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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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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货员叹气:“谁说不是,可这不是水壶难弄。”
刷刷刷几下,售货员切好肉,递钱票时,谢茉轻声问:“明天一斤炼油肥肉,成吗?”
售货员扬了扬眉梢,瞧着谢茉笑得意?味深长,再?想想谢茉掏钱包时的利索,猜想她多半是军属,略停顿两秒,售货员便朝谢茉微一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更?真?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谢茉把肉塞进提篮,点点头,伴着身后吵嚷声走了。
将才瞧见售货员的茶缸,谢茉立时便记起?家里新买的编筐中?,还收着一只崭新的军用水壶。上一回的口?头应诺显然是售货员一时兴起?,这是一锤子买卖,若想长久谋取便利,便须给予相应回馈,互惠互利,最为牢靠。
买到?五花肉,谢茉很高兴,盘算着回家炖一锅红烧肉杂烩,因而买完肉后又买了些配菜。
踏出农贸市场,头顶太阳越燃越炽烈,谢茉从提篮里拿出卫明诚在集市上给她买的草帽戴上。
草帽遮阳效果?不错,透气性还强,谢茉赶到?邮电所时,头皮竟算干爽。
邮电所今儿?除了老师傅,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姐,正从一位面貌朴实?的中?年汉子手中?接过单子,谢茉踏进门,便听见只从电视电影中?听过的发电报声,“哒、哒、哒”特别?有年代?感。
谢茉情不自禁翘起?唇角。
“谢同志来了。”端着茶缸子,慢悠悠摇头晃脑吹茶叶沫子的老师傅见着谢茉,搁下茶缸招呼。
集市上,两人在小笼包摊子上闲谈时,老师傅自称姓沈,唯一独子在外地当兵,妻子前些年过世,如今独身一人住在镇子东头。
“沈师傅。”谢茉摘下草帽,眉眼盈盈笑道,“我?来看看您前儿?说的那份报纸。”
沈老师傅踱步到?报架前,弯身从最低一栏抽出一份报纸,翻了一页,给谢茉指了指右下角豆腐块大小的一段文字:“就是这。”
谢茉走到?他身旁,编织提篮放在脚边,道谢接过报纸,细细读起?来。
这是一篇主题为“国家”的征文,谢茉打眼一瞧截止日期,稍一思忖便明了,这是为国庆而做的征文活动,彼时优胜文章会刊登在省报上,奖励一定钱票。
谢茉不在意?钱票,但“国家”这两个刚强又温暖的字眼,委实?触动她心底最柔软处。
一时间,谢茉脑海中?诸多念头、情绪、思路翻滚激荡。
她想写。
谢茉抿紧唇,压抑住起?伏的情绪,轻咳一声,问老师傅:“报纸我?可以拿回去仔细研读吗?”
虽然心绪不平,但谢茉头脑异样清醒。
短短三五分钟,谢茉对写什么已大致有数。
谢茉会着眼于“实?”,她下笔时会极力避免涉猎意识形态领域,但仍免不了着笔一二,但若一不小心出了纰漏,那就是大问题。
所以,她要“稳”,像在报社时那般,写思想上四平八稳的文章。
报纸作为宣传喉舌,传达中?央最新潮最权威的思想。
常常学习研读,才能把握好下笔尺度。
“可以,但你最好明儿?还回来,这报纸虽要下这报架,但我?们还得保留一段时间。”沈师傅温和叮嘱。
谢茉忙不迭感谢:“多谢您,您放心,我?明儿?差不多这个点便来还报。”
沈师傅一脸和煦笑意?,虽是问句,但口?气格外笃定:“这是准备写了?”
谢茉笑吟吟颔首:“嗯。”
“好好写。”沈师傅笑着鼓励,“咱们这高中?生稀罕,会写文章的就更?少,你从前便是吃笔头饭的,撂下了可惜。”
谢茉微微一笑。
高中?生稀罕,一方面是这年代?能一直供孩子读书的人家本就少,另一方面,有能力供孩子读书的人家,往往门路更?广,早早便能把孩子安排进工作岗位赚工资攒工龄,毕竟读书就是为了工作,再?有好的工作机会时,当然是退学去工作,好工作可遇不可求,且一个萝卜一个坑,下手稍慢可就被人抢走了。
而今高中?也学不到?什么像样知识,谢茉很理?解这种选择。
如是想着,谢茉没接话?茬,反问:“征文不限年龄职业,您不试一试吗?”
“不了,不了。我?老喽,只想在这一亩三分地安安生生喝茶养老,可不敢跟你们年轻人比锐意?。”沈师傅摆摆手。
谢茉笑道:“您可不老。再?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沈师傅喟笑一声,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我?当年头一回做文章,便得了先生不绝口?的夸赞,还直可惜我?生错时日,早个几十年,秀才举人……”
“您放心!”谢茉提高嗓音,“我?明天一准给您还回来。”
沈师傅反应也快,只面色苍白,语调平稳接口?:“行。咳……咳咳,要是不介意?,文章写完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谢茉笑得若无其事般,“到?时候烦请您不吝赐教。”
沈老师傅抹了一把额头:“不敢说赐教。”
谢茉把报纸仔细叠起?来收好,微笑跟老师傅告辞:“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慢走。”沈老师傅已面色如常。
“您留步。”
谢茉戴上草帽,步履不停地朝家走。
回到?家,谢茉把草帽和编织提篮放进堂屋,水盆里的水谢茉一早出门前晾晒在压水井旁,这时候已微烫,谢茉洗过手,去卧室拿了新纸匆匆去厕所换纸。
姨妈第四天,量已不多。依据往常经验判断,再?过两天就能彻底解放,做回自由人了。
谢茉在堂屋中?边喝茶,边吹凉凉悠悠的穿堂风歇汗。
时间随堂屋那座北极星牌钟表“滴滴答答”地朝前流淌。
十一点钟,谢茉歇息足了,便把提篮中?的肉菜拿到?厨房,五花肉切方块,土豆滚刀,豆角掰长段。
热锅下油,炒糖色,放焯过水的五花肉,翻炒至微微黄,放盐、酱油……
谢茉忙活一阵,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加水小火炖肉,盖上锅盖,才在堂屋坐下,便听见顾青青在院门口?吊起?嗓子喊她:“茉茉,在家吧?”
谢茉长吐口?气,起?身去开门,顾青青抱着小妞妞正站在门口?。
“哟,小妞妞都会串门子啦?”谢茉把她们迎进门,见顾青青把小妞妞放到?地下,便弯腰逗她。
小妞妞腼腆一笑,喊人:“谢阿姨。”
顾青青自己走进院子里,四下逡视:“我?带小妞妞玩呢,走到?你们家附近,小妞妞说想来找你玩,我?们就来了。”
谢茉牵住小妞妞,轻轻摇手:“欢迎欢迎。”
小妞妞咯咯笑。
“怎么把门拴上了?”顾青青随口?问。
谢茉眼睫垂了垂,随意?般道:“风吹得门吱嘎响,太难听。”
在堂屋坐下,谢茉跟两人倒了糖水,顾青青意?思意?思喝了两口?,亲昵抱怨道:“我?家大军小军俩皮猴子,就爱吊在门把手上推着玩,吱吱呀呀,磨得耳根疼,老吴一伸巴掌,这俩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茉笑眯眯:“跑得快也算一门天赋。”
“嗐!”顾青青视线四处游弋,话?接得心不在焉:“又跑不进奥运会,算啥天赋,净气人。”
闻言,谢茉一怔。
奥运会?
国家在1984才重新派人参加奥运会,自那之后,“奥运会”这一名词才在我?们国家慢慢扩散开。
七十年代?的现今,“奥运会”这一概念尚未普及吧?
顾青青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农村姑娘,该知道奥运会吗?
谢茉垂眸,这个顾青青不对劲。

第066章
须臾间, 谢茉敛了敛面上?神色,眼皮再掀起时瞳仁流溢出些微好?奇和困惑,随之重复反问:“奥运会?”
顾青青一噎。
她本?来在?走神打量谢茉家摆设, 以此判断谢茉夫妻俩的家底和家世。
顾青青见堂屋摆设中规中矩,家具座钟都是部队依照级别发放, 和她家并无区别, 只是这家中仅谢茉与卫明诚俩大人住, 比养了三个拖油瓶的自家更干净整洁,她正失望一无所获,听见谢茉的话,话没过大脑就秃噜出来了。
顾青青后背一凉, 慌乱中,她记起一直以来对谢茉的猜忌,紊乱的心跳渐渐找回节奏, 灵机一动, 转脸挂上?一副“我都把你看穿了, 别再狡辩了”的模样, 吊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谢茉, 说:“别装傻, 你真不知道?奥运会吗?”
说罢, 一双眼死死盯住谢茉, 不意?放过谢茉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异样。
顾青青本?就怀疑谢茉和她一样死而复生, 掌握先机使手段嫁给卫明诚。若果真如此,她提起“奥运会”便会被谢茉先一步察觉她的奇遇, 幸而她急中生智,没给谢茉反应时间, 诈她一诈。
如果谢茉果真和她一样,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揭底,谢茉必然?慌乱,逃不过她不错眼的盯梢。
如果谢茉当真不知“奥运会”,那她待会随意?糊弄两句就行?,不过这并不能排除谢茉并非重生之人,兴许她上?一世死亡时间比自己早得多。
顾青青回忆了一下,上?一辈子她不大看新?闻,更不看体育赛事,直到国?家举办奥运会那阵子,铺天盖地宣传,她才搞明白奥运会是啥,那时候没有国?人不知道?“奥运会”。
闻言,谢茉心底嗤笑?,面上?却?反问:“为啥我就要知道??”微微睁圆眼睛看着顾青青,内里狐疑渐浓。
顾青青见谢茉神情不似作伪,暗吁了口气,笑?着解释:“茉茉你是大城市来的,大城市人见识多,我就以为你会知道?。”
谢茉凝眉道?:“你家乡和靖市距离几?千公里,听你口气这‘奥运会’又算比较大的赛事,怎么?着也该跨省了。
这样大规模盛事,我居然?从没听说过,要知道?我之前可是在?市报工作,和其他省市的同行?也有联络……”
顿了顿,谢茉笑?吟吟反问,“青青你之前一直呆在?农村吧,按说农村资讯远不如城镇发达。我也好?奇呢,这你知道?,我却?不知道?的‘奥运会’到底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茉慢悠悠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看向顾青青。
“额……这奥运会……”顾青青额头微汗,拼凑着解释,“我忘了是在?哪里听了一耳朵……是我们那边的知青,还是先头去市里,嗯,就是一场运动会,说是比赛成绩好?给发奖励。”话说得磕磕巴巴。
再没有比记者消息更灵通了。谢茉先头单位竟是报社。
现?如今有个在?国?外的远房亲戚都得夹起尾巴做人,多少有留洋背景的专家学者被批·斗,下放牛棚劳动改造,绝不可能宣传外国?人的奥运会。
这时候的宣传工具全部掌握在?国?家手中,国?家都没宣传过的东西,她又怎地知道?的呢?
顾青青后知后觉怕起来,后背爬上?一层冷汗。
定了定神,顾青青赶紧朝前找补:“我听着不是大比赛,是小地方搞得。”一边说,一边快速摆手。
“我就说嘛,要是大赛市我多少会听到些风声?,不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谢茉笑?眯眯说,“若是公社、乡镇自主发起的运动会我便不可能了解了。”
顾青青扯扯嘴唇,积极响应:“对,就是个乡镇运动会。是我记错了。”
谢茉摸了摸乖乖坐在?一旁和糖水的小妞妞,漫不经心似的问:“乡镇运动会,不该是周边公社群众更清楚吗?我一个远在?市区的人,就算城市再大,不知道?才是正常吧?你怎么?笃定我一定知道??”
顾青青她毕竟活了几?十年,之前做保姆时,也经常阳奉阴违,事后编造各种?借口,脑子反应不慢,嘴皮子也利索,强自咽口唾沫镇定,讪讪笑?了笑?,说:“你别笑?话,我从农村来,见识短,从小就听人说,城里人吃供应粮见识多,本?领大,你是咱们军属里少有的城市人,文化人,跟你接触下来,我觉得你很厉害,你啥都懂……”
“嗐。”谢茉做出哭笑不得的模样,“竟是这样。”
顾青青虽为刚刚的自贬不爽快,但这事能成功圆过去,她也松口气,眼珠子提溜一转,暗想话都说到这了,干脆把先头的殷勤一并囫囵遮掩过去。于是,顾青青抿了抿唇,腼腆一笑?,说:“我从小就羡慕城里人,所以遇着你,就忍不住亲近,你别介意?。”
谢茉微笑?:“怎么会。都是一个军区的军属。”
顾青青的话,谢茉一个字都不信。
回想和顾青青相处时的一些小细节,谢茉发觉很多处不对劲。比如,她给小妞妞糖果时,顾青青的反应压根不像这时代的人,旁人给自己孩子一大把稀罕奶糖,正常的反应该是惊讶,然?后和她推搡客套,说些“给太多了、一两块就够”诸如此类的话,最后妥协,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但面上?会抑不住泛上?喜气。
现?今物资匮乏,顾青青来自货品更稀缺的农村,当时她便疑惑,勉强寻了个对方家境富裕的理由,可那股不对劲却?盘桓在?心底,现?在?她明白了,是顾青青表现?得太理所当然?了。
仿佛在?她眼中,给孩子把糖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放在?后世,一把糖而已的确稀松平常,可如今是七十年代。
再者,她能明确感知到顾青青对她的亲热里,掺杂着不甚明显的讨好?和似有若无的轻视。她还曾疑心是错觉。
如果说顾青青来自几?十年后,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轻视她,是因为顾青青自诩比这时代人站得更高,更具阅历和眼界;讨好?她,应是因着卫明诚的缘故,她跟顾青青的交集点在?卫明诚,这般想来,卫明诚未来必至高处。
至于顾青青到底是穿越,还是重生,谢茉推断重生的概率更大。
这是一本?基于现?实架空改编的小说世界,既是小说,谢茉便以曾度过的年代文为参考,穿越者和重生者所表现?得气质不同,穿越者是世外客,对原身遭遇会共情,却?达不到感同身受,不能严丝合缝融于周遭环境,虽不至格格不入,但总会在?不经意?泄出丝丝违和。重生者要圆融得多。
顾青青在?带仨孩子,和家务之间游刃有余,像极了吃苦耐劳的妈妈奶奶辈。这在?谢茉所在?的时代是不敢想象的。
由是,谢茉猜测顾青青是重生的。
顾青青起先明显在?用“奥运会”试探她,是怀疑她也是重生而来吗?因为卫明诚上?一世的妻子不是自己?还是……谢茉陡然?想起卫明诚提过的婚姻观,嘴唇情不自禁绷成一条直线,掩下眼睫,思绪飘忽——还是因为卫明诚上?辈子一直没结婚?
一时间,谢茉情绪复杂莫名。
借起身去给小妞妞翻零嘴的时间,谢茉长吐口气,整理情绪,把红薯条递进小妞妞手里时,谢茉恢复如常。
“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个公社或一个乡镇有心举办运动会激励大家保持健康体魄很难得,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素材。”瞟了一眼顾青青,谢茉坐下笑?着问,“青青,你能再具体说说吗?”
顾青青一颗心猛地飙到嗓子眼。
她哪里敢让谢茉去细查,手摇成拨浪鼓:“这哪里还能记得,凑巧听了人家一两句话,又有口音的问题,兴许我连运动会名字都听错了。”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新?闻素材,我手都痒了。”谢茉故作惋惜状。
顾青青内心有鬼,不敢再接这话茬,立马把话题转移到小妞妞身上?:“红薯条好?吃吗?小妞妞有没有跟谢阿姨说谢谢?”
小妞妞重重点头:“谢谢,谢阿姨。”
谢茉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妞妞后脑勺,笑?眯眯回她:“不客气。”说着,端起自己的杯子啜了一口茶润嗓。
“噫?你这是喝的啥?不是糖水吗,咋还有叶子?”顾青青探头瞅了一眼谢茉杯子口,笑?问。
谢茉:“是我在?集市上?跟老乡买的蒲公英茶,夏天喝着清热解毒,就是苦了点。”
谢茉指了指桌脚的陶罐“早上?抓了一小撮放在?陶罐里,用热水泡泡,晾凉了正好?喝。”
顾青青一拍手,赞道?:“那凉白开可不没滋没味儿,蒲公英可不是满地长,炒茶我寻思也不难,以前我们咋就没想到呢,还是你们城里人讲究,日子过得精细。”
这彩虹屁十分?露骨了。
谢茉微笑?。
蒲公英茶一毛钱一大把,非常便宜,喝着被人瞧见也没事,像顾青青说的那般,这是过日子精细,而并非小资奢靡。
顾青青觉得气氛和缓下来,她心态也调整过来了,笑?着说:“我刚还以为是卫营长家里人从京城寄来的好?茶叶呢。”
“京城呢……我也就跟来随军涨了点见识,真想去京城看看。茉茉,你去过京城吗?以前就算没去过,等回头卫营长一定也会请探亲假带你回家认认门吧?到时候,你可得给我讲讲啊。”
顾青青一脸期待地看着谢茉,顿了顿,她状若无心叹道?:“京里有人就是好?啊。”
谢茉唇角浅浅一勾,这么?沉不住气,可不擎等着自己套她话。

顾青青饱含深意?地看向谢茉, 眼?睛迸着精光。
谢茉心底哂然,面?上却装作没听辨出?顾青青那句“京城有人”的言外之意?,略遗憾地说:“京城我也没去过。”
眼?眸垂了垂, 她?又含混道:“至于以后去不去,什么时?候去, 我不知道, 听我爱人安排吧。”
顾青青顿住。
娶了新媳妇总要带回去给家里人过过眼?的, 怎么能不去?
不等她?细想,谢茉把小妞妞圈在腿间?端起茶杯喂了口水,仿佛刚记起似的,不甚在意?说:“那包裹可不是家里人寄来的, 是我爱人托战友找来的学?习资料,昨天就被我摆书架上了。”
说完,谢茉下巴朝书房点了点。
顾青青一愣, 探头向书房睃视, 书架正对门口, 她?视力好, 书籍侧面?的书目名称都瞧得清,视线仔细上下左右扫了一遍, 见都是军事理论、思想选集、图册等类书籍, 讪讪移回目光。
“我还当这包裹是卫营长家里人寻摸了些京里时?兴的东西, 寄来贴补你们小两口呢。”她?笑笑, 含混解释, “我们这些没去过京城的,也能跟着涨涨见识见识京里的东西。”
谢茉神情?寡淡地提了提唇, 掩饰似的找补解释:“这里面?的几本书市面?上不流通,家里人哪里有门路去找齐, 只能托人了。”
她?的神态和语气,很?容易便?令人上下联想出?,卫明诚家庭普通,还跟家里人有龃龉,小两口不受待见。即便?家里人有些能耐,也不会伸手拉拔卫明诚。
卫明诚曾提过,军区这边除了几位最高领导,再没人知道他爷爷是谁。他对外的家庭信息是母亲早亡,父亲令娶,更具体?的职业、级别等都是模糊的。
谢茉故意?这般说便?是为了试探顾青青对卫明诚了解多少。
倘若顾青青了解卫明诚家世,反驳她?,那么谢茉只要解释是为了低调便?可。
假使顾青青不了解卫明诚家世,那么谢茉这般说便?可误导顾青青,万一顾青青是因为道听途说了卫明诚家世贴上来的,那么此后必会困惑收敛。
顾青青眼?中控制不住地浮现错愕。
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告诉顾青青,一个人任凭能力如何强悍,如果上头没人提拔,也做不成真正的大官。上辈子吴大军口中的那个贵人,她?已确定?是卫明诚,只不过先前她?一直认为卫明诚之所以能做那么大的官,是因为本身家世显赫,毕竟,一辈子独身的他,可没岳家助他步步高升。
既然卫明诚家世普通,那么他能把官做进京里,做进央视新闻联播,一定?是被赏识他的老领导推上去的,那也不对啊,哪家领导不去提拔自家后辈,反去拉拔一个外人,除非把他招为女婿,可卫明诚没结过婚……这到底为啥?顾青青脑子越来越混乱。
从?一开始,她?就摒弃了个人凭本领一步一步攀升至高位的可能。
顾青青的神情?变幻,谢茉尽收眼?底,看来顾青青对卫明诚的了解只浮于表面?。
思绪混乱半晌,顾青青自我劝服,卫明诚的高升全?都仰赖老领导。
这些天,她?缠着吴解放问卫明诚的事,如今吴解放已经察觉出?对卫明诚不同寻常的关注,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好在,她?已经问出?不少事,就比如卫明诚这回休假去靖市探望老领导。
谢茉和这老领导不会是亲戚吧?
顾青青心头渐渐明朗。
“听说,你跟卫营长的媒人是他老领导。”顾青青闲话家常似的问,“那你跟这老领导啥关系?”
谢茉给小妞妞擦擦嘴,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报社做过一期退伍老兵报道,我采访过他。”
“见一面?就介绍对象?”顾青青不信。
谢茉耷下眼?皮,轻描淡写道:“我妈和他儿媳妇认识。”
“说起来,我跟明诚的缘分也挺阴差阳错的。当时?接明诚照片时?我正在忙,随手就搁一边了,忙完再去找,怎么都找不到了,都要去信拒绝了,在路上刚巧碰见个帮老乡抬东西的军人,很?受触动,就又改了主意?同意?去相?亲。”谢茉就相?亲半真半假说了些,也算给出?她?和卫明诚这辈子之所以能结婚的原因,阴差阳错,一个闪念。
要不是想在顾青青身上套话,谢茉不可能与她?分说这些。
顾青青面?色古怪一瞬,说:“啊,这还真巧,错半分你俩就错过了。”
如此,顾青青倒更倾向谢茉未重生了。
她?心底也隐隐排斥谢茉重生这一可能,她?更愿意?相?信“死而复生”上天给她?的,独一无二的恩赐。
这也是她?能俯视周围人,在他们身上获取优越感的重要原由。
谢茉笑眯眯喟叹:“谁说不是呢。”
顿了顿,她?抿了抿唇,踟蹰问道:“青青,你来军区比我早,可听说过明诚跟军区文工团田同志的流言?”
“听过一些。”顾青青见谢茉霎时?拧紧的眉,心头一畅,旋即又把添油加醋的心思压回去,谢茉若因她?的挑拨和卫明诚争吵,卫明诚必会嫌恶她?背后拱火,她?是仰望卫明诚的,对卫明诚心存敬畏,这可是未来的大官,她?的大富大贵还得拖赖人家,牵扯到卫明诚,她?老老实实收起小伎俩。
瞅一眼?谢茉,眼?神格外复杂,酸气、艳羡、认命、讨好……
理智战胜感性,顾青青“嗐”了一声,说:“你别信,那田红梅我不清楚,卫营长绝不可能瞧上她?。”
谢茉:“田同志很?优秀。”
顾青青轻蔑一笑:“比她?更优秀女同志,卫营长肯定?没少见,可也没见他跟哪个结婚。”
怔了一瞬,她?立马继续道:“可见还是你俩有缘分。”语气中流溢出?微妙的意?味……还有若有似无的酸气。
谢茉要是个虚荣心强的,这时?候定?被她?这酸气熏得飘飘然。
可谢茉这一刻的心复杂得厉害。
卫明诚上辈子竟独身了一辈子。
整颗心仿佛浸泡在一团云雾中,朦胧缥缈仿若不真实,暄软中又染上水汽的咸涩。
谢茉端起茶缸,挡住面?上变幻莫名的表情?,灌了一大口微微苦涩的茶水后,飘荡的情?绪开始下坠,慢条斯理又喝了两口后,移开茶杯,谢茉脸上已恢复波澜不惊的从?容。
她?嘴唇抿着,弧度却稍稍上弯。
在谢茉的引导下,俩人又聊了会儿军区以及镇子上的事,从?顾青青的相?关回答里,谢茉得出?结论,顾青青上辈子并未来过军区,军区生活环境虽比不上市里便?捷,但军人福利待遇优厚,绝对比乡下优渥,如果顾青青上一辈就嫁给了吴解放,不可能不跟来随军,所以只能是上一辈两人并未结婚。
事情?真相?是,顾青青重来一世,抓住机会嫁给未来前程远大的吴解放,又因上一世听过卫明诚声名,清楚他未来比吴解放位置更高,因而起了早早攀附的心思。可她?一时?半会儿放不下重生者的优越感,在巴结自己时?,难**露出?不平嫉妒,这也是为什么她?言行偶尔拧巴的原因。
其实,谢茉推断顾青青上一世的生活环境和经济状况都不大好,聊天时?也暴露出?眼?界短,见识浅,浮躁还爱自作聪明的缺点,都表明八九十年?代国家腾飞的浪潮,顾青青没抓住机遇,提升自我,提升阶级……
由她?在家务活和带孩子上的娴熟,可知她?上一世在临去世前都没放下此类工作,顾青青极有可能是家庭主妇或从?事此类工作的,例如保姆,现在不到一定?级别不能用保姆,不然便?是资本主义奢靡享乐,要被批判打倒,而后世则不同,只要有钱便?能雇佣保姆。
可以说,顾青青怀揣捉谢茉把柄的心思而来,最后一无所获不说,还把自己的根底露了个彻底。
谢茉见再难从?顾青青身上榨取出?有用的信息,恰好锅里的肉也炖煮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说:“我厨房正炖着菜,这半天了,也该差不离了。”
顾青青立马跟着起身,看了一眼?座钟,说:“哟,将十二点了,我也该回去做饭了。”
说着,弯身捞起小妞妞。
谢茉边朝厨房走?,边客气留人:“我这就做好了,今儿中午就在这里对付一口吧。”
顾青青跨出?堂屋,鼻子抽了抽,问:“炖了啥?真香。”
谢茉俯身看了一眼?奄奄欲熄的灶火,又朝灶膛里塞了一根木柴,起身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油亮的五花肉正在灶火的烘烤下,懒洋洋往上颠,十分诱人可爱。
“唷,炖肉呢,怪不得这么香。”顾青青站在厨房门口,深长脖子往里一瞅,啧啧道,“你一个人在家还炖肉呢,怎么不等卫营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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