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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by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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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鸿远几口将五个饺子全部吃下,端着饺子就出门了。
等战友们吃完纷纷告辞,林湘连声道谢送人离开,见着张华峰也走了,而贺鸿远端一口没动的饺子回到家里。
“张政委怎么不吃啊?”林湘好奇。
贺鸿远叹口气,就着干净碗筷夹了饺子喂林湘:“他烦着,家里破事儿多,没胃口。”
林湘张嘴咬了一口,两人就这么一人一个地将饺子吃完:“怎么了?”
毕竟张华峰向来是个乐呵开朗的人,性情好人缘好,林湘琢磨着从国庆文艺汇演那天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可这都过去十来天了。
“他家在深山里,爹娘生了六个娃,他是老大。六个娃呢就出了他这么一个有出息的,月月要把工资和津贴寄一半回去补贴家用,前阵子张华峰不是也想结婚嘛,就给家里写信说真要准备结婚了寄回去的钱得降点儿。不过严敏后来没同意今年结婚,这事儿也就作罢了,哪成想他家里人收到信就不干了,又是托人写信寄信,又是打电话到部队里,说华峰不孝,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爹娘和弟妹。”
林湘听得惊讶,这一家子有手有脚的,再怎么也不至于要张政委这么多工资当家用吧,这不是妥妥地吸血吗?
况且人只是提议减少金额,没说不寄了。
贺鸿远深拧眉心也替兄弟发愁,偏偏这种事儿是家务事,血缘关系最难掰扯清楚:“他最近烦着,说等我们婚宴的时候再来好好吃一顿。”
“嗯。”林湘点点头,在心里同情张华峰。
距离贺鸿远和林湘定下的结婚日期还有十天时,贺大娘坐上了过来金边市的火车。
即将新婚的小两口不放心老人家独自出门,贺鸿远托关系在西丰市火车站安排了战友帮着送送,主要是担心老娘不识字,上错车。
贺大娘嫌弃儿子啰嗦,她可是能爬山下水,砍树斗鬼子的,哪能坐个火车把人丢了?
可是听着电话里准儿媳的叮嘱念叨,却觉得贴心。
真是十足的‘双标’。
林湘算着日子,在日历簿上婆婆抵达金边市的日期上画了个圈,到了当日一大早,她同贺鸿远在周家见面,一块儿坐船去城里火车站接贺大娘。
此时距离两人的婚事还有一星期。

第48章 新婚快乐!(捉虫)
林湘和贺鸿远坐船进城,下船后又马不停蹄赶往金边市火车站,在站台等待约摸半小时后终于迎来了贺大娘乘坐的那趟绿皮火车。
下车的乘客如织,上车的乘客奋勇当先,人潮涌动之际,林湘睁大了杏眼仔细寻找,试图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寻到准婆婆的身影。
“那儿!”贺鸿远不愧是军人,耳聪目明,加上身高优势,不多时便捕捉到亲娘的踪迹,他拉着林湘的手往前,一边高声唤人,“娘!”
贺大娘左右手各拎着一个巨大的麻布口袋,分量不轻,可她干惯了农活,倒是还算轻松,等听到儿子久违的声音时,转头便见着了人潮中格外高大的白色军装。
儿子高大英俊,小时候性子还算皮,长大后越发沉敛,贺大娘也不知是喜是忧,只是这回见儿子拉着林湘的手匆匆赶来,心头到底熨帖。
“鸿远!湘湘!”贺大娘原地放下两个大麻袋,伸手拽着儿子军装左右看看,嘴里念念有词,“长壮了长壮了。”
亲娘看儿子怎么都看不够,只是这回准儿媳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湘湘身子也养好了,以前就是太瘦了。”贺大娘满脸欣慰。
林湘同贺大娘好几个月没见,此刻再见却似恍如隔世,可心底由然又生出无尽的亲切之感:“贺大娘,我来了这边吃得好睡得好,身子是养好了。”
贺大娘听着准儿媳的声音就笑得合不拢嘴,只是这称呼可不满意哎:“还叫我贺大娘啊?”
林湘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这是叫顺嘴了,又没习惯改口,立时扭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贺鸿远嘴角笑意难掩,此刻坚定地站在自己亲娘这边:“改口了让娘给改口钱。”
林湘噗嗤笑开,甜甜地叫道:“娘。”
“哎!”贺大娘盼儿媳这一声娘可是盼了多少年了!
这一趟千里迢迢过来,她就为了儿子儿媳的婚事来,前阵子刚忙完秋收,生产队社员几乎都脚不沾地,人人晒黑了不少。
可谈起丰收的喜悦,今年粮食收成好,贺大娘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三人一路说着话登船,贺鸿远和林湘提前给娘准备了橘子皮和酸梅糖,全因贺大娘晕船!
天不怕地不怕,本事一箩筐的贺大娘是晕船体质,数年前来探亲的时候就坐船坐得想吐,后来便不太过来。
林湘见婆婆紧紧抓着船舱栏杆,脸色苍白,不忍心道:“娘晕船这么严重啊?快再闻闻橘子皮看能不能好点儿。”
贺大娘嘴角扯个笑:“不碍事儿,等下船就是一条好汉!我这回暂时没想吐已经是进步不小了。”
难捱的船只航行终于结束,等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呼吸到新鲜空气时,贺大娘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看看,这就没什么事儿了。”贺大娘仿佛再次变得生龙活虎。
贺鸿远一人拎着两个包袱,林湘搀扶着婆婆,小两口都劝她别勉强,先回去歇歇。
得知曾经的妯娌要到,冯丽提前一天就备好了招待贺桂芳的食材,今日一大早便忙碌起来,月竹帮忙打下手,娘俩在厨房炖上海带猪蹄汤的时候,就听见外头久违的声音。
“桂芳姐!”冯丽在围裙上擦两下手,循着声儿就小碎步赶了出去,一眼瞧见多年不见的前妯娌。
“丽儿!”贺桂芳同前夫再没来往,可是三弟三弟妹当年就和自己处得好,这份感情一直搁心里,加上两人对鸿远颇为照顾,贺桂芳始终感念。
“二婶!”周月竹更是许久不见二婶,喊的也是小时候的称呼,改不了口,大人也没不计较。
“月竹长成这么个大姑娘啦,真俊啊。”贺大娘见着故人心情大好,一路奔波而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待进屋后寒暄着近况,贺大娘又打开自己带来的两个包袱,里头全是晒的菜干和腌的鸭蛋、腊肉什么的,甚至还有给儿子儿媳和周家一家三口纳的鞋垫以及给三个女同志绣的手帕。
贺大娘手巧,针线活也利落,亲自纳的鞋垫针脚细密,三条手帕更是精巧别致,听她说是见着城里女同志在百货大楼买的样式,自己绣得差不多的。
“娘,您这手艺也太厉害了。”林湘盯着手帕上两只漂亮的鸳鸯看,简直活灵活现的,尤其应景。
周月竹的手帕上是一朵牡丹花,娇艳欲滴:“二婶,这手帕好漂亮。”
一群人忙忙碌碌,待周生淮从部队回来,午间饭桌上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再见到当初在村里对自家颇为照顾的前二嫂,周生淮仍是有着对嫂子的敬意,谁也没提周生强,就当这是自家人聚上了。
当晚,贺大娘在周家客房住下,冯丽难得见她一面,在屋里说了许久的体己话才离开,等回到二楼主卧,刚一关上门就对男人道:“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二嫂,桂英姐可比……”
“你说这个干什么?”周生淮为二哥的家务事头疼,毕竟这些事情他完全左右不了。
“说说也不行吗?”冯丽又欢喜又满肚子苦水,“罢了,也是二哥自己选的,我们当桂英姐是我们家亲戚就是。”
隔日众人都要忙碌上班,贺大娘和冯丽在新房里清点着两孩子结婚准备的东西,有什么需要补齐的,哪里没备好的。
“三转一响没买缝纫机,湘湘跟我说了,她用不上,其他都买齐了,也算是体面的。家具七十二条腿也差不多,我刚四处转了转,全是好木料,打的家具也好,那纹路都不一般,一看就是老手艺。”贺大娘对此很满意,就盼着儿子儿媳什么都是好的,她目光逡巡四周,“其他的暖水壶、搪瓷盅、搪瓷盆、床单被褥枕头都备齐了……哎呀!毛巾是不是没买?”
结婚要准备的东西多,冯丽也难免有疏漏,这么一想还真是:“像是真给忘了。”
“咱们上供销社买两条毛巾去。”贺大娘平时舍不得花钱,可在这种大日子是必须礼数周全的,当即就去买了两条带双喜的毛巾,给挂在了新房墙上。
贺大娘一应承接下儿子儿媳婚事的准备工作,半点没让两个年轻人操心,尤其是嫌儿子五大三粗地什么也不懂,只赶他去忙部队里的事儿。
林湘也被婆婆连哄带劝地不让操心,贺大娘像是两人的事业粉,都让各自顾着工作,她做事麻利,完全是风风火火的类型,真让林湘轻松不少。
新房各处都被贺大娘又收整一遍,各处井井有条的,别提多舒坦。
临近婚期,林湘心情却复杂起来,欢喜之余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和兴奋,尤其是到夜里,躺在床上就会东想西想,总是惊讶自己真的要结婚了,这么折腾下来,睡觉都没那么香甜。
婚期前三天赶上星期日,林湘揉着惺忪睡眼起床,刚踩上楼梯就听到楼下动静。
周家客厅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林湘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心想是上门来拜访周叔冯姨的什么亲朋好友,刚想着招呼一句,就听那男人先开口了。
“同志,你住这儿?是这家的亲吗戚?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鸿飞,现在在金边市著名食品厂——食味食品厂担任虾酱车间副主任一职,也不算很厉害吧,勉勉强强还行。”男人眼里冒着精光似的,打量着眼前女人的目光透着一股惊艳,“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现在是长居这海岛上,还是探亲没多久要离开?有对象了吗?婚配否?”
林湘:……
周鸿飞?那不就是周生强后头生的儿子?
还是食味食品厂的?
再看看这人一脸色眯眯,着急打听自己的贼眉鼠眼样儿!
句句都是雷点!
可这是周鸿飞正儿八经的三叔三婶家,林湘没法赶人,只能无视:“你找冯姨吗?她应当出去买菜了。过会儿就回来。”
说罢,林湘转身就走,挤上牙粉,握着牙刷,一手拿着装着毛巾的搪瓷盆去院子里刷牙洗脸。
无奈周鸿飞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像是丝毫见不到林湘脸上的冷漠,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过去。
“同志,你姓什么啊?今年多大?我瞧你模样应该就十八十九?没有对象吧?”周鸿飞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呢,鹅蛋脸娇俏灵动,眉眼如画,樱唇点点,真是俊啊,怎么也得认识认识,他知道很多军区都会有来探亲的同志,其中许多女同志都指望在军区找个军人对象留下来。
现在看来,这姑娘多半是三婶那边的亲戚,来探亲住家里,想定个不错的婚事。
周鸿飞特意理了理衬衫袖口、领口,带着自信的笑容喋喋不休道:“我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咱们都是同龄人,可以认识认识,对了,你喜欢吃虾酱不?我送你几瓶虾酱罐头,这都是我调配出来的,味儿很好,都把119的虾酱罐头比下去了。”
林湘洗了脸,端着搪瓷盆瞄准周鸿飞的方向就泼水……
哗啦一滩水溅开,在青石板面勾勒出深色印记,周鸿祎手脚麻利地往后蹦跶几步才堪堪避开,惊讶之余却见面前的姑娘冷着脸道。
“不好意思啊,谁让你站那儿了。”林湘收拾着洗漱用品准备回屋,临走时扔下一句,“还有,虾酱罐头还是119食品厂的好吃,食味的啊,可难吃!”
“哎!”周鸿飞脸都黑了,这姑娘漂亮是漂亮,怎么带刺儿啊!
直到几分钟后,冯丽和周月竹从外头回来,见到许久不见的周鸿飞也是吓了一跳。
周月竹都懒得搭理这人,没给一个好脸色就上楼去了。冯丽到底是长辈,心头不喜这个侄子也得做好表面功夫:“鸿飞,怎么突然过来了?听你爸妈说你现在在什么食品厂做得不错,也是长大了出息了。”
周鸿飞才不稀得来看什么三叔三婶,这回过来本意是走走过场好交差,可这会儿却另有收获。
“三婶儿,你们家里住了个挺漂亮的姑娘是谁啊?就刚刚从楼上下来的。”
冯丽哪里看不出这小年轻的心思,眉飞色舞的模样就快把小心思写脸上了,她正色道:“她是你大哥的媳妇儿,你怎么都该叫声嫂子。”
当即就给他掐灭心思!
周鸿飞愣住!
自己才没有大哥!他可不认!
不对,刚刚那漂亮姑娘竟然是贺鸿远媳妇儿?
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什么?贺团长要结婚了?”邱秀萍跟着周鸿飞来到了119部队,混进其中想打听贺团长的消息,想法子和人认识,可是一来打听竟然听说了这个‘噩耗’。
自己心心念念的贺团长竟然要结婚了!
原本知道他有对象已经足够让人震惊,可是邱秀萍并没有太大危机感,毕竟前世的贺团长到了九十年代也没结婚,身边不说女人,就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所以她总以为两人迟早会分开的。
可是现在怎么就要结婚了!
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当然,贺团长才是那朵鲜花!
匆匆忙忙托人将住在单身宿舍的贺团长叫出来,邱秀萍见到年轻时的贺团长,一阵心潮澎湃。身为军人,贺团长一身正气,高大伟岸,还心地善良,愿意帮助濒死的老百姓,这样的人,怎么有人配得上他!
“贺团长。”邱秀萍眼带泪意注视着他,心头千头万绪难以言说。
贺鸿远收到战友通知,说是有人找,可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女同志,他拧眉道:“同志,你找我?我们不认识。”
“不,我们认识!”邱秀萍急于让贺团长记起自己,却想到两人之间相隔一世,前世在天桥下救了自己一命的是九十年代的贺团长,她低声呢喃,“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兴许你不记得了。”
贺鸿远确实没有印象,难道自己曾经在什么任务中顺手救过这个女同志?
“同志,我没有任何印象,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他仍旧冷冷淡淡。
邱秀萍紧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一世的两人是完完全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听说你要结婚了,贺团长,你这辈子怎么会结婚呢?那谁配得上你吗?”
呢喃着将心里话倾吐,等邱秀萍反应过来时,只见贺团长已经变了脸色。
“同志,这里是部队,你突然过来是想妄议我的婚事?你有什么资格?”贺鸿远大喜日子在即,听着这样不吉利的话直接黑了脸,尤其是这人还埋汰上林湘了,“再让我听见你对我媳妇儿说三道四,我就亲手把你丢出去!”
发起脾气的贺团长威严霸气,邱秀萍见他愤怒离去,心都揪在了一起。
++++
结婚前一天,林湘仍然奋斗在工作岗位。
前面些时日的紧张兴奋劲儿似乎缓解不少,真想着明日就是自己的大喜日子,林湘突然又放松下来。
周鸿飞前日突然造访周家,在冯丽暗示家中客房已经住满的情况下,竟然厚着脸皮愿意去住招待所,可把冯丽惊讶了。
她同丈夫商量:“这周鸿飞不会准备没脸没皮地去鸿远和湘湘的喜宴上闹事吧?”
周生淮沉眉:“那应该不至于,要是他真敢这样……我就代他老子收拾他!”
冯丽担心前妯娌见到周鸿飞闹心,有意避开两人见面,也幸好周鸿飞连着两天都没过来,自己不知道上哪儿转去了。
只是在林湘和贺鸿远结婚前一天,过来周家看望自己亲娘和准媳妇的贺鸿远就见到了周鸿飞。
两人同父异母,却都彼此敌视,完全地不加掩饰。
周鸿飞嬉皮笑脸,故意道:“这不是贺鸿远吗?听说你要结婚了,我也赏脸去喝口酒吃个饭吧。”
贺鸿远冷笑一声,眸中带着寒光,轻蔑地扫过顽劣不堪的周鸿飞:“滚,离我远点,也离我娘远点。”
“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是这家亲戚,说说话怎么了?”周鸿飞看不上贺桂芳这个乡野村妇,比自己母亲自然是差远了,可他就想看着贺鸿远难受。
贺鸿远锐利的眸光直直射过去:“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拎出去。”
周鸿飞再顽劣也是个不经世事,被溺爱娇宠着长大的大院子弟,哪里真刀真枪地干过架,在贺鸿远这样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强大气场下,突然一阵胆寒。
他看出来了,这人是真的敢对自己动手!
而且就算他对自己动手了,家里老爷子帮谁还不一定!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哗啦一声响,周鸿飞正犹豫不决之际,听到略显熟悉的泼水声时尚未反应过来,只两秒后,从天而降的水流倾斜如下,自自己头顶瞬间浇遍全身。
“哟,门口原来有人啊,我只听着有狗吠,想着泼一盆洗菜水把狗赶走。”林湘端着洗菜盆,单手叉腰解气地阴阳两句,转头对着自己男人笑了笑,忙唤他,“鸿远,怎么过来了还不进屋!”
贺鸿远通身的戾气瞬间散去,看着自己媳妇儿,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好。”
周鸿飞被浇成个落汤鸡,气得直往外呼气,偏偏自己打不过贺鸿远,最大的靠山还不一定会帮谁,毕竟老爷子近年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贺鸿远母子……麻蛋,真是憋屈!
林湘和男人拉着手进屋,忙喜笑颜开逗他:“怎么样?解气不?”
贺鸿远像是真被逗笑:“嗯,泼得挺好。”
“早知道我就该再装点烂菜叶进去,扔他一脸。”林湘检讨了初次作战的不完备,争取下回再接再厉,“好了,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明天就要办酒,别让这种人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贺鸿远今时不同往日,再不是容易轻易被激起戾气的人:“听你的。”
不过他也不是多良善的人,等到夜里就上招待所把周鸿飞房间门在外头给堵着锁上了。
今天是自己大喜日子,真让他出来霍霍是万万不行的。
十月底,秋日已浓,盛夏呼啸而过,没有片刻停留,金边市浪花岛上迎来了看似寻常的一天。
这样寻常的一天却是一些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一大早,二厂生产灌瓶包装后的椰子汁整装待发,被工人们搬上卡车车厢,这是二厂近年来第一次主动出击要增加新口味果汁,更是主任赵建军立下军令状,押上了一辈子打工的筹码放了狠话的果汁。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失败他就回家跪椰子去。
300瓶椰子汁订单不算多,主要是二厂名声在外,粮油公司并不愿意多签订单,等一辆小卡车载着众人辛苦一个多月忙碌的成果驶去,工人们瞬间躁动起来。
邱红霞带头嚷嚷:“今儿小林结婚,咱们去看看热闹,凑个喜庆呗!”
工人们齐刷刷看向赵主任,赵主任看看手表,他奶奶的,这才上午八点半啊,这帮人是不是想赖掉今天一天的活计,真是过分啊。
“你们这么多人过去不把人小两口吃穷啊?谁禁得住这么多张嘴?”
为了不过分张扬,也是碍于现在对封建习俗的大力破除与对小资主义的打压,贺鸿远和林湘的喜酒只摆两桌,请的都是至亲好友,其余关系不错的都是发喜糖。
杨天吼开:“我们哪能那么没数啊,不吃,就吼两嗓子给小林撑个场面。”
毕竟林湘是外来的,在这里都没个娘家人撑腰。
“你们心思是多,去吧,去吧。”赵主任大手一挥,豪放地给了工人们一上午的假,“记得一个个回厂里食堂吃饭!”
林湘昨夜兴奋地难以入眠,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六点起床梳洗,冯姨帮着给她梳好头发编好辫子,待人离开之际,周月竹在一旁轻声低语:“湘湘姐,你放心,我刚刚去给招待所想堵了周鸿飞屋子,结果看他那锁眼已经堵住了。”
林湘瞬间猜到什么,自己男人出手了,那也行:“那就不管了,你堂哥干的。”
周月竹骄傲道:“我又给堵得彻底了点,彻底给他堵死了,保证他今天出不来!”
至于赔锁的钱,自然是堂哥出啊~
林湘:“……”
真不愧是亲堂兄妹!
作为今天的新娘子,林湘脸上仅仅抹了一层淡淡的雪花膏,衬得雪白的肌肤更加光滑,随着云层渐渐被阳光划开一道口子,金灿灿的暖阳在天空晕染开来,也为新娘子渡上朦胧金衣。
镜子里的女人唇红齿白,美貌娇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今不能用化妆品,任何地方都不卖,化妆被定性为小资主义,也就只有歌舞剧队的表演者能通过特批流程用上些。
“湘湘,刚外头有人托我给你递东西。”冯丽仔细回忆了来人的模样,“像是文工团哪个文艺兵,跟小张一块儿来的。”
林湘瞬间明白,是张华峰对象严敏。
只是严敏对自己有些敌意,当初自己和贺鸿远在一起后请她与张华峰,以及姜卫军和宋晴雅吃饭,严敏便有些挂脸。
林湘低头一看,破天荒给自己送东西的严敏送来的竟然是一方格子手帕,手帕展开,只见到一小块正红色口红!
是了,文工团有化妆需要,能特批拿到各类化妆品。
“这小姑娘也是有心了。”冯丽就觉得林湘缺这么一抹亮色,待口红的正红色娇艳欲滴般绽放在林湘樱唇,瞬间将刚刚含蓄待放的美丽放大,真是美丽动人,让人挪不开眼,“月竹,快去看看你堂哥来没有?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可等着他嘞!”
“知道了,我马上去看看!”
贺桂芳作为婆婆在新房里等着儿子接上儿媳来敬茶,周家一家三口就暂时充当了林湘娘家人,周月竹最是兴奋,昨夜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也精神抖擞。
待她蹬蹬蹬跑下楼,忽然就听见外头一阵闹哄哄声音,嚯,乍一看竟然有上百人!
这架势真的是结婚,不是来抢婚的吗?
仔细一看,周月竹瞧着众人蓝色工装上写着的119食品厂二厂的字样,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骤然响起,新郎官穿着一身白色笔挺军装大步流星,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身着军装的战友,虎虎生风而来。
贺鸿远和战友们哪里想见周家门口突然围了这么多人,原本多是周围邻居来看热闹,这会儿竟然是多了几倍,还全是二厂的工人。
邱红霞磕着瓜子打趣新郎官:“贺团长真是一表人才啊,和我们小林真般配。”
杨天一个大嗓门也嚷嚷起来:“以后贺团长就是我们二厂女婿了,上二厂来厂里都管你一份饭!”
众人哄笑,贺鸿远也跟着扬了扬眉梢。
几天前,贺桂芳就和贺鸿远商量过,要不要找些院里邻居帮着充一充林湘的娘家人,这样显得热闹些。
林湘却是个不惦记这些习俗的,也不怕有人说自己孤身一人出嫁,没有娘家亲戚在身边撑腰。
只是没想到,二厂一气儿来了这么多人,俨然是来个林湘撑腰的,贺鸿远心里受用,客客气气道:“桂花姐,杨天哥,那下回我得去蹭一蹭着家属饭!”
二厂工人们没想到一向严肃冷漠的贺团长还挺配合,当下也替林湘放心。
这外地来的小丫头真是寻了个好归宿。
欢乐喜庆的氛围中,周月竹给围观群众发些喜糖,来者不拒,这一天就得这么大方,二厂工人们更是拎了两箱汽水过来,也当是‘喜酒’给发了,一下给家属院里来看热闹的众人吓住。
本就有人嘀咕林湘亲爹亲娘兄弟姐妹一个没来就孤零零出嫁,以后怕是没有倚仗,或是林家人压根儿不同意这门亲事,闲言碎语终究会成为旁人口中的八卦。哪成想,这二厂的工人们倒是大方,竟然这么给人立起来。
楼上的林湘只能听到楼下闹哄哄一片,满是欢声笑语,她八卦欲旺盛,忍不住起身打开门想偷偷往外看一眼,殊不知刚打开一条门缝,漂亮的杏眼一望,正好望见上楼而来的贺鸿远。
男人穿着照旧,仍然是白色军装,可不知为何,今日就是格外的帅气,似乎处处都干净利落。
林湘自然不知道,贺鸿远一身军装军裤是昨夜被姜卫军和张华峰把着装着滚烫开水的搪瓷盅贴上一点点熨烫过的,没有一丁点儿褶皱痕迹,规整漂亮极了。
两位新人不期然视线相遇,贺鸿远在那条狭窄门缝中窥见一双水润杏眼,圆润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扬,眼波如水,像是琉璃般清亮的眸子干净澄澈,能直直望进人心里去。
视线往下,一抹嫣红映入眼帘,饱满的樱唇染得千娇百媚,更衬得瓷白的鹅蛋脸肌肤胜雪。
贺鸿远的脚步坚定沉稳,声声有力,此刻却敌不过强劲跳动的心跳声。
“哎呀,堂嫂怎么出来啦!”周月竹还想着拦一拦堂哥,非得揶揄他一番呢。
林湘被人发现,当下就大大方方地推开了房门,亭亭玉立,笑靥如花:“你堂哥走了这么多步,我走最后一步就好了。”
伴随林湘话音落地,贺鸿远正正好踩上二楼地面,站定到林湘跟前。两人视线相遇,眼中只有彼此。
男俊女俏,极致的纯白军装与极致的大红嫁衣相得益彰,熠熠生辉,在灰扑扑的四周明亮耀眼。
起哄声中,笑闹声中,贺鸿远将自己媳妇儿抱下了楼,林湘还是第一次被公主抱,虽说这个时代的贺鸿远并不知道何谓公主抱,可他就是选择了这样一个令人自己最舒服的方式。
男人的臂弯强健有力,令人安心。
从周家到新房距离不远,一路的新人一路的看热闹的邻居们,贺鸿远和林湘到了新房给贺桂芳敬茶,改口。
林湘脆生生一句娘,听得贺桂芳红了眼眶,忙给孩子递上一个红包。
这场婚礼特殊,新郎新娘两人一共就一位长辈,可围观的人太多,气氛太过热烈,也没人觉得心酸或是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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