并不指望兄长能相助自己。
当他们来到皇寺外?时,那皇寺庙门紧闭,并不好入内,孟准寻了相宜的地方,当真卖起了南瓜。
寻了机会,小萤问汤觅那个霍郎到底是谁。
汤觅寻思着他也该坐船走了,这才道:“他……是霍不寻……”
小萤眨了眨眼,想起凤渊曾跟他讲过的魏国王室:“他竟……是魏国皇帝的亲弟弟?那个魏国的猛将——抚王霍不寻?”
原来这霍家?兄弟是魏国老王爱妃所生,可惜当年被迫害远走,流亡大奉,在友人相助下,兄弟俩都?曾在大奉的书院里读书。
汤觅年少时,也曾在书院隔壁的女学读书,机缘巧合,与这霍不寻相识。
不过那时她谨小慎微,并没搭理霍不寻,可这厮也是色胆包天,居然花银子入了汤家?的外?院做了二个月的侍卫,就?这般与汤觅偷偷相熟。
说到这时,汤觅的脸上?稍微显出不同往日客套的真切笑?意,似乎追思美好往昔。
“那时,我只盼着他学业有成。考取考取功名,光明正大来汤家?求亲。可是后来,我才明白在自己的奢望有多?荒诞……他居然是魏国的王子……”
可笑?那时,她情根深种,还?不愿醒,只求霍不寻能抛弃过往,那么?她也愿意与他私奔,隐姓埋名,成为一对平凡而幸福的夫妻。
可后来,霍不琛有夺位希望,需得赶在其他王子前折返魏国。匆忙之下,霍不寻便不顾汤觅的苦苦相求,弃她而去。
霍不寻临行前最后一句,便是让汤觅等他,他立稳了脚跟便回来接她走。
小萤咬着蜜枣,低低问:“那……后来你家?人迫你入宫,你也愿意?”
汤觅矜持地在一块石头上?调整了坐姿,微微一笑?:“谁说是强迫的,我是自愿入宫的。”
小萤不信:“怎么??你这么?快就?想开了。”
汤觅笑?意略微淡了些道:“祖父听说我异想天开,想过寻常人的日子。就?让兄长带我去了农田,在农田拔草,插秧,每日不干完一亩地,便不准吃饭。我起初不会干,怎么?都?做不完一亩地的活,吃不到饭。等吃上?第?一口,已经过了三天。我想着,或许再坚持坚持,他就?会回来接我了。于是就?坚持了一个月,可是天越来越冷,入水寒凉,下地时水蛭会吸腿上?怎么?也甩不掉,我在田里累晕过去,栽入水里时,差点淹死……”
汤觅说着这段对她来说刻骨铭心的往事,却依然语气淡淡,有种抽离置身事外?之感。
“后来我醒了,躺在田边的大树下。看见一个妇人正哺乳着孩儿,还?要?给正在田歇吃饭的夫君倒水。只是怠慢片刻,就?被他夫君用巴掌狠狠地抽打着脑袋,骂她惫懒,方了他的气运。听说这妇人也曾是村里一枝花,她的夫君为了迎娶她,几乎跪烂了她家?的门槛。那妇人不过二十?的年岁,眼角尽是皱纹,还?要?含着眼泪,让丈夫看在孩儿的面子上?打轻些……那一刻我才知,牛郎织女的故事,最后落到地头田间,如此?俗气。”
说到这,她微笑?道:“本以为勘破了情爱,入宫之后便再无牵挂,岂不知孽缘因果早已注定,年少时轻狂犯下的罪孽,竟一个都?逃不过……”
小萤默默听着,然后将一颗蜜枣塞入了汤觅的嘴里:“人世间的法则都?不可能公平判断世人每一件罪过,你总是开口闭口罪孽深重的,到底做了什么?伤害他人之事?不是下定决心做大奉皇后,不再受别?人的闲气才入宫来的吗?那打起精神来,好好给自己谋前程!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汤觅被小萤时刻讨债的无赖样逗笑?了,忍不住问:“那你……做了大皇子的侍妾,是打算谋一份什么?样的前程?你可知你的样貌,像极了我的太子表兄?”言下之意,这差事可没前程。
小萤叹了一口气:“我跟他的事,俗着呢!”
正说话的功夫,小萤眼前一亮,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人正策马从寺前经过。
三皇子凤栖武正准备赶往城外?,没想到半路却被一个枣核打了脸,疼得他一勒马缰绳,瞪眼四?处张望偷袭者。
待看清了那脏得像松花蛋的小妇人居然是萤儿女郎时,不由得跳下马问:“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我才要?问你,连侍卫都?不带,你一个人打算去哪?”
凤栖武一瞪眼:“自然是去五里坡找你啊,大皇子疯了,差点将二皇兄活活打死!”
小萤听得一愣:“他为何?要?打二殿下?”
凤栖武抓了抓头:“我也不知,我也是今早才知,二皇兄去了五里坡缉拿刺客去了,又一身湿淋淋地回来了。他回来时,拿了个面具,说是有人装神弄鬼地吓他,企图阻挠他缉拿刺客。不过二皇兄身手不错,当即便砍伤拿下了这戴面具的人。二皇兄正跟我说着,大皇兄便突然冒出来,按着二皇兄便打……”
小萤听得一皱眉,那面具分明是昨晚义父不小心掉落的。
这个二皇子许是觉得一身湿淋淋的空手回宫,没法交代,便捡了个面具胡诌,不知在哪抓了乡民充当匪徒填数。
可没想到,还?没等牛皮吹大,就?遇到了凤渊。
凤渊认得小萤的面具的,骤然听凤栖庭这么?说,若是误会她被二皇子所伤,没打死他都?算兄弟情深了!
小?萤听罢前情便问:“那你?找我作甚?”
三皇子睁着牛眼,也是迷茫道:“大皇兄因为打了?二皇兄,被父王扣下?罚跪宗祠去了?,他让我秘密前往五里坡寻你?。可他也没跟我说找你?干嘛……”
行了?,小?萤子理清章程了?。
一定是凤渊从二皇子那弄清了?乌龙,知道二皇子抓的人不是她。
可惜凤渊因被陛下?责罚脱不开身,便让知道她在五里坡的三皇子寻她确定一下?安全。
这牛人一听要秘密前往,居然连侍从都不带,打算只身前往。
若她真落入贼首,三皇子是打算单枪匹马救人吗?
不过三皇子来得正好,她将三皇子扯到一边低声问:“你?有法子将我弄到皇寺里吗?”
三皇子虽然不
知为何?,也配合压低声音问:“你?要进去干嘛?”
能把?怡妃娘娘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皇寺,需得能通行皇寺的依仗。
可惜凤渊现在有官司,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借助这头蛮牛了?。
只是小?萤有点担心他的嘴巴大,便郑重看着老三,那眼神幽幽,看得凤栖武莫名心虚发毛。
“萤儿女郎,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闫小?萤叹气失落道:“本来有事相?求,可一想到你?嘴巴不太严,不太敢托付……”
三皇子听得有些来气:“你?为何?这般污蔑人?我哪里嘴不严?”
“之前泄了?我像太子的,是不是你??闹得满城风雨,还害得安庆公主非要见我,然后就是我因为害了?大皇子的名声,被慕公子扣住,要丢回江浙。可怜我女儿家的清白,白白给了?大皇子,却连个名分都没有……”
三皇子听得牛皮都涨红了?,急得一拍大腿:“女郎,都怪我……可你?若早点说,我绝不跟嫣嫣和好。她不容我纳妾的,我现在……也给不了?你?名分啊!”
啊?这牛蹄子太奔放,一下?子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闫小?萤有点追撵不上三皇子的思路,连忙急急往回拉:“其?实名分的事情也不重要,我深爱大皇子,怎么能随便委身于人?可若别人的事情被你?泄出去,也许你?害的是青葱的性?命一条!’
凤栖武本想不服气地辩驳两?句,可小?萤却揉起了?脚踝还未褪去的痕迹,悲切低语道:“看这镣铐磨痕,就是拜你?大嘴巴所赐……”
三皇子并不知自己背负了?六月飞雪的冤案,只是心虚地搓手。
小?萤适时抬眼,语重心长道:“儿郎的嘴,就该跟裤带子一般紧实,这才算顶天立地的儿郎,懂吗?”
凤栖武举起手发誓,表示以后萤儿女郎再与他述说机密,他若是告知旁人,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言显然发早了?,凤栖武刚发完毒誓,萤儿女郎便将另一颗脏兮兮的松花蛋扯到了?他的面?前。
三皇子瞪着牛眼,终于认出这位是被歹人劫持的怡妃娘娘,那大张的嘴能同时吞下?两?颗松花蛋!
待他听小?萤掐了?要命关键,讲出“不巧”救下?怡妃娘娘的经?过,便结巴道:“不是,你?……你?让我干嘛?什么叫悄悄将怡妃运到皇寺里去?”
小?萤道:“娘娘这两?日其?实都是跟我一起,乃是清清白白。可若这么回去,一定会有人造谣,让她被唾沫星子淹死?。这世人对女郎多刻薄,为什么不帮帮她?将她送回皇寺最省事,你?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凤栖武直觉回复:“帮……自然是帮,可我具体该怎么做?”
小?萤细细给他讲了?一遍章程。
不消多时,三皇子便挑拨了?一批兵卒要入皇寺,扬言要搜查疑犯证据。
小?萤和怡妃穿着兵卒铠甲混迹其?中?,然后三皇子让兵卒搜查前庭,他领着这二位来到寺后的藏经?塔附近,到处寻找,还真找到了?一处枯井。
小?萤让怡妃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对她道:“该怎说你?都记住了?吧?反正遇到说不清的就说自己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汤觅点了?头,突然伸手抱住了?小?萤:“你?我萍水相?逢,你?为何?要这么帮我?”
小?萤也笑着抱了?抱她:“举手之劳,又没费什么气力。你?说的大恩不言谢,就不必客套了?。不过我日后要离开京城,大约再不会与你?相?见,你?若愿意,能帮衬下?大皇子便是最好了?。”
汤觅若不肯帮衬,也无?所谓,小?萤不过就是见不惯世人对女郎的压迫,出手相?助罢了?,原也不指望她报答。
汤觅看了?看小?萤,想到日后再见不到这女郎,还真是心中?有些失落。
在她最危难无?助的时候,这个女郎是比她的父兄还要可靠的存在。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在小?萤的搀扶下?,落到井中?,然后大喊起了?救命。
就在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宫妃劫持案,就这样以怡妃娘娘从皇寺枯井被搭救出来,戛然而止。
立下?奇功的三皇子表示,他也是受了二皇兄连夜前往五里坡的激励,想在城中?搜寻证据。
再加上前夜睡得不安宁,有神仙托梦,告诉他去皇寺,他才鬼使神差,又去皇寺搜查。
不然怡妃娘娘因为怕被盗贼发现,一直不敢喊人,而寺庙里的和尚又被廷尉府带走审问,无?人去后寺,她就要活活饿死?在井中?了?。
当然,还有些闲言碎语,疑心怡妃被歹人劫持时轻薄。
可更多的流言却是在议论怡妃娘娘能让神仙托梦给皇子,是富贵异常的命格,搞不好就是人中?之凤?
这流言惹得皇帝都忍不住问三皇子:“老三啊,你?当真梦见了??”
“这……”三皇子有些迟疑,就在旁边人快露出“我就猜到”的神情时,三皇子又说:“启禀父皇,我其?实时看到一个金色长尾巴的鸟掉在了?皇寺……醒来之后便总想着,觉得能捉到什么奇珍异鸟,便过去看看,谁知鸟没看见,却找到了?怡妃娘娘,你?说奇不奇怪!”
这话若是旁人讲,淳德帝都能怀疑是搞什么巫蛊言论,妖言宫闱。
可说这不着调话的是凤家老三,这个憨人可不像是会说这么奇巧谎言的。
关于汤觅是真凤一类的说辞,自然不宜大肆宣扬。
毕竟大奉的皇后还有口气吊着,一直没死?呢!
三皇子见父皇不再问,徐徐吐一口气,又后知后觉,他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啊?
也不知怎的,上了?萤儿女郎贼船,这祸怎么越闯越大?
于是关于怡妃娘娘被歹人劫持,有辱身家清白一类的说辞,也就此?湮灭,毕竟人家是神仙托梦的主儿,又一直身在皇寺,乃是受了?佛祖庇佑,福泽深厚着呢!
不过西宫这边却有些开锅。
商贵妃心疼地看着脸被打肿的儿子:“你?是如何?惹了?那疯子?他为何?打你??”
二皇子倒在床榻上让宫女上药,疼得直哼哼:“我哪里知道,我正跟老三说话,他也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按着我便打,然后问我将缉拿的贼人囚在何?处便飞奔而去。他还大闯了?廷尉府,要审我拿的人,可看了?一眼,什么不问,又突然走人了?……疯子!真是十足的疯子!”
说到这,二皇子一阵心虚,他怕被母妃责罚,所以随便抓了?人充数,又为了?攀扯怡妃的清白,故意留了?活口。
幸好那疯子去廷尉府并没审什么,不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这话,他又不敢跟母妃说,一时脸愈发的疼。
而商贵妃也在暗暗饮恨,本以为这次能顺利除掉汤氏那小?妇。
没想到她压根没有离开皇寺,这番归来,还弄个什么“凤命”在身的名头,果真是比汤氏老妇还膈应人!
可奇怪的是,根据啸云山庄暗探传来的信儿,怡妃分明是被劫持去了?五里坡啊!
怎么一夜的功夫,她一个人就出现在了?京城皇寺?
不过有人撞见大皇子从廷尉府出来,被陛下?叫去罚跪宗庙祠堂时,他跟三皇子窃窃私语了?一会,然后那三皇子就莫名奇妙去了?皇寺将怡妃接回。
商贵妃直觉怡妃名声无?损地顺利回宫,一定有大皇子的手笔。
思来想去,商贵妃特意在御花园偶遇三皇子,想从这憨人嘴里套问出什么线索。
谁知,她才起头略说了?几句,绕到皇寺的话题时,那三皇子便不管不顾地撩起衣衫勒着裤带子。
唬得商贵妃猝不及防,慌忙移开眼睛,一旁的宫女也连忙用扇子替娘娘遮挡。
待她回头再看,三皇子却已经?大步离开,压根不给她再问话的机会。
气得商贵妃自言自语,疑心疯病传染,不然为何?这三皇子也开始举止癫狂?
商贵妃并不知,向?来不擅撒谎的三皇子乃是受了?世外高人的指点。
小?萤说了?,若是陛下?问起皇寺,他就反复说自己做的梦,遗憾没抓到鸟。
可若是旁人问,他就勒紧自己的裤带子,提醒自己守口如瓶。
如此?一来,撒谎便如做军操一般简单了?。
三皇子小?试牛刀,好用极了?!
从此?以后,他就是个嘴巴跟裤带子一般紧实,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