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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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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峰推了推沉重的眼睛, 给了赵梦一个?眼色, 赵梦立即从军绿挎包里翻出一份报纸递给谢茉, 笑?容展开:“谢茉同志……”
“谢同志, 你看看这份省报第二版第一篇文章。”袁峰截过话头说,“这就?是我们今天冒昧上门的原因?了。”
报纸第一版第二版一般都是领导的重要讲话内容及其精神的深入解读, 紧跟时事, 谢茉目光大略逡巡了一遍, 实?质性内容不多?, 在讲建国后生活水平的提升、各项工作取得?的成果、人民精神面貌又出现怎么样的积极变化, 各方?面表扬一番,让大家鼓足干劲, 再接再厉。谢茉继续翻到第二版。
头一篇的作者署名赫然是“谢茉”两个?铅字,名字前头是军属区地址。文章篇幅不大长, 只占了版面的四?分之一,却用余下的四?分之三?版面介绍文章的由来,以?及多?角度切入这篇文章,或支持或质疑或向往,为本次国庆征稿活动再宣传一波。
“这是文章的确是我写的。”
谢茉眼眸晶亮,前儿她?还揣测征文结果,还以?为要临近国庆才能收到消息,没想到如今距国庆尚半月之久,文章便已上报。
大建设时期,效率就?是高。
谢茉不知道的是,编辑部之所以?这般早便把此次征文活动收到的最振奋人心的一篇文章放上来,就?是要一鸣惊人,为了给这次活动壮声势,给千千万万心生犹疑迷惘的人播散一束希望之光。
虽未十分明确两人上门的因?由,可没有把客人堵在门口说话的道理,谢茉引人进家。
谢茉把凉茶递给两人,陪坐在旁。
袁峰喝了口茶水润嗓,点了点报纸笑?赞:“谢同志,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了不起啊。”
“在来咱们永河之前,我在报社工作,去过城镇大工厂、医院、市场等等单位采访过,也曾去偏远山区走访视察过,不免有一些感触,一些思?考,一些基于事实?的合理期许。因?此看到省报举报征文活动,主题‘家国’又特别契合近期的心得?体会,于是整理思?路,落笔成文,投递给省报。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表了。”谢茉娓娓解释。
在报社工作过,怪不得?文字功底硬。
见闻广博,即便年纪轻,有这般深入的思?考倒不稀奇了。况且这篇文章字里行间朝气蓬勃,也恰和了她?的年纪。
来之前他便知对方?是已婚妇女,丈夫是一营之长,按照常理推论,营长至少已过而立之年,妻子年纪应与此相差无几,不然行文不会这般老练。
最令他惊讶的还不这点,而是谢茉的容貌。
以?他四?十来年的人生经验,没结婚的姑娘哪怕经常干活也青春鲜活,可一旦结婚,大部分女同志便如旱地里的花,汲不到养分渐渐枯萎。
谢茉则很不一样。
即使一个?人在家,整个?人亦拾掇得?干净体面。
衬衫长裤,腰间扎了一条宽腰带,头发高高束气,深蓝色发带掩在顺滑光亮的发堆里,利落不失文气。
更崩提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和清澈润亮的眼睛。
青春昂扬,精神鲜灵。
让人瞧一眼,便跟着心神松悦。
看来,她?丈夫年纪要大她?不少,但?婚后还能保持这份鲜活,想来丈夫很疼小妻子,再想想部队干部的工资和各项福利待遇,就?不很扼腕可惜了。
男人嘛,相貌、年龄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本事能为。
袁峰思?维走得?快,却不耽误他搭腔:“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谢同志年轻见识却不浅,有想法有胸怀。”
赵梦搓着手指,抬头瞥一眼报纸接话,语气带出一丝略夸张的歆羡:“谢茉同志敢想敢干,我要向你学习,省报征文我也看见了,还提笔写了,但?总觉不足,修修改改便错过了截稿日期。”
谢茉摆手,说了几句客套谦辞,又对赵梦说:“寄送稿件前我也有过犹豫。”
袁峰笑:“幸亏你最终仍然决定投稿,叫我们看到这样一篇鼓舞人心的好文章,也叫咱们知道永河镇上来了一位才华斐然的女同志。”
“袁主任,您别再夸了。”谢茉玩笑?说,“您这一顶顶高帽戴下来,我可要找不着北了。”
“您今儿可是有事寻我?什么事,您只管说。”
“再有,您比我年长,又是兢兢业业为咱人民呕心服务的领导,从哪方?面算,您称我一声小谢都足够了。”
袁峰伸出指朗笑着点点谢茉,说:“成,小谢就?小谢,那我就?不再绕弯子。小谢,方便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吗?”
闻言,谢茉心头一动暗自思?量,不会真是正式工作面试前基本的自我介绍吧?
虽有猜疑,但?谢茉前世从大学学生会、社团再到毕业找工作,经历无数场面试,早已锻炼出本能,她?腰背不自觉地挺直,并不刻意僵硬,反给人一种重视对方?的感觉。
她?不紧不慢,声音亦不局促尖利:“我今年二十岁,老家西省,高中毕业,曾在靖市报社担任记者工作,如今是咱们军区一名军属,近期在家闲暇时光便读书读报。”十分放松舒展。
袁峰点点头,又问:“小谢,你工作现如今定下来没?”
谢茉已基本确定,便实?话回答袁峰:“暂未定。”
袁峰便笑?了,干咳一声清嗓:“你有这般才华,便不该浪费埋没。军区给军属提供工作岗位,但?工作性质并不能完全发挥你特长,你看,你考不考虑来咱们公社宣传科,利用你手里的笔杆子,既能一展所长,还能帮助咱永河镇百姓。”
袁峰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观察谢茉。就?见这年轻人脸上先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诸多?赞誉加身,仍旧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小谢,你怎么想?”他把话说完,一气灌了大半杯茶水。
谢茉起身提上茶壶一面儿给袁峰添茶,一面儿飞快转动思?维,斟酌言辞:“能发挥我特长给社员们服务当然是件大好事,再没比为人民服务更光荣的……但?袁主任,您这提的突然,军区这边一早就?透信来,您看这……能给我一天考虑考虑吗?”
说着,她?一双秀致的微微蹙起。
神态、言谈、举止无一不妥帖,纵使没一口答应,让人非但?不介怀,打心里头谅解,甚尔生出一股淡淡的歉意。
他不禁暗自点头,剥去笔头功夫加持,这也是个?人才。
是个?能上场面的人。
“当然可以?。咱们一切遵从自愿原则。”袁峰笑?笑?,“但?人才宝贵,咱们会尽最大力争取。”
接着,他便讲了讲工资待遇问题。每月三?十八块钱的工资,三?十斤粮票,其他福利另算。
着实?不错。
赵梦从旁插话:“这工资可比我多?好几块呢。”
袁峰斜眼暗瞪一眼赵梦,沉吟片刻又加了加码:“小谢,你可是咱公社邢主任亲口点名要招揽的人才,邢主任一向求贤若渴。今天若不是他工作脱不开身,就?亲自上门请人了。”
他今儿刚进办公室不久就?被邢主任叫去办公室,递给他一张报纸。
他接过来一瞧,粗扫一遍又细细品读一遍,嚯!写的真好:“主任,这作者您认识?写得?太好了!”
邢主任显然不认识作者,今天县里有个?紧急会议,只简略讲了讲前情,又一再仔细叮嘱他去军区找这篇文章的作者,务必说服对方?来做公社的笔杆子,说完便跨上自行车匆匆走了。
因?不知作者性别,但?瞧名字极可能是为女同志,于是袁峰喊上科里的赵梦来到军区,一路打探到门口。
期间了解到谢茉是为女同志,刚来此地不久,丈夫是一名营长。
谢茉杏眼稍瞠,面上浮出些微微赧然:“您亲自上门已令人惶恐。感谢领导的厚爱和信任,我的长处在于写文章,也喜欢写文章,以?后定继续学习、思?考,笔不辍耕,精心打磨笔锋。您放心,我会仔细斟酌,协商好立马给您递消。”
话音一落下,袁峰眉头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希望能尽早听到你的好消息。”
卫明诚下班回家,谢茉笑?盈盈迎他进门,便迫不及待把袁峰两人来访及其目的告诉了他:“……竟然是永河公社的人,一个?主任、一个?干事。……居然要让我去宣传科。……就?是动动笔,写写文章或领导讲稿之类的吧。”
卫明诚一边听一边笑?着欣赏她?眉飞色舞的模样,黝黑的眼睛沁着水波,灯光下波光潋滟,唇角一提再提,眼波一颤再颤,愉悦的情绪外溢得?相当显著。
他声线亦染上她?的好心情:“那还不错,你怎么想?考虑去公社宣传科吗?”
“……有点想去。”谢茉敛了敛笑?,“我擅长处理文字类工作。”
“虽然军区也有宣传岗位,可据田红梅透露,咱们军区的宣传员还兼具临时教师的职责,需要定期开班交军属们识字算数。”谢茉苦脸,“我对教师这个?岗位比较排斥。”
“之前没更好选择时,退而求其次,我还打算选这工作。但?今天又出现新?岗位,虽然都是宣传,但?公社的工作性质更接近我在靖市的记者工作。”
“舒心最重要。”卫明诚说,“那就?去镇上工作,虽不在军区,但?离家也不远。”
谢茉囔囔:“你这就?替我做好抉择了?”
卫明诚哑然失笑?:“从你的表述中看,你其实?已倾向去镇上工作,而你没直接表态,难道不是心里尚存一丝犹疑,来寻求我的意见吗?”
“少自作多?情。”谢茉嗔他。
仿佛她?做什么决定必须获得?他支持一般。
虽然夫妻间,做重大决定前互相商量是应有之义?,可习惯独立的她?或多?或少因?此而别扭。
不愿陷在这思?绪中,谢茉转移话题:“不管我去不去镇上工作,归根究底是沈老师傅的极力推荐和鼓励才令我动念写文章投稿,继而发表带来这次工作邀约,所以?,我想好好感谢一下沈老师傅。再送吃食,或其他小玩意,不郑重,要怎么向他表达谢意呢?”
卫明诚忖了忖,说:“待你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不论在家亲自下厨招待,还是下馆子,我想沈老师傅都很乐意应约。”
谢茉欣喜颔首。说到工作,想起她?种种思?量……
事实?上,袁峰提出邀约时,她?已然意动,之所以?没当场应下,只不过是她?习惯性谨慎。非十万火急,任凭如何上头,她?都会强自按捺住情绪,待过去一夜,再做最终定夺。前世,这一点让她?避过很多?消费主义?陷阱。
想到前世的某些人明里暗里的话,谢茉抿了抿唇问他:“会笑?我瞻前顾后,不够果断吗?”
卫明诚微怔,认真道:“怎么会笑?你呢。慎重思?考,不被一时情绪裹挟盲目决断是极其优秀的品质。很多?时候的决定在慎不在快。”
还有些话他没说。做决定前习惯犹豫,一部分人天性如此,一部分人由后天环境造就?。倘使家境艰苦,承担不起一丁点的试错成本,那么再做决定时自然而然会左右衡量,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反之亦然,若自小富足,有足够的试错本钱,那么做决断时便少去良多?无形桎梏,显出果决洒脱来。
他揣摩不准茉茉分属哪一类,若是后一种……可,以?谢家的状况应不至于……
压住飘忽的思?绪,卫明诚只是笑?,温煦地“嗯”了一声说:“无论你决意如何我都站在你身后,我只想你高兴自在。”
他说的实?话。
他的工资足够两人生活,她?工作与否,做什么工作,他其实?均不在意,只要她?开心就?成。
他乐意见她?笑?容明媚的模样。
万一工作不合适,不顺心,那就?辞职。
悠闲在家,或重新?找一份。
他有给她?兜底的底气。

稀松平常的语调, 奇异地?捋平谢茉焦躁的心绪。
一丝丝滋生于心底极深处的彷徨,在?她尚未来?得及觉察时便阒然消弭于无形。
身体因突地?放松而涌上一股疲惫,不讨厌, 周身仿佛被温泉水包裹,被融融暖意浸泡得筋骨酥软, 懒洋洋的令人沉溺。
谢茉伸手环住卫明诚劲瘦且稳健的腰, 脑袋蹭蹭他肩窝,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浅浅的“嗯”,顿了顿,她上身外拉,对上卫明诚专注到黝黑的眼珠只容下她一个人的眼睛, 低语:“我一直都知道。”
说完,错开视线。长长的密实眼睫下耷。
面上仍有淡淡的紧绷之色。
眼角余光不经意逸出怅惘。
卫明诚抬手扶了扶她脸颊,一伸手又把她揽回怀里, 让她脑袋埋到胸前, 而后轻轻抚摸谢茉的后脑和颈子, 说:“有我呢。”
嗓音低缓, 几近于哄。
谢茉喷在?卫明诚胸前衣襟的吐气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渐渐恢复均匀, 全身心安然倚在?卫明诚臂弯里。
后脑再次感受到他温柔的抚·摸。
这一刻, 这只温厚的大手仿佛穿越了时空和距离, 轻轻拍扶在?那个刚毕业一头扎进求职大军, 却因一次次被拒而彷徨迷茫的女生肩膀上;揉抚在?那个高考完对着分数和厚厚一册报考指南茫然游移的女孩脑袋上;紧紧握住那个瘦瘦小?小?眼睛却大而黑亮的孩童的手, 送进面对伸来?的那双苍老的手。
像是心底有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终于鼓足勇气向世界小?心试探出触角,用手接住倾斜而来?的这一束光。
“谢谢……”谢茉的声?音又轻又闷。
气氛很是美好安谧, 却偏偏——
“咕噜噜。”
突兀的一道闷鸣响起。
是谢茉,她今天?送走袁峰和赵梦两?人便无心其?他, 午饭没?吃,这会儿受了委屈的肚子比主人脾气大,直把不满嚷嚷出来?,还嚷嚷得光明正大,人尽皆知。
“没?吃午饭?”卫明诚低冽的嗓音忽然响在?头顶,谢茉身子一凝,呼吸下意识放轻。
她扬起脸:“额……”
卫明诚垂着眼,视线牢牢困着她,微蹙的眉峰透着不赞同。
“那个……我、我忘了。不是故意的……”谢茉心里发虚,讪讪扯了个笑,磕磕巴巴辩解。
“怎么又不按时吃饭?”卫明诚声?线虽下沉了几分,但内里充满了无奈纵容。
谢茉一阵无话可?说。
之前两?人就?因按时吃饭这件事讨论过,她郑重答应了,为了让她好好吃饭,卫明诚早餐桌上留下的纸条都攒了一沓了。
况且,因着她血糖低,两?人骑车去?县城时,卫明诚还给她特地?准备了饼干和糖果?。
这般想想,谢茉心头就?更虚了。
悄悄掀起眼皮偷眼打量一圈卫明诚脸色,嗯,有点沉,本就?冷峻的面庞又皱了眉,看上去?端的危险……
电光火石间,因心虚局促而高速运转的大脑“叮”地?一声?冒出一策,谢茉只迟疑一瞬,身体便先于意识行动了——她双臂挂上卫明诚脖颈,仰着脸,嘴唇重重碾压覆盖他抿紧的双唇。
她知道自己不妥当,可?不想听说教。
所以,闭上嘴巴。
可?渐渐地?,事情走向便脱离了她的掌控。
深入的,带点惩罚意味的吻,索取吸吮……
谢茉脑海里掀起阵阵浪涛,却空茫茫没?剩下什么。
她趴伏在?卫明诚身上,像生长在?涯边的一株花,根系一面死?死?扒牢包裹的土壤,一面汲取土壤营养。
终于,双唇黏连着分开。
谢茉目光有点涣散,神思还飘在?虚空。
卫明诚喘着气,捏了捏她纤细的颈子,哑声?低笑:“你呀……”鼻息喷在?她脸上,潮潮热热的痒。
谢茉把脸埋在?他胸前,慢慢平复喘息和余韵,听见?卫明诚叹息,懒怠张口,便用头顶蹭了蹭他下巴。
“我去?做饭。”卫明诚薄唇不断亲吻磨蹭谢茉的侧脸和鬓发,耐心叮嘱,“你先吃两?块饼干,稍微垫垫就?行,不然正餐该吃不下了。”
“……嗯。”谢茉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卫明诚低笑一阵,摩挲她肩头:“再稍等等,很快的。”
谢茉缓缓点头,把自己从他身上揭下来?。
卫明诚俯身拢了拢她,没?直接出门,而是先去?了西屋拿来?饼干盒,又替她冲了一杯麦乳精,才转身去?了厨房。
谢茉慢腾腾吃了块饼干,又一小?口一小?口啜光茶杯,收拾好桌面,端起杯子到压水井旁冲洗。
卫明诚听见?声?响,站在?厨房门口说:“放着我待会一起洗。”
“哦……”
谢茉放下茶杯,倚在?厨房门框上,那双黑润的眸子一刻不离地?沾在?卫明诚身上。
跟一朵小?向日葵似的。
卫明诚感知敏锐,而这双目光又过分强烈,他回身,勾起嘴唇问:“在?监工吗?”
谢茉这才回神,眨了眨眼睛,意会到卫明诚的玩笑,轻轻挑眉,压住一个劲上弯的唇角,摆出郑重其?事的模样说:“当然。监督才出效率。干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卫明诚切好黄瓜丝,粗细均匀的黄瓜丝被整齐得码在?盘子里备用,扭脸笑问:“那要是干得好有奖励吗?”
谢茉故意沉下声?:“干活就?干活,还想要奖励?”
卫明诚说:“当然,奖惩要分明,不然队伍不好带。”
谢茉实在?想笑,带兵经验都搬来?了,她咳了一声?:“我想想。”
卫明诚:“像以前那样就?成。”
以前哪样?
哦~谢茉明白了。以前都是她先凑上去?亲一口,现在?他都学会主动索要了。
进化了啊。
谢茉忍俊不禁:“看你表现咯~”
卫明诚作为军区最年轻的营级军官,各方面表现自是出色的,当然也包括区区一顿饭。
自然地?,谢茉也不会吝啬。
仰脸嘬了卫明诚一口后,谢茉直接跳开,而后冲他口齿清晰地?说:“我要去?镇上工作。”
她眼里盛满星光,笑起来?如同初阳照雪。
卫明诚几不可?察地?怔了怔,温和应了声?:“好。”
谢茉的心很充盈。
有点发涨。
身上却松快许多。
只要她觉得“好”那就?行了。
第二天?,袁峰站在?办公室门口不住朝外头张望,待见?着邢主任进了隔壁办公室,对着窗玻璃整了整衣领,又喝茶磨蹭十?来?分钟,才去?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
“主任,我昨儿去?军区找见?谢茉同志,她对来?咱们?公社工作的事十?分意动。”
邢国强眉心一动,问:“怎么说?”
袁峰说:“说是要考虑考虑。”话在?舌头底下抡了一圈,他又忙补充,“但意愿很强烈。”
邢国强摆摆手,朗笑:“尽然如此?咱们?可?以再上门嘛。有困难,能解决的咱们?帮忙解决;有要求,提出来?能满足咱们?也尽量满足。人才难得,态度要先拿出来?。”
袁峰连连附和:“是,是。要是这两?天?没?信,我再去?登门拜访。”
邢国强就?笑:“人才呀,就?得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最大能量,更好为发展做贡献。”
领导高瞻远瞩。
袁峰跟领导讲起谢茉的情况:“……大城市来?的文化人,之前在?报社工作,言谈有物,讲话相当有水平。文化素养,个人修养,都没?得挑,和常见?的军嫂全不一样。”
在?镇上不少见?军嫂,但她们?中的大多数来?自农村,生活相对粗糙,兴许识几个字,将将写出来?就?不错了,写文章就?是天?方夜谭了。
自己出身农村,倒不是嫌弃生养自己的土地?,嫌弃一同长大的兄弟姐们?父老乡亲,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城乡差距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回避也没?用。
只能使尽全身气力将孩子们?送出农村。
“还是您识人之能高。”袁峰适时轻拍一记。
“严重了,严重了。”邢国强浑不在?意摆手。
“只没?想到谢同志那么年轻就?能写出那样有深度的文章,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能信。”袁峰开始闲话家常,倒不是他嘴碎,而是作为领导左右手,适当和领导讲些无伤大雅的闲话,以示亲近。
正说着,赵梦和同事路过,听见?这话,走开稍远的距离对方问她:“领导们?在?说谁?”
赵梦拿了拿乔便说了。
“文章登上省报,邢主任那么铁面无私的人竟也没?口子夸?这么厉害?”同事满脸赞叹,“听那意思人家年纪还不大?”
赵梦说:“谢茉同志今年二十?岁。”
“了不得!”
不知想到什么,赵梦眸光一闪,赞叹道:“那还用说,再说人家爱人是现役军人,营级干部,那福利待遇咱们?合公社谁能比得了。”
这下同事更好奇了:“她丈夫是营长?那每月光工资就?百十?来?块了吧?”念念叨叨几句,忽悠问:“营级干部一般多大年纪?”
赵梦掖了掖鬓发:“三十?往上吧?我也不太确定。”
“她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嫁一个岁数那么大的老男人……”同事咂摸咂摸嘴。
赵梦笑:“营级干部待遇好,再说年纪大的男人会照顾人。”
“是呀,是呀。”同事阴阳怪气,“小?娇妻嘛可?不得疼着。”
赵梦笑着伸手去?扯同事的脸:“就?你会说。”
两?人在?办公室拐角,显示还压低声?,后头便顾不上,正被出门办事的邢国强和袁峰模棱听了几句。
“世事无绝对,咱们?隔壁军区就?有一个二十?出头的营长。”邢国强顿了顿,笑说,“往后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匆匆就?走了。
同事惊诧:“啊?主任话里的营长不会就?是这谢茉同志地?丈夫吧?”
赵梦扯了扯嘴角:“我怎么知道。兴许吧。”
就?这样,谢茉还未入职,就?有一个关于她婚姻“污点”的流言将要掀起,就?被邢主任轻飘飘一句话摁住了。
倒是公社要来?一个女笔杆子的消息传来?了。
掀起一阵不小?的水花。
谢茉没?让这场期待落空,一早吃过饭,去?农贸市场买好菜,路过邮电所被沈老师傅叫住,他眼角纹路里都流淌着笑意:“我就?说,你的文章没?有不刊印的道理。”
沈老师傅把省报翻到第二版,向谢茉点了点头一篇文章。
谢茉笑眯眯接过,浏览一遍,然后把昨儿的事讲了。
沈老师傅欣慰点头,连连说“好”,眉开眼笑说:“利己利家利于民,难得难得。”
她虽没?沈老师傅的高悟,但也庆幸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上一世多少大学生毕业后从事的职业和本专业毫无关联,这里头有太多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所以,谢茉也挺高兴。
“等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就?请您下馆子。”谢茉顺势邀请。
沈老师傅一口应下:“成!我等着。”
“好嘞。”
谢茉告别沈老师傅,去?公社见?了袁峰,说好第二天?一早便来?上班。
于是,谢茉晚上洗了头,又坚定推开卫明诚探来?的手,清晨罕见?地?跟卫明诚同步起床。
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谢茉精神抖擞。
她今天?要去?上班啦。

第102章
坚持早睡早起, 保持心情?愉悦,谢茉气色非常棒。前世的她时常加班,脸色是憔悴的苍白, 少血色,少光泽, 如今她白得泛光, 像细腻的白瓷, 两颊晕出自然健康的浅红,嘴唇水嘟嘟红润润,一双杏眼透澈清亮,神采湛湛。
站在镜子?前左右照照, 谢茉甩甩顺滑黑亮的麻花辫,很满意?目前状态。
谢茉今儿?穿了?新?买的白衬衫,下穿黑长裤和解放鞋。虽然托集市上认识的王大?姐做了?新?式布凉鞋, 但她想着头一天上班, 穿凉鞋不郑重。即便解放鞋捂脚, 可跟将腰勒成细细一把的那条棕色牛皮腰带搭配, 利落干练,又不失昂扬朝气。
“这么着成吗?”
收拾停当, 走出卧室, 谢茉美滋滋跟正在摆饭的卫明诚打招呼, 他目光都凝了?凝。
清雅秀丽, 关键一身扑面而来的蓬勃青春气息。
“成。”顿了?顿, 他把筷子?搁在碗沿,“很成。”
谢茉笑?容璨璨, 好心情?带动好胃口。
卫明诚眼眸里流淌着笑?意?,说:“记得带粮本, 把关系转过去?。”
“嗯嗯。”谢茉喝一口粥,“翻出来了?。”
谢茉说:“对了?,今儿?头一天上班我提早些时候到单位,该是来不及买菜了?,之后一天又是怎么个章程还不明确,今晚上吃食堂吧。”
“嗯。”卫明诚点头,“你不用管,我带饭盒。”
“好~”
这是谢茉第?一次觉得,上班并不痛苦张皇,反而令她喜悦和期待。
上一世她的社畜生涯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给她造成的伤害却?成吨计算。工作枯燥繁重,工资却?那么丁点,领导三天一小会两天一大?会这便罢了?,当和尚念经左耳进右耳出就成,但很不巧,这位领导爱拿鸡毛当令箭,官不大?威却?不小,同事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小话满天飞,谁和谁之间都熟而不透。这种环境下,喘口气都闷得慌。
当时最大?愿望便是在家躺平,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现实俨然无法实现,她只能在网文中寻找慰藉,所以在穿书?前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网文。
现如今她在家闲散一个来月,又怀念起上班的日子?。
她并非叛变,而是无聊了?。这年月没啥娱乐,没网络,没游戏,没电视,甚至连电台都没几个,且播放的内容又红又专,着实不具备娱乐性。这样?的环境下,再宅的人,也待不住。
况且,如今没加班一说,更没KPI。
上班就是充实生活了?。
卫明诚叮嘱:“午饭也不要?马虎。”
“不马虎。”谢茉衔着筷子?,偏头笑?,“据说公社开?了?食堂,我今天中午就去?尝尝,要?是味道好,下回换我打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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