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人年代文随军日常by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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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一遍的结果仍旧没有改变,一共三百多份报名表里,有一百八十份报名二厂,超过了报名一厂的数量。
厂办众人震惊了:“怎么回事啊。”
“她们都疯了吗?”
沈春丽想起刚刚在二厂见到的情景,不由感慨:“其实二厂好像也挺不错的。”
又收了几日报名表,在截止日期到来时,一厂厂办清点了最终报名人数,五百六十三人报名,其中报名一厂的为二百三十三人,报名二厂的为三百三十人,就算是二厂这次想要招工的数量多些,也不至于真的越过一厂去啊!
一厂众人傻眼了,纷纷望着一墙之隔,平地起了二层小楼的二厂方向,好奇不已。
林湘和孔真真喜笑颜开从一厂厂办干事手里拿走了招工表,厚厚一沓,捏在手里的分量有如千斤重。
孔真真激动不已:“以前咱们二厂从来没有一个人主动报名,年年都是报名招工的家属通过考核,一厂将最后的一部分人划到二厂来,今年居然有这么多人主动报名咱们二厂哈哈哈哈!我做梦都要笑醒啦!”
孔真真脸上的笑容感染到林湘,虽说她才来厂里一年,可去年也是实打实经历过的,毕竟她当初也是坚定报名的一厂,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来了二厂。
办公室里,赵建军和马德发喜形于色,赵建军绕着办公桌走来走去,没一会儿又帮着三人一块儿筛选报名表,主要是分类年龄、学历和以往的经历,看是城里来的工人还是农村下地过活来的农民,不同岗位有不同的要求。
筛选着,赵建军嘴角弧度压不住,啧啧两声嫌弃道:“哎呀哎呀,这么多报名表,真是要累死我们哦~怎么就不能少点人报名哎。”
林湘憋着笑,同孔真真、马德发对视一眼,各自偏头笑开。
三天后,赵建军带着林湘、孔真真、马德发以及车间工人邱红霞、杨天组织了二厂的招工面试,主要根据给人的印象、说话做事能力、学习能力以及手脚是否勤快来考察,有的军属说话磕磕绊绊,学汽水制作工艺半天学不会,只能淘汰,有的军属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可学习能力非常强,看着邱红霞演示一遍竟然就能记下工艺顺序,自然入选。
为期一星期的考察结束,最后二厂招工八十六人,瞬间就壮大了工人队伍!
新员工入职,林湘和孔真真走惯例流程,带着新职工参观车间,讲解二厂历史,最后照旧送出领袖语录和入职福利一个搪瓷盅和一条毛巾。
林湘想起自己入职时的情形,这何尝不是一种传承。
工人们斗志昂扬,个个精神饱满,除去进入厂办的六名职工,其余的再由邱红霞和杨天组织老资历的工人进行技术教学,新人们纷纷上手实操汽水生产线工序,慢慢缓解了二厂人手吃紧的问题。
面积变大,人数变多的119二厂热闹起来,时常爆发出欢声笑语。
而一墙之隔的一厂这阵子却是低气压,由于始终没确认内鬼,厂内气氛压抑,众人窃窃私语,瞧着谁都觉得不对劲,互相猜忌起来。
黄厂长瞧着这样子可不行,当即在厂里下达通知,确认调查后,厂里没有内鬼,食味食品厂是自己误打误撞生产的四种鱼罐头。私下里,他带着领导班子开会,要求各部门必须肃正风气,将内鬼一事先压下去,两个鱼罐头车间由车间主任秘密调查,不能再将事情闹大。
“不然再这么发展下去,人心都散了,人人都快被猜成是内鬼了。”黄厂长严厉斥责,想着两个鱼罐头车间能接近配方的核心人员都接受了问询,暂时没发现破绽,着实头疼。
虽说解释有些苍白,可是在领导班子的铁血镇压下,一厂工人们也只能接受没有内鬼的事实,总比人人互相猜忌来得好,搞得众人说话做事都小心谨慎得不行。
八月中旬,虾酱罐头继续撑起一厂大半边天,尤其是在食味食品厂推出味道一模一样的鱼罐头后,一厂的四大鱼罐头销量被蚕食了一半,如今只能艰难守住虾酱罐头。
这是一厂最后的救命稻草。
虾酱车间秦主任和刘副主任同发酵组何组长一块儿看着五卡车虾酱罐头轰鸣着驶离一厂,倍感肩头重担的秦主任神情严肃:“如今厂子危机重重,我们车间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被食味打倒,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出一点岔子!”
刘副主任应声:“主任,你放心,我们车间肯定能扛起来。”
何组长感慨:“一厂就指望我们了,我们肯定不会倒,要是我们倒了,那119就全完了啊!看看还有哪个车间能一口气送五卡车的货出去供应。”
这是供应全省各大百货大楼和供销社的货,数量惊人。
何组长话音刚落,自隔壁二厂也开来卡车,一辆接着一辆,像是望不到头似的,三人目光一扫,数了数,发现竟然也是五辆。
“这二厂卖这么多椰子汁出去啊?”何志刚懵了,他一向不怎么关注这个自己看不上的二厂,现在瞧着确实震惊,怎么都赶上自己车间了!
秦主任闷声道:“今天上午开会,厂长重点表扬了二厂,说是夏天到了,汽水和果汁需求增加,他们最近三十天创造的效益已经和我们虾酱车间打平了。”
“什么!”何志刚和刘青山眼睛瞪得铜铃大小,猛地再看一眼二厂的方向,犹是不敢相信。
虾酱车间可是发展了多年,那二厂才一年啊!
夏天到来,老百姓对汽水和果汁的热爱达到顶点,也是各大汽水厂的销量高峰期,二厂不外如是。
幸好厂区扩建,设备购入,新职工也招进厂,经过一番培训上岗,二厂闷声大干,单子翻番儿地往外冒,一卡车一卡车的椰子汁往外运送,月底发的七月奖金都冒了一节,可把大伙儿高兴坏了!
椰子汁打头阵,林湘让瓜子大姐邱红霞去寻觅的黄皮也有了踪影,听说浪花岛一处丛林中就有这种果子,数量还不少,那处没住人,全是树林,还挺隐蔽的。
邱红霞麻溜就带着几名工人出发了,准备采摘一箩筐回来研究调配老盐黄皮水。
林湘在办公室里继续誊抄笔记,小心翼翼地翻页,字迹娟秀工整,等抄完三分之一后,她看着笔记琢磨,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动静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
“出事儿了,有炸弹!”
林湘在办公楼二楼听到这话,心头一惊,炸弹?!
她忙奔至走廊往下一看,是瓜子大姐一行人回来了,面色惊惧,嘴里嚷嚷着不好了。
“快下去看看。”孔真真和马德发也冲了出来,三人蹬蹬蹬下楼,步履匆匆。
“怎么回事?”林湘扶着一脸惊恐的瓜子大姐,“红霞姐,你们不是去采黄皮呢,遇上什么了,炸弹又是什么情况?”
“太可怕了!”邱红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回忆道,“我们是去采黄皮,本来都摘了一箩筐准备回来,热得本就也有些难受,顶着一脑门的汗想着抄近路走了另一条道,结果就在路上发现了一个炸弹!”
旁边几个工人接上话:“这么大一个,长得可吓人,比手榴弹大多了,还造了刺儿!我们都没敢多看!”
“不光有刺儿!”邱红霞捂着头,有些手脚发软,“还有毒气!肯定是以前抗战的时候鬼子留下来的炸弹,熏得我头晕,哎呦喂,肯定是毒气,我中毒了!”
当时其他人还战战兢兢不敢上前,有人怀疑是炸弹后,更没人敢动,邱红霞壮着胆子靠近‘炸弹’,她可是见识过闷雷的,想着这个怪东西肯定也是闷的,哪里想到,刚一靠近想仔细研究,就闻着一股味儿,熏得她头晕反胃,太难受了。
几人匆忙逃了,抬着那一箩筐黄皮脚步发软,抓紧就去119部队报告了情况,请求支援。
林湘心惊:“居然还有释放毒气的炸弹,那也太危险了,幸好你们没出事。”
周围的工人们也是后怕,要是真爆炸了,后果不堪设想。
瓜子大姐鼻息间似乎还有那股味儿,头晕难受得紧,由林湘和孔真真扶着送去一厂卫生所治疗。
想着兴许是着了炸弹释放的毒气的道儿,瓜子大姐心口堵得慌,抓着林湘的手,交待遗言:“我要真出事了,你们多照顾下我闺女。”
邱红霞闺女张雅芬也在这次招工考核中进了厂,如今在车间工作,拜在杨天门下。
林湘想着应该不至于这么危险吧,忙安慰她几句,又问医生:“医生,红霞姐没事吧?”
“我们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她说是闻了毒气,我们卫生所哪有这个本事治疗毒气,不然你们把她送去军区医院看看。”
“行!”林湘和孔真真又扶着红霞姐去军区医院住院,由着医生给她好好检查一番。
毕竟要真是闻到什么毒气,对神经都可能有损伤,必须严肃谨慎对待。
林湘提心吊胆,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炸弹,准备回厂里再安排其他同行的工人也去医院检查一番,结果刚走到部队后门,竟然见到自己丈夫带着几名军人出发。
“鸿远。”林湘瞧着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你们不会是要去拆炸弹吧?”
贺鸿远严肃道:“是,我们接到你们厂工人汇报的情况,必须马上去看看。”
如果真是毒性强烈的炸弹,很有可能对周围人群、土地都造成危害,这种时候,军人必须冲在最前方。
“可是……”林湘很想阻止男人,毕竟红霞姐口中会释放毒气的炸弹太过危险。
尤其是在她的记忆中,新闻里报道过好些警察或者军人拆弹,自己被炸伤的,这项工作实在是危机重重。
“没事,我会小心的。”贺鸿远目光坚定,紧紧握着媳妇儿的肩膀,承诺道,“我一定会安全回来。”
林湘没有立场阻止他,没有办法阻止一个军人去执行任务。
看着贺鸿远带着几名战士离开的背影,心都揪在了一起。
回到厂里,林湘心里堵得慌,却也只能强装镇定地带着其他几名工人去军区医院检查,路上,她焦虑紧张地双手绞在一起,详细询问着那炸弹的模样。
工人们激动地说起可怕的炸弹,争先恐后描述着样貌。
“黄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金黄的炸弹。”
“浑身都是刺儿,全是密密麻麻的三角刺儿,太可怕了。”
“主要是那个味道太臭了,不知道啥毒气威力这么大。”
林湘越听越不对劲,那是炸弹吗?会不会自己穿越前超级爱吃的……!!!
我刚刚在担心什么!甚至突然有点馋了。
密林深处,身着白色军装的挺拔军人正全副武装小心谨慎前行。
鉴于邱红霞同志反馈的信息,那‘炸弹’还会释放毒气,危险系数陡增,所有人戴上防毒面具,循着林间小路仔细搜寻异物。
“团长!”宋威走在队伍左侧,目光扫视间,猛然瞧见一个金黄色的巨物,快有皮球那么大,浑身带刺儿,他匆匆略过,瞬间警觉起来,“炸弹在那儿!”
贺鸿远带着三名军人出行,听到这话,众人瞬间警惕,严肃以待,缓步前进。
只是……随着距离拉近,远远看着安静躺在地上的‘炸弹’,贺鸿远目光如炬,原本严肃的眉眼渐渐生出几分疑惑。
那玩意儿似乎不大像个炸弹。
不管是手榴弹还是炸弹,亦或是其他武器,都是金属制品,刚硬锋锐,而出现在他们面前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瞧着像是坚硬的木质品,甚至有些像什么树皮做的。
不排除是否有特型炸弹被装置在奇怪的木质品里混淆视听,贺鸿远并没有掉以轻心,步步靠近下,也闻到了邱红霞反应的‘毒气’。
“团长,这什么味儿啊?”宋威戴着防毒面具好奇地揭开感受了一下,哎,臭得熏人,“是不是新型毒气?”
说完,他立刻戴好防毒面具,没敢大意。
“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贺鸿远也戴好防毒面具,招呼着众人分散,自己带着工具上前,毕竟这东西既不像是手榴弹,也不像是地雷,就这么突兀地置于地面,暂时看不出爆炸的可能,唯有‘毒气’在丝丝释放。
“大家注意点,小心靠近,附近有居民,先把东西转移到远离老百姓的地带。”贺鸿远沉着指挥着战士们,仔细观察着这浑身是刺的家伙,准备下手……
“鸿远!”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贺鸿远眸光一凛,猛地转身怒喝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
林湘还没见过自己丈夫如此严肃的模样,甚至是要对自己发火的架势。
再远远一看他面前,金黄,浑身带刺,还有股臭味儿的东西,还真是榴莲!
“那不是炸弹!”林湘明白他误会了,更是因为担心自己闯进来被误伤,生气严肃到眉眼凌厉。
贺鸿远看见媳妇儿出现在这里,心头确实一惊,虽说目前排查不到这个东西爆炸的可能,但凡事都有万一……
只是听媳妇儿扬声喊出一句不是炸弹,贺鸿远和身边几个战士瞬间疑惑地看去。
林湘穿过林间小路靠近,轻松地指着躺在地上散发着臭味的榴莲解释起来:“这是一种水果叫榴莲,我是食品厂的,厂里认识的水果多,你们相信我,它不是炸弹。”
被林湘指着的榴莲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似的,像是在认同她的话。
榴莲:我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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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红霞在军区医院做了全面检查,除了查出来一些腰肌损伤的问题外,没有其他毛病,更是没发现毒气的危害。
脑袋仍然发晕的她从医院离开回厂里去,在半路碰到来找自己的闺女,眼泪汪汪地交待道:“雅芬,要是妈真出事儿了,你好好孝敬你爸,你爷奶,你外公外婆,跟你哥你弟好好的,有啥事儿找他们办,相亲也来不及给你张罗了,让你爸挑个好的,以后结婚了记得带着姑爷来我坟头看看……”
张雅芬原本在车间做工,稀里糊涂听说出什么事了,这才着急忙慌去找自己妈,听说自己妈碰上了炸弹,还吸了毒气,都送去军区医院检查了。
“妈,你肯定不会死的,咋会这样啊。”张雅芬急得快哭了,拉着母亲的手泪眼婆娑。
“红霞姐,你没事儿!”不远处,林湘的声音响起。
邱红霞和张雅芬转头看向正从二厂大门进来的一群人,只见贺团长兜着那个炸弹!林湘在一旁,喜笑颜开的。
“哎呦,哎呦!咋把炸弹怎么抱进来了!”邱红霞一把将闺女护在身后,对着贺团长道,“贺团长,这是要炸死我们啊?”
贺鸿远用的一块布兜着水果,他仔细想想,媳妇儿说这个叫榴莲,闻着可臭,熏得人是有些头晕,还浑身是刺儿,长得就让人无从下手。
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奇形怪状的水果。
他听见瓜子大姐的话扯了扯嘴角:“红霞姐,我跟二厂可无冤无仇的,哪里会干这种事。再说了,我媳妇儿还是二厂的。”
林湘忙上前向大伙儿解释起这不是炸弹,是榴莲。
二厂工人里不乏生活多年的老资历,还真有那么几个听说过这玩意儿的,不过闻着味儿纷纷别开脸。
邱红霞最是震惊,看着贺团长将榴莲放在桌上,盯着它硬是转了好几圈,忍不住伸手碰触一下那三角刺儿:“真是能吃的果子?”
林湘点点头,拿上车间的劳保手套,握着小刀准备开榴莲。
贺鸿远虽说相信了林湘的话,却还是留有百分之一的担忧,从她手里夺过小刀,拉着她的手取下劳保手套,自己戴上:“我来,你说怎么做。”
林湘没跟男人抢这个活,干脆指导起他开榴莲,周围围了一群工人瞪着双眼观看。
小刀划开榴莲开口线,贺鸿远力气大,带着劳保手套顺着顶端开口左右一掰,清脆顺滑的开口声响起,邱红霞紧紧抱着闺女提心吊胆的,一张脸皱皱巴巴。
只见那‘炸弹’被掰开后,里面没有危险物品,相反能看见金黄的果肉,软绵绵的一大瓣。
“嘿,真不是炸弹哎!”邱红霞瞬间精神起来,原本被‘毒气’熏得难受劲儿也消散了,头不晕,心口不堵了,手脚也利索起来了,兴高采烈靠近榴莲想尝尝味道,结果刚一走近又被那股臭味儿熏跑了。
“哎呦,太臭啦!这咋吃啊。”
不光是邱红霞,厂里大部分人都受不了这味儿,扇着鼻子就溜了,无人敢吃。
只有林湘难得吃上了新鲜的榴莲,绵软香甜,味道很是不错,见其他人都不敢吃,她只能将目光瞄到自己丈夫身上。
“鸿远,你试试,我喜欢这个味道。”林湘握着一块榴莲果肉想要喂男人,“我不会害你的。”
贺鸿远只觉得有臭味在往自己鼻子里钻,十分熏人,可媳妇儿都这么说了,贺鸿远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张了嘴。
当晚,贺鸿远回到家里连着灌了四盅茶水,看得林湘直乐:“有这么接受不了吗?”
男人一本正经地严肃回她:“我宁愿接受部队里最残酷的惩罚。”
林湘:“……”
榴莲在后世也是两极分化严重的水果,喜欢榴莲的特别喜欢,讨厌的无比讨厌。
挺大一个榴莲开了五房饱满的果肉出来,林湘一个人哪能马上吃完,当天下午就用严实的铝皮饭盒装着,再裹了几层布放到车间闲置的冰柜里冻着了。
不敢在厂里吃怕熏着其他人,林湘下班后去冰柜拿出一房冰冻榴莲肉回家,饭后自己关在没人住的次卧吃。
冻过的榴莲果肉更是香甜软糯,尤其是像冰淇淋似的,绵绵软软的,入口有独特的沙沙的口感。
贺鸿远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敲了敲:“湘湘,你这榴莲吃了几天了还没吃完?”
林湘的声音自门后传来:“快了,还有两块。”
贺鸿远没做声,这几日,林湘很贴心地吃了榴莲就没靠近他,贺鸿远默默算着时间,再过两天就能和媳妇儿亲近了。
林湘热情地分享榴莲给亲朋好友们尝尝,严敏和月竹觉得味道不错,不过也没打算多吃,宋晴雅和隔壁蒋嫂子完全吃不惯,倒是英子小朋友吃得挺开心,接受良好。
在二厂,林湘冻在冰柜里的榴莲到底还是引起了厂里工人的好奇,赵建军实在是禁不住蠢蠢欲动的馋劲儿,仿佛上刀山下火海般的上阵了,勇敢地尝了一块,咦,太可怕了。
孔真真和马德发瞧主任都这样了,也跃跃欲试,孔真真倒觉得无功无过,不至于吃得难受,不过也没多喜欢,倒是马德发吃得起劲,不禁感慨:“挺好吃的!”
林湘像是找到了知己:“小马哥,英雄所见略同啊!”
赵建军在十多年前就曾经见过榴莲,不过没尝过,他提起往事:“以前咱们省好像从哪儿引过这种水果来种,不过没成功,果子都不怎么结的,时间久了就放弃了,要不是这会儿邱红霞她们遇着,谁能想起来啊。”
林湘和贺鸿远后来又过去看过,在密林中找到了一棵有些贫瘠的榴莲树,拢共没结几个果子,落在地上这个是成熟了的,另外有两三个还没有太成熟的长再是树上,暂时吃不了。
周围没再发现其他榴莲树,兴许就是当年残存下来的唯一一根。
只是林湘能吃那么可怕的榴莲,她的形象在二厂工人们心中又高大了几分,没点本事的人能吃这种东西吃得那么欢啊?
慢吞吞吃完一个榴莲,盛夏时节,二厂的老盐黄皮水也推动起进程。
赵建军亲自给金边市盐场申请采购了一袋老盐,选用的是八年以上的海盐。
老盐存放许久,年限少了还不达标,不算老盐,也起不到加到果子里中和味道的作用。看着拇指大小的透明精状盐块,二厂众人也惊奇起来,毕竟没用这东西制作过果汁啊。
海盐要使用得先用开水过滤几遍,去除脏物备用,不然总是不太干净。
而邱红霞采回来的一箩筐黄皮,棕黄椭圆,小小一个,全密密麻麻地结在树枝上,洗净后将十来个黄皮果捣碎,加入老盐和糖浆。
老盐过滤干净,糖浆是提前用细砂糖熬制好的,第一次实验味道加的比例是采用的邱红霞和杨天多年调配汽水果汁的经验估算。
味道还行,酸酸甜甜中带着一些咸味,十分清爽解暑,一口入喉有种令人精神为之一阵的刺激感,再往里加上些冰块,更是清凉刺激。
邱红霞和杨天原本对于用老盐调制果汁有些疑虑,等喝到这水是彻底改观了。
赵建军和孔真真一人一杯,也是赞不绝口。
“再试一下那笔记本上写的比例,多试试看各种搭配。”赵建军意犹未尽。
按照多年前的笔记本上的调配比例,邱红霞再做了一壶老盐黄皮水,因为这回老盐稍微多加了两块,更加中和了黄皮的酸味和甜味,整杯黄皮水口感融合得恰到好处。
“这个不错,看来老盐可以多加两块。”邱红霞知道往里头加食盐没效果,就得是这种老盐才有劲儿。
孔真真没忍住,咕噜咕噜猛喝了小半杯,似乎浑身的燥热都被驱散了:“那就定这个了?”
“等会儿。”林湘喝完了两种比例的老盐黄皮水,味道很是不错,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只差一点点,和自己穿越前喝过的有微小差别,“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众人惊疑:“差什么?”
林湘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我再想想,要实在不行就按第二种方子产。”
“行嘞。”邱红霞业务十分熟练,自己就安排起来,“这阵子我带人去多采点黄皮果回来,这两天就可以开工了!”
赵建军也安排孔真真:“小孔你写份申请,我们要多进一批老盐回来,记得年份要足。”
孔真真连声应下:“好!”
林湘单独倒了一军用水壶的老盐黄皮水回家,准备夜里再琢磨琢磨,她总觉得味道稍微缺了点什么。
将老盐黄皮水倒进搪瓷盅里,林湘一口接一口地尝,试图回忆出些微区别,可是喝了个半饱也没琢磨出来什么。
贺鸿远从部队食堂打了一份饺子回来,铝皮盒盖揭开,热气争相散开,抽了双筷子夹上一个喂媳妇儿嘴边:“怎么光喝水啊,尝尝这饺子,炊事班包的,鲅鱼饺子,味儿挺好。”
猪肉珍贵稀有,临海的119部队食堂里更爱吃鱼,方便简单也丰富,鲅鱼碎成肉糜混上葱姜水去腥,加入些许食盐、鸡蛋、香油和馅,饺子皮擀得薄,皮薄馅大的饺子在滚水中煮得嘭起来,白白胖胖一个个,十分诱人。
林湘专注地喝黄皮水喝了个半饱,此刻也饿了,张嘴轻轻一咬。
饺子皮薄薄地散开,内里细腻爽滑的鲅鱼馅散发着阵阵鲜甜味,轻咬间,汁水饱满鲜嫩,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林湘享受得眯了眯眼,转头又捧着水壶往自己面前的搪瓷盅里再倒满了老盐黄皮水,“你尝尝这个,我们厂里新研发的果汁,可好喝,特别消暑解热。”
贺鸿远没喝过这种果汁,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二厂经常研发新品种,媳妇儿也常常拎回来些喝的,味道都不错。
端起搪瓷盅仰头就是一口,还残留着凉气的老盐黄皮水入喉,只见贺鸿远凸起的喉结一滚,像是被那股酸甜中带些咸味的味道惊艳:“这味道挺新鲜,从来没喝过。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咸。”
多重味道层叠,加上冰块的寒凉激发,确实消暑,满口的舒爽似乎蔓延到全身去了,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几乎爽得头皮发麻。
“不过这酸味儿有点太酸了。”贺鸿远对酸也挺敏感,属于不太能吃酸的。
林湘眼睛一亮,对了,她记得穿越前喝过的老盐黄皮水没有这么酸,而且那酸似乎混合了不同的程度,还挺爽口。她们今天尝试的几次,黄皮果子放得不少,兴许真是数量偏多了。
林湘像是要抓到什么,几乎近在眼前,只是雾蒙蒙一片,仍然还差一点。
提到酸的果子,贺鸿远无意间想到什么,谈起前年去海宁省另一城市执行任务时在山里吃过的一种野种:“我上次吃这种挺酸的果是前年,挺绿的一种果子,皮挺薄的,当时我们以为是什么甜的,一口咬下去,嚯,酸得掉牙,里头是鲜黄色的,跟张蜘蛛网的样子差不多,半透明……那个也酸,不知道跟你们这黄皮比哪个酸?”
林湘听着男人的描述马上反应过来,他口中挺酸的果子是柠檬,而自己以前喝过的老盐黄皮水里也加了柠檬!
贺鸿远不知道自己随口提起往事,媳妇儿怎么就激动地站起来了,眉眼一弯,秋水剪瞳中仿佛汪着一泓清泉,水灵灵地看过来,双手一把搂上自己的后颈,啪地往脸上亲了一下。
“你真是帮了我大忙!”林湘心花怒放,她终于想起来,是加了柠檬!
贺鸿远不明所以,却也被林湘眼角眉梢的笑意感染,不由得弯了弯唇。
两人这会儿功夫把一盒饺子吃了,林湘惦记着明天一早就去厂里改配方,今儿也没心思做饭,提议道:“我们再一人吃碗面吧。”
“行,我去煮。”一人三四个饺子垫了垫,自然是不够的,贺鸿远去厨房生火烧水。
火柴点上柴火,红艳的火星子慢慢舔舐着枝叶,冒出阵阵白烟,贺鸿远刚将柴火往灶膛里塞,自家大门口就响起动静。
正在院里摘小葱准备煮面的林湘抬头,是隔壁蒋嫂子来了,她手里一盘虾肉胡萝卜青豆饼层层叠叠,红红绿绿的,瞧着甚是好看。
“湘湘,跟贺团长都在家呢?吃饭没有?”蒋文芳今天在家里烙饼,用的是从海鲜站买回来的虾肉,清甜粉嫩的虾肉捣碎了,混上闺女们最爱吃的胡萝卜和青豆,和上二合面下锅一炸,味道挺不错。想着邻居挺爱送东西来,她自然也得投桃报李,专门端了一盘过来,“我烙的饼,你们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