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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by眉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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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寻寻觅觅。
“幸好方?师长调来军区,幸好有本次的慰问,”谢茉唏嘘,“幸好我们跟沈老师傅相熟,幸好我去过沈老师傅家……”
这么多?“幸好”凑在一处,才有了?他们今日的确定,倘使错过其中某一或某几个?“幸好”,兴许之后仍能父子?相认,可却不知又需花费多?久,又会经历多?少煎熬,又要造就几多?遗憾,更?甚的,父子?此?一生不复相认,一个?至此?余生牵肠挂肚杳无音信的儿子?,一个?始终不晓得父母名姓生身来处,从而?抱憾终生。
卫明诚握了?握谢茉的手:“是你足够优秀。”
茉茉与沈老师傅成为忘年交后,他曾跟人稍打探沈老师傅的境况、人品、脾性,况且他跟茉茉还请沈老师傅吃过一顿饭,饭桌上聊叙颇多?,由此?,他对沈老师傅便有了?大?致了?解。
沈老师傅虽温善和蔼,可并不十分平易近人,对街坊邻居、同?事普通社员和善亲切,只是这均源自沈老师傅的涵养,是较为浅淡的来往,该是沈老师傅自身经历见?识的缘故,眼光颇高,想跟他入眼入心的亲密相交,且须在人品或能力见?识上出类拔群。
这并非沈老师傅傲气,而?是他的阅历学识在那?里,假使水平不及,很难和他谈聊投契。茉茉文化修养高,又可以和沈老师傅深入、对等的交流,自然而?然便被沈老师傅划入厚交的圈层里。
是因为茉茉自身特出卓越,才会跟沈老师傅一步步密切起来,进而?上门见?到沈老师傅老伴儿相片,闻听他们的往事,以及那?个?离家再未回来,生死未卜的儿子?。
所以,一切的一切凝结成他刚才这句话。
没来由的一句话,谢茉却听懂了?,不由地?眉眼一弯。
脑海里,沈老师傅站在院子?门口目送她离开时?的眼神陡然浮现。
欲言又止,克制又隐忍,却流溢出蓬勃的,难以遏制的期望渴盼。
那?一闪而?逝的水光让谢茉心酸了?一路。
谢茉又不自觉攒起眉:“虽然我特别注意不向沈老师傅露出暗示性言行,但我感觉沈老师傅像是已有所察觉。”
叹了?口气,谢茉略自责检讨道:“到底是我心急了。先看沈老师傅老伴儿相片,闲聊几句,就忙不迭问起他儿子?的情况,这还罢了?,关键猛不丁细问体貌特征这一点委实不对劲,引人联想。”
“我应该更?缓和一些的。”
“不过沈老师傅至我离开也没多?问,许是怕给我们压力,许是抱有不期待就不会失望的心思,许是类似‘近乡情怯’的原因……”
沈老师傅心里的焦灼,谢茉可以想象。
抱歉、愧疚之情泛涌上来。
谢茉铿声道:“这事儿要快点办!”
卫明诚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要怎么做才最恰当呢……”谢茉思索着喃喃,“直白地?去说吗?还是安排两人先碰个?面?比较好?安排碰面?的话找个?什么由头呢?”
卫明诚慢条斯理地?说:“今天军区公布了?干部晋升名单。”
话题跳跃太快,谢茉不由地?眼露错愕,疑问出声:“嗯?”
不是在商量沈老师傅和方?师长碰面?认亲的事么,怎么跳到名单上——等等!思维调转过来,谢茉逐渐回味出卫明诚未尽之意:“然后?”
她递了?个?话茬。
谢茉的眼睛在暖黄灯光下生出熠熠碎光,一闪一烁间?,显现勃勃的期待。
“其中团级干部三人。”卫明诚说,“我是三人之一。”
谢茉嘴角一径上扬,不吝赞道:“哎呦,不错哦。”
二十三四?的年纪,放在前世刚大?学毕业,卫明诚竟已成为团级干部。营级干部对应正科,团级干部该和县长、县委书?记比肩。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工资福利提升了?。组织原则上奉行“血比汗值钱”,同?一个?级别,部队干部的工资要比地?方?干部多?三十块,比如说,卫明诚现今工资每月114块,而?邢主任便是84块,而?团级干部每月工资会再往前跃进一步,再加上她每月的30块,两人生活真的相当宽裕。
虽不缺钱,每月还余下不少,但没人会嫌钱多?。
更?何况,级别上去后所带来的其他隐形好处。
这讯息确实令人欢喜,只不过这份欢喜尚不能全然覆盖谢茉对沈老师傅之事的关注。
卫明诚瞧出谢茉心事,便继续说:“晋升是件喜事,回头在家里烧一桌好菜,邀来沈老师傅等相熟的人一道庆祝庆祝,我再央请方?师长顺道来喝一杯水酒。”
谢茉眼睛瞬间?被点亮。
真是个?好法子?。
合情合理,不露形迹。
据说,血脉亲人间?自有感应,特别作为父母的,见?到自己孩子?鲜少认不出的,或深或浅均会有所感应。
在自家这一方?小院落,环境相对隐秘安全,到时?候万一发生意外也容易控制,比方?说,认亲的沈老师傅和方?师长情绪因激动崩溃,场面?易招致围观;比方?说,认亲失败,闹了?乌龙——虽然可能性极小,这消息便限制在几人之间?,避免沦为外头人茶余饭后闲磕牙的异闻。
“好办法!”谢茉比着大?拇指赞道,“我明天就去找沈老师傅。”
卫明诚颔首,黑瞳里流淌着暖阳般的笑?意。
谢茉第二天趁着午间?休息去了?一趟邮电所。
一间?门,就瞧见?沈老师傅正神情怔怔地?端坐在报刊架旁的板凳上,连她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站在柜台上的大?姐冲谢茉指指沈老师傅,拧眉无声地?说了?一句:“一早来就不对劲。”
上下端详一遭沈老师傅面?容,气色的确不大?好。
谢茉愧疚不已。
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张若无所觉,沾染几分喜气的笑?脸。
加重脚步惊醒沈老师傅:“您吃过午饭了??”
沈老师傅停顿片刻,才恍然抬起头,木僵的表情软了?软,没回答谢茉的问题,反问:“怎么来了??”
“明诚晋升了?,这不想请您老赏脸一块来我家庆贺庆贺。”谢茉笑?意盈盈,“也是寻个?名正言顺的名目一起聚聚,咱们上回一起下馆子?还在十月份。况且,今年过年,我和明诚要去京城拜望祖父,这一顿就算咱们的团圆饭了?。”
顿了?顿,谢茉殷殷说道:“您可一定要来啊。”
沈老师傅这会儿子?完全缓过来,至少面?上如常,他笑?着连连点头:“必要去的。”
“那?说定了?。”谢茉笑?,“您还没用今儿的晌午饭吧?我正好也没,我们大?院食堂大?师傅烧了?红烧肉,那?味道崩提多?美了?,醇香松软,入口即化,但到底肥油多?,一份我吃不掉,整好拖了?您一道,那?半分匀给您。”
沈老师傅略一沉吟,叹笑?一声,到底跟谢茉走了?。
两人不缺话题聊,一顿饭尚算愉快。当然,俩人非常默契地?没提组昨天的事,其实期间?几次话已涌至嘴边,都被谢茉压回去了?。
望着沈老师傅硬朗的背影,谢茉默默希冀,她将呈现给沈老师傅的乃一场惊喜。
要说惊喜,她下班刚到家,发现卫明诚还没回来,正翻检食材思考待会儿是喝粥吃炒菜,还是喝汤泡饭,正纠结着呢,“惊喜”被敲上门来。
“谢茉同?志你好,卫明诚营长被举报,我们要向你了?解一些相关情况,请跟我们去一趟营部。”两个?身穿军大?衣的面?生男人对前来开门的谢茉如是说道。
卫明诚被举报?
举报什么?
谢茉一下子?懵了?。
一路颠簸,她神思归位,心头一片清明,不管举报名目是什么,卫明诚一定是被诬赖的。
她坚信!

谢茉知道部队纪律严明, 保密条例执行严格,略探问两?句具体?举报名目被挡回来后便不再?言语。
心里念头百转千回。
不知严重与否,谢茉一概郑重以待, 心态愈发坚毅。
窗外景物飞快掠过,黑蓝夜色掩映下?, 或扭曲异形, 或膨胀缩聚, 虚化的线条边沿儿凹出张牙舞爪的情状,朦胧又可怖。
眼前这一方窗口像是一个渺小的通道,连接着静寂无澜下?的喧闹凶险。
前世,办公室一位年纪与谢茉相近的女同事天天沉迷小说, 上班摸鱼、排队等位、午间休憩……她多半时间如饥似渴地捧手机,剩下?的时间便拉人分享小说情节。谢茉是她多数时候的人选。同事是个杂食党,包容度相当?高, 无论类别?题材, 只要有戳她的点?, 她来者?不拒, 且很具深究精神。有段时间,对方跳进年代文大坑, 便拉谢茉讨论相关情节。
比如说女主穿成男主的作?精妻子, 之后改了品行与男主相亲相爱, 女同事虽津津有味读完全文, 却止不住疑问, 作?为精英的男主面对性情大变的妻子不仅不去深究,还草草寻了个借口自我遮掩, 这是否合理;比如说女主面对上门闹事的小·红·兵时如何机敏,临危不乱, 要是她会怎么怎么着;比如说男主家被下?放,女配火速切割,待日?后风向转变,男主青云直上,而?女配混了个不上不下?悔不当?初,女同事虽批判女配活该,可忍不住唏嘘,转头问谢茉,若是谢茉是女配,一开始可会跟男主划清界限?
谢茉当?时以不能斩钉截铁回答“会”或者?“不会”,毕竟人性幽微,且假如的事更缺少?真情实感,最后以“事到临头才能真正?作?出选择”搪塞对方一再?追问。
如今,现在,就?在这一刻,谢茉可以做出回答了——
如果那个人是卫明诚,她可以斩钉截铁给出答案:不会。
她不会因莫须有的罪名和甩开卫明诚,只为所谓的“前程”,或者?“优渥舒适”的生活。
她过过苦日?子,尤其明白这个“苦”字的含义和分量,偶尔夜半梦见孤儿院的生活,哪怕已然成年,仍免不了惊悸惶惶。
但,这世上有些东西和感情是须坚守,不能背弃的。
所以,她宁愿过“苦日?子”。
况且,单论物质,现今的生活与她穿越前相比,也算苦日?子,但她现在却比以前过得快活。
上一世下?班回家后,那间空荡荡、黑黢黢的房子冰凉冷漠,让她却步。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伫立在昏黄光线中的男人。
眉梢染笑,眼波温柔,带着绵长柔情。
不论严寒,酷暑。
他没有抱怨,没有不耐,心甘情愿地在厨房忙碌晚饭。
照顾她胃口。
做她爱吃的菜。
缭绕的烟雾,橘红的灶膛,慢悠悠逸散出的霸道菜香,被包围其中的他。
极具烟火气的场景。
却深深烙印在她心里。
这是她上一世疲惫回家后最希冀的味道和画面。
圆梦一般,卫明诚填补了这一片空白。
她从未对他讲过,更从未要求他做什?么,一切都很自然,卫明诚自动自发地去做了。
待她后知后觉回神,她却已习惯了,视作?稀松平常。
路况不好,吉普车猛然一弹,谢茉身体?紧跟着弹跳,头顶结结实实磕上车厢顶,陪坐一旁的同志问:“谢茉同志,没伤着你吧?”
驾驶员待吉普行驶平稳后也回头致歉:“对不住,时间急,开得快了点?。”
“没事。”谢茉摆了摆手说,“是我走?神没留意?。”
“你多担待。”驾驶员添了一句。
谢茉几不可察愣怔了一瞬,下?意?识地回道:“你严重了。”
她曾见过抄人家时,相关人员如狼似虎的模样,之前在靖市,她更是亲身经历那伙欲闯谢家之人的恶形恶状,而?这俩人全不一样,居然隐隐表露出和善……
这是不是说明,卫明诚面临的问题并不严重?
谢茉也不是没考虑过,这是一件乌龙的可能性。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没转半圈便被她否定了。
举报非儿戏,部队更不可能玩笑。
左思右想,谢茉想到书房里那些不合时宜的书籍,难道卫明诚因此被举报?
思忖几秒钟,谢茉抛开这一揣测。
她下?班回来时,习惯性在屋里各处溜达一圈,家里如同往常一样整整齐齐,她没发现一丁点?异常,倘使是书的问题,那么书房或家里其他房间早该被人翻腾一遍,满室狼藉了。并且,车上这俩人来找她时,甚至院门都没迈进一步。
只不过,那些书到底潜藏隐患,以往自诩谨慎,终还是存了侥幸心理,行事不彻底。
世事无常。
但“尽人事”需做好,做在前头。
等这事过去,回家就?把那些书处理了。
“到了。”吉普车停在一栋四层办公楼前。
终于抵达目的地。
谢茉暗吁一口气,推门下?车。
萧索寒冬的脚步实实在在碾在了这片天地,远处的那排直溜溜的杨树枝头不见一片树叶,横七竖八交错的枝条遮掩不住它们遒劲的身躯。
冰寒肃杀中,它们被褪去外衣,可伫立的姿态依然昂扬。
刺骨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谢茉却没把脸埋进暖和的围巾里。
眼前的楼虽仅四层,可站在它脚跟前,人类躯体?仍显渺小。
钢筋水泥造就?冷硬的压迫感。
沉甸甸的。
谢茉却未被压弯,她微微扬起头,深吸一口气,于一派清明中,平肩挺腰地随两?人上楼。
步态从容不迫。
回首看一眼层层夜幕下?的杨树,谢茉一路被压抑束塑的心绪不由?地悄然释放。
她陡然想起雪莱的一句诗:“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默念几遍,三人来到四楼,楼梯在中间,谢茉跟两?人斜后方右转,路过一间办公室时,她骤然从半敞的门扇间瞟到卫明诚的侧影。
谢茉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灼灼的视线惊动卫明诚。
他寻迹偏转过头。
两?人视线相遇。
谢茉不自觉弯了眉眼。
心头一动,她启唇无声说:“我一直都在。”
卫明诚该是看懂了,他微怔一瞬,便笑了,眉眼里残余的冷淡和碎冰一刹那消融。
他回:“别?怕,没事。”
谢茉还待回些什?么,领路的两?人已回过头催促:“怎么不走?了?”
她朝卫明诚宛然一笑,便拾步跟上。
她这笑落在卫明诚眼里煞是慰藉,眉眼含情,漾起的眼波莹莹鲜活,透出他再?熟悉不过的狡黠。
褶皱的情绪被彻底抚平。
这边儿,谢茉在简洁的办公室坐下?,对面是另外两?个同志。
两?人对视一眼,对谢茉如此镇定坦然的姿态惊讶不已。以往他们没少?讯问军属,但没有一个人像眼前年轻军属似的,礼貌平静地打招呼,自主自动朝对面一座,那自在放松的模样倒像是来谈判开会的,全没紧张惶恐。
感觉很稀奇。
干咳一声,年纪稍大的那人开口说:“我们收到对卫明诚同志的举报,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
“好。”谢茉心态平和,“你问。”
语气和神态吻合。
问题最能暴露举报名目,谢茉认真倾听,结果这一上来,两?人就?问谢茉,他们与卫明诚夫妻俩的工资花项。
这是怀疑卫明诚挖部队墙角?
之前她绞尽脑汁思索,作?为战斗英雄的卫明诚会是哪方面的问题。
思想方面,卫明诚对相关理论的研究极其深刻、透彻,不可能在如此要命的地方留把柄;政治方面,卫明诚可谓根正?苗红,爷爷在军委,父亲在部委,他自己十来岁便投身战场,保家卫国,他绝对经得起一再?审查和考验;或者?任务里出岔子了?
谢茉百思不得其解,到头来竟是经济方面的问题?
她不自觉松了口气,坦诚交代:“家里财物的确掌握在我手里,具体?花用我记不清,但大体?还是能讲明白的……”
无论是谢茉的神情,还是言辞,两?人皆未发现端倪,相觑一眼,其中一个又问卫明诚的关系脉络,还强调了卫明诚与领导的相关来往。
谢茉心头一顿,笼罩心头的雾气渐散,难道他们怀疑卫明诚行贿领导?行贿领导干啥?因为这次晋升团级?
果不其然。
这么想的,谢茉便也这么问了:“有人举报卫明诚这次的晋升是因为行贿领导?”
两?人没着急回答。
但谢茉已从他们的沉默中确定猜测,她禁不住呵笑一声,问:“那有证据吗?”
两?人顿了顿,年轻那个沉不住气,说:“听说,卫营长经常私下?里去方师长家里拜访?”
谢茉问:“这个‘经常’该怎么量化?频次又怎么算?据我所知,方师长下?半年才调来军区,之前和卫明诚并无交集,至于方师长到任之后,卫明诚昨天头一次登方师长家门,半年一次就?能用‘经常’来说了么?退一步说,昨天名单都公布了,卫明诚再?上门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吧?”
“当?然,我跟卫明诚虽是夫妻,但分属两?个独立自由?的个体?,他不可能将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部告知我,兴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卫明诚去拜访了方师长。”顿了顿,谢茉又问,“所以说,那举报人分说清楚卫明诚除却昨天外,又在哪天那时去方师长家了吗?”
怀疑卫明诚行贿方师长荣获晋升?
在相关知情人眼里,这个指控何其荒谬!
婚前她便从李老?那获知卫明诚年底大概率会晋升的消息,军属间也隐隐绰绰有所流传,那时候方师长还没调来呢,不能因为方师长没在最后阶段否决卫明诚就?怀疑里头存在猫腻吧?还是说,方师长仅是一个引子,举报人借此疑心卫明诚之前被提名亦来路不正?,乃是贿赂相关领导得来的?
这般捕风捉影,想当?然的联想更荒谬。
两?人面色一沉。
举报说没刻意?去记,见过几回,然后举例了昨天,话里话外怀疑卫明诚昨日?特地登门感谢领导提挈的。
他们清楚这回晋升公平公正?,卫明诚年纪轻,但能力和功劳足够,领导偏心好兵是有的,但绝对不存在违规操作?。
然而?举报人言之凿凿,态度强硬,扬言不调查清楚,便考虑上访。
没办法,他们只能叫来卫明诚和他爱人问讯,走?个过场。
年轻那人忍不住说:“举报人没详说。”口气里带着些许怨气,当?然有怨,被人胁迫做事哪能没点?脾气。
这一声“哈”到底从谢茉喉咙里呛出来,她看着两?人说:“我们工作?的一贯方针难道不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问题没调查清楚,含混其词,随便臆测罪名……这样莫名其妙且荒诞的举报,也受理吗?”
“虽然我们鼓励批评与自我批评,举报算起来也是一种批评,勇敢站出来指出某些同志身上的不足和错误,这是帮助同志成长,是积极向上的,但批评是不是要言之有物,有理有据?若不然,那不成诬陷了吗?”
话里锋芒暗藏,但谢茉神态语气始终温和,不尖锐。
年长那人心里叹了口气,笑说:“举报归举报,但我们肯定不会贸然下?定论,如今找谢同志你来,正?是要多方面了解情况。再?者?,涉及领导,我们会保持客观、谨慎。”
年轻人插了句:“……也是卫营长跟领导关系好,受领导器重……”
谢茉皱眉,一脸无辜不解地说:“和领导关系好不应该吗?不能跟领导关系亲密吗?总不能做了领导便再?不是大家的同志战友了吧?革命儿女,互为臂助,关系近是应该的吧?那些见到与领导关系好的同志就?恶意?揣测质疑的人,思想觉悟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我觉得,你们最好多关注一下?举报人的思想问题。毕竟,心是什?么样的,看别?人就?是什?么样的。”
“卫明诚,年纪轻轻的战斗英雄。十多岁就?在炮火里挣命,在血腥残躯里摸爬滚打,身上伤疤数不清,平日?任务出色完成,这样一个在部队成长淬炼的刚强同志,无端质疑他品行,是在质疑他本人,还是质疑部队?”说到后面,难免神情激动,语调高昂。
两?人对视一眼,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没怀疑的意?思。”
“我们也是没办法,人都堵上门了,不处理不行,咱们走?个过场而?已。”年轻人说,“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年轻人只觉得冤死了。
谢茉也不咄咄逼人,顺势缓下?表情还转口道歉:“我也跟两?位同志道个歉,我情绪激动,言语哪里不合适的,还请你们见谅。”
抿了抿唇,谢茉勉强笑笑说:“乍一听我爱人被举报了,我一时着急,没能控制好自己……”
两?人都说不用道歉,理解理解。
谢茉佯装不好意?思低下?头,知道今儿这事该是过了,缓下?来,忍不住猜测举报人是谁。
对面俩人必定不会透露,谢茉也不自找没趣,暗暗条分缕析起来。
举报的时间点?颇巧合,公布卫明诚晋升团级的第二天,谢茉首先怀疑的便是落选之人,或其亲属,他们有足够出手动机,当?然这并不绝对,甚至有可能是某个看卫明诚或她不顺眼的人。
但正?常推测,相关利益人的可能性最大。
谢茉将人选过滤一遍,隐隐筛出怀疑对象。
以为举报没成本,不用付出代价是么?
现今世道乱,鼓励、提倡、甚至倡导举报,虚假不实举报多半糊弄了事,少?有实质追究,可凭什?么呢?
反正?在她这里不能轻轻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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