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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不想理你by云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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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吗?你们没漏过什么地方吧?”
“应该没有。”
这不是个好消息,方栩诚又烦躁起来。
“该不会就是他吧?不对,他不能用法术啊……”
“家主,”一名属下向他禀报,“听说还有个丹霞宫弟子被一并劫走了,他们易明长老正在找人。”
“什么?!”方栩诚眉头大皱。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出息过,以前苟在胡二娘母女身边混日子,现在倒好,直接跟上三宗里的两个对上了。
这两个人,明摆着站在胡二娘那边,跟他作对。怎么办?
方栩诚脸色变幻,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好日子,终于咬咬牙。
杀胡二娘这事他都干了,再来两个小崽子,了不起一起杀了!
虽然风险很大,但要是不干的话,等无极宗找过来,他一样没有活路。反正是条绝路,不如搏一搏。说不定凌少宗主身上并没有什么回溯法宝呢?
“给我搜!”方栩诚站起来,冷声下令,“谷中每一寸土都不放过,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到!”
“是。”
坟冢内,凌步非冷笑:“好大的胆子,他竟想将我一并灭口。”
“这就叫狗急跳墙。”白梦今若有所思,“这样看起来,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了不去无极宗,做出这么冒险的事。”
凌步非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诬陷我父亲,可能有更深的原因?”
正在打坐的胡二娘睁开眼,虚弱地说:“当初他独自归来,如果与我说阿愁死在魔物掌下,我必会迁怒于他。他撒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撇除自己的罪责,至于为什么选你父亲,就不得而知了。”
凌步非思索:“当时大战刚刚结束,我父亲叛门一说应该还流传不广吧?前辈,你可有听闻?”
胡二娘回忆了一番,答道:“确实没有,过了一阵子,消息才慢慢传出来的。”
“所以说,方栩诚可能事先知道什么,才选择拿你父亲出来当挡箭牌。这样,流言四起的时候,前辈只会更相信他。”白梦今总结。
凌步非恨恨拍桌:“可恶!就是因为他这种人,我父亲的黑锅才会越背越多!”
白梦今眼珠子一转,笑着问道:“我有一个想法,你敢不敢冒险?”
“什么?”
“你不是想自己找到线索吗?我们试一试。”

这座无名山谷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方栩诚带着手下翻找了个把时辰,仍然什么也没找到。在这中间,他们还不小心触动了禁制,损失了几名手下。
他气得踢了一脚石子堆,怒骂:“这个老虔婆,到底在谷里设了多少禁制,烦死了!”
旁边一名侍卫动了动嘴唇,心道,对方是化神修士,这是她的秘密居所,戒备森严不是很正常吗?但是家主现在脾气暴躁,他不敢说。
“搜,接着搜!”方栩诚喝令,“都愣着干什么?”
剩下的几名手下唯唯诺诺:“是。”
亲眼看着同伴死在这里,他们也怕啊!但是家主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他们拒绝的余地,只有小心翼翼地往林子里搜去。
方栩诚气哼哼地甩了甩袖子,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不着急,不着急。他告诉自己,胡二娘为了抓人做了不少准备,现在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在这儿,他可以慢慢来……
一个半死不活、修为尽失的化神,一个空有法力却不得施展的废人,再加上一个不超过金丹的丹霞宫弟子,能玩出什么花来?只要他稳稳地,把这个山谷翻个底朝天,他们必死无疑!
如此想了一番,方栩诚的心境终于平和下来。
他站起来,正准备和手下一起找人,忽地林子里传出数声惨叫。
方栩诚心中一紧,什么情况?又触发禁制了?
惨叫声过后,林子里静悄悄的,那些手下既没有退出,也没有喊人。
方栩诚化出惊雷鞭,慢慢往林子里走去。
夜色渐深,雾气一层一层漫上来。等回过神,他陡然发现,周身被浓雾包围了。
他转头四顾,出林子的路看不到了,那些手下更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怎么回事?这迷阵是原来就有的吗?
方栩诚想不起来了。
从前他跟着莫愁回来,不管去哪都在一起。后来他独自前来拜见,只要走正路,就不会触发禁制。
那老虔婆毕竟是化神修士,谷里设了迷阵也正常。
他冷静下来,决定先退出去。
没人主持的禁制,他可以耐心破解,反正无极宗一时半会儿找不过来,有的是时间。
方栩诚顺着原路,慢慢退出林子。
当迷雾在眼前消失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到处都是飘飞的红灯笼,原本光秃秃的树上挂满了彩色丝带,来来往往的人喜气洋洋,还有隐隐约约的丝竹声传来。白日里荒凉冷清的无名山谷,竟是一副热闹喜庆的样子。
方栩诚看着这一幕,一股凉气飕飕地从后背窜上来。
这情形太熟悉了!当年成亲的时候,莫愁带着他回来,在谷中也举办了一次婚礼!
“姑爷,您可算来了。”两个家丁迎面走过来,亲热地拉住他。
方栩诚对上他们僵硬的面容,后背更凉了。
是傀儡人,胡二娘不喜欢用下仆,当年举办婚礼,充当仆妇和宾客的都是傀儡人。
怎么回事?他触发了什么,好像进了当年的幻境?
两个家丁不由分说,拉了他往谷中去。
坟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草堂,草庐也比之前新很多——当初他们成婚,谷中就是副模样。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傀儡人,一副热闹的模样。
方栩诚纳闷极了,之前成婚的时候,他只羡慕化神修士随手捏出傀儡的本事,时过境迁,现在再来看,何其诡异恐怖!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孩子模样的傀儡人欢呼雀跃地喊着,洒下一层一层的彩纸。
方栩诚一个恍神,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的是婚服!
“姑爷请。”家丁将他送进草堂。
“新郎新娘拜天地啦!”充当司仪的傀儡人大声喊着,头上的钗环摇来晃去,配合着那僵硬的脸庞,叫人毛骨悚然。
方栩诚定睛看过去,发现堂前真的站着个蒙了盖头的新娘子。
他被家丁推着,踉跄了一下,站到新娘子面前。
是莫愁吗?不可能!她掉进了溟河,连魂魄都被冲走了,怎么可能在这里!
是幻阵,这是幻阵!那个死老太婆,法力尽失,就想用这种法子困住他!
只要他找到破绽,就能把她找出来,让她魂飞魄散,再也作不了怪!
方栩诚目中闪过厉光,一把扯下新娘子的盖头。假的,肯定也是个傀儡人!
“姑爷,不可啊!还没入洞房呢!”喜娘的惊呼声响起。
方栩诚冷哼一声,一把扯住新娘子的衣领,想看清她的模样。
新娘惊讶地抬起头:“栩诚,怎么了?”
方栩诚愣住了,直直地看着她。
莫愁,真的是莫愁!
方栩诚不由松开手,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自觉往后退去。
“阿愁……”
“是我呀!”莫愁欢喜地拉住他的衣袖,“我们要成亲了,栩诚,你开不开心?”
“哼!”一道冷哼传来,方栩诚这才发现,高堂上还坐着一个人,虽然也穿着喜服,看着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喜。
“岳母大人……”方栩诚脱口而出。
胡二娘不耐烦地问:“好了没?你要是不想成亲,那就算了。”
不,他当然想!只要成了亲,他就有一个化神修士当岳母,还有一个元婴修士的妻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方栩诚张了张口,又很快醒过神来。
不对,这是假的,他要是答应,可能就出不去了!
莫愁已经死了,胡二娘也废了,他有什么好怕的?就她们俩是活人,那问题肯定出在她们身上!
方栩诚目中透出厉色,法力灌注之下,惊雷鞭打了出去。
“啪!”元婴修士一击,眼前景物瞬间被撕裂。
草堂消失了,山谷也不见了,头顶阴云密布,脚下河水滚滚。
方栩诚惊骇莫名。
封魔结界,这里是封魔结界!
胡二娘不是已经法力尽失了吗?还能造出这样的幻景?
“栩诚!”莫愁的声音响起。
方栩诚转过头,看到莫愁正在跟魔物对峙,冲他喊道:“快来帮我!”
帮她?当然不可能!他这点实力,冲在前面不是找死吗?
——哼!管它什么花样,关键还是落在这对母女身上。莫愁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把她再弄死一次就好了!
方栩诚聚起法力,惊雷鞭重重抽了过去!

方栩诚一鞭抽去,眼前的莫愁立时化成影子消散了。
“栩诚,夫君,你怎能如此待我?”幽幽切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栩诚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猛地回头,看到莫愁好端端地站在后方。
她看着他,目中满是凄切:“我可都是为了你,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建功立业,让方家成为仙门大族,你怎么让我一个人在前面拼杀,孤零零地死在溟河里……河水好冷啊……”
假的!这都是假的!方栩诚额上青筋跳动,惊雷鞭再次抽了出去。
莫愁一击即溃。
“栩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对你掏心掏肺,难道我死后你就一点也不怀念我吗?”
这一次莫愁出现在侧旁,声音没有刻意地动情,却透出心灰意冷。
方栩诚根本不管她,眼睛充血,瞪着四周:“老虔婆,你给我出来!少装神弄鬼!你女儿已经死了,听到没有?你这么想她,就去陪她啊!”
“啪!啪!”惊雷鞭不停地甩动着,电蛇四处游走,只要有一点点破绽,就会被他死死咬住。
“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你当时在干什么?栩诚……”
“我当然不会救你!”方栩诚猛然转头,对这个新出现的“莫愁”喊道,“连化神修士都挡不住,你想叫我一起死吗?”
他深深喘了口气,接连不断的幻景让他的情绪逐渐癫狂:“我也没想到那些魔物这么厉害,怪只怪你自己装好人,非要去帮凌云舟。活该,是你活该!”
“啪!啪!”幻影击了又散,散了又聚。
“栩诚……”莫愁眼中流下血泪,“我已经为你死了,为何你还要对我娘下手?没有她,哪有你的今天?你忘了是谁替你打通经脉,替你搜罗功法的吗?”
“呸!”方栩诚恨恨道,“这十八年来,我对她恭恭敬敬,当成亲娘一样孝敬,她却半个子儿也不肯掏给我。你都死了,谁能继承她的衣钵?她还想把我送到无极宗,进了无极宗,我还有命吗?”
“为什么会没命?无极宗又不会随便杀人。”
“因为……”仿佛一盆冷水浇头,方栩诚及时收口,冷静下来了。
“你别想套我的话,我可什么也没干。莫愁死在魔物手下,跟我没有关系。不就是把黑锅甩给凌云舟吗?别人都说他是叛徒,我顺口一说怎么了?”
“你还敢说阿愁的死跟你没关系!”这回突然出现的是胡二娘,“不是你,她怎么会去溟河?她在前面拼杀搏命,你躲在后面坐享功劳,你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而她死后,你一个个纳小妾,躺在她的功劳簿上跟别的女人厮混!”
“那又怎么样?”方栩诚毫无愧色,“她自愿的!”
说到这里,他不耐烦了:“少在这装腔作势!臭婆娘,你现在就是个废人,搞出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我拆了你的山谷,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话落,上空出现道道惊雷,方栩诚长鞭一挥:“去!”
惊雷汇集,一股脑地轰了下来,瞬时整个幻阵之内充斥着雷光电火。
哼!现在胡二娘半死不活,他就是这个山谷修为最高的人,何必跟他们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就是要强行破局。
只要他破了眼前的幻阵,那三个伤的伤,弱的弱,残的残,还不任他宰割?
眼前的幻景摇动了一下,又定住了。
看来力量不够。方栩诚挥动鞭子,空中的雷光又增加了三成。
“噼——啪——”
幻阵狠狠晃动一会儿,几欲破碎,最后险险立住。
“栩诚……”莫愁的声音时断时续,“你……你好狠的心……”
方栩诚被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弄得想吐,再看这幻阵已经在破的边缘,当即吞了一把丹药,将十成的功力都使了出来。
“轰!轰!轰!”
惊雷汇成粗大的雷柱,挟带着天地之威,轰然而下。此等威力,足以与第一道天劫媲美!
方栩诚露出狞笑。他就不相信,这还弄不死他们!
“轰——”
雷柱落下,这一次幻景终于被它撕裂,露出了外面的景色。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
孤峭的山石下,立着一座孤坟,旁边的草庐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坟冢被劈开一半,露出里面的空间,三个人或坐或站。
床上打坐的胡二娘,梳妆台旁撑着下巴看戏、嘴里却在假哭的少年公子,还有旁边撑着一把古怪骨伞的少女。
看到这一幕,方栩诚生出不妙的预感。
怎么回事?他的雷柱居然没伤到他们?这不可能,三个老弱病残,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全力一击?!
那把一面白一面黑的骨伞还在滴溜溜旋转着,上面萦绕着还没完全吸收的雷光。
最后一道游走的闪电在伞面汇集,发出“啪”的一声。
少年公子身上忽然现出一座小鼎的虚影,将之吸得干干净净。
他抬头冲方栩诚一笑,用莫愁的声音说:“栩诚,夫君,你好狠的心啊!”
尽管这张脸很好看,尽管这句话他念得柔肠百结,可方栩诚还是铁青了脸色,仿佛吃了只苍蝇。
所以,刚才的莫愁是他假扮的?那胡二娘……
骨伞“啪”地合了起来,明明还青春稚嫩的少女却发出了胡二娘那怨气满满的声音:“方栩诚,老娘要你给阿愁陪葬!”
方栩诚瞪大双眼,勃然大怒:“你们找死!”
这时,床上打坐的胡二娘猛然睁开眼,向他扑过去:“你先去死!”
方栩诚抬手想要反击,然而他刚才用了几乎十成功力,只来得及甩出了一道雷鞭,就被胡二娘狠狠扣住了。
她身上红线根根浮出,向方栩诚缠绕而去,声音满含怨气:“要不是你贪功怕死,阿愁怎么会出事?她是被你害死的,她是被你害死的!”
“前辈不可!”白梦今脸色一变,“你身上的毒……”
可胡二娘一心只想为女报仇,哪里顾得上自己。只要能报仇,哪怕立时毒发身亡她也无所谓。
“小心!”凌步非提醒,“他还有余力!”
方栩诚真切地感觉到死亡来临,恐惧之下,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本能。
“臭婆娘!”他身上冒出点点雷光,如果这法术酝酿成功,两个人都会炸成飞灰。
紧急时刻,白梦今拉起凌步非:“过来!”
她抓着他的手,牢牢按在方栩诚天灵盖上。她的法力涌入他的经脉,带动那股庞大的修为运转。
“啊!”掌下方栩诚发出一声惨叫。
凌步非瞪大眼睛,一幕幕场景涌入他的识海。
仙门禁术,搜魂!

第43章 踪影现
摘星楼内,不知谁的茶碗磕碰了一下,昏昏欲睡的商连城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旁边的掌柜。
“没事没事,老板别急。”掌柜赶紧安慰,“有少阳君在,能有什么事?”
凤梧城由几大家族联合掌事,由于商少阳化神,商家占了头筹。可以说,只要少阳君在,商家就能安枕无忧。
但商连城觉得这回不一样,毕竟关系到无极宗和丹霞宫啊!
上三宗里,苍陵山是精灵聚集之地,大多数时候不问世事。余下的,无极宗和丹霞宫分庭抗礼,合在一起就是大半个修仙界。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大堂。
仅仅一天时间,摘星楼里冷冷清清。那些无关的客人都被请了出去,现在聚在大堂里的,除了丹霞宫的就是无极宗的。
简而言之,一个也得罪不起。
现在他只希望,凌少宗主和那名丹霞宫弟子能安全找回,不然,凤梧城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大堂里,一直闭目静坐的老道忽然睁开了眼睛。
周围散坐的修士们立刻向他看过去。
“师兄。”易明长老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老道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被遮掩了。”
此人亦是丹霞宫长老,道号求真,擅长卜算之术。昨晚的事发生后,易明长老便将他请了来,探寻白梦今的下落。
易明长老理解地点点头:“那胡二娘敢劫凌少宗主,必然做了万全准备,岂能轻易算得。辛苦师兄了,劳你多跑一趟。”
求真长老摆手:“既是长陵师兄相中的弟子,我理应相助,只可惜帮不上忙。”
“唉!”易明长老苦笑,“长陵师兄将白家小辈交托于我,原以为是件小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叫我如何向他交待?”
“这怪不得师弟,人家冲着凌少宗主去的,白家小辈只是遭了池鱼之殃,长陵师兄定能理解。且等着吧,说不准无极宗先找到了呢?”
易明长老想想也是,化神修士前来抢人,他哪里拦得住?事情发生后,他第一时间上报,又找来求真师兄,该做的已经做了。自家丢的只是一个还没入门的弟子,无极宗丢的可是少宗主,还怕他们不尽力找吗?
这番对话,无极宗那边听了个正着。
一名样貌年轻的元婴修士嗤笑一声,低语:“丹霞宫这些牛鼻子,算盘打得可真精。咱们找人,他们等着捡漏。”
另一个年长些的女修瞥过去一眼,淡淡道:“人家想的也没错,一个还没入门的弟子,自然不用太上心,而我们要是不把少宗主找回来,这脸面丢得可大了。”
提到少宗主,那年轻元婴撇了撇嘴:“太一殿出动了三名长老,这可是咱们无极宗的顶尖战力。这么大的场面,上回还是封魔结界出事,少宗主厉害啊!”
这话女修听着不顺耳,斥道:“你别阴阳怪气的,又不是少宗主自己想被劫走,你便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别冲着他发,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宗门不睦呢!”
想来这女修颇有威信,年轻元婴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应了:“知道了,师姐!”
听着大堂里的吵吵闹闹,姬行歌心气不顺,起身走出摘星楼。
百里序就站在门口,看到她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姬大小姐。”
都是丢了凌步非的当事人,姬行歌对他有一种“自己人”的亲近,说出口的话也就少了几分顾忌:“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不急着找人,反倒玩起了心眼。”
百里序不好说宗门长辈的不是,但是出来透气,未必没有这个意思:“姬大小姐安心,太一殿长老已经出面,一定能找到公子的。”
姬行歌点点头。其实她爹也出动了,凌步非这次出门,是到他们栖凤谷做客的,回去路上丢了,自觉还是需要负一点责任。
只是,眼看着第二天也过去了,还没有半点消息,心里不由焦躁起来。
凌步非那小子虽然嘴巴坏,可到底是自小相识的情谊,她还是有点担心的。那胡二娘好像跟他爹有仇,他不会吃苦头吧?
两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姬行歌看到门外还有一对少年男女,似乎也在等消息,便问:“那两个,好像是白姑娘的兄姐?”
“对。”
她心生同情:“白姑娘也是倒霉,她还没入门,丹霞宫也不重视她,只找了个老道过来算了一卦。”
丹霞宫的做法百里序不想评价,只道:“胡二娘的目标是公子,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等长老寻到公子,她也就安全了。”
“但愿如此。”
姬行歌对白梦今颇有好感,犹豫着要不要找白梦连和白梦行打个招呼,这时,街上传来惊呼。
“发生什么事了?”她探头去看。
“快看,好大的雷柱,山里有人渡劫!”
渡劫?有人在凤凰山里结婴了吗?哪家散修,倒是挺厉害的!
姬行歌看过去,果然远处一道雷柱冲天而起,估计隔了有几百里,到这里只剩下雷光,感觉不到威力了。
百里序却拧起了眉头:“不对,雷劫是从上而下,这是从下而上。不是有人渡劫,是有人斗法!”
姬行歌愣了下:“谁在凤凰山里动手?当凤栖谷和凤梧城吃素的吗?”
刚说完,摘星楼里的元婴一窝蜂地出来了,一个个神情凝重,吓了她好大一跳。
怎么了?就算有人斗法,他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吧?
那无极宗女修只看了一眼,便抬手捏了张传讯符,说道:“师叔,已经找到少宗主了,速来。”
她伸指一弹将之发出,便身化流光,往凤凰山飞去。
“师姐等等我!”年轻元婴紧随其后。
易明长老和求真长老对视一眼,同样化为遁光。
百里序又喜又忧:“是公子!”跟着御剑飞了出去。
“哎!”姬行歌着急,“你们倒是带带我啊!”
她只有筑基,飞不了那么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视野里。

溟河那一战结束,幸存的修士纷纷回转,方栩诚却徘徊不敢去。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
甚至于,莫愁落入溟河,他连尸骨都没捞着。
怎么办?回去怎么跟岳母交待?只要一想起这个问题,方栩诚就害怕。
这个岳母,从来就不喜欢他,要不是莫愁坚持,根本不会答应让他们成亲。这些年,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讨得她的欢心。
要是她知道莫愁死在这里,会怎么对自己?她会不会杀了自己给莫愁陪葬?
路边的小酒馆里,方栩诚抱住脑袋,头疼欲裂。
自从攀上胡二娘母女,他实在太春风得意,完全不敢想象失去以后的日子。
“方兄何必烦恼,怕她迁怒于你,那你就给她一个恨的对象,不就好了?”
方栩诚抬起头,看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此人是他在战场认识的,又意外在小酒馆重逢,看到他孤身一人,问了问境况,很是为他惋惜。
“恨的对象?”方栩诚不解。
“对啊!你告诉泰水大人,令夫人为人所害,她自然就会专心为女报仇,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与她同仇敌忾,说不准她还会把衣钵传给你。”
方栩诚眼睛一亮:“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心思稍定,又开始犯愁:“我到哪里编个仇人?我岳母是化神修士,叫她找到人一问,不就全知道了?”
“所以,你要说一个她找不到的人。”
“谁?”
“自然是在此战中失了踪,名头又极响亮的——无极宗凌仙君!”
凌步非猛然睁开眼,从方栩诚魂魄里搜得的记忆历历在目。
“这是什么?”他喃喃念着,转头去看白梦今。
掌下,方栩诚的惨叫声逐渐低了下去,终于彻底失去声息。
胡二娘的情况也很不好,她中毒又重伤,刚把毒逼出一点点,就强行动手,再次复发。
她倒下去,嘴唇脸色迅速发青,眼皮颤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凌步非暂时将搜魂之事放下,去扶胡二娘:“前辈!前辈!”
白梦今摸了摸她的脉门,脸色沉重:“来不及了,毒素入了心脉,连元神也……”
“阿愁……”弥留之际,胡二娘念着女儿的名字,眼角含泪,“娘为你报仇了……”
凌步非一声叹息,被她勾起了些许愁思。胡二娘爱女之心,着实叫人泪目。他的母亲也是这般,情愿舍了自己性命,也要让他活下去。
白梦今略一思忖,低下身问:“前辈,你的肉身已经不能要了,但此时抽出元神,还可转修阴法,你愿意吗?”
胡二娘眼神已经涣散,脑子也不太转得动了:“什么……”
白梦今换了个方法跟她沟通:“你的女儿莫愁姑娘只是落入了溟河,还不能确定她的死讯。据说凌仙君也落入了溟河,我们少宗主将来一定会去查访父亲的下落,你要不要一起?”
“溟河……”胡二娘慢慢理解了她的意思,激动地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我要去溟河看个究竟……”
白梦今点点头,抬手一抖,打开了阴阳伞。
“来,握住我的手,让你的元神慢慢出来。”
“好……”
阴阳伞转动起来,白与黑交替轮转,阴与阳在此循环。胡二娘的元神从她的身体里抽出,化为一道轻烟,顺着伞柄融入其中。
地上的胡二娘闭上眼睛,彻底失去生命。
白梦今放开她逐渐冷却的手,收起阴阳伞。
她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发现凌步非一直盯着自己。
“干嘛?”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经历过这个晚上,他要是相信她仅仅只是顾氏传人,那就是脑门被驴踢了。
回想几个时辰前,他们三人被困在坟中,一个修为尽失的化神,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一个奇遇得来的金丹,对上元婴和他若干手下,几乎没有活路。
运气好,在坟中多耗些时间,等无极宗的人发现他们。又或者,胡二娘逼出体内的毒,恢复些许修为,再与方栩诚一战。
可她想出了什么主意?她说,谷中有胡二娘平日布下的禁制,只要再稍稍做些勾连,就能形成一座大阵。
于是,趁着方栩诚搜谷的时间,她东画一个阵,西贴一张符,就这么反客为主,把方栩诚骗到阵中来了。
然后,最关键的一步来了。她帮他把镇魔鼎唤出来,与阵法连在一起,作为阵眼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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