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过来by霜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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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道:“闲云宗?从来没听说过,林清宗倒是不错,之前看过他们一场比试,单人赛那个女弟子很厉害,体脉和神灵脉应该都突破高阶了,灵器是鞭子,有些难对付。”
另一人也道:“多看看,明天大概遇得上。”
两人正在说话,后方看台上有人幽幽道:“他们会输。”
这两个宗门弟子回头看去,赤安宗和长永宗的弟子们齐刷刷看着他们:“闲云宗赢定了。”
两个宗门弟子:“??”
这些什么人,看穿着不是同一个宗门的,但听他们说话,他们好像都是闲云宗的。
“何以见得?”其中一个宗门弟子问道。
“你看了就知道。”赤安宗弟子道。
“闲云宗肯定一刻钟就结束比试。”长永宗的弟子大胆预测时间。
他确实已经很大胆了,因为他们连一刻钟都没有撑到。
两名宗门弟子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心中更加笃定对方就是闲云宗的人,专门穿了不同的衣服来扰乱对手的观察?不对啊,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宗门,有什么好扰乱的,根本没人观察他们好吗?
这宗门真是戏多。
他们还是对林清宗更在意,反正他们大概也碰不到闲云宗,不过碰到的话更好,稳赢。
演练台上,裁判退到场边,宣布比试开始。
江北山立在台上,发现林清宗的弟子也是个很年轻的少女,顿时有了点莫名的亲切感,双方走到台中互相拱手见礼,林清宗弟子手掌一翻,掌中唰地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长鞭,长鞭发着银光,一看就是灵力化物。
江北山嚯了一声:“你使鞭子呀?我还没跟灵器是鞭子的人对打过呢。”
对方少女好奇道:“你见过哪些灵力化物?”
江北山老老实实:“我只见过灵剑。”
“你们宗门的人都用灵剑?”少女问。
江北山点点头:“我师父,二师兄,小师姐都能凝出灵剑。”
少女等了等,见他没接着说,有些奇怪:“你们宗门有三个人能灵力化物?”
“对啊。”江北山笑道,“很厉害吧。”
少女默了。
上来之前就知道闲云宗是个小宗门,反正以前都没听说过,没想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一整个宗门,居然除了宗主,只有两个人能灵力化剑,这宗门实力得弱成什么样啊。
少女都有些不忍心打江北山了,她甩了甩鞭子,决定速战速决。
但她没想到被速决了的人是自己。
“承让。”江北山站在演练台边。
少女已经双脚都离开了台沿,眼看就要跌下台去,因为身体惯性她根本站不稳,估计要摔了,正当她做好了背摔的准备,衣领被一把揪住,减缓了她摔出去的速度,让她得以稳住身形,落地后猛退两步站稳了。
少女松了口气。
江北山蹲在台边:“你还好吧?”
少女:“……”当然不好啦,我都输了!
重点是她都没明白自己怎么输的,她可是体脉五阶,居然没看清对方的动作?怎么可能?
江北山见人没事就站起身来,转身往台上走。
“你等一下!”少女追到台边,“还有双人场,你还上场吗?”
“上啊。”江北山说。
“行。”少女转身走了。
看台上,两个在比试开打的前一刻都笃定林清宗会赢的宗门弟子瞠目结舌。
都没怎么打呢,一方就被击退演练台输了。
他们一起把目光看向看台后方的赤安宗和长永宗,发出灵魂质问:“你们是闲云宗的人?”
不然怎么笃信他们会赢。
“谁是闲云宗的人?”长永宗弟子立刻报上宗名。
赤安宗弟子得意朝他们点头:“服了吧?都告诉你们闲雨,啊不,闲云宗会胜了,你们还不信。”
两个宗门弟子:“……”不是你得意什么啊?你又不是闲云宗的。
还有一轮多人比试呢,这种小宗门能出一个出类拔萃的弟子应该掏空家底了,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二个,第二轮能不能继续赢下去还得另说。
“双人比试更厉害。”赤安宗弟子叹气。
“甚至有些邪门。”长永宗弟子表示同意。
两个宗门弟子:“……”够了你们不要再长他人志气了!
台下,百里夜一身懒散劲就上演练台了。
林清宗第一轮的少女也走上台来,身后跟着另一名弟子,比试开始,少女凝出长鞭,另外那名弟子手腕翻转现出灵剑,竟是两个都神灵脉高阶。
“师兄,怎么打?”江北山问。
百里夜从场边武器架上随便挑了柄剑,淡声道:“不用灵技,好好切磋,用骨剑认真打,这是你学习的机会。”
“好!”江北山上场至今第一次被批准用武器,顿时来劲了,场下众人只能看到他手臂一扬,手中就多了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剑鸣清越。
“靠,他还有武器!”台上赤安宗的弟子扑到看台围栏边缘,“那是什么剑?”
“反正不是灵力凝的,他似乎没觉醒神灵脉。”长永宗的弟子道。
赤安宗弟子有些不解:“他这种时候就不应该用武器,那剑那么长,重量不小吧,他优势就是速度快,拿了武器不是拖慢自己吗?”
长永宗弟子点头赞同。
底下两个宗门弟子的小本本上默默新开一栏,开始记录闲云宗。
开打了一会儿,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他的速度完全没慢。”长永宗弟子道。
“他的剑看上去很轻。”底下两个宗门也加入了他们一起分析,“对他的速度完全没有影响。”
“剑术也不错。”赤安宗弟子夸赞,换来另外几个宗门弟子的注目礼。
“另外那个弟子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嘛?”两个宗门弟子注意力几乎放在江北山身上,对百里夜的关注不太多,但因为之前听赤安宗和长永宗的人吹过牛,分了点注意力在百里夜身上。
赤安宗的弟子也有些奇怪:“他怎么几乎不动手?”
场上百里夜就像个外围人,林清宗的两人和江北山打的十分精彩,这次江北山没怎么用灵技,只维持着点速度,专心致志沉浸在剑术比试里,一边打一边想象着百里夜和师父教自己的剑式,眼神坚毅而专注。
林清宗的少女觑到他剑式的破绽,一鞭子挥了过去。
江北山打得太专注,反应过来的时候鞭子已经要抽到身上了。
“专心打。”
百里夜掠过来漫不经心地抬剑化解了少女的攻势。
有师兄护持,江北山打的更加专心了。
比试以林清宗两人灵力撑不住,灵力化形的武器消散,认输告终。
江北山打的大汗淋漓,拎着骨剑朝对手认认真真行礼:“多谢指教。”
林清宗两人也气喘吁吁,裁判宣布闲云宗获胜,比试结束。
看台上的宗门弟子们看着百里夜陷入沉思。
赤安宗:“他居然隐藏实力?打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长永宗:“不,我怎么觉得他在故意让速度快那小子跟人切磋剑术?你没发现这一场他速度也一般吗,之前可看都看不清。”
另外两个宗门弟子欲言又止。
怎么办,他们虽然觉得百里夜实力一般,但是内心却忍不住偏向“他故意不出全力”那一边。
太可怕了,明天他们要接着观察闲云宗。
看台下,江北山擦汗下场,不停地跟百里夜讲自己比试切磋的感受,十分兴奋,骨剑被他几下子拆开收好,百里夜看出了他几个招式的问题,懒声让他慢点说话,给他讲解他失误的地方。
“感觉怎么样?”云箬问江北山。
“我知道为什么小师姐喜欢压制着灵技和人比试了,切磋招式让我进步了好多,我喜欢这种感觉!”
云箬找到同道中人,自己也兴奋起来了,和江北山开始交流感受,两个人都一副激动的样子,其他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林望牵着江北山,纪月辞挽着云箬,让他俩讨论,领着他们往演武场外走去。
“喂!等一下。”林清宗的少女追了出来,一指江北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北山报了自己的名字,少女一抱拳,认真道:“我记住你了,闲云宗江北山,我是林清宗玉箐,你很厉害,但到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会比你厉害,我会很努力的。”
江北山眨眨眼:“我也很努力啊,也不一定下次你就比我厉害了。”
“那到时候我们再打过。”玉箐道。
“好。”江北山点头。
等林清宗的少女走了,江北山被林望揉了一把脑袋:“行啊你小子,以武会友了。”
江北山笑得眼睛都闪闪亮了:“师兄,她夸我厉害。”
“我们不也夸?”
“那不一样。”江北山说,“对手的夸奖听上去更加真实。”
林望:“?”合着我们夸奖你你都以为是友情赞赏啊?
他们走出演武场,正准备回闲云宗的住所去,却发现必经路上等着两个人。
一个是玄阳宗宗主的二徒弟南宫少尘,一个是庚桑箬。
庚桑箬依旧是一身明艳的红衣,手腕上缀着细细的金铃,正百无聊赖的踢一颗小石子,抬头看到闲云宗众人,目光迅速锁定了云箬,手臂一抬指住她:“云箬!别想躲我!”
她飞快朝云箬跑过来,被百里夜往前一挡,暂时停住了。
毕竟上次云箬见了她和师兄都绕道走,她今天是专程过来找她讲话的,不想把人吓走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庚桑箬有些不开心,“亏我还特意把山腰最好的那间院落给了你们闲云宗。”
“我们的住所果然不是随机分配的。”林望道。
“当然不是。”庚桑箬一扬下巴,发现云箬站在百里夜身后根本不出声,皱眉道,“给了你们这么好的住所,就当上次你在秘境里救我的谢礼了,谁让你不进我们玄阳宗。”
“怎么样,有没有后悔?”庚桑箬试图探头去看云箬,“要不是这次办百川会,你们这样的小宗门根本没机会上我们玄阳宗主峰来,这边只是弟子们的演武场,还有更多好地方呢,我可以带你去转转?”
云箬根本没听到庚桑箬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不远处的南宫少尘身上。
因为南宫少尘一直在看着她。
她把手掌死死握住,抵抗着心底不受控制升起来的恐惧,百里夜的手不动声色伸了过来,在袖子下牵住了她冰凉的手指,就像曾经帮她按摩那样,一个一个指节地轻抚,让她慢慢松开了用力到发麻的手指。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百里夜温暖的手指,总算觉得安心了不少。
真奇怪,就像她对玄阳宗三个师兄从心底控制不住的恐惧,她对百里夜给予的安全感也觉得莫名其妙,这种安心也不受她的控制。
这似乎有些危险,就算是当年在玄阳宗,她面对三个师兄的宠爱,更多的也只是想要以心换心,觉得他们对自己好,自己也要对他们好。
可对百里夜不是这样的。
现在百里夜对她好,她居然觉得理所当然,就算想要给百里夜送很多他喜欢的玉石,前提也是她想要这么做,这么做她很开心,而不是为了回报和感激。
“喂!”云箬一直不说话,庚桑箬怒了。
她好着脾气说了这么多话,这人怎么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师兄还说她爱发脾气呢,云箬才是真的脾气差吧。
不,不止脾气差,她还没礼貌!
庚桑箬气得伸手去抓云箬:“你出来跟我说话,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直接说好了,装什么哑巴?”
“你找我干什么?”云箬总算出声了。
“说话啦?”庚桑箬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喜色,“我就是来找你玩的,你们比试不是结束了吗?我住的灵秀峰就在旁边,我带你去玩?顺便让你长长见识,你都没怎么出过你们小宗门吧?”
“阿箬。”南宫少尘走了过来,教训道,“你怎么一口一个小宗门?没礼貌。”
虽然话语是教训,语气里却听不出来责备。
“我又没说错,他们本来就是个小宗门嘛。”庚桑箬道,“那天我让送玉牌的外门弟子帮我带玉牌去,他回来说他们居然都没住在玉京街。”
南宫少尘叹了口气,朝闲云宗众人抱歉的道:“诸位勿怪,师妹是孩子心性。”
庚桑箬不高兴了:“你怎么老说我是孩子,就算我受伤躺了十多年没意识,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许那么说我。”
“行。”南宫少尘无奈地道,“你也就敢跟我这么横。”
他一边说,目光不留痕迹地观察着云箬,目光凝在了某一处——云箬和百里夜的手臂挨在一起,衣袖纠缠,不难猜测出他们藏在衣袖下的手应当是握在一起的。
南宫少尘目光冷了些。
“哟,云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两个金袍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笑嘻嘻抬手朝云箬挥了挥,另一个面无表情。
“是会审堂的金衣使者!”
“他们怎么来了?”
旁边来往的弟子看到会审堂的人,纷纷回避让路,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不知道吗,为了比试公平,玄阳宗请了会审堂到场见证,最后的一轮比试他们也会加入评审和裁判。”
“啊?那怎么不请三大世家的人?”
“就是,会审堂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晦气得很。”
“晦气?”二大耳朵一动,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笑道,“谁说的?敢不敢站出来?”
一群宗门弟子们挤在一起,谁也没动。
二大笑眯眯道:“没胆子认就别说,嘴这么欠,哪天你不小心被人打死了,不还得我们会审堂帮你追凶?来来来,站出来让我认认你。”
宗门弟子们敢怒不敢言,你这话说出来确实晦气啊!
其中一个弟子应该是刚才那个说晦气的弟子的师兄,看二大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只能站出来道歉:“两位大人请见谅,是门下弟子口无遮拦,还请大人有大量,回去必定让师父责罚。”
二大哂笑:“说说而已,别当真,我是大人嘛,不和小孩计较,散了吧。”
宗门弟子们一窝蜂的散了。
云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算是看出来二大是最不好惹的了,一大听到这些话根本没反应,他却还认认真真和一群宗门弟子计较起来了,还大人呢,幼稚得很。
她上次去了会审堂一趟,虽然被冷得差点冻僵,但是也因此了解了会审堂是什么样的地方。
他们会为了某个宗门弟子的死认真追查,哪怕对方是大宗门也不会徇私舞弊,否则上次明仪宗少宗主之死,在关胜业的压制之下,他们直接把云箬交给明仪宗就完事了,还省心。
而且她还记得二大说会审堂招人的原则,就是对大宗门不会心向往之,绝对中立的人。
所以看到会审堂的人来,云箬更加确信这次比试的公平性了。
别人觉得会审堂晦气,她现在却觉得会审堂简直上悬明月,是修仙界的开封府没错了。
二大一大走到他们面前,南宫少尘点头见礼,两人也回了个礼。
到闲云宗这边他们就随意了不少,二大笑嘻嘻看着云箬:“还说看你们比试呢,结束了?不会输了吧?”
“胜了。”云箬道。
“不错不错。”二大道,“还怕你上次回去没养好呢,身体没事了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多谢关心,师妹没事了。”百里夜看了大二一眼,“两位身为裁判,还是不要跟某个宗门的弟子私下接触的好吧?”
二大一挑眉,还要说什么,一大面无表情道:“没有私下,大庭广众。”
“不过,”他话锋转了一下,“确实有些话想要跟云姑娘单独讲,上次的事她也参与了,我有些消息要告知她。”
“咱们换个地方?”二大笑眯眯看着百里夜,“借你师妹一下,不介意吧。”
“云箬想去吗?”百里夜没理他,转身问云箬。
云箬猜到他们要告诉自己的消息和上次李姜的死有关,应该是这件事有了进展,或者那个黑袍人有了什么线索。
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如果能找到李姜的死因和凶手,那就也能知道关述的死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帮叶景洗清不明不白的冤屈,哪怕她已经不在了。
云箬点点头:“我跟你们去。”
“就知道云姑娘是敞亮人。”二大笑嘻嘻来搭云箬的肩膀,被百里夜逼视了一眼,讪讪的把手收回去了,“走吧,找个安静地方。”
“要安静的谈话地方吗?”南宫少尘道,“我带二位大人去?”
在玄阳宗,南宫少尘室主人,会审堂的两位当然客随主便,一大依旧面无表情:“劳烦。”
“无碍。”南宫少尘翩翩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百里夜往前一步:“我也去。”
“行。”二大完全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得守着你师妹才安心。”
“可以。”一大点点头,对云箬道,“上次实在抱歉。”
“我真的没事了。”云箬道,“走吧。”
百里夜站在他身侧,帮她挡住了南宫少尘看过来的视线。
庚桑箬似乎有些怕会审堂的人,自两位金衣使者来了之后她就没说话了,乖乖跟着南宫少尘,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溜了,走之前不忘跟云箬放话:“下次再找你,你可不许躲我了。”
云箬有些无奈。
她几乎可以肯定庚桑箬根本不知道自己鸠占鹊巢的事,看她受宠的样子,谢鸣之和沈苍一三人估计也不可能告诉她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她说自己受伤躺了十几年……可云箬被封入玉棺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庚桑箬要醒也醒了三十年吧,怎么会才十几年?
又或者,她被关在玉棺里不知生死不见天日的日子比自己想象的要久。
她低头沉思,百里夜干脆伸手牵着她,带着她往前走,二大和一大见怪不怪,只有前方领路的南宫少尘不时往回看一眼,看到他们明目张胆牵在一起手,看向百里夜的目光越来越冷。
百里夜察觉到不友善的目光,抬眸看过去。
南宫少尘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带而过,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
百里夜看着前方飘逸出尘的身影,目光也冷了一瞬。
“此处比较安静,各位随意,我不打扰了。”南宫少尘把人带到就走,礼数周全,也并不打听他们要说什么,非常有分寸,“外面有弟子在附近候着,待会儿带两位大人去见我师父。”
“多谢。”一大点点头。
南宫少尘一走,云箬绷着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下来。
这里是一处阁楼群,想来是玄阳宗平时议事的地方,现下安静得很,没一会儿就有个小弟子进来给他们端来了热腾腾的茶水,同样也是什么都不问,放下东西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之后我们又到李姜的宗门去问询,他平日是一个很勤勉的人,脾气也很好,但是因为无法进阶压力大,离开宗门前的那段时间比较暴躁,我们问了宗门所有的人,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二大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一个他的同门师弟,说看到那段时间李姜在吃一种黑色的药丸,以为师兄吃的是精心凝神的灵药,我们问了宗门的医师,说根本没有给李姜吃过药,那药应该是他自己从外面得来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李姜吃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不是在查吗?三小有没有查出什么?”云箬问。
一大摇了摇头:“本来还检测出他灵脉里有异常东西,但是几天后就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要不是尸体带回去的早,三小也检查的早,或许我们根本发现不了。”
“那他同门的死呢?”云箬又问。
李姜谎称离开宗门去历练,却杀死了一个同门,并且把尸体藏了起来。
不难想象出,如果云箬和陆子云没有找到李姜,他就那么死在了外面,等到他的宗门或者会审堂找到他,只会认为是他错手杀了人畏罪潜逃,并不会发现他灵脉的异常,也不会发现那个和他有关的黑袍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宗门杀人案,根本不会引起会审堂的注意。
“到现在还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李姜杀的人,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伪造出越阶杀人的假象。”一大说。
“或许不是伪造。”百里夜忽道。
“怎么说?”二大疑惑。
“往简单了处想。”百里夜道,“李姜偷偷吃的药有问题,导致他灵力暴涨杀人,但是离开宗门后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有可能就是被那个黑袍人追杀,所以受伤躲了起来,之后被云箬他们找到,那黑袍人杀人灭口,那个药,或许就和黑袍人有关。”
“被你这么一说……”二大眉头一皱,迅速思考起来,“倒还挺合理的。”
“但世间并没有什么药能让人灵力暴涨。”一大冷静地道,要真有这样的药,估计仙门百家的药师早就炼疯了。
“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了,我只是猜测一下。”百里夜淡声道。
“被你这么一猜测,我思路都跟着这个走了。”二大叹了口气,忽而问百里夜,“你要不要来会审堂?我觉得你很聪明啊。”
云箬:“?”
你们会审堂怎么到处拉人?这么缺人的吗?
“我师兄不去。”云箬立刻拒绝。
二大笑眯眯看着她:“你师兄还没说话呢,你们师兄妹怎么老爱给对方做决定?什么毛病?”
“不去。”云箬再次强调,百里夜怎么能去会审堂,遇到危险情况他一动灵力就得完蛋,她看了一眼百里夜,“对吧?”
百里夜笑了一下:“嗯,不去。”
“听到啦?”云箬看二大。
二大无奈:“听到了听到了,我开玩笑呢。”
“说完了?”百里夜问。
“说完了。”一大道。
“那就告辞了。”百里夜转身冲云箬偏了偏头,“走,师父还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呢。”
“吃什么呀?”二大好奇。
“古董羹。”云箬说,“两位要一起来吗?”
多几个人吃穷玄阳宗!
二大立刻点头:“行啊。”
一大看了他一眼:“不了。”
百里夜漠然规劝:“两位身为最后一轮的裁判,要是出现在我们闲云宗的住所怕是不妥吧?”
“不妥。”一大拍了拍二大的肩膀,“我们还要去见谢宗主,告辞。”
二大耸了耸肩,只好跟着他走了:“那最终场见了,你们前面可别输了啊,不过输了也没事,就当长见识了。”
双方告别出来,两个弟子过来领着金衣使者去见宗主,另一名弟子给云箬和百里夜带了一段路后指了个方向,告诉他们是回闲云宗住所的路,说自己还要回演武场那边,只能请他们自己循着路回去。
等云箬和百里夜顺着他指的路走了,这弟子才转身回了方才的阁楼。
“南宫师兄,我按你说的给他们指路了。”
“嗯。”南宫少尘点点头。
那弟子行了个礼离开了,南宫少尘等了一会儿,顺着那个方向隐藏气息跟了上去。
山间景致特别, 大大小小的阁楼林立其间,翠绿环绕,云雾缭绕, 很容易迷路。
还好那弟子指路指的比较清晰,山间确实有一条碎玉石铺成的小径, 不至于让云箬和百里夜迷失在阁楼群里,只要沿着玉石路走就行,路上倒是观看到大大小小的各式阁楼,有登高望远的,也有小小一间栖息幽静的亭台楼阁, 名字也大都取的很雅致。
两人走到玉石路尽头,面前没了路, 再往前走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植被灌木覆盖着向下的山体, 陡峭而苍郁。
“是不是那边?”云箬看到侧方还铺着一小段路。
只是不同于之前的碎玉石, 是一块一块的玉石板, 青墨色, 被山间雾气染得湿漉漉的。
石板路那边还有一座孤零零的阁楼,距离其他阁楼的位置有些远。
“我去看看。”百里夜道。
“一起吧。”云箬挨着他, “就只剩这条路了。”
“嗯。”百里夜漫不经心垂下手牵住云箬,“当心点,路滑。”
“好。”云箬低头专心看路。
他们走过去,前方的楼阁确实建在山林边缘, 一侧掩映在苍天大树中, 一侧延伸孤立在山沿外,要是站在阁楼上往下看, 必定是万丈高空,茫茫林海。
走到近前, 能看到阁楼上的匾额,曰无念阁。
两人走到阁楼外的台阶处,一阵山风吹来,地上忽而有隐秘的金色符文黯淡地闪亮了一瞬,接着一切归于平息。
云箬察觉到了什么,低头去看的时候地面却没有任何异样:“百里夜,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百里夜蹲下身手指摸上青墨色的玉石板,道:“这阁楼周围布了法阵,大概是提醒我们误入了。”
云箬抬眼朝阁楼边缘看去,手指一指:“好像我们要找的路。”
憧憧树影下,阁楼不靠山沿的那一边树林中掩映着一条碎玉石的小径。
路果然在这边,他们刚才都没看到。
百里夜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宗门山中到处是法阵,这阁楼单独立在山壁边想必是不让外人进入的,既然如此,那弟子为什么给他们指了这边的路?此处法阵也是奇怪,既然不让人进入,法阵为何不将他们驱逐出去?
“走啊。”云箬已经朝着小径过去了,“回去吃饭了,我饿了。”
百里夜不禁有些好笑:“都连吃那么几天古董羹了,你不腻?”
“怎么会,师父做得那么好吃。”云箬笑道。
万知闲不仅做的好吃,还变着法的研究新汤底,要是在闲云宗出门方便,他必定也要去折些霁雪枝回来试试,谁让他小徒弟喜欢呢。
而且等比试结束,万知闲说要继续出门游历,有可能一两年都不回来,他们可就很久都尝不到师父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