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不想理你by云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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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给的丹药竟如此强大,这回她定要叫姓白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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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丹期的比试决出了前十。
最后的排名战是重头戏,宗主与各位长老齐齐出场。
擂台就摆在广场上,周围设了特殊的禁制,三面搭了彩棚,供弟子观看,最上面则是宗主与长老们观赛的云台。
于是,平日难得一见的长老们齐齐出场,让弟子们大开眼界。
“这次大比好慎重啊,桃花峰的辛师叔祖居然也来了。”
“好像桃花峰有三名弟子进入前十吧?辛师叔祖过来观赛也不稀奇。”
“说起来,辛师叔祖真会收徒弟,首徒温师伯已经化神,连徒孙都有好几个元婴……”
“那是,桃花峰会看人出了名的……”
“咦!那是哪位长老?从来没见过呢!”
周遭弟子闻声看过去,认出来的人更是惊叹:“天哪,连花师伯祖都出面了!”
“什么?花师伯祖是……”
“镜花水月的花师伯祖啊!当年她驻守溟河的时候,名气可大了……”资历深的弟子滔滔不绝,说起她的事迹,末了道,“后来花师伯祖年纪大了,就回来颐养天年了。她平日很少出镜花水月,所以你们都没见过。”
“原来如此!不过花师伯祖关注的应该不是金丹期的比试吧?必是后面的元婴期比试!”
“当然了!能让花师伯祖出洞府的,只有少宗主了。”
平日难得一见的长老们纷纷出了洞府,现身比试场地,使得今日的大比还没开始,气氛就被推了起来。
“快看,少宗主和白师叔出来了!”
弟子们伸长脖子看过去,便见凌步非与白梦今等人上了云台,向诸位长老见礼。
“少宗主真好看……”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这话引来一片赞同声:“论起样貌,少宗主真是半点不输人。”
“以前都说丹霞宫宁衍之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我就不服。我们少宗主差什么了?不就是名气没他大吗?”
“现在不能这么说了,上次灵修大会,少宗主可是堂堂正正赢了他呢!我们少宗主才是第一!”
“对对对!”
一位年长的弟子感慨道:“说起来,当初凌师叔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呢!跟江师叔两个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奈何天不假年……”
谈起这个就唏嘘了。想到连接去世的老宗主一家,大家不免伤感。要是老宗主还在,今天的无极宗该有多强盛?丹霞宫休想爬到他们头上!
有人耐不住这个氛围:“行了行了,今天大好的日子,说点开心的事嘛!老宗主虽然不在了,但是少宗主长成了啊!而且还有白师叔,入道才几年就元婴了,化神指日可待,以后我们无极宗只会更强盛!”
旁边的弟子迟疑了一下:“等等,白师叔是魔修,是不是应该叫入魔啊?”
这话说的,莫名怪了起来,于是大家一阵笑闹。
“什么入魔?怪吓人的!”
“别胡说,白师叔可是堂堂正正的仙门弟子,就算修的魔功,也不能说魔修啊……”
凌步非与白梦今上了云台,向诸位长老见礼。
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大家都有一种全新的感觉。
少宗主真的治好了,以后宗门的形势可能要有变化了吧?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看向凌云高,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凌云高表现得无懈可击,笑着向侄儿招手,关切地问:“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凌步非回道:“多谢叔父关心,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照常便是。”
凌云高微笑点头:“看来很有把握啊,那叔父就等着你表现了。”
凌步非大大咧咧:“您就瞧好吧!”
旁边阳向天看过来:“少宗主如此自信,看来准备拿榜首了?”
凌步非还未答话,元松乔便笑眯眯回了一句:“应师侄正好结婴,少宗主可不得趁着这个时机,赶紧拿个好名次。不然,等应师侄出关,又多了个强劲的对手。”
他这话捧了应韶光,阳向天心情舒畅,摆手道:“那小子才刚结婴,哪里比得过少宗主?过个三五十年再说吧!”
旁边甘长老插了一句:“阳师弟可真谦虚,应师侄这份天资,三五十年后只怕就冲向化神了,哪还在乎这个大比啊!”
其实阳向天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人前他总不能放大话,就笑着推拒:“甘师姐太高看他了!要说起来,下代弟子最优秀的还是游师侄,这次只怕又是游师侄拿榜首了。”
温如锦最近麻烦缠身,行事越发低调,听得这话,只笑了笑:“烟儿正在瓶颈期,此次重在参与,就不想什么名次了。”
“是吗?”甘长老惊叹,“游师侄修炼真是迅速,这么快就到瓶颈期了,说明潜力很高啊!想当初,我结婴后足足三十多年,才碰到第一个瓶颈期。”
谈起修炼,长老们很有共同话题,你一句我一句,末了感叹:“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游师侄,应师侄,还有少宗主和白师侄,比我们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这不是很好吗?下一代更强,宗门就更兴盛啊!”
长老们说说笑笑,一起避开了那个话题。要说起他们这一辈最优秀的弟子,无疑是几十年前陨落在溟河的江师姐和凌师兄,不过这是整个宗门的憾事,又何必在今天这个好日子提起来呢?
打完招呼,大家便回到各自的云台,准备观赛了。
凌云高瞥向旁边的秋意浓,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心有不甘?”
秋意浓咬了咬嘴唇:“师父……”
凌云高神情淡淡:“连闭关结婴的应韶光都被人这样看好,却没人提到你一句。”
听到这话,秋意浓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尽管平时她把自己经营得很风光,宗主首徒,温柔亲切,俨然一副大师姐的样子,但到了这种时候,那些人为的光环就褪得一干二净。
长老们眼里没有她,哪怕她结了婴,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因为他们不会被外在的光环所惑,很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资质只能算是中上,平时跟在宗主身边打理些琐事,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不像游烟,一迈入元婴大家就把她当成中流砥柱,每个人都认为她必定成就化神。
还有白梦今,明明话题在少宗主身上,也要带上她一句。
“徒儿无能,没有给师父长脸……”
凌云高语气淡漠:“你知道就好。身为宗主弟子,平庸一些无妨,但不能成为笑柄。”
秋意浓难堪地垂下头。她知道灵修大会的事,让师父丢了人。虽然长老们面上不提,但背后没有不笑话的吧?那样被魔头绑作人质,痛哭流涕地求救……这是比死还丢人的事,师父容许她回来,还留在身边伺候,已经是开了恩。
“徒儿错了……”
凌云高神情没有任何波动,继续道:“为师今日提起此事,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让你知耻后勇。你自己丢掉的脸,那就自己捡回来。”
秋意浓忍泪:“是。”
“想想你是怎么落到那副境地的。”凌云高垂目看着她,轻声低语。
于是秋意浓回忆起了那一天。她被关在梦魔的牢房里,白梦今忽然来挑人,明明当时关着的人那么多,她却谁也不挑,非要自己不可。
她的拳头不由自主攥了起来,眼里冒出怒火。
“想起来了吧?”凌云高还是那样淡淡说着,仿佛不带一丝情绪,却又精准地挑起她的火气,“想不想报仇?”
当然想,她天天都在想!
从夜阑国回来,秋意浓时常在梦中惊醒,醒来就恨得牙痒痒。
可她能怎么办?那位白师妹春风得意,人人都说她高风亮节,是少宗主的福星。出去游历,轻易就结成了元婴,还闯下那么大的名头。
刚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能压下她,随着对方实力越来越强,秋意浓越来越无力。她连结婴都费了这么大的力,双方差距这么大,她拿什么跟白梦今斗?
“以前你不能,但现在呢?”
对,现在,她现在不一样了,服了那颗丹药,她修为大进,她可以跟她争!
今天这么大的场合,如果她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下打败白梦今,那就洗刷了当年的耻辱。
什么灵修大会,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大家都元婴了,实力也洗牌了,她为什么不能站在白梦今上面?
“师父放心,我今日一定要让白师妹好看,报当日之仇!”
凌云高露出淡淡的微笑,轻轻拍她的肩膀:“记住你此刻的心情。她当日故意让你丢人,那你今天就同样回报过去。只有让她当着这么多长老和弟子的面,败在你的手下,才能洗刷你经历过的羞辱。”
“是。”秋意浓应着,眼里燃起不同寻常的火焰,心里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只剩下这么一个目标。
她中了邪一般,喃喃重复着:“徒儿一定让她狠狠摔个跟头,叫她承受我受过的羞辱。”
秋意浓没有发现,她已经失去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只剩下师父的话在耳边不停回响。
回报她。
让她死……
结丹期的排名战结束了,白梦连拿了第八。
她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奈何结丹未久,许多术法用起来就是差一口气。
“做得不错。”受赏的时候,温如锦勉励道,“你才结丹未久,能有这个战绩,已经很好了。回去继续努力,下次再来战过。”
白梦连高兴极了:“多谢师父。”
退下去时,她跟白梦今对了个眼神。
白梦今竖了竖大拇指。
白梦连以口型说:下面看你的了。
白梦今抿嘴一笑:瞧好吧!
结丹弟子下了云台,接下来便是重头戏,元婴期的比试了。
弟子们屏息等待,直到凌云高颔首发话:“开始吧!”
于是执事长老宣布开始,有弟子送上法器,请宗主抽签。
只见透明的罐子内,一颗颗琉璃珠在里面翻滚不停,每一颗琉璃珠都代表着一名元婴修士。凌云高伸指一弹,便有一颗琉璃珠跳出来,落在执事长老手上。
执事长老念着人名:“第一回 ,柳织、岳轻扬。”
柳织归属桃花峰,亦是温如锦的弟子。柳家是依附无极宗的世家之一,出了不少优秀弟子。当初白梦今刚入门的时候,请她去流月城玩的女弟子柳淡青就是柳织的侄女。
至于岳轻扬,他是上一代弟子,阳向天的小师弟。他的弟子杨飞川和应韶光关系很好,时常形影不离。
一个下一代新锐,一个上一代资深,这场比试颇有看点。
柳织飞身上台,向周围施过礼,对岳轻扬一抱拳:“弟子冒犯了,请岳师叔见谅。”
岳轻扬笑道:“上了擂台就没有什么师叔了,柳师侄大胆出手便是,输赢勿论。”
“是。”
柳织抬手一扬,但见片片落叶飞舞,身形化为光影,向岳飞扬冲去。
凌步非看了一会儿,问旁边的人:“哎,你说谁会赢?”
白梦今答道:“岳师叔。”
凌步非意外地看向她:“这么肯定?”
白梦今笑笑:“柳师姐实力不弱,奈何岳师叔老奸巨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如果换个普通的对手,柳织大概率会赢,谁叫她签运不好,遇到了几个最难打的对手之一。
果不其然,刚开始两人还势均力敌,到了后面柳织经常受挫——场面上看起来不落下风,但是对招总吃亏,显然是对战经验的问题。
底下的弟子们看得不够深入,便觉得精彩万分,时不时轰然叫好。要知道,元婴期的法术惊天动地,真打起来把山夷平了都是小事,也就是这种时候,有宗门禁制在,才能看得真切。
如此过了百招,岳轻扬终于一招奠定胜局,柳织轻飘飘落下擂台,叹息一声,抱拳认输。
“哈哈哈,我押赢了,于师姐,给钱!”底下一间彩棚内,一群弟子围着于师姐讨要赌金。
“你们别挤,都排好队,有筹码我会不认吗?”于师姐没好气。
另有一拨押柳织的弟子垂头丧气:“怎么就输了?明明看起来差不多,柳师姐还是少些运气。”
旁边有弟子拆台:“那是你没看懂,瞧瞧于师姐的赔率,明显岳师叔胜率高啊!”
“就是,于师姐敢开赌局,眼睛利着呢!”
说着,下一场对局的人选也出来了。
百里序和沈涵秋。
一群人又围过去,闹哄哄地喊着:“于师姐,这回什么赔率啊?”
“你看好百里师兄还是沈师姐?”
云台上,凌步非若有所思:“沈师姐啊!”
沈涵秋是甘师叔的弟子,先前在金丹并不出众,谁知他们出门一趟,竟顺利结婴了,不知道是扮猪吃老虎呢,还是运气好。
白梦今前世没听过这个名字,想来并没有强到让她记住的地步,便道:“百里没问题的。”
凌步非点点头,他也很有信心。
对战很快开始,百里序和沈涵秋互相试探了一番,就没再留手。剑修打架本就场面华丽,一时间广场里到处是弟子的惊呼声。
十几招后,百里序便占据了主动,在他雷霆暴雨般的攻击下,沈涵秋支撑了几十招,最终力有未逮,下台认输。
比试继续进行。
下一局抽到的便是秋意浓,她的对手正好是问道宫教符术的孙夫子。
孙夫子虽然只是元婴,但符术之强整个无极宗排得上号,于师姐没怎么犹豫,就把高赔率定在了秋意浓这边。
有弟子笑道:“于师姐,你把秋师姐的赔率定得这么高,万一她赢了,你可就赔惨了。”
于师姐嗤笑一声:“等我赔了再说。”
底下的弟子们不清楚,她跟秋意浓可是同一批的,还不知道吗?这位秋师姐也就是运气好,借着长辈的因缘拜入宗主门下,论起实力,别说游烟这些人,连沈涵秋都比她根基稳。
刚这样想罢,秋意浓和孙夫子开始了。
孙夫子虚空画符,金光符文一道道打出去,几乎把秋意浓退路全封了。
凌步非看得无聊,咬着口桂圆:“孙夫子也太耿直了,秋师姐好歹是宗主弟子,怎么也要让她输得好看一点啊!”
白梦今原本没放在心上,忽地眉头一跳,脱口而出:“不对!”
话落,擂台上的局势忽然变化。秋意浓抬手一挥,手上披帛贯注真元,向一面金色符文击去。这平平无奇地一挥,却有强大的威势骤然发出,“轰”的一声,符文碎成片片。
秋意浓身形急转,披帛继续舞动,每一次击出,都能感觉到排山倒海的压力,“轰!轰!”接连数声,孙夫子布下的符阵被她一道道击碎。
孙夫子也是大为惊讶,急忙重新画符。
然而不管他用什么符,使多少力,在秋意浓的术法之下,一一被击碎……
秋意浓面若寒霜,毫不留情地扫荡过去,所用的法力也越来越强。
孙夫子终于支撑不住,一口呕出鲜血来。
看秋意浓没有收手的意思,执事长老及时介入,一掌拍出:“停手!”
一声沉闷的声响,禁制压下,秋意浓终于动不了了。
执事长老目光扫过,心情复杂地宣布:“秋意浓胜。”
秋意浓如梦初醒,低身行礼:“弟子一时没收住,请夫子见谅。”
孙夫子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在医修的相扶下退场了。
比试结束,场中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场下才爆发出掌声。
“好厉害啊!居然什么法宝也没用,就这样硬扛孙夫子的符阵。”
“秋师姐真是低调,平日一点口风也不漏,居然已经修炼到这个境界了。”
“好像不比刚才柳师叔弱?不对,应该说更强才是!原来秋师叔也是游师叔那样的强手啊!我真是有眼无珠。”
“哈哈哈!我押了秋师姐!于师姐,快赔钱!”
于师姐回过神来,呵斥了一句:“都说了别挤!不就是十倍赔率吗?怕我赔不起啊!”
她一边肉痛,一边数出灵石,心中纳闷不已。
怎么会这样?那一届灵修大会她也参加了,亲眼看到秋意浓被夜魔当了人质,那可真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后来听说她结婴成功,自己还很惊讶。凭秋意浓那个道心,怎么可能结婴成功?自己还在桃花峰下看茶庐呢!
难道这段时间,秋意浓有什么大机缘不成?哎,怎么人人都有大机缘,就自己可怜巴巴看了这么多年茶庐,都没悟道呢?
云台上,众位长老不比弟子们好多少,只是他们把持得住,没让情绪太过显露。
“秋师侄大有长进啊!”元松乔瞥过去,面上似笑非笑,“宗主教导有方。”
阳向天就直接多了,问道:“宗主,秋师侄进步如此之大,你是怎么教的?莫不是有什么机缘?”
其他人也把目光投过来。
凌云高笑了笑,淡淡回道:“是得了一些机缘,我也不过叫她知耻后勇罢了。这孩子以前定不下心,上次灵修大会摔了跟头,回来终于没那么浮躁了,静心修炼了十几年,总算有所成效。”
他说有机缘,别人也不好再问,毕竟这玩意儿是隐私。
阳向天只能道:“秋师侄脱胎换骨,恭喜宗主。”
旁边悲风长老投过来一眼,说:“这教弟子的事,还真是不能着急。想来少宗主都能浪子回头,秋师侄突飞猛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对吧?”
长老们有人讪笑,有人假作没听到。
“悲风师兄这话说得不对吧?”元松乔却发话了,“少宗主什么时候是浪子了?他先前只是生病,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给凌步非出头,大家一点也不奇怪,偏偏悲风也不退让:“元师弟这话有点马后炮了吧?放在十几年前,谁会觉得少宗主能成器?天天到处玩耍,不务正业,大家都看得到。”
“正业?他的正业是什么?”元松乔笑眯眯,“问道宫他一直有去,该学的东西从没落下。如果悲风师兄说的是修炼,他之前也不能修炼啊!”
悲风被他一堵,脸色微变:“你……”
元松乔却还不放过:“悲风师兄若觉得我有理,这种话还请不要再说了,不然别人真以为少宗主早年有多不成器。他生来失父失母,已经够可怜了,闲时玩耍一二还要被说吗?咱们当长辈的不说爱护,总不能还欺负他吧?”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悲风怒道,“元师弟怎么还随便给人冠罪名?”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师兄激动什么?”元松乔绵里藏针,“咱们师兄弟还不能开个玩笑了?”
悲风哼了声,心里仍是气不平,便道:“这么说的话,秋师侄以前也还好啊!她只是修炼慢些,想来灵修大会的时候历练太少,沉不住气。年轻人嘛,练练也就好了,元师弟你说是不是?”
“师兄这话在理。”元松乔脸上浮着假笑,“秋师侄可是宗主弟子,能够成器的话,日后不就是少宗主的左膀右臂吗?好事,大好事啊!”
看他们架打得差不多了,甘长老出来打圆场:“两位师兄说的对。少宗主成器,再加上游师侄,白师侄,还有应师侄他们,现在秋师侄也厚积薄发了,宗门大幸啊!”
其他人凑上几句话。
“对对对,宗主治理有方啊!”
“我们无极宗的运势来了。”
另一边,凌步非传音:“你信吗?”
白梦今瞥了一眼:“有鬼。”
凌步非挑眉:“长老们都没看出来,你就这么肯定?”
他向另一边云台看过去,元松乔神色如常,花无声、枯木尊者和辛停雪三个老前辈坐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
大概是他看得久了,花无声转过来,与他对了个眼神,轻轻摇头。
于是凌步非收回目光,说:“你看,师伯祖也没表示。”
白梦今没再接话。
其实她也没看出异常来,但是本能让她感觉到,秋意浓身上不对劲。这是当了上千年魔头的直觉,秋意浓身上有一种让她亲近又厌恶的东西。
她不由看向凌云高。
如果魔头在他身上的话,秋意浓受到影响也很正常?
凌云高似乎感觉到她的注意,忽然转过来,与她对个正着。
白梦今神色如常,向他颔首为礼。
凌云高便也微微一笑,转回去继续看比试了。
擂台上,游烟顺利地赢下比试。
执事弟子再次捧出法器,凌云高轻轻一指,一个名字浮出。
“林白羽!”
宋致一的弟子林白羽。
大家看过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走了出来,向周围行过礼,安静地立在一旁。
白梦今记得他,当初在摘星楼,他就在接应的队伍里。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身上是年轻人的活泼开朗,时不时跟游烟开玩笑。然而现在,他的脸色透着苍白,眼神也安静得过分。
长老中,有人叹息一声,面露不忍。
宋致一被关进玄冰狱后,林白羽曾为他闯进紫霄殿苦苦哀求,但没有任何作用。后来,他就像个游魂一样,实在让人难过。
凌云高再次伸指弹出,下一个名字也浮现出来。
“凌步非!”
无论云台上的长老,还是台下的弟子们,听到执事长老报名,都倒抽一口凉气。
少宗主!林白羽的对手居然是少宗主!
这些年来,林白羽一直是游烟之下第一人,剑修斗法强势,单论战力他并不输。
上一次大比,就是他们两个最后决胜,由游烟胜出半招。
原本大家以为,这次有少宗主和白梦今,榜首成了四人之争,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上了。
众人瞩目之下,凌步非站了起来。
“调动一定要快。”白梦今轻声说,“他斗法经验丰富,不会给你时间适应的。”
凌步非点了下头,又向花无声那边投过去一个眼神,这才飞身上场。
“林师兄。”他低身行礼。
林白羽眼神复杂,说道:“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擂台上对上少宗主。”
凌步非坦白直言:“我也没想到。”
林白羽不由想起当初去接凌步非的情形,心生感慨:“人生之际遇,果然谁也说不清。”
譬如凌步非的绝症能治好,譬如他师父竟然被关进玄冰狱。
“开始吧!”才说了两句话,执事长老就催促了。宗门这么多人看着,不是他们聊天的时候。
林白羽神色一肃,说道:“我若能赢得榜首,就能得到一个自由选择奖励的机会。我想去玄冰狱看我师父,所以,今天不会有半分留手,还请少宗主做好准备。”
凌步非并不知道有这个奖励,不过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回道:“这是元婴期的比试,所以我不会动用元婴以上的修为。除此之外,今天是我第一次在人前亮相,以正少宗主之名,亦不会留手。林师兄请。”
话落,两人同时出剑。
尽管有禁制压着,周围的弟子们仍然感觉到强烈的剑气。
“于师姐,还没定好赔率吗?比试都开始了。”
于师姐很为难,林白羽的实力她是清楚的,换成别人她都会给七成以上的胜率,可对手是凌步非,修为都不好界定!
“五五吧!”于师姐脱口而出,“你们快下注,我只收这一轮。”
开盘口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对手是临时抽出来的,只能临时定赔率。一旦比试开始,有眼光的就能看出端倪,再下注就不公平了。
于师姐也是赌性坚强,这么艰难也要玩一波。
于是弟子们一哄而上,开始下注。
“林师兄!我还是押林师兄!”
“我押少宗主。瞧林师兄的样子,状态肯定不好。”
“我看不见得,林师兄最近这么倒霉,今天可以说是绝地反击了……”
议论声中,擂台上的比试开始了。
林白羽果然一开始就用了全力,他抬手一挥,周身浮出根根灵光组成的剑气,迅速铺成剑阵。
“去!”
剑气如虹,立时向凌步非扑去。
同样是剑修,凌步非的斗法方式和他完全不同。他化出止杀剑握在手中,周身剑势如山压下,当林白羽的剑阵飞天之际,他一跃而起,单人独剑,冲入剑阵之中。
根根灵剑向他击来,凌步非剑身一转,将之击溃。林白羽全神贯注,毫不犹豫地补上。
但见灵剑继续一根根化出,擂台上铺满了他的剑气。此时此刻,整个擂台空间好像一个鱼缸,林白羽的剑气便是无处不在的水。
凌步非身在其中,感觉到强大的压力。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上元婴剑修,日常与百里序过招,他早就习惯了元婴剑气的压力。但是林白羽元婴时间长不说,今天还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密密麻麻的剑气,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时间,每一次都打在他最难受的地方。
经验,这就是顶级剑修的斗法经验。
云台上,阳向天感慨道:“林师侄修为又有精进啊!也只有底子足够雄厚,才容许他这样使用剑气。”
甘长老附和:“还以为他要低落一阵子,没想到……看来林师侄并没有浪费时间,一直在苦修。”
“对他来说这是唯一的机会。”元松乔瞟向凌云高,“也不知道宋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听得这话,周围安静了一瞬。今天这种日子,提起被关在玄冰狱的宋致一不好吧?元师兄还是这脾气,这不是当面给宗主难堪么?
甘长老连忙岔开话题:“却不知少宗主会怎么应对?”
大家纷纷向元松乔看过去。少宗主说是用的锻体之法,可谁不知道他的剑术就是元师兄教的?
元松乔一脸平静:“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凌步非没有应对,他放任自己沉在林白羽的剑阵之中。刚开始,他抵御得比较难,不管怎么出招,都会被林白羽化解,那些剑气立时补上来,威胁他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