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29
味道也不大好,盐倒是?放足了,可豆角的?青皮气格外重。
谢茉倒不挑食,包子大小跟卫明?诚拳头差不离,她吃了一个半,剩下的?都给了卫明?诚。
吃过饭,两人又热火朝天收拾起房子,暮色时分,终于完工,谢茉搬了把椅子放在小院当中,一屁股瘫坐上去,欣赏落日最后一丝余晖。
卫明?诚端给她一杯温水,问:“现在要去洗澡吗?”
谢茉眼神?一凝,摆手?:“你先去吧,我再歇会。”
卫明?诚拿了换洗衣物进了西厢房,不一会儿便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谢茉不自在地动了动耳朵,哼起了歌。
那“哗啦啦”的?声响却不见消减,反似在她脑海留下刻印,徘徊回响,更可恶的?是?它还诱发了种种不可描述的?联想画面……
谢茉干脆搬了椅子进屋,脸颊热气刚褪,罪魁祸首正?携着一身潮气热力逆光踏入屋里。
男人宽肩背挺,高大匀称,一半在浓影里,一半在暖光中。
他?眉目平和,却因额头滑至眉心眼角的?水珠,无端多了几分引人入胜的?性?感。
谢茉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我、我要去洗澡。”
谢茉目光四下游弋,悄悄落定在他脸上。
头顶昏黄灯光斜斜撒在他脸上,乌沉沉的一双黑眸, 悄无声?息地吞噬殆尽映照而去的光线。
他用微涩的嗓音说:“锅里水烫,我去给你兑好水。”
谢茉心?不在焉地“哦”了声?, 总觉得脑子格外迟钝, 一个“水”字又?勾动脑内回放将才洗澡间的响声?, 哗啦啦的水流声?就像隔着云雾,遥远又?虚浮。
谢茉落荒转入东侧卧室,挑拣出换洗衣物。
抱着衣物跨过?堂屋门槛,谢茉瞧着卫明诚从压水井里取满一铁桶水, 提着走向厨房。
抿一抿唇,谢茉跟了过?去。
谢茉一到门口,就看见卫明诚正拎着铁皮桶, 朝脚边的一个铁皮双耳大盆里倒刚打的井水。
他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灰绿色短袖圆领衫, 胸前、肩膀、后背肌肉把衣服撑得满满当当。
此刻, 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紧, 隐约能看到凸起的脉络,力量感和爆发力扑面?而来。
谢茉问:“怎么不直接在洗澡间兑水?”
澡盆很大, 她估量了一下, 约莫能装两桶半水。
卫明诚刚才把一满桶凉水都倒进水盆, 少说还要往水盆里再?加大半桶热水, 将近两桶水, 用双臂端持的方式,怎地想都没直接拎桶到洗澡间现兑水方便。
卫明诚面?浮出错觉似的一丝尴尬, 声?音却低沉镇定:“这样省了来回。”
说着,他把铁锅里的热水舀进铁桶里, 转而把大半桶热水再?倒进水盆,弯腰抄了一把水,站直身对谢茉说:“试试水温合不合适?”
不知?是头皮里尚未擦干的水迹,还是热水熏蒸出的汗水,有?一颗豆大的水珠从他额角缓缓下滑。
谢茉想移开目光,但视线就跟被?磁铁吸在了那?颗水珠儿上似的,跟着从他清晰明了的下颌线,到凸起的喉结,一路蜿蜒下坠,直至融化在锁骨骨窝。
狭窄闷热的空间,令她思绪漂浮活跃。
谢茉想起醉酒那?晚,想起清晨的吻,响起他搂抱她时坚硬有?力的臂膀……
前世?,她也看过?一些爱情动作片,不过?当时并没啥感觉,此刻,面?对浑身荷尔蒙勃发的卫明诚,那?些画面?竟一下子活色生香了起来。
藏在身后的手指悄悄蜷缩了一下。
半晌儿不见谢茉回应,卫明诚垂眼看去,就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神情,脸颊却异样潮红。
目光凝了凝,他出声?问:“嗯?怎么了?”
谢茉后知?后觉地抬臂,以手扇风:“有?点热。”
不再?给卫明诚说话的机会,谢茉匆匆试好温水,便三两步退出厨房,小跑进院子里吹风降温。
没一会儿,卫明诚端着水盆踏出厨房,大半盆的水加上铁盆自?身重量,他却面?色如常,步履从容,看上去竟是毫不费力。
谢茉暗叹,部?队培养出的人才体格就是好。
待卫明诚从洗澡间出来,谢茉便自?觉地朝里走。
擦身时,两人默契地停下,偏头看着对方。
两个人挨得很近,手臂若即若离,谢茉只要稍一晃动,两个人的皮肤就能贴上了。
呼吸一下子屏住。
“水冷了叫我。”卫明诚说。
“嗯。”谢茉应了一声?,走进洗澡间。
洗澡间面?积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头顶一盏灯泡散发着昏黄光晕。
水泥地面?做出微微的斜坡,所以并不会积水,只不过?卫明诚刚刚在此洗过?澡,洇湿了地面?。
“哗啦啦!”
这些水渗入地面?前,先冲刷过?卫明诚浓黑的短发、英挺的面?庞、坚硬的肩膀、胸前、腹部?……住脑!
谢茉一张脸红成煮熟的虾子。
封闭的空间,潮湿的空气、滚烫的温度、先头人留下的痕迹……凡此种种都是勾人遐思的蛊惑因素。
谢茉加快动作,没一会儿冲洗完全身,擦干水渍,换上干净衣物,却在手触碰到门把手时蓦地顿住了。
她缓缓收回手,盯着跟金光粼粼的地面?发了会呆,终于紧紧攥了攥拳头,猛一开门,抬步出去。
天空墨蓝,圆圆一轮月亮愀然冒头,周遭光影暗沉,衬得被?暖黄光晕笼罩的堂屋越发显眼。
谢茉进屋,没瞧见卫明诚,左右看看,听见西面?书房有?动静。
过?去一看,卫明诚正站在书桌后,从一侧的抽屉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盒来。
循着轻浅的脚步声?,卫明诚抬眼望去,正看到身穿白色圆领短袖,和深蓝色短裤的谢茉出现在门口。
着眼细瞧,她衣服被?头发滴下的水洇湿了,肩膀和背部?纤薄线条隐隐绰绰。
卫明诚目光不动声色在她那双露着的,又?白又?直的长腿上流连一圈,再?别开眼时,眼睑下隐有?深色浮动。
谢茉朝里挪了两步,问:“拿了什么?”
卫明诚直接把盒子递给谢茉说:“打开看看。”
谢茉接过?来,木盒黑沉油润,上面雕刻着精致繁复的梅花纹路,但只这木盒的材质和工艺,再?算上年头,也到收藏级别了。
能用这样一只盒子装载的物件该是什么模样。
一瞬间,谢茉所有?心?思都放在手里的物件上。她小心?打开暗扣,掀开木盒,只见莹白的丝绸缎子上静静躺着一只绿色翡翠手镯。
这绿色饱满纯正,均匀透亮,不含任何一丝丝的杂色、偏色,谢茉前世?曾看过?相关科普短视频,从这只镯子的绿色和翠色的饱满度上来看,应是翡翠中的极品,帝王绿。
谢茉愕然瞪圆眼睛,抬头看向卫明诚。
卫明诚走到她面?前,探手取出手镯,携起谢茉左手腕,缓缓套上。
灯光下,碧汪汪的手镯似水般流动在她雪白的腕子上。
谢茉呼吸一窒:“这?”
卫明诚垂眸凝视着她,低声?道:“这是我妈留给儿媳妇的。”
谢茉怔住。
好一阵儿,谢茉敛回神,扣住卫明诚手指,一脸郑重向他保证:“我会好好保存的。”
说罢,又?抬起手腕欣赏了一会儿这流光溢彩的手镯,便脱了下来放回木盒。
“先收起来吧。”摊开卫明诚手掌,谢茉把木盒郑重其事放进他掌心?,解释,“一是目前时局不便张扬,二是这太?珍贵了,不管是妈妈的心?意,还是镯子本身价值。”
卫明诚颔首同意:“好。”说着,轻轻地捏了捏谢茉手心?。
提到价值……
是为了转移卫明诚注意力,也是真想了解,谢茉便问卫明诚:“咱们聊聊家里的存款收入吧。”
过?日子离不开钱票,享受生活更离不开钱票。
谢茉说:“只有?了解清楚家里确切的经济情况,才能量入为出,更好地规划生活。”
这个年代许多人为了理想志向,餐风饮露甘之如饴,谢茉相当敬佩,但她自?己做不到,她首先考虑的是打理好自?己的生活,所以,她在乎外在物质,在乎钱票。
在孤儿院时,任何东西都靠争靠抢,身形瘦弱的她经常被?排挤在队尾,只能捡剩下的,或破损残缺的。从那?开始,她渐渐明白钱的重要性。
卫明诚提唇,表示赞赏。
他转身,探手从书架顶上取下来一只带锁方木盒子,又?从底层抽屉里拿出一把小钥匙把小铁锁打开,从里取出一个油纸包。
谢茉接过?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厚厚几卷纸钞,她刚要数一数,卫明诚已从旁报出个数字。
谢茉惊讶,这都好小一千了,结合现在的物价,估摸一下购买力……
谢茉瞠目。
她瞪眼的样子煞是可爱,卫明诚低低笑出声?,而后解释:“我吃穿都在部?队,没什么额外开销,只偶尔买一包烟,和战友们下顿馆子。”
谢茉笑眯眯提出表扬。
卫明诚又?给谢茉说起他如今的工资情况:“我一月工资100块,每月津贴不等,各类票也不少……”
接着,他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只铁盒,打开,里面?放着粮票、布票、肉票、糖票、邮票、工业券……谢茉甚至还从里发现一张自?行车票。
卫明诚把自?行车票抽出来,说:“家里自?行车你骑起来不方便,等休息我们去县城再?买一辆女士自?行车。”
谢茉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说完家庭财政大事,已是晚上八点半。
是上床酝酿睡意的点了……
在火车上摇晃了这么久,谢茉一直没休息好,这会身体已经极其疲惫,但精神却相当亢奋……
待会儿就要和卫明诚躺在同一张床上了吗?悄寂无声?的夜,黑黢黢的小院落,只有?她和卫明诚的家……这和谢家小院那?晚不可同日而语,那?晚她不仅醉了,那?栋房子里还住了她爸妈。
可,现在,只有?他俩。
她心?底莫名发虚。
谢茉偷偷用余光瞥身旁的人。
昏黄的灯光拢着男人深刻面?庞,硬生生在沉肃的表情中涂抹上一丝暧昧。他唇线紧紧绷着,不知?道是酝酿还是克制着什么。
这就要,咳咳……咳,那?什么了吗?
谢茉自?觉隐蔽的目光,其实强烈得难以忽视,卫明诚侧脸低眸望着她,深邃的瞳仁如一潭深泉,漫出幽幽的微光。
好似过?了许久,又?仿佛就在下一秒,他薄唇微启,溢出来的声?音低低哑哑,像手捻细纱发出的声?响:“茉茉……”
“时间不早了,困不困?”
“要不要上床休息?”
四目相对。
他那?双黑黢黢的眼中压着风雨欲来的黑云,一个眨动间,便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茉僵立了好一阵。
霍地,心?跳剧然激烈起来,“噗通、噗通”砸得她心?窝疼,谢茉咽了咽口水,突然特想去厕所……
这?种心?慌意?乱、迷离恍惚在谢茉果真去了趟厕所后, 便轰然而散了。
谢茉从厕所出来,疾步往屋里走。
卫明诚站在书房门口?,见状, 凝目看着她问:“怎么了?”
谢茉朝卫明诚悻悻一笑,什?么都没说, 抿紧唇, 匆匆钻入卧室。
顿了两秒, 卫明诚抬步跟进卧室,就见谢茉正在翻捡行李箱,还问:“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谢茉几?不可察地僵了僵,起身把卫明诚推出卧室, 轻声软语赶人:“你先出去,不许偷看。”
卫明诚低眼端详,只见她眼神飘忽, 双颊微红, 静默片刻, 到底颔首转身, 在堂屋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静坐片会儿,谢茉便从卧室出来, 并不看迎接他投过去的视线, 避开他伸出的长腿, 贴着门框跨出堂屋。
卫明诚起身。
谢茉闻声回头, 神情微妙的尴尬, 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眸色一定?,说:“我去洗点东西。”
卫明诚脱口?:“我来吧。”
谢茉一狠心?, 扬了扬攥着的拳头,边缘露出一点白色布料,快刀斩乱麻般道:“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你不大?方便。”
卫明诚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重新坐下。
月亮高挂天?边,清冷的光辉倾洒,将大?地映照得透亮。
水声停歇,谢茉把手里物什?晾在绳上时,藉由月光,卫明诚看清巴掌大?的那块布料是什?么。
瞳仁凝固少?顷,他长长吐出口?气。
卫明诚站起身,迎面撞上进屋的谢茉。两人视线相接,互相凝视一会儿,他低声说:“我去厨房给你冲碗红糖水。”
谢茉一怔,尴尬的红晕由耳尖漫延至耳垂。
卫明诚和她擦肩,侧头口?吻柔和地叮嘱:“你先坐下歇会。”
他深深看她一眼,看不出情绪,这?视线虽轻飘飘,却把她那句到口?的“不用”压了回去。
谢茉乖乖点头:“哦。”
卫明诚径直去了厨房,谢茉端坐在椅子上,垂眼怔怔盯着自己莹润纤长的手指。
她左手攥住右手手指滑动摩挲,又换右手攥住左手手指滑动摩挲。
回来几?轮,抬头朝门外望去,厨房门口?,一道斜长的暗影时隐时现。
尴尬,歉意?。
可也不能否认,她心?底是暗暗舒了口?气的。
她并非厌恶抗拒男女?情事,且因?从未经?历过,也心?存好奇,可要迈过这?道门槛,她心?理准备尚还不足。
可,对于一个谨慎慢热的人来说,太快了。
她很满意?,至少?目前?为止,她很满意?卫明诚,她只是需要一个缓冲期,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按部就班”在她看来是一个美?德词汇,脱轨或加快进程都会令她不安。
若没有姨妈打搅,她自我调节一会儿,一闭眼不去乱想,成既定?事实之?后,便也不必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但总少?了点什?么……
谢茉斟酌用词,是毫无踌躇的心?态,是全心?全意?的投入,是双方旗鼓相当的渴求。
谢茉抿了抿唇,从椅子里站起来,踱步到了书房,走到书架前?,慢慢移动脚步览视着书籍。
从头走到尾,谢茉停驻,随手取出一本书。
谢茉前?世爱买纸质书,她喜欢感受手指和纸张摩擦时的质感,喜欢听书页翻动间的窸窣声响,书本真切压在手心?,也更容易让她获得“在学习”、“在进步”的满足感。
后世生活节奏快,体现在文字上便是常常一句话便成一段,行间距还特宽。
而这?时代出版的文字却大?相径庭,兴许现在人更有耐心?的缘故,一段文字多数得有几?百字,密密麻麻,挤挤挨挨,一个分神便会丢了读到的节点,还得费神一行行的找,这?也是为什?么老一辈的人读书时习惯手指跟着眼睛在文字下划动。
谢茉这?会儿心?浮气躁,读了两句跑了两回神,索性合上书塞回原位置,又蹲下身浏览起最底层的书籍。
这?边书籍相对陈旧,有一些甚至用报纸做了封皮,谢茉随机抽出了一本,翻开读了读。
这?一读便读了进去。
“先把红糖水喝了再看书。”一道醇厚温和的嗓音忽然响在头顶,谢茉手一顿,合上书就要站起来。
可她起猛了,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人朝前?栽去。
卫明诚拉住她,乌黑浓密的眉一凝,从她手里抽出书,顺手将之搁在书桌上。
“怎么不坐椅子上看?”
说着,卫明诚把椅子提到谢茉脚边,见人坐下,又把军绿色搪瓷茶杯放置在谢茉眼前?。
谢茉直愣愣瞅着那只指骨分明的手。
卫明诚叮嘱:“微微烫口?,留心?。”
“……哦。”
棕红的糖水在灯光下泛起微小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从最中央向两人方向涤荡。
谢茉用力闭合双眼,接过茶杯浅啜了两口?,这?红糖水入口?只觉得甜丝丝的,回味绵长,因?而她便道:“谢谢,很好喝。”
卫明诚说:“家里红糖不多了,不够喝再去买,糖票若是不够用,给我说,我去想办法。”
瞟见谢茉眼神中掠过的疑惑,卫明诚主动解释:“以前?发下的各类票都散给家里人口?多的战友了。”
谢茉笑道:“嗯,挺好的,过期不用也是浪费。”
方才?俩人清点家里钱票时,谢茉便有所猜测,以卫明诚的工资水平大?致可估量出他能拿的各类票有多少?,铁盒子里面那些明显少?了。
谢茉又记起今天?来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孩子,其中两个身上的衣服都小了,甚至裤子膝盖处还有补丁。
这?边住的都是营长、团长,工资和各种票应该和卫明诚差不多,或更多,该是不存在钱不够用的情况,所以,只能是缺票,买不着布。
家里人口?多,各种消耗大?,尤其孩子长得快,调皮的孩子也费衣服,干部们?领票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家里需求增长的速度。
铁盒子里比布票更少?的是工业券,它比糖票、布票更难得,是按照工资配比发放的,生活中方方面面却又离不得工业券,因?为购买锅碗瓢盆、鞋子、雨伞、毛巾、牙膏牙刷……等都需要工业券。
“上个月我不在,票让政委领了,塞给我一张自行车票。”卫明诚说,“正巧咱们?如今用得上。”
谢茉莞儿:“嗯。”
稍停顿一下,他继续说:“下月起,我把票都拿回来,由你处理。”
谢茉大?力点头表示赞同:“好。”
谢茉一口?一口?把甜滋滋的糖水喝完,探手把印有“为人民服务”的茶缸放到书桌上,眼尾余光瞥见旁边的书,一道灵光闪过,谢茉恍然大?悟。
头先那本书她之?所以读不进去,是因?为书里面内容像政治教科书,后面这?本一读便投入进去,是因?为它是一本小说,这?时代即便是小说放在后世也多数被归为严肃文学,其笔力、构思,全不是后世网络小说、甚至纸质出版物可比拟的。
不过……谢茉略一回想内容,嗯,传递出的思想恰是目前?正受大?肆批判的。
怪不得这?书要包书皮,还煞有其事在上面写了个伟光正的书名。
她转手捞过书册,抬眼笑睨着卫明诚,葱白食指点着书皮上的几?个遒劲刚锐大?字:“弄虚作假。”
接着,信手翻了翻书页,抿唇一笑,做出结论:“满书资本主义腐朽思想。”
卫明诚眉眼低垂,注视着谢茉,低笑道:“我很赞同爸的一句话,‘学习前?辈,质疑前?辈,超越前?辈’,放在这?里便是‘了解资本主义、质疑资本主义、超越资本主语’,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克敌制胜的法子。”
“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这?些书,更能坚定?我们?现今走的道路。”
谢茉起身走到卫明诚眼前?,把书拍到他胸前?,似笑非笑道:“强词多里。”
言罢,她微微扬起脸,两人鼻息相闻,红糖的甜香在两人鼻端缭绕。
“老实交代,还有多少?这?样的书?”笑意?爬上谢茉眼尾,她说,“我要一本一本检查过后,再一齐给你定?罪。”
卫明诚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笑,他说:“好。悉听尊便。”
谢茉抽回书,转身出了书房,走进卧室。
卧室里的床铺已经?铺好,军绿色的被褥上覆了一层凉席,凉席一角放着折叠整齐的薄毯。
谢茉瞄一眼并排而放的枕头,眉心?应激一跳。
想想她有姨妈护体,又抛开所有不必要地情绪,干脆利落地跨步上床。
这?一回,谢茉却怎么都读不进去。
烦躁地揉了揉脸,一抬头,卫明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察觉到卫明诚眼神投射过来,谢茉心?头莫名一紧,脚指头不由地蜷了蜷,而后故作坦荡地把书合上放在枕头边,摊开薄毯盖住肚子,侧身朝里躺下。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然后身旁床铺微陷。
隔着巴掌宽的一段距离,谢茉也能清晰感知到旁边男人身上传来的火力。
“啪嗒。”
屋里陷入黑暗。
安静的令人不由地放轻呼吸。
谢茉屏息。
没两秒,心?头无端生出些微不爽快。
过了短暂的几?个呼吸,谢茉剧然翻身攀附在卫明诚手臂上。
清甜微暖的吐息一口?口?咬上卫明诚脖颈,他呼吸一窒,下一瞬猛然翻身把谢茉压在身下。
滚烫的男性气息浪潮似的卷席而来,淹没了谢茉所有感官。
男人着了火般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后,重重嘬吻两口?,嘶哑声音道:“不是来例假了?”
“来例假你就要躲我吗?”谢茉伸手抱住他宽阔的肩背,顿了顿,她喃喃,“再说,来例假就不能亲热了吗?”
谢茉手下肌肉明显一僵,转瞬,她的双唇便被裹住。
没一会儿,一双粗糙的大?手从她上衣下摆摸索,一寸寸往上探……
昏暗中?, 一轻一重两道呼吸彼此急促纠缠。
谢茉紧紧闭上眼,心跳顶到嗓子眼,微微仰起头, 用牙齿轻轻磨了磨他下唇。
身上山一样压着的男人停顿一息后,更猛烈地回攻起来, 追逐她的舌, 噬咬她的唇, 肆意又?温柔。
谢茉几?乎被他夺走所有呼吸。
他的掌心指腹有茧,沙沙的糙,触摸在肌肤上,勾起她潜藏心底最深的颤栗。
谢茉探出的手微颤, 抚触上他结实紧绷的腹肌,流连几?圈,学着他一路摸索上滑, 手心摁揉在他鼓凸的胸肌上, 澎湃强劲的心跳震得她身子微微抖索。
身上的手掌越来越用力, 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倏地, 他抽出探入她衣底的手,一把掐住她纤细腰肢, 将人圈进自己怀里。
起伏的曲线, 跳动的肌肉, 紧紧地相贴, 没?有一丝缝隙。
他将她一整个?笼罩住。
强壮坚硬, 纤娜柔软。
铺天盖地的吞噬感和压迫感袭来,谢茉心头一阵悸动, 她侧头避开持续的唇舌交缠,呢喃呓语:“我?快不能喘息了……”
卫明诚把脸埋在谢茉肩窝里, 深深地、长长地嗅闻了一口,喘息相对平稳后,他又?偏头去啜吻她脸颊、鼻尖、眉心、耳垂……
他低头,滚烫的唇在她脖颈来回擦,继而啄吻,最后轻啃……周遭气息愈来愈热,愈来愈潮湿,终于,谢茉忍不住嘤咛出声。
听见这黏黏腻腻的一声轻吟,谢茉自己倒怔住了。
肩膀蓦然一痛,谢茉回神,卫明诚正在啃咬她肩头,一双手还跃跃欲试上卷她衣摆……
沸腾的脑海仿佛降下一场冰雨。
谢茉理智归位,她咬咬唇按住卫明诚手臂:“不能再继续了……”
话罢,她扭动身体想挣脱,大腿突地擦过?一根火热。
卫明诚霎时僵住,一动不敢动。
谢茉趁机一骨碌翻出他怀抱,贴上墙根,背对着他说:“我?要?睡觉了。”
好一会儿,传来一声粗噶的“嗯”声。
谢茉闭上眼,努力驱逐脑内杂念,强迫自己数星星入睡。
她不记得是怎么入睡的,只记得卫明诚又?靠过?来亲了亲她额头,再之?后,她便沉进更深的黑甜梦乡,全完感知?不到外界事物了。
谢茉睡觉了,可卫明诚却辗转反侧,体内躁动的火力不断翻滚涌动,不见丝毫消减的迹象。
卫明诚不自觉撑起身体,偏头注视着身旁这张安恬的睡颜。
月光静静穿窗斜照入屋内,静静流淌在地,映亮谢茉莹白的脸颊,连她轻颤的眼睫,亦清晰可辨。
蓦地,睡梦中?的谢茉不太安稳起来,眉头微微蹙起,嘴唇轻启,发出很轻很浅很娇气的哼哼声,猫崽撒娇似的。
卫明诚伸出胳膊,动作轻柔地把谢茉搂紧怀里。
触手皮肤微凉滑腻,跟玉似的。
可能感受到他掌心臂弯的火热温度,谢茉扭动几?下,蹭出他怀抱,却把他胳膊牢牢搂在胸前。
绵柔软弹……
卫明诚嗓子一噎,半晌才重重吁出口气。
他别开视线,可谢茉在方才的扭动间把身上的薄毯搓到大腿处,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细腰。
宽松裤带卡住臀胯,露出一指宽的白色内裤,丰腴的臀肉把布料撑出一道饱满的圆弧。
因是侧卧,腰臀腿曲线暴露无遗,蜿蜒起伏,似九曲湾道,引人遐思、入胜。
卫明诚定定凝视了半晌儿。
心头将息未息的焰火复燃,烧得愈发旺盛,向身体各个?地方蔓延,上下攀爬。
他低头看?了看?某处昂扬,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他一向自持定力,擅长自我?调控,但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有些无从着手……有些念头,如脱缰的野马,压根不受他管制。
现在的谢茉与他,就像一杯甘冽的清泉之?于跋涉在沙漠中?的干渴旅徒。
卫明诚抬手捏了捏眉心。
细微的刺痛感让他迷陷的情?绪稍稍抽离。
他一点点把手臂从谢茉怀抱里拔出来,而后轻手轻脚下床,去到书?房揣上烟和火柴,走到院子一角,从烟盒中?夹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烟雾又?徐徐从口鼻冒出,缭绕消散,好似身体里的燥热也随之?减褪些许。
一支烟抽完,又?点燃一支。
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姿态从容不少。
卫明诚静静看着猩红的烟头向上燃烧,过?了一会儿,才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稀薄如纱。
他没?什么烟瘾,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应酬的时候会抽烟,应酬时不论,一个?人派遣情?绪时,他通常抽半根就会捻灭烟头,极偶尔地会抽完一根。
抽到第?二根,这还是头一次。
慢腾腾抽完第?二根,卫明诚把烟和火柴放回书?房,然后掉头去对面卧室拿了身干净衣物,取水去了洗澡间,把身上沾染的烟味,淡淡的汗味,和心头最后一丝躁意全部用凉水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