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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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谢茉也挺好奇的,她虽不敢自诩对顶聪敏,但怎么着?都?和“傻”这个字不沾边吧。
于是,谢茉咬了口冰棍,禁不住侧耳细听。
别说,就?着?自己的八卦啃冰棍,这滋味还真别样的凉爽。
“昨天的事情你们没听说?你们男人回家?也没说?”
“哦哦,那个田嫂子大闹托儿所,跟姜大花干架那事?”
“说是因为姜大花孩子挨打,这事惊动了军区领导,最后姜大花不光赔礼道歉,还被罚款记过?……可这关卫明诚老婆啥事啊?”
“姜大花那天打孩子正好被卫明诚老婆瞧见,她看不惯劈头盖脸说了姜大花一顿……你说说,田嫂子成天搁背后嘀咕她小话,人侄女还差点把她男人抢了,她倒好,为田嫂子儿子出头跟姜大花那泼货结怨,是不是傻?”最先挑话头的妇女啧啧有声道,“姜大花那胡搅蛮缠劲军区住老了的人谁不知道。往后她非得找回来才能罢休。”
“姜大花的确爱打孩子,谁找去跟谁干架。”
“那老师打学生也是天经?地义?。”
“孩子那么小呢……”
眼见内部?出了分歧,领头那妇女赶紧打哈哈,绘声绘色朝另两人讲述谢茉那天在?托儿所怒怼姜大花的盛况,连比带划,仿佛她身临其境一般。
谢茉听了两耳朵便失去兴致,眼睛睇向那几个嗦冰棍的孩子。
冰棍虽常见,但仍属小孩子眼中的“奢侈品”,想来为了手里的那根冰棍没少在?家?撒泼耍赖,因此今儿赶集专门揣上搪瓷杯,一边吸溜冰棍,一边用杯子接融化的冰棍水滴,不浪费一丝一毫。
孩子们吃得也格外讲究,格外有意思。因为这冰棍得来不易,所以他们便很珍惜,舍不得一口咬碎,伸出舌尖轻轻舔舐,跟品味无上珍馐一样,把冰棒舔化,赶紧放进嘴里大口吮吸,最后,杯子里接着?的融化冰棍水被一仰脖喝尽,伸舌头舔一圈嘴唇,又将杯沿舔一遍。
就?着?这场景,这吃相,谢茉亦觉得嘴里的绿豆冰棍美味升了不止一级。
而那边八卦小组的话题已由她转到田红梅身上。
“知道不,听说她跟好几个小伙勾勾搭搭……前?两天还有人撞见她跟人拉拉扯扯。”
“她不是跟老杨手底下一个连长处着?呢吗?”
“谁知道呢……”
上唇将粘在?木棒上的最后一点冰渣抿掉,什?么乱七八糟的,谢茉没耐心再听,拍拍屁股站起来。
太阳向西偏移,光线褪去几层毒辣,趁着?酸软腿脚重新?恢复活力,谢茉准备回家?。
正要弯腰提编织篮,忽听“哎吆”一声惊呼,谢茉巡音望去,和发声的人对上眼,从音色判断,这就?是给她贴“傻”字标签那人。
谢茉眉梢轻挑,脸上随之推开?一抹妍盛的笑。
三个妇女面?面?相觑,互相见证了彼此的不自在。
被说说人被正主撞个正着是什么体验,那是立马跳河遁走的心思都?有了!
终于打头的妇女心理素质强上许多,她咳嗽两声,干巴巴地说:“小谢啥时候过?来的,咋没过来一起说说话?”
“没多会儿。”谢茉面?无异样,轻描淡写地说。
无视三人脸上满溢的尴尬,谢茉继续从容地朝三人打招呼:“嫂子们也来赶集?”
谢茉递来的话头仿若一道开?关,三人重新?找回声音,讪笑着?说:“是啊,你也来了。”
“今儿这天还怪热的。”
“是啊,是啊……”
镇日东家?长西家?短的妇女,虽然欠缺文化和见识,可却不少生活阅历和智慧,不会去纠结无畏的脸皮,三两句无意义?的废话后,已调整过?来,强行镇定下来,笑吟吟开?口转换话题:“小谢满满一提篮,都?买了啥?”
谢茉从善如流回答:“买了点菜和菜种。嫂子们呢?”
谢茉始终保持自然的笑模样,没丁点破绽,这出乎三人所料,再次面?面?相觑,这是没听见刚刚对她的嘀咕?
三人胆气壮了起来,七嘴八舌给谢茉展示各自买的东西,还颇热心地指点谢茉买什?么要到哪个地方,哪个摊位的东西上乘。
谢茉一一聆听。
到底不熟,没一会儿就?啥可聊了。谢茉趁机提出告辞。
寒暄一番,谢茉脚还没迈出去,就?有个活泼的小女孩跳到她跟前?,甜甜笑着?问:“阿姨,能把你冰棍的木棒给我?吗?”
谢茉垂眼瞅瞅捏在?指腹的扁平木棒,抬眼对上小女孩期待的目光,谢茉展颜一笑,伸手递给她:“当然能了。”
她小时候也收集过?冰棍木棒,攒一把就?能变成不错的玩具,比如将一束木棒立着?一把撒开?,看谁能在?不碰触其他木棒的前?提下获取最多的木棒,再比如,假使手巧的话,还能把木棒编成漏勺、小房子、扇子……等?等?有趣又小巧的玩件。
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是孩子们为数不多可拥有的玩具。
见着?小女孩乍然明媚的纯真笑脸,谢茉忍不住探手摸了摸她小辫儿。
刚待收回手,小女孩已急不可耐地跑去跟小伙伴炫耀。
谢茉瞧得忍俊不禁。
敛回视线,她倏地抬头直直看向领头妇女,认真说道:“嫂子,那天不管是哪家?孩子被无缘无故扇巴掌,我?都?会去制止的。”
“作?为一个有道德,有良知的成年人,见到有人虐打幼童,哪还能顾得上左思右想,立马就?冲上去了。”
“嫂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妇女脸刷地充血涨红。
另两个惊愕的瞪大眼睛。
话罢,谢茉提上编织篮,朝三人微微点头示意,戴上草帽转身就?走了。表述完自己的想法,她又没非让别人认同自己的意思,实没必要再呆着?耗费时间。
等?谢茉的背影融入人流再找不见,说老师打孩子天经?地义?的那妇女才靠近另两人,好像生怕谢茉又从哪里冒出来,鬼祟地朝四周看了一圈,还是压低声音感慨道:“……看着?和善,没想到竟是个厉害不饶人的?”
还以为年轻小媳妇面?嫩,好家?伙,这位直接怼当面?。
先头全没瞧出来。
还是个滴水不漏的。
领教了。
回家?先灌一碗清凉祛暑的竹叶茶,稍稍歇汗,谢茉归置好蔬菜、菜种后,又从压水井里取出一桶沁凉的井水,把葡萄浸到里头。
气温高,葡萄一个个像煮过?的,谢茉路上剥了一颗尝了尝,烫嘴。热热的果肉少了许多风味,甜度好似降了几个梯度,还是冰凉的更适口好吃。
这会儿浸泡上,等?卫明诚回来一起吃正好。
所以,等?卫明诚从营部?回来,就?被满眼期待的谢茉催着?去屋里脱制服,换衣服。
趁着?卫明诚换衣服,谢茉将葡萄捞出来,一粒粒清洗。
方才卫明诚进家?门,俩人忘记栓门,这会儿一阵急风刮过?,吱吱呀呀吹开?一扇门。
谢茉留意到了,不过?懒得站起蹲下,便没去关,专心低头洗葡萄……间或吃颗葡萄。
扭转脖颈时,不经?意瞥见一个辉子藏在?门后,朝院里探头探脑。
顺着?辉子的视线,谢茉目光落在?晶莹饱满的葡萄上。
她恍然失笑。
“辉子,快进来,阿姨给你葡萄吃。”谢茉朝辉子招手,抓了一把葡萄给辉子:“呐,伸手接住。”
辉子手小,两手并在?一起捧着?葡萄,道谢后欢欢喜喜地跳走了。
路上忍不住张嘴叼了几颗葡萄含着?吃了,剩下的拿回家?,给两个哥哥分了。
田嫂子从厨房出来就?见俩大小子朝嘴里塞葡萄,辉子仰脸眼巴巴地瞅着?。
“怎么不分给辉子?”田嫂子横目。
“是辉子分给我?们的。”
“嗯?”田嫂子拧眉问辉子,“哪来的?”
“隔壁我?谢阿姨给的。”
田嫂子一指头戳在?辉子额头上:“臭小子,给你你就?要啊?谁家?东西不金贵啊?”
辉子踉跄站稳,梗着?脖子不满哼唧:“谢阿姨人好,大方。”
俩大的在?一旁帮腔:“你要不把咱家?院子全种菜,留点地种颗葡萄,辉子也不能收。”
“咱家?自种葡萄,到时候还能反送谢阿姨一提溜。”
家?里人口多,他们爸爸一个人工资养全家?,每月还给老家?寄钱,他们能吃饱饭就?不错了,零嘴水果基本吃不着?。见人家?吃,能不馋么。
田嫂子一人给了个脑瓜崩,眼睛一瞪,训斥道:“一个个净长肉不长脑子,这一院子的菜都?不够你们几个嚯嚯的。”
“你们谢阿姨大气,你们妈比不了。”她回身指了指厨房,说,“刚烙好的糊塌子,送你们谢阿姨两个尝尝。”
于是,晚上的饭桌上多了两个两面?金黄的糊塌子。
这糊塌子是将嫩嫩的西葫芦擦成细丝,与鸡蛋、面?粉等?混合成面?糊,再锅中淋油摊熟。穿书前?,早上通勤时间紧,谢茉喜欢做些简单不费时的早餐,糊塌子她便做过?几回。
这会儿,谢茉用筷子扯下一小块送入口中,慢慢品味,味道还不赖。虽然油跟鸡蛋放得少,但微焦的面?香和西葫芦的清爽给补足了。
火候掌握得比她强。
谢茉挺满足,微微眯起亮晶晶的眼睛。
卫明诚目光未错离谢茉,自是将她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想起前?些天,茉茉与田嫂子间尚有摩擦,田嫂子甚至专门找上他明里暗里挑拨,可这才过?去多久,两家?居然来往起来。
而这一切都?始于茉茉的温善勇为。
他从不曾渴盼茉茉八面?玲珑,跟战友、邻居和睦相处,甚至在?领导面?前?替他争光添彩,一直以来,他只想让茉茉悠游随心,无论做什?么,都?出于本心。
是茉茉,一次一次给予他惊喜。
她好得出乎他预料太多,太多。
卫明诚忽地笑了。
谢茉停下筷子侧眸看他:“笑什?么呢?”
卫明诚回答:“笑我?自己。”
谢茉拧身,微微睁大眼睛:“嗯?”
卫明诚说:“你好。”
笑意撑开?眼波,涤荡出粼粼碎光,仿佛倒映了整张星辰夜幕。
谢茉怔忡片晌,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瞥去一眼,便把脸埋进碗里笑。
因为她好,而她又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开?心。
今天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土味情话有市场了。带甜味的话,就?跟糖似的。糖又有谁会真的讨厌呢?
谢茉好容易止住笑,朝上撩撩眼皮,佯装高傲地冲卫明诚说:“既然说我?好,那晚上就?给你个侍候的机会。”
卫明诚眸色霎时幽沉。
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谢茉,缓缓自唇齿间绷出个“好”字。
韵黄的灯光照亮一室暧昧。
谢茉洗完澡, 手肘支脸,风姿款款地斜窝在床上。灯色漫过她莹白小巧的脚趾,起伏优美的身?体线条, 沁润清薄笑意的眉眼,将她衬得?朦胧且清媚。
一个人便可成一副浓墨重彩的画作。
旖旎, 使人流连忘返。
卫明诚迈入卧室, 见?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他的目光逡视着, 缓缓扫过谢茉洗过澡后嫣红的脸颊,单薄的肩颈,波涛般的胸臀,纤细的脚踝, 皮肤细腻皎白。
他的眸色浓稠,黏连。
“要我怎么侍候?”喉结滚动,他声音一如既往沉厚, 似乎还笑了一下。
低垂的眼睫掩住情绪。
所以, 谢茉完全没发觉。
以为卫明诚这?话是有心逗她, 谢茉跟着轻笑出?声, 继而小幅度地踢了踢腿,虽是抱怨的口气, 但?却?不自?觉掺杂上撒娇的腔调:“今天提着编织篮走了好多路, 现?在胳膊很酸, 腿也酸胀得?不行, 更关键的是, 脚底板疼。”
一面说,谢茉一面坐起身?, 煞有其事地捶捶胳膊腿。
卫明诚三两步走近,上了床, 说:“我给你揉揉。”
谢茉利落一抬腿,把两只脚丫全塞到卫明诚怀里,十根脚指头不安分地蜷缩舒展,傲娇吩咐道:“好好侍候。”
声线虽极力绷紧疏离,说到最后一个字到底破功,“扑哧”一声笑起来。
卫明诚低笑,用手掌包裹住谢茉顽皮的脚趾,有技巧的推按着:“力道怎么样?”
“还成。”谢茉舒服得?哼哼唧唧,“按摩手法不错,继续继续。”
卫明诚见?她一脸餍足的模样,跟只慵懒的猫似的,忍不住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谢茉倏然掀开半阖的眼皮,挥手拍走那只“作恶”的手,斜眼瞪他:“不要用碰过脚的手摸我脑袋。”
卫明诚失笑道歉。
谢茉轻哼了一声,大度摆摆手开恩原谅,手臂凌空摇动两下便草草跌落:“胳膊太酸了,抬不起来。”
“难受……”谢茉可怜兮兮囔囔。
卫明诚把胳膊捏在手里,慢慢摁揉,温声徐徐解释:“肌肉酸,是因为运动乍然增大,身?体吸氧不足,导致肌肉组织中?的葡萄糖不能完全氧化?,只能转化?为乳酸,而乳酸的大量堆积,便会产生酸痛的感觉。”
“通常持续一到三天,我给你揉揉,明天就能好。”卫明诚嗓音温柔,“再稍稍忍忍。”
谢茉微微错愕抬眼看向卫明诚。
肌肉酸痛的原因她当然知道,毕竟无论是生物课还是体育课都有提到这?方?面的知识,她只是惊讶卫明诚竟然也清楚其中?因由,且还如此详尽。
于是,她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卫明诚轻描淡写回答:“我妈喜爱收集各类书籍,我偶然翻到过一本书提起这?方?面的知识。”
提到离世?的亲长,纵使卫明诚面上毫无破绽,谢茉还是不动声色转了话题,称赞他:“偶然看看而已?,你居然现?在还记得?,记忆力真好。”
说着,谢茉挨挨蹭蹭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到卫明诚的大腿上,一边说,一只手还不老实的戳戳他腹肌,硬邦邦的。
卫明诚被她把玩着腹肌,心神全抽离而至,那点怅惘还未来及的发酵便消弭于无形。他眼中?不由地流露出?和风细雨,其实有点痒,但?见?着谢茉饶有兴味的神情,也就按捺住了,由着谢茉食指作乱。
“看书时集中?精神,印象会更深刻。”卫明诚深吸一口气,回应谢茉赞扬。
谢茉懒洋洋“嗯”了一声,换上另一条胳膊。
然后两人开始讨论起看过的书,期间由于谢茉的问题过于天马行空,最后话题不知怎地歪到农业堆肥,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两人倒是始终说得?兴致勃勃,一方?的话题,另一方?总能接得?上,颇为投契。
说到对粪肥,卫明诚这?个真不会。
谢茉自?小生活在郊区,见?过别家沤肥,那直冲天灵盖的臭气牢牢扒在脑海,如今回想起来她不自?主打了个激灵。
“不用沤肥!”谢茉态度坚决。
“可以用干枯树叶代替。”谢茉曾跟人云种菜种花,多多少少收获了一些边角料知识,“干树叶里面含有丰富的钾、磷、氮等微量元素,可以给植物提供营养,还可以疏松土壤,增加透气性。”
“不用发酵吗?”卫明诚问。
谢茉猛地怔住。
的确要发酵,貌似还需要一个月之久,不然树叶埋在土中自我发酵会发生病害。那么,自己买的种子还能用吗?
卫明诚见?状了然,忖了忖,他便道:“沿河种了不少树,树底落叶多的地挖些土回来,该是能增加些肥力。”
听?完,谢茉懊恼不已?,自?己怎么没想到,看来身?体的不适影响了脑子转动的速度。
她轻咳一声,强撑面子道:“虽然那样长不好,但?也成吧。”
旋即,谢茉冠冕堂皇说:“镇上有农贸市场,军区还有食堂,咱们吃菜也不靠这。就是想给院子添点绿色,美化?心情,种菜比种花容易,且更合时宜。”
卫明诚含笑垂眼看谢茉,声线沉稳表示认同:“嗯,你说得?对。”
谢茉轻哼,扭脸张嘴在卫明诚的腹肌上啃了一口:“本就如此。”
卫明诚浑身?肌肉一僵。
不是疼的。
感受到小腹上温热的潮湿,幽邃的眼眸锁住谢茉晕染狡黠的脸。
蓦地,谢茉脸上笑容凝住。
卫明诚下身?的变化?清晰地传递给她。
谢茉回神,乌润润的眼珠一转,故作无辜地扭来扭去,直到卫明诚倒抽一口气,她还“好心”问道:“怎么了?”
卫明诚屏息:“别动。”
谢茉挑挑眉,眉眼弯成月梢,九曲十八弯地“哦”了声,抽回手臂,把自?己从卫明诚怀里拔出?来,谢茉躺倒一旁,企图撇清关系责任。
事实上,她把脸侧埋进枕头里,抖着肩膀偷笑。
卫明诚气笑,翻身?覆到她身?上,掌住她下巴,低头看她眼底蓄满的一眶笑:“招惹完还想跑?”
“招惹什么?什么招惹?我怎么听?不懂。”谢茉装傻充愣,结果还倒打一耙,“说话要讲证据的,不要空口诬赖。”
说完,怕卫明诚气不过强来,谢茉识时务地赶紧示弱:“我今天好累哦。”
她空口咽了咽,攥住卫明诚在她腰间游弋的手,腰肢被他摸得?酥麻发软,谢茉脚趾扣动,嗓音微颤:“我浑身?酸疼,再运动明天铁定爬不起来。”
这?句隐晦的赞美,听?得?卫明诚停下动作,轻扬眉梢。
显然很受用。
谢茉头铁建议:“要不你去灌一碗凉茶,清热败火。”
卫明诚好笑,却?不流露丝毫真实情绪,只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睨一眼谢茉,手挣脱谢茉桎梏,从她膝头慢慢朝上游弋。
谢茉用两个膝盖夹住卫明诚的手,把话往回圆:“我精力充沛时,尚且跟不上你步调。今天这?种情况下更不能尽兴。”
卫明诚颇具深意地看向谢茉。
不给卫明诚开口的机会,谢茉快速做出?结论:“我且得?养精蓄锐。”
话罢,又适时打了哈欠,紧紧闭上眼睛,呢喃:“好困呀,我先睡了。”
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打出?呼噜。
卫明诚目光垂落,黝黑的瞳仁凝视着谢茉隽秀的睡颜,唇角微微勾起。
清楚她疲累不适,他怎会忍心再折腾她,只顾自?己欢愉,原本就只想逗逗她,因而他也不戳穿。
呼噜的音量却?越来越低。
等呼噜声消失,卫明诚便明了,这?是真的睡着了。
没一会儿,方?才离他一臂远的人自?发自?觉地主动钻进他怀里,不满哼哼着扭动两下,终于找到合适的姿势乖乖窝住。
一套动作熟练得?像本能。
念起俩人初同床时,茉茉不自?觉的躲避,卫明诚眉目尽是的爱意。
柔似春水,烈如骄阳。
他不像这?时代多数人,不懂得?何为男女之爱。小时候读过的母亲藏书,开阔了他的眼界和丰富了他看世?事的视角。因而,他能对当前时事做出?冷静客观的评断,也能很快意识到自?己对茉茉的感情,以及理?解茉茉每个改变的举动,及其背后更深层的含义?,做出?最恰当的决定,跟茉茉相挟婚姻,而后一步步朝茉茉内心深处靠近。
四周漆黑,谢茉呼吸清浅均匀。
谢茉嘤咛一声,似想换个姿势,卫明诚动作轻柔地将人拢了拢,俩人贴得?更紧,这?回谢茉眼睑颤动了一下,把脸埋进他臂弯就不动弹了。
卫明诚无声却?满足地笑了,许久身?体热度,他才沉沉睡去。
卫明诚昨晚一番揉揉摁摁效果显著,只起床那会儿四肢酸软,吃过饭活动开后就不影响什么了。
洗完衣服,昨天集市上卖种子的小媳妇便来家了,她不是一个人上门的,还带了个十六七的大姑娘,长得?跟她有六七分相像,一打眼便知两人的亲缘关系。
谢茉热情地把人迎进门。
小媳妇自?我介绍姓王,叫王桃花,漂亮腼腆的姑娘是她妹妹,叫王樱桃。
彼此陌生,略寒暄两句,谢茉便直入正题,问道:“嫂子,你需要什么?”
不提钱,并非谢茉舍不得?,而是如今不允许以个人名义?去售卖东西或提供服务,不然就是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是要坐牢的。
王桃花点了点满脸红霞的妹妹,爽朗笑道:“家里给她寻摸了一桩亲事,我娘让我带她去供销社扯块花布做衣裳。”
“咱们庄户人家不比军属、工人的,供应布票,这?不家里东求西求的还差两尺布票,不知道大妹子这?里方?不方?便。”
“大妹子你放心,我看咋俩的脚差不离大小,我那有现?成的鞋底,你只给我做鞋面的布料就成。”
书房装钱票的铁盒子还存放了几张布票,卫明诚的衣服部队承包着,她衣服足够穿,近期也没做新衣裳的打算,略思量片刻,谢茉痛快答应:“行。”
这?王嫂子倒没因她是军属或者年轻面嫩就狮子大开口。
姐妹俩喜不自?禁。
事情谈妥,姐妹俩倒没急着离开,边喝凉茶歇脚边跟谢茉闲聊,提到妹妹王樱桃相看对象,说是镇上的工人。
“还是军属好,月月有供应,钱票不缺,日子比咱们地里刨食的好过。”
谢茉瞅瞅脸色跟名字正相配的王樱桃,笑着夸工人。
王嫂子哈哈笑,显见?口是心非,对妹妹这?桩相亲满意得?很。
聊了一阵儿,姐妹俩便起身?要走:“凉鞋我保管尽快就给你送来,绝对不耽误你穿。”
“那就麻烦嫂子了。”
谢茉将人送走,回屋看看时间,准备午饭。
饭后歇过午觉,看看书,拾掇拾掇屋子,悠悠哉哉地便消遣掉大半个下午。
如今物质虽没后世?丰裕,但?这?生活节奏,与几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作息,谢茉却?很喜欢。
去厕所时,穿过晾衣绳,谢茉余光不经意发现?卫明诚制服下摆开了道口子,衣服已?然干透,她便收了衣服回屋翻出?针线细致地缝补好。
穿针引线之际,谢茉不由地想起奶奶。
奶奶手巧,绣花颇好,谢茉小时候没少穿奶奶亲手缝制的绣花衣裳,因着这?缘故,她小时也认真跟奶奶学过,但?她实在手拙,没学出?个样子。
兴致上来,谢茉捻着制服衣料,思忖少时,眼底陡然浮现?一抹慧黠的神光。在后脖颈处的衣领背面绣朵花,等卫明诚发现?要多久呢。
想想就有趣。
谢茉摆开大干一场的架势。
好歹吃过一番苦头,简单绣朵花不成问题。
时间飞逝,下完最后一针,谢茉将衣服拎起,军绿的底色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
聚精会神的谢茉没察觉门口响动,直到耳畔冷不丁响起一把低沉熟悉的声音:“在看什么?”
谢茉猛地扭脸。
却?见?,卫明诚正含笑站在门口。
卫明诚走到她身?旁,目光垂落,自?然地看到那朵颤巍巍的小白花。
他不动声色问:“这?是你绣的?”
“嗯。”声音懒恹恹的。
卫明诚撩撩眼皮掠了她一眼,敛回眸,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绣的什么?”
谢茉没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
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直接回道:“茉莉花。”
然而这?么快就被发现?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就挺挫败,尾音都不自?觉拖长。
“哦。”卫明诚慢条斯理?地重复,“茉莉花。”
笑意不明显,勾出?一丝微妙的味道。
卫明诚已?领悟其中?深意,谢茉抬起眼直视他,绽出?一弯明朗坦荡的笑:“茉莉花的茉,是谢茉的茉。”
话落,她见?卫明诚乌沉的眼眸骤然漫出?幽幽的微光。
晚上, 卧室。
谢茉推开门,卫明诚正斜倚在床头?翻书。可不?管是姿态,还是神情都跟他曾提到的“专注”一词不?搭边儿。
谢茉眼底逸出一抹揶揄的笑?芒, 却佯装毫无?察觉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卫明诚倒是诚实, 说:“想别?的了。”
夏夜热气虽消减不?少, 但温度仍然很高。
谢茉脑袋后仰, 用手指做梳子把头?发向后拢,不?时摇晃,给潮湿的头?皮透透气。
她?手上动作不?停,目光散漫, 随口接话问道:“那你想什么呢?”
卫明诚举步靠近,忽地伸手握住谢茉腰肢,将?人捞进自己怀里。对上谢茉微微错愕的眼睛, 呼吸又沉又烫, 说:“想你。”
想捏针在他衣领穿针引线的模样。
想那朵洁白?的茉莉花盛开在那片军绿中那般契合。
他想到她?竟用这种巧思将?俩人融为一体, 身体便燃起熊熊大火, 燥热得厉害。
卫明诚一把抄起谢茉,两人交叠着砸进床里。
不?给谢茉出声的机会, 滚烫炙热的吻便覆盖而下?, 慢慢地去掉所有累赘, 真正水乳交融。
一阵急风骤浪后, 卫明诚蓦地停下?动作, 贴着谢茉的耳根,低低说:“现在的我们?, 像不?像那件衣服。”
嗓音喑哑,仿佛被大火炙烤过, 只余干巴巴的颗粒,磨人耳朵。
谢茉挤出一丝气力思考,半晌反应过来卫明诚再说什么。
我中有你。
你中有我。
谢茉伸臂勾住卫明诚脖颈,侧脸轻轻亲了亲他耳尖。
卫明诚浑身肌肉一僵,继而动作更凶狠起来,像要颠碎她?,把她?融进骨血。
谢茉大脑里起了大雾,眸光渐渐涣散。
她?根本没法思考,不?知深处何地,不?知身在何年?。她?紧紧搂住卫明诚,像一朵漂浮在温泉里的白?花,一边沉溺一边却想逃离……
第二天,谢茉看着镜子里堪比三?月春晖的面?庞,却悔恨得要死?。
她?放了一头?恶狼出闸。
感情以往卫明诚都克制着呢。
她?浑身因为过度疲劳而叫嚣抗议,昨夜汗湿的床单刚被她?扯下?来泡进盆里,等罪魁祸首回家搓洗。
反正她?是不?会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