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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过来by霜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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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宗门们远的远近的近,有些提前几日就到了,有的赶着开放日前一天才到,学院里比平时热闹,管理也比日常要严一些,但还是出事了。
明仪宗带来展示的镇宗之宝的法器,万象仪,居然被损坏了。
万象仪也是几百年前就传下来的法器,想要修都没办法,明仪宗宗主大发雷霆,要学院彻查是何人所为,学院也觉得不是小事,当天就立刻开始排查,还没查出什么呢,损坏法器的人就自己出来承认了。
“是谁?”云箬有不好的预感。
“就就是纪月辞。”叶景说,“大概是迫于压力,害怕被查到自己头上,从法器损坏到她出来承认,没超过半天,原因是以前和关述起过冲突,想要给关述一点教训,所以就把万象仪给毁了。”
“她自己承认的?”云箬皱了皱眉。
“嗯。”叶景点点头,“当着所有宗门和学院院长的面亲口承认的。”
万象仪无法修复,世间又少了一件极品灵器,这件事学院处理不好无法给仙门百家一个交代,为了一己私愤而做出这样的事,本来纪月辞要被明仪宗带回去处置,但段在青极力反对,说这件事还有端倪,法宝展示处设的阵法并没有被破坏,纪月辞怎么有能力不进去而隔空毁掉法宝,但怎么问她都不说,只有承认自己毁掉法器的时候开了口。
最后明仪宗退了一步,没有把纪月辞带走,而是封掉了她的灵脉,让她从学院休学离开,除非她找到办法修复万象仪,或者赔给明仪宗足够的灵石,否则此生她都别想再修行。
“据说纪月辞当时已经识脉高阶,神灵脉亦是有突破的可能,是他们那一期的佼佼者,可惜她心性不稳,居然为了和关述这种人怄气选择去弄坏明仪宗的法宝,真是太不明智了。”
叶景说完想了想,又有点理解纪月辞:“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出气的好办法,我听说明仪宗的宗主对他这个儿子非常严格,发现法器被损的时候当着所有宗门人的面直接甩了关述一巴掌,打得关述都吐血了,但这怎么想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损招……”
云箬并不关心关述被他爹怎么教训,只关心纪月辞:“明仪宗只让她赔钱和封了灵脉吗?”
这样听来纪月辞毁了大宗门的镇宗之宝,惩罚却说不上多重,而且还给了转圜的余地。
叶景叹了口气,认真给修行小白科普:“你知道一件极品法宝值多少钱吗?纪月辞一辈子只怕都赔不起,何况她现在被封了灵脉只是个普通人,听说她的宗门也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宗门,怕是更没钱了。”
“重点是封灵脉。”
叶景说:“能修行的人只有少数,别说三脉觉醒,能觉醒其中一脉,就已经和普通人大不相同,哪怕只是体脉觉醒,都不用突破高阶,身体机能和素质就不可同日而语,你是新人,又修行不久,应该更能体会其中的不同。”
确实是。
云箬体脉虽然才二阶,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北州城的时候就突破的二阶,还是后来在闲云宗的时候突破的,光是身体上直观的感觉就和曾经她在玄阳宗无法修行的时候天差地别。
更轻盈的身体,更敏锐的感官,甚至于她都几乎没有生过病了,除了那次为了阻止江北山灵力虚耗过大发了烧,别说生病,身体也很少有不舒服的情况发生。
“被封住灵脉,就是彻底变回普通人。”叶景说。
因为灵脉觉醒而得到的一切,统统都要一起被迫归零。
“更不要说封灵脉时的痛苦了。”
云箬猛地抬起头:“封灵脉很痛苦吗?”
“肯定的,那可是用灵力强行封住四肢百骸里每一支灵脉,觉醒灵脉越多,越是痛苦。”叶景说,“纪月辞恶意损毁灵器性质严重,是在清警堂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明仪宗的宗主生生封了灵脉的,那天她惨叫的声音在中院外都能听到,好多老生都记得,可见有多疼,其实要我说,就算她犯了错,也不至于受这种屈辱吧,大宗门还真是仗势欺人……”
叶景说完,唏嘘了一下,算了一下时辰,准备去找同期继续修习,也到云箬去材料挑拣处报道的时间了。
“你都没吃饭,净帮我捏手了。”叶景不好意思的说,“等明年你修习我陪你。”
云箬垂着眸没反应。
“云箬?”叶景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云箬睫毛颤了颤,回过神来:“嗯,好。”
“你没事吧?”叶景觉得她脸色不太好,“材料挑拣确实耗神,听说学校要赶在今年的开放之前修整好广场和学院内外所有法阵结界,最近被罚的学生全都被丢去南院挑拣材料了……你可别像关述一样被弄得做噩梦休息不好啊?”
“我没事。”云箬站起来,笑了笑,“你快去修习吧。”
叶景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
云箬刚才的笑怪怪的,笑意很浅,都没到眼底,眼神也是冷的……她不会因此去找关述的麻烦吧?
叶景担心了两天,学院没发生什么新的学生私斗事件,终于放下了心。
估计是最近关述依然每天做噩梦,换了寝舍也没用,被折磨的黑眼圈又大了一圈,都不用云箬去找他麻烦,他自己都快被自己脆弱的神经折腾病了。
“你觉不觉得关述这几天每晚惨叫真的很烦?”
材料挑拣处,陆子云也开始有点扛不住了,本来修习就累,在材料挑拣处干了这么多天,耗神过度也开始越来越累了,晚上还总是被关述的惨叫吵醒。
不是他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关述一晚一个乍惊,醒了就要闹得整个寝舍楼不得安分,教习每次都来检查,每次都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只有关述一口咬定他肯定不是做噩梦,是有人在害他。
否则他吃的安神药是白吃了吗。
“还好吧。”云箬挑拣着玉石,速度很快又聚精会神地,眼眸都没抬一下。
陆子云立刻反省自身,觉得自己不够认真,也就不再分心,专注手上的工作了。
云箬不愧是识脉高阶,每天挑拣的玉石比他多,而且这么久以来也不见她觉得耗神,依旧状态很好,他和关述分到的材料没有云箬多,本以为会比她更早结束处罚,照这个进度来看,再过几天云箬都能和他们一起完成了。
陆子云悄悄和云箬较了几天劲,想要比她提前完成玉石挑拣,在最后一天终于如愿了。
不知道是不是云箬最后几天太专注,也感到累了,她这天挑拣玉石的速度变慢了不少,陆子云清空了自己的玉石箱子,云箬还剩两箱,他看了看关述那边,还剩半箱。
“我帮你吧。”陆子云伸了个懒腰又坐了回去,伸手去拿云箬箱子里的玉石。
“不用。”云箬垂着眸,看不清神色,语气淡淡的,“我很快了,你先走吧,小心算作我们作弊惩罚加倍。”
陆子云想了想也对,可不能功败垂成,只好作罢,先行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云箬和关述两个人,关述因为今天处罚结束,也提起了精神,比前几天干的要快,但也快不过云箬,等他的半箱挑拣完,云箬箱子里的玉石也只剩几块了。
关述把最后一块玉石丢进分好的玉石堆里,按照分好的类别装好箱,云箬比他更快一步收拣完桌上的玉石,转头看了他一眼。
关述也正在看云箬,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关述干完了所有活,想到明天就不用再来挑拣处受罚,也不用再受做噩梦的困扰,忍不住就想让云箬心情不好,从而让他自己心情更好一点:“能这么快挑拣完玉石很骄傲啊?嗤,下人干的活而已,你干得好说明挺适合当个下人的,你如果乖一点,等我离开学院说不定愿意带着你,可惜我看到你就觉得厌烦。”
云箬静静看着他。
关述皱了皱眉,骂道:“看什么看?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他走近了看着云箬,吊着黑眼圈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在学院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是吗?”云箬这才出声。
关述退开一步,云箬扬起脸朝他笑了笑:“我拭目以待。”
关述突然觉得她这个笑有些不一样,以往云箬每次对他笑,不是嘲讽就是故意惹他生气,这次却没有,她笑得十分真诚,眼角眉梢都盈满了笑意,好像跟他说话的时候她心情极好,满心都是喜悦。
关述不由得目光发怔。
不等他再说什么,云箬转身出了屋子。
关述从材料挑拣处出来,天已经黑了,从南院回去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忍不住一遍一遍回想起云箬对他露出的那个笑,原来她不故意惹人生气的时候笑起来这么好看。
她什么意思?
因为这次受罚想通了,以后决定不跟他对着干,想要巴结他了?
女人真善变。
走到一处僻静处,风里隐隐传来了点熟悉的声音,关述因为完成了受罚心情正好,不在意地加快步子,思索着怎么把云箬带回明仪宗去,以她一个北州城小乞丐的身份,当他的婢女显然不够格,但他可以想办法。
风里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这次关述总算察觉到为什么他觉得风里的声音熟悉了。
那是他每天做噩梦都会听到的声音。
细细碎碎的笑声从身后跟了上来,清脆的,缥缈的,低沉的,活泼的,快要跟到他背后又倏忽远去,再次跟上来的时候这些笑声慢慢变成了哀怨凄婉的哭声。
四周树影憧憧,今晚没有月亮,摇晃的树枝在风里像是张牙舞爪的扭曲了的人影。
关述差点以为自己在梦里。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不是做梦。
“什么人!”关述声音都是抖的,他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鬼,哪怕知道这世间没鬼,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些声音,依旧让人忍不住地心慌神乱,“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他手腕一翻凝出灵剑,循着哭声就胡乱刺了出去,银光闪过,他的剑势被档了回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漆黑的阴影处传出来:“你这么怕鬼,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这声音……
关述收回灵剑负在背后:“云箬?”
云箬并没有要藏起来的打算,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手中灵剑化作银光散去。
“你在这干什么?”关述皱眉问道。
“等你。”云箬说。
“等我?”关述突然想到云箬那个笑,神态不由得放松下来,“怎么,开始发现以自己的资质进大宗门无望,想要转而来找我给你走后门?”
云箬完全不明白关述脑子里在想什么,上一秒他还被鬼哭吓得声音都在抖,下一秒就端起了少宗主的架子觉得他明仪宗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巴结,情绪转变之快实在令人叹服。
云箬不想跟他废话,直入主题:“我问你,你们明仪宗的万象仪究竟是怎么损坏的?”
“你说什么?”关述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关你何事?”
“不可能是纪月辞弄坏的。”云箬道,“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与你有过节就故意损坏那么重要的灵器,何况还没查到她头上,她就急着出来自己承认,怎么看都像是被人逼迫,如此不合理,为什么明仪宗没有继续彻查,找出真正损坏灵器的人?”
“你居然认识纪月辞?”关述惊讶地道。
“她是我朋友。”云箬一双眼睛十分透亮,在黑暗中直直盯着他。
关述被盯得有些招架不住,之前对云箬的那一点旖旎想象和喜欢全都在瞬间化为乌有,他最讨厌这种眼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可是明仪宗的少宗主!
“有什么好彻查的。”关述嗤笑一声,“她自己都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承认了。”
他狐疑地看着云箬:“你说她是你朋友?你居然愿意和她交朋友?”
“关少宗主没有交过朋友吗,对别人能成为朋友这件事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云箬顿了顿,用恍然大悟的口吻道,“也对,关少宗主不需要朋友,毕竟你这么位高权重,谁配跟你交朋友呢。”
关述几句话就被云箬挑起了火气,怒极反笑:“我才是佩服你竟然愿意跟纪月辞那种人交朋友,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勇气可嘉。”
“关你何事。”云箬回敬他。
关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突然笑了起来:“对了,我忘了,她现在灵脉被封,灵技自然也没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把她当朋友。”
云箬心里已经对关述的话上了心,却不想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
“万象仪是你毁坏的吧。”她冷不丁说。
关述却不上当,收了灵剑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云箬:“诈我是吧,都说过了,万象仪是纪月辞损坏的,她自己承认了,你既然拿她当朋友,自己朋友的话总不能不信吧。”
云箬诈关述失败,有些一筹莫展。
但她心里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关述脱不了干系。
她私下里调查了几天,纪月辞来学院短短半年,整个学院和她有过过节的人只有关述,能胁迫纪月辞承认损坏万象仪的人也只会是他,而且她损坏法器的理由也很微妙,偏偏是因为和关述有过节。
如此敢作敢当,怎么不在法器被损坏的第一时间出来承认?如果不敢认,那就等到查到自己头上再说,哪怕被查到了也可以说是不小心弄坏的嘛。
可纪月辞能有什么被关述胁迫的把柄?
而且这个所谓的“把柄”,能够逼迫着纪月辞主动认下这么严重的事,情愿被封灵脉逐出学院也不愿意暴露。
究竟会是什么?关述又是怎么知道的?
关述也看出云箬没办法了,难得的挂起了好脸色:“陈年旧事,你与其在这里诈我,猜测灵器是怎么损坏的,不如直接去问你的朋友纪月辞,看她愿不愿意跟你说实话。”
他故意加重了朋友两个音,而且听他的口气,他笃定纪月辞不会告诉云箬真相。
“和月辞的灵技有关系吗?”云箬问。
“你……”关述卡了一下,猜一次准就算了,她居然两次都一猜一个准,他心中惊骇,突然猛地扭开了头,抬手遮住了眼睛,“你的灵技不会和她一样吧!?”
关述越想越合理,云箬识脉也已经突破高阶,很有可能也觉醒了天赋灵技!
“我猜的。”云箬说。
关述才意识过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被诈到了,他恨恨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因为没睡好而爬满了红血丝,显得他此刻的笑容狰狞又扭曲:“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你费心猜了,我做点好事,告诉你纪月辞那个恶心的灵技是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还愿不愿意说你是她的朋友。”
他又凑近了些,眼睛里满是恶意:“纪月辞她啊——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云箬一瞬间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月辞的灵技,是读心?
关述看到她脸上神色的变化,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当时我教训一个讨厌的同期,用法宝把他关起来了,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只要我不说,就算他在里面被困到死,也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但纪月辞找到了。”
“别人都以为是她偶然发现的,只有我知道不对劲,后来我观察了她很久,总算被我发现了,她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关述注视着云箬的眼睛,“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好恶心的灵技,简直恶心透了。”关述一脸嫌恶,“你都不知道我去找她,说出了她的灵技的时候她的脸色有多难看,跟见鬼了一样!我这辈子没见过一个人的脸上能出现那么可笑的表情,不过我也能理解,有这种灵技在身,要是被大家知道了,别说朋友,人人都想躲着她走,哪个宗门又愿意收一个时时能窥探心中所思所想的人当弟子?”
“后来万象仪被损坏了,我拿这件事去威胁她,要她去承认是她弄坏的,没想到她真的去了!”关述越说越兴奋,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太好笑了,哪怕后来被我父亲生封灵脉,她都没有说一个字。”
他压低了声音,脸上的笑也愈发狰狞,有恃无恐地道:“就算她知道万象仪是我损坏的,那又如何?她要是敢说出来,我就让全天下都知道她那个恶心的灵技,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
“听起来好像是你更害怕损坏万象仪的事被知道。”云箬神色不变,“那么急着威胁月辞出来给你顶罪,是怕你父亲发现吗?毕竟我听说万象仪才被损毁,还不知道是谁弄坏的时候,少宗主就被打了一巴掌?你父亲打你比我打你疼多了吧。”
“……闭嘴!”关述的笑戛然而止,“你把她当朋友,她却不敢把灵技告诉你,你居然还帮她?可笑至极。”
“不劳少宗主费心。”云箬道,“不过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多了亏心事,晚上可是会撞见鬼的。”
应着云箬的声音,几声清凌凌的笑声突然钻入关述的耳朵,他猛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余光里看到云箬抬起手,纤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一阵哭泣声就贴着他的身体响了起来。
这一次,好像是在他身体里响起来的!
“是你搞的鬼?!”关述这才明白这段时间的闹鬼是怎么回事。
“是我。”云箬承认。
关述冷笑:“既然知道是你搞的鬼,你以为我还会怕?”
“少宗主现在醒着当然不怕。”云箬轻轻一笑,“但是你睡着了可就控制不了自己了,我能让你每天在梦里都听到这个声音,它们不会吵醒你,但会让你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每天都换不同的,不知道少宗主比较喜欢什么鬼?浑身青黑的死婴,被人迫害致死的落水鬼,还是全身都腐烂了的……”
“你敢!”关述咬牙切齿道,“我要告诉教习!”
云箬无辜道:“教习之前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而且你做噩梦关我什么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关述直接被气到失声。
云箬这一晚上收获颇丰,不想再跟关述纠缠下去,手指在背后动了动,被暂时染成黑色的传呼鸡就悄无声息飞进了她手心,她转身往寝舍走去。
短时间内关述别想睡觉了,看他能熬多久。
万象仪的事陷入僵局,纪月辞宁愿顶罪都不愿意自己的灵技曝光,必定不会出来翻供,关述也不可能自己承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这样帮月辞出一口气,可根本抵不过她被封灵脉的痛苦。
下个月回闲云宗,她要不要告诉月辞她知道她灵技的事了?
难怪纪月辞说她不喜欢别人,别人也不喜欢她,她肯定因为这个灵技吃了很多苦。
当晚关述有没有敢睡觉云箬不知道,但她没睡着,辗转反侧到了天明。
可是她也没能按照约定回闲云宗。
学院一年一次的开放日在即,取消了当月的休息日。
百里夜担心传呼鸡飞不回闲云宗,月初刚过,一大早就来了学院,等在山壁外接云箬。
“怎么这么慢?”林望搭着百里夜的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又被罚了吧?”
百里夜也有些拿不准。
本来他只打算一个人来,走的时候惊动了大黄,狗是哄回去了,林望跟出来了。
两人蹲在林子里,却不见任何一个学生出来,快到辰时末一只雪白的小鸟呼地从水潭上方的山壁后飞了出来,在广场上绕了一圈,朝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一头扎进了百里夜怀里疯狂乱窜,他好不容易才抓住。
云箬把灵力注得太满有点过头,导致传呼鸡停不下来,扑着翅膀在他们面前绕圈圈,消耗了不少灵力才停在百里夜手心开始说话,告诉他们休息日被取消的事。
“这个月是学院开放日?”林望说,“段院长肯定会给师父请柬。”
“师父不会去的,也不会让我们去。”百里夜说。
云箬的声音从传呼鸡里传出来,继续说到:“我的成绩不错,被选上参加宗门弟子挑选了,听说是段院长推举的我,闲云宗会来吗?”
林望啧啧啧道:“不得了,我就知道云箬很厉害,说不定第一年就会被哪个大宗门慧眼识珠挑走了。”
百里夜转身就走。
林望追上去,观察他神色:“怎么?”
百里夜淡淡道:“回去说服师父参加今年的开放日。”
“你……”林望道,“总不至于指望云箬会来闲云宗吧?就算她想,师父也肯定不会收的,进了我们宗门的哪个不是一身问题,岂不是耽误了人。”
百里夜神色不变,语气里的散漫却没了,听上去少有的认真:“如果她今年就被大宗门挑走,我想第一个恭喜她。”
林望:“……”
林望叹了口气:“行吧,我也帮你说服师父。”
百里夜看他一眼:“不用了,没指望你。”
林望:“……”

第36章
距离学院开放日只有一天的时候, 学院的讲习课程全都停了,西院和东院收整了不少房间出来,回了请柬的宗门不少, 除了仙门百家之首的玄阳宗每年必到,一是给学院面子, 二是修者界的大活动总要有首宗坐镇,才显得出活动的隆重。
玄阳宗宗主谢鸣之和段在青也是老交情,自己未必出席,但每年都会让亲传弟子代他到场。
除了玄阳宗,其余五大宗门也都回了请柬, 算上其他宗门,倒是比以往要热闹。
估计是都知道今年新生招收的多, 都想来看看资质。
当然也不乏有宗门给出了推介信, 不管是真心推介还是卖出去的, 总要来看看那学生表现得如何, 会不会丢了自家宗门的脸面。
学生们没课上, 一部分被教习叫去帮忙,剩下的就自己休息。
云箬约了叶景一起吃饭, 去饭堂等了好久人才来,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控诉:“我的天啊有些宗门破规矩真多,什么屋子必须东面朝阳却不能直射,什么住的地方必须要窗临水榭, 有的甚至要求屋子里要有汤泉……”
她看了看云箬:“你为何如此神清气爽?”
云箬帮她打了饭:“我没被叫去帮忙。”
“为什么?”叶景愣了愣, 随后才想起来,“对了, 你被选上参加宗门弟子挑选了。”
“被选上的不用去帮忙吗?我以为只是刚好没叫到我。”云箬说。
叶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知道个什么啊你就只知道修习和吃饭!”
“冤枉啊!”云箬把自己食盒里的肉夹了一大块给叶景,“给我们阿景多吃点, 补补。”
叶景为了参加宗门弟子挑选,修习的用功程度云箬都知道,所以她自己被选上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反而是叶景知道了直接跑来找她,痛斥她不仗义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让她知道这个好消息,对于云箬能选上,她和自己被选上了一样高兴。
云箬的成绩有目共睹,识脉六阶,体脉虽然还没突破到三阶,但每次上体脉课都在进步,叶景和她对练的时候也能感受出来,至于神灵脉,一直停留在一阶,但也不妨碍她在讲习课上轻轻松松就能以灵力化形。
天才大概就是这样的。
“我可没冤枉你。”叶景一口吃了云箬给的肉,“人家被选上的都抓紧时间修习去了,能进一寸是一寸,要么就捯饬捯饬自己,争取明天光鲜靓丽地表现一番,你怎么半点都不紧张?”
还没到半年时间,入学礼上测个灵脉都紧张的小新人已经变成了老油条。
云箬确实不紧张,一是这机会来得突然,二是她也没见识过开放日到底是什么样的,根本无从紧张,三是她虽然有想进的宗门,但是她已经被拒绝过了,对别的宗门也暂时没有兴趣,就更不谈什么想要好好表现赢得瞩目。
她就当自己参加宗门弟子挑选一日游,见见世面,心态放松得很。
其他被叫去帮忙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来吃饭,尤小沁也在其中,云箬看她哭丧着脸的模样,叫了她过来让她歇着,自己去帮她打饭,之前在课堂上认识和云箬搭档过的几个同期也嚎叫着跑过来了,云箬反正已经吃好了,问了大家想吃的,帮他们把饭都打了过来。
一群人瘫在椅子上等投喂,跑来跑去打饭的云箬在他们眼里浑身都散发着圣光。
“今年有没有世家来?”一起吃着饭,其中一个人问。
“没有。”另一个有气无力地低头扒饭,“三大世家现在基本从不参加这些活动,十年一次的宗门盛会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怎么你还肖想进世家当弟子呢?”
“不不不不。”那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只是想长长见识罢了,好奇嘛。”
“什么世家?”云箬问。
叶景一副就知道你肯定会问的样子,她也吃完了,但坐着不想动,慢慢给云箬解释:“三大世家不同于宗门,宗门弟子类型多而杂,只要本事过人都有进宗门的可能,将来也可以凭自己的修为成为一宗之主,世家的亲传弟子则都是代代相传,他们的外门弟子又叫外姓弟子,且每个世家只精修一道。”
“比如三大世家之一的庚桑世家,专修器术一道,不过大家都知道,器术师现在都快绝迹了,庚桑家的人也不怎么在外活动,据说就算是玄阳宗想找他们修整法器都请不到人。”
云箬微怔。
她被捡回玄阳宗,师兄们给她赋的姓就叫庚桑,用了她自己的名,叫庚桑箬。
这是巧合吗?
云箬摇了摇脑袋,不管是不是巧合,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还有两家呢?”尤小沁也不知道,加入了云箬的好奇队伍。
“另外两家其中一家很神秘,我知道的不多,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最后一家倒是知道一点,专修剑道,据说他们第一代的家主百里晓风外出平息妖兽之乱,挥剑间能破海逐浪,少年时期便剑定乾坤一战成名,此后更是以剑入道自成一家。自此,和两外两家一起被世人并称为三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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