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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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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诚视线包裹着?她:“就这样?”
“不然呢?”尴尬劲头过去,谢茉又自?在起来,挑衅地扬扬眉,反调戏回?去,“跟你一起洗?”
瞧男人凝滞的?神色,谢茉舒坦了。
转身正要回?屋,突地,手腕被?圈住,而后跌进一个宽厚滚烫的?怀抱里。

金乌西?坠, 身遭不?知何时已卷了一层暧昧的薄暮。
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体温交互,气息相融, 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的东西?猛然迸发了出来。
空气隐隐鼓噪。
喉咙发紧,喘息骤停骤重。
卫明诚垂眸扫一眼满地水渍, 最后落在谢茉水润明亮的眼眸里, 说:“一起洗?”
嗓音低低的, 沙沙的,像夏日暴风雨来临前树叶摇起的警铃。
谢茉不?自?觉艰难吞咽:“额……”
她刚才?凭借一腔意气大胆挑衅回去,自?以为?在这场暧昧对峙中稳稳占据上风,现在竟然被圈进怀里反将一军, 顷刻间竟无措起来。
她那话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力。
没经过深思的……
两人已亲密许多?次,且之前亲密后卫明诚还?亲自?给她擦过澡,但那都是在光线昏沉的夜里, 或意识迷蒙之际, 如今光天化日, 意识清醒, 坦诚相对、流水水珠、潮湿水气、抚摸搓揉……
倒不?是抵触,但——
猝不?及防之下, 她毫无心理准备。
“你刚刚的提议……”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卫明诚眸光深沉地说, “是什么意思?”
谢茉目光游来荡去地闪躲, 终究躲不?过, 乌溜溜的眸子?侧转半圈,抬手捋了捋耳鬓的碎发, 佯作慵懒从容道?:“哦,能是什么意思, 一起洗你衣服呗。”
“不?然,还?能是什么?”她心里蓦地腾起一股懊恼之情,伸出细白的食指,粉嫩指尖一下接着一下点在卫明诚鼓囊囊的蜜色手臂上,轻斥,“松松,你勒疼我了。”
“嗯……”卫明诚听话地松松手臂,只不?过人还?拢在怀里,“果真?是这样吗?”
他凝视而来的眼眸深邃得?看不?见底,如同夏日烈阳直射的深潭,沉静、压迫,浅浅一触便会把人神经烫麻。
是这样吗?
否则呢?你觉得?该是怎样的?你倒是说啊。
谢茉面上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卫明诚说:“我以为?是这样。”
说着,他微微用?力捏住谢茉下巴,抬起她的脸,垂首——
“唔……”香皂清冽的香气,男人自?身蓬勃的荷尔蒙味道?,一霎时攻略了谢茉的呼吸和感官。
卫明诚的这个吻并不?像他一贯表现的那般绅士有礼,充满掌控欲,带着令人沉溺的野性。
不?温柔,如同灌下一杯烈酒。
激烈,却让人挣扎不?得?。快·感自?口腔内密密麻麻的神经延伸,一阵一阵的麻酥冲撞得?人腿软,呼吸发颤,谢茉不?自?觉勾上卫明诚脖颈,倚赖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
头脑混沌,双目迷离,
黏腻的水渍声险险曳住最后的清明。
谢茉倏地醒神,把手臂收回来,后退一步,伸手按在卫明诚肩头,将两人距离稍稍拉开:“你……”
摸摸自?己火辣辣的嘴唇,再抬眼去看卫明诚。
就?见卫营长削薄的唇也比往常红了三分,烘托他不?露情绪的幽邃眼眸活跃起来。
“你干的好事!”谢茉点点自?己地嘴唇,嗔道?。
顿了顿,她又抱怨:“还?有,你这是胡乱以为?。哼,自?作多?情。”
卫明诚眼角眉梢藏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声线平稳地说道?:“是我会错意。”
一边低语,一边低眼去看她。
眼圈隐隐晕出绯红,一双眼睛溜黑潮湿,印着浮动的天光,亮得?惊人。视线寸寸下磨,红润的双颊,肿起的红唇。
卫明诚喉结震颤:“所?以——”视线流连在她修长颈子?。他目光如有实质,一双眸子?像是在火焰里淬炼过。
卫明诚突然伸手,抵在她脖颈摩擦。
谢茉身形凝然,呼吸一顿,忍不?住舔了舔濡湿的唇,半羞不?恼地低呵:“你要怎样?”
她颈子?随仰脸拉长,锁骨上方一道?煤黑显露无遗,浅浅的,稀拉拉的颗粒落在她莹白的皮肤上,对比强烈,格外?显眼。
卫明诚好脾气的把染黑的指腹在她眼前一晾。
“……”谢茉怔住,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卫明诚唇角微勾,略过会让谢茉尴尬的问话,捡起他前面断掉的话:“衣服不?用?你洗。我的衣服沉,布料不?好搓揉,你洗起来费力、伤手。”
谢茉:“……哼。”
不?等她傲娇的说点什么,卫明诚又“喋喋不?休”:“也把你要洗的衣服拿出来,待会儿我一块洗了。”
谢茉有点想笑,说:“你这是……赔罪吧?”
卫明诚垂下眼睫,遮掩住眼底繁碎的笑意,而他偏抿直唇,问:“……赔罪?”
谢茉气呼呼捶了他一下:“装傻!”
卫明诚勾一下唇,伸手在她头顶安抚般揉了揉,低笑,稀松平常吐出个音节:“嗯。”
卫明诚转身前笑睇了她一眼:“我先去洗澡。”
谢茉:“……哦。”
他刚才?“嗯”了吧?
他竟然承认装傻了!
装什么傻……
好一阵,谢茉无话可说。羞愤的、好笑的、愉悦的、不?甘的情绪须臾间一股脑闷堵在心口,以至于心脏跳得?有些紊乱。
听起来嘈嘈杂杂。
像极了心动,却又掺杂着恼火。
眼见卫明诚要推开洗澡间的门,谢茉行动快过脑子?,冲到卫明诚身边,踮起脚趴在他肩窝,在锁骨上方啃住一口皮肉,又用?力吸吮了好几秒,留下一块清晰的红印。
她满意地瞅了两眼,冲卫明诚得?意又挑衅地扬扬眉,然后敏捷跳开。
谢茉坐在饭桌前独享一桌饭菜。
总觉得?自?己没全讨回来。
无奈羞恼如同一滩软化在地的水,再也聚不?起来。
提不?起劲生气,但总能做点其他,比方说,把西?红柿肉臊子?全吃了,一点汤汁都不?给卫明诚留,让他好好喝上几碗丝瓜汤清清心!
等卫明诚洗完澡坐到饭前,见到眼前一排三碗清莹莹的丝瓜汤时,朝谢茉投去复杂的一眼。
谢茉忍不?住嘴角上扬。
两人的“明争暗斗”,在拉灯上床后消弭于水乳交融间。
第二天清晨,卫明诚神清气爽的起床洗漱。
把早餐放在饭桌上,又留了张纸条。
迎着清朗的淡金阳光,卫明诚整了整军帽踏出家门。
回神关?门之际,他不?自?觉朝卧室的窗子?望去。
六格木窗半开半合,看不?见床上的人,只有堆起的薄毯露出尖尖一角。
收回目光,卫明诚出门了。
岂不?料,他出门容易,下班回来想进门时却遇到困难……门叫不?开了。
一茶缸凉茶、几块小饼干、一小碗切块的蜜桃摆在铺了靛蓝土布的椅面上,谢茉拿了本书依靠堂屋门板而坐,吹着过堂风,一面儿看书,一面儿有一搭没一搭塞口吃的。
悠哉的时光,簌簌书页声,谢茉沉浸在这本外?国小说中忘却时间。
读完一个高潮段落,谢茉才?抽回神,眨眨酸涩的眼睛,缓缓摇动僵硬的脖子?,余光配件座钟指针,恍觉卫明诚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谢茉刚把小说塞回枕头底,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是卫明诚独有的节奏和力道?。
谢茉应了声“来了”,信步迈出堂屋门槛。然而又朝前垫了两步后,她忽然放慢脚步。
想到卫明诚昨晚接二连三的逗弄,谢茉眼光朝门口盘旋一圈,愉悦的哼笑一声,说:“我门栓上了锁,你先等等,我去找钥匙。”
片晌,门缝透来一声低低的“嗯”。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茉从这一声短促的音节中听出无奈的意味。
她施施然回屋,呷了一大口凉茶。
透心清凉,通体舒爽。
磨蹭了约莫十分钟,谢茉又站到屋檐下朝一门之隔的卫明诚说:“那个……你再稍等一会啊,钥匙我还?没找到,之前我随手放的,忘记搁哪了……在哪来着……”
门外?一片静默。
半晌,卫明诚喉咙里碾出一句“不?急,你慢慢找。”,嗓音无奈温和,充满了纵容的味道?。
谢茉眼眸闪烁:“嗯,我尽快。”
说罢,她又偷笑着返身。
斜倚在门框上,伴随着座钟的滴答脆响,谢茉不?时往院门瞄。
再一个十分钟过去,谢茉走到院中,轻咳一声,清清喉咙里的笑意,故作歉疚说:“我实在忘记钥匙放哪里了。要不?……要不?你再等等?或者,你……你先翻墙进来。”
她嘴唇抑不?住的上翘,一个没忍住,到底呛出一丝笑音逸了出去。
“茉茉……”卫明诚的声音满是哭笑不?得?。
谢茉曲指抵在下巴上斟酌。
变相罚站半个小时,好像也差不?多?了。
本就?就?只是想小小刁难一下下。
正当?谢茉想再磨缠两句,却隐隐约约听见旁人跟卫明诚打招呼的声音。没一会儿,便听见清晰的交谈声:“卫营长,怎么站家门口?”
不?等来人再说,略一思忖,谢茉快步走到门口,拉开压根没上锁的门栓。
李万里、林春芳正站在卫明诚斜后侧,两人面上均带着笑,一个意气风发、一个羞涩满足地跟谢茉打招呼。
谢茉微笑寒暄,视线落在卫明诚脸上,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控制不?住地加深笑意。
谢茉努力让神色看起来一派自?然,故意用?寻常的语调说:“回来了。”
稍一停顿,卫明诚:“……嗯。”神色、口气如常。
李万里笑道?:“嫂子?可是在里头把门拴上了?我们老远在巷子?口就?看见卫营长站在门口,也没见他敲门。”
“是呀。风大把门吹得?咣咣响,我就?把门拴了。”答完李万里疑问,谢茉又绽着笑容附和,问卫明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敲门?”
卫明诚斜撇一眼隔壁田嫂子?家的院墙,再上瞟一眼自?家院墙,最后用?目光笼罩谢茉,语气意味深长:“没一会儿。我看着咱家院墙和隔壁不?一齐,稍高一截,不?过还?好,没训练障碍高。我应该可以越过去。”
谢茉极力克制上跑的唇角,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既然回家了,就?不?要光想训练的事。”
卫明诚提唇:“嗯,都听你的。”
谢茉垂眼暗笑,一再抿唇,险险将笑声压在舌底。
李万里丝毫没察觉眼前这对小夫妻间的暗潮隐语,开玩笑说:“还?以为?嫂子?你让卫营长在门口罚站呢。哈哈哈~”
照李万里往常的行事作风,他不?会随便朝一贯以冷脸端严形象示人的卫明诚开玩笑,但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婚事刚有着落,对象林春芳人漂亮,性格、工作、家庭无一不?合心意,这两天他人正美得?飘起来,言行便少了几分拘束,再者,因着谢茉的缘故,卫明诚也算得?上他和林春芳的半个媒人,他自?觉双方较之以往更亲近,所?以不?见外?的打趣便脱口而出了。
谢茉掠鬓发的手僵了一秒,下意识向卫明诚看去。
四目相对,卫明诚表情纹丝不?动。
谢茉心虚地晃开眼。
卫明诚自?然移走视线,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谢茉终究忍不?住摆着手对李万里两人说:“我又不?是军区领导,说什么罚站不?罚站。”
李万里眨眨眼:“你在家里可是大领导。”
谢茉:“……”得?,越描越黑。
林春芳嗔怪:“瞎说什么呢。”
“你以后也是我领导。”李万里瞅着林春芳,咧着嘴笑道?。
林春芳双颊飞红,一个劲瞪他。
“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李万里赶紧笑嘻嘻跟林春芳讨饶。
见状,谢茉干脆把话题转到两人身上,笑眯眯反打趣李万里:“李驾驶员觉悟就?是高。”
李万里嘿嘿直笑。
林春芳的一张小脸虽然比蜜桃尖尖还?红,但到底弯折眉眼笑了。
对望一眼,眼神都拉丝了。
谢茉默默围观,一线吃瓜,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两人还?是谢媒的,拎了一罐麦乳精两瓶黄桃罐头。
谢茉扫了一眼麦乳精,笑容微凝,暗搓搓刮一眼卫明诚,才?跟客人推让起来。
两个男人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卫营长你和嫂子?是在她娘家那边结婚的吧?”
对于这桩婚事,李万里的确再满意不?过,他调离军区的可能微乎其微,基本上就?要在这地方扎根了,岳家在本地,岳父和舅兄都有能耐,万一日后他外?出任务,媳妇孩子?不?至于失去依靠。
况且,因为?这事,他跟军区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领导们的心尖子?搭上了关?系。他倒不?是有求于卫明诚,但和有本事的人多?多?来往总是没错的。
说到结婚,他年纪比卫明诚还?大两岁,的确着急。
他家在西?南山区,来回一趟要火车、汽车、板车、徒步……操办一场婚事不?易,于是他想干脆就?在部队办,或者在岳家操作。
他不?讲究封建那套。
谢茉和林春芳也在屋里说着私房话。谢茉正逗林春芳:“李驾驶员很愿意听你话嘛。”
林春芳满脸通红,又不?由地高兴点头:“嗯……他什么事都会问问我意见。”
一副刚刚陷入恋爱,害羞又忍不?住想秀的模样:“他家在西?南,说他们那边盛产耙耳朵,最听……媳妇的话。”
“媳妇”两个字几如蚊呐。
谢茉很想笑,说:“那是尊重呐。”
有一句话叫“无川不?成军”,是说在抗日战争中期日后,几乎每四个兵里就?有一个是川兵。整个抗战时期,川兵总数超过三百五十多?万,几乎是全国将近一半的士兵。
他们即便装备简陋,训练低下,被称为?杂牌军,但却在抗日战争的炮灰下,用?热血和生命,向世人展示了他们的铮铮铁骨,以及对民族和人们的忠诚。
并且,在整个抗战期间,他们溃败过,奔逃过,却独独不?曾向仇寇投降。
这样的顽强、无畏,炽烈。
所?以,能蕴养出如此?骨气川兵的地方,谢茉不?相信男人们是因为?软弱而怕老婆,如此?只可能是出于尊重。
林春芳咬咬唇,连连点头称是:“嗯嗯!是这样的。”
顿了顿,她不?禁语带骄傲道?:“那天我俩一起出县城,顺道?又去看我姐,那混……我姐夫也在家,他去敲打了两句,我姐夫连大气都不?敢哈一下。”
“说真?的,他板起脸来还?挺唬人的,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竟不?害怕。还?觉着……觉着,他那样很厉害,很好……”
安全感嘛,谢茉懂。
手指交错着拧了拧,林春芳脸蛋红得?起火:“那个、那个他说想年底结婚……”
以这个年代相亲确定?关?系,三个月到半年便结婚的习俗来说,年底结婚并不?出格。
谢茉笑:“就?咱们春芳这人才?,李驾驶员可不?得?着急嘛。”
林春芳起手挠她。
说笑一阵,两人推辞留饭的提议,告别离去。
而并排站在门口相送的谢茉跟卫明诚相视,默契一笑,一大一小两只手不?知不?觉勾在一起,十指相扣。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星期六晚上很快到来,谢茉来军区第一次下馆子?。
对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下馆子?是个很奢侈的事,但对有票有钱福利不?少的军人干部家庭就?相对平常了。
即便田嫂子?跟杨营长要帮衬老家人,下一顿馆子?倒不?难。
两家人分开去的,谢茉卫明诚夫妻俩稍晚了一步。
一到地方,田红梅赫然在座。
见到谢茉,田红梅眼睛一亮,起身走到谢茉身旁,拉住她手腕把人带到自?己邻座安置:“来,咱们挨着坐。”
盛情难却,谢茉从善如流落座。
一番推让,点了三荤三素一道?番茄蛋汤。
“好不?容易聚一回,我让梅梅把小郑喊上,这丫头非不?听。”田嫂子?指指田红梅,跟谢茉抱怨侄女。
田红梅一扬眉:“没结婚,还?不?算咱家人呢。姑,我心里有数。”
“有数,有数,你能有啥数。”田嫂子?嘴上厉害,表情却带笑。显见不?是真?生气。
“小郑,小郑,你整天小郑。”田红梅囔囔,“现在军区谁还?不?知道?我跟小郑的事。”
“那,那又咋了。”田嫂子?气虚,“你俩又不?是闹着玩。”说着,还?隐晦地乜了一眼给谢茉倒茶水地卫明诚。
“小郑年轻有为?,还?有担当?。人品相貌也没的说,对你更不?错。”哪怕梅梅遭遇那样的事,小郑也没疏远,反而去开导梅梅,积极跟老杨拉关?系。
这真?不?是田嫂子?这个“丈母娘”心偏嘴歪胡夸一气,郑有为?在军区领导,包括军属圈中的口碑都很高。
先前因为?卫明诚的事闹了大笑话,明里暗里受了那么多?排揎,现在梅梅跟小郑处着,有多?招人眼,她就?有多?扬眉吐气,这几天看当?初那些碎嘴婆娘扔来的白眼,她甭提多?舒心了。
田红梅作势捂耳朵:“姑,我知道?了。别念叨了。”
谢茉随口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笑看这姑侄俩你来我往。
突然,田红梅凑近谢茉,问:“对了,你和吴营长爱人,叫顾青青的,有不?愉快?”
不?愉快?
和顾青青?
谢茉一时摸不?着头脑,放下杯子?,抬眼疑问地看向田红梅。

第098章
田嫂子得意?准侄女婿, 旁人不论虚实的吹捧几句,嘴巴就再守不住门,把郑有为家世?透出个七七八八, 至于杨营长让她低调的叮嘱,早被丢到脚后跟。
军区家属区什?么最快?
没几天, 郑有为亲爸是中央高官的传言几乎刮遍家属区, 连带漫延进营部……
全不给别人动心思的机会, 郑有为跟田红梅正处对象的消息紧随其后,被好?几个或祝福或羡慕或阴阳……打探过后,田红梅去找田嫂子,让她适可而止, 但为时已晚,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哪怕不是她的责任, 哪怕心里憋闷委屈, 她还去找了郑有为相?对方诚恳道歉。
好?在, 郑有为不介意?, 没放心上。
她是感?动的,也?自?觉没选错人。
不过到底气不过姑姑那张漏勺嘴, 近几天姑侄俩一见面, 田红梅就忍不住去挑姑姑的刺, 总要呛呛两句才舒坦。
刚刚见到谢茉, 又提起郑有为, 田红梅才猛然记起在那群不论真情假意?来套话?的人种,吴营长妻子顾青青的某些言行格外不一样, 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而且,两人不经意?提到谢茉时, 顾青青话?语得当,但三两个细微的口气和神态中却露出几丝微妙的敌意?。
女人最了解女人。
顾青青总给她一种自?作聪明的感?觉。
田红梅本没想刻意?提,但既然当下想到了,便顺带问出来。
此刻见到谢茉迷惑地表情,田红梅微怔,略一思索便有所猜测。
以她对谢茉的了解,对方决不迟钝,也?不喜矫饰伪装,倘使果与顾青青有罅隙,她会果断承认或淡然默认,由此可见,顾青青的敌意?是单方面的,至于原因……她猜,泰半出于眼红。
谢茉,能令人嫉妒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长相?、学识、经历、处事、男人……等等。
不过,一切具出自?她的臆测,做不得十分准。
思绪转念便过,她想了想,凑到谢茉耳边,组织言辞说:“前两天在家属区碰上她,闲聊了一会儿,不留心提了你几句,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说到你她的神情好?像有一点勉强。所以,我还以为你们闹过不愉快。”
“哦?”谢茉姿态闲适地笑问,“都提我什?么了?”闲聊似的,全不放在心上。
田红梅说:“没聊几句。”
眉心不自?觉蹙了蹙,田红梅继续说:“她当时正抱着小?侄女呢,我口袋里有糖,剥了一颗给孩子甜嘴。孩子突然喊了一声‘谢阿姨’,她就跟我说你也?给过孩子糖果,还是牛奶糖。”
谢茉微笑淡声道:“嗯,小?妞妞乖巧又可爱。”
先时不曾细想,便不觉顾青青奇怪,现在思究起来,却颇让她不解,顾青青对她热络过度,且没来由。
事实上,顾青青主动挑起了多半的话?题,而这些话?题里百分之?八十关联郑有为。
她打听郑有为干嘛?
来撬墙角?不像。对方言谈中带着隐隐的恭维。
因为郑有为和他身?后的家庭恭维自?己??用得着吗?她与郑有为且不说尚未结婚,即便结了婚,谁知?郑有为日后能走多远,但看现今郑有为一介连长,级别可比上吴营长。难道是为了郑有为他爸?倘若真有所求,让吴营长直接去找郑有为岂不更便利,拐弯绕一圈自?己?很没道理。
或者,只是自?己?太在意?郑有为,草木皆兵了?
田红梅思路纠成一团。
这些疑惑不能说给姑姑听,俩人的思维压根不在一条线上,解不开疑问事小?,就怕姑姑不合时宜到外头说;文工团的战友们不认识顾青青,更是无从推解;郑有为呢?这事可以跟他略提两句,种种猜想没法细说,再说了让他一个大男人去揣测其他异性的心思?哼,她可不乐意?。
翻来倒去,谢茉最合适。
熟识顾青青,又非密友。
思及此,田红梅便把困惑说了:“以前和这位吴嫂子简单照过两面,她对我不冷不淡的,前儿猛不丁拉我闲聊,还很亲热。只不过……这吴嫂子有点好?打听,问了两句我的事,然后就一个劲追问郑有为的家世?、履历。问的详细,可我和郑有为刚处不久,哪能事事尽知?。”
“你和吴嫂子接触较多,她一向?这样吗?”
也?有其他人找她核实郑有为相?关传言,她几句便含混过去了,唯独吴嫂子揪住不放,直到她三番两次跳开话?题,对方才作罢。即便问话?掩藏在“羡慕”、“恭喜”等言辞里,可还是让她心生?排斥。
听到田红梅的描述,谢茉不由地轻轻挑起眉,回想第一次碰见顾青青的情形,对田红梅此刻的感受大致明了。
结合先前的种种推测,顾青青的动机她也能揣度几分。
对郑有为过分的好?奇,在田红梅和郑有为关系明朗后态度的转变,都表明郑有为的确大有来头,且日后前途无限。
顾青青急切的野心使她某些行为显得鬼祟。
饭菜渐渐上桌,三个皮猴子在桌面上你争我夺,两个腮帮子塞得溜圆,田嫂子虎着脸,不时拿筷子敲打拉架,两个男人要了瓶酒,一边碰杯对饮一边聊着营部琐事,给谢茉和田红梅留了交谈空当。
谢茉忖了忖,回答田红梅:“她好?奇心确实挺强……”
涌到唇边的话?又在舌尖绕了绕,说:“不过我和她称不上熟络,接触了几回,虽都客客气气的,但聊不到一块儿,所以便也?聊多少。”
顾青青最近没再主动上门,兴许在她这里没讨到好?,转而把目标换成了田红梅。
若她之?前推断的没错,顾青青重生?而来,了解未来事物,她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哪怕有原身?记忆,可总隔了一层,大面上留些心问题不大,但却做不到面面俱到,细微处难免疏漏,如?果顾青青执意?跟她相?交,万一露出马脚被顾青青抓住,对谢茉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
田红梅犹豫了一下,问:“为什?么聊不到一起?”
谢茉顿了两秒,说:“总觉得她……有点怪。”
田红梅惊讶。
谢茉居然和她有类似的感?受。
“哦哦,我也?这么觉得。”她积极诉说,“她好?像对一些事情特别笃定。搞得跟个世?外高人似的……”
谢茉笑而不语。
能“预知?”未来,在顾青青看来,可不就比同时代的人站得更高,眼界更宽,见识更广。
“可我和她本没啥交集。”田红梅问,“你说她突然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冷不防的热情,却不提为啥,叫人心里挺没底的。
谢茉明白她的顾虑,说:“别急,她要真有事,总会给你讲的。”
饭菜分量大,味儿又好?,再加上周遭就这一家饭馆,独家生?意?好?做,星期六晚上的生?意?尤其火爆,频频翻桌。
当地百姓来的不多,多数是军官或军属。碰到几桌熟人,卫明诚与杨营长还跟人隔空碰了好?几杯。
气氛火热,不方便说私密话?。再者,也?说得差不多了,谢茉和田红梅便结束了话?题,专心吃饭。
下桌时,三个孩子捧着圆鼓鼓的肚皮滑下凳子,瞅瞅干净的碟碗,咂摸咂摸嘴,恋恋不舍地跟在大人后头走出餐馆。
天蒙蒙黑,一伙人漫步朝家走。
田嫂子喊回又重振活力往草丛钻的儿子们,一人赏了一记铁砂掌,转头找谢茉说。
“小?谢,咱们军区李万里李驾驶员对象是你介绍的吧?”
这时代人们隐私意?识差,邻里邻居间更是几乎没啥秘密。幸好?各家各院有围墙格挡视线,要是大杂院,指不定年轻夫妻一月行房几回都能被扒出来。
她和卫明诚在院子里亲昵不少回了,幸而自?家院墙比周围人家高一截,一般人攀爬不上。
不然,束手束脚让人不自?在。
谢茉简单讲了讲过程:“这媒人算是平白捡的。”
“昨儿越过墙头我瞅见俩人了,很般配。李驾驶员眼睛黏人家姑娘身?上,乐得嘴开花。”田嫂子拍着手笑,一脸求知?若渴的八卦模样,“定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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