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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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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两秒,谢茉装作稀松平常问道:“你?拆开读过信了?吧?包裹是卫老寄来的吧?”
卫明?诚“嗯”了?一声。
谢茉悄然拿眼盯了?卫明?诚两眼,却?见他眉心起了?一道浅浅折痕,抿了?抿唇问道:“我把包裹拆了?,没关系吧?”
作为后世而来的人,谢茉把见到快递包裹就手痒的习惯也带了?过来。
应该等?卫明?诚回家再一起开包的。
谢茉眼睛睁得圆溜溜,眼巴巴看向?他,好像因为拆了?他的包裹而感到愧疚不安一般。
见状,卫明?诚哑然失笑:“当然没关系。”
顿了?顿,他略微敛了?敛笑容,认真而专注地回望着谢茉:“咱们是夫妻,不必分你?我。”
谢茉眼睛就燃起晶亮的笑意。
扬眉,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谢茉脸上流连一圈,卫明?诚波澜不惊道:“既是爷爷寄来的,便?收下吧。东西该用的,该吃的吃。”
不知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还是因为方才俩人的亲吻,谢茉脸颊如?同才露尖尖角的荷苞,浅白中透出一点粉红,剔透纯粹的溜黑眼珠儿仿似把洗澡间的水汽带了?来,水润润地,盈盈看向?他。
面对这样情态的谢茉,即便?他心存戾气,也会消弭于她润黑的眸色里,更何况,他种种愤懑尖锐在和谢茉点滴相处中渐渐磨平,他已和爷爷通话修好,虽然收爷爷的东西,他心里仍有点磕绊,但总要?迈过去?的。
认识谢茉,让他心胸更开阔包容了?。
卫明?诚不动声色吁口气,笑说:“爷爷在信里让我带他向你问好,问我们过年能不能抽空回京里一趟。”
谢茉诧异:“让我们回京?”
卫明?诚颔首表示肯定:“嗯。”
谢茉一滞,旋即把问题踢给卫明?诚:“我看你?意思。”
卫明?诚默了?一瞬,缓缓开口:“我再看看。”
停顿两秒,他解释似的说:“还要?看上头领导安排。”
谢茉看破不说破,笑眯眯点头:“嗯嗯!”
见有人比自己情绪起伏更大,谢茉登时不烦恼了?,反正她自觉她这个?“丑媳妇”还算能拿捏场面,见谁都不怕。
谢茉忽然想起一事,问卫明?诚:“对了?,包裹上的地址……”
她话没说完,卫明?诚已知晓她意思,主动给她解惑:“地址不是爷爷的住址,不会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想来也是,若是地址不对劲,军区早该传出相关风声了?。
想想卫老爷子的职位,再想想曾在年代电视剧里看过的大院子弟,二八大杠、军大衣、白口罩,呼呼啦啦一群人,对漂亮姑娘吹口哨,在冰场溜冰,和其他父辈同样牛气的同龄人争姑娘,争脸面,一言不合就相约打群架……这些是谢茉受影视小?说影响,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以卫明?诚的身份,若是混“圈”,在里头怎么着也得是个?领头羊。
谢茉忽然对卫明?诚的青少年生出兴趣。
卫明?诚笑道:“我那时候很少他们混顽,大都在家看书,或被爷爷扔去?军营军训,偶尔出去?吃顿饭,逛逛郊区,爬爬山。”
“那你?和他们一起打过群架吗?”谢茉倾身探头,感兴趣地问。
卫明?诚被她神情逗乐:“做过他们做中间人,调停两方。群架……也参与过三两回。”
“原因呢?”谢茉问。
卫明?诚想了?想,说:“事儿都不大。”
“是为了?争姑娘吗?”谢茉追问。
卫明?诚心知这是个?陷阱题,一不小?心就踩坑爆雷。他不假思索道:“不是我争。”
谢茉轻“嗯”了?声,乜着眼扫了?卫明?诚一圈,这话她是信的,长这副模样追姑娘都比旁人更省力?。
“那你?给我说说……”谢茉把胳膊一抱,身子斜倚到桌沿上,挑眼看着卫明?诚,“有没有姑娘看上你??争你?呢?”
卫明?诚下意识别开视线,又倏地转回来,还是选择直面问题,斟酌片刻,他谨慎道:“我不太清楚。”
谢茉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呵。”
卫明?诚觑一眼谢茉,挺了?挺脊背,若无其事般道:“反正没人闹到我跟前?。”
谢茉伸出一根纤纤食指,戳了?戳卫明?诚硬邦邦的胸肌,斜瞟他一眼:“快去?洗澡。”说完,拎着毛巾举步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把毛巾展开搭上晾晒绳。
卫明?诚目送谢茉离开,感觉这坑像是趟过去?了?。
他失笑,抬手捏了?捏额角,去?卧室翻出干净的换洗衣裳,十分听老婆话的进了?洗澡间。
待卫明?诚洗完澡,收拾干净洗澡间,把毛巾拧干晾上,回房后见谢茉正趴在桌子上,捏着一根笔,不时写写划划。
放轻手脚走近,刚在谢茉身后站定,她便?若有所觉回头。
“在写什么?”他问。
谢茉就跟卫明?诚具体详述了?一遍征文的事,然后却?转身把纸张压在手掌底下,笑眯眯地说:“我还在修改,等?我成稿后再给你?看,到时候记得给我提提修改意见。”
昏黄灯光下,谢茉葱白食指微微曲起抵在下巴上。
卫明?诚耷下眼皮看她,眸中略泛起一丝笑,见到谢茉和平日?别无二致的笑颜,他明?白刚才那茬彻底翻篇了?,也回味过来,谢茉应是故意“找茬”逗他,以她性情哪会自寻烦恼,去?在意连影子都没的事。
亏他没瞧出端倪。
念及他将将才彻底放下心,卫明?诚探出手揉了?揉谢茉头发。
眼见谢茉偏头躲过去?,把纸张夹进塑料封皮的笔记本里,卫明?诚伸手把压在空白信纸下的素描画抽出来,爱惜地展平,状似随意问:“什么时候画的?”
顿了?顿,又问:“怎么想起来给我画像的?”
谢茉眨眨眼,辨出卫明?诚眼神中流溢出的微妙期许,她狡黠一笑,偏不给他想听的答案,反而诘问:“那你?为什么私藏我单人照?”
她学卫明?诚样子,停顿一下,再问:“你?出任务又为什么要?拿我照片?”
笑意在谢茉眼中涤荡,顾盼间,神光熠熠。
卫明?诚低低一笑。
蓦地,他一弯腰,捞起谢茉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卧室再说。”

第076章
谢茉下意识搂住卫明?诚脖颈, 惊呼一声?,皱了皱鼻头?,娇声?低叱:“不要?耍赖!”
可惜卫明?诚又一次冒“领导”之大不韪, 充耳不闻谢茉指令,倏而俯首, 封住谢茉的唇齿。
谢茉不由?地牢牢扣紧两条交织的小臂, 将自己稳稳挂在卫明?诚身上, 到底不忿,专门用尖利的齿锋啃噬卫明?诚的薄唇,直到在逐渐急促的鼻息间,嗅到一丝铁锈腥气?, 才挪开贝齿。
而此时的谢茉正被卫明?诚压在床铺间,黄暗的灯光在她?瓷白的脸上徐徐流淌,乌黑润泽的长?发铺散在身下, 和她?浓密眼睫掩映下的黝黑眼珠儿相映成章, 颇有几?分空山新?雨后的清透鲜灵。
四目相对。
谢茉瞧见卫明?诚眉宇间簇拥着急不可耐的情动。
她?嫣红的唇瓣缓缓上翘, 撩起脆白的眼皮, 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摁揉着卫明?诚的眉心?, 嗓音懒懒沙沙呢喃:“先把我刚才的问题回答清楚, 否则其他免谈。”
卫明?诚低笑。
他一贯是个自我意识极强的人, 但面对谢茉的时候总会不自觉以她?意念为先。
但食髓知味后, 他引以为豪的自控力在谢茉跟前溃不成军, 土崩瓦解。
望着暖黄灯色下,谢茉红润润的唇和水澄澄的眼, 卫明?诚干脆圈紧人,抬起精巧的下巴堵上去。
谢茉嘤咛不满。
唇舌交缠, 她?的不满随急促的吐气?逸出,脑子昏昏沉沉之际,卫明?诚终于稍稍移开,和她?以额相抵。
谢茉溜黑的眼珠一转,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翻身把卫明?诚压在身下。
堂屋中,座钟连续敲响八下,透过卧室门的缝隙传进里间,可从卧室里模糊传出的声?响的判断,此间的男女主人应该没心?思关注如今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一阵水渍声?中,间杂着谢茉的俏皮轻笑和卫明?诚泄自喉头?的闷哼,而后便是谢茉娇蛮的声?音:“老实回答问题。”
卫明?诚手脚并不老实,把谢茉摁在胸膛前,大掌在她?滑腻柔嫩的肌肤上流连游走,谢茉刚要?奋起反抗,他赶紧出言安抚:“别动,别动,我这就说。”
待谢茉安稳下来,接过谢茉飞射过来的一记轻飘飘的眼刀,卫明?诚胸腔震了震,压下笑,一面儿啄吻谢茉发顶、鬓边、唇瓣,一面儿老实交代说道:“咱俩当时去照相馆拿照片,你等在车上,我问师傅要?的。”
谢茉声?音里浸着笑:“怎么自己偷偷藏着,不告我?”
卫明?诚停顿两秒,还是实话?实说:“……我想贴身收着。”
“哼。”谢茉的这一声?轻哼,哼出九转十?八弯,抑扬顿挫,尾音简直要?冲云霄。
“出任务贴身带着照片,也是同理,方便……”卫明?诚低声?续说,“睹物思人。”
话?毕,他虔诚地在谢茉眼皮上印下一个亲吻,直视着谢茉,说:“我很想你。”
谢茉承受不住从卫明?诚眼中沉沉压来的情感,别开眼。
完了,男人用那副赤诚坦荡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情话?的模样太有杀伤力了。
这谁顶得住,太犯规了。
谢茉脸颊悄悄爬上红云。
她?竭力抿了抿上弯的唇角,发现不顶用,干脆一探头?咬上卫明?诚喉结,轻咬舔舐一番,又一路向下点火。
卫明?诚翻身将人完全拢在怀里,平稳下声?音问:“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那两个问题?”
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喘息、低·吟,时间如窗外走月。
月亮瞧不见室内情形,却蓦地听见谢茉绵长?甜腻、似快活似痛苦的轻哼声?。
谢茉低呼:“你把手拿开,我再说。”
卫明?诚从善如流,把手上移,停在她?腮畔,将纷乱的发丝捋到她?耳后。
几?秒钟后,谢茉声?音绵沙沙的:“你走那天晚上画得。”
不知道卫明?诚做了什么,谢茉低低吟哦出声?。
卫明?诚仿若未觉:“嗯。还有一个。”身上肌肉却绷硬,犹如石块。
“至于为什么画你……”顿了顿,谢茉心?神稍稳,念及卫明?诚今日如同开怪般的挥洒情话?,好?胜心?顿起,于是贴到卫明?诚耳边,声?音细细碎碎,抖抖颤颤道,“我也很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
“你!”谢茉轻吸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你干嘛呢,我要?睡觉休息。快把手……呼,抽出来。”
卫明?诚声?音低沉,呼吸粗重:“我也想你想的睡不着。”
但他的“想”,明?显和谢茉口中的“想”,所蕴含的深层含义不同。
卫明?诚俯下去,肌肉紧绷就要?行事?时,却蓦地顿住,重重吐出口气?,说:“你等我一下。”
谢茉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问:“你干嘛去?”
一阵悉悉索索,卫明?诚说:“我去拿那个。”
微妙的停顿两秒,谢茉轻笑:“哦。值得表扬。”
卫明?诚重新?覆上谢茉,碰了碰她?耳朵。
虽然因为技术落后,此时的避孕工具很厚,体感无法跟后世比,但因为卫明?诚的自觉,谢茉心?情不错,乐意配合,水乳交融时,俩人体验都比昨晚更棒。
卫明?诚本就卓越的学习能力,用在这事?上尤为突出,明?明?昨天还是个刚解禁的萌新?,现在却各项技艺纯熟。
谢茉很快如坠云堆,迷失自己。
月亮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云团里。
谢茉这只飘摇的小舟,差点溺毙在卫明?诚掀起的惊涛拍浪里。
好?在卫明?诚还有几?分良心?,只做了两次,便意犹未尽的停了手。
因而,第二天谢迷迷糊糊醒转时,卫明?诚还在身后。
谢茉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远天曦光,醒了会儿神,听见身后人的呼吸变化,用脸颊蹭蹭枕着的胳膊打招呼。
这样窝枕在宽实的怀抱里,不仅像船只泊入港湾一般令人舒适安心?,而且卫明?诚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熨帖的体温度递过来抵挡清晨凉气?。如今已入八月中旬,深夜清晨已微凉。
“醒了。”卫明?诚也刚醒,眼神却清明?,他无意识亲了亲谢茉发顶,低低地、叹息似的喊,“茉茉……”
自从定下“茉茉”这个称呼,卫明?诚喊的不多,却在这两晚的不可描述时,一遍又一遍唤她?“茉茉”,低哑的、叹息的、愉悦的、难熬的、缥缈的……总之,都沾染着情·欲的潮气?。
这一刻,听卫明?诚凑在她?耳畔低喃,谢茉不由?地想起昨晚汗津津瘫软在床铺上的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半醒半睡地歪靠在卫明?诚身上,由?他给自己清理身体。
谢茉应激似的打了个激灵,人彻底清醒:“早啊,卫营长?。”她?板着声?音,问候。
卫明?诚低笑一声?。
这笑声?像是胸腔震颤而上,水波纹似的,一圈一圈扩散到谢茉耳边,可能是裹挟了空中微尘的缘故,声?音格外磁性?生动,涟漪般冲击她?耳膜,带起酥酥麻麻的痒。
谢茉想翻身躲开,却因动的太急,浑身酸软又倒下去。
谢茉懊悔不已,恨得咯咯咬牙,自作?孽不可活,做一根只会享受的木头?人不好?嘛?如今便宜的是谁,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又是谁?
蛄蛹着翻了身,谢茉瞪着某些地方又蠢蠢欲动的男人,义正言辞:“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应该继续跑步锻炼身体。”
卫明?诚低笑赞同:“嗯。”
谢茉微微一笑,图穷匕见:“既然你没异议,那么咱们今晚就安安生生睡觉,休息!”
俩人渐入佳境,昨晚的酣畅还残留在身躯中涤荡,他正欲罢不能,谢茉却要?止兵待戈,休养生息,卫明?诚哑然片刻,尝试建议:“可以下午……”
谢茉不等卫明?诚说完,便打断他:“早上起不来,一整天乏力没精神,下午你还想我去跑步?”
卫明?诚凑她?耳边说:“你这两天的锻炼量足够了,不用再跑步。”
谢茉握拳锤他。
了不得,这才开荤两晚,都会说荤话?了。
冷哼一声?,谢茉伸指点着他肩膀:“我虽然在家,但事?情也不少,去买菜卖肉,收拾家里,关键是我这两天还要?琢磨文章,截稿日期快到了。”
“所以,今晚我要?休息。”
“否则,你就是阻碍我进步。”
卫明?诚:“……”不敢。
说琢磨文章,谢茉并非诓骗卫明?诚,稿件她?已经修改到第三版,但有几?个小地方还差强人意,她?想再雕琢雕琢。
和卫明?诚讲好?后,谢茉翻身继续酣眠。
睡饱后起床吃完卫明?诚准备的早餐,她?便进到书?房,伏案写起文章。
中午肚子“咕咕”叫时,谢茉满意收笔。
吃过午饭,想到林春芳的焦急,谢茉推出昨天刚得的女士自行车,带上草帽和家门钥匙便出门了。
骑自行车就是比步行省力,在树荫里穿梭时,风丝或轻柔或活泼地吹拂在脸上,谢茉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情不自禁地唇角上扬,树荫和长?长?的光条好?像钢琴琴键,车轮或快或慢地骨碌碌碾过,似奏出欢快的旋律,应和着谢茉哼唱的曲调。
谢茉长?得好?,见着的人总爱多瞅她?两眼,但今天路人的目光多聚焦在她?身下的自行车上。
自行车本已少见,女士自行车很多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因而挑着扁担赶路的老乡见着,都忘记把扁担卸下,直愣愣望着谢茉乘风骑行的背影越来越小。
林春芳瞧见也两眼冒光,小心?翼翼摸了又摸:“这自行车不说咱们镇子头?一份,也差不离了,反正我是没瞧见过这么崭新?的,这么好?看的样式。”
见状,谢茉干脆让她?上去骑两圈,林春芳确认了两遍,眉开眼笑地接过车把,在供销社门前的大路上来回绕了好?几?圈。
“你爱人对你可真好?……”林春芳一脸羡慕向往。
谢茉见她?过了把瘾,新?鲜感稍减,闻言便笑了,把李驾驶员昨天来家的事?说了:“那李万里同志昨儿一下班便来我家了,他千万请我帮忙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谈对象?”
林春芳两颊登时挂了两盏大红灯笼。
谢茉仔细把李驾驶员大概情况讲给她?听。
林春芳显见很满意。
谢茉挑眉一笑,略说几?句,林春芳被叫回柜台,谢茉趁机跟她?告别回家。
日暮夕落,谢茉正盘算卫明?诚快回家了,恰巧院门被敲响,可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卫明?诚,而是一位中年妇女和她?身后揪着衣角低着头?的林春芳。
“你是谢茉吧,我是芳芳的妈妈。”中年妇女笑着开口,“芳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谢茉心?头?一动,莫不是林春芳她?妈对自己闺女跟李万里这事?另有想法?

林春芳妈妈姓陈, 谢茉称一声陈婶子。
陈婶子今天来镇上办事,瞅着小闺女快下班,就去供销社找人, 林春芳和谢茉道别?后,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见到陈婶子忍不住提起李驾驶员, 并在陈婶子的追问下, 一一道明原委。
这个年代的自由恋爱跟后世可不一样,男女双方深入接触前是要?经过父母同?意的,不然便是不懂规矩,不正经, 要?被?人指指点点轻视的。
林春芳也是基于这一点,想着早晚都要?向父母交代,便脸蛋发?热头发?晕地坦白了。
陈婶子来找谢茉并不是兴师问罪, 而是来表达感谢和歉意的, 小闺女天真不知世故, 给谢茉添麻烦, 谢茉并未在意,还贴心帮衬。陈婶子就带林春芳上门拜访来了, 顺带还想亲耳听谢茉将将这军区驾驶员的情况, 她?担心小闺女大大咧咧漏听了什么。
谢茉把母女俩引到堂屋让座倒水。
双方感谢客套完, 陈婶子就说?:“婶子活了这么大岁数, 见过不少人了, 我一看你,就知道小谢你比我家这憨丫头稳当, 有成算。”
谢茉摆手?,笑吟吟说?:“婶子可别?再夸我, 我担待不起了。芳芳是个好姑娘。”
“旁人倒是都说?芳芳这丫头还成,可就结婚这事,这丫头也不让我跟她?爸省心,我托人给她?相看了几个都没?成,不是咱家眼光太高,看不上人家后生,这那?的不合适也没?法硬凑,小谢你说?对吧?”
见谢茉点头,陈婶子这才道明最终来意:“芳芳这丫头向来咋咋呼呼,这李驾驶员到底是个啥情况,她?也没?跟我说?明白。小谢婶子想听你说?说?。”
谢茉笑道:“婶子您别?客气。”
于是,谢茉便把李驾驶员当日陈述的个人情况巨细靡遗地讲了一遍。
陈婶子听得连连点头。
等?谢茉讲述完,陈婶子已满脸笑容,见闺女只知道傻笑,又实在感激谢茉,索性以几十年人生阅历,给两个小辈重构一遍李驾驶员的个人情况。
“李驾驶员会开车,部队福利待遇又顶顶好,仗义出手?帮我家那?不争气的大丫头,说?明他人品也不赖,但结婚不能只看个人,还得考虑其他。比方说?——”
“李驾驶员家里虽然农村,但儿子多,家里不缺壮劳力,工分就挣得多,家里日子宽裕,不用当兵的儿子大半工资贴补。”
“兄弟多,抱团就不会受村里人欺负,李驾驶员就能放心家里,一心在部队奔前程。”
“听话里的意思?,他父母还下地挣工分,这说?明两老人身体都算康健。唉,健康比啥都重要?,生病受罪不说?,看病花钱如流水,哗哗哗,能把家底掏空。”
陈婶子叹息一声,把话转回来:“老话都说?婚姻不是儿戏,这话再真不过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要?是找的人不合适,后半辈子都泡在苦汤汤里。”
林春芳听得一愣一愣的。
谢茉只微微点头,含笑不语。
陈婶子讲得很?实在,即便放在后世,恋爱和结婚也是不一样的,恋爱随便谈,但婚不能随便结,结婚不单是夫妻俩的结合,更是两个家庭的融合,多的是两个相爱的人最终因?家庭因?素分开的。
又聊了一会儿,陈婶子便说?要?跟林春芳爸爸通通气,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安排时间跟李驾驶员见一面,到时候拜托谢茉一定到场做中人。
最后,陈婶子拍着谢茉手?背说?:“小谢啊,你千万别?有负担不管芳芳这事成不成,要?是成了往后日子是好是歹,都不赖你,不干你事,是芳芳和我跟他爸的决定。”很?懂人情世故,很?能体谅人的长辈。
林春芳愣怔片晌,也红着脸,跟在后头小声表态:“对象是自己选的,日子是自己过的,是好是坏咋能怪到别?人身上。”
陈婶子笑道:“这丫头知好歹。”
谢茉笑容不由地深切了几分:“既婶子和芳芳都这样说?,那?我就再没?顾及了。”
旋即,一口应承下来。
旁人的人生大事自由自己个决断,她?很?不必兜揽责任。
不过,林春芳母女这般通情达理,谢茉很?是生出波好感。
将母女俩送出门,和陈婶子告别?,微笑着拍了拍满脸通红的林春芳。
“小谢,婶子就麻烦你了。”陈婶子两手?攥住谢茉的手?,殷切道。
谢茉说?:“婶子别跟我见外。”
陈婶子催促推着二六自行?车的林春芳:“走,再不走,回家天都黑了。”
正当时,卫明诚从巷子口走来,陈婶子一下子瞧愣了,等?卫明诚走近,谢茉跟三人介绍,陈婶子这才长舒一口气,直夸卫明诚好相貌,好人才。
可不好样貌,身板修长挺拔,肩宽腰挺,一身合体的军装被他穿出山岳不易的赳赳感。
那?张脸更是出彩,眉形浓长,双眼炯炯有神,脸膛有棱有角,锐一分或钝一分都没?如今的惊艳。
举手?投足间,显出良好教养,又因?战场和常年领导岗位赋予的压迫疏离,令人亲近之余,又不会肆意失礼。
林春芳形容不出,但下意识拘谨,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又绷通红。
卫明诚倒不端着,态度温和,从容客气地跟母女俩打招呼。
寒暄两句,陈婶子拉着林春芳再次告辞。
谢茉、卫明诚站在门口目送。
林春芳骑车载陈婶子到巷口,陈婶子没?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站在一起极其般配的夫妻俩,咂摸一下嘴,啧了一声表示赞叹,回头问林春芳:“李驾驶员相貌跟小谢男人比,能有几分?”
林春芳磕巴两下,才说?:“四……五分吧。个头稍矮半指。”
闻言,陈婶子松口气:“那?就成。小谢男人好看得跟电影里头的人似的,李驾驶员有他个三四分就是咱十里八村的俊后生了。”
林春芳声音里都透着恍惚:“我头一回见茉茉姐对象,之前还想着她?长得这么好看,对象该长啥样才配得上,今天可算见着了,真的没?想到是这样出众的人物,和茉茉姐可真般配。”
陈婶子想想那?个比自家老陈小了几十岁,气势却强出老陈一头的青年军官,暗自咋舌,小谢男人以后的前程错不了,她?见过县委书记,说?话带笑,从不大小声,可就是不敢在他跟前造次,小谢男人就有这味儿了。
而小谢呢,她?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比小谢更水灵的姑娘,关键人有见识,性子还好,爽朗又大方。
作为过来人,陈婶子一打眼就瞧出,小谢跟她?男人不是那?为着搭伙过日子凑伙一起的夫妻,俩人好得蜜里调油,说?着话都要?碰碰眼神。
这小夫妻俩实在般配。
她?不求别?的,就想芳芳跟人小谢学?学?夫妻相处的道道,把日子过顺当,别?跟大丫头似的,唉。
“你先头自个说?的话可别?忘了,日子都是自己过得,好赖不怪人。”陈婶子说?。
林春芳定了定神,认真保证:“我感激茉茉姐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陈婶子说?,“那?你记住人家的好,好好处朋友。”
“人从大城市来的,男人又有本事,日子还过得顺遂,跟她?做朋友你不亏。”
“多学?着点。”
谢茉见陈婶子母女俩身影消失在拐角,便转身勾住卫明诚的手?,一起进?了家门。
卫明诚从压水井里取了一盆冰凉井水,洗手?洗脸,去尘去乏。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在瞧见谢茉递到跟前的干燥毛巾时,不自觉浮上一层层笑意。
擦干头脸,卫明诚说?:“今天接到妈从青市打来的电话……”
不等?卫明诚把话说?完,谢茉已雀跃出声:“真的?爸妈到青市了?什么时候到的?一切都顺利吗?他们在青市安顿好了吗?还喜欢那?边的气候和饮食习惯吗?”
谢茉眼睛里一下涌入万千星辰,闪烁着亮度惊人的光芒。
一叠声的问话,又快又脆,跟一只翩跹起舞的百灵一般。
卫明诚安抚般搂了搂谢茉肩头,耐心十足,一一回答她?的问题:“爸妈昨天到青市,一路顺利,今天住处已大致安顿好,至于气候和饮食习惯问题,你可以亲自打电话问问,我记下了那?边的电话和地址。”
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谢茉抽走打开,默念一遍上头的数字和地址,心头荡起愉悦的波浪。
卫明诚略一扬眉,唇角跟着微微勾起,见谢茉心绪略定,又说?:“妈还说?那?边的案子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谢茉猛地抬头,问:“结果怎么样?白国栋怎么处理?还有袁向红?”
卫明诚歉然一笑:“没?等?妈具体展开说?,那?边便来人找她?。”
谢茉愣怔片刻,继而释然一笑,叹息道:“都是过去的人和事,早一点知道,晚一点知道,都没?关系。反正不会影响咱们如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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