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腴(重生)by桂花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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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尤今今听到现在也算是明了情况了,原来这夏荷竟是要给谢家大郎下药,结果未曾想被虞氏给抓到了,还一把连人证带物证地送到了萧夫人这儿。
尤今今不禁心中暗叹,她只知道这夏荷之前盯上了谢家二少夫人的位置,竟不知她连谢之祈都不放过,实在是野心不小。
眼下看着夏荷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模样,尤今今也并不同情。
原先她只当夏荷和她一样,生在乱世,身不由己,不过只想寻一处安稳之地罢了。人想要攀上高枝无可厚非,可以伤害他人为代价,那便太过不该了。
而虞氏见夏荷还在狡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想踢她,却被一旁的谢之祈拽住了手腕。
“小心身子。”他朝虞氏拧眉,而后又看向萧夫人神色肃然,“母亲,今日害我事小,若是因此伤害了嬏儿,那儿子死一万次也不为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家中再也留不下这样的小人,还请母亲将他们周家祖孙安置别处。”
夏荷一听谢之祈要赶她走,顿时哭红了眼,冲谢之祈道:“大哥哥,荷儿真的没有做!荷儿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可她一番哭诉并未得到谢之祈的半分怜惜。
见谢之祈神色实在冷淡,夏荷又跪着爬到了萧夫人的跟前,声泪俱下:“叔母,真的不是荷儿做的呀,荷儿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
若不是尤今今知晓了那香囊的事情,此时此刻说不定也会夏荷这幅凄凄惨惨的样子给骗过去。
于是在见着萧夫人神色似是松动的样子,尤今今觉得自己也该是时候揭开这对祖孙恶真实面目了,轻声开口道:
“夏荷妹妹,难道你送我的这枚香囊,也是被陷害的吗?”
尤今今说罢便将那香囊拿了出来,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此刻正哭诉着自己委屈的夏荷,在听到尤今今那娇柔声线时霎时一愣,而看清女郎手上的东西时顿时面色就慌了。
“今儿,这又是什么?”萧夫人惊诧,似是没想到尤今今也是来告状的。
尤今今闻言看向了萧夫人解释道:“母亲,这香囊是夏荷妹妹先前送我的生辰礼,昨日被我的婢女晒过之后,气味有些刺鼻难闻,汤圆闻到之后,一直满屋子乱窜,不能近人,后来经郎中查验,这枚香囊里竟是装了极为罕见西域渠香草,若是女子长久佩戴,便会伤其根本,使其永不能生育。”
尤今今这番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虞氏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立刻指着夏荷扬声唾骂道:“怪不得你要替我未出世的孩子绣衣裳,怕是也要加上这些劳什子的害人香料吧,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谢之祈听这话也是眉头紧锁,冷冷看向了夏荷,眼底杀意渐显。
夏荷在尤今今说出这番话早已慌乱无主了。她实在不知尤今今竟然会如此之快地发现那香囊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怪那只可恶的畜生,若不是它,尤今今哪里会察觉。
夏荷眼底憎怨,一口银牙都快咬碎。
见夏荷哑口无言,萧夫人也是震惊至极。
她只当这祖孙二人眼皮子浅显,有些爱慕虚荣罢了,没曾想竟然狠毒到如此地步,竟是在她的后院害起人来了。
如此祸害自然不能再留,当下她便没再拖泥带水,直接叫人将夏荷拖回院子,收拾东西打发出去。
结果还未等那些粗使婆子来拖人,那厢便听屋外匆匆赶来的周婆子哭天喊地的过来。
“成哥儿,你可要为我家荷儿做主啊!”
萧夫人皱眉,下一瞬便见屋帘一掀,谢成大步跨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哭天喊地的周婆子。
看着满屋子的人,以及那跪在地上的夏荷,谢成眉头一皱看向萧夫人,“夫人,这是发生何事了?”
“天爷啊,你们这一屋子的人都欺负一个姑娘家,还讲不讲天理了啊!成哥儿,你可得给我们荷儿做主啊!”周婆子见夏荷跪着,立刻上前哭丧似的喊。
萧夫人见那过来气势汹汹,跟讨伐似的周婆子,顿时嗤笑一声,神色冷冽,看向那脸色惨白的少女:
“夏荷,你不如来说说,你和你这位好祖母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听完事情原委,谢成的面色沉如锅底。
夏荷哭哭啼啼,周婆子也在一旁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求他。
“成哥儿,荷儿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小辈计较啊!”
“她年纪小,你也年纪小吗?”谢成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斥责:“我念及你是远亲又是长辈,便准在你们在府上长住且替你们寻亲,你们就是这样对我们家的!”
谢成实在心中有怒,不顾周婆子和夏荷的哭喊,便让人将两人拉了出去。
谢成本在气头上,说是直接将二人逐出冀州去,后来经萧夫人一劝,说是如今关头这么做不妥,最后只能给了点银钱派人将其送回扬州老家去。
这厢尤今今解决了一桩烦心事,那厢谢之骁也在兖州劫到了朝廷安排的新来的冀州牧。
自得到新的冀州牧已经北上的消息,再得到各方线索后,几番筹谋谢成便让谢之骁一路南下,而这几日谢之骁也成功在兖州取下了这新来的冀州牧王泙的脑袋。
王泙是王氏一族的人,此番能轮到他来做冀州牧,自然是王令章这个魏朝王相从中操纵的缘故,皇室无能,如今朝廷由王氏把控,如此重要的关东州域自然不能落入他人之t手。
可王氏未曾想过,谢成已有自立为王之心,所以这王泙还未踏入冀州的土地便被谢之骁给在兖州斩杀了。
待谢之骁带着俘虏王泙的头颅一路秘密回到冀州后,正好赶在了正月十五这日。
这段时日,那些候在冀州的礼部官员,也被谢家安置在客栈酒楼,每日歌舞升平,好酒好肉好生招待着。
而就在这群礼部官员醉生梦死时,正月十五这日却被一群冀州兵用刀架上了脖子。
被押入校场的那些礼部官员,再看到那挂在高台上王泙的头颅时,顿时一个个目眦欲裂。
谢成一袭甲胄,站在高台之上,身后的谢家旗幡高高飘扬。
那刑部侍郎大惊失色,“谢成……你敢谋反?!”
那群官员被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是不敢置信谢成真的敢反抗朝廷,反抗那些世家大族。
而谢成睨了那侍郎一眼,神色轻蔑:
“王氏一族把控朝廷已久,早已为魏朝祸害,今日我谢氏诛王泙,以正清明之风!”
谢之骁和谢之祈立于校场之下,谢之骁听到谢成这番话后,挑眉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立刻举刀迎声。
“君侯威武!”
少年清冽坚定的嗓音落入风中,底下众将领纷纷举刀符合。
“君侯威武!君侯威武!君侯威武!”
而自此之后,再无冀州刺史谢成,唯有君侯谢成。
谢之骁从校场回来便匆匆回了北屋。
他今日从兖州带回王泙的头颅后,便随父亲和大哥去了校场,一直忙到了下午才得空,得空后便快马加鞭赶回谢府。
到北屋时,天色已近黄昏。
女郎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给小汤圆用小木梳梳着毛,可看着越来越晚的天,心中有些闷闷不乐。
她知晓谢之骁此番去兖州定是有什么不能耽搁的要事。
且他纵然是正月十五前不能归来,也轮不上她去说三道四和不满什么。
纵使谢之骁答应了带她去看花灯又如何?她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妾室而已,爽约了又怎样呢。
尤今今长睫微垂,心思怅然,只能闷闷地给小肥猫梳着毛,而梳着梳着,似是一绺猫毛打了个结,木梳刚扯到了那个结上,汤圆立刻龇牙“喵”了一声,小短腿一跃而起就往窗外的院子里跑。
“汤圆!”女郎见状立刻起身绕向门外去追。
而待她踏出屋门,便见那挺拔如小白杨的黑衣郎君正捏着汤圆的后脖子,挑眉肆意地逗弄,小肥猫似是不服似的,蹬着四条小短粗腿冲他龇牙咧嘴的“哇呜”叫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尤今今的视线,谢之骁立刻转头看了过来,霎时狭眸一弯,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两颗尖尖的犬牙。
尤今今扶着门,那张娇艳小脸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长睫微眨,“你、你回来了?”
谢之骁见她懵懵的样子,立刻提着小肥猫大步朝她走来,那双沉漆漆的眼有些黑得发亮,“都说了十五带你去看花灯,自然不会食言。”
尤今今胸膛微鼓,似是没想到谢之骁会这般说。
谢之骁倒没多想,而是提着手里的小肥猫冲她扬眉调侃,“才十几日不见,它都快被你养成猪了。”
汤圆似乎是听懂了谢之骁的话,立刻蹬着短腿,晃着圆脑袋“喵喵”叫的反对。
尤今今被这一人一猫逗笑,说了句“汤圆才不胖呢。”便接过他手上的小肥猫,抱在怀里摸摸安抚着,小猫才安静乖巧下来。
“这肥猫叫汤圆?”谢之骁挑眉,打量了几眼那肥猫,继而掀着眼皮低低地笑,“也确实,圆滚滚的,真像颗汤圆。”
刚刚才安静下来都小肥猫一听谢之骁又叫它肥猫,霎时又不高兴了,又冲他“哇呜哇呜”地叫。
尤今今见状立刻低头哄着怀里的汤圆,语调温柔:“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爹爹不是故意说你的,咱们汤圆一点也不胖。”
本还沉浸在小女郎的恬静温柔中的谢之骁,在听到她娇娇柔柔的说什么“爹爹”的时候,霎时脸皮一烫。
“你、你说什么?谁是爹爹?”
他是爹爹?他是谁的爹爹?他难道是这只肥猫的爹爹?
而小女郎被他问的一怔,继而笑眼弯弯,举着小肥猫朝他甜甜地笑,肯定了他的推测:“你就是汤圆的爹爹呀。”
汤圆是他买的,当然他就是汤圆的爹爹了。
而谢之骁听完耳根发烫,漆黑眸子瞅她:“那它娘亲是谁?你吗?”
尤今今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可现下被他乍然一问,莫名有些脸红,只能支支吾吾地嘟囔。
“郎君要是想要替它找别的娘亲,那妾身也没有办法。”
听着小女郎别别扭扭回答,谢之骁心里舒畅了。
本来还觉得当一只小肥猫的爹爹实在奇怪,可这小肥猫的娘亲是她的话,那可就另说了。
他微微俯身,捏起了肥猫的爪子,冲它道:“肥猫,我是你爹爹,你可得有点儿眼力见,别一天到晚就黏在你娘亲怀里,知道吗?”
尤今今听他说这番话还以为他是嫉妒汤圆只亲近她而不亲近他,殊不知某人只是在嫉妒这肥猫能一直赖在那温香软玉的怀里罢了。
都十几日不见了,他都还没抱她呢!
第57章 委屈
汤圆似是听懂了谢之骁的话,不满地“喵喵”叫了一声,短肥的身子更往尤今今的怀里钻了几分。
谢之骁“啧”了一声,伸手想要把这肥猫从小女郎的怀里揪出来。
尤今今拦了一下,语气有些娇,“汤圆可是大功臣呢,你不要欺负它。”
说罢尤今今便将夏荷送的渠香草香囊的事情和谢之骁说了。
谢之骁听完立刻紧张地握着女郎的双臂低头仔仔细细地去看她,语气有些焦急:“她会不会还下了什么别的毒,你呢,有没有事?找郎中看过了吗?”
尤今今点头,眉眼弯弯,“我没事,屋里也都查过了,没有其他东西。”
听到她说没事后,谢之骁方才松了一口气,继而眼底怒意渐显,转身怒气冲冲就要去算账:
“敢动我的人,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尤今今见状立刻扬声唤住他:“母亲已经将她们送去扬州了,人也是得了教训的。”
“送走了?”谢之骁拧眉,神色顿时不悦,“就这般轻易放过,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尤今今闻言抱着汤圆朝他走过去,粉艳艳的裙衫随着风微微荡漾,额前的碎发扬起,娇艳小脸笑意浅浅。
“她们毕竟是父亲的远亲,自然不能重罚,送走已是很好了,这应当是最妥当的法子了。”
少女神色宛然,瞧不出任何不愉。
送走已是很好了?
谢之骁看着眼前的女郎,狭长眸子半敛,漆黑的眼底神色有些晦涩,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她的情绪。
“她们害了你,你难道不委屈,不恨吗?”
尤今今闻言神色微晃,似乎是没想到谢之骁会这样问,她水润剪瞳里划过一丝迷茫。
委屈吗?恨吗?她似乎也不知道。
在得知那香囊里有致女子不孕的渠香草时,她是有些惊诧的。
但或许是发现的早,对她的身体并未造成损伤,亦或是尤今今自己对孩子也并无什么期待,所以惊诧过后便是平静,甚至到最后连最开始的委屈都渐渐消散了。
因为自幼便是如此。
未被父亲卖掉前,尤今今的委屈只能换来一顿辱骂与毒打。
在胭脂楼时,委屈这种东西更是廉价的不值一提。
而青州梁府时,在大夫人潘兰儿的磋磨下,她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和着眼泪一并忍下。
被梁珩也送上城楼献给谢之骁时,她也是委屈。
可再多的委屈有什么用呢?她死在了乱箭之下,无人会去怜惜一个人微言轻的卑贱妾室究竟有何委屈。
香囊的事,尤今今或许是委屈的。
但尤今今也知晓,夏荷未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且她们又是谢父的远亲,对其好坏,关乎名声。
孰轻孰重,尤今今自然知晓。
所以她下意识是以为谢之骁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未曾想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顺手就将此事揭过,而竟是问她委屈与否。
尤今今有些茫然地揉捏着怀里的汤圆,而小肥猫似乎是被揉烦了,往外一跳就离开了女郎的怀中,尤今今反应过来,想要低头去找,却被对面那人给扯住了胳膊。
笃定低沉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尤今今眼睫一颤,对上了谢之骁漆沉的眸子。
“尤今今,我不在乎什么是最妥当的法子,我只想知道,你委屈吗?”
那双眸子黑压压的,似乎是含着沉沉的墨。
小女郎莫名眼眶一酸,晶莹的泪珠就这么无措地落了t下来。
她嗫嚅着,有些慌张地去擦眼泪,不知要说些什么:“我…我没事……”
可这次未等她的话说完,她便被一把拽到了一个坚硬却又温暖的怀里。那是谢之骁清冽的、带着冷冷积雪松木香的、久违的怀抱。
修长有力的大掌抚着女郎的后脑勺,粗糙指腹去抹她挂在粉颊上的泪珠,他眼皮半掀着,有些被她气笑了。
“都这么委屈了,还要说没事,尤今今,我就这么不可靠吗?”
小女郎闻言鼻尖猛地一泛酸,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埋在谢之骁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裳低低地抽泣。
尤今今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最后她抬头时,眼泪都已经打湿了他胸前的一小块衣襟了。
哭完了的尤今今确实觉得好受多了,她看着谢之骁的那块衣襟,哭久了的嗓子有些懵懵然。
“你衣裳湿了。”
谢之骁按她的眼皮,“你眼皮肿了。”
爱美的小女郎知道自己的眼皮肿了后,眼泪掉的更凶了。
最后还是被谢之骁吓唬说再哭下去眼皮就会肿成冀州大馒头,这才抽抽噎噎收了声。
窗外天色已渐黑,屋内也点起了烛灯。
小女郎坐在榻上乖乖闭着眼睛,任由黑衣郎君用包着绸布的水煮鸡蛋给自己滚着哭肿的的眼皮。
“好了吗?”尤今今抽噎问他。
谢之骁认真看了一下,“还肿着。”
尤今今闻言更委屈了,又想哭了:“花灯都要开始了,我这样要怎么出去嘛?”
一想到今日可是要去街市看花灯的,自己却只能顶着一双肿肿的丑丑的眼皮过去,女郎就觉得心里难受。
“都怨你让我哭,不然眼皮才不会肿。”
听着女郎娇气无理的埋怨,谢之骁依旧任劳任怨地给她敷着眼皮,笑着露出两颗犬牙。
“好,都怨我,都怨我。”
说完谢之骁好像记起来什么,一手举着热鸡蛋,另一只手立刻去自己怀里掏东西,好半天,才将一个裹得极其严实的油纸包拿了出来。
“差点都给忘了,你尝尝这个!”
尤今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油纸包,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兖州的特产,你肯定喜欢吃!”
谢之骁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层层的油纸拆开,可最后一层拆开,只见好几块碎成渣块的乳白色糕点静静躺在其中。
似是没想到会这样,谢之骁懊恼地“啧”了一声,“怎么碎成这样子了。”
这糕叫甜米糕,是用大米、牛乳、蜂蜜还有桂花做成的。
谢之骁当时抵达兖州取了王泙脑袋后,返程路过街铺,听到小贩叫卖,得知了这甜米糕乃是他们的特产,极为香甜可口。
想到尤今今爱吃甜食,谢之骁当下便将小贩的铺子上剩下的一些甜米糕都买了下来,用油纸包好后,便将它塞到怀里仔细护着一路匆匆赶了回来。
可没想到他都塞到怀里那般小心了,这甜米糕竟然还是碎了。
“算了,别吃了。”
谢之骁看着那碎渣渣,懊恼地想要拿走扔了,却被小女郎按住了手。
“它只是碎了,又不是坏了。”说罢尤今今便拈起了一小块送入了口中。
霎时满口清香。
虽然碎成渣有些影响这米糕原来的口感,可它的味道依旧很好。
糯糯的大米配上蜂蜜的甜腻,再加上淡淡的奶香和桂花香,吃到嘴里时只觉得清香怡人。
不过比起这米糕的美味,更让尤今今诧异的是,谢之骁竟然如今出门都会想着她,不免让她有些许感触。
或许他对她是有那么些喜欢的,不论是喜欢她的容貌还是别的什么,不说往后,至少现在是有的不是吗?
“好吃。”尤今今弯了弯眼睛,又捏了一块去吃,看着他笑容甜蜜。
谢之骁耳根微烫,见女郎是真的爱吃,心里才自得了些。
待尤今今吃完了那甜米糕,心情好了许多后,才又闭上眼睛让谢之骁用热鸡蛋给她敷眼皮。
最后敷了好几圈,小女郎的眼皮终于消了肿。
而漆黑夜空里也在此时挂上了明月。
照了好久的镜子,确认眼皮彻底不肿后,女郎才别别扭扭出了屋子。
本就乌发云鬓,粉面桃腮,此刻又着粉裙雪氅,更显娇憨。
谢之骁斜倚在门前等着,此刻见尤今今出来了,漆黑眸子霎时亮了亮。
“你再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真的不肿了呀。”尤今今还有些不放心,走到谢之骁面前,朝他仰起了小脸,闭着眼睛让他去看她的眼皮。
谢之骁呼吸微窒。
那双美目阖着,眼睫轻垂,娇艳瓷白的小脸毫无防备地朝他仰着,娇声催促他。
而未等到回答的尤今今,刚想继续催他,而下一瞬便觉眼皮上一暖,肆意清冽的语调在她耳边响起。
“不肿了,漂亮死了。”
坐在谢之骁的马上,盖着他的大氅,埋在他的怀里,一路风驰电掣到了街市。
被他抱下马时,尤今今脸蛋还是有些红红的。
“盖好帽子,不然回去又要说脸疼。”谢之骁将她的氅衣,连带着后面的毡帽一同系紧围着,又裹了裹她脖子上的白绒毛,只让小女郎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尤今今乖乖点头,目光早已被那到处挂着的花灯给吸引了。
此时应是戌时了,天色早就黑了。
但街道上花灯明亮,颜色形式皆是各异,行人摩肩接踵,热闹极了。
甜汤铺子四处飘着元宵的香味,芝麻香的,红豆沙的,甚至还有桂花牛乳香的。
整个街道甜香四溢,好不诱人。
晚膳特意没吃留着肚子的小女郎,立刻雀跃地拉着身旁的郎君去了铺子。
点了两碗汤圆后,二人便坐在了靠近街道的位置上。
谢之骁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可小女郎非说什么元宵节不吃元宵就不能圆满,硬是看着他吃了两颗汤圆下去才安心。
嘴里的甜豆沙似乎还未化开,甜腻甜腻的。
谢之骁看着眼前吃着汤圆眼里满是幸福满足的小女郎,突然觉得就算这时候她让他吃一碗汤圆,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吃完汤圆,谢之骁便带着她去看舞龙灯,舞鱼灯。
她在人群中,被他保护的很好,一点也未被挤到。
龙灯壮观,鱼灯新奇,全都让尤今今意犹未尽。
逛到最后,尤今今自己都已经困得不行了,还硬是拉着谢之骁猜了几个灯谜才肯走。
最后尤今今又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而这一睡直接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再醒来时已是在北屋,女郎迷迷糊糊睁眼,发觉自己躺在了床榻上,她坐起身,觉得身上似乎有些黏腻不舒服,便准备起身去沐浴。
而许是睡得有些迷糊了,小女郎竟忽视了盥室里那正“哗啦啦”的水声,惺忪着睡眼,一路褪掉了不舒服的裙裳,就这么不着寸缕推开了盥室的门。
正在用水冲凉的谢之骁猛然一怔,便和做梦似的看到了门口那浑身雪白的女郎。
那雪白女郎似乎是还未觉察,半闭着眼朦朦胧胧地往水雾中去。
直到水声渐停,尤今今才恍然清醒,睁眼瞧着那蒸腾热气里的高大身影,霎时脸蛋飞霞,转过身就要落荒而逃。
可下一瞬,她腰上一烫,一条热气偾张的有力手臂直接将她揽了过去。
盥室里连通着后山的温泉眼,用干竹铺成管道,设了木制的阀门,使用时便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流出来。
此刻盥室热气腾腾,白雾似的瞬时将尤今今笼罩,腰间的那只手臂劲瘦而滚烫,箍在她的腰上,力道越收越紧。
女郎白腻的肌肤和他晒的微黑的胳膊形成了鲜明对比,柔软而又纤细,轻轻一握,仿佛就能折断一般,谢之骁都不敢再多施几分力气。
他低眸,此刻朦胧水汽中,依旧能窥见那身绝色。
乌发及腰,肌肤丰腴而雪白,嫣红之处更是艳色无双。
谢之骁喉结微动,收尽所有旖旎之色。
多日的念想终在这一刻溢出,他握着她的腰肢,滚烫而炙热。
似是觉察到了他滚烫的视线,尤今今慌张抬手去遮。却被他钳住了腕子,被迫退后几步压在了那打磨光滑的竹板墙上。
后背碰触到那抹微凉的墙壁,女郎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她颤着眼睫抬头,看到了他漆黑眼底那簇愈来愈烈的火苗。
尤今今有些被惊到,慌张就要扭头,却被谢之骁掐住了下巴,低头夺去了呼吸。他俯身,劲健的背肌起伏偾张,垂头热烈地吻着她。
蓬勃的热气将女郎强悍包裹住,鼻尖全然是潮湿的冷松香。
盥室潮湿的水汽,蒸腾的热气,还有t竹板墙上那倾泻着往外流淌的清澈温泉水。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空气中热烈纠缠的气息,温热的水流汇聚在二人的脚下。
尤今今有些腿软地站不住,却在滑落之际,又被他牢牢箍在了怀里。
谢之骁将她的腕子松开,分开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霎时,劲瘦起伏与娇软馨香紧密相贴。
这样灼热暴烈窒息的吻,就在小女郎觉得肺部中的空气都要被剥夺殆尽时,谢之骁终于停了下来。
他埋在她的肩上,呼吸间热气喷在了她细嫩的颈项上,低低地喘着。
“我要你。”他低沉微哑的语调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是商量,而是笃定又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的渴望不言而喻。
尤今今知晓这一天迟早会来,毕竟她是谢之骁的妾室,早晚都要侍寝的。
可她未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盥室,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场景,会不会太过出格了。
可谢之骁似乎……尤今今咬唇,脸颊在热气的熏腾下粉扑扑的红。
她掀眸,看了他蓄势待发的那处一眼,又飞快错开了眼。
“那你、你要轻一点……”
小女郎娇柔的语调落入了潮湿的空气中,轻轻的,似乎要被水汽而吞噬,但砸到了谢之骁耳中,犹如天籁。
他瞳孔一缩,漆黑眸子霎时亮如曜石。
盥室中的水汽弥漫,热气腾腾的白雾笼罩。甜腻馥郁的木犀桂和凛冽冷松木香在潮湿的水汽下浓密地纠缠着。
院外的夜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下起了雨,雨柱倾盆而下,篱笆里才开不久的娇艳花骨朵,躲都躲不及这及时雨,可怜兮兮地被浇灌了个彻底。
这时辰好像快了些。
一刻钟?
尤今今怎么觉得和梁珩也的时辰差不多呢?
虽然谢之骁的那…外貌明显更可怖一些。
不过男人都是这样的吗?那确实没什么好可怕的呢,她身子乏了,想要休息。
尤今今轻轻呼吸,觉得身上有些黏腻,便推了推他的胸膛,杏眸清润。
“沐浴歇息吧。”
谢之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也惊诧到了。
怎么会?他怎么会?
懊恼之际,似乎又被小女郎的神情给刺激到,谢之骁闻言脸皮发烫,羞恼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歇息?还早呢!”
这场纠缠持续了很久,从盥室到内室。
直到天蒙蒙亮,屋里的动静才渐渐停下。
床榻上被褥散乱,纱幔中尽是浓郁的桂花香和积雪松木香,而整个内屋中隐隐透着石楠花的气息。
尤今今瘫软在被子里,一头青丝散乱,哭得小脸酡红一片。
不一样,根本就不一样,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谢之骁撩开她汗湿的额发,将女郎从那团软被中捞了出来去亲。
尤今今浓密的眼睫微颤,剪瞳中水雾弥漫,她掀眸瞧他,知道他又要继续,顿时惊恐地推了推他。
“别、不要了,妾身好累呀……”