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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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这个麻烦精站在他的面前,一张娇俏小脸满是不可置信。
“它是…送给我的?”尤今今看着那雪白的小马,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女郎抬眸望着他,水润的圆眼浮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雀跃与欢喜。
谢之骁耳根一烫,顿时有些不自在,“你可别多想,这都是我娘的主意,可不是我要送的!”
生辰礼是萧夫人提的,但至于送什么那可就不是萧夫人能决定了的。
而谢之骁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后,就想到这个麻烦精既然不会骑马,自己干脆送她一匹马让她学算了。
而尤今今确实非常意外,她没想到谢之骁竟然会给她送生辰礼。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对她并无好感,百般嫌恶。
此时抬头看着这匹雪白的小马,女郎心中欢喜却又有些为难,这马儿漂亮是漂亮,但她不会骑啊。
“这马乖的很,不会摔人的。”谢之骁抚了抚马背,眉头微挑,语调颇为笃定。
知道这个麻烦精胆小,他可是特意让马场老板挑的脾性最温顺的一匹小马。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尤今今有些迟疑,她看向小白马,试探性地伸出了手去摸。
而那马儿果真十分通人性,她刚伸手,便立刻低头将脑袋凑近了小女郎的手心,十分温顺的蹭了蹭。
尤今今有些受宠若惊,温柔地摸了摸马的脑袋。
谢之骁自然也是看到了白马乖巧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眉。
“它有名字吗?”尤今今一边抚摸着马背,一边抬头问身旁的人。
谢之骁闻言微顿,他还真给忘了这一茬了,想到这是匹母马,于是看着尤今今迟疑道,“翠花?”
尤今今顿时失语,她想到了谢之骁之前骑得的那匹红鬃烈马,不由好奇问:
“那郎君的马叫什么名字?”
“大壮啊。”谢之骁回答的很是自得。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他的马高大又健壮,叫“大壮”有什么不对。
“……”
经此一问尤今今已经对谢之骁的取名水平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而一旁的小白马也显然很不愿意被叫“翠花”,不高兴地朝谢之骁仰了仰头。
尤今今思忖了片刻,想到“翠花”不太好,但文绉绉的名字似乎也不太适宜。
她看了看了四周,最后抬眸看向谢之骁,轻声道,“叫它小雪怎么样?它长得这么白,和雪一样好看。”
小白马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撒娇似往尤今今身上蹭了蹭。
谢之骁虽然没觉得“小雪”这个名字和“翠花”有什么区别,但见尤今今和那匹小马都挺高兴的模样,便抬了抬眼皮,“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反正是送给她的马。
尤今今听罢便轻轻地摸着小白马的脑袋,叫了几声“小雪”。
少女低头,长长的睫毛微垂,嫣红的唇瓣抿着浅浅的弧度,抚摸着小马的样子温柔又恬静。
谢之骁有半刻晃神,反应过来后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行了,上来吧,带你溜两圈我们就回去了。”
尤今今闻言一愣,霎时有些局促。
虽然小雪很温顺漂亮,但她从未学会骑马,所以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
看出了小女郎的为难,谢之骁竟是罕见地没出声刺她,而是晃了晃手中的缰绳,漆黑的眸子扬着几分自信,“有我牵着,你还怕摔着不成。”
看他笃定的模样,尤今今不安的心放下了些许,其实特别心中对于骑马这事也有些跃跃欲试。
毕竟骑马也算是项技能,学会了总不会是件坏事,万一将来用上了呢。
“那郎君可不许摔了我。”女郎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地扯了扯谢之骁的衣袖,一双水雾蒙蒙的杏眼十分依恋的模样。
当然,这都是尤今今在胭脂楼里日日学习,且早已日熟练于心的勾人手段。楼里的教习花娘曾对她们说过,在男人面前适当地撒娇示弱,方能凸显女子的娇柔,更能勾起男人的怜爱疼惜之心。
而尤今今也早就发现了,谢之骁此人,好像真的如同长吉所说,吃软不吃硬。
于是在尤今今这番攻势之下,谢之骁果然耳根发烫,神色都僵了僵,最后偏过头去,耳根可疑的泛起了红潮,语气生硬。
“知道了,就你事多!”
嘴上说着事多,但扶着小女郎的手却是紧紧的,将尤今今稳稳当当送上马后,谢之骁便自觉牵起了缰绳。
尤今今坐上马后,一开始还有些心慌,紧紧抓住了缰绳,生怕跌下马去,后来小雪慢慢走了一圈,女郎的心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前两次都是被迫坐了谢之骁的马,他纵马又快,尤今今又生怕自己掉下去,当时只觉得惊慌。而此时此刻骑着小白马,慢悠悠地在一望无际地草场晃着,少女终于享受到了骑马的乐趣。
就这么慢悠悠地晃了三圈后,天空飘起了雪粒子。
尤今今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她看着还牵着缰绳的谢之骁,忍不住开口问,“郎君,妾身下次还能见到小雪吗?”
谢之骁眼皮一抬,懒洋洋的语调微扬,“说送你了自然不会食言,明日我便让人把它送到府上去。”
尤今今闻言心中一阵雀跃,嗓音都更甜了几分,“谢谢郎君,我很喜欢这个生辰礼!”
“都说了,是我娘要送的……”小女郎娇声软语落入耳中,谢之骁脸皮莫名发烫,不自在地摸上了后脖子,飞快侧过脸去。
尤今今知道他一惯嘴硬,便也没继续戳破他,只是依旧嗓音甜蜜地向他道谢。
谢之骁不知自己是恼还是别的什么,就是耳根发烫,莫名有些不得劲的感觉。
“下来吧,雪大了可就不好回去了。”谢之骁看着越来越大的雪和越来越暗的天色,微仰头看着马背上的女郎提醒道。
尤今今有些舍不得,杏眸闪闪,“郎君,我能骑着小雪回去吗?”
“你觉得呢?我可不会一路牵着你。”谢之骁故意刺她,黑漆漆的眸子斜睨着她。
尤今今也知道这要求有些不好实现,只好准备下马,可将另一侧的腿抬下,才发现这马背的高度还是让她有些怵得慌。
而一旁的某人正一只手牵着缰绳,掀着那薄薄眼皮,漆黑的瞳孔带着星星点点的恶劣笑意,扬着下巴故意看她笑话中。
尤今今没有办法,半是祈求,半是撒娇地看向了那人,杏眼微抬,“郎君你帮帮我……”
这一声“郎君”尤今今叫的那是百转千回,莺莺婉转,水润润的圆杏眼似是带着软钩子,叫人难以拒绝。
谢之骁也果不其然的红了耳根,有些恼t她,“你能不能别老是嘤嘤唧唧地说话,难听死了!”
尤今今一听他这话,心里顿时生出了些许不满,什么叫嘤嘤唧唧啊,她这个嗓子杨妈妈可是总夸的,才不会难听呢。
而谢之骁一边嘴上嫌弃,一边又走过来朝女郎伸出了手,状似不耐,“快下来,麻烦精。”
看着那修长有力的手臂,尤今今毫不犹豫地俯身环住了谢之骁的脖子,任由他将她揽腰抱了下来。
甜蜜的桂花香在鼻尖萦绕,谢之骁只觉怀中的人又轻又软,好似一团温香软玉,让他的胸口微微发烫,好似揣着一头小鹿,控制不住地怦怦乱撞了起来。
尤今今倒是没谢之骁想的那么多,平稳落地后,便毫不留恋地松开了环住他颈项的手。
谢之骁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恍然。
而一旁女郎却是毫无察觉,只是目光有些不舍地看着马场老板将小雪牵走,直到小白马欢快的身影再也瞧不见,女郎这才转身看向谢之骁,一双杏眼晶晶亮,嗓音温软。
“郎君,明日可一定要接回小雪啊。”
还沉浸在刚刚那旖旎中的青年听到女郎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开始胡思乱想后,漆黑眼底划过一丝懊恼。
“知道了,知道了!”谢之骁仓促又僵硬地回了声,转过身就大步往马场外走,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他在这胡思乱想,人家心里可只有那匹小白马呢。
回去的时候二人没有再共乘一骑,尤今今坐的是马场老板准备的马车,而谢之骁依旧骑的是他那匹名唤“大壮”的红鬃烈马。
一人在马车里,一人在马车外,自然是一路无言。
直到回北院的时候,谢之骁直冲冲地头也不回地进屋,尤今今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
好像从除夕那日两人在院里摔了一跤后,谢之骁这人就一直别别扭扭的。
而且关于小年夜里柳叶牌的赌注,尤今今还是有些印象的。
虽然那日她喝了不少桂花酿,但脑子中仍有记忆尚存。那日小年夜可是谢之骁主动让她亲他的,后来他那般主动,蛮横的让她唇瓣都痛了。
本来尤今今还以为在那个吻后,他们两人关系会更融洽些,谁知道谢之骁竟然是比先前更疏远了。
且小年第二日,明明他屋里那床褥子才换洗过,可他却想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扔掉,且不巧刚好被她撞见后,又一副慌慌张张模样。
现在想来,好像就是自那次后,谢之骁就变得更别扭了。
难道原因就在那条被子上?
尤今今沉思,想到了当时也在场的长吉,心思微动,立刻就让蒹葭把人给叫来了。
听着亭中女郎的问题,长吉摸着后脑勺,神色为难:“小夫人,郎君当时只说被子脏了让奴去扔掉,具体什么缘故其实奴也实在不清楚。”
尤今今闻言垂睫思忖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那郎君还扔了其他东西吗?比如衣裳荷包之内的。”
长吉摇头,“那倒没有了。”
尤今今闻言更觉得奇怪了。本以为是谢之骁是太厌恶她,所以才会要扔了她让人布置的床褥。那按这样的道理,她之前给他买的两套衣裳,亲手缝制的荷包他不也该全扔了才是吗。
小女郎实在不解,可见问长吉也问不出什么后,便叫人回去了。
算了,找不到原因,尤今今也懒得深究,或许谢之骁这人就爱别扭呢。
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那个夏荷,她可是个大威胁。
尤今今坐在窗边望着院子里洋洋洒洒的雪花,托腮沉思,鸦羽似的长睫微垂,在瓷白的小脸上投成了两道剪影。
前几日虞嬏儿在院门外对她说得那番话其实颇有道理。
她如今与谢之骁的关系说白了其实脆弱的很。她虽是谢之骁的妾室,可谢之骁并不喜欢她,只是她当时恰巧入了萧夫人的眼,如今才能安稳待在谢府,可若是谢之骁后面喜欢上了夏荷,就凭他那副嚣张霸道的性子,定不会再容下她的。
届时,谢府再无她的容身之处,乱世之下,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尤今今轻轻咬唇,想到今日谢之骁送她的生辰礼。虽说这生辰礼定是有萧夫人要求的缘故,但至少也说明谢之骁对她的厌恶之感没有先前那般深了。
或许她可以趁热打铁,让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
至于怎么更近一步……虞嬏儿的话在脑海中回荡,小女郎霎时脸颊微红。
谢之骁从马场回来后,便没出活自己的屋子。
至于晚膳也自然没和尤今今一起用,直接叫小厨房将两人的膳食分了开来,将他那份送自己屋子里。
而心不在焉地用完晚膳后,谢之骁便去了北院的温泉池沐浴。
谢家当年建府时,特意挑了依山傍水的好位置。府中四处天然温泉池,东南北院各有一池,而位居后山的汤泉则是最大的。
谢之骁以前常去后山,今日懒得跑路,便打算在自己院中了事。
温泉池虽不及后山的大,但也不小。
此刻水雾热气蒸腾,谢之骁靠在池壁,阖眸假寐。
这几日一碰上那个女人他便心绪不定,或许他真的是病了,又或许是那个麻烦精给他下了什么东西……
对,定是她下了什么蛊!
听说南边不就盛行各种蛊毒吗?尤今今从晋安来,晋安那地方也算是南方了?一定是那个女人给他用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怎么会……想到起某些纠缠画面,谢之骁的耳根又开始发烫。
她那般狡诈心机的女人,肯定使了什么古怪手段,才让他这般……
怕再想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谢之骁闭着眼摇头想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
热气腾腾,熏得他脑子疼。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几及轻微的脚步声,谢之骁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谁!”
尤今今被他这猛然一呵,吓得有些愣住。
“郎君……”
尤今今捧着衣裳从屏风后出现,杏眼微睁,一副受了惊却依旧温温柔柔的模样。
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方才在他脑海中纠纠缠缠很久了的小女郎。
谢之骁漆黑瞳孔猛然一缩,霎时有些结巴,“你、你怎么在这!长吉呢?”
小女郎闻言无辜地眨了眨眼,柔声解释:“妾身方才在路上碰到了长吉,他正好肚子痛,行动不便,妾身便顺手帮他将衣裳送过来了。”
长吉的肚子当然不疼,但他可是个有眼力见的。他路上碰见尤小夫人今夜盛装打扮,且似要见郎君的模样,为了促成一桩好事,他当然要提供这个机会了。
毕竟他早就看出来了,郎君对尤小夫人就是比旁人特别。
谢之骁听完尤今今的话,顿时咬牙恼道,“长吉这小子竟然敢偷懒,看我不扣光他这个月的俸禄!”
小女郎闻言心虚地垂下眼睫,想着若是谢之骁真的扣了长吉的俸禄,那她私下再偷偷给他补上好了,毕竟长吉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她可不能让他心寒啊。
尤今今思罢捧着托盘抬眸看她,一副温婉姿态,“郎君洗好了吗?”
女郎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泡在池中的青年身上。
其实谢之骁生了一张俊美却桀骜不驯的脸。五官冷削立体,狐狸眼上挑,有些不羁。而那双薄薄眼皮下压的时候,总有种目中无人的强势与冷厉。
此刻他裸着上半身,麦色胸膛上还挂着点点水珠,身上的肌肉线条劲瘦利落,肌肉血脉起伏下隐隐含着偾张力量感。
简单说来,看着确实赏心悦目。
似是察觉到女郎的灼灼视线,谢之骁不自在地将身子往池中沉了几分,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随即僵硬催促她,“你、你把衣服放下赶紧走!”
而尤今今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番男色的冲击之中。
她、她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呢。
毕竟在今日前,尤今今也只在前世见过梁珩也不穿衣服的样子。
梁珩也虽说不算胖,但或许是疏于训练,肤色偏白,身上的肌肉并不明显。甚至后期日日在府中寻欢作乐多了,小腹都有肥胖的肚腩了。他平时穿着衣裳还能遮掩一二,一旦脱下衣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肉,实在是有碍瞻观,不论其他,反正尤今今是不喜这样的。
不过前世她也只看过梁珩也这一个男人,也不存在什么比较不比较。
而此刻见到了谢之骁,尤今今才颇有些懂了为何t前世后院那群女人提到这位关东小霸王时眼中就会放光了。
谢之骁见岸上女郎还迟迟不走,顿时面皮发烫,有些羞恼。
“喂,你还要看多久啊!”
他就没见过像她这般大胆的女郎,竟然敢这么睁大眼睛盯着他。
不说是江南姑娘多温婉羞怯吗,她这般行径都比冀州那些女子奔放了。
尤今今听谢之骁催促,这才慢慢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看入了迷后,霎时娇俏小脸一红。
什么啊,她明明是来勾搭谢之骁的,怎么反倒被他给诱惑了!
女郎暗叫不该,随即半蹲身子,将装着衣裳的托盘放到了温泉池旁,打算等他穿好衣服再行事。
“既然郎君不需帮忙,那妾身就先离开了。”
尤今今说完,便准备站起身赶紧离开这乱她心思的地方,谁料仓促间踩中了一旁的皂角,脚下猛然一滑,就这么直愣愣地朝温泉里扑了过去。
霎时“扑通”一声,温热的汤泉中溅出了高高的水花。
“唔唔——”尤今今刚在温泉里扑腾了两下,就被人一把揽腰捞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就听耳边谢之骁气急败坏的声音。
“尤今今!你故意的吧!”
女郎睁开眼睛,被水呛到咳嗽了两声,慌张转过头便见到谢之骁那张不知是羞还是怒的涨红的脸,俊秀锋利的五官此时都有些扭曲了。
对于谢之骁的质问,尤今今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虽然今夜她本来确实存着几分勾引谢之骁的心思的,可她也没想做到这一步的。
她又不会浮水,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呢。
许是方才呛了两口水,此刻呼吸到新鲜空气,女郎不免胸口起伏急促了些,刚想出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却发现谢之骁猛地偏过了头去不看她,耳根还泛着可疑的潮红。
尤今今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薄薄纱裙此刻已被池水浸透,胸口嫩白的肤色随着她呼吸起伏若隐若现,一片盎然春,光。
她面色微窘,觉得这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而此时此刻的谢之骁愈发觉得这个麻烦精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他送衣裳,故意摔进温泉里,还故意、故意勾引他!
掌心的那截腰肢纤细柔软,仿佛稍用些力便能折断似的,此时却让他浑身发烫,想要立刻松开,却被少女害怕地紧紧抱住了手臂。
“你、你还真是不知羞耻!”谢之骁脸皮一烫,僵硬的话似乎是从牙缝中一个个挤出来。
尤今今辩驳的话也确实说不出口了,她当时只想着挑一件最好看的裙子,谁知道这衣裳落水后竟这般透。
可她又不是故意的。
看着此时这人避如蛇蝎的样子,小女郎没好气地噘了噘嘴。
虽说人立于世间,往往不能太过自视甚高,但尤今今对自己的容貌身子还是十分自傲的。
不然为何当初杨妈妈会那般捧着她,自然是因为她的天生丽质,无人能及。
尤今今咬唇,看着谢之骁泛红的耳根,想到他方才骂她不知羞耻,顿时心下一横,直接将他的手臂又往怀中抱紧了几分。
“郎君,妾身不会浮水,妾身害怕。”
温泉池约摸有四五尺深的样子,身量不高的尤今今若是站在池底,只能露出半张脸来。所以方才谢之骁揽她的腰也是为了将她捞出水面,借力让她站稳后,便要松手。
但尤今今却害怕自己又会沉到水中便不敢放开谢之骁的胳膊,此时她又抱紧了些许,不免让他蹭到了少女某些柔软地方。
“你、你快松手!”察觉到自己碰到的是何处的时候,谢之骁的脸上火烧火燎的烫。
他以为尤今今真的是害怕,却不知娇娆女郎早就存了故意心思。
反正本就是要勾引他的,都已经被骂了不知羞耻了,那她可不能白白被骂,尤今今是这般想的。
“不要,妾身害怕。”娇弱女郎做出一副惊恐样子,更加抱紧了几分他的胳膊。
谢之骁见她这幅模样,终于看出了她的意图来。
“你、就、是、故、意、的——”他咬牙,一字一顿,漆黑眼底泛冷,浮现丝丝戾气。
本还颇为大胆的尤今今见谢之骁这般神情,顿时心尖尖一颤,危机感瞬时浮上心头。
她好像招惹的太过头了……
女郎心下一慌,立刻就想跑路,“妾身当然不是故意的,这就离——啊!”
她话音未落,腰间便猛然一紧,霎时间尤今今只觉天旋地转。
而下一瞬少女便发现自己和她的位置已经调换了,慌张抬头,谢之骁已将她牢牢禁锢在了他与池壁之间。
尤今今还未反应过来,上半身便被他猛然抬高,而双腿不能站在池底,她一时害怕会沉入水中,只能被迫虚虚环着他的腰。
谢之骁眼皮半敛,黑压压的瞳孔像是某种兽类。
他就这么森森然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盯出两个窟窿来。
尤今今心肝免不得有些发颤,此刻是当真有些害怕了。
她原先只知道谢之骁是个别扭的纯情种,纵然招惹他,也断不会有什么糟糕后果。
可眼前这情形却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了。
此时此刻,谢之骁显然不会放过她了,她浮在水池中,身上没有着力点,也只能攀附着他。尤今今垂睫,想要避开谢之骁灼灼的目光,却被他捏住了下巴,强迫性地抬起脸来。
谢之骁掀眸,目光落在少女那张桃花似的小脸上。
柔软青丝因为沾了水,有几缕粘在了她的脸颊上,看着愈发我见犹怜。红润的唇瓣被白玉似的贝齿轻轻咬住,像鲜艳欲滴的娇嫩花骨朵,一副引人采撷的模样。
可抬起的那双眼睛,却水汪汪一片,无辜又纯洁,好似方才那些勾引人的举动不是她做的一般。
谢之骁喉咙微滚,眼底漆色愈发浓重。他沉下身子,更加逼近了女郎几分。
尤今今被迫往池壁上贴,直到后背全部贴到就那光滑的圆石上,再无可退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了谢之骁那不可忽视的滚烫。
“你——”尤今今猛地睁大眼睛,乌润杏眼尽是慌张。
知道她发现了,谢之骁耳根气瞬时涨红,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由得又多施了几分力。
“尤今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现在你满意了是吧!”
说罢气恼地又贴近了几分,漆黑眸子紧紧锁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齿,“故意勾引我,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小女郎身子往后一缩,有些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
她之前是想勾引他,可她哪里知道,他的……那、那和梁珩也的根本就不一样!
尤今今有些欲哭无泪,是她感知错了吗?怎么会有这般可怖的东西。明明梁珩也的也不是这样啊。
看着女郎惊慌模样,谢之骁更羞恼了。
她又是这幅模样,总是这幅模样。
故意勾引他后,却在事后又会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无辜模样,最后总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谢之骁眸色一沉,伸手直接扯住了女郎的纤细腿弯,一把将人猛地拉近怀里。
“呜——”尤今今霎时被他撞的腰眼一麻。
水润眼睛泛酸,有些心颤。
现在的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谢之骁的怒气了。
方才并不是她的错觉,谢之骁就是和梁珩也不一样。
竟然又变烫了。
似感受到了与他大相径庭的娇柔,谢之骁耳根发烫,黑压压的眼底立刻蹿起了两簇小火苗。
谢之骁惯性地劲腰一沉,又重重朝着痴缠之处碾磨了下,霎时水渍便浸透了女郎身上的薄纱。
尤今今猛地抓紧了他的衣袖,涂着丹蔻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低声呜咽,“不要……”
“尤今今,是你先招惹我的!”谢之骁捏起她的下巴,狭长眼尾潮红一片,眼底却是戾气尽显。
此时的尤今今是真的有些被谢之骁给吓到了,抵着的那处滚烫难以忽视。
害怕他真的会不管不顾硬来,小女郎只能慌得抓住了他的胳膊,服软带着哭腔求他。
“妾身真的知道错了,郎君就饶过妾身吧……”
面前娇艳万分的少女软声哀求,谢之骁眼睫颤了颤,喉结微滚。
相抵之处的布料已经潮热黏腻,而男人眼底的墨色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乌云一般黑压压地积沉到一起。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停下了。
虽然那本画册谢之骁没有看全,但现下看着女郎水蜜桃似的的嫣红小脸,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应当是找对了。
于是不顾女郎的软声求饶,他凭着本能朝着t同一个地方愈发用力碾压了几分。
尤今今何曾受过这般刺激,白玉似的柔荑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一张娇艳小脸哭得泪水涟涟,眼圈泛红。
若是现下有外人在远处张望,水面之上二人皆是衣着完好的模样,只是那粉面女郎被稳稳箍在了年轻郎君的怀中,脸庞泛着古怪红潮,不时地起伏着。
虽是衣衫皆整,可相抵‘磨之处却是隔着被水浸透的布料尽了亲密纠缠之事。
温热的泉水,水波频频摇曳,热烟白气里终于升腾出了融融春意。
一个多时辰后,最后精疲力竭的尤今今是被谢之骁抱上岸的,身上的一袭纱裙早已湿了个彻底,只是那水渍分不清到底是池水还是什么其他的。
约摸是被温泉房里的热气熏多了,尤今今晕晕乎乎的被谢之骁抱回了院子,身上则还盖着他的干净外袍。
谢之骁抱着怀中女郎,大步走向屋子,看到门外二人头也不回直接撂话。
“拿套干净衣裳过来。”
说罢人便抱着女郎径直进了自己的屋里。门外的蒹葭霎时呆住了,长吉见状立刻捣了捣她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小夫人拿衣裳!”
蒹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小跑进屋去拿。
而此厢还晕乎着的女郎,直到进了屋被人放在榻上,方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看清屋内摆设后,湿润杏眸顿时微瞠。
谢之骁竟是将她直接放在了他的那张大榻上,明明前几日对她还是百般嫌弃的。
谢之骁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将燃起的炭盆往女郎身旁踢踢,其实屋子里地龙烧得旺,此时并不冷。
尤今今暖了会儿身子,便听门外也传来长吉的声音。
谢之骁见状开了门,接过托盘后,便将上面搁置的衣裙往榻上的女郎面前一丢。
“换上。”
不冷不热的语气,听得小女郎微微愣住。
尤今今捏紧了身上披着的那件宽大外袍,轻轻咬唇。
她现在身上湿漉漉的确实不好受。
可这明明都怪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