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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by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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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不一样,十来人的除夕夜欢声笑语不断,香喷喷的饭菜更是诱人,大伙儿说着话回忆着去年一年,又盼着来年更好。
贺桂芳尤为高兴,喝着儿媳带回来的椰子汁,满口香甜:“今年咱们家最高兴的事儿就是鸿远和湘湘把婚结了!我这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安安心心的。”
冯丽笑着打趣:“桂芳姐,以后就等着抱孙子哎。”
贺桂芳听到这话笑得合不拢嘴。
大哥张坤和贺鸿远喝了一杯,也鼓劲儿道:“鸿远可得抓紧啊,娘等着嘞。”
林湘顶着众人投来的笑盈盈又八卦的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正巧喝了几两白酒的贺鸿远也侧身望向自己。
结婚几个月的小夫妻都在对方眼里扬了扬唇角。
除夕夜一直热闹到凌晨,林湘看完放鞭炮才打着哈欠回到屋里,枕着贺鸿远的颈窝入睡,迷迷糊糊间喃喃自道:“看看娘多高兴,你也高兴点儿,其他人别搭理。”
贺鸿远低眉扫过靠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媳妇儿,眉眼瞬间温柔下来,他哪能有什么不高兴的,如今什么都好。
年初一得早起,林湘再是没睡醒也麻溜起床,穿着婆婆新做的薄绒衬衣,外头再套上红色棉袄,一身的新衣服,红红火火迎接着新的一年。
说到做到的林湘给贺鸿远包了个红包,端着长辈的架势占他便宜:“贺鸿远同志,收了我的红包就是我的人,以后可得听我的话啊。”
贺鸿远狭长的凤眼铺满笑意,薄唇轻轻勾了勾,打开红包看了一眼:“一毛钱?”
“怎么?一毛钱还不够把你买了?”林湘扬着小脸,笑容灿烂。
“够了。”贺鸿远将珍贵的红包收下放进军大衣衣兜里,郑重道。
初一早上走亲访友,林湘跟着贺鸿远这一大家子上周围亲朋好友家拜访,她来了没多久,许多人还不认识,总之就跟着贺鸿远叫人,什么叔婶儿的跟上,都能得到人人夸赞几句,再被热情的亲友们塞点瓜子花生和橘子糖。
等走了一圈说会儿话,周生淮特意绕开了贺大柱家,就担心不小心给撞上了,想起昨日二哥说一大早要去上坟,这便等吃了午饭才出发去爹娘坟前看看,贺桂芳招呼上儿子:“鸿远咱们也去看看。”
许是担心儿子有情绪,她苦口婆心地劝:“你爷你奶一直对咱们娘俩挺好,你回来一趟得去拜拜。”
贺鸿远轻声嗯了一声,点点头:“嗯,正好带湘湘去看看。”
林湘没想到贺鸿远对他爷爷奶奶还是不排斥的,想来这一家子就周生强伤了他的心。
如今还在大运动时期,明面上的祭祀活动也属于封建迷信,在破四旧行列,是以,没人大张旗鼓地上坟,不过时间过去得久了,农村里也没那么多人管,这种时候去看看也还好。
大队里同姓的基本沾亲带故,埋坟也挑的一处地界,贺家爷爷奶奶的坟先后埋在一处挨着,周围还有几座贺家人的坟,如今坟包在田埂边耸起,四周不少野草蔓过,倒是不太打眼。
林湘跟着贺鸿远朝两座坟拜了拜,想起来贺爷爷也算是自己夫妻俩的媒人,心底更是感慨。
周生淮一家子就更要郑重些,周生淮跪在爹娘坟前嗑了三个响头,嘴里喃喃念着什么,一脸惆怅地被闺女月竹搀扶起来。
出于破四旧的压力,上坟不敢点香腊不敢放鞭炮,这样拜拜已经难得。
等几人忙活完,林湘扶着婆婆准备离开时,一扭头却见到大队长一家子姗姗来迟,而人群中赫然便有周生强的身影。
“三表叔,表婶,桂芳婶儿,你们都上完坟啦?”贺大柱是生产队队长,同自己一大家子也来上坟,正好昨儿二表叔突然回老家,哪有不一起过来的道理。
冯丽脸色一僵,飞快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心中打鼓。
桂芳姐和二哥应当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今儿竟然还是没法避免地碰上了。
周生淮和对面的亲戚们寒暄几句,大家互相说着吉利话,贺鸿远却是错身直接挡在自己母亲面前,侧身道:“娘,我们先回去吧。”
贺桂芳哪能不明白儿子的意思,对面一大家子人不少,其中一道穿着军装的身影不算陌生,只是大家都上了年纪,想想也是许多年没见过了。
周生强上前两步,望着高大的儿子戒备又敌意地看着自己,目光越过他又瞥见几缕花白的头发,过往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声音发颤地叫了一句:“桂芳,好多年没见了。”
十多年的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已经恍如隔世。
现在想来,自己多是对不起这母子俩。
“周生强,你给我……”贺鸿远眉眼冷峻,出口犹如寒冰刺骨,刚想骂上两句,却被身后的母亲轻拍两下肩膀安抚。
贺桂芳自儿子身后走出来,和周生强面对面站着,脸上扬起浅浅笑容:“周首长,回老家来看看哇?”
林湘在一旁提心吊胆,也不知道今儿这一相遇会闹出什么岔子,只是万万没想到婆婆会站出来,云淡风轻地和那个负心汉如此说话。
周生强显然也是一愣。
他年轻时候一心打拼,一心追求真爱,其余的人和事都不重要,可如今上了年纪,功成名就,午夜梦回时又从心底溢出些许对旧人的愧疚。
就是今日自己被儿子敌视,被前妻桂芳指着鼻子痛骂无情无义,他也是有心理准备,能受住的。他愿意再补偿他们。
可是周生强万万没想到,贺桂芳像是在和一个寻常的亲朋好友招呼般客客气气地对自己,没有半分愤恨。
虽然她也老了,头发花白,可瞧着精神奕奕,面容平和,压根儿没有半点自己想象中相遇的恼怒。
“老爷子老太太的坟在这儿,你既然来了就嗑三个头吧。”贺桂芳顺手指了指两座坟,面上淡淡的,“我们上完坟就先走了,给你们大伙儿腾个地儿啊。”
林湘上前两步扶着婆婆往外走,临走时又拍了拍站在原地一直以戒备姿态对着周生强的贺鸿远。
周生淮和冯丽见状也招呼众人离开,一大群人呼啦啦地离开,又一大群人往前走去,两相交错时,林湘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前行准备去上坟的贺大柱那一群人背影中,唯有周生强转身看来,面上惊疑不定,眼神迷惘。
回去路上,贺桂芳和儿子儿媳走在一处,见儿媳妇一路搀着自己笑道:“娘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弱,你这小丫头不会是担心我给气昏了过去吧?”
林湘吐了吐舌头一笑:“娘,那不至于,我就是想和您一块儿走。”
贺桂芳拍拍林湘的手背,慈爱道:“你们放心,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提什么?现在咱们日子这么好,什么事儿都没法让我不高兴。”
笑容满面的贺桂芳沉醉于如今的生活,有的吃有的穿,没有战争,一切和平,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那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尤其是儿子也结婚了,她更是再没有什么烦恼,心满意足了。
贺桂芳看向小两口:“鸿远就是性子太犟,什么事儿在心里能搁一辈子,这样好也不好,把自己熬得跟黄连那么苦做啥。就是跟湘湘结婚了才瞧着不一样了。湘湘,以后你多管着他,他敢不听你的就好好教训他,娘给你撑腰。”
林湘怔怔看着婆婆,在农村待了大半辈子舍不得挪地儿,就愿意在地里劳作的贺桂芳,似是个普通的劳动妇女。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当年那样一个寡妇为什么能在艰难的世道独自拉扯着几个孩子长大,甚至有余力热心肠地帮亲帮友。
她的内心太过强大,是周生强配不上她。
这次时隔十多年相见,周生强内心波动起伏,反倒是贺桂芳早就将前尘往事散如烟,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娘,我肯定好好管着他,让他听我的话。”林湘笑弯了眼。
贺鸿远听着母亲的话,刚刚见着母亲时隔十多年又见到那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时,浑身冒出来的刺渐渐收了回去。
他设想过这样的场面,也害怕这样的场面,这一刻却被母亲的话安抚。
“娘,我没不高兴。”贺鸿远无声地勾了勾唇,“没必要为些不相干的人不高兴。”
“是。”贺桂芳眉开眼笑,“新年第一天,都得高高兴兴的。”
林湘是在大年初一下午,和一大家子人磕着瓜子聊天时,突然听月竹说周生强直接离开了的。
“这么快就走了?”林湘惊讶,原本瞧周生强的架势,起码得待几天吧。
“是吧,我爸刚从外面回来,说二叔上了坟就不愿意多待了,坚持现在就走,还不让大家送。”周月竹也弄不明白这人,千里迢迢过来,昨天到今天走,也太折腾了吧。
林湘狠狠嗑开瓜子,突然明白,这人怕不是破防了,以为自己回来会有不一样的待遇,哪怕看到前妻骂他也好,恨他也好,他也能有个由头表达迟来的不值钱的愧疚和亏欠。
结果贺桂芳丝毫没有任何愤恨情绪,像是对待个寻常人一样对待他,周生强的愧疚和亏欠便无处宣泄,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管他了,咱们吃瓜子!”
过年的几天最是热闹,林湘天天吃吃喝喝睡睡,再没有更惬意的时候,周月竹带着堂嫂出去溜达,四处回忆儿时在老家的记忆,还告诉了林湘许多贺鸿远小时候的事。
“堂哥小时候脾气更不好惹,打遍我们全村无敌手的。”
“连着我也能在村里横着走,没人敢惹我了哈哈哈。”
“堂哥现在已经收敛很多啦,小时候才凶才横呢,不过他护着家里人的,外人不惹他也没事,但是只要有人敢惹,简直是找死。”
林湘听周月竹说起贺鸿远的童年“优秀战绩”,忍不住去打趣他:“贺鸿远同志,听说你小时候还是个小霸王呢,那时候村里很多小姑娘都跟在你在屁股后头。”
周月竹的原话时——那时候小孩儿都喜欢办家家酒啊,大家就爱说我长大了娶谁,我长大了要嫁谁,因为贺鸿远在村里小孩儿中最厉害,好多小姑娘就说长大了要嫁给他,结果被贺鸿远一个怒瞪眼全都吓跑了。
贺鸿远:“……没事儿少听周月竹说话,这丫头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一晃到了大年初六,贺鸿远和林湘即将同月竹一家三口返程。
提前两天,贺桂芳就给几人装了一麻袋的野菜和晾晒好的萝卜干香肠腊肉咸鸭蛋。
“娘,您再装,家里都要被搬空了。”林湘看着鼓鼓囊囊的袋子,忙劝阻道。
“哪里就空了。”贺桂芳再装进几个咸鸭蛋,这是她特意换来的就为了多腌几个给儿子解馋,“好了,就这些,也不多,你们带回去慢慢吃。”
离别总是让人恋恋不舍,林湘在婆婆这里体会到了难得的亲情温暖,临走时她抱了抱贺桂芳,呢喃道:“娘,空了就过来住嘛,我和鸿远可舍不得你。”
贺桂芳笑眯了眼,眼尾褶子频现:“好,娘空了就过来。”
转头,她对着冯丽道:“哎哟,这就是有闺女的感觉,可比儿子贴心多了!”
鸿远是个孝顺孩子,可他这性子怎么可能抱着谁,又香又软地撒娇呢?这小子才是又丑又硬的石头。
冯丽跟着笑开:“那是啊,有了儿媳妇就是多了个闺女,桂芳姐,你也是有福气了。”
一行五人上了绿皮火车,林湘和贺鸿远在窗前和贺桂芳道别:“娘,回去慢点儿啊。下回我们休探亲假再回来。”
贺桂芳眼中微光闪烁,慈爱地看着座位上几人,挥了挥手点头道:“知道嘞,你们也慢着点儿,下回再过来。”
绿皮火车轰隆轰隆又冒着滚滚白烟离开,贺桂芳看着庞大的火车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视线中,久久没有离去。
过完年再次奔波着回到浪花岛上119部队时已是大年初八。
几人下了火车登船回到家属院,路上全是军属们笑着打声招呼,问起他们回老家过年的事儿。
冯丽从装了不少西丰市特产的袋子里给邻居们分了些红薯干和野菜干,等回了家再把东西一分为二:“湘湘,这是你们的,咸鸭蛋鸿远爱吃我们留了三个,你们多留些。”
“好嘞,周叔冯姨,月竹,那我们先回家去了啊,这一路辛苦了,你们好好歇着。”林湘提着东西转手就被贺鸿远拎走。
“你这手提那么多东西不累啊?我再拎点儿吧。”林湘撵上贺鸿远的步伐。
“这才多少。”贺鸿远不以为意,一身力气像是无处卖弄似的。
“过几天去军区医院看看能不能拆纱布了,我看你最近恢复得还不错。”林湘就盼着男人早日康复呢。
“好,听你的。”
出一趟远门也是疲累,回到家还得全部收拾一番,毕竟房子快半个月没住人了,等一通忙活下来,林湘长舒一口气,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地放松下来:“哎,终于舒坦了。”
明天就要上班,今晚是最后的狂欢,她得好好休息休息,捧着在城里百货大楼买的小人书看,享受悠闲时光。
贺鸿远拿上干净的换洗衣物准备下楼洗澡,瞥一眼在床上翻滚几下的林湘,躺在大红色棉被上的女人皮肤白皙,脸蛋白嫩,露出的一节手臂纤细,睡裤下一双笔直的小腿更是白得晃眼。
见男人盯着自己瞧,林湘半坐起身望去,随着她的动作,睡衣往上牵扯间露出凝脂胜雪的腰腹,只是一晃而过,匆匆又被格子睡衣落下后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还不去洗澡啊?站着发什么呆?”林湘催促男人。
“你过来帮我脱下衣服。”贺鸿远意有所指地瞥一眼自己的手臂,“刚刚觉得手有点不舒服,我就不使劲了。”
贺鸿远一向是自力更生的类型,向来拒绝帮助,林湘听到这话跟着下楼去:“我都说你之前是逞强了吧,非要自己脱衣服穿衣服,哼。”
浴室门一关,一桶烧好的热水正散发着滚滚热气,渐渐将紧闭的浴室染上白色烟气,水汽缭绕间,林湘帮着男人脱了上衣叮嘱他一句注意右手别沾到水就准备离开。
“等会儿,裤子还没脱呢。”贺鸿远出声拦住她。
林湘瞪他一眼:“裤子还需要我脱?你别跟我耍流氓啊。”
贺鸿远轻笑出声:“你看我像是能耍流氓的样子?”
算了,单手脱裤子兴许也是不方便,林湘帮男人脱得赤条条,浴室里满是水汽,倒是遮掩了贺鸿远的好身材,林湘视线模糊地欣赏了一下,感慨自己吃得是真好。
“我走了,你慢慢洗。”林湘这回转身离开,却被贺鸿远一把拉着手。
她疑惑地开口:“又怎么了?”
贺鸿远理直气壮,镇定自若:“耍流氓。”
林湘:……
最终,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的林湘深刻地体会到,耍流氓的男人有多不要脸。毕竟念着他受伤了不方便,加上林湘前阵子月事来了,后来又坐火车回去过年,这一个月两人没怎么亲热过,这会儿便不见消停。
水汽散开在浴室,林湘贴着冰凉的瓷砖瑟缩了一下身子,空气逐渐升温,寒凉很快被取代。
林湘一双手却无处安放,迷迷糊糊间还担心碰着他受伤的右手,惹得贺鸿远轻笑:“你搂着我脖子。”
林湘乖乖听话搂上男人脖子,与他紧紧相拥,呜咽着将脸埋进他胸膛,双手紧紧用力,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背上分外显眼。
痛失上班前最后一个美好夜晚的林湘从浴室转战到卧室时还在控诉男人的耍流氓行径,床头柜上本来准备翻看的小儿书无人问津,只被夜风吹拂着掀开了几页,沙沙作响。
贺鸿远看着身下脸颊染上绯红的女人扬了扬唇,倾身吻了上去,劲瘦的腰身喷薄着矫健的肌肉,躬身起伏间似是一张弯弓,线条流畅优美,又带着满满的力量感。
翌日早起上班,林湘哈欠连天,一大早就瞪了贺鸿远三四次,吃了一大碗他早上特意赔罪煮的面条,听他准备送自己去上班,忙拒绝道:“你单手怎么骑自行车?我可载不动你。”
贺鸿远觉得自己被媳妇儿小瞧了:“一只手就够了。”
“少来。”林湘不想搭理他,拎上包,把着自行车车把离开家,“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去上班了。”
林湘骑着自行车从家属院赶到119食品厂,刚到二厂门口就碰见了熟悉的工人们。
邱桂芳热情洋溢,激动道:“湘湘,回来啦!”
“桂花姐,昨天刚到,今儿回来上班了!”
“哎呦,大伙儿可想你了,我跟你说啊,咱们厂的椰子汁都能上政府招待所了……”
邱桂芳兴奋地对林湘说起这半个月厂里的情况,言语间满是骄傲。
孔真真同省城粮油公司确定好供应省城各大招待所的地点和数量,椰子汁于上星期正式出现在省城招待所前台和一些承办会议的坐席上。
林湘走进办公室,语带兴奋:“咱们椰子汁可真是出息了!”
办公室里三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回头,孔真真第一个起身拉着林湘的手回到座位上:“哎呀,你终于回来了。你的桌椅都擦着的,干干净净,回贺团长那边回家过年咋样啊?”
“挺好的,我们一大家子过年特别热闹。”林湘笑颜如花,给大伙儿散了些二哥魏广德糖厂里的烟竿儿糖和花生糖,“吃糖吃糖,这是我们那边的,味道真挺好的。”
一人一根烟杆儿糖含着,赵建军迫不及待和林湘说起糖酒会的事情:“小林,你上回提议的全国糖酒会的事儿,想法是不错,不过咱们厂去不了啊。”
赵建军亲自去过一趟金边市粮油公司,碰壁了,后来不死心又带着马德发去了一趟省城粮油公司仍然没成功。
马德发忧愁道:“省城粮油公司的还是坚持说我们卖果汁卖汽水的不能去参加,人家就是只允许糖厂和啤酒厂白酒厂参加,说是糖酒会,可不叫糖酒汽水会。”
孔真真忿忿不平:“这些人真是不懂得变通,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多个卖汽水的怎么了嘛,难不成卖酒的就比我们牛啊?”
如今这个年头,白酒啤酒确实比汽水更得重视,糖和酒率先走在华国的时代前沿,引领着独一档的糖酒会,其他商品哪有这个门路。
林湘早有预料,听说如今刚刚办了三届的糖酒会确实只有卖糖和卖酒的厂家能参加,虽说后面发展起来会渐渐变为全国商品展销会,可确实不是这个时候。
参加全国糖酒会困难重重,可119二厂真成了第一家参加汽水厂,岂不是机会无限大?越是困难,成果可能就越丰硕。
“既然他们只要卖糖和卖酒的参加,那咱们就卖酒去,到时候有了柜台再展销展销果汁汽水也可以吧。”
办公室里其他人惊讶:“咱们哪有酒卖啊?”
林湘指着如今119二厂里随处可见的圆咕隆咚的椰子道:“椰子果酒,难道不是酒吗?”
办公室三人:“……”
谁能说不是呢!

第63章 我能摸摸你的腹肌吗
林湘仔细思考过全国糖酒会的报名条件,既然只允许卖糖和卖酒的厂子去,那她们汽水厂临时卖卖酒也不是不行。
果酒也是酒啊!
只是如今一月,水果不多,可以选择用于酿酒的便少,要不然林湘还想试试以前喝过的菠萝啤。
还是椰子好,什么时候都能用上,简直浑身是宝。
孔真真倒是没听过椰子还能酿酒的,不禁好奇:“那能好喝吗?”
林湘笑了笑:“应该可以吧,咱们试试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我记得宋朝的时候就有椰子酒,不过到后头没什么人酿了。”
赵建军当即拍板:“那就试试,真要是成了就拿去申请糖酒会名额。”
这小半年下来,他总觉得二厂真是否极泰来,顺利得不行,这回也有预感,糖酒会一定能去!
因为要酿酒,大伙儿讨论一番选取的椰子和榨取椰子汁的不一样,酿造椰子酒选用的是青皮椰子,不需要太过成熟,开口后倒出干净的椰子水保存,破壳取肉置入发酵设备,再添加白砂糖水进行发酵。
发酵好后的椰子酵母再混入干净新鲜的椰子水酿造,中间不断添加白砂糖以改造口味,二厂实验调配多次,将发酵酿造后的椰子汁甜度拔高,入口爽滑鲜甜,没有啤酒那般刺激的刹口感,却比普通的汽水多了几分浓烈的层次感,淡淡的酒味与果香交织,初尝是酒味扑鼻,再品则是二者混合的醇厚浓香,最后回甘飘散着一阵浅浅的椰子清甜气息。
众人尝了尝味道,明显好于预期。
马德发一气儿喝了半杯,意犹未尽道:“味道还挺特别的,挺好。”
孔真真不大爱喝酒,倒是觉得这个果酒有意思:“我怎么觉得比啤酒好喝呢,我就喝不惯那刹口味儿。”
赵建军嫌孔真真不识货:“啤酒还不好喝啊?看看酒厂门口排多长的队,咱们卖汽水的哪有这个架势。”
这话不假,各大城市的啤酒厂门口都是大排长龙的,啤酒在如今属于供不应求,产量并不多。基本优先供应给各大招待所、国营饭店、政府单位,普通人想随时随地买啤酒喝太难,就是下馆子去国营饭店想买瓶啤酒还得配菜,必须点俩菜才能买一瓶,就这还不一定能抢到。
为此,一般各大啤酒厂每个星期能有那么一两天在厂子后门卖散酒,质量和口感自然是比不上装罐供应的啤酒,但也挡不住老百姓的热情。众人那是拎盆儿提桶就去排队,能打上一桶黄霜霜的啤酒回家畅饮便是夏天最高兴的事儿。
赵建军也不例外,就馋那么口酒!
不过椰子酒虽说比不了啤酒的浓烈刺激刹口味儿,倒也挺不错,出乎他的意料:“我看就拿这个去试试。”
二月底,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金边市比北方各省更早褪去冬日痕迹。像模像样的将椰子汁装进玻璃瓶封盖,一连准备了一箱十二瓶,赵建军带着林湘和马德发出发了。
这回只是去金边市粮油公司,坐船进城一趟也就到了。
马德发卖的力气,抱着一箱椰子酒下船,不禁好奇:“这回咱们怎么不去省城粮油公司申请啊?”
毕竟是申请全国糖酒会名额,想来还是省城的粮油公司更能说上话。
赵建军指了指林湘道:“小林提议的,说是省城未必答应,倒不如跟金边市套上关系,让金边市粮油公司帮我们申请。另外还是咱们在省城那边没路子,再是攀关系都攀不上。”
林湘又想起了赵主任和金边市粮油公司总经理的一碗野菜饭的‘恩情’,真到了没办法的时候,确实只能厚着脸皮让赵主任去攀关系了。
三人一路赶到金边市粮油公司,干事见着赵建军又来了,立即正襟危坐。
她以前还不认识119食品厂二厂的人,现在真是印象深刻了,这厂里的人来了好几次,第一回 是要卖没听过的椰子汁,竟然还真卖起来了,后来更是莫名其妙要参加全国糖酒会。
你一个汽水厂想参加糖酒会不是在说笑吗?
她倒要看看,这回119二厂的人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郝同志,我们119的想申请全国糖酒会名额。”毕竟大家都是熟人了,赵建军开门见山道。
郝干事怔怔看他们几眼,无奈道:“119厂的赵主任,不是我为难你们,实在是没有汽水厂去参加糖酒会的先例啊,这说出去都没人信。”
马德发淡淡道:“没有先例是没碰上我们啊。”
郝干事:“……”
“郝干事,糖酒会只允许卖糖和卖酒的参加我们能理解,所以这次我们带来的也是酒,都是卖酒的肯定可以申请参加吧?”
郝干事听着这话就是一惊:“你别唬我,你们厂不是卖汽水的吗?什么时候有酒卖啦?”
赵建军一锤定音:“现在就有!”
一箱椰子酒拜在郝干事面前时,她有些怀疑人生,且不说她没听过什么椰子酒,关键是这种东西是酒吗?
“人家糖酒会是卖啤酒白酒的厂子去参加,椰子酒是什么东西啊?”郝干事严肃拒绝。
林湘捧着新鲜出炉的椰子酒,起开盖子请人尝了尝,循循善诱道:“郝干事,你先尝尝这椰子酒,淡淡的酒味儿和椰子味儿混合起来味道还不错,这是我们厂的新产品,货真价实的酒。你想啊,啤酒不也是小麦酿的嘛,跟我们用椰子酿造的有什么区别?”
郝干事听得眉头一皱,直觉事情没简单,尤其是接过林湘热情递来的椰子酒瓶后,怀着怀疑且不安的态度试探着仰头尝了一点,就只是椰子酒能沾湿嘴唇的程度。
咦,嘴唇上似乎尝到一丝淡淡的酒味儿,极为清淡,但是确实和一般的汽水果汁不一样,再大口尝了一口,清新爽口的椰子酒顺着瓶身涌入口中,发酵后的酒味清淡,混合着椰子水本身的清甜,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好喝。
郝干事不可置信地又喝了几口,越喝越觉得神奇。
林湘乘胜追击:“郝干事,我们厂从不骗人,这真是酒吧?全国糖酒会明确点出的参会要求是卖糖和卖酒,果酒当然也是酒啊,哪里有明确的条款说只能卖啤酒和白酒参加呢?”
郝干事眼珠子打转,眼神迷离起来,怎么好像有点道理啊。
全国糖酒大会参与名额确实能由地级市向上申请,不过金边市捞不着,整个城市也没有能在全国排上号的糖厂和酒厂,就连海宁省也只有省城一家糖厂和啤酒厂能参加。
金边市粮油公司总经理葛华沉默地看着经由郝干事汇报情况后带进办公室的119二厂三人。
一见面,赵建军就自来熟地冲过去和葛经理握手,逮着葛经理的手上下摆动着握了好几下,热情道:“老葛啊,好多年不见了!我瞧你这样子一点儿没变!当年咱们在战场上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我那碗野菜饭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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