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春露by宝光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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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代表,也许阴差阳错之下江禧可能成为、或者说正在逐渐成为对?周时浔来说“特殊”的存在意义。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
如果?江禧继续这样“努力”下去,他早晚有?一天?可以利用这个女孩子的“特殊性”,控制周时浔。
从而控制整个周家,为他所用。
黎宏峯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贯伪善的笑意,眼尾皱纹夹起两面三刀的奸诈谋算,莫名意味深长地问了她一句:
“孩子,你相信命运的无序与必然吗?”
江禧不信。
书上?说,人的命是注定的。
江禧从来不信。
她心比天?高?,她与天?争命。
书上?还说,人的运是后天?可改的。
这句江禧信了。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运气的确不算差。
日落前,江禧回到【遊園】。
她躺在人工天?鹅湖岸旁的草地上?,随意枕着双手,掀眸凝着天?穹流云游走,暮落西山,群青含黛,残霞似大?滩倾倒的颜料盘溢洒出粉橙与橘黄的瑰丽霓光,滴晕在粼粼湖波。
她还在思?考要怎么处理那颗药。
“黎贝珍。”忽然,旁边传来一道男人声?音。
江禧闻声?扭头,是周锡风。
不过……江禧稍稍眯起眼,望过去,发?现周锡风踉跄着脚步朝她走过来,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快要被他走出一条波浪线,步子东倒西歪的,虚浮不定,还有?些傻气地抬手跟她打招呼。
这到底是喝得有?多醉。
江禧心里忍不住嫌弃。
但是,等下。
周锡风喝醉了?!
江禧猛然一个打挺坐起来,下意识瞥了眼四周,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结果?朝后一转头,谁料竟然又看到…周时浔?
他怎么也来了。
江禧赶紧扭头回来,装没看见。大?脑在这一刻疾速启动运转,虽然只有?仓促一瞥,但她看得清楚醉的人只有?周锡风。
很好,怎么不算一种好运气呢。
送上?门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计从心起的一秒,她立马站起身朝周锡风走过去。然而刚刚站稳在男人面前,周锡风反而稳不住平衡似的,上?身直接朝她倒下来。
幸好江禧反应快,被迫伸手搂住他,身体随惯力往后踉跄了下,险些被他扑上?来的力道压倒在草地上?。
周锡风低着腰身,埋头在她颈窝处,开口第一句就是:“黎贝珍,你喜欢我吗?”
江禧被他问愣了下,违心话却已经成为条件反射,谎话信手捏来:“如果?‘喜欢’是联姻的必要条件,那我可以喜欢你。”
多么滴水不漏的回答。
没良心的小东西。
“就这么在乎这场联姻。”周锡风醉醺醺地嗤一声?,一偏头,坏心思?地张嘴咬住她的耳垂,齿尖用力磨了下,没半点怜惜。
“啊!”江禧被他咬得生疼,惊叫一声?,本能地瑟缩起了下肩骨,随即愤恼地一下子将人推开。
她骂人的话都冲到了嘴边,忽然又想起周时浔可能还没走,硬生生憋了回去,心里强忍着火,面上?还在假意好声?劝道:“阿风,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周锡风一把扣住她脑后,拉过来,语气嘲讽:“你的目的只有?联姻是吧,但周家能跟你联姻的可不只我一个。”
“谁都可以跟你联姻,所以,黎贝珍,”他因酒精而鼻息略重,半眯着眼,问她,“你是谁都可以喜欢吗?”
不等江禧回答,周锡风再次丢出来的问题,与前面的问题并无任何?逻辑关联,酒精麻痹神经,令他思?维跳脱。
“说。”他又问:“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哥?”
但江禧的逻辑运算正常,没有?被他带偏,她非常奇怪地看着他,语气浸透不解:“谁?大?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阿风?”
“怎么,你想说你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大?哥?”江禧看起来真的有?些生气了,“抛开伦理关系不说,我对?他完全没兴趣。从我第一天?来周家到现在我的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我眼里根本就没他。”
说着,她甚至佯作委屈,鼻尖一红眼尾便泛了湿意,声?音微哽:“阿风,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该这样怀疑我……”
“是吗。”周锡风低哼了声?。
然后在这时候抬起头,视线直直越过她,停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身上?,得逞地冷冷挑起唇角。
距离正好,他一定听得到。
“既然你说得这么委屈。”周锡风仍然挑眼凝着她身后,要求她,“不如,你来证明一下。”
江禧抬眼望着他,声?色懵懂:“证明…什么?”
“证明你对?我真情实意,绝无二心。”他说。
“比如?”她问。
“比如。”周锡风没低眼看她,只是命令她,“你亲我。”
江禧先是一愣,然后不免觉得好笑。笑他装了半天?,结果?手段居然这么幼稚,就这还经验丰富的多情浪子呢。
这点出息怎么斗得过那个畜生啊,周锡风。
江禧不由地在心里轻叹。但表面戏很足,惊愣的表情非常到位,声?音里还带了点颤意:“……现在?在这里吗?”
“现在。”他更加得意,肯定道,“就在这里。”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低头的话,一定可以清晰而分?明地看到女孩嘴角渐然弯起的弧度,和她漂亮眸眼中?,灼亮流泛的狡猾成色。
良久,江禧拉住他的手,眼睫一个眨颤的瞬息,已然变了眼神,湿软诚挚地邀请他:“要不…去我房间吧,今晚。”
“帮你醒醒酒。”还有?,
“顺便向你证明一下,我的真心。”
周锡风其?实原本只是想当?着周时浔的面前,借着酒劲找回点优越感。他没想到的是,江禧远比他想的要大?胆。
他们就在周时浔深黯注视下,一同离开。
“随便坐,我去帮你泡杯蜂蜜水。”进了房间,江禧反倒没什么拘谨,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走进里侧的微型水吧内。
周锡风看上?去的确是喝了不少的样子。进来以后倒没急着做些什么,也没说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仰着头懒洋洋瘫倚靠背上?,闭目养神。
江禧站在吧台里,背对?着沙发?,从消毒柜取出玻璃杯,两小勺蜂蜜兑温热开水。
拎起长把勺搅拌的时候,她动作微顿,从外套兜内取出黎宏峯给的白色药瓶,眼底有?一点思?考。
三分?钟过去。
忽然,“砰”地一声?轻响。
江禧被打断思?考,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药瓶,循声?转头望过去,蓦然发?现原本仰靠在沙发?上?的男人竟然不见了?!
她走出吧台,找了一圈,没人。
什么情况,这就走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没用上?的药瓶,觉得有?点浪费。
也不算完全浪费。
敲门声?在这之后响起来。
江禧挑了下眉。
她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今晚第二位造访她房间的客人,意料之中?地弯起唇:“你……唔…”
未及说完的话被重新喂入她的口中?。周时浔什么都没说,直接低头吻了她。他给吻热切而急,攻势猛烈,双手抚上?她后腰两侧,握拢女孩阴柔丰腻的肤肉,彼此?身体一瞬紧密贴合。
唇舌缠咬,气息湿腻交濡,江禧被他狠力吮吻舌尖,感受到快慰感的酥麻刺入敏锐神经,窜行脊椎,过电般贯穿下尾骨。她忍不住低弱呜咽了声?,喘得厉害。
周时浔稍稍放开她,让她换气,涩哑着嗓说:“上?腰。”
音落,他指骨收力把她抱起来带向自己,江禧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裙下光洁凝白的纤腿本能缠上?他的劲腰。
周时浔单手托住她的腰,给她一个坚稳有?力的支撑,再次捕获她湿红的双唇,吻她的同时,边抱着她往房间里面走。
他将人压抵在衣柜门上?舌吻,迷乱又混沌。
他的舌尖辗转勾缠她,深入探索她的甜腻味道,舔滑了下她的口腔上?颚,很轻率地一下,却将她逼得瑟颤不已,越颤抖,越不由自主抱紧他,腾出一只手拉着他按在自己腿上?。
然而,倏然地一秒——
周时浔停了下来。
“怎、怎么了?”江禧睁开水淋淋的眸子,喘着气问他。
周时浔低喘了下,虚眯眸,而后缓缓淡弯起唇。他抱着江禧后撤开一点,将她放下来,随后踢了一脚她身后的衣柜门。
柜门带有?性能良好的阻尼器,一个反弹,打开。
周锡风整个人从衣柜里滑出来。
周时浔微挑眉,舔了下唇角,没说话。
江禧也垂睫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但她还没有?神思?清醒过来,依然浸泡在周时浔给予的那场凌乱欣快的情潮里,连体内血液都在躁动不歇。
半秒后,她重新搂上?周时浔的脖子,仰起头,十分?主动地想要去探寻他的唇,想要继续刚才那个莫名被打断的吻。
然而,周时浔勾着唇,稍稍后躲开她的索吻。
他仍旧一言不发?,眸底眩光沉郁,起初视线萎靡徘徊在她的双眸,再渐渐下拉落在她微肿的唇上?。
他歪头,朝地上?斜撇一眼,似乎示意她看。
江禧这时感觉到脚踝蓦地一紧。
同一刻,耳边传来周时浔郁沉嘶哑的嗓音:“他要醒了。”
他笑,“还继续么?”
江禧受惊低头看过去。
只见,周锡风躺在地上?,一把扣住她的纤细脚踝。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们。
江禧像被死?死?钉在原地。
她动作迟缓地垂颤睫毛,与躺在地上的周锡风视线相对时?,骇然惊悚的情绪登时?炸漫大脑皮层。
后颈不自觉腾起细密湿汗,旋即烧上耳根,惊惧感热烈灼烤上来连脸颊都被煽动得发烫,在女孩白净薄透的皮肤中烘出浅微羞赧难堪的粉意。
迫使江禧从激吻的情潮里骤然抽醒出来。
这是她完全没料到的“事故”。
更确切一点来说,
是她没料到会这么快就玩脱了。
周锡风居然在她的衣柜里。
他原来并没有离开?吗?他是有意藏在这里的吗?他难道……今晚都是在装醉吗?
固然,是她费尽脑筋挑起他们?兄弟内讧在先。利用这个刺激那个,再利用那个嫉妒这个,激起他们?对自己阴暗偏执的占有欲和疯狂堕落的追猎心理。
让他们?兄友弟恭的关?系急转恶态,让他们?剑拔弩张,让他们?互不退让,逼他们?对彼此完全抱以?情场竞争的敌意。
这样她就能坐收渔利。而她为此挖空心机。
但问?题是,顺序错了啊。
湖边草地上见到周氏兄弟同时?在场,江禧脑中立刻想到该如何将那颗所谓“**”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她原本的计划非常完美。
当着?周时?浔的面带周锡风来到自己房间里,这样就可以?让周时?浔不爽,让周锡风满意。
然后把药下给周锡风,拖延时?间等周时?浔追过来,是的,她赌定周时?浔一定会追上来找自己,那就正好。
还是同样的原理,满足周锡风,激怒周时?浔。
因为对待周锡风要明着?顺从,暗里挑衅。让他知道自己不老实?但让他捉不到,像教堂楼梯那次,像空中楼台那次,像今晚他在湖边草地的问?话那样,让他拿不准自己,于是更猎奇。
至于周时?浔,事实?上就算有伦安前后两?次试探到他的心意,江禧仍然对他难以?捉摸,更遑论完全控制。
但她清楚,对待周时?浔决不能顺从,要与他博弈,跟他较劲,和他玩有来有往你进我退的情趣。
而不是现在这样,让他得意。
他越得意,对自己就越不利。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说到底,江禧还只是个情爱经历如一张白纸的女孩子。她很聪明,她能力强,她演技好,她够勇敢,她有心机。
但不代?表她无所畏惧。
江禧知道,此刻,躺在地上的男人和站在眼前的男人都在默声?注视着?她,可能他们?的眼神是不同。
也许周锡风是震诧下的暴怒和鄙夷。
可能周时?浔是平静下的戏谑与冷漠。
或许尽管顺序错了,当下这个画面与她事先计划好的场景全然背离。不过一次性同时?激挑起两?个男人的情绪,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对她来说,未尝不利。
只是因为没经历过,令她处境被动。
像一头被人按进水里,水中氧气?稀薄殆尽,水温冰冷刺人,她感受到惶惶不安的焦灼。体会到束手就擒的窒息。
几乎处于应激反射,她飞快从两?个人男人的视线里仓皇跳开?目光,触电似的松开?周时?浔,下意识抬起手背抹了抹唇,试图遮掩被周时?浔吻肿的唇瓣。
一旁,周时?浔见到她的反应,没说话,只是觉得好笑。难得,一向放肆嚣张的小狐狸也有感到害怕的时?候。
又是一份新鲜的惊喜。
她的脚踝还被周锡风握着?。江禧抿着?唇,抽动了下小腿试图抽出来,反被周锡风攥得更紧,“灯…”他说。
“……什么?”江禧以?为自己没听清。
她低头朝他望过去,见到周锡风眼神迷离,意识似乎有些恍惚不清。他仍然躺在地上,一反常态地没动,重新闭上了眼,看起来像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又含糊道:“灯……”
他手上一松,放开?江禧的脚踝,曲起手臂搭在脸上,遮盖着?眉眼。过了会儿,动了动唇说:“关?灯,刺眼。”
音落,“啪”地一声?。
江禧还在愣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时?浔已经先一步拍下开?关?,灯源一瞬熄灭,空寂幽谧的黑暗四面八方地覆压下来。
阒静发沉的气?氛里,江禧甚至还没能适应眼前的沉黯,手腕倏地被牢牢扣紧,身体随外力被周时?浔不由分说地拽过去。
身后,隔断角柜自动收缩向一侧推滑。
露出小扇中古绿半拱暗门。
私人密室的暗门上开,又降下,缓缓关?阖。
门外,躺在地上的男人再次睁开眼。
周锡风从地上直接坐起来,半支起腿,手搭在膝上。他过偏头,脸色沉郁地望向那道中古绿暗门,狠狠咬紧牙关?。
门内,江禧被周时浔抵在幕布墙上。
“周锡风明天会断片吗?”密室内还没开?灯,江禧在黯沉的密闭空间中轻轻蹙眉,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身体。
周时?浔挑起薄睫,视线不着?痕迹地瞟过她身后的红丝绒幕布,眯了眯眼,意味不明道:“怎么,你比较希望他会记得今晚……”
他轻顿,笑:“我们?的事么?”
江禧忍不住白他一眼,反驳:“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直觉告诉她,不像。
周锡风睁眼看向她的一刹,江禧印象深刻。眼神很清明,真的不像醉酒的状态。
然而,还没等她深入思考到底怎么一回事,周时?浔接下来的一句话成为今晚的第二场“意外”。
他说:“难道黎宏峯给你周家成员档案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周锡风有喝醉后睡衣柜的习惯么?”
他懒勾着?声?线,叫她:“江禧。”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禧稍稍挑眉。
事实?上,从伦安工厂里的那一次的彼此试探之后,江禧已经相当于在明牌亮着?身份跟他玩了。
所以?对于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禧当然不会再像前几次那样堂皇无措。
她表现得很平淡,但也还是没什么诚意地假装挣扎:“江禧?关?江禧什么事,为什么你又要提到她的名字。”
周时?浔像是被她逗笑了,腔调戏讽:“如果你以?后想当影后,还是要回去好好上学才行。”
“……”再装就没意思了。
但还是有点生气?,江禧推开?他的身子走去一旁,顺便?骂他一句,“畜生。”
周时?浔浑不在意地弯起唇,长指勾住幕布下摆,下一秒一把掀了她身后的遮墙红丝绒幕布。
感应轨道灯聚射暖光,映亮整面巨幅磁吸墙。
满满当当的照片资料墙,还是一分为三?。
左面【游园】建筑总览图。
右面周氏家族资产概括导图。
正中央,是周家成员关?系与个人简介。
周时?浔往后站了几步,双手环胸,视线懒漫扫了眼女孩在照片墙上的手写注释,毫不吝啬地赞赏她:“小演员,功课做得不错。”
“所以?,要不要过来喝一杯?”江禧坐在后面的单人沙发上,推过边几,拿过已经开?好的红酒瓶,“啵”地拔掉木塞,在唯一的红酒杯中倒下小半杯红色酒液。
周时?浔转过身看向她,眉骨略动,反问?:“庆祝的理由?”
“奖励你慧眼如炬。”江禧端起那只红酒杯,递向他,唇角轻弯,“庆祝我,任务失败。”
男人扯了下唇,迈步走过来,长指勾过她手中的酒杯,腕骨微转带动酒液在杯壁慢速晃荡,“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他稍举红酒杯,低头,乌沉黑睫似鸦羽,在眼睑淡淡敷落情绪不明地阴翳,而后,他鼻尖轻嗅了下杯中酒香。
江禧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的动作,手指暗暗紧攥住沙发边缘,愈渐加速的心跳泄露一点心虚的痕迹。
好在,周时?浔没说什么,他重新撩起眼皮,凝向她,嗓音里落有两?分低笑,问?:“真想我喝?”
“想你喝你就会喝吗?”她将问?题抛回给他。
密室内酒香浅微,光影混沌。
他们?在混沌光影中,视线交触,剖析彼此。
半晌,周时?浔举杯向她,“杯都不碰一个?”
江禧暗自松缓一口气?,为了尽量保持表面的沉静,她没站起来,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也朝他举起手中的红酒瓶示意。
玻璃杯磕碰酒瓶,发出一声?不算清脆的闷响。
周时?浔没犹豫,仰头喝掉杯中酒。
巧的是,江禧的手机刚好在这时?响了两?声?。她顺势拿起来,滑开?屏点进消息,瞳孔微张。
是黎宏峯发来的消息。
连续三?条。
【小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一声?,那天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颗药,其实?并没有催。情的成分。】
【是另一种控制大脑神经中枢的新型药物,我认为或许对你也有所帮助。你可以?理解为通俗意义上的】
【“听话药”】
显然,她被黎宏峯摆了一道。
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因为,那颗药刚刚已经在周时?浔的杯中,被他喝下去了。
于是她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问?了所有问?题中,她此刻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多久起效?】
对方回:【半分钟。】
半分钟,刚刚这段时?间都已经差不过了。
江禧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的时?间,又抬头看了眼周时?浔。她在计算,计算刚刚过去了多长时?间。
计算眼前的男人,还要多久才会向药效妥协。
周时?浔也看了眼她的手机,又移眸看了一眼她,再开?口的声?线已然带了哑意:“有人找你。”
不重要。
重要的是,到了。
“周时?浔。”江禧扔开?手机,叫他。
“嗯。”他回应,“我在。”
“过来。”她命令。
男人的情绪还是那么淡漠。但行动是顺从,他顺从地抬步朝江禧走过来,然后,站定在她面前。
“脱。”江禧用酒瓶点了点他的西装外套。
于是周时?浔脱掉,奢昂西装外套被随意丢扔在地。
还是顺从。
“领带也摘了。”江禧笑容愈发微妙,“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
周时?浔照做一切。
江禧坐在沙发上,推开?边几,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地面,“坐下。”
他就真的坐下了,背对着?女孩。
恶劣心思在此刻猝然迸发。江禧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比坐在地上的男人稍稍高出一点位置。
她抬起双腿,架在周时?浔的双侧肩头,学他往日掐自己脖子那样,一手掐住他,逼他后仰颈项,看着?自己。
“你知道我在黎宏峯那里拿药的事情,对吗?”
男人的喉结性感高突,微微滚动,“知道。”
“你也知道这药里真正的成分,”她停顿在这里,掐在男人脖颈上的手指渐渐收力,“可以?让你非常听话。”
周时?浔脸色稀微薄红,眼色深锐,又“嗯”了声?。
“我想试试。”江禧说。
想试试,他到底能听话到什么程度。
“好。”他应答。
江禧更加掐紧他的脖子,听到男人鼻息渐重,滚烫耳垂磨蹭在她腿内,血液里恶劣因子被他此刻这样“有隙可乘”的欲色皮囊一霎浇灌,全面苏醒。
“张嘴。”她继续发号施令。
周时?浔深切体会着?颈骨被扼掐的微窒感,却纹丝不动,没有挣扎,只是修长指骨缓缓抚触上女孩的脚踝,拇指小幅度摩挲她小腿内侧的细腻肌肤,轻柔又致命。
他揉按的力度令人非常舒适,江禧不自觉抽动小腿,在他掌中主动蹭磨。似乎感受到她的满意,周时?浔调整了下姿势,侧面对她,捏住她一只脚踝让她蹬在自己胸口。
他像被狐狸驯。服的兽。
听从她,微微张开?了唇。
周时?浔动了下眉梢,停了下来。
江禧仍掐着?他,丝毫没有收力放开?他的意思,另一只手中的红酒瓶轻轻歪斜,低饱和度的殷红酒液一点点倒入男人的唇中,顺沿他锋锐的颌骨淌下来,流经喉结,滴入锁骨,酒珠似断线的、走失温度的、冰冷的血,道道留痕。
红色很快晕染开?来,玷污他的白色衬衫。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江禧手中倒酒的动作停下来,声?音里透着?难掩兴奋的欢愉。
是的,她太?兴奋了。
以?至于完全忽略掉男人眼底浮烁的危险,也看不到他唇角隐微弯起的弧度,只听得到周时?浔的“顺从”,顺着?她的话对她循循善诱地,假意顺从。
问?她:“你想要什么。”
江禧低下头,坐在高位,施舍给男人一个奖赏性的吻。舌尖游移,一点点湿软蠕动,舔。弄他的唇,吮掉他下颌残留的红酒液。手上掐他的动作却没有放松。
“我要不可一世?的周总,服务我。”她坏心思玩弄的语调里,带有命令,和一种居高临下地碾踏:
“舔我。”
“从脚背开?始。”
少女的纤足很漂亮,骨感白腻。
她微微绷起?脚背,轻轻抬起?一点,细瘦踝骨在他眼前慢速转了下?,又停住,似水晶高台上的艺术品,逼他欣赏。
而男人,目不转睛。
令她体会到被取悦的愉快。
江禧嘴角深弯,坐在沙发上,一只脚尖探向他前伸过去,干净小巧的脚趾夹住男人衬衫的一侧领口,稍稍用力夹紧,扯了下?,示意周时浔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周时浔眉梢略挑,在转身之前,无声敛起?伏藏在眼尾的微妙笑意,然?后顺从她脚尖勾扯的力道,转过来。
他屈蜷单膝跪在长绒地毯。
像跪在她面前。
“嗯?”江禧挑扬起?鼻音,白玉般的足尖抵上他的下?巴,朝自己?勾过来一点,歪头?看他,“不肯吗,周总?”
她故意这样称呼他,提醒他,刺激他,用言辞捧高他上位的身份,再以举止将他狠狠踏压到下?低位的轻贱位置。
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周时浔。
但他无所?谓江禧这样。
亦或者是,他就是想要江禧这样。
“没有不肯。”周时浔握起?她的脚踝,低头?,在她凝白脚背敷落下?一个吻,又撩起?薄睫,凝向她,嗓音低柔,
“你只说从这里开始,却没告诉我,舔到哪里为止?”
他表露出的良好情绪令人意外。
一向缺乏善意的情绪平和冷静,没有不耐,没有反感,与往日冷漠倨傲的姿态落差太大,低淡温柔的口吻犹如为女孩好心提供帮助的绅士,更像某种任她恃宠而骄的纵容。
江禧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的沙发边缘,乌黑长睫垂掩下?,注视他,眼睁睁地目睹他再一次低头?,遵从她的指令,薄唇轻力贴触她足踝侧骨的丰腻皮肤。
“舔到这里就够么?”他问。
江禧不自觉抽动一下?小腿,反被男人牢牢扣紧脚踝。他的手够大,掌力坚定,修长指节几乎可以一手圈握她两只脚踝。
她没穿袜子,盈弱踝骨完全暴露在空调房中?,被冷气吹得冰凉,落入他炽热的掌心桎梏。他的指腹按掐着她皮肉下?的青蓝血管,施力打着圈揉捏,肌肤温差渗透出强烈的电流张力,滋生细细密密的刺痛感,而之后是隐秘的酥痒与麻。
“还是这里呢。”他的字音落在她的小腿内侧。
江禧条件反射地想曲起?腿,又被他唇舌的湿吻热度挽留,感受到他的舌尖极为慢速地滑移,幅度浅微,耐性十足又进展舒缓,顺沿她小腿肌肤不断吮舔上来。
江禧觉得自己?在融化。
倍感刺激。又饱受折磨。
“或者这里。”他的唇反复蹭磨她的膝窝。
“啊…那里……”江禧忍不住叫了下?,转念又想到说不准周锡风还在门外地上睡着,她紧忙腾出一只手捂住唇。
“这里有点敏感,对么。”周时浔将她没能说出口的话补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