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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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茉撩起眼皮看他:“生什么气,你昨天一出场,灰头土脸的是他们才对。多?打脸啊。”这回闲磕牙的人咬到自己,也算个小惩了?。
“再说,生气伤肝。”她心里?唯一的那点疙瘩,也被赵梦的眼泪给泡化了?。
谢茉眸底闪过狡黠之色,抿了?抿唇,微微眯起眼,抬手在他锁骨处轻轻划拉,若有若无地撩拨人:“那我要说,我很生气呢,你要怎么办?”
卫明诚瞥一眼她作?乱的手,并未制止,喉结一滚,低声回道:“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你要我怎样?,我便怎样?。”
顿了?顿,他又说:“能让你开心起来就行。”
谢茉眼睑微颤,舔了?舔唇角,故意揶揄道:“那这位兵哥哥,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卫明诚看了?她两眼,深吸一口气便唱了?起来,发音浑厚,一脸肃穆,但谢茉却笑到打跌。
因为卫明诚在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谢茉本来还以为卫明诚会唱军歌,还准备挑刺批评来着,没想到卫明诚直接开大,唱了?国歌。
卫明诚声音厚重,感?情充沛,可能真正经历过炮火洗礼的人能更好诠释歌词中所表达的激烈情绪。
但……他跑!调!了?!
一百八十度地跑。
谢茉笑得浑身?颤抖,笑软在卫明诚怀里?。
她对这首歌没意见,且一百分热爱,主要是卫明诚这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疯跑的调子,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可乐。
她对卫明诚是万分佩服的,他怎能绷住表情不塌?
卫营长?的确天赋异禀,太天赋异禀了?……
畅快的笑了?一阵,谢茉略浮漫的心绪慢慢沉淀下来。
唱过一段卫明诚停下来,也忍不住低低笑起来:“还唱吗?”
谢茉赶紧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涤荡心灵什么的,一遍足矣!
她不忘夸赞,给卫明诚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厉害。”
卫明诚问:“开心了??”
谢茉忙不迭点头。卫明诚都自爆短处哄她了?,她哪还有不高兴的道理。
卫明诚端详她两眼,又问:“你为什么不爱跟别人提我?”
谢茉怔了?一瞬,理所当?然?回道:“不是不爱提你,而是不想多?说我们夫妻隐私,我俩的私密事?怎能说给别人听呢。”
顿了?好几秒,她整理好思绪,解释:“保持私密,我们间的亲密感?才越强。”
说到这,谢茉思绪开始胡乱飘,前世那句“秀恩爱死得快”,兴许就是因俩人私密的扩散,导致只有两人所知的“小秘密”越来越少,彼此间的特殊褪色,感?情随之消减,最后?惨淡收场。
卫明诚思忖片刻,颔首表示赞同:“嗯,你说得对。”
他短促低笑一声,嗓音里?逸散着极致的愉悦:“小谢男人?”
谢茉不着边际的心神刷地回笼,刚才叙述相关谣言时,不小心带出那些人对卫明诚的称呼,“小谢男人”……“男人”这个词贴上“小谢”这个前缀,组合在一起便自带野性潮湿的气息。
谢茉心头不由地浮上些微不自在,越不自在,她越要表现自若从容,是以,她挑挑眉反问卫明诚:“怎么,你不是?”
说着,一口啃上卫明诚喉结。
一阵嘬咬之后?,留下一块殷红的痕迹。
一撮红在军绿领中若隐若现,禁忌感?油然?而生。这回谢茉有意把“戳”朝上挪了?挪,哪怕风纪扣扣到最顶,也没法全遮掩住。
她可没忘记,卫明诚一时激情难以自抑,在她脖子上留下印子被人瞧见的事?,她事?后?虽“报酬”了?,但可不妨碍她现在“有样?学样?”。
谢茉欣赏两眼,满意颔首:“盖戳了?,再反悔也不能了?。”
卫明诚兀自失笑:“那我也给你盖。”
谢茉一边笑一边拒绝:“我不用我不用。你昨天闪亮出场,就是盖戳了?。大大的戳。”
不顾谢茉的闪躲,他一展臂,把人捞回怀里?,手脚牢牢固定住,在她同样?的部位低下头,一点点吮吸出红痕。
谢茉轻轻捶他:“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卫明诚潮热微乱的气息喷在谢茉颈窝:“我俩一对儿。”
一语双关,他们俩是一对儿,他们俩的戳也是一对儿。
“哼。”谢茉娇哼一声,到底没再计较,大不了?再搓搓对外继续说是蚊子包,“一对儿——”语调黏糊糊的,绵长?。
卫明诚正一瞬不瞬凝视她,漆黑的眸瞳一荡,弯腰勾起谢茉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朝卧室疾走。
“干嘛?”谢茉小声惊呼。
卫明诚不搭话,眼底的幽邃将谢茉括进去?。
谢茉被放到床上,四散的余光看进卫明诚衣领里?,光滑肌肤下裹着一层坚硬结实的肌肉,随他呼吸一颤一颤的,她禁不住想起他昨晚紧绷的腹肌,和那仿佛永远也使?不完的气力。
谢茉呼吸不由地一紧,脸上泛起薄红。
卫明诚覆盖在她身?上。
“你说我要干嘛?”
不给谢茉搭话地机会,他低下头去?……
随着他的动作?,谢茉全身?一寸寸浮上浓靡迤逦的胭脂色……
第111章
两人自打开?荤以来, 频率只?高不减,尤其卫明诚,对谢茉身体始终保持旺盛的?探索欲, 越来越凶狠地索取。
而谢茉对此的?兴致却?在卫明诚的?索取和撩拨间起起落落。
现今谢茉体质有了大?幅度提升,配合起来倒不很吃力。一早起来慵懒轻盈, 脸颊饱满红润, 好似一阵柔和的?风便能将之?吹破。
这种红润和单纯因健康而血色充足所透出的?红润稍不同。
更透, 更薄,更润,也晕得更开?,边边沿儿宛如?一抹淡胭脂, 斐丽迷人眼。
谢茉睡眼惺忪,思维一团迷糊,摇摇晃晃下床去厕所、洗漱, 直到坐到饭桌前才算是正经?清醒过来。
看到摆好的?粥饭碗筷, 她心里不由地一虚。
先前她跟卫明诚讲好做饭洗碗分工合作, 但?渐渐地, 任务一点点向?卫明诚倾斜。
晚上的?分工合作本就失衡得厉害,不仅碗筷全由卫明诚清洗, 他还三不五时揽过做饭伙计, 她上班前早上的?分配勉强均衡, 卫明诚早起由他准备饭食, 碗筷桌面她来收拾, 但?她上班后俩人一起出门,卫明诚便趁她整理自己、收拾出门物品期间洗掉了。
兀的?一转念, 她为什么起晚呢?
瞪一眼容光焕发、生龙活虎的?某人,都是他要得太狠, 饿狼似的?怎么都不足兴。
谢茉立时心安理得。
提了提懒怠的?胳膊,脑海自动闪现往常亲密后面色微白的?模样,于是,她坐在饭桌前,对卫明诚说:“告诉你很多次,要收敛,要克制,要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嗯?”卫明诚抬眼笑。
谢茉义正词严,认真得像在讨论?会?议议题:“我?体力虽然有进步,但?现在得去上班,体力的?消耗相应也加大?了,着实会?吃不消的?。”
她额前碎发铺散在眉眼间,瓷白的?皮肤清晰映衬出睫毛眨动的?轨迹,这会?儿她正定定看向?他,敛着盈盈水波的?眼眸像两颗饱满的?杏仁,杏仁尖一抖一抖,是初升朝阳穿树丛的?灵俏,绝不含一丝怯懦的?柔媚。
卫明诚侧目瞟了一眼谢茉,几不可见地勾唇:“持续锻炼会?一步步改善。”
谢茉杏仁眼瞠了瞠,抿了抿唇,抿掉险些吐出口的?强势,企图用事实说话:“我?气色是不是很差?”
剧烈运动让她饥肠辘辘。
粥饭汤口,谢茉先捏起一块切好的?水蜜桃。
她指尖葱管似的?嫩白,捏着水润红白的?蜜桃肉,挨到素红的?唇边,贝齿轻轻咬住,汁水顺唇纹四溢,舌尖轻轻探出来一扫,那抹无辜诱人的?殷红给这幕彩色哑剧画上完满句号。
唯一的?观众细细描摹完谢茉的?唇,拉扯出目光,喉结滚了滚,低声道:“不差,白里透红。”最后那个“红”字像在喉头摩挲数回,染上缱绻的?沙哑。
谢茉微鄂,立马起身去卧室照镜子。
半晌儿,她面无表情坐回桌前。
“如?果你还不满意。”卫明诚垂下眼,看着连耳朵尖都红了的?谢茉,过了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向?她大?而润的?眼睛,启唇低语,“我?会?继续努力。”
耐人寻味。
谢茉忽地转脸,正对上一双被?笑意浸透了的?黝黑眼眸。
这双眼眸慢慢下滑,定格在她陡然握紧的?手上,然后它们的?主人操着那把低沉醇厚的?声线,说:“放心,我?会?负责到底。”
掷地有声,煞有介事。
这男人现在当真了不得了。谢茉怔忡过后,下意识给了他一个标准的?大?白眼。
卫明诚非但?没适可而止,反还提唇强调:“真的?。”
这一回,谢茉毫不客气使劲拍了他一下子,附赠两记眼刀,没好生气道:“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感?谢你啊?!”
卫明诚忍俊不禁,却?十分端得住,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谢茉的?脸,认真说道:“不用,不过——”
他觑着谢茉微微倾身,宽厚笔挺的?肩膀挡住大?半的?光,仿佛已?把她半拢在怀里:“我?以为会?得到奖励。”沉幽的?眸子泛起细麟般的?笑,逸出一丝不明显的?促狭。
谢茉的?心被?轻轻叩了一下。
旋即醒神?。
她轻呵一声,啐他:“呸,想得比你媳妇还美。”
卫明诚忽地凝目看向?谢茉,深深长?长?的?逡视后,说:“那还是我?媳妇美。”
说这话时,卫明诚坐直身子,明亮清透的?光线穿过六格窗和门扉落进来,形成?肥瘦不同的?光束,跳跃在他身后,这一刻的?他不全同于往日,少了些冷沉端肃,多了几分松弛生动的?少年感?。
怔愣几息,谢茉突地就笑了:“德性~”
心像被?文火煨着,微微冒着泡泡。
听了几耳朵包括“想出风头,偏画技不行,露了屁股”、“后台很硬”、“眼睛长在头顶上”等等的?赵梦小话,谢茉来到办公室。
昨天思想研习会上要求写感?想,她昨天一直和卫明诚厮混,书房的?灯就空也没心力打开?过,稿子下午要收,抽选其中较优秀的?放到明天全员大会上诵读、交流。
先时赋闲在家,她便读了不少思想类书籍,报纸基本期期不落,再?结合前世体验心得,她的?表达欲几乎蓬勃而出。
不抒不快。
当然,她会?尽情抒发,分批次上交。
摊开?厚厚的?笔记本,打开?钢笔笔帽,一杯热气氤氲的?茶,谢茉铺开?稿纸聚精会?神?书写起来。
笔尖在滑动,思维一刻不停,旁人投落在身上的目光都被她挥笔的手挥掉。
袁峰循例来办公室视察一圈。
“赵梦呢?”
易学英撇撇嘴说:“一早就没见她来。”
袁峰眉心皱出一道深深折痕:“没来?”
黄长?明抬头说:“可能有事耽搁了。”
袁峰不置可否点点头。眉头始终拧着。
而后,他把目光转向?谢茉。
谢茉正端坐在座位上伏案写东西,两耳不闻窗外事,格外投入。
雪雪白的?衬衫,把她低垂的?脸映照得益发透亮,两条麻花辫从耳后掉到下巴颏,藏起面部线条,显得脸颊更小了。
瘦白的?手捏着钢笔,画面简洁纯净,像还没毕业的?高中生。
纯粹、质朴,且生机盎然。
袁峰默默点了点头,叮嘱一句别忘了写感?想后,揣着茶缸又走了。
下午三点钟,赵梦还没来上班。
黄长?明不时抬头眺望窗外,易学英的?眉毛越翘越高,兴味鼓噪得她坐立不安,忍不住开?启话题:“哎呦,这是遇到啥事了,今天不来上班了?”不会?是昨天丢脸丢大?发了,在家养脸呢吧?
黄长?明皱眉看一眼易学英,又低下头,手上的?笔却?半晌没动。
谢茉应付一句“可能真遇到事了。”,便从一早上写就十来页稿纸中选了一张,打算待会?就交这张上去,余下的?那些便被?她仔细折叠压在**下。
“谢茉,袁主任找你。”门外忽然有个年轻男人探头喊。
“多谢。”谢茉应了一声,习惯性拿上笔记本和钢笔,又顺带把感?想小短篇带走。
与此同时,被?办公室俩同事惦念的?赵梦正杵在袁峰办公室“自我?批评”。
上午临下班,袁峰接到赵梦舅舅的?电话,替赵梦说情补假,并讲了其中缘由。
因这通电话,他酝酿了一上午的?气只?好偃旗息鼓,并在此刻耐下心听赵梦不知真假的?检讨。
据赵梦讲,她因黑板报没合心意的?点子,便去县城请教主管文化宣传的?舅妈,今早错过一班回来的?汽车,到公社时都午休了,只?能下午上班再?来跟领导亲口赔罪解释。
这事革委会?主任都打过招呼了,袁峰自然不会?追究处罚。
听赵梦坦诚完经?过,袁峰正色沉声说:“你虽没提前请假,但?却?为了精进工作才耽搁到现在,算是情有可原,这回便不罚你,可下不为例,你最好不要再?犯。”
赵梦知机,立马说:“谢谢科长?,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袁峰抬头瞥了她一眼,不予置评,只?“嗯”了一声,淡淡说:“你有这份决心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赵梦笑笑,又说:“科长?,还有一件事,国庆汇演需要主持人,我?舅妈就推荐了我?……”
袁峰扬眉:“这可是个好事啊。”
“主持人也要跟去彩排,时间还挺紧的?,明天就有一场彩排……这样我?分不开?身,黑板报的?活指定完不成?了,所以还得麻烦你找个人接手。”说完,赵梦微不自在地提提唇。
袁峰就笑了:“行,我?知道了,一事不烦二主,你跟小谢交接就成?。”昨天赵梦闹出的?那事我?自然了解。
当时他就站在邢主任身后,赵梦跑走时,邢主任还严厉地哼了一声,然后很不愉快地跟他说了句:“就算是陈……的?外甥女,你也不能放松要求。小姑娘家家的?,有上进心是好的?,但?要量力而行。她不懂,你这个领导得把握好尺寸,督促她进步。”
他没法辩白,只?能谦虚受教。
平白挨一顿说,他今天本想在赵梦画不出来时趁机批评她两句,可前有赵梦舅舅的?说情电话,后有赵梦的?请辞,他批评的?话只?好咽回肚里攒着。
赵梦眼底晦涩一闪,讪讪然一笑:“成?。”谢茉字好有目共睹,只?没想到她画画……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谢茉画画和她书法一般出色。
轻描淡写的?几笔勾勒,鲜活人物便跃然于上。
她按照谢茉教导的?步骤和技巧描画,却?……
再?跟谢茉搭档下去,她只?会?越来越丢脸。一直画不出来丢脸,画出来跟谢茉那笔字并排被?衬得更差劲。
好在现今能有个体面的?借口抽身。
况且,在无数人的?大?礼堂做主持可比画两块黑板报风光多了。
谢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袁峰招呼她进来,把赵梦的?退出和他的?安排说了。
谢茉清脆应答:“行。”
她对赵梦口中的?汇演主持人没兴趣,便没深问,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汇演主持”带给她怎样的?麻烦。
赵梦不好意思道:“我?舅妈昨天让我?去主持时,我?纠结了一晚上,虽然还是决定去主持,但?心里特别愧疚。从小我?舅舅就告诉我?人无信不立,就算再?难,也该尽力完成?承诺,可这两件事装在一起,而主持这件事是舅妈争取来的?……幸好,有谢茉在,能让我?心里好受很多,总归没耽误事。”
谢茉一抿唇,险些冒出头的?笑便被?抿了回去。她禁不住暗叹口气,这年代的?人演小白花还是稚嫩啊。
小心思都明明白白摆脸上了。
兴许是过于开?心,心神?放松之?下不自觉忘形了。
最不恰当的?地方便是找不清位置。
一直“我?、我?、我?”的?,话题中心点全围绕自己了,你把你跟前的?领导放哪里?领导又不是“知心大?叔”,有闲工夫倾听分析你的?想法。领导是指挥你干活的?,活干不完要撂挑子,你不放低姿态朝领导表态,捧着领导,还剖白起心路历程了,你还不如?花这时间想想怎么把理由说得更恳切动人呢。
现在说的?越多,招来的?反感?越多。
终于,赵梦走了。
袁峰意味不明地哼了声,转脸笑问谢茉:“稿子写完了吗?”明天全员研习大?会?,宣传科的?担子压在谢茉和黄长?明身上。
谢茉把稿纸从笔记本中抽出来交给袁峰。
谢茉效率高,且颇能体察领导心意,会?准备在前头,袁峰很满意。
袁峰点点头,接过稿纸掸了掸,笑说:“唷,这是直接带来了。”
说着,埋头快速扫了一遍,发现即便是枯燥理论?文稿,也被?谢茉写出意味,全部是到处摘抄糊弄了事的?,理论?结合实践,字里行间透出她认真的?思考,其中不乏发人深思之?语。
黄长?明是他远方侄子,又在宣传科工作日久,黄长?明什么水平他清楚得很,哪怕还没看到黄长?明成?稿,他就能断定黄长?明较之?谢茉远远不如?。
袁峰抬头瞧了一眼谢茉:“很不错。”谢茉虽然才来不到一周,但?是扎实的?文字功底,积极认真的?工作态度,已?在大?院站稳脚跟,甚至让他不知不觉愈发重视。
她俨然有成?为宣传科头号干将的?架势。
有能力,会?做人,关键会?做下属,作为直属领导,他当然高兴。
“文章写得漂亮。但?这种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更值得鼓励。”袁峰把稿子抵桌上,“继续保持。”
谢茉脆生生回答:“是。”
顿了顿,谢茉说:“科长?,我?到底年轻阅历浅,还有很多不足,您看稿子哪里不错,希望您给我?指点指点,敦促我?更好的?进步。”
姿态端正,话更顺耳。
袁峰摆摆手:“这样就行,你把稿纸拿回去,多读几遍,读顺读透,明天会?上要朗读。”
上回已?经?展示过领导权威,明确上下位,这次就不用了。一直做画蛇添足的?指点,反会?让部下失去敬畏中的?“敬”。
谢茉郑重应下。
“行,我?不留你了,去跟赵梦交接广播室的?工作吧。”袁峰说。
“好。”谢茉把稿纸重新塞回笔记本。
她低着头,忍不住勾唇一笑。
袁峰到底没法再?回避广播这块。
还没进办公室,易学英的?亮嗓门就传了出来。
“……你往后几天不来大?院了?”她哼笑一声,“那你那板报咋办?你总不会?是画不出来,故意找借口躲出去吧?”她还真是这么想的?,不然时机咋这么巧呢,昨天才丢完人,今儿就有事撂挑子。
赵梦心往上一提,再?狠狠坠地,一张脸寡白一瞬又涨得通红:“你瞎说什么。”
缓了缓情绪,她说:“我?被?邀请去主持国庆汇演,要跟彩排,板报兼顾不过来才放弃的?。”
事实如?何,她自己心里头清楚。
昨天她跑去县城,的?确存了逃避的?心思,她清楚舅舅不可能给她换工作,但?找一个暂离公社的?借口不难,没想到舅妈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主持文艺汇演可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那一刻,她心头郁闷一扫而光。
那可是汇演主持人!
“你?被?邀请?”易学英满脸不可置信。
赵梦冷冷哼一声,白眼翻她:“要你管!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易学英瞪大?眼睛想了想,忽然嗤笑:“哦——你可是大?干部亲戚。”阴阳怪气的?。
赵梦咬唇:“羡慕你就直说。”
易学英笑:“是啊,我?羡慕。”
赵梦被?噎住,愤愤刮易学英一眼。
舅妈这回也大?大?出乎赵梦意料,想到舅妈的?暗示,她压根顾不上和易学英斗气。
赵梦的?父母在农村种地,跟广大?社员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没出过县城,见识也有限。革委会?副主任虽是赵梦亲舅舅,但?舅妈家势大?,舅舅上位靠岳家,在家里说不起话,而舅妈瞧不上赵家这门穷亲戚,两家往来稀疏。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为自家小闺女前程求到县城,舅妈怕他们一再?上门闹得难看,舅舅又三求四请,折中一杆子把赵梦从县城支到公社,倘使舅妈使劲,县城哪个单位塞不下赵梦。
这两年靠赵梦表现乖巧,里里外外奉承舅妈,倒是真亲近了几分,有借赵梦联姻想法的?舅妈便推了她一把,给赵梦争取到主持国庆汇演的?露脸机会?。
余光瞥见谢茉,赵梦赶紧起身:“谢茉,我?往后几天可能不在,广播工作就落你肩上了,待会?有个广播,我?趁机给你演示一遍吧。”
还怕谢茉推据,微笑鼓励:“很简单,很好上手。哪里不明白,我?多讲两遍,你肯定就弄清楚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忙不迭拉谢茉去广播室。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易学英不由地嘀咕:“切,真好笑,之?前死活拖着不教人,现在又急赤白脸恨不得往人脑子里灌。这和那用时上前,不用靠后的?人有啥区别。势力得哟……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眼。”
她声音虽不高,但?黄长?明办公桌和她紧挨,这些话一字不漏钻进他耳朵里。
黄长?明没抬头,只?握笔的?手僵了好半晌。
广播室,赵梦给谢茉仔细讲解,比正经?老师还专注投入。
赵梦怕教不好,会?被?召回来。
主持汇演这事不能出一点纰漏。
“打开?扩音机,预热十来分钟……”
“这个闸刀是麦克风开?关,拉到‘广播’的?这边,广播就开?始了,对着麦克风说话,外头的?喇叭就把你声音扩散出去,这个时候你就算自言自语也会?被?传出去。说完一定要拉回去。”
“这几个闸刀要按顺序拉动,先拉这个,再?这个……最后这个,要是错了顺序机器要坏的?。修起来很麻烦。”
“这里我?简单记了几句开?播语和结束语……”
晚上回家,谢茉告诉卫明诚:“我?明天要广播啦。”
虽然今天只?听了一遍讲解,又观看了一遍赵梦从头到尾的?演示,但?谢茉已?把广播步骤了然于心。这年代人少用机器,后世人基本在机器和电子设备间长?大?,少了陌生感?学起来当然快。
卫明诚见她兴致勃勃,不禁勾起唇:“要广播什么?”
谢茉说:“读报,读最高指示,读科普小文章。”
停了一瞬,她又说:“明天会?上还要读我?文稿。”说着,她翻出稿纸递给卫明诚。
卫明诚看过,说:“要不要先试读一遍?”
谢茉挑眉捏着稿纸读起来。
口齿清晰,字正腔圆,语速不疾不徐,有一股引人入胜的?意味。
“怎么样?”她清了清嗓子问。
卫明诚低笑,只?说:“好。”
的?确好。
她这一把嗓音通过广播扩散出去后,很快引起注意。
许多人都是愣了一下。
“我?没听岔吧?广播换人了?这话可比以前那些广播员标准多了。”在树荫下歇凉闲聊的?社员们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面面相觑。
宣传科办公室里的?易学英听了一会?儿,不由地感?叹:“小谢这普通话可真好,声音也好听。”
袁峰欣慰点头。
这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啊。
站在供销社柜台后的?林春芳听到广播也愣了一下。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谢茉?上回碰上,谢茉就说去公社宣传科工作了,宣传科管着广播室,今儿这广播员多半就是谢茉了。
中午歇息时,林春芳抽空来到公社大?院,在办公室找见谢茉:“茉茉,刚才广播的?是不是你?”
谢茉落落大?方:“是我?。”
“你普通本来就标准,在喇叭里播出来,真跟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一样。”林春芳眼睛晶亮,夸得诚心诚意,“我?隔壁那大?姐你还记得吧,她就以为是在转播呢。我?说是你,她还不愿信,我?俩还打了一毛钱的?赌。”
谢茉笑得不行:“她再?不信,我?亲自去念给她听。”
林春芳弯腰咯咯笑。
“对了,我?给你留了两瓶黄桃罐头,你什么时候去取?”林春芳揉着笑酸的?腮帮子。
谢茉眼睛一亮:“今天下班就去。”
她拎两瓶罐头回家时,卫明诚还问:“庆功?”
“广播而已?,多大?点事儿,成?功不是必然的?么,值得庆功?”谢茉佯装淡定,端着姿态,拿着强调。
“必然的?成?功,也是成?功。”卫明诚开?了一瓶罐头,两人分食。
谢茉吃完黄桃,喝光汤水,碗递给卫明诚后,装模作样叹道:“每个成?功女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男人。”
卫明诚勾唇低笑,问:“那每个成?功男人背后都有什么?”
谢茉眼波漾过去,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女人了。”眼底的?狡黠折射出潋滟的?光。
卫明诚放下碗,倒了半碗凉茶后递还谢茉:“那你确是个无所不能的?成?功女士。”
这话太顺耳了。
谢茉笑眯了眼,假假客气:“哪里哪里。”
然后不忘商业互吹:“少不了你持续的?支持和付出。”
卫明诚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应该的?。”
谢茉赞他这句“应该的?”无私,却?不想这男人受不住夸,当天晚上就从床上朝她讨利息。
国庆汇演好几场, 赵梦主?持的这一场在工人?文化宫举办,场面?相对大,永河公?社还送选一个节目, 是知青们编排演绎的话?剧。
本来和谢茉不相干,但因这一出话?剧便被派去看汇演写相关宣传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