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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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日尤今今来东屋今日萧夫人便寻了个由头,说是尤今今屋子风水不好,要找大师做做法,所以让尤今今这段日子都住到谢之骁的屋里头去。
尤今今一开始自然是不太情愿的,毕竟一个人住一屋那可是要比两个人住一屋舒服自在多了。但如今有夏荷这个潜在威胁在,那日又听了虞氏那番提点的话后,尤今今今日回到北院后便有些心绪不宁。
尤今今烦扰的自然是要和谢之骁同住的事。
她知晓萧夫人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早日侍寝。毕竟尤今今自己也知道,萧夫人当初将她买回来做谢之骁的妾,便是给谢之骁作晓事之用。
但许是这段悠闲日子过惯了,尤今今此时倒是有些纠结了,她就怕真侍过寝后,她便再也不能如现在这般,还能在自己的屋子里自自在在了。
尤今今托腮望着窗外,心中莫名惆怅。
府中这几日传出的的闲言碎语,她也不是不知晓。就像昨日,便有那碎嘴婆子的在小厨房嚼她舌根,周媪听见立刻将人打了去。后来尤今今问蒹葭外头说她什么,蒹葭本还不想说,怕惹她难过。后见尤今今神色平静,才同她说了粗略一些。
大抵都是些什么尤今今不得宠,遭谢家二郎嫌恶的话。
蒹葭说得一脸愤愤,尤今今自己倒是觉得不痛不痒。毕竟说起来,那些婆子说也没说错,谢之骁就是嫌弃她,她如今就是不得宠。
虽然萧夫人将那些嚼舌根的婆子都罚了,可,但她现状确实是这般,还怕别人说不成。
现如今还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夏荷,尤今今只觉自己若再不想点法子,在谢府的处境怕是要更难了。
萧夫人现下对她虽好,但日后等谢之骁另娶了妻妾,萧夫人还能顾得上她这个不受宠的小妾吗?
那显然不可能。
尤今今活了两世,有了上一世的惨痛教训,自然不会还像当初一般继续活得浑浑噩噩,轻易就将命运前途都放在他人身上。
命运的好坏,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所以这些时日的悠闲自在虽好,但她不能再贪图这一时的安逸了。眼下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在谢府安稳立足,只有让谢之骁宠爱她,她才不会像个物件一般被人随意抛弃。
所以同住又如何,侍寝又如何,无非就是伺候男人的事。像前世那般,梁珩也歇在她院中,侍寝也不过只要一刻钟,两眼一闭,便能了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
思及此处的尤今今终于释然。
于是翌日在法师过来给她那间屋子做法的时候,小女郎便毅然决然地搬到了谢之骁的屋里。
男人的屋子空旷敞亮,但屋内布置除了兵器便是兵书,瞧着就毫无人情味。
床铺也瞧着硬邦邦,尤今今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硌得慌。周媪替她扑了好几层软褥子,她才觉得睡起来舒服些。
还好谢之骁这两日都不在府里,尤今今还算自在,能够独享睡榻。
而直到除夕前夜,在校场待了好几日的谢家二郎终于回了谢府。
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谢之骁进院子的时候,下意识地朝尤今今那间屋子看了一眼,发觉屋里漆黑,眼底划过一记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而后朝自己屋子走近后,才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麻烦精那间屋子早已熄了烛火,但自己的屋子竟是烛火摇曳。
谢之骁眉头一蹙,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霎时屋内的陈设映入眼帘。
他向来空旷的内屋竟是多了许多摆饰,又是小榻,又是梳妆台,又是衣橱,已经快将他的兵器架都块挤得没位置了,
而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木犀桂甜香,有种私人空间,被人侵占的不适,谢之骁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立刻大步走进里屋,猛地掀开那花里胡哨的珠帘。
便见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穿着月白里衣斜倚在他的睡榻上,捧着一本画本子看的如痴如醉,杏眼弯弯,压根一点没听到他进屋的动静。
不知是怒还是别的什么,谢之骁都要气笑了。
“尤今今!”
女郎听到低沉呵声,这厢才回过神来,而抬头看到来人后,那张瓷白小脸瞬时划过一丝慌张,随即飞快坐起了身,
“郎、郎君,你回来了呀。”少女怯生生的样子,水润杏眼带着讨好。
谢之骁闻言冷笑了一声,眼皮微抬,漆黑的瞳孔微缩,颇有些咬牙切齿,“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我的屋里!”
尤今今见他似是动怒,心里微微慌张,但还是厚着面皮将萧夫人编的那个由头和谢之骁说了一遍。
谢之骁闻言更是不屑地嗤笑,长眉高高一挑,“风水?什么狗屁理由,你把我当傻子是吧!”
尤今今当然不觉得谢之骁是傻子。
前世能成为关东霸主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呢。
而尤今今自然也知道萧夫人这个借口扯得很,可她能有什么法子呢,她不过一个小小妾室而已,主母的命令还能不从吗?
女郎默默攥紧了被子,不说话,只用那双圆润眸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一头及腰乌软青丝随意披散着,娇润小脸不施粉黛,肌肤依旧如雪,月白色的里衣让她褪去了几分艳色,而是多了几分清丽,贝齿轻咬红唇,看上去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谢之骁莫名呼吸一窒,刚想说什么却忘的一干二净。
一时之间,周遭空气寂静。
仔细听,似乎都能听到心脏在胸膛中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最后打破这古怪暧昧气氛的是不远处传来的打更声。
听到更声,谢之骁才回过神来,他飞快地偏过了头去,胸膛一阵起伏。
似是要缓解那古怪。
他粗略扫了一圈屋内后,语气更是带着几分羞恼,“你倒是不客气,随随便便就睡别人的床。”
说罢又看到什么似的,“呵”了一声,“我若再不回来,这屋子都要成你的了。”
尤今今闻言面色威微赦,看着自己那塞满了他屋子一堆物件,有些窘迫,而后转念一想,这时间,哪个女郎东西不多呢,她不过是比旁人稍多了一些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尤今今才不会和谢之骁辩驳,她只是继续看着谢之骁,睁着她那双无辜的杏眼,试图故技重施。
但她这一招显然没方才那般好用了。
似乎知道她的小算盘一样,谢之骁根本就没回头看她,而是径直走向了内间的浴房。
尤今今一愣。
他这是准备洗洗睡了?
但谢之骁想的就很简单了,他只是怕再看到尤今今那副娇怜的模样罢了,
不如逃到浴房来,眼不见为净。
可进了浴房他才发现,他那间往日除了浴巾和皂角外的空荡浴房,现下也都被小女郎的瓶瓶罐罐塞满了。
她方才应当是在这里沐浴过,四处都是浮动的她身上那股馥郁甜香,此刻萦绕在他鼻尖,不停扰乱他的心神。
看着地上湿润的水迹,谢之骁脑海中莫名浮现了某些画面。
雪白的,娇艳的。
他耳根霎时滚t烫,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开始了。
谢之骁觉得此刻的他也该好好洗个澡了。
听着浴房里的水声,尤今今开始整理起了床榻。
两个枕头,两床被子。
虽然尤今今能接受侍寝,但是睡觉的时候,尤今今还是喜欢各自有各自的被窝,不然夜里转个身肩膀处都要漏风,她才不喜欢。
前世梁珩即使让她们那些小妾侍寝,但从不会和她们一起过夜的。所以尤今今一直以来,还是习惯一个人睡的。
待谢之骁带着一身蒸腾水汽出了浴房,榻上的小女郎早已将被子铺开来,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甜蜜蜜的笑容,
“郎君,洗好了就快来歇息吧。”
看她这幅殷勤模样,想到自己方才在浴房做的事情,谢之骁耳根骤然一红,恼羞成怒,“下去!”
尤今今有些愣住,似乎是不解他怎么突然这么大的怒气。
谢之骁偏过头,不想看她,“我可以容忍那些蹩脚理由,不把你赶出去,但你别以为你真的能踩到我的头上撒野了!”
“可妾身要为郎君暖床的啊。”尤今今抬眸望着他,嗓音如水娇软。
“谁需要你暖——”谢之骁猛地转头看向小女郎,气急败坏地咬牙,耳根发烫地看着她,“你给我下去!”
见他一副她再不下去,他就要亲自将她掀开的架势,尤今今没办法,只好慢吞吞从榻上下来。
而她刚下榻,那人便躺到了她铺好的床铺上,尤今今一阵气闷,但只能不服气地噘了噘嘴,再小心翼翼偷偷白了谢之骁一眼。
“你瞪我?”那人突然出声。
尤今今被吓一跳,心想谢之骁难道后脑勺也长眼睛了不成,明明她那么小心,他竟然还能发现。
但尤今今当然不会承认,她笃定道,“定是郎君瞧错了。”说罢又软着嗓子撒娇,“妾身哪敢呢。”
热意爬上耳根,谢之骁冷哼,“你最好是。”
寂静的夜里炭盆里的碳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摇曳的烛火晃得尤今今眼睛疼。
尤今今看着安然躺在榻上假寐的谢之骁,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放软语调开口。
“郎君不让妾身睡在榻上,那妾身今夜睡哪里呀?”
他那么大的床榻,竖着容纳八个人都绰绰有余了,怎么就不能分她一小块了。
真是小气!
尤今今心里气鼓鼓,但面上自然不敢显现。
而谢之骁听到她的话后,立刻掀开了眼皮,漆黑的眸子懒散睨了她一眼,顺手就将另一床被子朝她丢了过来。
“出去。”
冷冰冰的两个字,丝毫不留情。
尤今今接住了被褥,愤愤不平地抱着它走向了外间的小榻。
外间和里屋隔着一层帘幔,也算是两间房了。而外间的窗边搁着一张小榻,勉强能睡下一个人。
尤今今将那一床褥子裹在身上后,才安心躺在了窗边的小榻上。
虽然这几日午后,她也会在这张小榻上小憩一会儿,但若真正将小榻当做床来睡,还是没有那么舒适的。
且尤今今见谢之骁方才去沐浴,以为他接受了同住的事了,本来都做好侍寝的准备了,可谁知道他竟这般难搞,连床都不让她睡。
难道她的容貌还不够美吗?身姿不够吸引他吗?
还是谢之骁他其实心有所属,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女郎越想越多,只觉得心中颇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便坐起身点灯继续看起了刚刚那本话本子。
可她看了还没一会儿,便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尤今今抬头,寻着声音转头瞧了过去,原来是软榻旁的小窗未关严实,此刻正露出了一条小缝钻进了一些冷风。她看到后便放下话本子去关窗,可刚抬头便发觉有一团小小的黑影从那缝隙中挤了进来。
还未灯她反应过来,便见那小黑影张着翅膀就飞蹿了进来,而后便在屋子里乱飞一通,撞的屋子里的衣橱衣柜“啪啪”作响。
尤今今顿时心中一惊,借着油灯的光亮,她赫然发现,那黑影竟是一只蝙蝠!
蝙蝠毕竟是靠声音寻位置,此刻进了屋,找不到出口,只能横冲直撞,满屋子的乱飞。
撞了几堵墙后,竟然朝女郎直愣愣地飞扑了过来。
“啊——“尤今今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就在她退无可退时。
猛然刀尖穿破空气,飞扑而来的蝙蝠就这么一分为二掉在了尤今今面前,那尸体差一点点就碰到了她的鞋尖。
少女吓得连退几步,一张小脸余惊未了,面色煞白。
谢之骁懒散抽回刀,正要说些什么,刚要开口,怀里便扑上来一团受惊的温香软玉。
“呜呜呜太吓人了……”尤今今抱着谢之骁,埋进他的怀中嘤嘤啜泣,不敢回头再去看那被切成了两半的蝙蝠尸体。
谢之骁被小女郎这一抱后身子也瞬时僵住,他脸皮一烫,移开了目光,“不就是一只蝙蝠吗?有什么好怕的?”
尤今今当然怕了,她向来害怕老鼠蝙蝠这些东西,不仅长得难看还浑身带着脏,若是不幸被这些东西咬上一口,那可就完了。
她至今还记得,在她小的时候,她玩伴的祖母就是因为被蝙蝠咬了一口,后来因为没钱买药,伤口感染离世了。
只是蝙蝠常在夏季出现,尤今今也不知道为何冀州都寒冬时节了,还会莫名出现一只蝙蝠。
尤今今缩在谢之骁的怀里,想到蝙蝠那一分为二的惨状,头也不敢抬,只紧紧揪着他的衣裳,拼命往人怀里靠。
鼻尖尽是她身上馥郁的甜腻香气,谢之骁被她搅得心绪不宁。
“松手!”他眉头紧拧。
“不要……”女郎委屈呜咽,抱得更紧了,抬起了那张俏粉小脸,一双杏眼泫然欲泣:“这里的东西都被它碰过了,妾身不想待在外面睡了。”
尤今今一想到自己的那些东西都被刚刚那只蝙蝠撞过,心里就一阵膈应的慌。此时此刻蝙蝠的尸体就在这外间,若是让她继续睡在这里,那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她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模样,谢之骁耳尖发烫,偏过头“啧”了一声。
女人就是麻烦。
而尤今今这样的,尤其麻烦。
见他不说话,尤今今继续求他,杏眼扑闪,语气软绵绵的柔,“郎君,妾身真的好害怕,不要让妾身待在外面好不好。”
“别跟我撒娇。”谢之骁被她喊得耳根越来越烫,心尖似乎莫名被人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
察觉到这古怪情绪,谢之骁立刻就将怀里的人推了开来。
而尤今今被他这么一凶一扒拉,顿时更觉委屈了,嫣红唇瓣一抿,眼泪就要落下来。
看她一副又要哭的样子,谢之骁顿时有些无措。
“你、我也没说不让你进去,你又哭什么!”
小女郎闻言微怔,眼睫微颤,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那郎君愿意让妾身进去了吗?”
榻边烛火摇曳,床幔微垂。
终于如愿窝在被窝里的女郎,满足地眯了眯眼。
谢之骁站在床榻边,抱臂看着榻上的女郎,漆黑长眉高高挑起。
他此刻都有些怀疑,这麻烦精是不是故意的了。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灼灼目光,少女抬眸看向谢之骁,湿润杏眼娇怜,目光好似融化的蜜糖,水汪汪甜蜜蜜。
“郎君不一起歇息吗?”
娇声软语就这么落在了谢之骁的耳朵里没有,他有些难以置信尤今今竟然能这般悠然自得地开口邀他共寝。
她难道就这般想侍寝吗?
谢之骁胸膛微微起伏,耳根越来越烫。
尤今今以为他还在别扭,便拍了拍她身边那块空位示意,最后仰头看他,一副娇憨天真的模样,“快点呀郎君”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破裂声,谢之骁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脏塌陷了一角。
夜很深了。
偌大的床榻上,本是一人各占一侧,可不知何时,里侧的小女郎越睡越往外侧挤,直到粘到了外侧人的身上方才停下。
一直睡不着的谢之骁推了一把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的尤今今。
小女郎被推远了几分,却毫无醒来的痕迹。浓密眼睫低垂,如同两把小蒲扇,娇艳小脸睡得绯红一片。
谢之骁侧身,黑漆漆的瞳眸冷冷睨着身侧酣睡的尤今今,眼底的神色复杂。
他竟然就这般留下她了。
还轻易与之同榻。
他明明该将她赶出去的不是吗?
被推远了的小女郎似是觉得有些冷t了,又朝谢之骁挤了过来,往他身边贴紧了几分后才满足地抿了抿唇瓣。
睡得嫣红的小脸他往怀里贴,手还自顾自自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馥郁的甜香味又死乞白赖地缠上来了,甜甜蜜蜜地绕在他的周围,古怪又难捱。
谢之骁只觉得心脏却莫名地鼓动,一阵又一阵,像是沸腾的小池塘。
可是千万种情绪中,竟没生出几分讨厌。
他复杂地闭上了眼。
墙角里的碳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窗外寒风肃肃,这一夜竟是分外的和谐。
翌日天光大亮。
稀稀落落的日光穿过床幔的缝隙撒在了被子上,被窝里热意融融,团团棉絮都带着阵阵暖意。
尤今今抱着“暖炉”娇娇地打了个呵欠,似是察觉到了头顶那道凉浸浸不容忽视的视线,半梦半醒惺忪睁开了眼。
而这一抬眸,便正对上某人那黑沉沉的眼。
本还迷迷糊糊的小女郎瞬时清醒了,她梦中那个“暖炉”竟然是谢之骁?!
而她竟然还大胆地趴在他的怀里,一只手都塞进他衣襟里了。此刻手下的胸膛微微起伏,手心都能感受到那偾张的肌肉。
尤今今小脸一红,准备悄悄将手抽出来,可刚一动作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谢之骁薄薄眼皮微抬,漆黑的瞳孔就这么直视着她,黑压压一片,情绪不明。
尤今今被他看得有些慌,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却被牢牢箍住。
“郎君作何这样看着我……”女郎嗫嚅开口,水润圆眼全然无辜。
尤今今觉得自己又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
她早就一个人睡惯了,而且她本就十分畏寒,来冀州的这些日子,除去地暖,她每日还要烧上好几盆碳火取暖的。
如果昨夜不是谢之骁嫌弃太热灭了两个炭盆,她才不会那么冷呢,更不会一整夜都抱着他把他当暖炉取暖了。
尤今今这般想着,面上自然也流露出几分不满来,那双杏眼虽无辜,嫣红的唇瓣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抿着。
谢之骁漆沉眼眸微敛,将小女郎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
“死乞白赖缠了我一夜,现在开始装可怜了?”他挑眉,语气不冷不热。
尤今今闻言小脸一红。
“那是因为太冷了,妾身又不是故意的……”
“呵。”谢之骁冷笑,不紧不慢地松开她的腕子,起身拉远了二人的距离。
尤今今见他似要下榻,忙开口想要补救。
“妾身来替郎君更衣。”
还未等谢之骁开口拒绝,那厢小女郎就熟练地从一旁的衣橱里拿了衣服作势要替他穿。
伺候人更衣梳洗,尤今今并不陌生。
毕竟前世就是这么伺候梁珩也的。
梁府的规矩众多,府中主君在后宅中更是比天大。衣食住行,她们这些当妾的,自然都要小心伺候。
看着只穿着单薄里衣,光着一双白嫩秀足站在地板上举着他的外袍,一脸讨好的娇弱女郎,谢之骁眉头皱了皱。
而下一瞬,尤今今便身子一轻,就这么被人拦腰抱起丢到了床榻上,霎时就被绵软的被子淹没。
说是丢,其实动作也颇轻。
“我不是废物,不需要旁人伺候我穿衣裳。”谢之骁扯过她手里的外袍,利落地穿上又系上腰带,那双漆黑狐狸眼又冷不丁的盯她一眼,“倒是你,不穿衣裳就随便跑,冻出什么好歹来,可别和我娘说我故意欺负你。”
尤今今微愣,而后才意识到谢之骁这别扭人是转着弯儿的关心自己呢。
于是弯眼冲他笑得娇艳。
“郎君可真好。”
见她一副笑容甜蜜的模样,谢之骁耳根一烫,穿好衣裳就逃似的离了屋子。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尤今今生辰的前一日,萧夫人一早就派人送来了给尤今今做的新裙子。
这毕竟是尤今今过第一个生辰宴,小女郎心中也不免有些雀跃。
于是看到新衣裳后便生出了几分梳洗打扮试裙子的意思,而蒹葭自然也会意的给女郎上起妆,挽起了发髻。
小女郎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里的一张娇靥轻轻点上了口脂,而后抿唇浅笑,一副花娇,靡颜腻理的好模样。
尤今今其实一直是美而自知的,毕竟前世潘兰儿那般恨她,也是因为她这张格外娇艳的脸罢了。
让蒹葭将那件水碧色的裙裳拿过来后,尤今今便换上了。
这件裙子最显身姿,又极衬肤色,让本就娇艳的小女郎愈发多了几分清丽。
蒹葭忍不住连连赞叹,“女郎穿这身裙子真是太好看了!”
尤今今满意地看了看长身镜里的自己,心里也是很喜欢这身新裙子。
正当她美美欣赏时,那厢萧夫人院里的人又送来了新做的氅衣。
看着那洁白柔软的狐毛大氅,蒹葭更是惊叹:“好漂亮的氅衣!”
尤今今也颇为惊艳,伸手摸了摸那水滑的料子,不免有些惊叹。
除了皮子一等外,这刺绣的工艺也是一等一的。
“女郎,你来试试这衣服吧,你穿着肯定好看!”蒹葭看向尤今今,神色雀跃。
尤今今刚好也想穿着试试,便由着蒹葭将氅衣往她身上披。
洁白绒毛不仅没让女郎的身姿显得臃肿,南航圆润白嫩的小脸,反而被显得更加娇憨可爱起来。
而就在尤今今穿得不舍得脱下来的时候,那厢便听到屋门处的动静。
“小夫人,二郎君来了!”仆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快开门,是我!”
听到门外那熟悉的男声,尤今今娥眉微皱,提着裙子上前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女郎便对上来人黑漆漆的眼。
谢之骁看清了眼前精心打扮后花苞似的小女郎后,瞳孔霎时恍了一瞬,脸皮突然烫了起来。
“郎君有什么事吗?”
听到尤今今的声音后谢之骁才回过神,察觉到自己差点又被蛊惑后,他又几分懊恼,而后又破罐子破摔似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女郎,
“跟我过来。”
尤今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谢之骁拽住了手腕大步带离了屋子,他的步子又快又急,女郎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小步跑着。
“郎君,你要带妾身去哪啊!”尤今今看着他,
“少废话,你跟着我走就行了!”谢之骁将少女拉出了院子,直奔谢府大门。
看着门口牵着马的小厮,尤今今霎时一阵不祥预感,果不其然,谢之骁下一瞬就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尤今今吓得小脸一白,立刻伸手揪住了谢之骁的衣领,“郎君!”
谢之骁似乎被少女这幅胆小模样给逗笑了,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 ”放心吧麻烦精,摔不死你的。”
尤今今一听这话更加害怕了,还没来得及挣扎抗议便被谢之骁一把扔上了马,刚坐稳便觉身后一沉,贴上了一个带着冷冽气息的胸膛。
谢之骁扯了扯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尤今今屁股下的马便迅速疾驰起来。
“唔——”冷嗖嗖的风刮得她的脸颊刺疼,尤今今立刻有些受不住立刻将头埋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谢之骁见状,漆黑眉头微蹙,单手将身上的氅衣立刻解了下来兜头盖在了缩在他怀里的女郎身上。
尤今今身子一暖,还想问他些什么,可下一瞬又是一阵疾驰颠簸,吓得她又不得不紧紧抱住了身后坡人那截劲瘦的腰。
凛冽寒风呼啸刮过,卷着不知何时下起的鹅毛雪,女郎只觉耳边沙沙,不曾注意到身后那人漆黑若隐若现的笑意。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座下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霎时盖在头上的大氅也被人一把揭了开来。
此刻雪已经停下,眼前是白茫茫一片的草场。四周广阔无垠,与不远处的雪山连成了一片,天空深蓝,与雪地边界分明,空气还中夹杂着冰凉的积雪与清新的草木气息,呼吸一口格外沁人心脾。
尤今今眼底全是惊艳。
前世,这一世她都从未见过如此广阔壮观的雪地之景。
早就听闻过关东之地山脉众多,尤其是冀州的云兰山,更是资源丰富,风景绝美。
如今亲眼见到,果不一般。
谢之骁率先翻身下了马,看着背上看呆住了的女郎,挑眉看向她。
“喂,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尤今今回过神,看着朝她伸过来的胳膊,心中有些惊诧,但还是乖乖地俯身任由谢之骁将她托住。
骨节分明t的有力大掌托住了女郎的腋下,就这么稳稳当当地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而尤今今刚落地,便见谢之骁抬手,屈指吹了一个长长口哨。
就在尤今今正疑惑时,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中,她立刻抬眸,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立刻向他们的方向飞奔过来。
那马儿跑到了谢之骁的跟前便止住了脚步,温顺的在他身旁低下了头,谢之骁揉了揉马脑袋,侧头看向一旁的女郎,
“上来。”
尤今今闻言一愣,娇俏小脸有些怔住。
谢之骁“啧”了一声,那双漆墨眸子睨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懒散,“你的生辰礼。”
在自家娘亲的千叮咛万嘱咐下,谢之骁自然是知道明日是尤今今的生辰。
前几日萧夫人除了让他准备生辰礼外,还旁敲侧击地问他有没有看完那本书,谢之骁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而这几天他避开尤今今,就是因为一看见她,他就总能想起自己弄脏被子那事,便觉得颇为不自在,且接连好几日自己梦里都是那画册上的内容,只是梦里那交缠的一双小人换成了他和尤今今。
不过每次梦到关键之处,便戛然而止,因为后面到底该怎么做下去,谢之骁其实也不太清楚。
那本书已经被烧了一半,刚好烧掉的又是那后半本,具体什么内容也看不到。所以每次他的梦都只能停留在二人的亲亲抱抱上。
谢之骁是又好奇又羞恼,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才会日日想着这种事。
所以接连避开了尤今今好几日后,谢之骁发现自己确实心如止水了些,于是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是病了。
而病的的源头就是那个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