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过来by霜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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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箬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为什么我会有这么特殊的灵力?”
“或许是天地灵息选择了你,那就自有它的道理,无需去追循这个,你既拥有它,那就随你本心去使用它就好。”万知闲笑着拿起筷子,林望和百里夜同时看上了剁椒蒸鱼最嫩的鱼鳃肉,再次爆发刀光剑影的争夺,万知闲迅疾如风,夹起那块肉要给云箬,云箬却看了看眼巴巴的江北山。
万知闲笑起来,把肉夹给了江北山,江北山非常高兴的吃了:“谢谢小师姐!”
万知闲啧一声,江北山立刻响亮地道:“谢谢师父!”
一顿饭吃到了很晚,吃完饭江北山收拾碗筷去洗,林望重新去泡了茶来,师徒几人坐在院子里聊天,纪月辞忽然想起一件事,问百里夜:“阿夜,你认识玄阳宗宗主的亲徒吗?”
百里夜愣了一下:“只打过照面,怎么了?”
纪月辞:“我们那天早上在客栈没有找到云箬,知道她和金衣使者去了百里世家,师父本想直接去会审堂,但是因为一些事耽搁了,后来是那两位和你一起的金衣使者来玉京城送信,我们才知道你们不会有事。”
“所以你们是在玉京城收到的消息,金衣使者从百里世家离开的时候你们还在玉京城。”百里夜问,“什么事耽搁了?”
“嗯。”林望点点头,“玄阳宗的谢宗主认出了月辞的灵器月影弯刀,说是上古灵器,想要看看,玄阳宗的藏书阁只有记载没有画作,希望可以将之记录下来流传后世。”
“你们去了吗?”云箬放下了手里的杯盏,语气忽然紧绷起来。
百里夜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去了。”纪月辞点点头,“他们特意来请,礼数周到,师父就陪着我走了一趟,其实是想借此再上玄阳宗探听一下,谢宗主是否知道如何去百里世家。”
毕竟玄阳宗也是首宗,万一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联系方式呢。
纪月辞继续道:“我去了玄阳宗的藏书阁,谢宗主没有让其他人围观,让我单独和他的弟子在屋内,等画完了月影弯刀,就送我们下山了,师父什么也没打听到……还好隔天金衣使者就找到了我们,他们本来要去闲云宗送信,没想到我们还在玉京城,也算是阴差阳错,虽然在玄阳宗耽搁了一天,却尽早知道了你们的消息。”
“为何问我是不是认识玄阳宗宗主亲徒?”百里夜问。
“我只是有些奇怪,为月影弯刀作画记录的是谢宗主的二徒弟,是他问起你的,虽然他只是随口一提,说我们宗门似乎少了人,但那个时候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我没读他的想法,只是他的脸上虽然是温和的笑意,提起你时神色却有些奇怪,仿佛对你很是厌恶。”
所以她才方才想起来,才想问一问。
“是南宫少尘吗?”云箬啪地放下手里的被子,一把抓住了纪月辞的手,“你和他单独在一起?”
“是他。”纪月辞被抓住手,有些错愕,“怎么了?”
“我……”云箬站了起来,拉着纪月辞也跟着站起来,她又去拉林望,“月辞,你从玄阳宗出来有没有感觉哪里奇怪?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林望师兄,你帮月辞检查一下。”
林望被拉的踉跄一下站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检查什么?”
云箬放开拉着他的手,紧紧攥住了掌心。
心头突然回忆起百川会的决赛,南宫少尘明明之前从未参赛,却在最后一场所谓的“友谊赛”中上了场,他想干什么?他和月辞单独在一起,对她做了什么?玄阳宗天材地宝数不胜数,上古灵器也不是没有,为何偏偏要找上纪月辞?
难道和当年找上她一样?
玉棺中的情形再次被回忆起,云箬脑子一时间只有那些驱赶不走的可怕记忆,无意识的攥住了纪月辞的手。
纪月辞被云箬拉着,手指被捏疼,却没甩开,一眼就看到了云箬的眼睛。
刹那间,一片黑暗在她眼前铺开,凄厉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响起,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声声悲切,如泣如诉,反复重复的只有几个字:好疼,好疼啊……
纪月辞偏开视线,反手按住了云箬的手,握着她用力到有些僵硬的指节,无措道:“云箬,我没事,藏书阁里什么都没发生,他也就跟我说了那么两句话,我识脉满阶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我肯定能察觉的。”
云箬还是不放心:“那让林望给你检查一下,你……你手上,脚上,身上任何地方如果痛你都要告诉师兄。”
“现在就检查。”她坚持道。
听到她这么说,百里夜的眸光暗了暗,眉心皱了起来。
“好,现在,现在就检查。”林望也察觉到云箬的不对劲,照着她说的话走到纪月辞面前,“失礼了,师姐。”
他检查了纪月辞的手臂,又让她坐下检查脚踝。
“脖子。”云箬道。
林望于是让纪月辞仰头,认真检查她的脖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要检查什么,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本来以为是不是阿夜和玄阳宗的那位亲徒有什么过节,毕竟之前也见过几次,现在看来,云箬似乎认识南宫少尘?
而且她甚至有些忌惮这个人。
怎么回事?
纪月辞忍不住又看了云箬一眼,百里夜已经把她带到了旁边,抚着背安慰她,低着头小声和她讲话,万知闲和江北山也过来了,云箬似乎从什么魔怔一般的状态里抽身出来,对她歉意的笑了笑。
“月辞,你和云丫头先回去休息,你的酒还有吗,她和阿夜回来一路奔波,让云丫头喝点酒,好好睡一觉。”万知闲朝纪月辞道。
“有。”纪月辞走过去,牵过云箬,“咱们回屋喝酒?”
云箬点了点头:“我刚才……”
“人累了就容易这样,一惊一乍的,赶紧回去。”万知闲骂道,“下次累了早点说,又不是过了这晚没明日了。”
云箬见他们都没有问什么,心底暗松了口气,和纪月辞一起回屋去了。
看着她们回了屋,万知闲推了江北山一下:“你也去睡了,天黑不睡当心长不高。”
“哦,那我回去了师父。”江北山还有些担心云箬,但又不能跟去她们屋子里,徘徊了一下,屋内飞出小黑鸟形态的灵犀,声音嗡嗡道:“她们要洗澡。”
“我去烧水!”江北山眼睛一亮,跑进厨房去了。
万知闲对林望和百里夜偏了下头:“跟我回屋。”
“我其实之前就有些怀疑,云箬似乎很讨厌玄阳宗。”林望说。
“不用怀疑,就是。”万知闲把门关上,抬手要去拍桌子,忍住了,一巴掌拍在百里夜背上,“我说云丫头怎么当初宁愿去会审堂都不进玄阳宗,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阿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百里夜被师父一巴掌拍得扶着桌子咳嗽几声,无奈道:“真不知道,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猜啊。”万知闲又在他背上轻拍了拍,算是道歉,“那个南宫少尘是不是以前欺负过云箬?毕竟她曾经生活在北州城,北州城的结界玉又是玄阳宗的,他们是不是见过?”
“我哪知道。”林望更加疑惑不解,“而且看云箬的样子,不止是讨厌那么简单,简直是厌恶至极,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许去问她。”万知闲道,“云丫头既然不愿意说,那就有她的理由,谁也不准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去逼问她,听见没有?”
“知道了师父,咱们刚才不是什么都没问嘛。”林望叹了口气道,“就算你叫我去问我也不忍心啊,你看小师妹刚才的样子……看的我都有些心疼。”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百里夜道,“十年前百里世家发过我的通缉令,说是叛逃伤人,但是很快撤下去了,画像也只有五大宗门和首宗的一些弟子看过,在外界人眼中,我是百里世家的叛徒,是被通缉的逃犯,被抓回去我必死无疑。”
“走的时候我问过我弟弟,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他告诉我是玄阳宗的亲徒亲自让人送的消息。”
“这个送消息的人应该就是南宫少尘。”
“你是说……”林望皱眉道,“他是针对你?但或许他只是恰好认出了你,所以给百里世家递了信息。”
“玄阳宗和百里世家并无交情,一份十年前就撤销的通缉令,何至于劳烦宗主的亲徒递送消息?”百里夜淡声道,“我可以肯定他是在针对我,至于原因……我还不清楚。”
难道是因为云箬。
林望和万知闲眼里都流露出同样的猜疑,但他们都没说出口。
“总之,咱们之后和玄阳宗再不来往,就算他们再搞什么百川会万川会的,只要有玄阳宗在的场合,我们闲云宗就不去,少让他们在云丫头眼前晃。”
“我也这么想。”
“嗯。”百里夜点点头。
两人从万知闲屋里出来,林望睡不着,去厨房帮江北山烧水,顺便给云箬熬安神的汤药,被百里夜耳提面命一定不要太苦,多放点糖膏,搞得好像他的药能把人苦晕一样。
“好的少主,听您吩咐。”林望说,“你喝不喝?”
“不喝,别阴阳怪气的。”百里夜踢了他一脚,两人你踢我打,差点把从厨房拎着水出来的江北山撞翻,江北山笑得不行说他俩幼稚,成功把他两个师兄说得闹不起来了。
江北山去送水,林望去后院找药材来熬药,院子里只剩下百里夜一个人。
他脑中出现刚才云箬要求林望检查纪月辞身上的几个地方,手臂,脚踝,脖子……全都是他曾经在幻象里看到的,庚桑箬被刻上法阵的身体位置。
云箬怎么会知道?
难道那天她也在那个幻象里,也看到了庚桑箬的那些记忆,所以连带着对玄阳宗的那三个人厌恶至极?
可在此之前,云箬就不喜欢玄阳宗了,北州城她身无分文,尚且不要玄阳宗的结界玉,却从他们身上扒拉走了一块拿去救人……
以及,在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在还没看到庚桑箬过往的时候,云箬蜷缩在他怀里,小声又微弱的抗拒和哭泣,无论如何都不敢在那件狭窄的屋子里安睡。
倘若……
倘若——
百里夜根本不敢往下想,但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船上航行的那几日,云箬和她说起自己在山石阵里看到的他的过往,曾笑着跟他说在曾经神踪秘境里,那个两人牵着手的幻象中,她就看到过他少年时期的模样。
云箬在那个山洞的幻象里看到的是他的过往,那他在幻象里看到的真的是庚桑箬的过往吗。
这念头太过于荒唐,百里夜立刻打断了自己往下再深思的想法。
这念头如何荒唐如何匪夷所思尚且不论,他不介意去探究,但他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被封在玉棺里的是云箬,如果被刻上法阵百般折磨求死不得的人是云箬,如果他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被一一印证,那——
一股浓烈骇人的杀意从百里夜身上散发出来,趴在院子里的大黄猛地站了起来,龇着牙汪汪汪叫了起来。
百里夜回过神来,身上杀意尽散,走过去摸了摸大黄的头,深吸了口气。
等林望挑拣药材回来,发现百里夜还没回屋,守在厨房门口:“也给我熬一碗安神汤,多放糖膏。”
林望:“……”折腾我呢?
他认命的再折回去多拿一份药材。
回宗门休息了两天, 云箬就准备回学院去了。
万知闲给她告了假,归期不定,毕竟他也不知道云箬和百里夜什么时候能从百里世家回来。
走的前一个晚上, 云箬看着床上纪月辞帮她收拾的硕大的包裹,上去提了提, 能提动,但真的好沉,忍不住问纪月辞都是些什么。
“衣服,新的被褥铺盖,别的都没收。”纪月辞自己看了看, “没事,阿夜送你, 他背得动。”
云箬哭笑不得:“我也背得动, 但是这个太多了。”
非常明显的暴露了他们闲云宗暴发户的气质。
在云箬好说歹说之下, 纪月辞才把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了大半, 帮她收回柜子里。
纪月辞从小就离开家, 在家里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更不要说有新衣服穿, 后来在世间流浪,身上衣服破了一点都要难过很久,后来脏了也不管了,有得穿就算不错。
来了闲云宗之后没有再挨饿受冻, 但宗门里三个都是大男人, 大家都觉得有衣服穿就好,不挑, 黑的白的轮番穿,一宗门黑白双煞, 纪月辞自己不介意,但是有了小师妹,就想让她穿的漂漂亮亮的。
林望发的零花钱,她一点没用,全用在云箬身上了。
林望刚好来敲门:“师妹,阿夜让你去他屋子找他。”
“什么事?”云箬把叠好的几套衣服收进包裹里。
“不知道,给传呼鸡注灵吧。”林望慢吞吞走进来,看了看床上琳琅满目的衣服首饰,又看了看满当当的柜子,“等过几天我和阿夜下山看看,找好的木材回来给你做一个大点的柜子,照月辞给你买衣服的速度,你这柜子下个月回来就装满了。”
“好。”纪月辞替云箬答应。
等云箬出去了,纪月辞接着帮她叠衣服,趁机又塞了两套自己觉得好看的放进包裹里,看得林望一个劲笑:“师姐,别塞了,就算现在阿夜身体没事了,你也不能让他背这么大一个包裹吧,实在不行下个月你再塞,北山送云箬去,他背起来比较没有违和感。”
“那……”纪月辞犹豫了一下,“那我再塞些灵石进去?我还有剩。”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林望无奈,“我给云箬钱袋了,她的灵石肯定够花。”
纪月辞笑了笑:“我就是觉得突然有钱了,好像做梦一样,那么多灵石,之前听你们说云箬在北州城都是住在废弃的屋子里,我……我想把那些她缺失的,一个人过得不太好的日子,全都补给她,你不知道,她刚来宗门的时候谁对她一点好她都牢牢记在心里,总想还回去,生怕自己得到的太多了,我偏偏就想给她更多,让她忘记那些小心翼翼的回报。”
“……我知道。”林望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杵着椅背,语气温和,“那月辞你呢?”
“我?”纪月辞愣了愣。
林望朝她笑道:“也给你做一个新柜子吧,跟云箬的一样,越大越好。”
纪月辞摆手:“我不要。”
“必须要。”林望道,“师姐,等下次云箬回来,你如果能陪她一起去下山去集市,她肯定很高兴。”
闲云宗的大家从来不对纪月辞喜欢待在屋子里有任何说辞,也并不逼着她出来,但谁都感受得到,自从云箬来了闲云宗,有了同是女孩子的陪伴,纪月辞也打开了心扉,确实开始试着改变自己了。
“师姐你曾经也很辛苦,怎么就记得云箬了呢。”林望的声音依旧温和,“你也说咱们现在有钱了,不止是小师妹,你也可以漂漂亮亮的穿新衣服,把你曾经过得不太好的日子全都补回来。”
“……”纪月辞怔怔看着林望,看到他眼睛里满满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笑意。
“咱们师门的大师姐,也是有师弟师妹疼的。”林望下巴枕着手臂,“就这么说好了啊,你喜欢什么款式的柜子可以画图纸给阿夜看。”
“好。”纪月辞笑起来。
两人你看我看你过了好半天,纪月辞不满的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林望:“你怎么还不走?”
林望嘴角一抽:“这就撵人了?”
“不然呢?”纪月辞接着收拾云箬的包裹,把多的衣服都放回柜子里,但是灵石没有拿走,还往包裹最里面塞了塞,看一眼林望,“不许告诉云箬。”
“遵命,师姐。”林望这才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睡了。”
他走到门口,纪月辞喊住他:“你明天要下山去吗?”
“去买些东西,顺便先去看看木材。”
“我和你一起去。”纪月辞说,“你走的时候叫我。”
林望转身看她:“嗯?”
纪月辞神情有些严肃,一看就是在紧张,她这个小习惯闲云宗的大家都发现了,除了江北山这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我多跟你们一起下山,下次云箬回来,我想自己带她去玩。”
“知道了。”林望点点头。
“你有意见吗。”纪月辞脸色更严肃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林望无辜道。
“赶紧走。”纪月辞把他推出去,迅速把门关了。
林望差点被门板拍在脸上,扶着门乐了半天,纪月辞在里面察觉到,身影走过来开门,林望立刻跑了。
进屋前他看了一眼百里夜亮着灯的屋子,挑了一下眉毛,回自己屋里去了。
如果现在他上去敲门,就会发现百里夜屋里虽然亮着灯,但是里面并没有人。
这两个人现在也不在闲云宗的小院里。
好久没有进神踪秘境,外面已经是夜晚,但是进了沼泽水域却是白昼,青白色的天空倒映在水面上,云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盘腿在水域边的大石块上坐下,无垠之水感受到相似的气息,从她身上溜了出来,覆盖在她手掌上,她朝水域里伸手想去捞小蛇,小蛇们争先恐后游了过来,围着云箬的手指打转,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她,顿时像是炸了锅,接二连三的从水里蹦上来,但也不敢往云箬身上蹦。
蹲在她肩膀上的小黑鸡灵犀正看着它们呢,小蛇们不敢造次。
上次去玄阳宗参加百川会,不便戴着这小灵器,它们在神踪秘境少说也存在了数万年,也算上古灵器了,万一被人认出来,他们一个小宗门浑身都是上古灵器那还得了,走之前就把小蛇手镯全都放生了,小蛇们非常不乐意,盘在云箬手腕上那一条死咬着尾巴不放,差点把尾羽咬掉一支。
灵犀说这是它的秘境里诞生出来的灵器,云箬觉得就算是灵犀的崽了。
比灵犀这个秘境之灵都要黏人,不,黏她身上的天地灵息。
百里夜隔着一点水域,没有走过来,等着云箬捞蛇,忽然看到那边噼里啪啦跟鱼下锅一样的动静,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云箬身后,围在云箬身边的小蛇动静歇了一瞬,接着一条接一条从水里蹦了出来,百里夜手中灵力一闪灵剑出现,正要扫开朝自己弹射而来的灵器,那小蛇却没攻击他,迅速往他手上一贴,冰凉的尾羽也没有炸开,温顺的缠上了他的手腕。
百里夜:“?”
之前这小蛇只有云箬抓住扣在他手腕上才不会攻击,现在怎么回事?
也认得他了?
“嗯?”空气中响起灵犀层层叠叠的疑惑声,它从云箬肩上飞起来,落地的时候恢复了漆黑巨大的兽形,走到百里夜面前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你……”
灵犀用爪子按着百里夜的侧脸让他偏头,凑过去在他颈间嗅了嗅,琥珀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你的灵脉里混着云箬的灵力气息,灵息交融,互相缠绕,密不可分,难怪这些小灵器不攻击你了,你身上可说全都是云箬的灵力气息,从内到外都是。”
百里夜看了眼盘在他手腕上的小蛇,嘴角弯了弯:“知道了。”
他走过去蹲在云箬旁边,尝试着把手放进水里,小蛇们碰不到云箬的手,却感受到了无比相似的气息,顿时全都往百里夜身边挤,有几条太靠近岸边,直接被同伴挤上了岸。
百里夜手上缠了好几条小蛇,把它们抓了起来,数够五条,其他统统扔了回去。
掉回水里的小蛇如丧考妣,身子一扭又往云箬那边挤去。
云箬看百里夜已经抓够了,把手从水里拿上来,无垠之水离开了水里危险的气息,亲昵地绕着云箬的手指转了转,团成一个透明水团悬在水域上方,一副要帮云箬震慑住水里这些充满杀伐之气的灵器的模样。
不愧是以守护为目的打造出来的灵器。
她刚想站起来,身后贴上来一个身躯,百里夜在她背后坐下来,双脚双手分开把她圈在怀里,抬起她一只手,把其中一条短短的小蛇扣在她手腕上,小蛇感受到最喜欢的气息,绕着云箬的手腕游了两圈,很自觉的咬住尾羽收缩身子,把自己变成了一道琉璃色的坚硬手镯,身上的棱形鳞片泛着冷冷的光。
然后他把自己手腕放到云箬面前,盘在他手腕上的小蛇立着身子,欢乐的对云箬扭来扭去。
云箬转头看他,头枕在了他手臂上:“怎么了?不喜欢这条,要重新抓?”
小蛇颓然软着身子往后一倒。
“你帮我。”百里夜说,“我都帮你戴了。”
云箬这才明白过来,笑得不行,伸手在小蛇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小蛇这才扭着身子高兴的立起来,转头咬住自己尾羽,心甘情愿的盘在了百里夜手腕上。
“好了。”云箬说。
“多谢师妹。”百里夜握住她还没收回去的手,五指亲昵地插进指缝间轻轻摩挲,在云箬鬓角落下一吻。
“师兄?”云箬抬头看他。
“嗯?”百里夜垂着眸,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眼睛,“不可以?”
云箬看了一眼并着两条前肢优雅蹲在旁边的灵犀,睁圆了眼睛:“灵犀看着呢。”
百里夜也看了一眼灵犀。
灵犀大眼睛看着他们,十分困惑,片刻后转了个身,辽阔的水域边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座高不见顶的山壁,灵犀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山壁中的山洞里去了。
“现在可以了吗?”百里夜问云箬。
云箬:“……”不要问啊。
百里夜身子往前倾,整个人都贴着云箬的后背,低头把下巴搁在她颈间,两手环过来抱住她:“不亲也可以,抱一会儿,想你了。”
云箬不由得笑起来:“我还没去学院呢。”
“提前想。”百里夜叹了口气。
云箬想起两人在海上的那段时间,百里夜相当黏人,她走哪都要跟,两人几乎同进同出,也不避着商船上众人的目光,除了晚上各自回客舱睡觉,其他时间船上百里家的人来找百里夜,都是直接往云箬的屋子里来,送饭也不往两边送了,反正他们大公子一定在云姑娘那里陪着,某日天气好,百里夜还让人放了张小船带云箬出去钓鱼玩。
在小船上百里夜就喜欢这么抱着她,把她整个人都拥进怀里圈起来,不想在他们之间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云箬挪了挪身子,抽出一只手臂抱着百里夜的腰,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拉,百里夜俯身下来,她就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百里夜看着她:“不是不亲?”
云箬于是又凑上去亲了一下:“谁说的,一个月都见不到,我得提前亲。”
“一个月?”百里夜道,“这就够了?”
百里夜笑看着她,十分纵容的样子,云箬于是得寸进尺地仰脸去亲,百里夜低下头来配合她,被她亲完了嘴唇又在脸上乱亲一气,最后在他上唇轻咬了一口,得意道:“这才够了。”
百里夜埋首在她发间吻了吻,呼吸打在云箬耳侧,轻柔地吻辗转到脸侧,嗓音有些哑,低声道:“不够。”
他扣着云箬的下巴也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之后却只是在她唇上轻吻,随即更加埋头下去,在她脖颈间留下温热的呼吸,目光落在她皮肤完好白皙的颈部,有些晦暗不明,留下一串温柔的触碰。
“云箬。”
听到百里夜叫自己的名字,云箬才有些回了神,往他臂弯里靠了靠,躲避着颈间有些痒的柔软亲吻,发出一声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回应。
唇下的皮肤发出轻颤,是云箬回答时声音的震动。
“昨天为什么让林望检查月辞的手脚和脖子?你认为南宫少尘会对月辞做什么?”百里夜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云箬却浑身僵了一僵。
察觉到她的变化,百里夜眸光又暗了一分。
云箬没说话,环在他腰间的手却紧了紧,五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我……师兄……”
听她半天没说出话来,百里夜忽而后悔了。
不该问的。
那天晚上他自己光是在心中猜测,哪怕觉得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依旧让他险些情绪失控,他选择这样的时刻来逼问云箬,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他难道忍心听云箬在他面前剖开自己的过往,将她和玄阳宗之间的恩怨重新回忆一遍吗?
不管那个过往是否和他猜测的一样。
他想知道真相,但不该是从云箬这里。
他抬头看着云箬。
云箬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闪躲,眼底铺开一种复杂的神色,似乎惊讶他突然地问起,更多的却是惶然:“百里夜,我不想骗你,但我……”
但她不想说,起码不是现在,那些血淋淋的,她拼命想要忘记日子,她还没办法释怀。
她不要百里夜背负上这些。
“……对不起。”百里夜说,“师妹,忘了吧,当我没问。”
他俯身下去盖住云箬的眼睛,低头吻住她,在她的慌乱和不安中将她紧紧压向自己,让她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忘记刚才的一切。
“想着我就够了,云箬。”他低声道。
至于真相,他自己回去找。
第二天云箬很早就起来了,她其实没怎么睡着,百里夜在秘境中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她整晚都在辗转反侧,又担心影响到纪月辞,强迫自己平平整整躺在床上,发呆到了天明。
背着包裹出去的时候百里夜看到她的脸色,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问,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走吧,路上累了师兄背你。”
他神色如常,云箬暂时松了口气。
路上百里夜也没再提起任何关于那天以及秘境里的事,和云箬寻常的聊着天,走到半路她就困了,昏昏欲睡,百里夜背着她往学院去,快到玉石广场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