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不想理你by云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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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行歌脸色微变,当下摸出紧急传讯玉符,直接激发。
杨飞川是岳轻扬的弟子,跟应韶光交情极好,姬行歌自然认得他。他根本就没有来这里,而且,他也不是剑修。
此人伪装成杨飞川,多半是魔修。喝了驱魔汤还能无事,甚至一点也没让她感觉到气息异常,修为定在元婴以上!
化神魔修!
不能就这样让他跑了!
姬行歌发出传讯玉符,暗暗祈祷,希望有化神长老就在附近……
她刚这样想罢,突然周围掠过一股风。
姬行歌危机感大发,毫不犹豫施展出凤凰真火功。
可惜她在宗庙损耗极大,这会儿还没恢复。凤凰真火刚刚冒出火苗,那股风就强压下来,直接将它熄灭了。
姬行歌大惊,才要退后,但是来不及了。
那人身影如鬼魅,一下子抵达她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
“啊!”姬行歌叫了一声,竟毫无反抗之力。
刚才那魔修去而复返,站在她的面前,缓缓摘下了兜帽。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显露在面前。
无面人!
短暂的安静后,尖叫声响起,整个营地乱了。
子鼠淡淡瞥过去,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样,只看着她:“小姑娘,人太聪明了可不好。”
姬行歌被他扣着脖子,视线艰难地瞥过去,问道:“你、你是子鼠?”
子鼠微微笑了:“不错,挺有眼光。”
姬行歌接着问:“你怎么会有杨飞川的令牌,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鼠哼了声,并不作答。
得不到答案,姬行歌实在难受,继续道:“杨飞川没来,你不可能捡到他的令牌,所以你是谁?无极宗的人吗?”
杨飞川在外面没什么知名度,他不是凌步非,也不是应韶光,谁会想到伪装他?这个子鼠,定然和无极宗有着极大的渊源!
子鼠没想到她在这样的处境下,还要问个不停,既有点烦,又有点新鲜。
身后的仙盟弟子聚到一起,试图布阵还击。
子鼠瞥了一眼,袖子一甩,一道剑气轰然击出,将整个营地倾覆。
营地里的弟子死伤惨重,等到侥幸活下来的人爬起来,哪里还有子鼠和姬行歌的影子?
与此同时,附近的化神修士察觉到了玉符传递出来的波动。
“不好!是姬师姐!”正要进玄冰宫的白梦今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走!山下定然出事了!”
天上罡风剧烈,仙魔交战的波动还未完全平息。
姬行歌被剑气挟裹着飞行,周遭冷风一个劲地灌进口鼻,令她难以呼吸。
更要命的是,子鼠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将她修为禁锢住了,连运功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明明她已经元婴了,却还是这么无能为力。
姬行歌心里满是不甘与愤怒,不禁想起已经化神的白梦今。
要是自己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该多好?
化神,今天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她一定勤奋修炼,早日化神!
一道尖锐的剑啸声响起,截断了子鼠的去路。
“魔头,哪里走?!”岑慕梁的声音响起。
子鼠毫不犹豫转过方向,这次出现的却是一条藤蔓,朵朵鲜花在上面怒放,奇特的香味带着凛冽的杀意。
“阁下往哪里去?”苍陵山司教清川拦在前方。
子鼠一言不发,再次调转。
天际又飞来一道剑光,正是收到传讯赶来的凌步非。
“子鼠前辈,还没打过招呼,就这样走了吗?”
三个人三个方位,把他拦得死死的。
子鼠不得不停下来,将手上的姬行歌晃了晃:“诸位别乱动,不然我一个手抖,不小心伤了这小姑娘,可就不好了。”
几人面沉似水。
姬南风爱女如命,要是姬行歌出事,肯定会发疯。且她本身也是极优秀的弟子,若是死在这里,未免太可惜。
“把姬师姐放了!”凌步非喝道,“你要人质,我来替她!”
子鼠笑起来,面露轻蔑:“凌少宗主当我是傻子吗?你已经是真正的化神,就算自行受缚,我也没把握完全控制你。让你当人质,我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那你想怎么样?”凌步非也没指望他同意,问道,“有什么要求痛痛快快地说,等一下我们人来齐了,你可就插翅难飞了!”
他这话倒是不假,子鼠回道:“自然是请诸位让开了!我若安全,三天后,便会将这位姑娘放回来。”
“休想!”岑慕梁一口否决,“子鼠,你带领群魔,夺玄冰宫,杀仙盟弟子,改造魔域,犯下滔天罪行,想就这样离开?做梦!”
听他义正辞严的责问,子鼠挑眉笑道:“岑掌门,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我们杀仙盟弟子,你们也没少杀魔头啊!大家杀来杀去,都是抢地盘,谁比谁高贵了?”
“你……”
“行了,我不想跟你争这个。”子鼠截断他的话,再次晃了晃手里的姬行歌,“你们不让开,那我就没办法保证她的性命了。”
话落,一股魔气灌入姬行歌的身体。
“啊!”一声痛呼,姬行歌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表情因疼痛而扭曲。
凌步非大骇,魔气这么个灌法,姬行歌轻则废掉修为,重则身体魔化,一个不好就会变成无知无觉的魔物!
“住手!有话好说!”
子鼠停下来:“凌少宗主这是答应了?”
凌步非看向岑慕梁,恳求:“岑掌门,栖凤谷历来勤勤恳恳,为除魔大业出人出力,姬小姐自身亦立下不少功劳……”
岑慕梁看了看姬行歌,又看了看他,反问:“凌少宗主知道今天放过子鼠有什么后果吗?”
凌步非叹了口气:“我知道,今日若能斩杀子鼠于此,此后魔宗再不成气候。但若放过他,将来卷土重来……”
“你知道还要做这样的决定?”岑慕梁摇了摇头,“凌少宗主,作为仙盟领袖,要考虑的不仅一人一门,还有整个修仙界。这么做虽然救回了姬小姐,但却赔上了无数人的性命,恕我不能答应。”
凌步非急了:“难道岑掌门要看着姬小姐死在这里吗?那你事后怎么向姬谷主交代?栖凤谷为仙盟做了不少贡献,我们却不顾姬小姐的性命,不怕寒了同道的心吗?”
岑慕梁不悦:“栖凤谷出力除魔难道不是为了自己?怎么就变成仙盟欠他们的了?今天为了她一人放过魔头,将来魔宗重来,难道姬谷主就能负责?”
这话凌步非可不同意,立时反唇相讥:“岑掌门说得正义凛然,倘若今日被挟持的是宁仙君呢?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岑慕梁皱起眉头:“凌少宗主何必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衍之不会被挟持,他若遇事,必定第一时间做出最合适的应对。”
他这么说,刚刚缓过来的姬行歌不乐意了。
她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问:“岑掌门这话什么意思?我被挟持是我应对失当?你倒是去试试,只有元婴修为,突然面对化神剑修暴起,怎么应对?”
她浑身都被魔气笼罩,正在辛苦对抗,岑慕梁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指责她,便软了语气:“姬小姐,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姬行歌喘了两口气,向他瞪过去,“我已经够倒霉了,还要被你数落是吧?你是丹霞宫掌门,不能这么欺负我一个小辈吧?凌步非说的对,要是你的宝贝徒弟在这,你还能做出理智的选择?就会牺牲别人,算什么仙盟领袖?”
岑慕梁脸上有点挂不住:“姬小姐,我若能以身相替,自不会惜身,但……”
“但什么但?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自己认栽吗?行行行,你是仙盟领袖,你说了算。谁叫我倒霉遇到这样的事,你把大义抬出来,我还能说什么?好,我不拖累仙盟,我自裁就是……”
说完,她体内爆出灵光,那是元婴的位置,一旦爆开的话……
“不要!”凌步非大骇。
岑慕梁也吓了一跳:“姬小姐,不可!”
旁边看着他们吵起来的清川司教急忙放出自己的藤条:“姬小姐,停手!”
事情发展得太快,连子鼠都没想到。刚开始他看到凌步非和岑慕梁吵起来,还挺高兴,谁知几句话过后,就变成姬行歌自裁了。他把姬行歌劫来,是为了当人质,怎么能让她自裁,立时出手制止——
“呼!”藤条飞近,忽然转了个弯,插进他和姬行歌之间。
与此同时,岑慕梁和凌步非齐齐出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子鼠大人,不要乱动啊!”
第461章 意外伤
从凌步非和岑慕梁起争执,到姬行歌意图自爆,再到清川出手阻止,整个过程不过几句话。
子鼠已经很注意了,仍然不可避免在姬行歌自爆时分了心。
藤蔓插到两人之间,瞬间炸开,化成玉片。
子鼠色变,抬手还击。
趁这机会,凌步非剑气卷了过去。
子鼠并不想放手,意图将姬行歌拉回,近在咫尺的玉片倏然分裂,显露出刀锋般的光芒。
不管如何,白梦今都已经化神,子鼠并不想在这么近的距离挑战她的秘技,只得闪身后退。
姬行歌就这样被凌步非拉回,脱离了险境。
“我的娘啊!”她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还好你们出手及时,再晚一点点,我可就真的自爆了。”
“我们在这,还能让你死?”凌步非轻哼一声。
这么多年,他们一起经历过多少次险境,互相使个眼色就知道对方想什么。惟有如此,才敢用元婴自爆这招,一方有足够的信任,另一方也有足够的实力。
“魔头,哪里走!”岑慕梁一声断喝,空中爆开剑鸣,向子鼠冲去。
子鼠被迫退回,再加上白梦今和凌步非补位,再一次落入包围。
拖延了这么点时间,遁光接连飞近,阳向天、徐掌门,以及真正的清川司教到了。
“魔头,你倒是会耍弄心计!”阳向天追过去才知道是个假人,回过头山下营地已经炸了,气得要死。
“阳师叔别恼。”凌步非慢条斯理,拉开剑阵,“他也就能耍一回,现在我们这么多人,看他往哪里跑!”
徐掌门张开手,一座微型冰宫在手中现形,冷声道:“便是你伤我玄冰宫弟子,坏我宗门几千年基业,秦佑风该死,你也一样!”
清川倒没说什么,只是袖子一挥,一株参天古树凭空拔起。
以六敌一,子鼠毫无胜算。
他倒也不着急,只淡淡说道:“被人耍也好,门派被夺也罢,怪只怪你们自己没用。就你们这些人,居然一个个身居高位,占据修仙界绝大部分资源,老天也真是不公平!”
这话说的,徐掌门立时火冒三丈:“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魔头,给我受死!”
话说完,冰宫飞上半空,骤然放大,沉沉压下。
子鼠见势不妙,冲天而起。
他手中剑气骤然喷发,瞬间化为剑阵,丝丝魔气在其中飞舞缠绕,只一瞬便撞上了冰宫。
冰宫轰然坠落,从半分开,一时难以分清是冰宫太重还是剑气太过锐利。
机会正好!阳向天随后抛出卷轴,金色符文在半空绘成山河画卷。
而清川那棵参天大树亦发出“沙沙”之声,树枝藤蔓延伸而出。
三人合击之下,将子鼠的去路堵得死死的,再加上岑慕梁与凌步非伺机而动。
宁衍之赶到,看到的就是这般情形。
他先观察了一下战局,确定没有危险,过来打招呼。
“姬小姐,你们没事吧?”
姬行歌摇头:“没事,被灌了点魔气,回去拔除就好了。”
宁衍之点点头。他听说营地被毁吓了一跳,之前几次来往,对姬行歌印象不错,不希望她出事。
说完,他看向白梦今:“白姑娘,还没恭喜你化神。”
白梦今淡淡一笑,权当回应。
宁衍之知道她不待见自己,知趣地没再多话。
姬行歌见他一直盯着岑慕梁,神色间不无担忧,便问:“宁仙君,你是担心岑掌门的伤吗?”
宁衍之应了声:“之前在玄炎门,我师父被子鼠刺伤,虽然目前行动无碍,但我怕他伤势加重。”
岑慕梁上次伤得不轻,本来应该好好养上一阵子,偏偏遇上玄冰宫出事,连番奔波,连坐下来歇息片刻都不容易,不怪宁衍之这样担心。
白梦今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宁仙君与岑掌门真是师徒情深,叫人羡慕。”
这句话听起来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宁衍之感到后背发毛,只含糊地应了声。
好在白梦今没再继续,转头关注战局去了。
姬行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生疑惑。
不过她不关心宁衍之,就这么一想,念头便过去了,回头跟白梦今闲聊:“白师妹,你不去帮忙吗?”
白梦今答道:“你看看,还有我出手的地儿吗?”
阳向天、徐掌门、清川三个人堵路,再加上岑慕梁和凌步非见缝插针,确实没地儿让她施展了。
姬行歌可惜地说:“我还想看你化神初战的英姿呢!”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白梦今笑回,“救你那一下,难道不潇洒?”
姬行歌哈哈笑了:“那是,我一开始都没意识到清川司教是你幻化的。”
白梦今微微一笑:“子鼠对我警惕心极强,幻化成别人,才能让他松懈。姬师姐你反应也很快啊,居然马上想到了应对之法。”
“我也是试一试。”这番死里逃生,姬行歌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反正落在他手里,我不会有好下场,不如拼了。”
白梦今赞叹:“姬师姐这些年进步好大,我都不认得了。”
姬行歌被夸得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哪里比得上白师妹。要是我能化神,哪用得着这点小花招?”
白梦今安抚:“姬师姐别急,凭你的资质,化神是早晚的事。”
两人说着,场上局势变化。
子鼠被他们五人围攻,心知已到绝路,干脆以魔血为祭,强行提升实力,将徐掌门的冰宫一劈为二,逃窜而出。
加持了血祭的他遁速极快,眨眼便要远去。
白梦今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身影一晃,灰雾瞬息而至,拦住他的去路。
子鼠去得急,直直撞进灰雾中,其独特的属性便连魔修也受到死亡之意的侵蚀,发出一声闷哼。
看到他露出虚弱之态,岑慕紧随其后,一剑劈出。
哪知剑气落下之际,子鼠忽然爆开一片血雾,数剑化一,猛然从他身后刺入。
以岑慕梁的本事,这一剑本可以避开,可他身上有伤,迟滞了片刻,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刺中了。
“师父!”宁衍之大惊失色,冲了过去。
白梦今也吃了一惊。
子鼠这一剑太诡异了,他完全算到了岑慕梁的去势,又实实在在抓到了他伤势的影响。
岑慕梁本就伤势未愈,再被这一剑刺中旧伤,直接跌了下去。
“师父!”宁衍之及时赶到,险险揽住。
子鼠目光微闪,血雾染剑,挥出一片血光,将自己裹了起来。
他这血雾着实诡异,竟连白梦今的化玉都不惧,一时之间,其他人不敢贸然靠近。
“师父!”宁衍之托起岑慕梁,焦急地察看他的伤势。
岑慕梁摇摇头,在他的支撑下稳住身体,看向子鼠,虚弱地问:“你到底是谁?竟对我的剑法如此熟悉,莫非是哪位故人?”
子鼠哼了一声,裹在血雾里的身影若隐若现,淡淡道:“岑掌门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剑术虽然高超,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钻。怎么,只有故人才能赢你吗?”
岑慕梁不是这个意思,委实是子鼠出剑的角度是常人想不到的,难免让他起了疑心。被子鼠这么一说,好像他输不起似的。
“魔头,休在这逞口舌之快!”阳向天喝道,“你以一敌六,已是强弩之末,任你口舌再利,今日也逃不过这一劫!”
子鼠哈哈大笑:“胜负还未分,说这个话你不觉得太早了吗?”
话音才落,他身上的血雾忽然散开,只一眨眼,血雾便被浓黑的乌云取代。
众人正处于全神戒备之中,当即各自出手,各施术法自卫。
但这乌云却不是攻击性术法,而是一个迷幻之阵!
它们飞快地聚集,将周遭的景物全数抹去,散开之时,已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远处山脉连绵起伏,天际阴云乌沉沉地压下,脚下一条幽暗的大河流过,传来沉闷澎湃的声音。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河水乌黑,上面有白色的东西载沉载浮。定睛一看,竟是一具具白骨!
一层层的阴气升腾上来,似乎有意识一般,裹着人往下拖去。
姬行歌露出骇然之色:“溟河!”
她这二十年,去过溟河镇守,深知它的危险。
溟河之水极毒,只有阴魂才能在里面生存,活人要是掉进去,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魔修也不例外!
这子鼠居然能化出溟河?他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出现在每个人的心头,岑慕梁、阳向天、清川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只有白梦今沉了面色,缓缓说道:“原来,你不是魔修,而是鬼修。”
听得此言,其他人震惊。
“什么?他是鬼修?”阳向天不可思议,“他怎么会是鬼修?明明他身上没有阴气。”
白梦今淡淡道:“因为他走的不是普通鬼修的路子,没有抛弃肉身,反而将肉身练成了魔躯,如此一来,自然就能兼容了。”
岑慕梁将这句话细细想了一遍,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子鼠轻轻拍了拍掌,赞道:“不愧是北溟顾氏的后人,竟看出来了。”
白梦今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我与北溟顾氏有关?”
子鼠轻嗤一声:“你那把伞是顾氏的镇家之宝,我岂会不认得?再说,它还是我送出去的。”
白梦今怔了下:“什么?”
子鼠淡淡笑道:“你母亲是不是叫顾留音?”
“……”
看她表情,子鼠知道自己说中了,慢声道:“顾家千年传承,到你外祖那辈,只剩下单传独支。几十年前,溟河突发阴魂暴动,你外祖在镇魂之时身故,留下你母亲孤儿弱女。要不是我瞧她可怜,把她送出溟河,现在焉有你的存在!”
母亲去世得太早,白梦今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段过往。但她知道一点,母亲之所以早早过世,就是因为在溟河时被阴气伤了根基。
她曾听大伯念叨过,当初她父亲外出办事,正好遇到重伤的母亲,一时不忍把她带回家,才有了这段姻缘。
“你到底是谁?”白梦今握紧阴阳伞,喝道。
子鼠哈哈一笑:“我是谁重要吗?总而言之,你母亲在我这里欠了一份人情,今天是不是应该还我啊?”
见白梦今脸色难看,凌步非当即冷声道:“没见过这样自认恩人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难道你说了我们就要信吗?”
“我不是拿这段前缘来讨人情的,”子鼠却不受影响,看着白梦今,“恰恰相反,我是在给你机会。你是顾氏后人,有阴阳伞在手,又入了魔道,与我何等契合?何不弃了无极宗,归入我天魔宗?凭你的天资与手段,将来一统魔道,正位魔尊也未可知,岂不是比当什么宗主夫人强多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若我猜得不错,什么婚约之说,只是你为了入主无极宗的手段。既如此,何不堂堂正正当我天魔宗宗主?你要的地位、尊荣,全都会有!而且,不必假借他人之手,何等痛快!”
这番话说出来,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岑慕梁、阳向天、清川,还有徐掌门都向白梦今看过去。
仔细想来,白梦今的起势确实从那桩婚约开始,她一个魔修,能得到无极宗的全力支持,不就是因为少宗主的未婚妻这么个身份吗?而且这么多年了还不成婚……
宁衍之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向她看过去。
发现他们目光带着怀疑,姬行歌大怒:“你胡说什么?白师妹允诺婚约,自然是他们两情相悦!这么多年,我们互相扶持,同生共死,岂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说完,她转回来坚定地说:“白师妹,我相信你。什么魔尊,天魔宗宗主,谁稀罕!”
然而白梦今没有说话。
凌步非也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以至于姬行歌都害怕起来了。
终于,白梦今开口了:“我确实是为了无极宗宗主之位允诺的婚约。丹霞宫有宁衍之在,我不可能上位,所以,遇到凌少宗主的时候,我立刻决定改换山门,去无极宗!”
姬行歌愣了,声音不自觉带了祈求:“白师妹……”
可惜白梦今让她失望了。
她转过头,淡淡笑道:“魔尊之位,我挺稀罕。”
第463章 信不信
“白师侄!”阳向天皱眉唤道,“你别听他的鬼话,你虽是魔修,但跟他们走的不是一条道。他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离间我们罢了。”
“不错。”岑慕梁撑着一口气附和,“他想让我们对你起疑心,不再信任于你。这一点你只管放心,这么多年来,你为仙盟立下的功劳没有人可以置疑。”
“白师妹……”姬行歌看着她都快哭了。
然而白梦今还未表态,子鼠已经哈哈笑道:“岑掌门,这种话你不觉得打脸吗?我可记得,她之前不过杀了一个叛徒弟子,没来得及解释,你们就喊打喊杀的。要不是她自己阵中化神破了局,只怕身上这盆脏水都难洗清!”
岑慕梁脸色微变。
子鼠哼了声,懒得与他再说,继续对白梦今道:“我知道你在无极宗下了很多功夫,现在放弃很可惜。但是你要明白一点,你在他们眼里,始终是个异类,永远不可能同心!”
此言一出,阳向天立时大骂:“住口!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但我无极宗从未抛弃过白师侄。”
“对!”姬行歌连连点头,“白师妹,我可以作证,周家诬你投敌的时候,阳师叔一直据理力争,还有师伯祖和师叔祖,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半分!”
“你们没怀疑过?那怎么任由岑掌门和稀泥?”子鼠讽刺,“你们无极宗也是上三宗之一,让丹霞宫牵着鼻子走,不就是不够信任吗?”
“你胡说……”姬行歌气得要死,却又难以辩解。
她知道子鼠有些话切中了要害,当时确实让岑慕梁和了稀泥。但是,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凌步非辈分小、修为也不足,导致话语权不够,而不是什么信任。
可是这些话她怎么当面说?岑慕梁还在这里,说出来岂不是让两大上宗出现嫌隙?
便在这时,玄冰宫徐掌门忽然说道:“不知道你们还在劝什么,她都当众承认,入无极宗是别有居心,又表明对魔宗宗主之位感兴趣,你们就不怕留她下来,日后成为隐患吗?”
“徐掌门!”阳向天厉声喝道,“你竟也来挑拨?”
徐掌门不悦道:“这也叫挑拨吗?我是在提醒你们!一个秦佑风,害得我玄冰宫险些道统断绝,你去看看我玄冰宫还剩下多少弟子,再去看看你们的下宗玄炎门,又是怎样一副惨状!这就是叛徒的危害!何况她日后是你们的宗主夫人,说不定还会代掌宗门,到时,整个仙盟都会受到波及!”
说完,她直接问道:“白仙子,我先谢过你的援助之情。但有些话,不问不快!”
白梦今听他们吵了一通,这会儿问到自己头上,点了点头:“徐掌门请说。”
徐掌门盯着她:“你加入无极宗,是为了宗主之权?”
白梦今没怎么犹豫,点头了。
徐掌门继续问:“那么,如果有一天,你不得如愿,又或者受了委屈,你能保证自己不背叛仙门吗?”
白梦今仔细想了想,答道:“如果你想说,仙盟对不起我,我仍然无怨无悔,那肯定是不能的。”
徐掌门便哼了一声,对阳向天道:“阳长老,你听到了。这样的人,你们还要留在宗门吗?”
阳向天张了张嘴,明明知道不对,一时却答不上来。
徐掌门又转过去,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清川:“清川司教,你怎么说?”
清川沉默片刻,答道:“这是无极宗的事,最重要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徐掌门呵了一声,语气带着些许讽刺:“你们苍陵山果然是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
姬行歌听得火气直冒,顾不上自己辈分小,反唇相讥:“那照徐掌门的意思,白师妹目前还没有背叛宗门,就把她推到对面去吗?这个架还没打完,你到底是在帮谁?”
徐掌门并不把她看在眼里,淡淡道:“小丫头,你不会以为,没了你的白师妹,我们就拿不下子鼠了吧?这里这么多人,瞧不起谁呢?”
“你……”
徐掌门不搭理她了,转头看向凌步非:“凌少宗主为何一言不发?谁都知道,现在无极宗做主的人是你,如此大事,你总该表表态吧?”
大家不由把目光投了过来。
凌步非沉默半晌,却没理会他人,只看向白梦今:“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你不用去做什么魔尊,只要你愿意,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徐掌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喝道:“凌少宗主!”
连阳向天也觉得不合适了,出声制止:“少宗主!”
岑慕梁皱起眉头,显然并不赞同。
无极宗又不是他凌步非一人的无极宗,宗主之权岂是儿戏?他这么承诺,跟凡间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凌步非没有理会,继续说下去:“当然,你不能做伤害宗门的事,如果那样的话,我……”
听到这句,阳向天的面色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