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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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茉疑惑笑问:“易大姐,您有事?”
易学英目光深深,闪烁两下复杂的光,和谢茉视线撞上,立即不自在别开,轻咳一声问:“听说,咱们主任要你和赵梦一块负责广播这块?”最终,易学英还?是?没说出口,她和谢茉还?不大熟悉,大剌剌说人家?夫妻关?系不好,这是?得罪人。其他人可能不在意?,但她莫名觉得,谢茉很在意?。
谢茉手上动作一顿,不知是?不是?她敏感,易学英一开始应该不是?想说这些。
但她也不想去追问,于是?笑笑说:“我的主要任务还?是?写稿。”
“嗐,广播才费多?少功夫。”易学英问,“她还?没带你去过广播室吧?你主动点,她一个人把?着算怎么回事。”
谢茉挎上包,微笑说:“那不正好,能者多?劳。”
说完,便挥挥手跟易学英脆声道别:“明天见~”
易学英瞅瞅谢茉背影,一跺脚,小声嘟囔:“这个小谢,真不是?性子太软,还?是?太滑溜。”死?活不接茬,跟谁都客客气气。
谢茉一路优哉游哉,清风拂面,满眼?原生态田园风光。远处炊烟袅袅,或高或低吆喝声像是?为了?应和天边那抹绚烂云霞。
到家?时,卫明诚已先一步回来,她把?自行车停好,脚步轻快地?往屋里走?,刚踏进门槛,便跟从卧室跨步出来的卫明诚对上眼?。
谢茉情不自禁弯唇一笑,三两步跳到卫明诚身前,把?纸页从挎包掏出来,直接拍到卫明诚眼?前,眨着那双水润润的眼?睛,舌尖一绕,说:“卫老师,请多?指教。”
谢茉点头:“对?。”
一边回答, 她一边把挎包卸下,走到桌旁见茶缸里已倒好凉茶,端起来一气喝了半茶缸。
卫明诚飞快读完, 评价:“内容上和陈刚政委会上的发言相类。”
“很?平实保守,不够激昂对?吧?”谢茉问。
卫明诚颔首:“平实保守很?好。”
即便谢茉脑袋里装了三个代表, 八荣八耻等理论知识, 但涉及意识形态领域, 在?如今少?说不说自己想?法思考才是最?安全明智的,不要?试图突破边框,跟着中央报纸走,那是全国最?权威的喉舌。
更何况, 谢茉是替别人?写发言稿,原就不能?自由表达自我。
位置要?摆正?,不然?害人?害己。
因而, 她的笔下, 多列事实, 多讲实干, 意识形态领域少?涉及,连带的几句也是跟着邢主任会议讲话和中央报纸走。
谢茉端着茶缸:“思想?、意识形态问题太敏感, 一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 一旦沾上, 烧着自己不说, 更会带累身边人?, 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我便不在?这方?面出彩, 而是从邢主任行事作风,脾性习惯着手。”
“贴合。我这篇文稿不炫技, 不卖文采,极力贴合邢主任对?外形象。”
卫明诚眉宇舒展,话语里暗含赞赏和肯定:“嗯,从内容和遣词造句展现出发言人?的精干进取。”
谢茉唇角眼梢浸满笑?意:“那我这篇文稿算合格了。”
“嗯。”卫明诚眸底泛着笑?,“很?合格。”
“我说合格是自谦,你怎么?能?只?说合格?难道我的文稿不优秀?甚至不能?得满分吗?”谢茉压着笑?,挑眉连连“诘问”。
卫明诚眼眸带笑?,好整以暇配合:“满分还差点。”
“差在?哪里?”谢茉从卫明诚手里抽过纸页甩了甩,掀起眼皮上睨着他,语调慢悠悠的说,“来,提提意见。”
卫明诚问:“你这发言稿是不是经?由你们科长的手上交?”
谢茉点头。
卫明诚不疾不徐说:“那你最?好删了这句话。”
谢茉垂眼看去,删掉那句话对?整篇稿子的实质内容并无影响,却在?形式上不完满。
思忖半晌儿,谢茉恍然?大悟。
作为她的直属领导,袁峰会查看一遍发言稿,而在?这一过程中,哪怕文稿完美无缺,身为领导的他也必要?对?文稿提出修改意见,全没有给?一个新人?一遍过稿的道理,不然?怎能?体现他的领导作用和权威。
若她文稿没丁点问题,那么?袁峰便只?能?象征性地改改语句表达方?式,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如此便太过留于痕迹,而且显得他一个领导心胸窄,刻意为难下属。
删掉这句话,以袁峰的工作经?验只?要?认真通读必能?发现,一个无伤大雅的错疏罢了,袁峰不会因此看低她,怀疑她能?力,反可借此提点指教她,拉进两人?距离,毕竟每个人?或多或少?有些好为人?师的特质。
就算袁峰没看出错疏,没改动内容,把文稿直接上交邢主任,那她也没任何损失。邢主任不会因小错漏责怪她,而她能?以这件事更了解袁峰。
“很?实用的建议。”谢茉眉眼弯弯,她前环住卫明诚的腰,踮起脚,侧脸贴近他耳畔,“卫老师,实至名归。”
谢茉眼里漾着一蒿春水,抿了抿嫣红的唇,主动往卫明诚怀里贴了贴,大半个身躯笼罩在?里头。
腰被大掌掐住。
卫明诚握着谢茉一把纤腰,低头吻了回去。
研磨吮吸,她的唇柔嫩甘美。
她眼眸里水雾弥漫,逸散的热气将她腻白的皮肤都熏透了,一张脸艳昳无双,五官轮廓精致依旧,但感觉却全变了。
他喉结不由自主滚动。
谢茉腹部传来异样感受,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光,旋即故意蹭动两下,两道微蹙的眉压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轻斥道:“卫老师,这样可有悖为师之道。”
卫明诚垂首眯眼打量她一会儿,哑声低笑?:“哦?哪样不符合为师之道?还请谢干事,多多指教。”
谢茉给?了他一个白眼,控诉:“你学我说话。”
卫明诚笑?辩:“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谢茉嘴角勾出一抹坏笑?:“学习什么??哪方?面进步?”
“你说呢?”低哑的嗓音里蕴藏狂风暴雨。
见他一张英俊绝伦的面庞一点点袭来,谢茉抬手推据:“端正?点,在?讨论问题呢,学习的事情可……唔……”
可惜,她一句话没讲完,就被卫明诚碾上来的唇死死堵在口中,她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不得不紧紧搂住卫明诚。
谢茉终不甘心,反守为攻,张口咬住卫明诚唇舌。
刹那,战况愈演愈烈……
第二天,谢茉在?袁峰惯例来办公室巡视时把发言稿交给?他。
“科长,这是您上周五交代的发言稿,您给?把把关,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之前说周二交稿,袁峰还以为怎么?也要?拖到下午,文稿里的一些话明明就是邢主任昨天会上的原话,稿纸好几页,写稿、改稿、誊抄,一下午显然?不够用,这说明谢茉回家后?还挑灯加班了。
袁峰忍不住暗自点头。当别人?把你说过的话交代的事都放在?心上,认真对?待完成的时候,你自然?而然?会对?她生出亲近好感。
他满意点头,笑?着赞了句:“效率不错。”
接过纸页忍不住问:“昨晚上熬夜了?”
谢茉几不可见怔了一下,说:“领导交代的工作不敢怠慢,说好今天截稿,我怕您一早就要?,交不出来耽误事,所以饭后?加班誊抄了。”
“你这积极的态度是要?表扬的。”说着,袁峰抖开纸页读起来。
文稿夯实,不务虚,不盲目扯高调,言谈有物,附和邢主任喜好。更妙的是,言辞里夹杂邢主任惯用词汇语句,跟邢主任本人?写的一样,只?不过做了优化而已。
这个小同志很?用心,愿意琢磨,观察细致。
不错,不错。
邢主任没夸错人?。
还有这个“交公粮”这个切入点,选的真好,邢主任看见一准拍手称赞。
谢茉同志文章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叫人?拍案叫绝。
谢茉微笑?说:“您是老班长,经?验丰富,给?我这个新丁提提意见。”
袁峰笑?哈哈点了点她说:“文稿很?好,看得出来你上心了。硬要?挑毛病的,这里加上一句……”
果不其然?,就是卫明诚要?删的那句。
和昨天删掉的那句没任何区别,换了两个相近词语而已。
袁峰读一遍便能?找出问题,说明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兼宣传科科长并非浪得虚名,为人?处世圆滑不缺手腕,工作上细致认真,且积累厚实。
自有令人?学习的地方?。
袁峰态度和善,指点到位,把添不添加的区别用相对?隐晦的话讲了出来,见谢茉了悟连连点头,袁峰笑?容益发亲和。
而谢茉却悄然?在?心里赞美“卫老师”。
在?这过程中,谢茉并未觉察,伏案书写的黄长明抬头,快速向她投去一眼。
袁峰说完,谢茉适时表达真诚感谢:“谢谢科长,以后?我会注意。我再把这一页重新誊写一遍。”
袁峰笑?眯眯地颔首:“写完送我隔壁办公室。”
谢茉脆生生地说:“那我现在?就抓紧写。”
目送袁峰慢悠悠踱走,谢茉抽出空白纸页着手誊写。
半个小时后?,袁峰拿着发言稿叩开邢主任办公室门:“主任,您周五的发言稿小谢已经?写好了。您过目一下。”
邢主任笑?呵呵道:“工作很?积极嘛。年轻同志就该这样,朝气蓬勃,充满干劲。”
袁峰笑?着附和:“可不是嘛。”
邢主任接过稿纸,打开,一行行秀丽却不乏筋骨的钢笔字整整齐齐映入眼帘:“嚯,这字可真不赖!”
“她这笔字在?这大院不说独占鳌头,也得在?前三甲。”
袁峰听见这话,心头不由地一动。悄悄一翻眼皮,邢主任正?专注读文稿,且面色越来越严肃,袁峰便把顶到喉咙口的话咽回去,这事不急……
邢主任目不转睛地读完,长长吐出一口气,锵声道:“这内容比字更好更俊。”
袁峰说:“是,遣词造句、内核、视角都挑不出错。”
“小谢才二十吧……”邢主任慨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年纪轻轻的,怎么?下笔这么?老练呢。上一回那篇‘祖国’就展现了思想?高度和胸怀,这回也没让人?失望,有深度有思考,新颖却再切题不过,在?敏感问题的表达上克制稳妥。”
袁峰笑?:“千里马难寻,伯乐更难寻。”拐着弯拍领导马屁。
邢主任笑?着点点他:“小袁,你啊……”
说着,他又低头浏览了一遍文稿,然?后?一锤定音:“就用这稿子,一字不用改。”
在?这篇文稿里,谢茉从华夏农耕文明说起,讲到自商鞅变法以来持续几千年的“交公粮”,着眼点是公粮制度的变化,和由此引起的人?民生存境况变化,后?面上升主题“新华夏”,从上述的变化中总结出建立新华夏的意义——把广大人?民从土地泥沼中解救出来了,然?后?继续延伸到“国庆”——人?民生活日益好转是庆典最?亮眼的礼花,最?后?是“国庆”的意义——不忘艰苦,珍惜现今,展望未来。
邢国强收起稿子,小谢这位女同志,巾帼不让须眉啊。
格局眼界,一般男同志比不上。
袁峰从邢主任办公室出来,直接去了宣传科。
“小谢,你稿子邢主任看过了,他很?满意。”袁峰站在?办公室门口,提声宣布。
办公室里埋头各行其事的几个人?一愣,还是易学英反应快,她放下笔,积极拍掌应和:“小谢好样的,你文章指定好。”
笑?容洋溢的模样,好像被大领导认可的人?是她本人?。
赵梦和黄长明跟着稀稀拉拉笑?赞两声。
袁峰心情不错,和易学英开了句玩笑?:“你倒比小谢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写的。”
易学英不以为意,咯咯笑?:“我做梦都想?写好文章受表扬,可惜肚里文化少?,还不兴我借小谢这事过过瘾嘛。”
“行是行。”袁峰说,“但学海无涯,你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晚。安排你这里的材料,都是学习材料,你誊抄时用些心,日积月累总有收获。”
易学英长处在?对?外宣传,文章写不来,但最?近没宣传任务,在?办公室纳鞋底算什么?样子,就给?她安排整理材料的活。抄抄写写的,只?要?字迹工整,别一再抄错字,或抄错段落就成。这活儿不累人?,难度也低,会写字,专心仔细就行。
黄长明、谢茉是宣传科两杆笔杆子,赵梦旁的写不来,但小短篇的广播稿没问题。
人?人?有活,还不重合。
易学英瞅着抄了一半的纸页,瘪瘪嘴,手指头又疼了。
袁峰不理她,目光扫了一圈,顿在?谢茉脸上:“大会议室门口,还有大院门旁的两块宣传黑板归属咱们,国庆快到了,上面内容需得更新。小谢,你文稿交上了,现在?我就把这两块黑板交给?你。再说,你的字主任都夸好,正?好晾一手给?其他科室的同志瞧瞧。”
谢茉:“……好的。”微笑?掺了两分假,这么?热的天,在?外头又晒太阳,又吃粉笔灰,人?来人?往的,还被人?当稀奇参观,她不大愿意的。
但,袁峰说说得软和,态度强硬。甚至这里头还有邢主任的意思在?里头。
袁峰:“可以挑早晨或临下班太阳找不到的时候。”
“嗯。”谢茉忖了忖,黑板布局构思在?纸上就能?完成,写字很?快,图画也不难,倘使不摸鱼,两天足够了,已然?拒绝不了,谢茉转变态度,主动询问袁峰,“科长,黑板内容有具体要?求吗?还有,需要?画画……”
赵梦一直盯着这边,听见谢茉的话,立马截口道:“我可以帮忙画画。”
“科长,谢茉一个人?画两块黑板,又不一定一次通过,时间多半紧张,我画画还可以。我们俩一块,还能?说话鼓劲,帮忙检查错误。”
“谢茉,你说呢?咱俩一起负责更换这两黑板。”
谢茉挑眉浅笑?。
赵梦同志这么?想?进步,当然?要?给?她机会,帮助同志进步进步嘛,她没什么?不同意的。
所以,谢茉和煦笑?道:“我当然?没问题。”
袁峰挑挑眉,见谢茉无异议,于是顺水推舟同意了:“那就你俩一起。这周完成就行。”
“主题就是国庆,可以写诗,可以写领袖语录,可以摘抄优秀报纸片段,小谢你熟悉文字这块,就全权交给?你。”
谢茉可不擅专:“那我选好内容,交给?您审查。”
袁峰就笑?,一口应下:“行。”
“小赵,有一则消息要?播报,你去广播室广播一下。”说着,袁峰便带快步跟上的赵梦走了。
路过谢茉,赵梦还朝她展颜笑?了,眼睛亮闪闪的,比夜里的星星还欢乐。
不待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易学英哼笑?出声:“我说小谢呀,你这脾气真是太好了。就广播这事,人?家还没教你呢,就开始抢你工作了。你呀,长个心眼吧。”被别人?挤兑到脸上,咋还不生气呢。
谢茉笑?笑?:“有个人?分担确实轻松很?多。”一副恍若无觉的模样。
赵梦主动“帮忙”,本就正?和谢茉心意。再者?,谢茉一直知道她核心竞争力在?哪,只?要?她稿件质量高,谁都顶替不了她。
还有一点,赵梦和她一块画黑板,昭示于众……希望赵梦到时候不会懊悔。
谢茉回去给?卫明诚说又领了画板报的任务,卫明诚很?感兴趣:“我明天下午能?早回家,索性直接去镇上找你。”
“好呀。”谢茉这个“东道主”很?慷慨,“我带你去吃食堂!”
于是,第二天临近下班,卫明诚来了永河公社?。
卫明诚抵达前, 谢茉正暗瞧赵梦顿足搓手。
在袁峰划出的大致框架内,谢茉当天便轻而易举地搜集完黑板报文?字素材,并于隔天一早取得袁峰首肯。关?于黑板报的规划布局, 她跟赵梦也大致商定,所以, 太阳西移至天边儿, 热潮随之?消退后?, 两人先去院墙外?那块蒙在树荫里的黑板上动笔。
谢茉少?写粉笔字,但有书法功底在,用眼睛量了量板块面积和内容字数,试写大小不?同的几个字, 选出最合适那个后?,便果断下笔,游刃有余书写起来。
这是一首领袖的词, 气势磅礴, 词句隽永大气, 刊印在后?世语文?课本上要求熟练背诵, 是以多年?后?的如今,谢茉通读两遍就把?这段记忆唤醒了。
默读词句, 感?受字句间的激昂, 谢茉心潮澎湃, 心无旁骛, 整首词一气呵成。
因而, 她一直没察觉到身畔赵梦时不?时飘来的视线。
谢茉的字“感?情充沛”,看?一眼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势, 字迹流畅有力度,布局美观, 整体?看?上去倒像一副令人击节称赏的画作,极具艺术感?。
瞅瞅自己笔下怎么都画不?满意?的线条,赵梦心里就很着急。她想画一副军人们立在国旗下敬礼的场景,国旗勉强画出随风飘扬的形态,但在画军人面部时遇到麻烦,她笔下人物的面部轮廓和五官怎么画怎么别扭,不?协调。改来改去,她都没法下笔了。
一个劲盯着一处看?,她失去正确判断,又莫名不?想求助谢茉,就独自埋头死磕。
“好,这字倒有两分这首词的气势。”
谢茉正退后?一步查看?,就见邢国强带着一个办事员从院门口出来,推着自行车路过黑板,一看?望见谢茉刚写下的词,不?由地朗声叫好。
谢茉和赵梦都转身问好。
又夸了谢茉两句,邢国强又往赵梦那处看?去。
光秃秃一杆迎风招展的国旗,国旗下一团模糊——赵梦将?才匆匆擦掉的。
目光顿了两秒,他郁郁葱葱的眉毛渐渐竖起:“小赵,你这国旗画得不?得劲……”
赵梦含糊问:“主任,哪不?对?”
闻声,谢茉这才去仔细瞧赵梦的画作。须臾,她就发?现问题在哪。那国旗的边画出波折,但上头的五角星却仍是扁平无变化?。一个平面,一个立体?,合在一处可不?就别扭。
不?过,她却没讲出口,做打量思索状。
那办事员就提醒:“主任你看?是不?是那五角星不?对?”
邢国强当即明白过来,对一脸恍然的赵梦说:“小赵啊,你再琢磨琢磨。”
赵梦脸涨得通红,嗫嗫应答。
那办事员斜瞥一眼赵梦,心里嗤笑“不?愧上头有人”,就这画画的水平,连他上小学的侄子?都不?如,跟旁边这女同志的字搭配,简直是自找没脸。
赵梦眼角余光扫到这人,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那眼光不?对,直觉告诉她,对方在嘲笑并且同情自己。
是她错觉吗?她和这个人没交集,一个大院工作混了个脸熟,也没得罪过他,一时粗心出了点小错而已,至于嘲笑她吗?又同情她哪里了?
赵梦硬邦邦直视回去,那干事扯了个稍不?自然的笑。
这反应让赵梦肯定,她没冤枉人。但领导在场,她不?敢直剌剌去质问对方那眼神?怎么回事,只好狠狠刮他一眼,别开脸生闷气。种种情绪激昂之?下,两颊的红晕漫延到耳垂脖颈,甚至连眼眶都逼红了。
谢茉不?动声色睇了那干事和赵梦一眼,垂眸抿唇。
“行,你们继续忙。”邢国强似有若觉,环视一圈,装作无恙地勉励两句,便利索带人骑车走了。
人一走,赵梦面对黑板,死死盯着那几颗星星,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欻欻”用力把?它们擦掉,拾起粉笔重新描画。
不?过好像怎么都找不?准感?觉,又陷入画了擦,擦了画的循环中。
谢茉看?赵梦钻了牛角尖,有心提点两句,但瞧她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自己的好心多半会被当成嘲笑,指不?定换来一句“要你多管闲事”,想想也就偃旗息鼓了。
说不?准人家寻思寻思就开窍了呢。
事实证明,顿悟开窍讲究机缘,谢茉修饰第一篇诗词,又写完摘抄段落,赵梦也没能打通七通八脉,临近下班,她索性赌气把?粉笔朝地上一摔走人了。
抬脚前,绷着脸丢给谢茉一句:“这画不合适,我回去再翻翻,明天重新画。”
谢茉颔首不反驳,却越想越可乐,抿了抿唇,到底没把?笑意?抿掉,唇角微微上翘。
轻轻摇摇头,把?心神?敛回黑板上,一边看?文?稿,一边抄写,不?免分神?,有几个字需要修改。
卫明诚今儿跟领导去县城办事,因领导早许诺,回来路过镇子?便先下车了。
他寻着记忆来到镇中心,拐进那条平整的石子?路,找到公社办公大院。
其实不?用刻意?找,远远一眼,他便分辨出那道纤细秀美的身影属于谁。
见到茉茉,心头霎时涌上一股强烈的欢悦,他遏住冲动没立刻上前,而是放缓脚步细细观察起她。
茉茉全神?贯注在面前的黑板上,秀致的眉微微蹙起,专注溶于黑润透澈的眼中,形成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惊人魅力。
先瞧见一身军装笔挺卫明诚的并非谢茉,而是传达室的老大爷和头一波下班回家的人。
肩背宽阔紧实,长腿笔直有力,优越的身材穿出军装的硬朗,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同样引人瞩目,长眉浓目,眼窝深邃,鼻梁挺如山脊,利剑般杵着,第一眼见到的必是他。
年?轻俊朗。
但,一身沉稳强悍的气质却超出年?龄太多。
落过来的各色目光,都被他轻轻拂去,他正了正帽檐,朝谢茉走去。
谢茉是被抽气声、叽喳声唤回心神?。
扭脸便瞧见几步外?的卫明诚。
男人逆着人流,高出旁人一截的身高,有别人常人的气质使他格外?显眼,聚拢了所有人目光,他一个人,一身让人又亲又敬的绿军装,姿态随意?,步伐不?疾不?徐,一步步错过行人走向谢茉,坚定不?移。
谢茉上班还没一星期,但公社大院里谁不?认识,甚至这条街上工作的也几乎全知道她。
每天一身白衬衫,骑女式崭新自行车上班的女同志,文?雅秀丽,一张脸桃花盛开般好看?得不?得了,比画报上的人还好看?,谁遇到都忍不?住多瞄两眼。
就是可惜,年?纪轻轻已婚。
不?过,听说跟她男人感?情不?大好,夫妻俩常年?冷战。
这传闻正新鲜,不?少?人听过,偷眼瞧一下这个穿军装的男人……听说谢茉男人是当兵的,她随军来的这……这个年?轻英俊的军官站到谢茉跟前了,两个人说话了,还都笑了……
啊这……难道就是谢茉男人?
看?着虽然剽悍,但不?粗俗啊……
长这么好看?……
两人有说有笑,哪里像冷战了?
还冷战,这军官看?谢茉的眼神?跟滚开的水一样,热乎着呢。
总有爱吃柠檬的,觉得这军官不?定是谢茉男人战友,受托来传话的,冷战嘛,正常。
易学英见门口的人徘徊不?去,心知有热闹,快步走过去,待看?清形势,眼睛一亮,吊高嗓子?喊:“小谢,这位同志是?”
易学英一瞧站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头一个念头便是“般配”。
女同志窈窕昭昭,像河堤柳条,纤细优美,却内蕴韧劲。
赏心悦目,又让人不?敢小瞧。
男同志高大峻挺,周身一股悍兵强将?的气势,举止却又温文?雅致,尤其面对身前女同志时,五官棱角都软化?了。
虽然心里已基本确定谢茉和这军官地关?系,但易学英生活智慧足够,没直接点出来,而是藏半截问话。
“卫明诚。”谢茉笑看?年?轻军官一眼,她视线扫过神?态各异的众人,落在易学英脸上,眉眼弯弯介绍,“我爱人,卫明诚。他就在咱们军区服役。”
“果然是你男人。”易学英高兴地说,“我一看?就俩站一起就猜着了。你们站在一起可太亮眼,太般配了。”
这夫妻俩,一个长得好会写文?章,一个英俊级别却不?低,都是年?轻好看?又又能为,各方面般配。
两人的对话间,周围的人先是陷入诡异的安静,微妙的气氛发?酵一会儿后?,嘈杂声“轰地”炸开。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到底是谁传的那些话?”
人家小夫妻好着呢!
卫明诚笑着跟易学英打招呼:“您是易大姐吧,我是谢茉爱人卫明诚,茉茉经常在家提起您。”
“她初来工作,多谢您对她的指点和帮助。”
卫明诚眼眸扫向众人,说:“各位同志和她一个大院工作,日后?免不?了打交道,我先在这提前感?谢大家的关?照。”
“互相关?照,互相关?照。”人群中渐次响起应和。
卫明诚见过的大场面不?计其数,今儿只是被老婆单位的同事围观,丝毫不?怯场。他眉眼带笑,一派朗风霁月姿态,话说的客气,让人如沐春风,素养底蕴在一言一行中自然而然流露。
他做了好几年?领导,身上不?自觉便积累了威势,幽深沉邃的眼睛被浓眉压着,显得愈发?有穿透力,虽他表现亲切,但却没人敢开他玩笑,打趣他跟谢茉,对传言的嘀咕也戛然而止了。
众人悄然散去。
易学英凑近两步:“卫同志来接小谢下班?”
卫明诚垂眸,含笑看?了谢茉一眼,自在道:“是。”
易学英“哎呦、哎呦”笑了好几声,眨眨眼调侃道:“还是你们年?轻小夫妻好。我这结婚多年?的都成老菜帮了。”
谢茉笑:“易大姐,你可谦虚了,孙大哥没少?来接你回家。”
易学英丈夫姓孙,办公室插科打诨时,易学英讲过一些家里事,赵梦也会时不?时补充。
易学英听着就笑开了:“那是我怀孕了,不?过也算他有心,跟你们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些意?思。”
“下回见到孙大哥我就把?你这话告诉他,让他问你差哪儿去。”
易学英笑瞪她一眼:“找了个好男人,你就得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