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九重天by丹青手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1
是很少见,丑得少见。
因为魔域之中一片漆黑,它们主打一个随便长。
夭枝觉得他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若是见到那些鱼,只怕也会觉得看瞎了眼。
不过她既然吃了他的东西,自然会回答,她抬起胖乎乎的爪,往另一个方向指去,“往这处一直走,大抵两日便到了,你可以去淘淘,说不定会有几只合你心意。”
“多谢。”少年有礼道谢,缓步往她指的方向而去。
他这般年少的神仙竟敢来魔界,竟也不怕修行不稳?
夭枝看着他离开,有些意犹未尽,“你还会带好吃的来吗?”
少年闻言看去,见她眼巴巴的样子,眉眼轻轻弯起,“应当会,魔界的鱼到了别处恐怕不好养活,总要多来几趟。”
夭枝瞬间欣喜,“那我等你来。”
他答应了。
之后他当真有来了,每次带来的都是极美味的吃食,且他经常会喂她吃一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是什么?”夭枝看着他手中黑乎乎的丑东西,有些疑惑。
“荔枝。”他说着,慢悠悠将荔枝剥开,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
夭枝上前咬住一尝,瞬间瞪大了虎眼,这清甜的果肉真是好吃,魔界从来没有这般甜美的东西。
夭枝吃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他亲手剥给她的,因为她剥不来。
在她看来,少年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有时讲话虎不甚爱听,他时常会指点她些许,师父不在的大多数日子,她会专门来这里等他来。
他是她心中排第二的人,因为排第一的是她师父,所以这个排位已经是最高级别了。
不过夭枝从来没有告诉他。
少年每日都来,和她说说话逗逗趣,偶尔夭枝会给他捏捏她的手掌,他虽然喜欢,却也依旧克制,只是捏了一下便收回了。
她总觉得他这样着实是有些累的,什么都要克制,连笑都要克制,不似她这般逍遥自在,着实可怜。
她每每总同情他,所以每每都来等,后来也不知是为了等他带来的吃的,还是为了等他找她玩。
他虽然每次呆的时间不长,但也信守承诺,每次都给她带吃的。
夏日到了,魔界渐热,原生皮毛着实太暖,夭枝就变回了人形,坐在树下大岩石上,未着鞋履,一双玉足在光下白得泛光,小巧玲珑。
她悠闲晃着脚等他来。
少年果然如约到来,他来时看见了她,并且在意,垂眼在地上找。
她变成原身个头极矮,确实是要他这般找。
夭枝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她一跃而下,上前走近他,“好看的人,你在找什么?”
少年闻言眼帘微抬看过来,视线落在她软嫩的面上,显然一眼看出来,“你……?”
夭枝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竟这般不好骗。
她只能作罢,张开双手,展示了下自己的人形,“好看罢?”
少年打开食盒,慢悠悠道,“还是原身好看,胖一些。”
夭枝觉得他应当是没有什么审美的神仙,她这副人形皮囊可是人见人夸,变成原身的时候可凶了,那可是飞鸟走兽都要被吓跑的。
她不再说什么,走到食盒旁蹲下,如同往日一般等他投喂。
这一次,少年却没有喂她,而是将食盒放在岩石上,便随意坐下。
夭枝不解,“你不喂我了吗?”
少年看向她,似不习惯她的样子,慢悠悠道,“男女授受不亲,喂来喂去有失礼数,你自己吃。”
夭枝闻言也没有勉强他,她伸手从食盒里拿起糕点,往嘴里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开口,“有什么亲不亲的,往日你不都摸我了?”
她往日原身的时候,允许少年抱一下她。
他那时抱起胖嘟嘟的她,手还揉了揉她的肚子呢。
她说着,少年一顿,“那不一样。”
夭枝不爱听,“怎么不一样,不都是我吗,你手都摸过我裤裆了,现在和我保持距离太晚了。”他们毛茸茸都有自己的原则,揉肚皮相当于伸裤裆,可是相当冒犯的,但他生得好看,她便不计较了。
他:“……”
他不由慢慢道,“住口。”
夭枝话间止住,幽怨看着他,手里的糕点都不香了。
他看着她,似难得说不出话来,终是道,“你这类上古物种年少期皆会隐藏性别,你当时该告诉我你是女兽。”
“我长得这么乖巧,你看不出来吗?”
少年听到她这话,看着她久久未言,他的眼神显然是知道,她平日里有多招猫逗狗讨兽嫌。
他显然并不觉得有多乖巧。
夭枝也有些小心虚,“你往后还会来吗?”
他慢悠悠道,“你喜欢我来?”
夭枝吃着糕点,“自然喜欢,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他闻言一笑,“你喜欢,我总会来的。”
那日山花烂漫,微风拂叶,尔尔清风带来草木清新气息,日头光线兼错而下,五彩光芒颇为夺目,却不及眼前此人的笑耀眼。
她看怔了眼。
他与她对视几许,清风拂过身旁,才提醒少年应该守礼,他收回了视线,眼中的笑却未减丝毫。
第118章 蠢到无药可救,便随她去死!
夭枝一步步走近,站定在他面前,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能笑出来,“怎么出来等我了?”
宋听檐闻言眼中微静,片刻后,依旧眉目温和,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方才出来,正巧看见你回来,今日不必办差?”
夭枝闻言停顿了片刻,看着他熟悉的脸,想起往昔种种,如走马观花一般,这一生明明这般长,却又这么短。
她不由心中涩然,上前一步抱住他的窄腰,靠进他怀里,一言未发。
当初她设局之时,不惜牺牲一切,自是狠心绝情,可如今……
宋听檐见她抱过来,停顿了片刻,伸手而来抱过她,低声问,“怎么了?”
夭枝听到他的话,鼻头竟莫名酸酸的,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只是那差事恐怕做不长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自然不可能再无忧无虑呆在魔界,做些揍人的差事。
宋听檐伸手而来,轻轻抚着她的头,“无妨,你喜欢,这差事总会等着你。”
夭枝没有再说话,手间收紧,紧紧抱着他的腰,他身上的檀木清新气息缓缓传来,叫她莫名平静几许。
仙魔大战前,事发突然,她那时连和他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且上一刻还在林中等着他,下一刻便被师父接走。
她被师父送到凡间,划山围圈,阻断一切消息修炼,叮嘱她不许联系任何人。
她知道那时仙魔两界关系不太好,师父要保她,她是魔,虽然是修仙的魔,也并没有参与魔界动乱,但被发现也依旧不安全。
且一个神仙教导一个魔修,若被发现必会连累师父,她自不可能连累师父。
是以,她没有联系任何人,便是连他也不联系。
凡间日子长,她静心修炼,进步极快,有了凡间时间加持,更加事半功倍。
且在魔界时,她不是受师父指点,就是受他指点。
他们二人修行虽不同路数,但皆是天才,有他们两个人教,她本就天赋异禀,如此简直是突飞猛进,进步神速。
否则,她也绝无可能,在这么多天兵天将手中全身而退。
如今想来,她现下唤他一声师父也是担得起的,毕竟他昔日年少,却已经能指点她许多了。
可惜她从凡间再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
他们自那日分离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师父仙魔大战被害,四处逃亡躲藏。
而他也过重重关卡,被天帝挑选,进了虚无之境。
他们再也没了见面的机会,昔日情谊早已被漫长的时间冲淡,如烟云而散。
她对天界只有绵延无尽的恨。
她当初有多么向往,有多么期盼成仙,如今就有多么痛恨。
她设下此局,就没顾及任何,包括自己和他的性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棋子,连她自己都不例外。
他那般年轻便能被天帝选中进入虚无之境,还修成了无情道,又岂是好对付的人?
他是天帝亲手培养,亲自挑选的储君,天帝是何许人,这么多上古遗族之中,他力排众议,登上天帝之位,他挑中的人怎会有错?
他能修此道,又怎会将那段萍水相逢的昔日之情放在心上。
而她为了师父也亦然,自然要诸多布局,事事谋划。
只她没想到会有这般深的纠葛,她只算到了司命会成为他的弟子,便提前千年暗中篡改命簿,将那位凡间老者的命线牵到自己身上,一步步安排,一步步救他,叫他弥足深陷。
有了凡间这一层关系,再加之他们往日相识,她不信旁人害她时,他会袖手旁观。
他亦不知道她的师父是谁,她往日在魔界修的便是仙,如今剔去魔骨修成仙,意外做了他的司命,也并非不可以。
他再见到她,便是想起往日种种,也不会有所怀疑。
且她要的就是他能认出自己,认出他们往日在魔界的那一段交情。
她不信在魔界,在凡间,他们这般交好,他还能不帮她。
天界那群人不可能不害能力出众的凡间仙,他这样性子,也不可能容忍其弟子被害,自然会费心去救,如今仙力尽失,比她设想的还要顺利。
她步步都算到了,只是,她没算到……会成为他的妻子,与他这般亲密无间……
夭枝被他领进屋里歇着,他自去吩咐吃食。
她做的东西着实不好吃,下点毒说不定还能调味。
他阳春白雪,自也不会这些,虽说烧出来的比她好吃些,但他惯来挑剔,自是吃不惯的。
夭枝倒还好些,毕竟她漫山遍野间长大,没那般金贵,自是吃饱就行。
宋听檐便雇小魔物给他们做饭,他告诉它有哪些菜可以做,这小魔物还挺有一手,做起菜来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
且又是个勤快乖巧的,这种物理意义上的雇佣,竟比凡间雇人给铜板还要有用。
宋听檐这人真是到哪处都能精准拿捏人,才下魔界没多久,就掌握了魔界爱讨打的属性特质。
夭枝坐在屋里,看向手里一直拿着的种子。
原来她和魔王也是认识的,她曾经因为魔王穿得花里胡哨,审美太差影响到她,和他大打出手过。
如今过了千年,这厮竟还穿得这么五颜六色,真是半点没长进……
她记得,她离开之时将自己的剑送给了他,毕竟连骨头都得剔了不要,剑留着也没甚用。
不曾想,他留到如今,又还给了她。
她昔日最爱摆弄这柄剑,这种子里应当就是她的剑。
她剔骨修仙,就是为了上九重天布四方阵,此阵只有她上古虎族知晓,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旁人不得而知。
此阵法威力极大,集四方之气,有毁天之力。
升仙大试的幻境之处,乃是仙力最纯净的地方。
妖界十层门妖气最甚,而人间乌古族那处林子,便是人间怨气汇聚之地,是以连山都能成精。
人间会有神仙来往,难免会被发现,以保万全,她便让魔蛟前去压制底下阵法。
凡间,仙界,妖界,如今只剩魔界这最后一阵……
她特地在自己身上设下幻象,算到了指定的时辰地方会出现在其中,才有幻象中引她布阵的声音。
那些声音其实全都是她自己。
届时阵法开启,便是她收回修为,上九重天报仇的最好时机,如今这剑也应当快要长出来了。
她上前将种子重新种到空空如也的盆栽里,若有所思看着。
许久,她慢慢抬眼看向窗外,青山交错,草长莺飞,春和景明。
她沉默几许,缓步出了屋,在林中捡了一堆石头,每走到一个方位,便摆下一块石头,等到布好阵法之后,林中空气慢慢静止,随着时间推移,气氛微不可见地变化。
她做完这些,额间已冒出细密汗珠,她抬手轻轻擦去,偶一阵风拂来,竟有几分凉意。
她站在原地,静默片刻,转而往山间屋中走去。
夭枝走到屋外,池塘里的鱼儿显然已经喂过,颇为乖顺在水里游者。
她迈进屋门,慢慢绕过屏风,却发现宋听檐就站在窗旁看着外头,他着一身月白衣袍干净出尘,衣冠端正,长身玉立,却与方才已然不同,周身一片冷然之意。
她动作一顿,心中慢慢发紧,“……簿辞?”
他如今仙力全无,如同凡人,不可能感知到外面的阵法,但也不排除他心思敏锐,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夭枝无法,即便她已经做得足够干净,但面对他还是会心生紧张。
她心下慌张,面色竟微微苍白,有些不知所措。
屋中片刻安静之后,他面上清冷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
他收回视线,撩过衣摆在窗旁靠榻上坐下,温声道,“去了何处,怎突然没看见你?”
夭枝微微松了口气,强作镇定开口,“我瞧着日头很好,便出去走了走,午膳已然做好了?”她一边说,一边走进屋来,到了桌案旁,伸手倒茶。
宋听檐坐在靠榻上,似要打坐修行,闻言开口道,“有一味食材魔界没有,它要去凡间寻。”
如今去一趟凡间,恐怕是快不了多少。
夭枝闻言点了点头,心思自不在这上面。
她看着他平心静气打坐修行,心中微微打鼓。
他集天地之气修炼,只要天地不灭,他的仙力便无穷无尽,聚天地之力,可无限延续。
如今报仇在即,她绝不能让他静心修行,恢复仙力,否则如何困得住他?
困不住他,此事必少了胜算……
她想到什么,眼睫微微一颤,抬手连喝了几口水,还未行动,心竟莫名其妙跳快了好几拍。
她将茶一饮而尽,又去寻来了酒,倒进杯盏里头,端着手中酒盏,小步往他那边走近,站定在他面前。
他依旧阖着眼,面容清冷端肃,叫她都有些不知如何再进一步。
哪怕他们之间已经那样亲密过,可如今他这般清冷,也依旧叫她无从下手。
她端着酒盏,想到这处,微微拉开自己的领口,露出细白滑腻的香肩来。
这一举动做完以后,她面上已经一片透红。
她颤巍巍端着手中的酒盏,伸手而去,“……簿辞,这酒极为香甜,可要尝一尝?”她说话间,故意手一歪,将手中酒盏倾倒,状似无意般倒在了他身上。
酒顺着他的衣领而下,落入他皙白的脖颈处,白色衣襟因为浸湿变透,显出底下肌理。
夭枝这一番举动做完之后颇为心虚,心跳如雷,只觉心跳声得震耳欲聋,所幸再响,也只有她自己听见。
宋听檐长睫垂下,在眼下透出一道阴影,越显眉目惊艳,他少年便好看,如今长大眉目皆是清冷禁欲之色,却也更加惑人。
夭枝想起床榻之上他那样模样,便心跳加快,身子微微发颤。
他闻言没有任何动静,许久,他慢慢睁开眼。
夭枝连忙开口,“我没有拿稳。”她连忙在他身旁坐下,伸手而去,指尖轻抚,若有似无碰到他被酒沾湿的衣领内侧,指尖皆是坚硬温热触感。
她声音微微发颤,话间微轻细声软语,颇显引诱,“我帮你擦干净,或者我帮你换身衣衫?”
他闻言视线看过来,神色清明,无悲无喜,清冷不容亵渎。
夭枝被他这般眼神看得不自在,只觉自己与他这般清冷端正相比,有些放浪形骸。
她微微坐直身子,他才有了动作。
他伸手而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放上自己的领口处。
夭枝只觉指间触感温热烫人。
他视线看来,抬手抚上她软嫩的唇瓣,微微用力,清冷的声线慢慢而来,带着莫名意味,声音微重,“舔干净。”
夭枝听到这直愣了一瞬,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着向他,他虽眉眼清冷,可这般孟浪的三个字确确实实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她一瞬间从头到脚烫红。
她只觉他好似在生气,却又实在看不出来为何。
他不做声,就这样看着她,显然就是在等她。
夭枝呼吸发紧,心跳越来越快,她视线落在他浸湿变透的衣襟上,呼吸几瞬,慢慢往前,伸手攀上他的肩膀,靠向他的脖颈处,只觉他周身的男子清冽气息萦绕而来。
她靠近而上,唇瓣贴上坚硬的肌理,下一刻,便碰到了水,酒香缓缓而来,她不过浅尝片刻,便觉自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似乎醉了酒。
她缓缓沿着衣领里头游走过他的肌理,轻轻慢慢,感觉他的气息微重,抓着她的手腕也越发得紧。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他如今看着明明颇有距离却显得格外惑人,她无意识对上他的视线,被他眼中的欲色烫到。
他视线落在她面上,慢慢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俯身而来,亲上她娇嫩的唇,话间轻缓道,“坐上来。”
夭枝呼吸一滞,只觉自己耳中如耳鸣一般,听他这般说,脑中竟空白了一瞬。
她竟有些羞耻于如此,他就故意这样看着她,这般衣领松散,眉眼欲气,叫人不敢多看。
他是故意的。
夭枝在他的视线中微微咬了咬唇瓣,慢慢低头去解自己衣裳的系带。
这一次竟格外容易,她解开衣带之后看了他一眼,只觉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是不动声色等她来。
她解完系带之后,便抬腿往他腿上坐去。
他这般坐着,腿越显修长,坐到他腿上很容易。
夭枝只感觉到什么,脸通红一片。
见他看着自己,她满脸通红,垂首避着他的视线,伸手搂上他的脖颈,慢慢靠近他,亲上他的薄唇。
他自始至终都不动,视线却如有实质,落在面上格外烫人。
夭枝贴上他的唇瓣,生疏至极,亲磨几番。
他薄唇微微张开,呼吸之间檀木清冽气息越发滚烫明显,极为引诱,她便鬼使神差地越亲越深。
下一刻,他伸手而来,锢着她的腰,颇为用力。
他伸手抚上她的头,张口就咬了上来,夭枝轻哼一声,只觉他越发重。
夭枝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他好像真的在生气,且举动都格外过分起来。
果不其然,她的感觉没错。
夭枝只感觉像是放火烧山,控制不住火势,看着自己玩火自焚。
她没想到这般可怕,他没让她下来过床,像是听不见她说话,叫她硬生生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显些没被他拆了。
她现下才明白过来,他当初有多克制了。
夭枝艰难起身,看了眼床榻,再不复齐整,凌乱得可怕,到处都皱巴,床幔都凌乱散下,她的衣物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颇为艰难,伸手到被褥里去探寻衣裳,捞出一两件,都如菜干一般皱得不能看。
她颤着手随意穿上,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温玉一般细腻的肌肤,已经红得不能看了。
他真的好是过分。
这般乱来,着实吓人。
夭枝眼眶都还红红的,显然是被欺负得狠了。
她勉力保持意志清醒,微微动弹了一下身子,只觉腰酸背疼,腿酸得厉害。
她微微转头便看见宋听檐坐在桌案旁,喝着茶,周身还是一片冷淡之意,与方才在床榻上完全是两个人,叫她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不敢有其他的动作,见他看过来,当即往被子里瑟缩了一下。
她是当真不敢再招惹他了,现下都觉衣裳磨着胸口生疼。
宋听檐见她醒了,端过茶盏起身走来,将手中的茶递到她面前。
夭枝是真的渴了,整整一日,她硬是滴水未进。
她当即伸出细白纤细的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有些意外,“凉了?”她开口声音都哑得厉害。
夭枝有些意外,他竟然喝凉的茶,往日可是不喝的,因为口感不佳。
宋听檐衣领微敞,露出里面白皙的肌理,夭枝莫名便想到摸上去是怎样的温热,她一时心口慌跳,不敢多想。
他神情依旧冷然,可眉眼染上情欲滋味,看上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谪仙模样,这般相衬之下反而越发惑人。
他看着她,慢声道,“喝凉的方能平心静气。”
夭枝越发不敢看他,毕竟他们当初在魔界那般清白,如今竟这般亲密无间,且想起他方才那般肆意妄为,着实叫人羞臊。
她渴得嗓子冒烟,当即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宋听檐又给她倒了一杯,垂眼看着她,未语。
夭枝见他站在面前,微微有些紧张,一边喝,一边抓紧披在身上的衣衫,发髻早已凌乱,整个人如同海棠春睡图格外诱人。
他视线而下,忽道,“把衣裳穿好。”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哑,本来偏冷的声音都带上了莫名的暧昧。
夭枝听在耳里,有些慌乱,连忙低头穿衣。
可下一刻,便他要往外走。
阵法需要时间启动,他走了便无用了。
她心中紧张万分,当即起身,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别出去。”
宋听檐回头看过来,“怎么,我还出去不得了?”他淡声道,眼中已如春日雪初融般冷然。
她一时止了声。
宋听檐收回衣袖,转身掀开珠帘,往外走去。
夭枝感觉到他的衣袖从她指尖滑走,来回摇晃的珠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叫她瞬间紧张起来。
她当即上前抱住他,身子贴上他的背。
他生生顿住了脚步,“放开。”
夭枝察觉到他的僵硬,当即越发用力搂住他的窄腰,正要到他面前,却被他伸手抓住手甩开。
夭枝正要到他前面,却被他的力道一带,“啊。”她脚一崴,反应不及就要摔倒在地。
宋听檐一把揽住她,搂在怀里,俯身抚向她的脚踝,“扭到了?”
夭枝心中一动,当即伸手抚向脚踝,“夫君……好疼。”
他闻言动作一顿。
夭枝看着他微怔的样子,莫名有一股羞怯涌上心头,她竟然叫他夫君,往日可都叫师父,亦或是簿辞,一时竟觉羞臊,连声音都发颤。
半响,宋听檐俯身将她抱去,走到床榻旁,将她放下便要起来。
夭枝心下一横,当即搂着他的脖颈,往后一倒。
他一时没有防备,被她连带着往前压到她身上。
她被压得倒吸一口气。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要起身。
她自然不许,手便越发用力环住他的脖颈,拉着他往身上靠,怎么也不松开。
宋听檐一时气着,厉声开口,“还不放手!”
夭枝见他挣扎实在太过,微微一咬牙,当即整个人环抱住他,死死不松开。
他们二人本就衣冠不整,纠缠之间衣衫不整,显得越发暧昧。
纠缠之间,他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夭枝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因为太过哑而有些温软,“夫君……”
宋听檐抬眼对上她的眼眸,眼中神色极为复杂,看她几许,似气急猛地吻着她的唇压了下来。
几番用力过后,似才解气一般,放开她磨得通红的唇瓣。
夭枝靠在他怀里张着小嘴,轻轻喘气,着实是被折腾得不轻。
见他深深看来,她心肝微颤,连忙开口,“我吃不消了。”
他闻言才收回视线,低头而来,与她耳鬓厮磨,话间轻浅,颇为不留情面,“如今才知道怕?”他说话间,似不解气用力捏了她。
她连忙拽开他的手,瞧他生得这般好看,手也修长好看,却不想这般乱来。
她不由涨红着脸揉胸口,只觉他瞧着眉目清冷淡漠,却颇为放肆妄为。
她一时颇为乖生靠着,也不知他怎生这般旺盛的精力,仙力都还未回来,竟比她这神仙还能折腾。
外头渐渐静下,阵法已然隐下,说明已经布成了。
夭枝心却慢慢沉下,良久的沉默之后,她轻轻道,“倘若世上无事便好了,我们便能一直在这里。”
宋听檐揽着她,一腿屈起静靠在榻上,“我自是可以,你能吗?”
她闻言一顿。
他开口,“世间之事不过白驹过隙匆匆尔,又何必身负重累。”
夭枝没有开口说话。
不必身负重累。
此间谁都可以卸下此担,唯独她不可以。
师父恩于她如天,她怎可能放任师父不管?
她师父含冤而死,她岂能容九重天那群人逍遥法外?
这天下总要有一个人记得师父的怨,记得师父的恨,这个人便是她。
她微微垂眼,话间坦白,“簿辞,你我都知道,我不可能,你亦不可能……”
宋听檐闻言一顿,垂眼看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他长睫微垂,话间微止,“何时发现的?”
夭枝慢慢从他怀里坐起身,“簿辞,你了解我,我亦了解你。
你其实早就猜到我的师父是谁了罢?
你收我做弟子,助我修行,教我心法,不遗余力,不就是为了让我尽快恢复修为,让我去妖界,不就是因为算到了我要布四方阵吗,你助我,不就是为了灭掉那些盘踞天界的蛀虫吗?”
宋听檐闻言看着她未语。
“你一定也在挣扎罢,一边要以大局为重,一边又不愿理智,要我远离此局,所以修行之时,才会短时间内变化得这般快罢,你凡间仙界如此挣扎,我如今又如何不明白呢?”夭枝微微一笑,却有些苦涩,不曾想凡间局面又显眼前,他是储君,天帝亲自培养,自然是天生的帝王,又怎可能容许天界乱象丛生。
“簿辞,就照着你最初的想法去做,不必为难。”如此她也不必为难。
宋听檐闻言慢慢闭上眼看来,片刻后,他道,“我已改变主意,你不必卷进此事,我会处理他们,一样可以报你师父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